我是個小混混,救了個弟弟,養大了。
弟弟聰明賢惠,成績從小名列前茅,還會幫我洗衣服,做飯,收拾家務。
直到我看到他在幫我洗衣服時偷聞我內褲。
我跟他對質,他破罐子破摔,扒了我褲子。
「哥,你看不出來嗎,我在拿你當老婆養!」
誰養誰啊,到底!
-1-
「森哥,嫂子真野啊!在你脖子上種這麼多草莓!」
新來的小弟目光興奮地打量我的脖頸。
我抬腳踹在小弟的屁股上,道:「滾犢子,老子家只有蚊子是母的,哪來的女人給我種草莓,眼睛沒用就捐掉,這踏馬是蚊子叮的!」
小弟湊近了看我,篤定道:
「可這真是吻痕啊!森哥你長成這樣沒女朋友?
「不對啊,Ţú⁶兄弟幾個是單身漢,都邋里邋遢的;只有森哥你每天都打扮得講究,連衣服都是香香的,不像家裏沒女人的樣子。」
身邊跟我久的小弟打趣道:
「森哥衣服哪是什麼女人洗的,是他弟洗的。
「那小孩乖得呦,跟個小媳婦似的,伺候森哥任勞任怨的,要不是他帶把,我都懷疑他是森哥的童養…………」
我將人踹到牆上,抬手抽了他一巴掌,語氣冰冷道:「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開我弟的玩笑?」
小弟低着頭跟我道歉。
我看了看錶,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走了,要去參加小孩高考前的成人禮,沒什麼大事別聯繫我。」
-2-
到達學校禮堂,坐在家長區。
小孩還是主持人,他身形高挑、寬肩窄腰,劣質表演西裝都穿出了高定感。
小孩雖然沒有失誤,但我看得出來他心不在焉,眼神在找尋什麼,直到看到了我。
即使我戴着帽子他也一眼就認出我了。
那雙眼瞬間定住,彎成了月牙狀,語調都興奮得上揚了起來。
小孩早就過了變聲期,聲音清冽好聽,把控着整個典禮的流程和節奏。
表彰環節,校長髮言,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小孩一個人獲得了好幾項獎。
全港一級榮譽優等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以及學校頒發的各種獎項、獎金……
光彩奪目、出盡風頭。
誰能想到他是我一個混混養的孩子。
典禮結束,我打算偷偷溜走的。
前途光明燦爛的優等生,不該跟一個小混混牽扯不清。
「哥!」是小孩在叫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許多人圍在他的身邊。
人羣中心、花團錦簇。
許多女孩給他送花,離他最近的那個我認得。小女孩也是多項榮譽加身,跟小孩一樣優秀。
郎才女貌就是這種感覺吧。
心裏莫名有種酸澀感,難道我在嫉妒自己養出來的孩子優秀嗎?
他隔着人羣喊我,想擠出來,人羣不斷往他那邊湧,反而將我們越隔越遠。
-3-
我一邊玩着諾基亞里的貪喫蛇,一邊坐在摩托上,在離學校很遠的偏僻地等他。
不一會兒小孩出來,手裏抱着那女孩送的花。
小孩看起來生氣了。
「哥爲什麼要走,好容易求哥參加這次活動,哥怎麼能沒結束就走了!」
我摸了摸鼻子,沒底氣道:「我是結束後才走的。」
「說好給我送花呢?」
「你手上不是有了?」
他將花扔進了旁邊垃圾桶,道:「現在沒了,哥可以送我了吧。」
我將花從垃圾桶裏揀出來,掛在摩托車上。
嚴肅道:「陸林不可以糟蹋別人的心意!」
「是她硬塞給我的……我……我只想收哥送的花……」
我從身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花束,道:「別人都有的,怎麼捨得讓你沒有呢。」
我將花遞到他眼前,揉了揉他的頭。
「成人禮快樂,陸林。」
陸林收下花束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可惜看起來還沒小姑娘送得好。」
「哥送的就是最好的。」
他長腿邁上我的摩托車後座,頭靠着我的背,一隻手摟上了我的腰。
一如這些年無數次那樣。
「哥我們回家吧。」
-4-
洗澡時,看着鏡子的自己,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手指劃過脖子上的紅痕,又不疼又不癢,真的是蚊子叮嗎?
可是陸林一口咬定是蚊子叮的,還說他親自趕跑了蚊子。
那一定是蚊子叮的,陸林從來不騙我。
一個沒注意把浴巾掉水裏去了。
「陸林!陸林!幫我拿條新浴巾,我不小心掉水裏去了!」
我接過小孩遞進來的浴巾,想關上門。
小孩卻用腳抵住了門,推不動。
「幹嘛?」
小孩喉頭滾動,輕咳了幾聲,開口聲音喑啞:「沒……沒事。」
小孩長大了,奇奇怪怪。
洗好澡出來,裹着一身熱氣又跟小孩撞了個滿懷。
身上的水漬在小孩衣服上暈開。
「哎喲!杵這幹嘛,給哥看看撞疼了沒有?」
清晰的兩聲吞口水的聲音:「沒……沒事,我……我等着上廁所。」
「去吧,別憋壞嘍。」
我回頭看了眼,小孩逃似的鑽進了廁所。
剛纔抵我小腹上那滾燙堅硬的觸感,小孩發育得是真不錯啊!自愧不如!
我躲廁所門口偷聽。
估計小孩看碟的時候被我指揮做事了。
小孩早成年了,入學比別人晚一年,現在是個 189 的大小夥,做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只不過不知道他安慰自己時想的是誰,是不是送他花的姑娘。
-5-
這幾天老嗜睡了,睡着了就昏過去了一樣,一覺就是天亮。
醒來還腰痠背痛、口乾舌燥的。
我洗漱的時候,看見自己脖子震驚了。
「這蚊子也太多了點?」
撩開自Ṭũ⁵己衣襬,衣服下還有。
ťŭ̀ₔ「這蚊子會鑽被窩?
「陸林!陸林!放學帶盤蚊香回來。」
正在做早餐的陸林答道:「好。」
我跑去掀陸林衣服:「蚊子怎麼就咬我不咬……你呢……」
沒想到被陸林這死孩子的身材震驚到了?
八塊腹肌塊塊分明,胸肌蓬勃。
陸林小時候還跟我一起洗澡的,突然有一天把我趕出來了,再也沒跟我一起洗過了。
這小子又文明,在家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我都不知道他身材這麼好。
「哥……癢……」
我呼吸的熱氣撒在他的腹肌上,他腹肌泛着薄薄的紅。
我尷尬起身:「臭小子身材真好。」
小孩還在害羞:「那……哥喜歡嗎?」
「喜歡啊!那個男人不羨慕你有這麼好的身材。」
嗦粉的時候,小孩不小心把湯弄到了身上,隨手把上衣脫了。
「去換衣服穿上,等會兒感冒了!」
「等會兒,有點熱。」
「大早上熱?你不會發燒了吧?」
我摸了摸小孩的頭,道:「沒有啊?」
我進屋拿了件衣服扔給小孩:「快換上,夏天早上還是有點涼快的,別感冒了。」
小孩不情不願地穿上了衣服,還有點不高興。
-6-
晚上接到任務,跟小弟去砸別人場子,場面激烈,被人撕了衣服。
小弟給我拉到角落裏,欲言又止:「森哥……你……你真的沒有女朋友?」
「老子騙你幹嘛?」
「唉!你還是自己看看你後背吧!你……你弟……你,啊!沒什麼!」
我找了處廁所,看了眼後背。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滿背的紅痕還有咬痕。
難怪覺得背痛,在街頭混的,有點傷很正常,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我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誰幹的!這是踏馬是誰幹的!」
-7-
我指着脖子上的紅痕,質問陸林:「這真是蚊子叮的?」
陸林睜着無辜的大眼,一本正經道:「這真的是蚊子叮的。」
這小子還在瞞我,他是不是犯什麼事缺錢,晚上把老子掛牌賣了?
「哥,你的茶。」
來了來了。
晚上都快被喫幹抹淨了,我毫無感覺,只可能是我被下藥。
喫飯都是一起的,只有我有睡前喝杯安神茶的習慣。
這藥一定在茶裏。
趁着陸林沒注意,我偷偷把茶倒掉了。
我假裝躺下睡覺。
等了很久,陸林都沒動靜,人真的睡着了。
突然感覺胸口涼涼,我猛地驚醒,好不容易纔控制睜眼的衝動。
「哥?哥?你睡着了嗎?」
我沒回答他,他繼續開始了動作。
沒有其他人,只有陸林這死孩子。
難以言喻的酥麻痛感往骨頭縫裏鑽。
我是什麼鴨脖嗎?這麼好啃?又啃又咬又嗦的。
口腔的溫熱溼潤,我每一寸肌膚都深有體會。
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喊出來,腳趾頭緊緊夾着被子。
他在拿我練習吻技?
林兒,哥明天給你買充氣娃娃,你別拿哥練行嗎?
忽然,他將我翻身,併攏我的雙腿……
買空氣娃娃迫在眉睫!
「哥!陸森!陸森!」
死孩子,這個時候叫我名字幹嘛!
救命,我真的想死。
-8-
頂着黑眼圈起來,我都不能直視陸林了。
陸林叫我喫早飯,稍微接觸上,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戰慄。
小孩的嘴怎麼紅潤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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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
陸林要來摸我的頭,我猛地往後縮。
「沒……沒事,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又怕小孩擔心:「我這幾天可能都在外面住,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小孩沒有說話,我逃似的奪門而出。
-9-
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鼓起勇氣回了家。
美美在家洗了個澡,這幾天躲在辦事處,煙味、汗臭味,好險沒給我燻暈過去。
才知道小孩創造的環境有多好。
抽根菸的工夫,小孩已經在幫我洗衣服了。
突然想起褲子口袋裏有重要資料沒掏出來。
「陸林!陸林!我口袋還有東西……咕咚~」
我看到了我今生都難忘的一幕,死孩子在偷聞我褲衩子。
明明看到我了,他絲毫沒有慌張。
眼神如同狩獵的狼一樣盯着我的眼睛,不放過我一絲表情變化,又埋頭猛吸了一口。
扣着我褲衩子手青筋暴起。
我褲衩子像是什麼值得炫耀的戰利品。
我真的……
我將水盆一腳踹翻,濺了他一身水。
我將他懟到牆上,語氣煩躁:「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孩低頭吻我,我躲開,他再親,我再躲開。
自始至終小孩嘴角都掛着笑,眉眼是化不開溫柔。
「我知道那天晚上哥沒喝那碗茶,我做的事哥算默認,這幾天我給哥時間整理自己的感情,哥回來就是接受我了。」
強盜邏輯,我竟然無法反駁。
小孩將我抱起,反壓在洗手池上,他摩挲着我的脣,眸中欲色漸濃。
「哥,我一直在拿你當老婆養。」
他要解開我褲釦,扒我褲子時,我揍了他一拳拿起資料跑了。
-10-
收到老師的電話,才知道我出來的這幾天陸林都沒去上學。
讓手底的小弟幫忙一條街一條街找,找到半夜,纔在酒館門口找到醉倒的陸林,身上的校服都皺巴巴的了。
我謝過手下的小弟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陸林起來!」
我想扛起陸林,他醉醺醺地推開我。
語氣委屈至極:「你都不要我了,管我幹嘛?」
想到快高考他逃課,還喝成這樣醉倒在大街上,我就一肚子氣,自然沒有好脾氣。
「陸林別鬧了!回家!」
「我不要你管我!」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我給你臉了!」
陸林倔強地盯着我:「就不!」
我拎着他的衣領又是一巴掌:「回家,明早上學。」
他搖頭。
我又抽了幾巴掌他依舊搖頭。
上一次他跟我這麼犟,還是我打黑拳給他治病。
我掐着他的脖子崩潰地問:「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終究是我從小寵到大的弟弟,打他自己也會心痛。
我俯身額頭抵着他額頭,溫聲細語地:「小乖,跟哥哥回家吧,不鬧了,哥說好管你一輩子的。」
陸林果然安靜了下來。
他靠着我的肩膀哭了出來:「哥你別不要我啊!你別跑啊!」
-11-
自此以後,小孩跟打通了任通二脈似的。
天天睡覺要摟着我睡。
只是摟着,明明什麼都沒幹,又好像什麼幹了。
時不時就盯着我看,有時候眼神發綠,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騷話不斷:
「哥你腰好細啊!
「哥你皮膚真白!
「哥你身上的疤好性感!
「哥你怎麼這麼好,誰娶你……不是,誰嫁給了你,是誰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以前我天天在家打赤膊的,現在恨不得穿高領長袖了。
倒是小孩,動不動就喊熱,恨不得在家裸奔。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快高考了,我又不敢刺激他。
只能隨他去了。
-12-
有天,一大媽找上門來,說小孩是她兒子。
並帶來了小孩的出生證明,跟小孩還是小小孩的時候,和她的合照,想帶陸林走。
我點燃了一根菸:
「你還有臉來找他?不是大媽,陸林說你嫌棄他有心臟病,扔過他五次,最後一次還給他扔河裏想淹死他,是我救了他。
「我把人病治好,養大了,前途一片光明的。你要將人帶走,你當我是什麼大冤種?
「你哪來的滾回哪去!」
大媽乾脆破罐子破摔,說不是真想帶走陸林,有學校出錢要她把陸林轉過去,說她就想要點錢。
她說她要得不多,就 5 萬。
5 萬是不多,夠我再養大一次小孩。
我有筆存款,是留給小孩的。
給了她,小孩花什麼,那是留給小孩的老婆本。
大媽看出我的猶豫,說她想去學校看看小孩,很明顯就是在威脅。
實在不想小孩在高考前受到任何影響,我答應了大媽。
換作別人,不是小孩的生母,有人敢這麼威脅我,女的我也要打。
可是再怎麼樣,我都謝謝她生下了小孩,我才能遇見小孩。
-13-
那是鬧市區的地下角鬥場,中間設立八角籠,臺下放着數十張座椅,二樓還有包廂。
昏暗的燈光,躁動的人羣。
無論多少次,我都不會習慣這裏。
這是最後一場,贏了這一場,就能拿到 5 萬獎金。
我不是第一次進到這裏。
陸林 9 歲的時候,因爲先天性心臟病發作住進了醫院,當時的手術費是個天文數字。
走投無路下,我第一次進了械鬥場搏命。
我在械鬥場裏打了三年,九死一生,快要攢齊手術費用時。
不知道陸林從哪裏知道的這件事,他扯掉了所有的檢測設備,用水果刀抵着自己的喉嚨,淚流滿面:「你這樣,我還不如死掉。」
我淡定整理現場:「你死了哥給你陪葬。」
-14-
頭頂的聚光燈一打開,主持人嘹亮的聲音響起:
【……左邊的選手是我們王者歸來的花豹;18 歲出道,場上無敵手,又在最風光的時候宣佈封賽,大老闆出價兩百萬都沒請來的選手,迴歸以來,場場連勝毫無敗績,有請花豹……】
臺下Ŧùⁿ的觀衆振臂高呼:「花豹!花豹!花豹!」
【右邊是我們本屆擂主……】
兩人都只穿着格鬥褲,臉上抹着厚重的油彩,遮掩身份。
我手上戴的不是拳套而是指虎,而對手手裏抓着一把匕首。
這就是械鬥。
比賽沒有時間限制,一方站都站不起來了,另Ţũ₃一方纔算贏。
雙方都下了狠手,沒有試探,拳拳到肉,刀刀見血。
我身形如鬼魅,饒是這樣也被劃了好幾刀,鮮血淋漓。
對手也中了我好幾拳指虎,一拳青紫一片,指虎尖端帶着一點碎肉。
忽地往臺下一瞥看到了陸林。
他不敢跟其他觀衆一樣喊叫,怕我認出他的聲音打擾到我。
只能死咬着牙關,緊緊地攥着拳頭。
與他對視上,我腦子有片刻的斷聯,接着頭皮炸花。
完蛋了!
就那一瞬間,對手一匕首貫穿了我的大腿,匕首拔出、鮮血四濺。
「哥!」
小孩的聲音撕心裂肺
「哥,別打了!求你了!你受傷了!好多血!不打了!我們不打了!我不要你養了!我自己賺錢!不打了求你了!」
他不知道我爲什麼來這兒,但知道是爲了他。
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就是陸林了,我身上有什麼異常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場裏的安保拉扯着陸林,我強扯着給了陸林個笑臉,比哭還難看。
陸林被趕出去時,我又與人纏鬥了起來。
-15-
小孩就坐在械鬥場門口等我。
蜷縮在角落,像是一條沒人要的小狗。
他佝着頭,我看到了他的表情。
我拄着拐,揉了揉他的頭:「小乖啊,哥哥贏了。」
-16-
以往都是我騎車帶陸林。
這次是陸林騎車,我伏在他身後,臉貼着他的背,手摟着他腰。
我知道他情緒不好,所以特別乖。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凌晨路上只有我們一盞車燈,好像末日,而我們在末日裏私奔。
到家了,陸林半蹲了下來,示意我上來,我也老實地摟上他的脖子。
他將我放到牀上。
伸手要解我的衣釦,我反射性地握住了他的手,隨後鬆開。
我放鬆了下來,向後撐着身體,任他檢查我的傷口。
角鬥場有配備醫務室,我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
大腿上的傷縫了八針,側腰上的傷縫了四針,全身的刀傷十數道。
陸林不自覺眼淚就落了下來。
當他的吻落在我的傷口上時,我身體顫了顫,沒有阻止他。
月色落在陸林的眉眼,悲傷而虔誠。
他順着傷口一路而上,吻過我的腹肌、胸膛,一路到我的鎖骨處,與我對視上。
我別過臉去,耳根有些紅:「太晚了,睡吧。」
他掐着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淚水滴在我的臉上,道:「哥,我很難過。安慰安慰我吧。」
他吻上了我的脣,淺淺啄吻。
我拿手擋住了眼睛,語氣複雜隱忍:「就這樣吧,睡吧。」
陸林順勢躺下,頭抵着我的後頸。
月色掠過窗臺,我知道這一晚,我們誰都沒有睡着。
-17-
我裝了十萬塊錢去找陸林媽。
陸林媽貪婪的目光打量着那一兜子錢,急忙想要接過。
我收回了遞錢的手:
「合約簽了,之後再也不要來打擾陸林。
「只有這一次,當我替陸林還了你的生恩,下一次,你再敢出現在陸林身邊,我一定弄死你。」
「切~也就你把那個賠錢貨當塊寶,喏~簽好了,給你,錢給我。」
突然,陸林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
隨手抄起了桌上的花瓶朝他媽砸了過去:「不是,大媽你還真敢收。」
趁我沒注意,陸林將他媽拖進了廁所,將我鎖在門外。
磨砂的玻璃門,只能看到個大概輪廓。
我不敢暴力破門,怕打破玻璃,弄傷了陸林。
陸林將洗手檯放滿了水,把他媽的頭一遍遍按進水去。
他聲音狠厲:
「丟我 5 次的女人也好意思自稱是我媽;你最後一次丟我,我也是這麼求你別殺我,你還是一腳把我踢進水裏,要不是我哥,我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還利用我找我哥訛錢。」
陸林將她的頭往水裏按得更深了。
「你知不知道我哥爲了給你湊錢去幹了什麼,那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真他媽想在你身上討回來。」
他媽因溺水而拼命掙扎,抓撓着他的手臂:「……咳……咳咳,我是你媽……你要弒母嗎?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在門口砸鎖,勸說陸林冷靜。
「我只認我哥一個,要不是在牢裏見不到我哥,我不介意殺了你。」
「咳咳……咳,我錯了,陸林我錯了,我再也不來打擾你的生活了……我錯了……」
門馬上就要被砸開,陸林把他媽從水裏拎起來:「滾吧,離開這個城市,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媽逃命似的跑了。
陸林撿起那十萬的袋子,遞給了我。
陸林迎着我複雜的目光,將頭埋進了我的肩窩,蹭弄着。
他側頭親了親我的脖子:「再也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18-
高考前一天,我做了一大桌好菜。
給陸林倒了杯飲料:「明天好好考。」
「哥,我一直有個關於高考的小小心願,你能滿足我嗎?」
我狐疑地看了他兩眼,小孩心虛地撇開了頭。
晚飯後,我穿着高開衩旗袍,站在陸林面前,動作別扭,語氣也彆扭,臉紅到脖子:「祝你明日旗開得勝。」
暗紅色的蕾絲旗袍包裹着我飽滿的身材,陸林眸中欲色漸深,用按鍵手機照了一張我的照片。
我要搶手機刪掉照片,小孩將手機藏到了身後,趁機親了下我的脣:「哥,這是我的護身符,明天我一定過關斬將,無往不利。」
-19-
高考出成績期間,小孩 20 歲生日到了。
我出錢讓陸林和朋友出去喫飯唱 k,陸林硬拉着我一起去。
沒想到會見過給小孩送花的那個女生。
小孩絲毫沒給那個女生一個眼神,拉着我合唱。
小孩看向我的眼神,溫柔深情,唱粵語歌《最愛》。
【沒辦法隱藏這份愛,是我情深深似海。
【一生一世難分開,難改變,也難再讓你的愛滿心內。】
赤裸的、毫無保留的愛意,他不怕同學知道我。
浪子音蘇得人心肝顫。
小孩上廁所的工夫,被送花的女生堵起來告白了。
女孩被他拒絕,惱羞成怒罵陸林亂倫、死 gay。別以爲她不知道陸林喜歡自己的哥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眉來眼去,不要臉,噁心變態。
「關你屁事,本來這次生日會就沒請你,你非要跟過來。
「再說又不是親哥,他養大的所以我歸他,有問題嗎?」
而出來抽菸的我目睹了全程。
-20-
怎麼說呢,五味雜陳、很難堪。
我曲着一條腿平躺在牀上,一手遮着眼睛。
好煩啊!本來就喝得頭暈暈的。
聽到了小孩回來的聲音:
「……不好意思,喝多了,就先回來了,你怎麼不和朋友多玩一會。」
沒聽見小孩沒回答,我放下了手,眼眶有點酸酸的。
我問小孩:「生日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小孩揉弄着我的脣,俯身吻了上來:「要你,只要你。」
脣舌侵佔,攻城略地,我的呼吸逐漸呼吸粗重。
他要拽我褲子,被我抬手阻止。
「其實成人禮上我覺得你和那女孩子可配了,郎才女貌,好不登對;就算不是她,也應該是別的女孩子,你們會在別人豔羨的目光中相戀、結婚、生子,相伴到老。
「而不是被別人指着鼻子罵,死 gay、亂倫、噁心變態。
「我總後悔,是不是我引誘你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我比你大,我應該推開你、教育你、引導你。
「可是陸林,整整十年,我怎麼可能無知無覺、毫不動心呢。」
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流下,我挺身吻過他的眉眼、鼻尖、嘴脣。
我褪下褲子翻身趴下了:「所以陸林,來吧,做你想做的事,因爲我也想。」
陸林親吻我情動時凸起的背脊:「不要怪自己,從頭到尾,先動心的人是我,引誘你的人是我,罔顧人倫、噁心變態的人還是我。
「你是被蜘蛛誘捕的飛蛾,落入陷阱的獵物,你無辜,有罪的是我。」
-21-
我爸是警方臥底,我 15 歲那年他慘死街頭,新聞報道稱他爲犯罪團伙成員——花豹。
媽媽在小出租屋裏跟着殉情。
爸爸的上級也死在了那場任務中,明面上知道爸身份的人都死了,他只是一個人人唾棄的罪犯。
要不是媽媽臨死前告訴我真相,我也只當他是拋妻棄子的人渣。
永遠不會明白爲什麼小時候會帶我鍛鍊身體,教我讀書寫字的人,怎麼就突然人間蒸發了,不要媽媽也不要我。
突然出現就成了罪犯。
更不會明白他揹負了什麼。
死前媽媽緊緊地拉着我的手,眼神飄忽:「你不要怪爸爸,海晏河清、萬家燈火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啊,是爸爸心中所求,也是媽媽心中所求。」
16 歲時,我一頭扎進了黑幫,起碼,最起碼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
從不入流的小弟做起,抽絲剝繭收集證據,找到了與我爸接過頭的其他臥底,證實了我爸的身份。
我也被警方收編成爲暗線,執行任務。
我沒想到會撿到陸林,待在我身邊很危險,但當時我不救他,他就會死。
更沒想到兩人羈絆逐漸加深,兩人會誰也離不開誰。
初中我送走過陸林,送去大陸了。
一個月後發現蹲在我家門口的陸林,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很難想象一個小孩怎麼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回到我身邊的。
他大眼睛裏蓄滿淚水,就是不落下來,連哭都不敢:「哥,我會很乖、很聽話,什麼活都會幹,飯也會少喫,別送我走……好嗎?」
抱緊小孩的那一刻,失而復得的感覺填滿了整個胸腔。
這一個月我也過得生不如死,暴瘦、失眠。
我知道其實是我更離不開陸林。
-22-
天邊泛着魚肚白。
兩人肌膚相貼,汗涔涔的。
我手指一圈圈地纏繞着陸林的頭髮。
我第一次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所以陸林走吧,去光明處等哥,哥會來找你的。」
溫熱的淚水落在我的手背。
「你真的……又要拋棄我……第幾次……我問你第幾次了!」
陸林咬上我肩膀,疼痛襲來,我只一遍遍撫摸着陸林,安慰他。
「陸林,哥哥有必須做的事,而你不能永遠只是我的弟弟。
「陸林啊,快快成長起來吧,變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哥哥。」
那天任陸林如何歇斯底里,我都堅持要送他出國留學。
最終還是把人打暈,拜託警方的人強行把人送出了國。
我不但請人幫忙看着他,還讓人扣了他的護照,他輕易回不來。
不敢打電話,怕聽到對方的聲音,思念會決堤。
陸林日日會發信息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事無鉅細地告訴我,從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平安。
而我只會報個平安:【安好勿念。】
-23-
其實陸林沒見過多少人,這幾年都在守我的身邊,我怕他把親情當愛情。
他不屬於這裏,不屬於我,我有時候覺得是我困住了他這麼多年。
既然他去更廣闊的世界了,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大學生活。
去看、去感受、去愛、去受傷。
去整理自己的感情,認清自己的內心。
我希望他有新的可能,而不是拘泥於我。
如果我還活着。
如果他留學歸來,歷盡世間繁華、看過無數臉,依舊發現最想去的地方,還是我的身邊,始終愛我如一的話。
如果還能再相遇的話, 就在一起吧。
-24-
兩年後,黑幫或轉型成爲正經企業, 或從此銷聲匿跡。
而我也從警隊辭職,開了家修車行。
這天來了位客人。
車子很好,是最新款的奔馳。
人卻有點奇怪,將車開進來, 不下車也不開窗溝通。
我過去敲他車窗,窗戶打開,我被他一把拉進車裏。
按在副駕駛上就是一通強吻。
我一拳將人鼻血都揍出來了。
來人也不管,就是一通亂啃。
有沒有搞錯, 我個大老爺, 也會碰到性騷擾?
他親得兇狠,我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我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劍眉星目、眼藏繁星,是陸林。
我開始反客爲主,將他壓在了身下。
這個時候多說一個字, 都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破壞重逢的氣氛。
唯有親吻,熱烈激情地親吻, 才能表達對久別重逢的愛人無盡的思念。
親到大腦缺氧、嘴脣發麻, 又在一個對視中,重啓戰鬥。
「呼……還有其他店員,我去讓他們回家閉店, 咱們再繼續。」
「好,我等你。」
從車裏到引擎蓋上,從樓梯間到二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只有兩人的合照被收了起來, 文件、工具丁零咣啷撒了一地,Ţũₐ連電腦都沒能倖免。
再到辦公室前的大開窗, 窗下車水馬龍, 有人往這瞟一眼都能發現這裏春光無限。
從日暮到清晨, 又從晌午到日落。
整整三日,不知疲倦、索求無度。
一對視, 尤覺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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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紅痕遍佈,嗓子更是啞到不行, 一抬腳人都傻了。
不止是因爲腿腳癱軟酥麻, 還因爲腳上有條軟布包裹的鐵鏈。
我捂着眼睛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哈……不是吧……小孩, 你要囚禁我?」
本來覺得是件很嚴肅的事,我一笑陸林也憋不住了。
他笑着吻我, 又強裝嚴肅:「當然了,上次你睡完我就趕我走, 這次要是又這樣,我找誰說理去。ṭū⁷」
他就是很喜歡親我, 又覺得委屈大發了, 不覺眼中含淚:「哥, 我們哪有這麼多年可以錯過,好好待在一起,好好相愛吧。」
我溫柔地吻掉他的眼淚:「不跑了, 你想玩什麼我都配合你,無論是囚禁還是其他 play。」
他雙眼一亮:「真的?再穿一次女裝?還是旗袍吧,這一次我要親手撕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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