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出車禍失憶。
我嘴賤戲耍他:「相戀三年,如膠似膝。」
齊紳信了,於是我騙他履行男友的職責。
「蝦都不幫我剝,愛會消失!」
「皮膚都不給我買,想分手了?」
「那事兒就不用了,你不舉,咱倆沒 x 生活。」
齊紳微微挑眉,解開浴巾。
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讓我看直了眼。
「寶寶有福了,我腦子雖然被撞壞了,但是下面卻被撞好了。」
-1-
正吹着空調打遊戲,爸媽火急火燎喊我上醫院。
說是齊紳出車禍了。
我猛地從牀上蹦下來。
「我去!真的假的?」
住在對門的齊紳,從小幹啥都壓我一頭,永遠是大人嘴裏的模範孩子。
這導致我從十五歲起看他越來越不爽,關係日漸惡化。
我啥都要和他比,卻處處被他壓制一頭。
匆匆趕到病房,看到腦袋上纏着紗布的齊紳,我嗐了一聲。
「沒死啊?」
我媽頓時給了我一下。
「呸呸呸,說啥呢!小紳撞到腦子,失憶了。」
這麼狗血?
齊叔叔解釋說問題不大,慢慢就可以恢復。
大人們聊了會,各自辦事去了,只剩下我在病房裏。
齊紳眼神略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和他平時那副高冷不搭理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呦吼,看樣子是真失憶了?
我慢慢蹭過去。
「還記得我是誰不?」
齊紳皺了一下眉,思考時表情有些痛苦。
「你是……小星弟弟。」
我靠!
這四個字一出來,我差點驚地倒退兩步。
這個稱呼還是我倆十歲以前纔會叫的。
齊紳只大我一個月,個頭卻從小比我高不少。
小時候,我最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來跑去。
爲了哄他給我喫一根棒冰,我能連喊十聲紳紳哥哥不帶喘氣的。
想起來都覺得羞恥!
只是自從我和他慢慢進入青春期後。
對方越來越高冷成熟,我則是叛逆不服氣。
別說互相叫哥哥弟弟,就連出門面對面,都撇開臉故意裝沒看見。
回過神,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蔫壞的點子。
嘿嘿,齊紳這小子不是一直眼高於頂,覺得別人都是愚蠢的猴子嘛。
乾脆趁機戲耍他一下!再保存點黑歷史。
這樣就算以後他恢復記憶了,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看他還敢不敢整天擺着一張欠揍的臉!
打定主意,我狠狠掐了一下大腿肉,逼得眼眶和鼻子泛紅。
「你果然忘了,忘記了我們的愛情!」
聽到我倆已經暗中談了三年,齊紳向來天塌都不改色的臉上,露出震驚表情。
-2-
我在心裏狂笑,謊話越說越順溜。
「哎,昨天還如膠似膝叫人家小星星,今天卻像陌生人,我好慘!心好痛!」
這演技是不是略浮誇了點?
齊紳明顯慌亂了起來,撐着牀想起來,身體卻晃了晃。
我連忙過去按住他。
開什麼玩笑啊,腦子被撞了還敢亂動,不要命了!
結果,我的手被他輕輕握住。
「小星,對不起……雖然我想不起來,但是一定會負責到底。」
我頓時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想抽回手又覺得太不自然。
「咳,反正你知道就好。對了,咋倆談戀愛的事是瞞着所有人的,可別說漏嘴了啊!」齊紳卻很不解。
「都成年了,談戀愛爲什麼要瞞着?」
要不怎麼說他不食人間煙火呢。
我耍他是一碼事,真出櫃那就變成事故了。
難怪白瞎了這張帥臉,只會天天穿得嚴嚴實實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
讓大學裏追他的男男女女無從下手。
「以前我說往東你絕不往西,現在我才提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就不樂意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失憶,還是在外頭有新的弟弟了,想借機冷暴力跟我分手!」
齊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敗下陣來,說都聽我的。
我轉身給他倒水,臉上的哀怨悲傷一秒變無聲狂笑。
耍他玩也太過癮了吧!
-3-
因爲這個,我一反常態,在齊紳住院的時候天天過來陪護。
雙方家長對此喜聞樂見。
齊ṭū́₈紳爸媽都是高精尖技術人才,把一年的假全請光了,見兒子基本上沒大礙,就準備返回單位。
於是我媽拍板決定,讓齊紳直接住我們家來。
和我睡一張牀。
「媽你開啥玩笑!我牀就一米五,怎麼睡兩個大男人啊?」
我媽怒瞪我一眼。
「那你睡客廳沙發去。」
氣死我了,就是這樣我才越來越看不慣齊紳。
到底誰纔是他們親兒子啊。
好好好,睡睡睡,看我晚上不踹死他!
到了晚上,我跟平常一樣呼朋喚友相約遊戲。
纔打了一會兒,旁邊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小星,能小點聲嗎?吵到我看書了。」
我扭頭一看,好傢伙,頭都被撞了,還擱那研究學術呢?
「你不是失憶了嗎?還能看得懂啊。」
齊紳靠在牀頭,我才發現他戴了一副半框眼鏡,一副斯文禁慾高嶺之草的樣子。
他伸出手,翻動一頁紙。
聽說我們大學有個「男生最性感部位」投票,齊紳的手一騎絕塵,當選第一。
熱評第一是:「齊神這雙手只在紙上寫字可惜了,應該寫我身上!」
哦對了。
第二名是他的喉結。
第三名是他的腰。
當時我記得自己在寢室瘋狂吐槽。
「什麼垃圾野榜,不會是齊紳寫了個投票程序灌水了吧?」
「呵呵,怎麼下面那麼多說想舔的,校園網裏也能僱水軍了?」
當時,寢室長拍了拍我肩膀,搖頭嘆息。
「男戶男疾,說的就是你。」
笑死,我嫉妒齊紳幹什麼,這些人是沒見識過他有多冷酷無情不解風情。
等告白時被他當面說出「對不起,99% 的人類在我眼裏就和猴子差不多」,就老實咯!
思緒迴歸,我滿臉鄙視。
「切,你又不近視,戴啥眼鏡,真能 strong。」
齊紳放下書,神色探究。
「這是護目鏡,我晚上學習都會戴。你是我男朋友,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頓時後背一緊。
倒翻天罡啊這是!
都失憶了還那麼難糊弄,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放鬆啊。
我連忙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咕蛹了兩下靠近他陪笑。
「哥~我這不是滿嘴瞎說嘛,剛遊戲輸了心情不好。」
說到遊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忘了?
緊跟着手機裏傳來尖叫怒吼。
「葉星死哪去了?打到一半掛機!」
「臥槽兄弟,你是 gay?」
「呀——我早就說你是姐妹Ṫū́₊了,果然有男朋友!他聲音好好聽啊,肯定是個大帥哥~」
「哎呦,我咋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呢。」
這下想起來了。
我遊戲還開着麥呢……
和我組局的,還都是熟人。
一個高中死黨,兩個大學室友,還有一個是和我玩的不錯的女生。
齊!紳!你欠我的用什麼還!
還好剛纔沒喊過他的名字,要不然我真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4-
遊戲短時間內是不敢玩了。
微信消息瘋狂轟炸,我裝死不回。
煩死了,睡覺睡覺,今晚不熬夜就當養生了。
我把空調調低了兩度,還是不覺得涼快。
用了太多年,製冷效果不行。
尤其是現在多了個討厭的齊紳,我這火氣就更大了。
一邊在心裏暗罵,一邊睡了過去,迷糊中我覺得自己翻身貼到了什麼涼涼的東西上。
我手腳並用纏了上去蹭了蹭,發出舒服的喟嘆。
被我抱住的東西隱約僵硬緊繃了一會,慢慢才放鬆。
等我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差點被眼前放大的臉嚇死。
比起上面,更驚悚是下面!
男人嘛,血氣方剛,又是大早上。
懂得都懂。
齊紳眼皮微動,似乎被吵醒。
我連忙縮回架在他身上的腿,臉頰發燙。
「你變態啊!怎麼抱着我睡覺?」
齊紳坐起身,表情很無奈。
「你昨晚把我當成冷水袋,翻來覆去的貼,一塊地方貼熱乎了就換另外的地方蹭,我要是不把你抱住,一晚上都別想睡了。」
啊這,我頓時心虛氣短。
我的睡相好像是不大好,還有抱被子的習慣。
「再說,我們是戀人,抱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我臉又一紅。
怎麼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呢?
從那天起,我晚上游戲也不好意思上,開始和齊紳一起看書。
我看的漫畫書。
不管睡前擺好的姿勢多麼板正,醒來毫無意外都是在他懷裏。
這麼持續了一週,我放棄掙扎了,甚至習慣了。
後背被一隻手輕輕順了幾下。
「才六點不到,再睡會。」
「嗯呢。」我被弄的很舒服,含糊應了一聲,腦袋在齊紳鎖骨處蹭了蹭。
下一秒,我猛地驚醒。
藉口上廁所,我連滾帶爬跑出房間。
媽呀,葉星啊葉星,你怎麼能這樣墮落!
在死對頭懷裏還能睡那麼舒坦,心可真大。
不行,我得找我媽說說,趕緊讓齊紳回自己家去。
可惜還沒等我開口,齊紳就說今天想帶我出去喫飯。
「朋友生日,讓我必須去,確認我車禍後真的沒事他們才放心。」
齊紳玩得好的幾個朋友我知道。
全都是高中出了名的學霸學神。
唯獨有個叫沈鑫的傢伙,成績一般,但家庭條件不一般。
當初也不知道他怎麼說服的齊紳,愣是讓齊紳給他輔導了一年的功課。
我對沈鑫的厭惡程度甚至比對齊紳還高。
他見到我,更是會直接翻白眼的程度。
到了聚會地點,呵呵,果然是這個煩人精過生日,排場弄得還挺大。
看到齊紳他是滿眼盪漾。
看到跟在齊紳旁邊的我,臉欻的一下就黑了。
海底撈變臉都沒他這麼快。
「大學霸齊紳都來了,還得是沈哥的面子大!」
「你們開玩笑呢,齊紳高中那會兒就對沈鑫可照顧了,不僅一對一輔導,還總一起上下學。」
沈鑫重新揚起笑容,一肩膀把我擠開。
「齊紳,聽說你撞到頭失憶,真的嚇死我了,現在好了嗎?」
齊紳搖搖頭,說還在恢復中,目前進展不大。
衆人挺好奇,說看着和平時也沒啥兩樣。
沈鑫拉住他的胳膊,往飯桌上帶,故意把我撇在後面。
齊紳眉頭微皺,手腕一轉,想甩開對方的碰觸。
沈鑫笑了。
「跟我還那麼客氣疏離,你不會失憶把我們的關係也忘了吧?」
他衝落在後面我看了看,眼神得意又挑釁。
「還是說,你失憶這段時間,有人故意騙了你?比如我記得,以前葉星可是很討厭你的,怎麼今天你會帶他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
齊紳腳步一頓,回過頭看我,眼中充斥着疑惑。
我燦然一笑,兩步跑上去拽過他手。
「竹馬竹馬的小情趣,你怎麼會懂?牀頭打架牀尾和罷了。」
齊紳愣了幾秒,慢慢露出笑容,反手握住我。
我囂張地衝沈鑫擠眉弄眼。
好啊,原來他喜歡齊紳,不會從高中時就打壞主意了吧!
怪不得當年想盡一切辦法死纏爛打,怪不得無緣無故看我那麼不順眼。
這下事情就更好玩了不是。
看我今天怎麼氣死你!
-5-
看穿沈鑫的企圖後,接下來在飯桌上,我變着法子使喚齊紳。
「想喫燜燒大蝦,你幫我剝。」
沈鑫翻白眼。
「你不知道他最討厭碰黏糊糊的東西嗎?」
我故意在桌下用腿撞了撞齊紳的膝蓋。
「竹馬這麼點小要求都不肯滿足?愛會消失!」
他帶着點寵溺的無奈笑意,慢條斯理給我剝了幾個。
甚至貼心的蘸好調料才放進我碗裏。
沈鑫氣得鼻子都歪了。
其他人滿臉喫瓜的表情,打着開玩笑的表情試探。
「齊大神,葉星又不是你老婆,這麼慣着他?」
「就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柄落他手上了吧!」
齊紳還是那副四平八穩的樣子,說他沒覺得這有什麼。
「小時候雙方父母工作忙,我倆經常同喫同住,照顧他我早就習慣了。」
比如說我五歲時半夜想尿尿,非說廁所裏有鬼不敢去,都是他把着我上的。
又比如說,我七歲搶他自行車騎,結果摔斷了胳膊。
還是他幫我洗了整整三個月的澡。
我面紅耳赤地夾起大蝦塞他嘴裏。
靠,讓你秀恩愛,不是讓你揭我的糗事!
飯桌上的人一陣鬨笑,沒再多說什麼。
也是,齊紳的冷淡早就名聲在外。
在所有人心裏,大概信他會和一組數學公式結婚,都不信他會喜歡人類吧。
飯後,沈鑫提議大家一起玩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
切,無非想逮着機會佔齊紳便宜唄!
果然輪到沈鑫輸了的時候,故意選了大冒險。
他的狗腿子跟班也很給力,要求找個在座還單身的人親一口。
還必須親嘴!
沈鑫看了一圈,故作驚訝。
「女生我肯定不能隨意冒犯,那就只剩齊紳了呀!」
笑死,我是空氣嗎?
沈鑫笑着站起來就打算往這邊過來。
「齊紳,你應該不介意吧。」
沒等齊紳開口,其餘人紛紛起鬨。
「這就是規則,就算是齊紳也不能拒絕哈~」
「你們也太小看齊大神了,人家參加的比賽多了去了,怎麼可能這麼沒遊戲精神啊!」
好傢伙,這是把齊紳給架起來了。
我黑着臉大腦高速旋轉,想着怎麼能幫齊紳拒絕。
結果他卻突然來了句:「我當然遵守遊戲規則,所以纔要拒絕。」
衆人面面相覷,問爲什麼。
他冷淡的臉露出一絲笑容。
「因爲我不是單身,我有對象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叫的最大聲的當然是沈鑫。
「不可能!!上個月我還問過,你說自己忙着做實驗,對談戀愛不感興趣的!」
齊紳微微皺眉,看了我一眼。
「是嗎?抱歉,或許那時候是我說謊了。」
沈鑫都快炸了,說他絕對不是會說謊的人。
「你想拒絕接吻,也不用找這麼蹩腳的理由,算我這麼多年看錯你了!」
齊紳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無奈。
他說自己跟對象已經談了三年,感情如膠似膝。
靠,那不是我忽悠他的話術嘛!
不過沈鑫聽到這句話後,反而精神一振。
「哈哈,齊紳我看你不是失憶,是思維混亂了吧?」
「你這三年幹了啥我可清楚的很,根本就沒和誰走得近,更別提偷偷談戀愛了!」
在座不少女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和鄙視。
「如果是真的,你三年都不公開,這對女朋友來說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齊紳,你怎麼是這樣的人,真是看錯你了。」
看着眼前的走向,我簡直目瞪口呆,背後冒汗。
沈鑫站到齊紳面前,微微俯下身。
「口說無憑,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可就親下來了哦。」
齊紳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和對方拉開距離。
下一秒,我肩膀多了一隻手臂,隨着拉扯的力道向左傾斜。
我剛側過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眼前就是齊紳慢慢放大的臉。
脣上傳來壓迫感,被人笨拙又大膽的吻住。
原來,高冷冰山臉,居然有這麼炙熱的脣。
可惡,害我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四周有一瞬鴉雀無聲,齊紳鬆開我後,對着眼珠子快瞪出來的沈鑫說。
「首先,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第二,我對象就是葉星。」
說完這句,我看到他下意識舔了一下嘴脣。
冷淡的氣質頓時泄漏出幾分色氣。
「如果你們還不信,我不介意再多證明幾次。」
不是啊哥,認識 21 年,你特麼是真喜歡男人?
怎麼親完我,還滿臉意猶未盡的樣子了呢!
-6-
在詭異的氣氛中,我拉着齊紳狂奔逃離生日宴。
「齊紳你瘋了?我不是說過不可以對外公開咱倆的關係嗎?」
齊紳的眼神暗了一瞬。
「可是如果我不說,就要被沈鑫親,難道這樣你也無所謂?」
啊,那當然是接受不了的。
畢竟我那麼討厭他。
想到這我嗓門小了一點。
那他也不用這麼直接說出來嘛,總有應付的辦法。
齊紳聽了滿臉不高興,說自己的人生裏沒有應付遮掩這些字。
「如果是怕父母擔心,我還能理解。」
「可是要瞞着同學朋友假裝單身,葉星,我做不到。」
看他嚴肅地喊出我全名,我慌了。
小時候我調皮犯錯,齊紳都會包庇掩護。
可是一旦我涉及危險,他就會這樣板起臉,連名帶姓喊我。
下意識在齊紳胳膊上捏了捏作爲安撫,他的臉色纔好轉一些。
做完我才反應過來,這是小時候我衝齊紳撒嬌時,最習慣的一個動作。
真沒想到,這才「同牀共枕」了半個月,我竟然就重新習慣這樣的親暱相處了。
朕就這麼輕易原諒了紳貴妃,會不會太嬌縱了他?
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也有些自暴自棄。
「行吧行吧,反正都說漏嘴了。」
大不了等他恢復記憶,再跟大家說一聲分手就得了唄。
至於齊紳恢復記憶後會怎麼恨我騙他耍他,那我可不管。
誰叫他是我死對頭,這麼多年都冷落我還是不是嘲諷我。
要是這些年,他能像這半個月一樣跟我好好相處。
我也不會越來越討厭他了!
回到家洗完澡躺上牀,我唉聲嘆氣的登陸了遊戲。
一上去就被包圍了。
「呦,裝死一個禮拜,終於敢上線了?」
「葉小星!快說那天晚上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基於今天在生日宴已經自曝了關係,我這會兒絲毫不慌,甚至滿嘴跑火車。
「嘻嘻,我要說傍了個金主你們信嗎?」
齊紳從高中開始參加各種比賽,獎金拿到手軟,零花錢比我可多多了。
「又高又帥,也就校草級別吧。」
高票當選,實至名歸。
「人特純,以前忙着學……工作,沒談過戀愛。」
嚯,我和齊紳這算不算互爲初戀?
手機裏爆發出巨大的嘲笑。
「葉星你別是撞壞腦子了吧?」
猜對了一半,撞壞了腦子,但那人不是我。
「散了散了,還以爲有啥勁爆消息,原來是某人在做夢。」
「星哥那天該不是在看啥小視頻吧,怪不得說話的人聲音那麼好聽!」
我服了。
想遮遮掩掩的時候遮不住,坦白了反而沒人信!
這時隊伍裏唯一的妹子提了個建議。
最近遊戲剛上了幾款最新限量皮膚,一個個貴的要死。
「讓他給你買一個,我們就信。」
好主意啊!
房門被打開,齊紳邊擦着頭髮邊走進來。
我立刻夾着嗓子對他撒嬌。
「哥~給我買個皮膚唄,不要 8 塊,也不要 88 塊,只要 888 塊!」
齊紳似乎被我這句帶着波浪線的哥哥震到了。
連擦頭髮的手都停了下來。
他胸口快速起伏了一下,看着我的目光幽深不少。
不是吧不是吧,888 都不捨得花。
就知道這死對頭不好騙!
「呵,連皮膚都不給你最愛的弟弟買一個,想分手了吧?」
齊紳喉結滾動,重新邁出腳步,上牀躺到我身側。
他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按了幾下,下一秒我這邊就顯示收到 888 元轉賬紅包。
我立刻點開抽皮膚的界面,衝隊友炫耀。
「都給我等着,爸爸馬上就要擁有限量皮膚了!」
聽着手機裏此起彼伏的臥槽聲,我眉開眼笑。
身旁傳來一陣淡淡嘆息。
「要紅包的時候叫好哥哥,收完錢連個親親都沒有,愛會消失。」
我驚悚地扭頭看着齊紳。
那不是我的話術嘛,怎麼還模仿呢!
這還是我認識的性冷淡大學霸嗎我請問呢?
我漲紅着臉,拒絕的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什麼嘛,騙他點零花錢,還得我出賣色相。
那簡直是傷敵八百自損一萬。
齊紳倒沒說什麼,但我那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隊友卻不放過我。
「快親一個~」
「就是啊葉星,你就是這麼伺候你金主爸爸的?」
「接高富帥給我買 888 皮膚,我願意親他十口!」
「可拉倒吧,也不看看葉星那細皮嫩肉的小臉小腰,就你那熊樣能把金主壓死。」
齊紳嘴角帶着微微笑意,聽着我那幫損友的調侃。
最後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側臉點了點。
我被這羣傢伙鬧得面紅耳赤,扭扭捏捏湊過去。
屏住呼吸,飛速在人臉上蜻蜓點水般蹭了下,我立馬撤退。
後腰被一股力道深深按下,我撲進齊紳胸口,被他捏着下巴被迫抬頭,動作兇猛地親下來。
「唔……」
我的姿勢很難使力,不得不攀住對方的手臂。
我都不知道,原來齊紳的肌肉這麼結實,手感好到爆炸。
而且他怎麼那麼會親?
說好的都沒經驗,怎麼一個人進步神速了!
-7-
有遊戲的阻礙,我沒敢讓這個吻持續太久。
被我推開後,他的眼神明顯有些失落。
我掩飾着心跳的失常,避開他視線。
「咳,我要抽皮膚了。說不定一發入魂,根本花不了 888 那麼多。」
隊友紛紛嘲諷,說我手氣黑的跟非酋一樣。
結果還真被說中了,連抽了十下,眼看着 888 沒了一半,依然無事發生。
雖說抽獎池有保底,到最後一定會中,可我還是有些不開心。
888 元……那都是齊紳起早貪黑學習研究掙來的呢。
我可不是心疼他,我是尊重勞動果實!
一隻手突然伸到我手機屏幕前。
「是點這個地方抽嗎?」
我點完頭,才回過神。
齊紳這是看不下去了,想幫我抽?
我連忙把手機往他面前挪了挪,肩膀也順勢靠過去,示意他點。
一片絢爛金光猝然爆發。
心心念唸了很久的炫酷限量皮膚出現在我面前。
我側頭看向齊紳,他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只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後,眼中透出一絲笑意。
心跳逐漸加速。
嗐……瞧抽到皮膚把我給激動的。
「還剩三百多塊錢,明天我們出去喫頓大餐!」
齊紳抬手呼嚕了一下我頭髮,說去陳記老火鍋。
我愣了愣,有點驚訝。
「你記起來我喜歡喫那家店了?」
齊紳說,這和失憶沒關係。
「你喜歡的,我一直都記得。」
我沉默了一會兒,默默下線遊戲。
「那你還記得初三那年,你爲什麼突然疏遠我討厭我嗎?」
當時,我特別不理解,爲什麼從小到大天天黏在一起的人會變成那樣。
就連上下學,他也不再等我。
我嘗試着主動找齊紳,問他原因。
他卻始終沉默,說自己需要單獨的空間思考一些事。
結果一直到考上高中,他都沒思考完畢。
上高中後,他去了火箭班,我在普通班。
兩個人有了新的同學,新的圈子,交集越來越少。
甚至到最後,曾經親密無間的竹馬成了互相討厭的死對頭。
我憋着一口氣,跟他比成績,跟他比受人喜歡。
卻沒有一點比得過他。
漸漸的,我似乎明白了。
我不是真的想和他比。
只是想讓他重新看到我。
我也不是真的生氣自己輸給他。
而是覺得,也許我真的沒法再吸引齊紳的注意了。
齊紳露出詫異的眼神,說這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
我聳聳肩,說他不是失憶了嘛,剛好把這段時期給忘了唄。
「ŧū⁸我要是討厭你,那我們怎麼還成爲戀人的?」
我大言不慚,說他有一天突然開竅了,瘋狂追求我。
實在不忍心拒絕,我才勉強答應的。
「齊紳,我可告訴你,要是哪天……你重新討厭我了,我絕對立馬分手,再也不理你了。」
那一天,大概就是他恢復記憶的日子吧。
而且在知道我竟然這樣惡劣的欺騙耍他玩之後,肯定會比以前還要厭惡我十倍。
手背突然被掌心覆上,齊紳神色無比認真。
「葉星,我喜歡你。」
「我的大腦雖然失憶,但是心卻很明確告訴自己,我喜歡你。」
-8-
那天晚上,齊紳從背後摟着我入睡。
迷糊之中,我感覺到他輕輕吻着我的髮絲。
彷彿回到小時候他哄我睡覺一樣。
安心又舒適,整顆心都像是泡在軟軟的棉花糖裏。
除了第二天醒來某些地方不要那麼堅硬似鐵就更好了。
從那天之後,我想開了,也徹底放開了。
乾脆趁這難得的機會,留下一段瘋狂的回憶也好。
暑假的最後一個月,我們竄遍大街小巷,把小時候玩過的喫過的那些統統回味了一遍。
開學前,齊阿姨給我打了個電話詢問齊紳的恢復情況。
我如實彙報,說進展不大。
齊阿姨頓時擔憂起來,說齊紳在學校外租了房子,她想拜託我暫時過去一起住。
繼續照顧齊紳一段時間。
「小星啊,反正你們倆這些日子也天天睡一起,應該也適應了同居的生活。」
我嚇得一個激靈。
同居這詞是這麼用的嘛!
當然我最後肯定還是答應了。
實在被辦法拒絕長輩的請求呀。
從齊阿姨那得到大門密碼後,我收拾好自己的生活用品,提前過去了一趟佈置。
看着並排放在一起的牙刷杯和毛巾,還有櫃子裏的衣服,齊紳笑了。
「沒想到我們早住在一起了。」
我默默鼻子,心虛但氣壯。
「當然,都談三年了說這個。」
齊紳四處翻找了一圈,眉頭微皺。
我看的好奇,問他找啥呢。
「怎麼沒有 tt 和潤滑劑?」
「噗——」我剛喝了一口的可樂噴了出來。
齊紳抽了張紙遞給我,說之前在家裏,知道我顧忌爸媽在隔壁。
但是都回學校了,不應該是這樣。
我臉色緋紅,一分鐘內閃過好幾種理由。
說兩人是柏拉圖純愛?
屁,誰信啊。
早知道就不說已談三年了,哪家好人談這麼久還同居了都沒發生點啥啊!
「那什麼哥……你一直沉迷研究學術,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齊紳目光幽深,說有沒有慾望他自己心裏很清楚。
「你,你那玩意不行,咱倆沒 x 生活,真的!」
靠靠靠,平時抱一抱,偶爾親個嘴也就算了。
反正小時候不懂事那會兒吧,也沒少親過抱過。
但是真上牀我可沒做好那心理準備啊啊啊啊啊!
我可忘不了每天早上醒來屁股後面頂着的硬邦邦的玩意。
雖然未知全貌,但也能感受到分量不小!
最最最關鍵的是,我沒經驗啊。
要不這麼撒謊的話,萬一齊紳獸性大發,把小雛菊當作怒放的向日葵可怎麼辦?
我還不想死在牀上。
齊紳明顯不信,神色狐疑。
「咱倆什麼關係?你居然不信我!是不是不愛了?」
爲了逃避那事兒,我使出殺手鐧。
「你性冷淡這事兒人盡皆知,不信你出去問別人!」
反正身邊同學都是這麼猜的,說齊紳這麼受歡迎,只要他願意,隨便勾勾手就有大把帥哥美女願意撲上去。
他卻能在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斷情絕愛,肯定是不行!
再說了,我也不信他會真的出去亂問嘻嘻。
齊紳的表情有些迷茫,還有些一言難盡。
我起身拍拍他肩膀,好心安慰。
「老天給你全身開滿了門,關上那個地方的一丁點小窗戶也是很公平的。」
「沒事兒的哥,我不嫌棄你,有需求我會自己動手解決的。」
-9-
好在開學後,我和齊紳都升大四了。
他很得導師重視,每天都很忙,給了我喘息的機會。
雖然同爲 q 大學生,齊紳是被保送的。
而我是發揮超超常,以吊車尾的成績壓線擠進來。
所以差距明顯,他忙着學術研究天天寫彙報的時候,我還在操場肆意打球。
打着打着,耳朵裏突然飄來一陣議論。
「齊紳怎麼來了?他居然也會來打籃球!」
「好像不是誒,拿着一瓶水,難道來等人的?」
我一個分神,手裏的球被人截走也沒在意。
轉頭看去,四目相對。
齊紳笑了一下,舉起手裏的礦泉水瓶對我晃了晃。
我立馬跟球友打個招呼示意自己不玩了,小步朝齊紳跑ṱű̂¹過去。
「媽呀!撲克臉校草居然笑了?」
「他打招呼那個男生你們認識嗎?也挺帥的,可是之前沒見齊紳身邊有這號人啊。」
「喂!小心足球!」
隨着一聲尖叫,齊紳猛地拽過我手臂轉了個方向。
他卻被球狠狠砸中了頭部。
看着捂着頭露出痛苦神色的齊紳,我臉色一下白了。
他本來就受過傷還失憶了,再被打一下萬一更嚴重怎麼辦!
踢球的男生小跑過來撿球,嬉皮笑臉地說了句你們怎麼不躲開。
我紅着眼衝他大吼:「你踢球不長眼啊能踢飛到場外來?」
那男的瞬間沉下臉。
「又不是故意的,再說球飛到這裏也沒啥勁兒了,他是紙糊的嗎那麼脆弱?」
又氣憤又擔心緊張之下,我手都在發抖,一股血直衝頭頂。
身邊的人見情況不太對,趕緊七手八腳上來攔住我。
「哥們兒別衝動,去醫務室檢查一下,賠點醫藥費的什麼的就算了。」
我深呼吸,說醫務室不行,必須立馬去京市一院做ẗů⁼全面檢查。
這句話又把對方惹毛了,上來就推搡我。
「你特麼有毛病啊,現在大學生也搞訛人這套了?」
我想甩開他手,卻發現對方揪着我衣領的力氣很大,根本拽不動。
「別惹我笑了,齊紳的腦袋瓜本來就是無價之寶,至於訛你那千把塊醫藥費?」
聽我這樣說,對方滿臉譏諷。
「那你算什麼玩意就在這狗叫?你是齊紳養的狗還是他奴才,這麼舔?」
靠,我今天非給他腦殼來一拳不可!
每等我動作,胸口的這隻手就ẗúₗ被人狠狠攥住。
對方喫痛,驟然鬆開,我才恢復自由。
齊紳半摟着我,語氣冷的像塊冰。
「給葉星道歉。」
對方也很囂張,堅決不認錯,還說是我先罵人挑釁他的。
我理智回籠,急忙半扶半摟着齊紳,說先上醫院。
手下的身體微微僵了一瞬,齊紳的眼神古怪又負責。
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見我倆妥協,踢球砸人那男的嗤笑一聲。
「娘們兒唧唧的,這麼弱就別出門了。」
在衆人的怒目瞪視中,他揚長而去。
我忍着心裏的火,現在不是和這種垃圾計較掰扯浪費時間的時候。
好在打車趕到醫院一頓排隊檢查,情況良好。
我拿着一大堆檢查單子跑前跑後,把齊紳按在休息椅上不讓他亂動。
「醫生,你介意我錄音不,我怕記岔了。」
醫生忍不住笑了,說不用這麼緊張,該注意的單子上也都寫了。
就那麼簡單的幾條,不會搞錯的。
這期間,齊紳一直沉默着,只是眼神始終追隨着我。
我沒多想,以爲他被球砸到腦袋後還不舒服,心裏只剩擔心。
-10-
好在接下來是週末,齊紳跟導師說了下情況,得到了兩天安心休息的機會。
「嗯,嗯,阿姨你放心,醫生說了沒事,我會看着他的。」
正給齊叔叔齊阿姨電話彙報情況,齊紳衝完澡回來了。
他也不進來,就那麼靠在門框在靜靜看着我。
我趕緊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奇怪地看着他。
「你今天裹這麼嚴實幹嘛?不嫌熱啊。」說完我自己先笑了。
他可能還真不熱,渾身皮膚涼涼的,夏天抱着睡別提多舒服了。
拍了拍身邊的牀鋪,失憶他過來。
「知道你身材好,別杵在門口當模特了。」
齊紳肩膀一頂,讓自己直起身。
很簡單的動作,帥的人做起來就是特別賞心悅目。
他躺上牀後,沒像平時那樣摟着我,而是背對着ťű₇睡了下去。
我忍不住掰過他肩膀看了看。
「是不是頭還痛呢?」
齊紳眼神複雜,微微搖頭說沒事。
再三叮囑他有一點不舒服必須及時說,我俯下身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齊紳的眼眸微微放大了一瞬。
我有點不好意思,提高嗓門欲蓋彌彰。
「看在你是個病號的份上,今日份的晚安吻就由我主動來做好了。」
翻身躺下,總覺得身後空落落的。
直到半夜,背後和腰上被什麼重物環繞上來,我才放下心沉沉睡去。
沒過兩天,齊紳又恢復了正常,親密接觸時不再僵硬或愣神。
太好了,看來他頭終於不疼了!
不好的是,這傢伙每天衝完澡出來穿的衣服是越來越少了。
看着他腰間圍着的超短浴巾,兩道漂亮的人魚線一路延伸,隱入下方。
齊紳的胸肌腹肌不是那種很誇張的大塊,卻非常漂亮。
看得我忍不住咽口水,連忙生硬轉移話題。
「阿姨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想帶你去 m 國的醫院檢查看看。」
按照醫生檢查來說,齊紳應該是完全康復了纔對。
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恢復失去的部分記憶。
這讓高知分子的齊叔叔齊阿姨一場擔心和重視。
齊紳眉頭一皺,隨後鬆開。
「她之前打電話來,我在實驗室沒接到。你別管了,我會回她的。」
他邊說邊走到衣櫃前,伸手扯下浴巾。
我驚鴻一瞥,猛地扭頭撇開臉,差點把脖子給閃到!
靠靠靠……資本有點過於雄厚啊!
「啊哈哈,說起來也真奇怪,檢查結果都是好的,怎麼腦袋就是沒好呢?」
齊紳拉開抽屜的動作一頓,側過身對着我,笑了笑。
「這算什麼,還有更奇怪的事。」
我習慣性回頭,問是什麼?
結果一入目,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寶寶你看,我上面的頭雖然被撞壞,但是下面卻被撞好了。」
我石化在牀上,眼睛都不知道該看還是不看。
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是齊紳能說出來的!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過來,我感覺嗓子發緊,呼吸困難。
「趕緊把褲子穿上!」
齊紳說不。
「寶寶這段時間不是特別關心我的身體嗎?這麼重大的事,不親自檢查一下?」
誰關心下面的事情了。
你不要過來啊!
被齊紳徹底壓制在牀上的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經過一晚上的切身體驗,我哭唧唧表示。
齊紳那玩意很行,我被折騰的快不行了。
-11-
牀上大事和諧解決之後,我和齊紳跟陷入熱戀一樣。
真的變成了我當初隨口撒謊的那句「如膠似漆」,動不動就喜歡貼貼抱抱。
「其實吧……我覺得恢不恢復也不重要,反正你失去的那段記憶對現在生活也沒啥影響。」
我承認自己有私心。
四個月親密無間的相處,被齊紳寵得舒舒服服。
這段時間過得太愜意太美好,好到我忘記了這些年所有的不愉快。
齊紳把剝好的蟹肉放進我碗裏,神色意味深長。
「我也這麼覺得,失去的那段記憶對我來說,一定很不美好。」
我嘿嘿傻笑。
過兩天他生日,我已經定了蛋糕,準備給他一個慶祝驚喜。
只是我沒想到,被驚到的人是我。
齊紳大概沒想到藉口和朋友出去玩的我,只是跑了一趟店裏取蛋糕。
他坐在書房裏,沒有關門。
「媽,真不用去 m 國,我早好了。」
「嗯,記憶都恢復了,就前陣子。」
「我知道沒法瞞一輩子,但目前還不想讓葉星知道。」
我突然覺得頭重腳輕,蛋糕盒一下磕在門框上。
齊紳聞聲回頭,表情有驚訝,更有慌亂。
這一刻,我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走。
挺沒意思的。
原來他早就恢復了,也早就知道我騙了他。
裝的不動聲色,反過來玩我。
葉星啊葉星,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長進。
就連耍人,也還是輸給他。
我扭頭就走,手腕卻被一股大力拽住。
「小星!你聽我解釋。」
我試圖甩開,卻沒如願。
「沒什麼好說的,我騙了你你也耍了我,大家扯平了。」
齊紳的聲音透着無奈,還有一絲惱怒。
「我隱瞞恢復記憶的事,還不是因爲喜歡你,不想結束這段關係。」
「你這個小騙子還好意思冤枉我?」
我被他一句話說懵了。
他恢復記憶後居然不怪我不厭惡我?
還說喜歡我?
咱倆不是互相看不順眼,七年都沒說幾句話的死對頭來着?
失憶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你想不想知道,我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齊紳突然問了句奇怪的話,但恰好勾起了我的好奇。
他說,他忘記的就是我們這冷淡的七年。
也許,這就是他內心深處最想忘記的事情。
因爲,他從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做夢夢到我,就開始喜歡我。
可是在最初的時候,他也迷茫過,逃避過。
等徹底想通後,我卻不理他了。
哪怕他百般對我示好, 也得不到我的原諒。
「等一下!你對我百般示好?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人都傻了。
-12-
齊紳見我不打算跑了,才稍微鬆開手, 開始細數過去的事。
「高一期末考結束後, 我整理了一份筆記給你,卻被你轉手送給了同學。」
阿這, 我還記得當時大放厥詞說要靠近年級前十,結果慘敗。
齊紳是故意諷刺我來着。
因爲他的筆記思路我壓根看不懂……
「高二體檢, 我聽到你和男同學討論一款鞋子, 特意買了送給你,卻被你丟了垃圾桶。」
我想起來了, 那會兒男生都攀比身高,笑那些脫了增高鞋就顯出原形的。
所以收到那款山寨增高跑鞋,還以爲齊紳嘲諷我是個矮子……
加上我本來就因爲矮他半個頭的事情心裏嫉妒不平,氣得連夜把東西丟了。
「高考完, 我下定決心向你表ṱūₜ白,給你發了信息。」
這事兒我印象深刻!
「你給我發的不是一個數學公式嗎?哪來的告白?」
我迅速掏出手機, 從收藏夾裏翻出截圖。
「還好留證了, 你別想騙我!」
齊紳面帶疑惑。
「可當時在飯桌上, 你不是說這個題很簡單,早就解出答案了嗎?」
咳……我又不像他是數學天才,怎麼可能算得出來。
當時那不是面子掛不住, 吹牛逼嘛。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繼續裝下去,免得引發更多誤會。
聽完我說的,齊紳臉色略有些抽搐, 最後恍然。
「怪不得那天我在祕密基地等到天黑透了, 你都沒來。」
我腦中點光閃過,猛地頓悟。
「這道公式的答案…….不會就是基地的座標門牌號吧!」
那是我和齊紳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藏着我不敢帶回家的遊戲卡, 漫畫書和各種玩具。
也藏着我和齊紳作爲玩伴從小到大的珍貴記憶。
見齊紳點頭, 我簡直哭笑不得。
「哥,你們學霸告白都要玩那麼複雜嗎?」
齊紳第一次露出沮喪的神情。
他說那天等不到我,以爲我徹底厭惡了他。
不願意去基地見面, 也不想再給他任何機會。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個人加在一起就像大傻子!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這不會又是一場玩笑吧。」
我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當然是真的,我都已經向爸媽坦白了, 說自己在追你。」
見我又要激動起來, 他連忙補了句爸媽都接受了。
「其實,他們好像早就察覺出我對你的感情了,聽完一點也不驚訝。」
可惡, 怎麼又被他快一步, 我豈不是又輸了!
算了,輸就輸吧。
這一次輸也是開心的。
等畢業後穩定一些, 我也會找機會和家裏說。
「都怪你, 蛋糕都撞歪了, 不好看了。」
我舉起盒子給齊紳看。
齊紳順手接過,視線在我身上掃動。
「沒事,待會兒塗在寶寶身上就好看了。」
?
「齊紳我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嗯, 錯過了這麼多年,是該彼此重新深入瞭解一下了。」
齊紳最後還是喫到了蛋糕。
我撐起犯困的眼皮,祝他生氣快樂。
「我很快樂。」
(全文完)
作者:王牛頓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