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揣上病嬌ALPHA的崽

失憶後發現自己揣崽了,我怒氣衝衝地上門找到了某個不負責任的大佬。
「……爲什麼不對我和我的崽負責?」
高冷的 Alpha 大佬面色錯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留在這裏,我會負責。」
正當我爲藉着崽訛上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大佬,可以在他家裏騙喫騙喝而沾沾自喜時。
我的好朋友上門來看我:
「我可憐的寶貝兒,所以你是跑路失敗,被那個偏執的瘋子抓回來了嗎?」
我:「???「

-1-
我是個生活在貧民窟的劣等 Omega。
半個月前我意外失了憶,只能靠在地下拳場當打手賺點生活費。
因爲連着幾天都在頭昏眼花,嘔着清水,我去醫院做了檢查,肉疼地花了好大一筆錢。
幾天後,我就接到了醫院電話讓我去一趟。
醫生把報告單推到了我的面前。
「結果出來了,恭喜你,懷孕了。」
我:「?」
雖然我知道自己是個被標記的 Omega,但我喜歡獨居,獨來獨往慣了。
對標記我的 Alpha 是誰一點興趣都沒有,更沒有想到失憶前還能揣上一個意外的崽。
醫生推了推眼鏡,例行公事地問我:
「前兩個月,有做過什麼激烈的運動嗎?」
我被問得有些心虛,
「在拳場打過七八場拳擊,算嗎?」
正在做記錄的醫生猝不及防:「……哈?」
意識到了嚴重性,醫生立時嚴肅了起來。
「你的 Alpha 呢?讓自家懷孕的 Omega 在外面打拳。當《Omega 保護條例》是擺設?」
醫生說什麼也給我開了一大堆保胎藥。看着銀行卡里的餘額逐漸消失,我在心裏肉痛地把某個不負責任的渣 A 罵了一百遍。
走出醫院後,我從襯衣口袋裏取出了一張燙金名片,對着光看了看。
名片正面是京圈大佬薄斯厭的大名,反面則是留下了一串流暢的手寫號碼,末處則留了一個微顫的花體「Love」。
上面帶着的是 Alpha 強勢侵佔信息素味道,只是若有țů₁若無的一點點信息素,就能輕鬆地緩解我孕期的țû⁷不適。
這是我在失憶前緊緊地攥在手心裏的,也是我在失憶期間留下的唯一念想,也很有可能,這就是我肚子孩子他爹。
薄斯厭的名聲在京圈很響,即便是在貧民窟的我也能聽聞一二,傳說他不近人情、高冷禁慾,身上更是一點花邊新聞都沒有。
但看着 B 超單上的小朋友和少得可憐的存款餘額,我猶豫了許久,還是撥出了電話。

-2-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的人沒有立即說話。
當我以爲對方只是手滑接通了電話時,我聽到了對方輕微克制的呼吸聲。
我有些緊張地問:「是薄斯厭先生嗎?」
那頭聲音嘶啞,卻意外地好聽:「是我。」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怕他以爲是詐騙掛了電話,我飛快道。
「我懷孕了,可能是你的,你看一下,你有沒有時間,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那頭的聲音這次靜默得更久。
好半晌,我才聽到那頭按滅了煙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裏?」
我看了一眼路邊,報ťũ̂⁽出了一家知名的會所。
薄斯厭的聲音一如之前的清淡。
「你在那裏別動,我來接你。」
手機發出「嘟嘟」的聲音,是電話掛斷了。
薄斯厭看起來比想象中的要好說話很多。
其實,一開始我找薄斯厭只是爲了能討一點養崽的錢,能讓他負擔營養費就更好了。
我摸了摸肚子裏不聽話的小崽子,想道:
但難得碰上那麼一個老實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多提那麼一點點的要求呢?
薄斯厭來得出乎意料地快,不多時,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我面前。
車窗被搖下,薄斯厭露出了半邊貴氣禁慾的側臉,輕抿着的薄脣透着幾分冷峻厭世之感,他沒看向我,只是對着耳麥道:
「對,把通緝令撤了,人我已經找到了。」
還在工作啊,我不想尷尬地杵在路邊,只能先行自己坐了車上去。
此刻我已經確認他是我孩子的另一個父親。
因爲,從他一出現開始,我就從他的身上聞到了和我契合度百分百的信息素。

-3-
可能是身邊的 Alpha 有意識地釋放了大量的安撫信息素,我的不適緩解了不少。
而薄斯厭,自我一上車,他就在閉目養神,完全沒有想要同我說話的意思。
實在按捺不住的我小聲地開口抱怨了一句:
「……你爲什麼不對我和我的崽負責?」
薄斯厭睜開了眼睛,看向我:「什麼?」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雖然我不知道失憶期間我和他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最討厭爽完就提褲子走人的 Alpha 了,留下什麼也不管。
「這好歹也是你的崽,你還真是撒手不管。」
薄斯厭猶疑了一下:「……你懷孕了?」
哇,敢情這人在電話里根本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嗎?那他來那麼快做什麼?
看到我控訴地把孕檢單拍他臉上,薄斯厭面色錯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留在我這裏,我會負責。」
薄斯厭的談吐就像年長的 Daddy,溫文爾雅。
這讓我自然而然就放下了心防。
「薄斯厭,我可以去你那裏生崽,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第一,你要給我每天按時提供定量的 Alpha 信息素,這是替你崽子要的;第二,我不習慣和人一起住,在我走之前你不能往家裏帶其他的 Omega;第三,你必須保證我在孕期前後的絕對自由,我想喫什麼做什麼,生下崽子後我是去是留,都由我說了算。」
我提出的條件可以說得上是苛刻。薄斯厭交疊着雙腿,思索了一番,很快就答應了。
「可以。還有嗎?」
真那麼好說話?我覷了他一眼。
「暫時沒……沒有了。」
薄斯厭抬起手向我招了招:「過來。」
我才挪了一點過去,就被他抱起來,一整隻跌落在他的懷裏。
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薄斯厭突然低下頭咬住了我暴露在後頸上的腺體,猩紅隱忍的雙眸和之前溫文爾雅的薄先生判若兩人。
我被嚇得失了聲:「薄,薄斯厭……」
他咬得不深,很快就放開了我。
「抱歉,有些失控……你身上的標記淡了,我不太喜歡。」
薄斯厭握住了我的手腕:「不會再有下次了。」
對於已經終身標記的 Omega 來說,二次標記不算疼,反而是增進情趣的方式。
好像這只是 Alpha 合理的性需求,如果我就此生氣,欺負一個老實 A,也太不人道了。
我咬住下脣,大度地表示:
「沒事的,只是咬一下,我沒那麼嬌氣。」

-4-
拋開這次小插曲不談。
薄斯厭真的是一個很合格的 Alpha 伴侶。
他每天都會親力親爲地來我房間釋放安撫信息素。
自己跟着醫生學照顧孕期 Omega 的知識。
從公司請假抽時間帶我出去玩,放鬆心情。
雖然我從醫生那裏聽說了薄斯厭有嚴重的躁鬱症。
但是他真的如他所說,他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再次失控過。
我本來還有些心虛他對我這般好。
但是轉念一想,我可是懷着他的崽子呢,他對我好是應當的。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說「你懷着我的崽,所以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薄斯厭在書房辦公的時候。
我跑去找他,才發現他那頭連着遠程會議。
他掛了會議,自然地把我抱到腿上。
動作嫺熟地就像做過無數遍:「怎麼了?」
我理所當然地向他抱怨:「你崽子鬧我。」
薄斯厭脾氣不是一般地好,他釋放着信息素。
揉了揉我的腹部,輕聲地問我:「還疼嗎?」
我懶洋洋地在他懷裏面哼哼唧唧:
「薄斯厭,你怎麼對我那麼好啊。
「我都快被你養成金絲雀了,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身後的 Alpha 聲音比他的信息素還要溫柔,能讓人陷進去。
「那就永遠都留下來,好不好?」
聽到他說的話,我不動聲色地默了聲。
……
「永遠」這個詞,對我來說,還是太久了。
我只是藉着崽在薄家騙喫騙喝的。
從一開始就沒有想佔據薄斯厭的一輩子。
我一時間想了很多。
因爲孕期對信息素本來就不算敏感。
我全然沒有注意到僅僅是因爲我沒有及時地回答他的問題,身後的人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就愈發幽暗深邃。
在空中彌散的 Alpha 信息素濃得能滴出水來,幾乎是能夠把人吞沒。

-5-
傭人打翻了我平常喝的牛奶,一時間嚇壞了:
「小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
一杯牛奶而已,我很好說話,讓她下去了。
薄斯厭工作忙,已經連着幾天沒有回來了。
晚上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握着我的腰,他的呼吸打在我被粗暴咬到爛的腺體上,病態又虔誠地親吻着我腰側的花字紋身。
我像個被玩到壞的玩具,只能淚失禁地聽着那個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呢喃着「我愛你」。
我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從夢裏驚醒。
我的身側沒有任何人,只有牆上的紅點攝像頭一閃一閃,似在傳遞着某種訊息。
我把自己蜷縮在被褥裏,上面還帶着薄斯厭的 Alpha 信息素味,卻依舊不能讓我安穩。
我在睡夢模糊之間,好像有隻寬大的手掌撫上了我的臉龐。
周圍溫度也像在逐漸上升得躁動。
我無知無覺地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手裏蹭了蹭,嗅着那熟悉的氣息,蹙着眉睡去。

-6-
起來的時候,我發現了我脖頸上多出了一道曖昧的紅痕。
看上去不像是蚊蟲叮咬,倒像是……
我下意識地用襯衣遮了遮。
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心虛起來,想着這不能讓薄斯厭看到。
早飯的時候,我依舊沒見到薄斯厭,卻見到很多的醫生在薄家進進出出。
我拉了一個醫生,問了才知道。
這幾天薄斯厭根本沒有去工作,而是因爲在易感期,併發了躁鬱症,所以只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戴着止咬器。
我遠遠地看到薄斯厭的時候,我被他的狼狽嚇了一跳。
他那白淨的手臂上都是咬痕,因爲戴着止咬器的緣故,大部分的時候都只能仰着頭,喉結難耐地滾動。
我的心底沒來由地湧上一陣心疼。
「薄斯厭……」
他是個帶有躁鬱症的病人,需要很多很多熱烈的情感才能治癒。
而我也是個有情感障礙的病人,即便是再多再多熱烈的情感,也感知不到別人的喜歡。
冬天裏的兩個人,總是會忍不住相互取暖。
我不顧醫生的阻攔,走到他的跟前,散發出一點點的 Omega 信息素,但是這點信息素對薄斯厭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他難受地咬着牙想呵退我:
「別留在這裏,出去,會傷到你的。」
薄斯厭作爲 Alpha 的定力並不算好,只是他標記過的 Omega 站在這裏,他就能把止咬器咬得左右晃動,發出金屬絞動的激烈響聲。
我不是個多麼喜歡管閒事的人,可是我不想讓薄斯厭出事。
我以後可都還指望着他能來養崽子呢。
我踮起腳尖,嘗試隔着止咬器親吻他的脣。
「你的身體說,他想讓我留下,對嗎?」
薄斯厭的呼吸猝然凝滯了一瞬。
他低下幽冷的眸,單手抱住了我幾乎是站立不穩的腰。
「嗯……它想。」
他握着我的手,指引着按到了他下腹沉甸甸的地方。
「……它想讓你幫我這裏,用手也可以。」
薄斯厭的尺寸讓我的手掌握不住。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在我耳邊道:「兩隻手。」
我的耳尖「騰」地一下就紅了。
「我不幫你了。」
我轉身就想走,但是還沒來得及走。
他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咬着我的脣,把我翻在地上。
我的身體被他牢牢地控制在身下,頓時慌了神。
「薄斯厭,孩子還在,你不能……」
此刻的薄斯厭就像是個厭世的瘋子,失神地垂下眼。
聲音近乎是低嘆地道了句:「嘖,真是麻煩。」
他咬着我的後頸,帶着薄繭的指腹也像是順其自然地搭在我的腹部。
平淡的聲音自然地流露出極其厭世的語調:
「……那就讓他死了好了。」
薄斯厭的聲音極其含糊,我一時間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只能扶着他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強悍的身體。
「薄斯厭,你說什麼……」
薄斯厭沒有立時回答我,也沒有再動作。
他只是嗅着我的後頸。
很久很久,直至眼底的暗紅慢慢地褪去。
「沒什麼。」他帶着歉意,親吻去了我被嚇出的淚水。
「我說,有孩子在,我會小心的。」

-7-
Alpha 都實在是太壞了。
我的一點心疼就能被他利用到身體痠軟。
薄斯厭的易感期把我欺負狠了,哄了很久才把我哄好。
只是他哄得了大的,卻對小的束手無策。
我坐在他的沙發上,挾着他的崽子發號施令。
「薄斯厭,你崽子想喫城南的豆腐腦,加蔥加姜,不加醬油。
「你崽子想喝城北的烤鴨,要半隻,油刷少點的。
「你崽子想點男模……呸,想點奶茶。」
……
薄斯厭從來都沒有嫌過麻煩,我說的事情,他都親力親爲。
傭人還私底下給我偷偷地出主意,讓我多留留薄斯厭。
畢竟以薄斯厭的身份,想找個門戶相當、年輕貌美的 Omega 實在是太過容易。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只是想找薄斯厭接個崽子,然後該幹嗎幹嗎。
我和薄斯厭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把便宜佔完了纔是真理。
沒想到才過幾天,就如傭人所說。
薄斯厭回到家時袖口上沾了一點口紅。
我還沒來得及問,薄斯厭就自覺地同我彙報。
「是個已婚的 Omega,不小心撞我手上了。」
和我解釋這個做什麼?
我沒心沒肺地在他懷裏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完全沒有興趣聽他說什麼,直到聽到薄斯厭說道:
「……是我不好,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如果你有什麼想要……」
我立時抬起星星眼,滿眼期待地看向他。
「真的嗎?那我前幾天用你的電腦玩槍戰遊戲有點卡。
「我現在是不是能換個更好的顯卡?」
薄斯厭:「……」
薄斯厭可以在這些事情上對我有求必應。
但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撤去浴室的全透玻璃。
說是怕我在洗澡的過程中滑倒,傷到肚子裏的那位尊貴的小太子。
時間久了,傷不傷到,我倒是不見得。
但是我從浴室裏出來時。
薄斯厭的下身都會很有禮貌地衝我打招呼。
——真是,太有禮貌了。
而和某人下面風景截然不同的,是某人上身斯文敗類的穿搭。
薄斯厭身上的睡衣是很寬鬆的式樣。
上面隨便地解了幾顆釦子,露出流淌着幾滴水,性感到極致的鎖骨。
偏偏那個人還像是全然不知的樣子。
看我不說話,他失笑了一下。
「怎麼,崽子今天不鬧你了?需要我幫你揉揉嗎?」
也許是因爲他的眼神太過真摯。
我一時也分不清這個人是真純還是裝純。
我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羞恥地快步走到他的邊上,上了牀。
把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裏,被子下的臉燒紅得能滴出血來。
然後又探出臉看了他一眼,把他手上拿倒的書翻了回去。
薄斯厭靠了過來,我被覆蓋在 Alpha 龐大的陰影裏。
他的指骨自然地抵上了我的腹部,照例釋放出 Alpha 的安撫信息素。
可是過了好久,他都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薄斯厭……」
我喚了他一聲,他沒應。我翻過身去看他。
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薄斯厭早已睡了過去。
倦怠散漫的眉眼下是輕微起伏的呼吸。
……呃,他就這麼睡着了啊?
我摘掉了他的眼鏡,猝不及防地對上他好看微蹙的眉眼。
儘管在這之前,我一遍遍地想提醒自己。
這個人是爲了崽纔對我那麼好的。
而我也只是爲了崽才留在他身邊的。
但是現在,我卻突如其來地想知道。
我和薄斯厭之前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薄斯厭這個人啊,我描摹着他的脣線,想道:
我大抵是被薄斯厭養廢了,生出的心思也有點不對勁了。
我大概是個很壞很壞的 Omega,不想負責,又想在天黑後做壞事。
我盯着他白淨到近乎透明的脖頸看了許久。
然後低頭咬在了上面,留下一個很淺的微澀咬痕。
在這一刻,這個 Alpha 的標記權,是我的。

-8-
也許是做Ṭų₉賊心虛的緣故。
第二天一早,薄斯厭的身上沒有一點咬痕。
倒是我的身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紅痕。
棉籤擦不掉,衣服也怎麼遮都遮不住。
但是好在薄斯厭沒說什麼,也信了我說蚊蟲多的說辭。
在我嗜睡想睡覺之前,讓我把衣服撩上去,他來給我抹。
我醒來的時候,薄斯厭已經走了。
唯有空氣裏彌散着清冷的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
傭人又給我送上了一杯牛奶。
我一邊喝着,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傭人:
「你知道,我和薄斯厭之前,是什麼關係啊?」
傭人滿眼都是笑意地看着我。
「您一直都是薄先生的 Omega 啊。」
我垂下眼,抵着牛奶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杯壁。
「那,那我又爲什麼會出現在貧民窟?」
傭人的回答天衣無縫:
「那是有人劫持了您,把您給丟在那裏了。」
生怕我不信,傭人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您之前只是先生的情人,但您和先生很恩愛的。
「小夫人,您不會現在還以爲,先生喜歡的只是孩子吧?」
因爲沒有任何的記憶,我也不知道佔不佔理。
只是聽他這麼說,頓時失了聲:「我……」
我和薄斯厭真的很恩愛嗎?
那我如果只是因爲我失了憶。
就懷着崽還一直避着他,那他該有多難過啊。
「在說什麼?」 
我看到薄斯厭從外面進來,手裏提着一大包湯水。
「城南的豆腐腦,城北的烤鴨……
「還有什麼想要的喫的,我讓廚師去做。」
薄斯厭這邊剛把湯水放下。
我就撲在他的身上,親了親他微冷的脣。
薄斯厭筆直站着的身體驟然一僵,下意識地抱住了我。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我埋在他的脖頸處,貪婪地嗅着他的信息素。
「就是突然捨不得把你交給別的 Omega 了。」
薄斯厭眼眸微微一暗,握着我的手按在他的腹肌上,聲音嘶啞。
「別交給別人,我本來就是你的。」
他小心地把我放了下來,給我去拿了一條毯子。
看着他的背影走遠,我轉頭看到了窗外的一朵盛開的小花。
我孕期有段時間極其迷戀喫土。
薄斯厭爲了不讓我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找了挖土的工具,手把手地教我種花打發時間。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花也已經到了盛開的日子。
我垂下眼,手溫柔地撫上了自己小腹。
好幾個月大的寶寶已經有了胎動,開始努力地回應我的動作。
我低聲喃喃,語氣不自覺地柔軟了下來。
「寶寶,爸爸好像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了。」

-9-
我開始上網查躁鬱症的相關資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無語了。
不是,現在詞條都那麼偷懶了嗎?
把薄斯Ṭůⁱ厭本人就當作是躁鬱症該詞條的參考標準。
但是好在也不是什麼都沒寫。
我一點點地做着記錄,連夜色黑下來了都沒有發現。
直到傭人和我說薄斯厭回來了。
我幾乎是跑着下樓,撲到了他的懷裏。
薄斯厭的身上帶着工作後的倦意。
但還是第一時間握住了我的腰:「小心。」
「看。」他順着我的手指指向望去。
夜空裏升起了一個又一個țũₕ漂亮的煙花。
映照亮了半邊的天,我眉眼俱笑地看向他。
「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很喜歡。」薄斯厭啞着音,吻了吻我的額。
「已經很久沒有人給我送過禮物了。」
那日的煙花格外漂亮。
在薄斯厭看着煙花失神的時候,
我在他的身側輕聲道:
「薄斯厭,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這種喜歡,和信息素無關,和崽子也無關。
就是我這個人單單純純地喜歡你。
大抵是這邊的風太大,蓋過了我的聲音。
薄斯厭沒有回答。
我一時間有些失落,但是轉念一想也沒有關係。
以後我還會對他說很多很多的「喜歡你」,他都能聽見。
我忍不住從保暖的棉衣裏探出腦袋。
在他的臉上偷偷地「嘬」了一口。
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去,就被薄斯厭按着腦袋回吻了回來。
我「唔唔」了兩聲,掙扎無效。
只能被迫仰起頭對上他微紅的眼眸。
全然由他主導着接吻時的呼吸。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無措地抱住他的腰,作爲身體的支撐點。
纏綿到最後,我聽到薄斯厭輕聲地在我的耳邊道:
「這是你說的,喜歡我……
「別離開我,不然到最後,我怕我會發瘋。」

-10-
一個人在薄斯厭的住宅裏養胎太無聊。
我和拳館老闆打了電話,想去看拳賽。
不習慣被人伺候,我一個人就跑去了拳館。
拳館老闆盯着我的肚子,默默地按滅了手裏的煙。
沉默了半晌,才艱難地吐出了第一句話。
「懷着孩子看這麼血腥的場面真的好嗎?」
這Ṫü₆有什麼的,我還懷着孩子上過拳場呢。
但是我沒敢說出來。
說了這句話,我怕被拳館老闆當場拉黑。
很快,拳館老闆吐出了第二句話,
「你的 Alpha 呢?也不管管你?」
我翻了個白眼,很淡定地開口:「我偷偷出來的。
「要是我家 Alpha 知道我來這個地方,絕對會生氣的。」
這是真的,薄斯厭可以允准我去各種各樣的地方玩。
但一個前提是由着他帶着,另一個前提是沒有那麼多的肌肉男。
拳館老闆很是不理解:「你懷着他的崽,你怕什麼?」
也許是孕中多思的緣故,我低下頭。
「可是,他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崽。」
我能感受得到,薄斯厭在聽醫生囑託。
記的什麼 Omega 懷孕筆記時,一般都是心不在焉。
但是對我又是有求必應,只有極少數的時候纔會顧及崽子。
我一時很難看懂他在想些什麼。
我抬眸看了一眼拳場上的形勢。
撥弄了一下籌碼,好像又押注押輸了。
果然,我還是不適合賺錢。
還是更適合當個勞力,或者是躺平等着錢自己送上門的鹹魚。
門口那頭好像熱鬧起來,圍觀的人羣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更是有人激動地喊道:「薄先生……」
我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灰黑色緊身風衣走進來的薄斯厭。
筆挺的衣服勾勒出他性感流暢的腰,手上戴着的天鵝絨手套說明他分明是才從某間指揮室裏面出來,肩上的徽章在深夜拳館的墨色裏熠熠生輝。
這個人天生的氣場,無論是在哪裏,都能讓人一眼看到。
他走到我的面前,垂下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
拳館裏的人都紛紛側目,看看是誰得罪了這個炙手可熱的京圈大佬。
心虛的我連忙踮起腳尖,吻上了薄斯厭的脣。
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照常給我一個擁抱。
我察覺到他可能是生氣了。
連忙把彆扭的他拉到拳館的老闆面前。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薄斯厭依舊沒有說話。
我只能拉了拉他的衣服,想和他解釋。
「我就是出來散心的,真的,沒有騙你。」
我越說越急,還想說話時。
薄斯厭的手指已經撥開了我小腹上的手。
緩緩地沉下眸,手指輕柔地逗弄着我肚子的小崽子。
「急什麼?你說的,我都信。」
我看向薄斯厭背到身後的手,似乎握着什麼銀色的東西。
有些好奇地探頭想去看:「這是什麼?」
該不會是戒指吧?但以薄斯厭的情商,能想到這個?
看到我歪着頭,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薄斯厭終於有了動作,他抬手捂了我的眼睛。
把那銀色的東西拋給了他身邊的下屬。
「沒什麼,不用看……這個不夠結實,下次送你一個更好的。」

-11-
自那天后,薄斯厭好像有什麼事情一直瞞着我。
他像是要做什麼大事一般,早出晚歸。
也許只是我孕中多想了。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趁着他不在家去翻了他的辦公桌。
他在家裏的辦公桌很是整潔,就連文件都沒有放幾個。
正當我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看到了放在他桌邊的一隻小小的保險櫃。
我見過這隻保險櫃,那天他來拳館找我。
就是把那個銀色的東西放進了這隻保險箱。
我好奇地擺弄着這隻保險箱。
嘗試了薄斯厭的幾個關鍵信息都不對。
不是生日,不是手機號,也不是名字縮寫。
……那會是什麼呢?
我想起我之前問傭人問到的我和薄斯厭的初見日。
手比腦子更快速地輸了進去,密碼箱「咔嚓」一下就開了。
我樂得勾了勾脣。
我就知道,薄斯厭肯定沒有想到我會那麼聰……
我的手指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在這一刻,我看到了保險櫃裏的純銀打造的鎖鏈。
一下子所有的過往重新浮現在我的眼前。
這條熟悉到骨子裏,爲我量身打造的純銀鎖鏈。
曾經無數次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上我的腳踝。

-12-
我看到了一個和我認知裏完全不一樣的薄斯厭。
我想起了抵死纏綿的薄斯厭,失控發瘋的薄斯厭,那個只會在黑暗裏咬着我的腺體,一遍又一遍溫柔地說着「我愛你」,但明明我哭到淚失禁也不肯停下來的薄斯厭。
他執着於把我的身子用到壞,又用最珍貴的藥材養回來。
這就是愛嗎?……我知道我不懂愛。
在什麼是「愛」上更沒有什麼發言權。
但如果這真的是愛,那爲什麼他要騙我,一次又一次。
恍惚間,純銀鎖鏈掉在了地上,發出脆響。
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我轉頭看向了薄斯厭,捕捉到了他眼底從來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我咬着脣,護住略微鼓起的肚子。
「薄斯厭,放我走。」
薄斯厭沒有說話,只是凝視着我。
氣氛劍拔弩張,但是大概是因爲薄斯厭的退讓。
我竟然也沒有感受到什麼過於強大的氣場。
我緊張地攥緊了手指,鼓起勇氣:
「薄斯厭,你就算把我綁起來,強行得到了我和孩子。
「我依舊不會愛你,永遠不會。」
說完這句話的我,身上的冷汗險些流下來。
我確信薄斯厭會徑直把我綁起來,或者是把我關到全是紅點攝像頭房間裏。
在我曾經的記憶裏,那是足以將我吞噬的噩夢。
但我唯獨沒有想到,薄斯厭只是側了身,說了句:「你走吧。」
他就這麼放過了我。
我沒有任何留念,直接就往外走。
經過他的時候,我聞到了他ṱû¹身上苦澀的藥味。
……他現在是在生病嗎?
我大概是很賤的人,明明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卻總是控制不住地想他的事情。
只能寬慰自己道,他都是爲了崽子才說這話的。
我聽到他喃喃道:「我只想你更好。」
我的腳步沒有停頓,「砰」的一聲關上了薄家的大門。

-13-
我沒有回到貧民窟,但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只能借住在我之前認識的好朋友的家裏養胎。
我出生的時候沒人疼,所以不懂什麼是愛。
後來患上了情感缺失,跟了薄斯厭這個冷骨頭,就更不懂什麼是愛了。
我本來想着崽子出生後有兩個爹爹疼他,大抵是不用走我的老路的。
但是現在這個想法,也跟着我和薄斯厭鬧掰,成了奢望了。
好朋友心疼地擼着我有些雜亂的頭髮。
「我可憐的寶貝兒,所以你是跑路失敗,被那個偏執的瘋子抓回來了嗎?」
我埋在被子裏,無助地點了點頭。
接下去很多天,我都在刻意迴避和薄斯厭相關的話題。
但實際上,新聞上也沒有任何和薄斯厭相關的話題。
第三天,我終於還是撥通了薄斯厭的電話。
接電話的卻是他身邊的醫生。
我懵懂,只聽到他身邊的醫生說:「您要知道,像薄先生這樣嚴重躁鬱症的患者,一邊用激進性的療程治療自己的躁鬱症,怕傷害到自己的愛人,一邊引導一個從小情感缺失的愛人認清自己的喜歡有多難。」
電話那頭的醫生語氣和善:「小夫人,您身上的情感缺失在上次替您孕檢的時候就已經治癒了,您現在所有的情感都是您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自己做選擇了。」
原來我也不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一直有個人,明明他自己也一點都不好。
卻偏偏試圖教我怎麼去愛。
彼時,一個沒有心的木頭,只會害怕。
現在這個貧瘠的沙漠長出血肉,開出了一朵花。
不只有害怕,現在還有了更多其他的東西。
我前所未有地無措起來,心好痛啊,早知道愛是這樣的心疼。
那我還是不想知道愛是什麼了,還不如當個被囚禁的金絲雀小傻子。

-14-
時隔三天,我再一次見到了薄斯厭。
他沒有看到我,只是又一次麻木地簽下療程單。
我衝了過去,丟掉了他的筆。
薄斯厭錯愕地看着我的同時,我也低頭看到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醫生那麼多次建議他保守治療,他一次都聽不進去。
他說他急着以最好的一面奔赴屬於他自己的愛人。
「薄斯厭,你這個瘋子。」
我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怎麼會有人這麼壞?就是故意弄成這樣, 讓我心疼。
薄斯厭一時慌了神,就來拂我的淚。
「別掉眼淚, 我是 Alpha, 最不怕疼的, 一點都不……」
他把我抱在懷裏, 釋放着信息素, 口不擇言地安撫。
「我知道的, 哪怕你不愛我, 我也想盡我所能地愛你。
「我是瘋過一次的人,這次我不想傷害你……唔。」
薄斯厭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惡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脣。
咬得很深, 恨不得把這個壞 Alpha 親到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我不太會說情話,但我想讓薄斯厭也知道。
他喜歡的人有很多、很熱烈的情感, 也會喜歡他。
一吻畢了,我才喘着氣, 很兇地說:
「你是我的, 我纔不走,便宜了別的 Omega。」
這也是薄斯厭教我的, 喜歡就是耐心,就是佔有。
是隻對那個人而言,獨一無二的溫柔。
外面有人橫衝直撞地衝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向薄斯厭彙報。
「薄先生不好了, 小夫人他不見……見,欸?」
我剛仰起頭, 才發出一個音節:「什?」
薄斯厭已經十指相扣, 吻了回來。
「你本來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15-
我陪着薄斯厭,一直到他的躁鬱症得以暫時性地緩解。
他出院的幾天後,我和他的小崽子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根據鑑定的結果, 他未來會是個長得很像我的男性 Omega。
他會遇到一個愛他一生的 Alpha,會比我更幸福。
只是那個娶了他的 Alpha……
我看了一眼他那個表面高冷, 實則不靠譜到撞了好幾次牆的 Alpha 父親, 默默地想到,可能那個 Alpha 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妙了。
在家裏給小崽子喂完奶後,我纔看到薄斯厭已經站在那邊好久了。
一個易感期的 Alpha,居然能裝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
傭人抱走了小崽子後, 他才僵硬着躺在了我的身側。
我深吸了一口氣,戳了戳他。
薄斯厭一動也沒有動。
真的沒有反應?不會吧?
不會躁鬱症治着治着,真給薄斯厭治痿了吧?
薄斯厭聲音低啞,還在寬慰我說:
「你若是害怕, 我便不會動你。」
我怒了,把薄斯厭壓在身下,握着他的手撩開自己的衣服。
「薄斯厭,你看不出來嗎, 是我在勾引你。」 
發現新大陸的薄斯厭呼吸一滯:「……」
後半夜, 我紅着臉,把某個得寸進尺的 Alpha 蹬下牀。
卻像是有某種黏合劑一般怎麼也蹬不下去。
「……呃,薄斯厭, 去你丫的大混蛋!」
就不該給某人開葷。一開葷,某人就會順杆兒爬!
絕對,絕對沒有下次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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