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密碼門開了。
丈夫說應酬晚些回。
當我準備起牀的時候,猛然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還夾雜着嗚咽聲……
心裏突然跳了一下,兩個孩子正在熟睡,我愛人劉意從不會這麼冒失……
輕輕起牀順着樓梯看下去,藉着月光的餘暉,我看到有幾個人影在晃動,緊接着有故意壓低的聲音傳來:「把他弄醒,讓他說出來保險箱密碼。」
我心裏大驚……
家裏進人了,我丈夫被挾持了……
-1-
我相信用不了幾分鐘,這幫人就會搜到樓上,他們壓低聲音是因爲不想被對門鄰居發現從而報警,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需要把孩子安頓好。
我家住頂樓,有一個很小的平臺,順着平臺可以爬到屋頂上,我先用被子把兒子裹起來,此時兒子哼唧了一聲,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並拍了拍女兒,女兒沒醒,我心裏害怕極了,一直在抖。
我先把兒子放在了平臺的花盆後面,他裹着被子肯定不冷,回來抱女兒的時候聽到樓下有拳打腳踢的聲音,此時樓下的燈已經打開了……
有人說了句:「這還有個樓梯呢,樓上還有一層。」
我腿嚇得立馬癱軟,使勁掐了一把大腿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女兒還在房間,我必須把她抱出來。
進屋後女兒竟然坐起來了,剛要開口,我趕緊衝過去捂住她的嘴:「寶貝,樓下有喪屍,千萬別發出聲音!」
這種喪屍電影我帶她看過,女兒嚇得直接清醒了,她已經 9 歲了,我在賭,賭她到底能不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女兒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弱弱點了點頭,我趕緊拿被子把她裹好,外面太冷了,已經快零下了。
我抱起女兒的同時拿上了手機,她自己捂住了小嘴巴,眼淚不停地吧嗒吧嗒,我輕輕地挪到平臺上,鬆了口氣,其實我現在應該可以喊救命,但是我怕這幫人會魚死網破,我愛人的命在他們手上。
我在平臺上找了條尼龍繩,把女兒綁在了我身上,我掃了一眼兒子,他還在熟睡,我慢慢地往上爬,順着斜坡一點點爬上了最高處的平面上,女兒一直在捂着嘴巴,終於看到我把繩子解開,又綁在她的身上,她弱弱地開口道:媽媽,弟弟呢?
繩子另一端我綁在了鋼筋上,然後撥打 110,接通後都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你好,我老公喝醉了,把一個入戶小偷捅死了,你們趕緊來,地址……」
掛斷電話後,我蹲下對女兒說:「寶貝你聽媽媽說,順着這裏往前走,就能走到鄰居家,你跳到他家平臺上,就說爸爸媽媽在家吵架,讓叔叔來幫忙,然後從他家打開門挨家挨戶去敲門,直接去物業等媽媽,千萬不要再回來,知道了嗎?」
女兒的嗚咽聲繼續傳來,抱着我的手:「媽媽,我害怕。」
我蹲下來趕緊抱了抱她:「不用害怕,你已經安全了,可是弟弟還不安全,趕緊去,爸爸的命在你手上。」
我使勁推了她一把,看她還在繼續哭,我氣得拍了她一下,立馬回頭去抱弟弟。
再次爬回來的時候,樓上燈已經打開了……
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了,我深吸一口氣,趴在斜坡上慢慢往下挪動,此時兒子感覺到涼意了,正在翻來覆去,他直接把一個花盆從花架上踢下去了……
花盆碎裂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清醒過來,兒子直接坐起來了,看了眼四周,咧開嘴放聲大哭:「媽媽……」
此時平臺門直接打開了,我趕緊趴下身子緊貼在瓦牆上,有一道身影出現:「這有一個小的,其他人沒找到。」
屋裏有聲音傳來:「洗衣機裏翻了嗎?衣櫃呢,都找了嗎?」
那個人影直接過去把兒子抱起來,兒子看到一張很陌生的臉,哭的聲音更大了,直接戳破了我的心,我到底應該走還是留?
我咬了咬牙準備回去找女兒,正在此時,平臺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哭聲太大了,找膠帶把嘴封上。」
另一道聲音傳來:「從這扔下去不行嗎?五樓直接斷氣了,反正他是在平臺上發現的,死了也無從查證。」
我的心碎了,我走不了了……
-2-
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鼻涕,往回跑了幾步,看到女兒已經不見了,我直接放大聲音:「老王啊,今天我家那口子估計不回來了,你後半夜再爬過來,我給你留門。」
然後我聽到平臺門關上的聲音,以及兒子的嗚咽聲……
我抖着身子慢慢往回爬,希望女兒可以把人帶來……
等我再次爬回平臺的時候,樓上燈已經全部關閉了,營造的假象跟走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知道這是虎口,但我得進,他們沒有人性,我怕我的丈夫和兒子被他們毀掉。
深吸一口氣,打開陽臺門的同時,我趕緊拿起手機給閨蜜打電話:「哎呀媽,老王都說了,如果我能順利離婚,就給你八十萬彩禮,還是現金,他都準備好了,你不要啊?」
突然手機被直接打掉,有人拿毛巾捂住了我的嘴,有人撕扯住我的頭髮,這瞬息間,我被控制住了,手被反綁起來,八十萬都絲毫不動容?我有點摸不準方向了。
電話聽筒傳來閨蜜的聲音:「喂?喂?人呢?說話啊?」
電話隨即就被掛斷了……
有道聲音從耳邊傳來:「閉上嘴,你兒子和男人的命在我們手上,但凡求救,我直接把你兒子從樓上扔下去。」
我拼命點頭:「好好,好漢饒命,你們是劫財還是劫色?我這都成,千萬別打臉。」
他們蓋住了我的眼睛,然後撕扯着我往樓下拖去,目前聽到只有兩個男人的聲音。
「小谷寶貝,小谷~」我嗚咽地喊着兒子的小名,焦急且慌張。
緊接着傳來嗚嗚的聲音,整顆心都揪在一起,我不知道目前是什麼情況,我的眼睛被蓋住了,但是他們沒捂住我的嘴。
突然,我被猛地往前一推,頭直接磕在牀角上,摔倒在地,緊接着一陣眩暈,我覺得我應該是破相了。
我仔細聽着旁邊的呼吸聲,我往右邊挪了挪,有個人在這躺着,我繼續挪動過來,湊上去聞了聞,是我愛人的味道,我趕緊輕聲喚道:「老公,老公你醒醒。」
突然有人扇了我一耳光:「說!你家保險櫃密碼是多少?」
我趕緊開口:「900516。」
我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挪動腳步的聲音,還有按密碼的聲音,緊接着保險櫃打開了,一頓翻找後,耳邊傳來很小的動靜:「沒有。」
我心裏一緊,心想:沒有?明明有二十萬現金,怎麼會沒有?難道圖的不是錢?
緊接着又是一耳光:「媽的,耍我啊?」
我趕緊調整坐姿,虔誠地跪拜:「好漢饒命,你總得告訴我,你們在找什麼啊?保險櫃裏有二十多萬,你們全拿走,就當請幾位好哥哥喝茶了,有啥需求儘管提啊。」
突然胸口一悶,我後腦撞在了後面的牀角上,媽的,下手太狠了,大腦瞬間宕機了幾秒,下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不敢想這一腳如果踹在兒子身上,會是什麼下場……
我乾脆不起來了,就當休克了。
突然有人敲門:「江遙?江遙?家裏有人嗎?怎麼這麼大動靜?」
緊接着有人過來扯我的領子,把我從地上拽起來,耳邊傳來對方的聲音:「去,告訴門口這人你沒事,你兒子現在正在窗戶前。」
我突然打了一個哆嗦,趕緊討好:「好嘞好嘞大爺,放心吧,我一句話就能把他打發走。」
趕緊爬向門口道:「王哥,你先回去吧,我老公回來了,他喝醉了,咱改天吧。」
門口的人一愣:「你確定,改天?」
我一噎,這可怎麼接啊?突然後背有什麼尖銳的東西頂在我腰上,我趕緊開口:「明天,明天一定可以。」
門口的人猶豫幾秒:「好,你家的貓跑到我家來了,剛纔打碎我一個花瓶,但是她又跑樓下去了,你記得明天賠我。」
我秒懂,他說的是我女兒……
內心直接被一陣柔軟佔據,我的女兒已經去樓下了,她好棒,她真的好棒。
我哽咽着嗓子,繼續努力保持鎮定:「好的好的王哥,你等會兒幫我把貓抓回來,我這邊就不勞你費心了,早點睡吧。」
-3-
很快對面傳來關門聲,我的頭皮一緊,被大力撕扯着往後拖……
再一次把我摔倒在地的時候,我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沒磕到頭,這次狀態好很多。
但是又一腳踹來,再次後腦勺着地,感覺要腦震盪了。
我直接不樂意了,蜷縮了下:「哎呀,幹嘛這麼兇啊,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要錢還是要人儘管一句話,你這樣玩命踹,等會兒準備姦屍啊?」
對方明顯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我覺得有點效果,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說真的,此時我呼吸都困難,感覺肺部有點受損了,但是我得保住其餘兩人,必須撐下去。
爬起來之後慢慢往前湊,想找一隻腳準備跪舔:「大爺,大爺,您不如跟我ťů⁺說說,到底要什麼嘛,保險櫃裏要是沒有的話,指不定在我身上,您要不掏掏試試?」
突然旁邊一陣聲音傳來:「這娘兒們有點意思,與傳言不……」
聲音瞬間被打斷,我聽到有人用牙齒的縫隙噴出一種聲音,故作警告。
我呼吸一滯,腦子嗡鳴了半晌……
等等,他們在說什麼?
傳言?他們聽過我的傳言?
也就是說,從哪裏聽說過我?爲什麼這幫人不圖小財,也不圖色,對我動輒拳打腳踢,恨到了極點?
我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繼續匍匐到兩個男人腳下,繼續商討:「大爺,大爺您消消氣,我不知道您想要什麼,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您直接開口,能辦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
突然有個人蹲下來,拿着一個涼涼的東西拍在我臉上,寒意瞬間從腳底蔓延上來,這是刀,他正拿着刀在我臉上比畫……
突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少他媽廢話,你保險櫃裏的電子密鑰呢?」
腦袋來不及思索,突然又是一腳,我只感覺喉嚨一股腥鹹傳來,眼前一片漆黑……
緊接着領子被拉起來,又一道威脅的聲音傳來:「拿出密鑰,就放了你男人和兒子,否則,你們全都要死在這兒!」
密鑰?電子密鑰!一生從事科技信息事業的父母在去世前給我留的三十多個 BT 幣,就在這電子密鑰裏面,但是這件事一直以來只有兩個人知道,我和我的愛人劉意……
我疑惑着,卻不禁打了個哆嗦……原來我拼死保護的人要殺我!
我穩定了一下心神,繼續道:「好漢,好漢饒命,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你先鬆手,讓我喘口氣。」
明顯感覺領口的力道小了一點,我趕緊深深地呼吸一下,肺部的痛感讓我頭暈目眩,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腦中迅速組織好語言:「好,沒問題,東西全給你,現如今雖然價格波動厲害,但依然值個兩三千萬,我不知道你們有幾個人,但我想足夠你們分的,從現在開始不準打我了,你看看我的臉,都腫了。」
說完,我聽到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我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努力迎合上去,尋找着呼吸聲,把臉湊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視線範圍內,好讓他仔細看看我的臉。
他們心動了,我感覺出來了,因爲沒人再打我了,但是這個分贓方式這兩個人說了不算,地上那個才說了算。
我早該猜到的,真正愛我的男人,怎可能會把危險帶到家裏來?太大意了!
所以我現在的作用是,挑撥這三個人的關係,我在賭,賭他們分贓不均。
緊接着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明顯,來到樓下後,原本哭哭啼啼的兒子情緒被安撫了不少,可能,他看到了可以讓他安心的那個人……
但我的心,瞬間涼透了。
眼前突然閃現一道亮光,用來遮住我眼睛的布被人猛地掀開了。
我看到眼前的人時,淚水湧過鼻涕往嘴巴里灌:「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眼前的人抬手一耳光:「別喊,不想死就交出來密鑰!」。
-4-
我看了眼牀上的兒子,他的嘴巴被膠帶纏住了,鼻涕已經堵住了呼吸道,手也被反綁着,他才五歲啊……
我深吸一口氣,止住了血淚,別過頭,對這個男人說道:「給你兒子把鼻涕擦擦,否則死了,一分錢價值都沒有了。」母親的剛強瞬間把我支撐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眼牀上的兒子,使了個眼神,立馬有個小弟去給兒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淚。
我往後挪了挪身子,靠在牆上,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肺部確實受損了,因爲深呼吸會痛,視線有點無法聚焦,可能是小腦也受損了。
我繼續緩解氣氛:「要不去旁邊屋聊聊,你兒子現在已經有記憶了,要殺要剮,別當着他面。」
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大步走出來,旁邊的小弟上來架起我就往外拖。
來到客廳後,劉意坐在沙發上,而我跪在地上,此時前方有聲音傳來:「閨女呢?」
我趕緊扯謊:「她同學今晚過生日,留在同學家了。」
劉意眯了眯眼:「保險櫃裏的電子密鑰呢?」
我微微鬆了口氣,還是圖財,只要圖財就好說,我甩了甩頭髮,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在銀行保險櫃裏。」
劉意繼續:「你什麼時候在銀行開保險櫃了?」
我:「那天無意間聽鄰居說的,放在銀行保險櫃安全,你看這不,直接驗證了嗎?可是裏面的東西遲Ţù¹早都是咱們這個家的,你到底爲什麼啊?」
又是一巴掌打斷了我,劉意:「所以你倆早就滾到一起了?」
我咬了咬嘴脣,試着壓抑委屈和痛苦的情緒,結婚十載,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可他卻一直覬覦父母留給我的幾十個 BT 幣,對金錢的渴求碾壓着骨肉親情,使得他把罪惡的手伸向了我和孩子,他不是我的愛人,他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良知的惡魔。
回過頭,我不卑不亢對另外兩個男士道:「辛苦一晚上了,坐下喝點水吧,雖然這行風險大盈利高,但也得把自己照顧好,對不?」
劉意直接起身道:「這不安全,她可能報警了,把她打暈帶走。」
我也趕緊起身:「不用打暈,我絕對閉嘴,萬一失手打死了,明天就拿不到合同了。」
另外一個男人:「劉哥,我們去哪?」
劉意掃了我一眼,說道:「我有個地下室,先去那裏避避風頭,等後半夜看看情況。」
又有聲音傳來:「劉哥,我們爲什麼不離開這?」
劉意眯了眯眼看向我,說道:「這裏馬路上到處是監控,目前走不了,是死是活,就看她的命了。」
完了……
地下室警察肯定找不到。
我該怎麼辦?
另外兩個人把我的嘴再次用膠帶纏上,又找了件外套把我一裹,直接往外拖。劉意拿到我包,翻了翻證件齊全,回頭扛起了兒子,就直接出門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爲什麼還要帶着兒子。
電梯直通地下室,抬頭看了眼監控已經被破壞了,凌晨了,沒有人會再乘坐電梯,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聽到警車鳴笛。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女兒已經脫險了,可是兒子……
劉意湊過來道:「我知道你肯定報警了,兒子看到我的臉了,他不能待在這。」
我看了眼兒子,他小小的身子縮在爸爸懷裏,聽着完全聽不懂的恐怖言語,我知道他一定害怕極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裏滑落……
劉意,爲了金錢,你竟然不顧兒子的生死,誘惑如同一頭猙獰的巨獸,吞噬了人性。
這一刻,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曾經的親情如泡沫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痛恨。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滿是憤怒與失望。我怎麼也想不到,曾經深愛的人,會爲了錢財變得如此面目猙獰,置我們的孩子於不顧。這份痛恨燃燒着我的每一絲情緒,我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兒子,也絕不會輕易饒恕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爲。
他神色平靜地看了我一眼:「這也是我兒子,我不會把他怎樣的,遙遙,明早你把密鑰交出來,所有人都會沒事。」
我不斷地點頭,希望他可以稍微心軟一點,但我太害怕了,這種感受該如何解釋?
就好比說心心念唸的人,在擁抱我的時候,直接送進來一把刀子。
到頭來只是爲了錢而已……
我還能信任誰?
身體一晃,差點暈倒,旁邊高個子的男人扶了我一把,我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很快就來到了地下室,這裏隔音特別安靜,甚至都聽不到警車鳴笛聲。
當地下室的捲簾門緩緩落地後,衆人神色稍微緩和下來,可能這裏看起來暫時安全很多。
不知道女兒現在安不安全,即便是警察找到她又能怎樣,她沒見過這幾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可能知道最親愛的爸爸,竟然是惡魔呢……
再看兒子,被劉意隨意地扔在地上,那小小的手被反綁着,嘴巴被膠帶纏得緊繃,鼻涕吹出了大大的泡泡,呼吸艱難。他眼神無助地望着我,我拼盡全力拖動疲憊的身軀,湊到兒子身邊,兒子那小小的身子也努力地往我這兒湊了湊,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才五歲的孩子啊,本應在父母的呵護下快樂成長,卻遭受着如此的苦難。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狠心的男人所賜,他的心腸怎會如此狠毒,怎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兒子靠在我腿上心裏得到了一絲安慰,抽泣了一會兒慢慢安靜下來,我用胳膊肘幫他擦了擦鼻涕,他呼吸得到有效緩解,眼皮越來越沉,逐漸睡了過去。
我看着兒子的睡顏,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這一年來劉意的種種變化。他頻繁出差與應酬,每次回家都帶着一身疲憊和疏離。手機的密碼換了又換,總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發信息。那些隱晦的舉動,讓我心裏不禁犯起嘀咕,甚至一度猜測他是不是有了出軌的嫌疑。出於不安,我更改了保險櫃密碼,把家裏的房產證及重要資料全ŧŭ̀⁰部轉移到了銀行保險櫃裏,想着至少能守住這個家最後的安穩。
但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導自演這麼一齣戲。
或許是因爲緊張出汗,也或許是因爲護膚品太厚,導致嘴巴上的膠帶逐漸有點脫落的跡象,我側着臉用肩膀一點一點地蹭開,但膠帶撕扯發出的聲響讓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視線逐漸轉移過來,我嚇得一個激靈,滿眼乞求,眼淚瞬間滑落……
他皺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眼神移開掃了眼旁邊這兩個男人,又回來對我輕輕點了點頭。
我賭對了,因爲我的資金分配方式,讓我收買到一個人心,也ṱŭ₆或許是他看在地上那個可憐的孩子的分上,對我起了憐憫之意,無論如何,我要利用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同情心,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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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臉上的膠帶徹底脫落了,我移動了一下身子,準備給兒子把繩子咬開,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這個動作,偏偏就會看起來那麼觸動人心。
我在專心致志地咬着繩子,絲毫不在乎旁邊的人是否注意到了我,很快我聽到有人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抓起我的頭髮往上一扯……我頓時疼得撕心裂肺,視線集中了一下,看到的是劉意那張臉,他猙獰地問道:「你在幹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溫柔地說道:「老公,兒子的手都烏黑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截肢了,他已經睡了,就把他解開吧,我保證不會有事的。」
他半眯着眼看向我:「你少給我耍花樣,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跪了下來:「只要別鬧出人命,我什麼都依你,明天警察肯定會來做筆錄,我會說昨晚孩子惡作劇打錯了電話,我就一個要求,把兒子解開。」
劉意表情嘲諷:「你以爲我會信你?」
我點頭:「你會信的,因爲你坐牢孩子們會有污點,我什麼都可以不管,但我得管孩子們的前途啊,虎毒不食子,老公,你幫兒子解開吧,我把金銀首飾全都給你,要不夠,回頭我把房子也賣了給你,到時候我回爸媽家住。」
他眯了眯眼,不耐煩地說:「你閉嘴!」伸手要把膠帶再次給我封上。
我可不能閉嘴,意外之財另外兩人不可能不心動,我掙扎着繼續說道:「這套房子最少還能賣六百萬,你們一人兩百萬,我的首飾珠寶最少也有個八九十萬,你們一人三十萬,到時候再加上電子密鑰裏的錢,即便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過得非常幸福了,我一定不會報警的,爲了兒子,你信我!」
突然眼前出現另一道魁梧的影子,一隻手搭在劉意肩膀上,他高出劉意整個頭,讓人看起來有些恐懼。
他歪頭對劉意說道:「先把孩子解開吧,一個小孩子而已,不會壞你事的。」
我趕緊面朝他,給他磕了個頭,眼淚不斷地掉下來。
正在此時,相對矮一點的男人也湊過來:「給孩子解開後你可一定要看好了他,到時候亂跑亂叫,我們手裏的刀子可不長眼。」
我拼命地點頭:「放心吧,一定一定。」
然後其餘兩個男人在劉意狠厲的眼神中,蹲下來給我兒子解開了繩子,兒子小手得到了釋放。
我繼續乞求道:「兩位好哥哥,幫我也解開吧,我想抱抱孩子,幫他揉揉,我再給你倆一人加二十萬,這是給孩子存的教育基金,我都取出來送給你們,可以嗎?」
兩個男人相對一看,又轉頭看了看劉意,劉意眼神一冷,直接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牆上,氣息噴灑了我滿臉:「你給我閉嘴,少在這挑撥離間,再他媽說一句廢話,我撕爛你的嘴!」
然後他回頭一個眼神:「把這婊子的嘴巴封上!」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說:「膠帶在樓上沒拿下來啊。」
劉意強壓着怒氣繼續低聲咆哮道:「那就用舊膠帶,要麼往她嘴裏塞衣服,塞泥巴,塞廢紙,塞拖鞋,總之讓她這破嘴必須給我閉上!」
矮個子男人慢慢下降最終盤腿坐下:「哎呀,劉哥,我們本來就圖錢而已,沒必要弄出人命啊,你這老婆是個識相的,根本不用這麼費勁,明早咱們抱着她兒子,她還不是乖乖地就把事辦了,這女人重感情。」
劉意的手慢慢地用力,我的手被反綁着,對他沒有任何辦法,眼冒金星的感覺又來了,呼吸已經成爲一種奢望。
高個子男人走過來按住他這隻胳膊:「劉哥,你先把手鬆開,她快不行了。」
劉意沒鬆手,高個子男人一把扯開,我順勢滑落,他扶了我一把,我直接暈倒在他身上……
高個子男人手足無措直接環住了我,這個過程,其餘人同時懵逼。
我今晚澡洗了,髮蠟塗了,護體乳也擦了,我相信這種刀尖上舔血的男人是沒有品嚐過我這種極品味道的。這會是個機會麼?
他瞬間身體一僵,慢慢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道:「你……你還好嗎?能坐下嗎?」
我微微抬頭,輕輕地對着他的脖子吹着氣:「我還好,謝謝哥哥,能幫我把手解開嗎?我好像胳膊脫臼了。」
高個子男人掃了一眼劉意:「我給她解開,咱們四個人都坐在一起,誰也別耍花樣,你聽到了嗎?」
最後一句是對我說的,我趕緊點頭,順便蹭了蹭他的身體,我覺得他的身體更僵硬了。
他轉過身去開始幫我解繩子,劉意此時惡狠狠地瞪着我,我別過頭,就當沒看見,趕緊跟其餘人套近乎:「哥哥們,都辛苦一晚上了,口渴了沒,我車上有椰子汁,你們可以去拿過來喝。」
我又在賭,賭警察會在我的車周圍設埋伏……
劉意直接開口喊道:「閉嘴,再他媽廢話給你把嘴縫起來!」
此時繩子已經解開,雙手得到了釋放,我順勢假裝再次暈倒,高個男再次扶了我一把,我直接倒在他身上,雙手環了一下他的胯:「不好意思哥哥,我Ṱų₈有點低血糖了。」
高個子僵硬地點了點頭,問道:「哦哦,那應該咋辦?我這也沒糖。」
劉意此時衝過來一把將我扯開:「我勸你收起來那些沒用的心思,別在這給我裝!」
我借力直接撞在了旁邊的牆上,再反彈回來倒地暈了過去。
眼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有人說:「劉意你也別太狠了,我們就是過來弄錢的,弄到錢就走人,但沒說要殺人。」
又一道聲音傳來:「這個婊子一直在演戲,你們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第三個聲音傳來:「差不多行了,這娘兒們一直挺配合的,今晚被揍得這麼慘,你也該消氣了吧,劉哥你過來一下,趁她暈了咱們仨聊聊等會兒這錢應該怎麼分。」
一陣沉默……
我甚至都懷疑他們三人已經走了。
過了很久後țũ̂¹一陣極低的聲音傳來:「不是說好一人五百萬嗎?」
「那是之前的價格,剛剛這娘兒們都說了咱們三人平分。」
「所以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哎呀,劉哥你彆着急嘛,即便是不平分也可以適當給我們加點,我們這一晚上可不容易。」
又是一陣沉默後。
「這錢能不能順利拿到還不好說,明早我帶她去銀行,你倆把孩子看好了。」
其中一個立馬開口:「劉哥這樣不行吧,那萬一到時候你不回來了,我倆咋辦?」
劉意的聲音傳來:「我兒子還在你們手裏呢,我怎麼會不回來?」
突然一陣輕笑聲傳來:「劉哥,這小子死活你根本不在意啊,能威脅到你?咱們明天還是一起去吧。」
又是一陣沉默……
很好,他們三人終於要反目了。
-6-
此時旁邊有動靜,我趕緊睜開眼,看到兒子翻了個身,慢慢對上了我的視線,他可能感覺到嘴巴依然張不開,又開始掉眼淚。
我迅速把他抱在懷裏,沒敢撕開他嘴上的膠帶,因爲他哭聲太大,很容易讓這幫人產生不好的念頭。
兒子小手不停地撕扯着臉上的東西,我把他的手固定好,輕聲拍打着,給他唱着安撫情緒的音樂。
三個男人看到我醒過來後,就停止了爭吵,首先劉意的聲音傳來:「你趕緊把他哄好,別弄出動靜。」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說:「你過來坐吧,咱倆聊會兒,兒子看到你心裏也會踏實的。」
劉意眯了眯眼,順勢走了過來坐下。
我隨即開口道:「我知道你外面有人了,可能孩子也有了吧,但兒子不知道,我會替你保密的,你依然是他最愛的爸爸,明天咱們把離婚協議順便籤了,你就自由了。」
劉意滿眼全是殺意,一直冷冷地盯着我說:「明天拿到錢和密鑰,我會答應你的。」
我繼續道:「現在房子不好賣,估計還得等幾天,兩位兄弟你們很急嗎?」
其餘兩個人也慢慢地湊了上來,大個子男人撓了撓頭說:「倒也……倒也不是很急。」
小個子男人踢了他一腳說道:「我們這種人天天刀尖上舔血,過得有今天沒明天,還是把錢儘快拿到的好,這一票幹完我就帶着老婆孩子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看向大個子,問:「你呢?」
大個子視線一直盯着我,回答道:「我……我自己一個人,怎麼都行。」
我覺得我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我剛要開口,劉意直接起身要揍我,我趕緊躲了一下,大個子拉住劉意:「坐下,別弄出動靜。」
劉意半眯着眼轉頭對大個子說道:「這裏不能久留,你出去看看,要沒什麼狀況,就把車牌卸了開過來,咱們換個地方。」
我心裏頓時一涼,不能離開,離開事態就變得被動了。
大個子掃了我一眼,只見我滿眼留戀,他可不能走啊,就這麼一個心軟的。
大個子琢磨了一瞬,從口袋裏掏了掏鑰匙,遞給小個子,又來扒我衣服:「你倆把衣服換換,你和她尺碼差不多,再就是把頭髮放下來,出去觀察着點周圍,有突發情況就趕緊走,車停在了東門門口。」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個子,竟然是長卷發,再披上我的衣服,安能辨我是雌雄?
他們這一趟行動太縝密了,我該怎樣逃出生天呢……
兒子在我的安撫下再次睡了過去,脫衣服的過程我很小心,沒把他弄醒,大個子順手又把小個子的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眼神不停地閃躲。
隨即捲簾門打開一點小縫隙,捲髮男滾了出去,捲簾門順勢又放了下來。
目前一對二了。
劉意直接過來捂我的嘴,他不想讓我說話,我立馬把頭偏到一邊,被捂住前只夠吐出來五個字:「你們跑不掉。」
這句話說完嘴巴被堵上了,三人瞬間大眼瞪小眼,他不讓我開口,但是這個問題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仔細考慮過。
大個子皺眉看了我一眼,問道:「什麼意思?」
我的嘴被堵上了,說不出話,掙扎了一會兒,大個子過去把劉意的手推開,繼續問道:「說,你什麼意思?」
我深吸幾口氣繼續道:「這個小區所有的車輛進門都要掃描車牌,如果拆下來車牌你們出都出不去,劉意這是擺明了讓你出去送死,但你又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你兄弟。」
突然一巴掌扇過來,我耳邊響起了嗡鳴聲,緊接着大個子把劉意的手牽制住,對質道:「你他媽敢害老子!」
劉意急忙說道:「她放屁,我是這裏的業主,出門的話我跟門崗打個招呼就行。」
我嘲諷一聲道:「你敢露臉嗎?說不定你那小情人正在某個地方等着支援你,這倆男人都會成爲你的替罪羊。」
劉意直接瘋狂地撲上來:「你他媽給我閉嘴!」
大個子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你給我安靜點!別逼我動手。」
然後大個子順勢拿出他的手機準備打電話,竟然發現沒信號……
他皺眉看了我一眼,我指向劉意,說道:「這裏沒信號,他的計劃是把你倆分開逐一擊破,你小心點,一個連老婆孩子都能算計的人,他不會有任何道德可言。」
劉意繼續瘋狂地往這撲,大個子一腳踹了上去:「我他媽讓你安靜點!」大個子心裏也慌了,明顯小個子不在,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劉意直接被踹出很遠,不動彈了,大個子抬頭看向我道:「等我兄弟回來,你抱着孩子跟我們走。」終於,事態朝着有利於我的方向發展了。
我點頭說道:「好,謝謝你救了我,這筆錢你跟你兄弟二人分多好?保證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大個子說道:「這個……等一會兒出去再說吧。」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那個小矮子沒回來,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我的心怦怦直跳,機會來了。
大個子越來越不踏實,坐立難安,他開口道:「我得出去看看我兄弟,他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點了點頭,但我不能讓他就這樣出去,因爲劉意太危險了。
我提議道:「哥哥,你去摸摸這男人身上有沒有武器,然後把他綁起來,你再出門,我幫你看着他,免得他跑了。」
我心裏清楚,只有掌控住眼前的局勢,才能讓這危急的情勢完全逆轉,爲我爭取到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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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個子慢慢靠近劉意的時候,他終於不裝了,索性直接翻身起來,掏出水果刀比畫着,劉意聲音有些顫抖:「兄弟,你冷靜點,咱們被這娘兒們耍了,她一直在挑撥離間,你沒看出來嗎?」
我假裝害怕地嚷道:「哥哥,拿着刀對着你的人是劉意!」
大個子點點頭,說道:「我看出來了,現在拿刀子對着我的人是你,這娘兒們對我沒有危險,但你不是。」
說完這句他就一腳踢了上去,把水果刀踢到我不遠處……
我趕緊把孩子放在地上,跑過去撿起刀子,太好了,我有了自救的武器。
我拿着水果刀頓時心裏踏實了不少,這是某品牌三十釐米的精鋼大長刀,我趕緊往前走了兩步,跟大個子說:「把他的手捆起來,今晚這男人要殺我,是哥你路見不平救了我,我現在有錢有孩子,但是沒有男人,你願意保護我們娘仨嗎?我的錢可以分你一半,不,錢可以都給你!」
聽到我的話,劉意眼神幾近瘋魔,瞬間就失控了,伸着雙手直接往前撲:「你他媽的給我閉上嘴。」
大個子直接回頭跟他抱在一起,他猛烈地揮拳,直擊劉意下頜,沉悶的聲響夾雜着骨頭悶悶的碎裂聲,聽起來,如此悅耳,我整顆心都在跳動。
怪不得劉意寧願花五百萬也要聘請眼前這個男人,他身手果然了得,只是,面對相伴十載的愛人,劉意,你至於嗎?十載婚姻,換來的卻是你狠下的殺心,絕望中爲了兒子,爲了活下去,我抹乾了眼淚。
此時兒子的哭聲傳來,他醒了,而且把臉上的膠帶撕掉了,我趕緊跑過去把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上,帽子很大,直接就把他的臉蓋住了,然後慢慢地領他往前走。
待劉意悶聲倒下的時候,我順便從地上撿起來一把扳手,遞過去:「哥哥,別用蠻力了,你看你手都破了,你拿着,小心他使詐。」
大個子回頭掃了我一眼,沒接,他歪頭啐了口痰:「用不着,對付這種東西,一根指頭就能弄死他。」
我趕緊湊上來給他擦汗,空當時掃了眼劉意,我強打着精神,抬了抬下巴,挑釁地對上他的目光,給他比畫了一個嘴型:「你死定了。」
劉意看到我手上的刀,驚悚地嚥了口唾沫, 顫抖着說了句:「兄弟,你離她遠點, 這個女人的歹毒你根本沒見識過。」
我趕緊表忠心:「哥哥,你放心去吧,我在這看着他, 你只要說一句你願意, 我的人和我的錢都是你的,Ṫų₈甚至劉意和她小情人的錢也都是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對我的孩子視如己出,兒子,叫爸爸。」
兒子還以爲我是讓他叫地上那個男人,他急忙脫口而出:「爸爸。」
劉意面目猙獰地從地上爬起來:「你他媽!老子跟你拼了!」
我趕緊大喝:「哥哥,他手裏還有一把刀,快,快拿扳手。」
大個子一把握住瞬間扭頭揮了出去……
突然有東西噴出來,迷了我的眼……
我趕緊抱着兒子轉了個身,後背有東西噴在我衣服上了。
原來動脈被割開的時候,血液真的可以噴很遠很遠……
劉意不死我的孩子會被拖累, 可如果死了, 一切便不再有遺憾了。
待悶哼聲再次傳來的時候,大個子愣住了, 他不知道明明說好的扳手爲何變成了水果刀。
我趕緊把扳手扔在地上,死死地摟住孩子:「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嗚咽着, 不知所措,卻如釋重負。
大個子扭頭看向我, 慢慢伸出了水果刀:「你害我!」
我順勢跪在地上,把兒子護在懷裏,蓋住他的頭, 騰出雙手Ŧüₘ虔誠地合十:「這男人想殺我們孃兒倆, 你只是幫了我, 這是正當防衛, 我剛纔說的話全部算數。」
大個子內心反覆糾結, 手一直顫抖着, 過了很久後, 他開口道:「現在怎麼辦?」
我繼續:「報警, 我們得假裝搶救他,否則依然要喫牢飯。」
他趕緊拿出手機,我看到他的手不停地顫抖, 地上男人的鮮血跟噴泉一樣湧出,很快他就開始發抖。
來不及了, 真的來不及了。
突然捲簾門有聲響傳來, 我看到大個子身體突然一抖,手機掉在地上了。
我抱起兒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往門口挪動, 說道:「別慌,我去看看。」
我穩定一下心神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門邊說了句:「誰在外面?」
一聲巨響, 捲簾門被撞掀開,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進來,角落裏我看到鄰居的身影。
我終於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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