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帶球跑後,太子爺氣瘋了

當滬圈太子爺金絲雀的第二年,我懷孕了。
他家裏人得知後,拿三千萬打發我。
我收了錢,連夜帶球跑路。
聽說,一向冷靜自持的太子爺當衆發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
四年後,我在接女兒放學的路上被他逮到。
迎着他冰冷的眼神。
我硬着頭皮胡扯:
「我結婚了,請你自重。」
不料他一把將我扯進懷裏,語氣狠厲:
「你怎麼知道,我就喜歡人妻?」

-1-
成爲滬圈太子爺金絲雀的第二年。
我懷孕了。
不等我把這個消息告訴裴朗行。
他媽媽就先一步找上了我。
咖啡廳裏。
坐在對面的女人妝容精緻,穿着端莊,全然不像快五十歲的模樣。
她挑剔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表情高傲:
「你就是傳說中被我兒子養在別墅裏的那個……蘇滿滿?」
「長得也就那樣嘛。」
我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
雖然這件事是圈裏心照不宣的祕密。
但被太子爺他媽當衆點出來,還是有些尷尬的。
裴母從包裏掏出一張黑卡,放在桌上,淡淡道:
「多少錢才能離開我兒子?你自己報個數。」
我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不是因爲被裴母羞辱,而是在心裏飛快權衡,怎麼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到底是繼續跟着裴朗行划算,還是直接拿着這張黑卡走人?
裴母見我半天沒ŧų₂有回覆,譏笑說:
「蘇小姐,你不會想說,你和阿行之間是真愛,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吧?」
她低頭,攪了攪杯中的咖啡,慢悠悠地接道: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阿行的青梅前幾天回國了,他這幾天特意推掉了公司裏的事務,就是爲了陪小青梅呢。」
「我們兩家也算知根知底,不出意外,阿行和他小青梅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

-2-
聞言,我心下一沉。
裴朗行這幾天確實很忙,忙到我都看不見他的人影。
就連我給他發消息,他也回得很是敷衍。
裴母怕我不信,還特地給裴朗行打了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
對面冷淡悅耳的嗓音就傳了出來:「媽?」
裴母故意道:「兒子,你還在陪曉曉逛街嗎?」
裴朗行「嗯」了一聲。
電話裏又傳來另一道甜美的女聲:
「阿行,你幫我拎一下這個唄~逛了一天,我都快累死啦!」
我握緊勺子。
完了,白月光歸國,我那輕鬆又高薪的工作保不住了。
裴母沒注意到我的小動作,她又聊了幾句,便心滿意足地掛掉了電話。
見我一臉沉默地看着她。
裴母將黑卡遞到我手中,語氣強硬:
「蘇小姐,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相信心裏已經有了衡量。」
「拿着吧,這三千萬,足夠你在國外好喫好喝一輩子了。」
奪……奪少?
我捏着黑卡。
原本死透的心忽然又活了過來。
原本醞釀的眼淚也一下子擠不出來了。
要知道,裴朗行每個月也纔給我一百萬,而裴母一出手就是三千萬。
靠,早知道咱媽這麼大方。
我還做什麼金絲雀啊,直接每天上香祈禱裴朗行的小青梅快點回國啊!

-3-
我和裴朗行是偶然碰見的。
兩年前。
繼父把我帶到酒吧,並在我杯子裏面下藥,要把我送到老男人客戶的牀上。
我察覺不對時,已經渾身發熱。
憑藉最後的理智,我跌跌撞撞地推開休息室的門。
就看到了在裏面閉目養神的裴朗行。
好一個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的大帥哥!
於是,我把他給撲倒了。
我從小力氣就比較大,同時扳倒三個男的都ťųₐ不在話下。
裴朗行養尊處優,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待我恢復理智。
他已經被我搞暈了過去。
我心虛地給他留了一百塊錢。
走到門口,我轉念一想,發現一百塊錢足夠我喫好幾頓飯了。
所以我又折返了回來。
將一百塊錢換成了五十塊錢。
權當是給他的小費了,畢竟他的技術也挺爛的。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可隔天。
我突然被一羣黑衣人綁到了一個別墅裏。
而坐在沙發上的,正是裴朗行。
他捏着我的下巴,眉目疏淡,語氣陰冷:
「很好,你是第一個敢這麼作踐我的女人。」
我嘞個豆。
早知道他是滬圈太子爺。
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霸王硬上弓啊!
我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對不起,是我這個有眼無珠奸詐狡猾厚顏無恥的無恥小人玷污瞭如花似玉冰清玉潔不染纖塵的太子爺您!」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太子爺您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
這還沒完。
裴朗行又拿出那張皺巴巴的五十元,夾在指尖,冷冰冰地質問:
「蘇滿滿,你這是在侮辱我?」
清湯大老爺啊,冤枉啊!
我打開所有的銀行卡餘額,並逐一展示給他看,欲哭無淚道:
「哥,我已經將十分之一的身家獻給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聽完這話,裴朗行臉色明顯好轉了一些。
但他還是嗤笑道:「真窮。」
我敢怒不敢言。
他漂亮的眼眸盯着我看了半天,冷不丁道:
「說起來,我剛好缺一個女人。」
「你,很合適。」
我天吶,這是什麼霸總式發言。
我本想翻一個白眼。
然而,由於此刻我還是一個找工作找瘋了的應屆畢業生。
所以,我嘴比腦快,條件反射道:
「那老闆,這工作有沒有五險一金?」
聞言,裴朗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收回放在我身上的視線,語調慵懶:
「一個月一百萬,包喫包住包五險一金。」
面對這無比誘人的條件。
我掙扎了一秒,便立刻同意了。
風雪壓我兩三年,兩眼一閉我長眠。
就這樣,我成爲了裴朗行的金絲雀,還是有五險一金的那種。

-4-
和裴母談判完的那天晚上。
我回到了別墅。
剛穿上睡袍,身後就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軀。
裴朗行居然回來了。
身上還留着似有若無的香水味。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小青梅的。
我推了他一把,沒推動。
裴朗行俯下身。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脖頸處,並逐漸向下蔓延。
氣氛逐漸曖昧起來。
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我連忙阻止了他。
裴朗行頓了頓。
爲了不讓他有所懷疑,我指了指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轉移話題道:
「阿行,最近一定很累吧?」
裴朗行順勢將下巴搭在我肩上,嗓音沙啞,又透着淡淡的疲倦:
「嗯,最近是有點忙,抽不出空陪你。」
「再忍忍,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在心裏冷笑。
是挺忙的。
忙着陪小青梅逛街呢。
還有,你家小青梅知道你在外面還包了個女人嗎?
男人,果然只有掛在牆上才老實。
縱然內心罵了他千百遍。
明面上,我還是一把圈住了他的胳膊,滿臉心疼:
「哎呀,快洗個澡上牀睡覺吧,我真怕你哪天因爲睡眠不足嘎了!」
裴朗行眼神變暗:「你幫我?」
我耳尖泛紅。
這不守男德的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我。
好不容易把裴朗行哄進浴室。
我立刻來到廚房,倒了一杯茶水,還往裏面放了幾顆安眠藥。
裴母怕我反悔。
於是給我訂了凌晨的機票。
還警告我三年內不要回國,不要來打擾裴朗行和他小青梅的感情。
因此,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必須趁着裴朗行熟睡的時候,偷偷溜去機場。

-5-
裴朗行擦着頭發出來了。
我連忙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容,同時將這杯茶水遞給他。
裴朗行沒接,而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慌。
啊,難道他開了天眼?不可能吧!
正當我無比忐忑的時候,裴朗行慢條斯理地接過茶水,輕笑道:
「滿滿,怎麼感覺你小腹變圓潤了,不會是懷孕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衝過去狂捶他的胸膛,嬌嗔道:
「那叫豐滿,到底懂不懂啊你,討厭死了。」
「不喝完這杯水不許跟我講話!」
與此同時,我下意識將手掌放在腹部。
寶寶,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誰也不能從我肚子裏剝奪你出生的權利。
裴朗行將茶水一飲而盡。
隨後,他一把將我抱到牀上,從背後緊緊擁住我,低嘆道:
「蘇滿滿,總感覺你有事情瞞着我。」
我沒敢搭話,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看來男人也有第六感啊。
沒錯,你的金絲雀要飛走咯~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確認裴朗行睡熟後,我躡手躡腳地從他懷裏鑽了出去。
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從窗簾後面拿出。
我最後回頭看了裴朗行一眼。
好看的人,就連睡顏都那麼賞心悅目。
可惜,我們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只能靠金錢利益維繫這段關係。
拜拜咯,太子爺。

-6-
四年後。
我回國了。
這一次,我發誓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纔怪。
繼母病重,我帶着女兒言言回國,就是想陪伴她最後一個月。
在機場等朋友來接的時候。
我因爲太過無聊,打開了頭條。
就發現熱度榜第一的推文,主角竟是熟人。
「驚!兩大豪門強強聯合,網傳裴氏繼承人和林家二千金即將結婚……」
「裴朗行與林周曉,這是什麼門當戶對的神仙愛情?網友紛Ťü⁶紛表示磕到了!」
我在這個頁面停留了幾秒。
隨後手指一滑,便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其他推文。
挺好的,裴朗行終於要和他的小青梅修成正果了。
讓我賽博隨禮一番。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應該不會心眼小到要繼續報復我吧?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言言忽然哭着跑了過來,大喊媽咪。
看着她一臉淚痕的模樣,我連忙將她抱在懷裏,心疼道:
「怎麼了我的寶貝,誰欺負你了!」
言言指了指衛生間旁的小男孩,氣沖沖道:
「他竟然敢用水潑我,還說我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我目光一凜,正準備過去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
就看到他頭髮凌亂,眼眶紅腫,正嘶吼着向身旁的男人告狀。
看起來比言言悲慘一百倍。
差點忘了,女兒的戰鬥力隨我,頂呱呱。
我正想安慰言言幾句,身子卻忽然僵住了。
那個男人的側顏……怎麼神似裴朗行啊?
不會這麼巧吧,哈哈哈!
我一邊想着,一邊戴上墨鏡口罩和帽子。
隨後抱起言言,就往門口衝去。
言言不明所以,還像個小喇叭一樣大聲道:
「媽咪,念念阿姨不是還沒到嗎,你這麼着急幹嘛呀?」
「媽咪,你還沒替我教訓那個壞男孩呢!」
「媽咪……」
我忍無可忍,溫聲道:
「寶貝,聲音輕一點,媽咪不想在這裏吸引別人的視線。」
言言沒聽清,繼續眨着眼睛高聲道:
「媽咪,你說啥子嘞?」
……行吧寶貝,當我沒說。
我拔腿狂奔。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我總覺得有一道猶如毒蛇般的視線緊緊鎖定了我。
帶着一股令人渾身發寒的凌厲之意。
我默默抱緊了言言。
我都裹成木乃伊了。
應該不會有人認出來……吧?

-7-
去醫院探望了繼母后。
朋友蔣念將我和言言開車接到一個公寓。
看出我心情低落。
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
「哎呀,是人都會有生老病死的,看開點嘛,何況你媽媽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這個公寓目前是閒置狀態,你和言言就住在這裏吧,每週一都會有家政來收拾的。」
我感激地看着她:「謝謝你,阿念!」
言言則是圍着蔣念轉了一圈,隨後一把抱住她的腿,歡呼道:
「耶耶耶,念念阿姨最好啦,我最喜歡姨姨惹!」
蔣念聽得心花怒放。
她摸了摸言言的頭,又扭頭看我:
「我姐的幼兒園明天下午要舉辦一個藝術節,離這裏還挺近的。」
「阿滿,你要不要帶言言去參加一下,據說可以陶冶小孩子的情操。」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言言又是個活潑性子。
我立刻同意了。

-8-
隔天。
我順着蔣念發的定位,帶言言來到這所幼兒園。
園區不大,還有專門的老師負責講解。
言言這個社牛很快融入小朋友們當中。
確認這裏足夠安全後。
我簡單叮囑了一下言言。
便來到幼兒園對面的咖啡店,想要買杯咖啡。
剛付完錢。
一個陌生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我下意識接通,疑惑道:「你好?」
對面沒有回答,我右眼皮卻狠狠一跳。
正當我想要掛斷的時候。
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
尾音上挑,彷彿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帶着無盡的怨氣:
「找到你了。」
「蘇滿滿。」
聽到這熟悉的聲線。
我後背起了一層冷汗,想也不想地立刻掛掉了電話。
前夫哥怎麼突然詐屍了?
不是,他都要結婚了,還有閒心管這事?
情況緊急,我顧不得拿咖啡。
而是轉身奔向幼兒園,想要帶着言言離開。
然而,我前腳剛出咖啡店的門。
後腳就被五六個黑衣保鏢團團圍住。
爲首的保鏢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豪車,朝我禮貌頷首道:
「蘇小姐,少爺在車上等你。」
雙拳難敵四手。
我現在喊救命還來得及嗎?
在衆多保鏢的注視下。
我慢吞吞地挪到豪車旁。
然後一個箭步就要往旁邊的空地逃。
關鍵時刻。
車門被重重打開。
裴朗行西裝革履,身高腿長,輕而易舉便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拉了回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語氣涼薄:
「逃,我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9-
在這關鍵時刻,我腦子裏竟不合時宜地蹦出霸總文裏的語錄。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想到這,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裴朗行一個眼刀甩過來。
我又止住了笑容。
他眸色陰冷:「笑啊,怎麼不繼續笑了?」
我囁嚅道:「你知道的,我生性不愛笑。」
裴朗行扯了扯嘴角,就要拽着我上車。
雖然我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但是,幼兒園Ṭū⁼裏還有個王炸呢!
要是被他發現了言言的存在,那還得了。
想到這,我刺溜一下鑽進了車。
言言可以讓蔣念去接,但絕對不能出現在裴朗行面前!
看到我這麼主動,他皺起眉頭:
「蘇滿滿,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不等我回話,車門突然被拉開了。
只見一把塑料寶劍帶着勁風,直朝着裴朗行襲來。
與此同時,我聽到言言中氣十足的聲音:
「壞東西,你敢欺負媽咪公主,本言言騎士要殺了你!」
言言揮舞着寶劍,在裴朗行身上亂砍。
結果砍了半天,寶劍斷了,裴朗行毫髮無傷。
而我的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
寶貝女兒,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還有那羣保鏢,你們竟然允許一個小女孩隨意拉開車門?
開除,通通開除!
我臉白了。
裴朗行臉沉了。
言言見勢不對,大吼了一聲,便轉身逃跑:
「媽咪公主別怕,我去找我的小跟班救你!」
這讓我既感動又想笑。
剛纔光線很暗,裴朗行大概率沒看清言言的長相。
我鼓起勇氣望向他,輕聲道:
「之前的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裴朗行,你先放我下去行嗎?」
「你也看到了,我女兒還在外面等我。」
這句話卻像是觸及到了裴朗行的逆麟。
他猛地湊過來,捏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齒:
「蘇滿滿你真行啊,出國幾年,女兒都這麼大了!」
這下我確認了。
裴朗行完全不覺得言言是他的孩子。
迎着他冰冷的眼神。
我決定再添一把火,於是硬着頭皮胡扯:
「是啊,我結婚了,請你自重。」
「我和我老公很恩愛,我們一家……」
不料,我話還沒說完。
裴朗行便一把將我扯進懷裏,語氣狠戾:
「你怎麼知道,我就喜歡人妻?」
聞言,我傻眼了。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大腦變大棗。
你玩得還挺花啊!
就在這時,車門又被打開了。
言言叉着腰,使喚身後的小男孩:
「就是這個壞人欺負我媽咪,快給我往死裏揍他!」
不料小男孩後退一步,尷尬地喊了一聲「表叔」。
裴朗行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我定睛一看。
發現這小男孩不就是那天機場裏的那個嗎?
後來我才知道。
裴朗行受他表姐所託,去接他侄子放學。
結果剛好在路上看到了我的身影。
巧克力都沒他這麼巧!

-10-
裴朗行將我和言言帶到了別墅裏。
幾年過去了,別墅的裝橫倒是一點沒變,甚至連我的房間都保留着原樣。
看到我四處打量的樣子,裴朗行冷哼一聲:
「風格不變是因爲我懶得更換。」
「蘇滿滿,你可別多想。」
我滿頭問號。
我也沒想到哪裏去啊,你這麼心虛幹什麼?
言言來到新環境,還有些抗拒。
她緊緊牽着我的手,一臉警惕地看着裴朗行,做出時刻要戰鬥的姿態:
「壞叔叔,你休想將我和媽咪分開!」
裴朗行沉默一瞬。
但他顯然不會和小孩子拌嘴,只是打了個響指。
幾個年輕可愛的女傭推着滿滿一車甜品,零食和玩具走了Ťû¹過來。
她們轉了轉裙襬,一臉溫柔地詢問道:
「言言小姐,要和我們一起玩過家家的遊戲嗎,我們已經在花園裏爲您準備好了下午茶。」
我抽了抽嘴角。
好歹毒的商戰!
但這招着實有效,就連言言這樣早熟的小孩姐都抗拒不了。
她吞了口口水,求助般地看向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去吧寶寶。」
言言雖然一步三回頭,但嘴角明顯比 AK 還難壓。
她最喜歡玩過家家了!
言言走了,我和裴朗行終於能聊點成人之間的話題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我直截了當道:
「裴朗行,你都馬上要和你的小青梅結婚了,就放下這段過往吧。」
「雖然離開前我是收了你媽媽的三千萬,但……」
裴朗行一愣,俊臉上騰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打斷我道:
「誰說我要結婚了?蘇滿滿,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絕情,拋棄了一任就立刻能找下一任嗎?」
他意識到什麼,劍眉擰得更緊,目光幽深:
「等等,你還收了我媽的三千萬?」
啊?
合着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啊!
救命,那我說個雞毛啊我!
裴朗行顯然是氣急了。
他下頜線繃緊,半晌,朝我勾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蘇滿滿,那這三千萬,你打算怎麼還?」
身上突然飛來一筆鉅債,我瞳孔地震:
「太子爺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別生氣,這錢可是你媽自願贈予的啊。」
聞言,裴朗行玩味地睨了我一眼,嗓音微啞:
「你怎麼能證明,這是我媽自願給你的,萬一她是被你騙了呢?」
好一副資本家的嘴臉!
不等我狡辯一番。
裴朗行居高臨下地望着我,嘴角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
「按照之前一個月一百萬來算,這三千萬,你至少還要陪我兩年半。」
「蘇滿滿,如果你不願意,我不介意採取一些強制手段。」

不是哥們,你還整上強制愛了。
我想說些什麼。
但裴朗行顯然不是幾年前那個好騙的清純男大了。
此刻的他,是霸道總裁 pro max 版,渾身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裴朗行連拒絕的權力都不給我。
他似乎是有事情要處理。
留下一句「識相點,就乖乖在別墅等我」就轉身離開了。

-11-
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而是立刻給裴母打了電話。
此刻,我堅信我們是站在一條船上的戰友。
果然,裴母秒接。
我簡單將事情講了一遍,快速道:
「阿姨,我被你兒子關在別墅了,你找人撈撈我吧!」
不料裴母嘆了口氣:
「蘇小姐,你可真是 2G 網啊,他倆早就沒可能了。」
「當初是我當時誤會了,以爲他們能擦出愛情的火花,實則林周曉早就有男友了。」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掛掉了。」
我錯愕一瞬,放出殺手鐧:
「阿姨,你也不想你帥氣多金的兒子被我這個女屌絲纏住吧……」
裴母聞言,語氣淡定:
「智者不入愛河,冤種重蹈覆轍。」
「我現在是管不住我兒子了,就讓他和你一起掉河裏吧。」
她火速掛斷了電話。
我目瞪口呆。
這是中國話嗎,怎麼聽起來這麼小衆?
我不信邪,繼續給裴母打電話。
在連續三個電話被掛斷後。
我突然收到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您的銀行卡到賬一千萬元。」
一條是:「夠了不,別煩老孃。」
前面一條讓人心暖暖的,後面一條讓人心冷冷的。
我惆悵地打開銀行卡餘額。
然後悲傷地笑了起來。
算了,在這住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纔不是因爲錢給到位了呢。

-12-
晚上,我和言言睡一間。
女兒估計是下午玩累了,很快就在我懷裏睡了過去。
我閉着眼,卻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我帶着言言四處躲藏,卻還是被凶神惡煞的野獸抓住了。
他一把將言言搶過去,隨後一腳將我踢到一旁。
我哭着喊不要,說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野獸卻朝我邪惡地勾起嘴角:
「蘇滿滿,你要不要想想,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地位?」
「我們階級差距這麼大,我玩膩你了,自然是想踢就踢。」
「女兒我就帶走了,從此世界上再無蘇言妍,只有裴言妍。」
野獸的面孔逐漸和裴朗行重合。
我直接被嚇醒了。
感受到懷裏香香軟軟的一團。
我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幸好,言言還在。
盯着女兒的睡顏發了一會兒呆,我發現自己毫無睡意,於是準備下樓接杯水。
不料我剛走到樓梯口。
客廳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
管家扶着臉色酡紅的裴朗行走了進來。
看到我,他彷佛抓到了救星:
「蘇小姐,少爺他喝醉酒了,一路上都在喊您的名字。」
「他拒絕我們所有人近身,所以您看您能不能把少爺扶到房間裏,我去給少爺泡杯醒酒茶。」
我本來不想管。
但是看到管家爲難的模樣,我一下子共情了打工人。
於是,我點點頭。
一碰到我,原本不斷掙扎的裴朗行出奇地安靜了下去,順從地將手臂架在我身上。
管家露出一個解放的笑容,我卻脖子猛地一沉,差點摔了一個趔趄。
這也太重了吧!
好不容易將裴朗行搬到牀上。
我已是氣喘吁吁。
低頭一看,裴朗行卻閉着眼,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
想到剛纔的夢,我冷笑一聲,偷偷用指甲掐了他胳膊一道。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力度太大。
裴朗行悶哼一聲,竟直接睜開了眼睛。

-13-
我心裏一慌,連忙假惺惺地安撫他:
「太子爺,難受不難受,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裴朗行乖巧點頭。
我又把他扶進浴室,叮囑道:
「那你先洗,我在外面守着你。」
關上門後,我坐到牀上,仔細聆聽浴室裏面的動靜。
生怕他突然暈倒。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管家來送醒酒茶了。
我接過茶,剛合上門。
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大力。
回頭一看,裴朗行渾身冒着水汽,黑髮還溼漉漉地往下滴水,顯然是剛衝完澡。
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間繫着一塊浴巾,結實有力的胸膛緊貼我的後背,畫面很有衝擊力。
我聽到他低沉又委屈的聲音:
「蘇滿滿,你是不是又想跑?」
我顧不上說話,連忙穩住手中的醒酒茶。
還好,差一點就潑我一臉。
裴朗行沒得到我的回應,一整個發大瘋了。
他將我緊緊箍在懷裏,語調絕望又壓抑:
「四年前,你不是爲了錢毅然決然地拋棄了我嗎?那還回國幹嘛?」
「蘇滿滿,你不會以爲我賤到對你還有感情吧,絕無可能!」
「呵呵,現在的你,對我毫無吸引力。」
「你爲什麼不說話?前女友,你說句話啊!」
「我問你,每一個我爲你傷心買醉的夜晚,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和其他野男人廝混?」
「算了,我不想聽,畢竟這四年我守身如玉,而你女兒都三歲多了。」
「我再也不會笑着和你聊天了,因爲我的眼淚在這四年裏已經流光了。」
我聽愣了。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遞醒酒茶。
裴朗行卻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垂着眼眸,有些哽咽:
「這些年,你獨自把言言拉扯ŧù₆大,肯定很辛苦吧,畢竟你是那麼嬌氣的一個人。」
「我就說吧,外面的野男人都不靠譜,都是騙錢騙色的,只有像你這麼單純的女人才會上當。」
「言言隨你,古靈精怪的,像是裴家能培養出的人才。」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讓言言改姓的意思。笑死,追我的人能排到法國,我纔沒有很想做她爹地。」
「對,我就是破防了,我一想到這麼好的老婆不是我老婆,這麼好的女兒不是我女兒,我就傷心地想從樓頂跳下去。」
什麼叫平 A 換大招。
這就是。
眼看他越發胡言亂語。
我舉了舉痠軟的手,出聲提醒道:
「茶,要涼了。」
裴朗行這才發現我手中的醒酒茶。
他一下子噤聲。
而我因爲他剛纔的那些話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裴朗行抱着我的腰,低聲道:
「蘇滿滿,我再也不敢喝你給我的東西了。」
想到幾年前的那杯茶,我清了清嗓子,底氣不足地說:
「這杯什麼料也沒加,真的,我不騙你。」
他幽幽道:「那你先喝一口。」
我毫不猶豫地低頭抿了一口。
下一秒。
下巴被兩隻修長的手指攥住。
裴朗行俯身下來,薄脣微涼,吻在了我的嘴角。
脣齒交纏,他清冽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迷迷糊糊之間,我大腦缺氧,被吻得發昏。
手中的醒酒茶被他放到一邊。
取而代之的,是十指相扣的手掌。
雖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從喝茶變成現在的不可描述的局面的。
我睜開眼,努力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阿行,等等,我不想……」
裴朗行虛握着我的指尖,將我的手移到他塊狀分明的腹肌上,緩慢摩挲着。
他眼睛裏充滿霧氣,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耳畔,帶了幾分勾人的味道:
「滿滿,真的不想嗎?」
美色當前。
我直接被迷葷了頭,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
不知過了多久。
脖頸處忽然有些溼溼的水痕,像是大滴淚水砸了下來。
意亂情迷間,我聽到裴朗行低低的祈求聲:
「滿滿,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我會發瘋的。」
「……」

-14-
縱情一夜的後果就是。
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渾身痠痛不已。
剛打開房門。
我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抬眸一看,裴朗行正在客廳陪言言搭積木。
他不知說了什麼。
逗得言言眉開眼笑。
小丫頭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言言推開積木,直直地朝我飛奔而來,大喊:
「媽咪——」
我一把接住了她,將她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個圈圈。
裴朗行也站了起來。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柔情,溫聲道:
「言言說她想去遊樂園。」
「滿滿,你先去喫早飯,喫完了我們再帶她去。」
和昨天初見時的成熟打扮不同。
ẗüₚ此刻裴朗行穿着家居服,看起來很有賢夫良父的風範。
再看看懷裏可Ţū́ₒ愛的小女兒。
我詭異的有着一種老公孩子熱坑頭的感覺。
但是說實話,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們現在的關係。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個噩夢,我站着沒動,委婉道:
「沒事,你先去忙工作吧,言言我會照顧的。」
聞言,裴朗行垂了垂長長的眼睫,神色冷了下去:
「你以爲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騙你是嗎?」
「工作可以推後,在我心裏,你……言言的訴求才是最重要的。」
我抿了抿脣。
眼看氣氛就要凝固,言言在我耳邊悄聲道:
「媽咪,讓他去唄,這樣我們就可以多個拎包打雜的攝影師。」
說到後面,言言臉上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
我無奈地揉了揉女兒的頭髮,鬆口答應。
裴朗行眼睛亮了亮。

-15-
剛踏入遊樂園。
言言就迫不及待去玩過山車。
她從小就膽子大,最喜歡這些刺激類的項目。
我雖然有點恐高,卻也不想掃興,於是硬着頭皮答應了。
裴朗行看出我的不安,他掃了我一眼,淡淡道:
「怕的話就叫出來,沒事的。」
我強裝鎮定道:
「你忘了嗎,我膽子很大的。」
裴朗行懶洋洋一笑,不置可否。
過山車啓動了。
言言興奮地大笑。
而我緊閉雙眼,試圖放空自己。
終於,在過山車向下衝刺的時候。
我再也忍不住,尖聲高叫了起來。
裴朗行則是輕笑出聲。

他居然嘲笑我。
我惡向膽邊生,掐了他手臂好幾個印子。
結束後。
看到裴朗行手臂上通紅一片。
言言有些奇怪道:
「叔叔,你是被蚊子咬了嗎?」
裴朗行瞥了我一眼,嘴角翹起:
「是啊,甩都甩不走,可兇了。」
回想起剛纔的幼稚行爲,我低下頭,腳趾尷尬得快摳出一座城堡。
再次抬頭,我發現言言已經拉着裴朗行去鬼屋排隊了。
乖乖,我嘞個騷剛啊!
言言朝我比了個心,隨後又俏皮地眨眨眼道:
「媽咪,你要是怕的話,可以在外面等言言哦~」
裴朗行揹着她的小書包,聞言附和道:
「怎麼會呢,你媽咪最勇敢了。」
聽出他的幸災樂禍,我不免握緊了拳頭。
女人,不能說不行!
反正鬼屋裏都是 NPC,我有什麼好怕的!
抱着這樣的念頭,我三兩步衝進了鬼屋,然後就迎面對上披頭散髮滿臉鮮血的貞子。
「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嚇得轉身就跑,三兩步跳到了裴朗行身上,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尖叫了半天,我睜眼。
看到言言拿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塑料棍,正追着貞子滿屋跑:
「嘿嘿,女鬼姐姐別跑,快來陪我玩呀!」
我:「?」
見狀,裴朗行挑了挑眉:
「言言的性子真是和你完全不一樣。」
我覺得有些丟臉,一把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扭頭就走。
結果沒走幾步,面前突然蹦出一個臉色慘白的殭屍。
我哇哇亂叫,又撲到了裴朗行懷裏。
殭屍嘟囔了一聲「臭情侶」,便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幽幽望向裴朗行,面露不爽:
「喂,你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裴朗行垂眸看我,語調端得散漫:
「害怕的話,怎麼保護你?」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回答,我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緊接着,身子一輕,視線天旋地轉。
裴朗行穩穩地將我抱在懷裏,眸色沉沉:
「怕的話就閉上眼睛,我抱你出去。」
我猶豫一瞬,還是乖乖地將側臉貼在他胸膛上。
不得不說。
這樣確實心安很多。

-16-
一天下來。
我們幾乎將遊樂園裏的設施都玩了個遍。
我注意到,裴朗行確實很疼言言,什麼都順着她來。
而言言四處撒野,笑容就沒有停過。
趁着裴朗行去買冰激凌的間隙。
我蹲下身,認真地詢問言言:
「寶貝,你喜歡裴叔叔嗎?」
言言咬了一口甜甜的糖葫蘆,點點頭:「喜歡。」
我咬了咬脣,嗓音有些乾澀:
「那如果讓裴叔叔做言言的爸爸,言言願意嗎?」
言言搖搖頭,堅定地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要媽咪一個就夠了。」
我揉了揉她的臉,半開玩笑:
「真的嗎,言言剛纔不是還說很喜歡裴叔叔嗎?」
言言聞言,三兩下喫完糖葫蘆,用手帕擦了擦嘴。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從揹帶褲裏掏出一張黑卡,遞到我手中。
「媽咪,我知道你最喜歡錢了,而裴叔叔人傻錢多,可遇不可求。」
「你看,我隨便哄了他幾句,裴叔叔就給了我一張黑卡。嘿嘿,我要用裏面的錢給媽咪買大房子!」
看着手中的黑卡,我哭笑不得。
還以爲女兒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她親爹給收買了,原來是人小鬼大,憋着許多壞心眼呢。
言言笑嘻嘻地問我:
「那媽咪喜歡裴叔叔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含蓄道:
「寶貝,你怎麼問起這個啦?」
「媽咪看他的眼神可不一般哦,這一切都逃不過小偵探言言的法眼的。」
言言比了個帥氣戴帽的手勢,又補充道:
「如果媽咪喜歡裴叔叔的話,就勇敢地去試試吧!」
不等我說話,她又撲進我懷裏撒嬌:
「但媽咪還是要最愛言言,我喜歡裴叔叔是建立在媽咪喜歡他的基礎上,如果媽咪喜歡他超過我,我就不喜歡他了!」
「我會把他列入殺手言言的暗殺名單!」
我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春水。
女兒怎麼這麼聰明這麼可愛啊!
這時,言言又朝不遠處揮了揮手,大喊道:
「裴叔叔,我們在這裏。」
我抬起頭,看到裴朗行一邊揹着小書包,一邊拿着小熊玩偶和氣球,一邊又捏着兩隻冰激凌。
日光照在他精緻俊秀的側臉上,彷彿渡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讓人移不開眼。
裴朗行小跑過來,將冰激凌遞給我和言言。
還催促我們快點喫,馬上要融化了。
如此熟練,就好像我們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家三口。
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我的臉頰不受控地發燙。
於是,我假裝看風景。
將視線投向別處。

-17-
隔天,我又來到了醫院。
繼母看到我和言言,很是高興。
她強撐着坐起來,拉着我們說了很多話.
言言爲了逗繼母開心,給她看了很多手機裏的照片:
「奶奶,這是我和媽媽滑雪的照片,滑雪超好玩!」
「這個這個,這是媽媽教我游泳的照片!」
「……」
繼母邊聽邊連連點頭,笑得無比慈愛:
「哎呀,看到言言和滿滿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啊。」
等到翻到昨天遊樂園裏的合照時。
繼母突然眯着眼,指着照片上的裴朗行道:
「這小夥子有點眼熟啊?」
我有些詫異:「啊,媽你見過他?」
爲了不讓繼母擔憂,我聲稱自己在一家公司裏做會計,出國也是因爲公司要做海外貿易。
繼母回憶道:
「那時我不是和他離婚不久嗎,但他還時不時地來找我要錢,我怕你擔憂就沒跟你說。」
「有一次他發酒瘋,又來家裏打砸東西了,然後照片上這個小夥子剛好路過,就出手幫忙打暈了他,從此他再也沒來找過我。」
繼母口中的他,便是我那人渣繼父。
我是孤兒,八歲時被這對夫婦收養。
一開始,家裏其樂融融,但很快,繼父染上了賭博,並開始家暴我和繼母。
繼母性格又比較軟弱,不敢反抗。
後來,在我第四次被繼父打進醫院後,繼母終於鼓起勇氣離婚。
繼父不肯,繼母就帶着我換了個地方住,並和他打起了離婚官司。
我原以爲是他找不到我和繼母,所以放棄了。
沒想到是裴朗行調查了我的身世,並順手幫我解決了那個人渣。
繼母又繼續說道:
「我一年前不是摔倒了嗎?就是這個小夥子把我送到醫院來的,還給我找了護工,我要給他錢,但他堅決不收。」
聞言,我倒吸一口涼氣。
因爲時差和距離的原因,雖然我時常和繼母打電話,關心她的近況,但終究是能力有限。
本以爲繼母是遇到了好心人,沒想到是裴朗行一直在背後默默照顧我的家人。
看到我表情變了又變,繼母試探道:
「滿滿,這小夥子是你男朋友嗎?」
她瞥了一眼正在玩消消樂的言言,壓低聲音道:
「我瞧着他和言言有幾分相似,你跟媽實話實話,他是不是言言親爹啊?」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複雜的關係。
繼母嘆了一口氣:
「滿滿,我知道。因爲那個人渣的暴戾和我的懦弱,你從小就很抗拒親密關係。所以儘管你一直有很多追求者,但你從來都沒想過戀愛結婚,因爲你實在是受過太多次傷害了。」
「作爲媽媽,我很希望你能放下過往,嘗試成立一個新家庭。」
「不過,無論你最後選擇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滿滿,我只要你和言言幸福。」
我泣不成聲。

-18-
繼母說得對,我確實不相信愛情,我只相信錢。
所以,儘管裴朗行對我很好。
在得知他可能要聯姻的時候,我還是毫不猶豫地退出了。
階級的差距讓我有很多顧慮。
童年那些不好的回憶,更是讓我成爲了迴避型依戀人格。
我不敢用感情賭男人的良心,更何況是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
測出自己懷孕的那刻。
我的第一反應是茫然,想要把孩子流掉。
但很快,我又想起繼父以前對我說過的話:
「賠錢貨丫頭,還不如在肚子裏就被流掉。」
我的童年過得那麼苦,爲什麼不能讓我的孩子過得好一點呢?
和裴母見面後,我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我有錢又有顏,裴朗行又是個合格的供精人選,生下來的小孩基因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既然我懷孕了,那就是上天賜給我和孩子的緣分。
我想獨自留下這個孩子。
果然,言言出生後,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
有次,她拿着玩具槍,坐在草叢中,軟軟地喊我:
「媽咪過來一下!」
我以爲她不舒服,急匆匆跑過來,問道:
「怎麼了寶寶,是不是哪裏難受?」
結果言言摟着我脖子,親好幾下,哼唧道:
「想親媽媽了。」
那一刻,我沒忍住,眼眶紅了。
我想。
我太幸福了。
女兒,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
女兒,是我的救贖,是我的一切。
我用盡全力滿足言言的一切要求,就好像在百般補償童年的那個自己。
和裴朗行重逢的那一刻。
我無比害怕他會知道真相,把言言搶走。
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
我清晰地感覺到,我動搖了。
裴朗行他……好像真的很愛我。
甚至在不知道言言是他親生女兒的時候,也對她視如己出。
並且,不像裝的。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試着回應他呢?
已經錯過這麼多年了。
我不想再和裴朗行錯過了。

-19-
我帶着言言回到別墅時。
她已經睡着了。
小臉粉撲撲的,可愛極了。
我小心翼翼地將言言放到牀上,輕輕關上了門。
路過書房裏,裏面傳來交談的聲音。
房門半掩,我抬眸望去,發現家庭醫生正在給裴朗行檢查身體。
「您現在還時常有失眠的症狀嗎?我記得不久前,您還必須依靠藥物才能入睡。」
「偶爾。」
「聽管家說您經常胃疼,我給您開了幾副藥,您一定要按時喫飯,按時喫藥。」
「嗯。」
「那您現在還頭痛嗎?」
「好多了。」
「…….」
我越聽越心驚。
我不在的那幾年,裴朗行到底經歷了什麼?
怎麼年紀輕輕,身體這麼多毛病?
醫生說到後面,臉色愈發嚴肅:
「少爺,我跟您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冒昧問一句,蘇小姐是不是回來了。」
裴朗行低低「嗯」了一聲。
醫生重重嘆了口氣:
「蘇小姐一回來,您的身體情況就有所好轉。歸根結底,我認爲您最需要治療的不是身體上的疾病,而是心病。」
「您好好哄一下蘇小姐吧,讓她回心轉意,留在您身邊。」
「蘇小姐纔是能治癒您的唯一良藥。」
醫生又說了一大堆建議,這才提起藥箱,準備離開。
然後就和站在門口的我面面相覷。
她凝固一瞬,禮貌地和我打了聲招呼,便快速離開。
我推門而入。
裴朗行陡然一愣。
他嘴脣抿緊,有些懊惱道:
「蘇滿滿,你聽到了多少?」

-20-
「都聽到了。」
我坐在辦公桌上,歪頭看着他,面露不滿:
「我離開後,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裴朗行別過頭不看我,嗓音冷沉:「你不懂。」
我:「?」
他吸了吸鼻子,語氣幽怨:
「你消失那天,我找遍了整個 H 市,結果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你。」
「後來才知道,你出國了,去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當時我心如死灰,想着反正你都拋棄我了,身體不好又能怎麼樣,也沒有人關心。」
我摸上裴朗行俊秀的側臉,語氣軟和了些:
「怎麼會呢,身體纔是本錢,你看你最終還是找醫生了。」
裴朗行卻突然鉗制住我的手腕,將我一把撈進懷裏。
他灼熱的氣息重重吐在我的頭頂,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當時每個月都放出我重病的消息,就是爲了引誘你回國, 結果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蘇滿滿, 你可真狠心啊。」
「後來我想明白了, 與其期待你良心發現, 不如我把身體養好, 儘快掌握裴家實權,這樣你就算飛到南極洲都插翅難逃。」
好像是有人給我發短信說裴朗行重病。
但那人每隔幾天就給我發一遍, 看着就像詐騙的。
我反詐能力一級強,當即把這個號碼拉黑了。
但這話我可不敢跟裴朗行說, 不然他又要氣死了。
爲了平復情緒,我決定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循循善誘:
「阿行, 你有沒有覺得,言言長得有點像你?」
裴朗行眼底掠過一抹疑惑。
隨即,他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
在我期待的目光下,他一字一頓道:
「你在國外太思念我,於是找了我的替身,然後和這個男人生了言言?」
我:「6。」
這腦子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我跪坐在他腿上,無語凝噎道:
「平時感覺你挺聰明的, 在感情上怎麼總是傻里傻氣的。」
「幸好咱女兒不像你, 戀愛腦。」
裴朗行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眼底情緒慢慢變濃:
「你是說,言言是我們倆的親生女兒?」
我認真地點點頭。
裴朗行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他幽深的黑眸亮得嚇人,燙得我都不敢和他對視。
我閉上眼, 準備迎接一個親密的吻。
結果等了半天,只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野男人竟是我自己。」
我再也忍不住了,在他耳邊嬌聲道:
「笨蛋阿行,愣着幹嘛,親我呀!」
「好。」
裴朗行啞聲應了一句,在我嘴脣處落下一吻。
他抬眸仰視我, 神情柔軟, 目光專注而深情, 像是對待珍貴易碎的珠寶。
我的心止不住的猛烈跳動起來。
「滿滿,我別無所求, 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裴朗行握住我的手,緩緩放在他的臉頰處,力道很輕, 但又無比堅定:
「只有被你注視的時候,我的存在纔有意義。」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金絲雀,而是我的全部。蘇滿滿,我永遠愛你。」
說着說着, 裴朗行紅了眼眶。
我捧住他的臉,俯身吻去他的淚水。
並鄭重許下承諾:
「裴朗行,我也愛你。」
人生中總是有很多錯過和遺憾。
好在。
這一次,我提前看透了自己的心。
咱就是說。
我們一家三口把日子過好, 比什麼都重要!
畢竟,未來還很長,不是嗎?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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