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瑪麗蘇世界裏躺贏

跟網聊對象爆照,被我媽抓包。
她指着對方一身軍校制服的帥照,表情複雜:
「分手吧,他是你流落在外的大哥,親的。」
「……」
後來,我沉迷追星,爲海外歸來的唱跳頂流瘋狂打榜。
我媽又一臉嫌棄:
「別花癡了,那是你二哥!也是親的。」
「……」
再後來,我剛開學,就被校霸堵在小路。
看着他桀驁的臉,我嚇得小腿發軟。
可校霸卻紅了眼睛,小心翼翼拽着我的手:
「小妹,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你了,我是你三哥啊,親的!」
「……」
救命,我這是捅了哥哥的窩麼?!

-1-
大學剛開學,我就被校霸堵在了去軍訓的路上。
「你是葉阮阮?」
暗巷裏,校霸池離耷拉着眼皮,居高臨下審視我。
他頭髮有一縷挑染的霧霾藍,極其惹眼。
我看了看他身後那幫小弟,有點腿軟。
奇怪,我什麼時候惹了這號人物?
「你想怎樣?小心我去告訴老、老……」
糟糕。
本來想強裝鎮定的,結果最後的「師」字沒說出來,我居然結巴了!
池離聽完,眼皮一撩,張揚帥氣的臉上,表情帶了點迷惑:
「嗯?你要告訴姥姥?」
我無語:「……」
等等,校霸理解能力這麼差的嗎?
告他姥姥個腿兒啊我!
沒想到,池離竟然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又問:
「姥姥的腿腳還好嗎?」
我小心臟一震,警惕地反問:
「我姥姥的腿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他難不成還想去把她老人家揍殘麼?
結果下一秒,池離薄脣一揚,低聲笑了:
「當然關我的事。」 
他語氣帶着試探,垂眼盯着我,眸色極深:
「比如,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你姥姥也是我姥姥。」
我先是愣住。
然後,我懂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道:
「雖然但是,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剛纔想說的是——去告訴老師?
「……而不是告訴姥姥?」
池離:「……」
我:「……」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2-
池離不是來找我認親的第一個哥哥。
他是第三個了。
高考結束後,我媽跟我坦白了一件事。
曾經,她懷着孕時跟我爸鬧掰,玩了一出帶球跑,這一跑就是十八年。 
——我就是那個球。
她以前不說,是怕耽誤我學習。
而最近,我的首富爹帶着三個哥ťú⁺哥們回國,想把我媽哄回去,順道再把我給認了。
可我媽是個傲嬌的藝術家,一幅畫能拍賣幾千萬那種。
她又不缺錢,當然不會輕易點頭。
於是她嚴防死守,生怕我被搶走。
我表示理解,反正十八年來,家裏沒有男人,我們過得也ṱũ̂ₙ挺好。
但架不住,男人這種生物,無孔不入……
第一個來找我的,是我大哥。
他身份特殊,回國後調任 S 軍ṱů⁹校。
爲了不驚到我,他硬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跟我網聊了大半個月,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我差點以爲他暗戀我。
結果爆照的時候,他被我媽抓包。
我媽指着照片裏,穿着一身軍校制服,氣質清冷禁慾的帥哥,冷笑:
「斷了吧,他是你大哥,親的,早就上交給國家了。」
我:「……」
行吧。
好險啊!
我收拾心情,轉頭去爲自己粉了三年的唱跳巨星衝榜刷評:
【池封跳舞時的眼神殺瘋了呀,他撩的那還叫眼皮嗎?撩的明明是我們的命啊~】
不想,我居然被正主翻牌了。
池封回覆我的評論:
「回家,每天都撩給你看好不好?〃•ω‹〃~眨眼。」
救救救、救大命!
池封不僅翻牌我,還回我顏文字!
可就在我心花怒放的時候,我媽又是一盆冷水澆下:
「別花癡了,那是你二哥!也是親的。」
我:「……」
這樣嗎?
好吧。
怪不得他說讓我回家……
原來是我捅了哥哥的窩!
至於現在——
我抬頭看着眼前的校霸。
池離身材高瘦,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卻也好像沒有傳說中那麼冷漠。
他右耳打着耳釘,渾身都透着一股子壞壞的痞氣。
有陽光照進暗巷,竟然把他原本冷淡的那張臉,暖出了幾分柔軟的光澤。
「所以,你是我三哥?」
池離聽到我說「三哥」這個詞時,很明顯地怔愣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耳尖竟然紅了。
再接着,他的眼睛也紅了。
他彆扭地垂下頭,原本低沉磁性的聲線,變得無奈極了,帶着一股子勾人的委屈勁兒:
「……嗯,沒良心的丫頭。
「在外面藏了那麼多年,媽媽不想要爸爸就算了。
「可是池阮阮,你呢?」
池離抬眸,逼近我,拉住我,咬牙切齒卻又小心翼翼地質問:
「死丫頭,你連哥哥們也不想要了嗎?」
……

-3-
我好像不怕池離了。
說話不膽顫了,站着也不腿軟了。
我揚起下巴,對他笑了笑。
「我們新生集合,要去軍訓基地,同學來找我了。」
我朝巷口的方向示意。
巷口正站着幾個女生,確實是我同學。
估計她們是認出校霸和他的小弟了,所以沒敢進來找我。
池離皺了皺眉,低沉的聲音裏帶了幾絲怨氣:
「急什麼?話還沒說兩句。」
我放軟了語氣:
「……可是三哥,我快遲到了。」
果然,池離就是一隻修狗。
看起來兇巴巴的,又野又痞,但我只要開口叫一聲「三哥」,他就立刻被順了毛。
他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嘖,遲到又怎麼了?你可是我妹,怎麼乖得跟個兔子似的?」
聽起來像是高冷的嫌棄。
可他拼命剋制嘴角上揚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他回頭,跟小弟們漫不經心道:
「瞧什麼?沒聽見嗎?我妹是好學生,不能遲到,還不幫忙拿箱子拎包?」
「好嘞池哥!」
於是,幾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
「妹妹,都交給我們吧?」
打個招呼之後,還不等我回答,他們已經把我的大包小包都拿走了。
池離咬着煙,跟他們插科打諢:
「都瞎 tm 喊什麼呢?老子的妹妹是你們這羣王八蛋能叫的?」
男生們一片笑聲:
「行,池哥的妹妹我們不能叫,只能池哥叫!」
「哈哈哈,那我們管妹妹叫什麼?叫阮阮?」
「阮阮這名字一聽就像好學生。」
「是啊,妹子真漂亮,長得也像好學生。」
……
池離一聽,又不樂意了。
他冷着個酷酷的臉,眼皮子一掃,聲線低沉:
「阮阮也不許叫。」
「……」
男生們默了一下。
「不是吧池哥,我們連妹妹的名字都不能叫啊?」
「池哥,做人可不能太霸道。」
池離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滾,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要叫就連名帶姓——池阮阮,懂?
「誰敢惦記我妹,先買好自己的墳頭。」
池離撂下這話之後,他們才偃旗息鼓。
我在旁邊聽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我被一幫男生圍着,一起往巷口走。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對池離說:
「誒,池哥,路口那兒站的,是不是昨天給你表白那女生?」
表白?
我提起了興趣。
路口站的不都是我同學嗎?
這纔剛開學,就有人跑去給池離表白了?
誰呀?
我好奇地望去。
這一看,巧了。
居然是高三時,造謠我偷竊財物,差點害我被冤枉處分的班花——寧瑤。

-4-
那件事說來可笑。
高中三年,寧瑤一直自詡班花。
但總有同學說,我長得比她白,皮膚比她好。
她一開始不在意。
可等到了高三那年,我慢慢長開,這種聲音就越來越多。
寧瑤開始喜歡和我比較。
比漂亮,比穿搭,還比成績。
高三下半學年時,我的成績遠遠地甩過了寧瑤。
她先是處處找茬,打亂我的複習節奏,最後還在同學和老師面前污衊我偷了她的手鍊。
一條 800 多塊錢櫃臺價的潘多拉。
寧瑤污衊我的時候,可能不知道,我連頭上戴的髮卡都價值 8 萬以上。
是我媽隨手從拍賣會上給我拍下來的小玩意。
我會偷她一條 800 塊錢的手鍊?
無語。
可她在同學和老師面前咬死了是我。
——就因爲,那條手鍊不知爲什麼,竟然會出現在我的書包裏。
而且還壞掉了一顆珠子。
老師怕耽誤其他同學的複習,就讓我寫個檢討,給寧瑤道歉,也好息事寧人。
寧瑤就趁機提出要求:
「手鍊被你弄壞了,只要賠給我 800 塊錢,我就不再追究。」
可惜,我沒賠。
我不僅沒賠,還把這件事鬧得全年級都知道了。
最後老師給我媽打電話告狀。
等我媽殺到學校時,所有人都以爲她是來替我賠錢的。
只有我在替校長嘆氣。
本來,老師只要好好查一查,把冤枉我的事查清楚,再公佈於衆就成了。
結果她們惹誰不好,非要惹上我媽。
……我媽可是個小作精,騷操作比比皆是。
果然。
一聽說有人冤枉我偷錢,我媽直接不裝了,開着限量法拉利就來了……
她帶個墨鏡,一身紅裙大波浪又美又颯。
她邁着撩人的大長腿從超跑上下來的那一幕,成了我們學校最格格不入,也是最吸睛的場景。
等到了教學區,她先是對老師和同學們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果斷報了警:
「喂,警察嗎?
「學校裏有人偷竊。
「還有人試圖栽贓嫁禍、污衊霸凌我的女兒。
「哦對了,他們還想訛錢。」
……
掛了警察的電話,我媽又打給律師:
「喂,王律師嗎?
「我女兒這邊有個侵犯名譽權的小麻煩。
「去法院怎麼告,你儘快幫我安排一下。
「嗯,對方是個老師,哦還有個小女孩,年紀?我看看……嗯應該成年了。」
一通操作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
警察來了之後,立即詢問,並調取監控。
結果查出,手鍊其實是寧瑤自己放到我書包裏的。
而且手鍊本身就掉了一顆珠子。
監控公佈,寧瑤辯無可辯。
事兒鬧成這樣,老師也怒不可遏。
她後悔自己下意識相信了寧瑤,只能當着校長的面,對我道了歉,又讓寧瑤寫檢查,請家長。
可我媽根本不理這些口頭上的歉意,還是要找律師告他們侵犯我名譽。
最後,寧瑤的爸爸來了。
那是一個穿着十分簡樸的農民工。
他是大老遠地從工地跑來的。
他低聲下氣地求我媽手下留情,說孩子還要考大學。
那時我才知道,寧瑤她爸爸爲了供她上學,有多不容易。
我媽刀子嘴豆腐心,看寧瑤她爸也於心不忍,這才作罷。
從那之後,我和寧瑤就誰也不理誰了。
沒想到,她後來悶頭憋了個大勁,成績竟然真的追了上來,跟我考了同一所大學。
她還喜歡我哥哥,跟我三哥告白了?!

-5-
寧瑤在看到我和池離站在一起的瞬間,眼神就像刀子似的,恨不得從我身上盯出個洞。
但很快,她又收斂了神色,假裝溫溫順順地走到我三哥跟前:
「池離,好巧啊。」
我哥隨意地抬了下眼,根本沒理她。
他扭過頭,交代我在軍訓時要注意防曬。
他身邊那羣兄弟又開始打趣:
「是啊,池哥的妹妹長得這麼白,可千萬別曬黑了。」
池離薄脣一動,吐出一個冷冷的「滾」字。
而這件事,彷彿又觸動了寧瑤那根敏感的神經。
等池離走了之後,她瞪了我一眼,開始陰陽怪氣:
「挺厲害啊,這纔剛開學,就勾搭上了校霸,還認人家當哥?」
跟我們同行的還有兩個同學,她們也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剛纔在我和我哥在巷子裏說話那一幕,她們都看見了。
有個叫周奇奇的女孩,欲言又止,眼神裏充滿了八卦:
「阮阮,校霸是不是喜歡你啊?他剛纔跟你……」
我剛要開口解釋:「其實……」
寧瑤卻打斷我,撩了下頭髮,輕輕冷笑:
「別逗了,池離怎麼可能喜歡她?」
一個暑假沒見,寧瑤一開口,還是那股子熟悉的綠茶香氣啊。
我忽然來了興趣,故意反問她:
「他怎麼就不能喜歡我了?剛纔他替我拎包推箱子,你沒看見?」
寧瑤鄙夷地諷笑:
「就你這樣的?人家池離隨便認個妹妹,玩玩你還差不多!
「你不會真以爲他會愛上你吧?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的?」
好傢伙,一張嘴動不動就是愛啊愛的,聽得我都想笑。
於是,我結合剛纔遇見池離的場景,脫口而出:
「那可說不定啊,萬一他就愛了呢?
「比如……愛我孤身走暗巷,愛我不跪的模樣?」
寧瑤聽完,直接噎住。
我另外兩個親愛的同學們則噗嗤一聲笑了。
所以啊,嘴炮這種事,不僅可以靠說的。
我甚至還能給她唱一段……

-6-
很快,我們就跟新生大部隊集合,一起坐車到了軍訓基地。
只不過……
等等!
不遠處那個穿着制服的帥氣教官,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我趕緊打開手機,對比了一下之前偷偷存下來的照片。
破案了。
這不就是之前假裝校友,跟我網聊,結果被我媽戳穿,強行拖入黑名單裏的——
我那個上交給國家的大哥嗎??
他是我們教官?

-7-
就在我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對上了我。
然後,他就邁着那雙修長的腿,朝我走了過來。
夏日炎炎,一身軍綠色的制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惹眼。
短短几十米的路,他不知迷住了多少女生的眼。
隱隱聽到有人在議論他:
「這是哪位教官啊?叫什麼名字,誰有他微信?」
「聽說是姓池,叫池墨。」
「微信?算了吧,咱們好多同學都壯着膽子去要來着,沒戲!他根本不加。」
……
池墨到了我面前,停住。
我有點緊張。
畢竟……拉黑他在先。
周奇奇和寧瑤都震驚了,下意識地立正站好:
「教、教官好!」
「嗯。」
他對周奇奇和寧瑤點了下頭。
然後,目光就轉向了我。
池墨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
「到了?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正式開始訓。」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大哥長得好高啊。
好像比校霸三哥還要高些。
而且,大哥看人的時候,明明眼神淡淡的,卻會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震懾。
上交給國家的人……氣場就是不一樣?
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神。
「怎麼?」池墨忽然出聲,帶着一絲無奈:「怕我?」
要不要這麼犀利?
我才一個眼神不對而已,竟然就被他覺察了。
「……沒有的。」我抬眸直視他:「沒什麼好怕的。」
我這句話一出口,周奇奇和寧瑤都像見鬼似的扭頭瞧我。
她們好像都很害怕他。
可池墨卻彎起脣來,輕輕地笑了,問道: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我的微信加回來?」
他這話一出口。
旁邊的同學們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而我,只能在衆目睽睽下,打開手機,把他從黑名單裏重新拉了回來。
臨走時,他還不忘回頭盯着我,眼神像是對待幼崽的鷹狼——
雖然兇巴巴地警告着,卻又帶着點寵溺:
「以後不許再拉黑我了。
「聽懂了沒?」
……
懂了。
直到看見我對他點頭。
池墨這才滿意地離開。

-8-
等回到宿舍之後,又有人給我送來了幾個包裹。
微信上,池墨告訴我:
「你二哥是個明星,暫時不方便來看你。
「他給你寄了些東西,說等你訓練結束再來。
「軍訓期間不能搞特殊,你也得和同學們同喫同住,注意身體。」
看着信息,我又想起了之前被二哥在評論區翻牌的事兒。
追星追到最後,追成了親兄妹……
倒真的應了我媽常說的那句話:
——這個世界,太扯了。
我拆開二哥寄來的包裹一看,都是高奢護膚品。
隨便一瓶,都得五位數以上的那種。
我拿出一瓶護膚精華用了用。
寧瑤忽然湊了上來,大概是認出了什麼,故意嗲聲嗲氣地問:
「誒,阮阮,你的護膚品看起來不錯?給我們也都用用唄?」
其他幾個室友聞聲也都好奇地湊了過來。
我想了想,沒理會寧瑤,而是看着其它同寢的姐妹,回答道:
「這個是別人剛送給我的,心意比較珍貴,我想留着自己用。你們可以試試另外這套——」
說着,我把二哥送的東西收了起來,轉頭拿出了另外一套。
這套也是萬元起價的。
其它的室友都沒多想,我推薦什麼,她們就一起新奇地試一試。
只有寧瑤,怪聲怪氣地嗤了一聲:
「切,顯擺什麼呀,不就是會勾搭男生?讓男生送你東西麼?」
「先是勾搭了個校霸當哥哥,現在又去勾搭教官,真是開了眼了。」
她說話聲音不大,可寢室裏的人卻都聽見了。
周奇奇趕緊出聲轉移話題,試圖緩和氣氛:
「啊,對了,阮阮,你長得這麼漂亮,高中時候一定是班花吧?」
我要笑死。
這一句話,不僅沒能緩和,反而更加點起了寧瑤的火。
她回頭狠狠地剜了周奇奇一眼:
「我跟她一個班的,我們高中三年,班花一直都是我!
「她就是仗着她那個單親媽媽有點小錢,會打扮罷了。
「也不知道那些錢是怎麼來的……」
這下,寢室幾人都沉默了。
真不知道班花這種虛銜有什麼好爭的。
大概是因爲高三時,寧瑤污衊我偷竊不成,反而砸了她自己的腳,這件事她還恨在心裏呢。
現在說起話來,竟然陰陽怪氣到這種程度。
不過她竟然敢內涵我媽?
那我能幹?
於是,我撐着下巴懶洋洋地回敬了一句:
「嗯,沒錯,你是班花。
「你是窩在被子裏的舒服,卻又像風捉摸不住~的班花。」
一首《紅色高跟鞋》,送給美麗的她。
寧瑤這次又沒反應過來。
反倒是周奇奇,翻來覆去地念了兩遍之後,迷惑又震驚地問出了聲:
「窩在被子裏的舒服?又像風捉摸不住?
「……那不就是屁嗎?」
這姐妹大概就是天生的嘴替吧。
真是可愛死了。
可寧瑤聽了,卻神情一僵。
隨後,她整張臉色瞬間羞憤爆紅!
我懶得再理她。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屏幕一閃——
是一條嶄新的好友驗證消息:
「猜猜我是誰~〃•ω‹〃~眨眼~」
……救命。
這顏文字還用猜嗎?

-9-
驗證消息,來自我粉了好幾年的唱跳頂流男神,池封。
括弧:我二哥。
我通過驗證。
周奇奇離我最近,看到了我手機上的消息,好奇地問:
「誒,這個顏表情很火嗎?
「最近好像經常看到有人用。」
寧瑤本來在生氣,大概是正愁找不到出氣口,低頭也掃了一眼我的手機,笑了。
然後她一臉驕傲:
「當然火了,前不久我家男神池封在微博上翻牌回覆了一個小粉絲,上熱門了。
「這個表情就是被他帶火的。
「池封是頂流舞王,他隨便發點什麼,都能爆出熱梗。」
周奇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是池封啊,那怪不得了,他那張臉……叫什麼舞王啊,應該叫蠱王吧!哈哈哈。」
作爲二哥的粉絲之一,聽了周奇奇的話,我也忍不住點頭:
「是啊,他確實應該叫蠱王。」
那雙慵懶的單眼皮一撩,最會蠱惑人心了……
只不過,寧瑤好像不發表茶言茶語就會變成啞巴一樣:
「葉阮阮,又是誰加你啊?
「用池封的表情,還讓你猜猜他是誰?
「笑死了,連微信暱稱都叫封,他不會真以爲自己是池封吧?」
我熄滅手機屏幕:
「沒錯,他就是池封本人。」
這下,不僅是寧瑤,就連其它女生也都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着我。
一陣沉默之後。
寧瑤率先笑出了聲:
「不是吧,你做白日夢呢?池封怎麼可能會加你好友?」
「他是我哥。」
「噗,他還是我們的老公呢!」
「……」
眼看矛盾要再次激起來,周奇奇趕緊又來勸和:
「好了阮阮,其實我們是擔心你。
「聽說現在網上有很多冒充明星,管粉絲借錢的騙子,你要小心啊。
如果對方管你借錢,你可千萬別給!」
我哭笑不得,最後淡淡地點了下頭:
「……嗯,我知道的,沒事。」
算了。
以二哥那個身份,確實少給他惹麻煩爲妙。

-10-
我躺在牀上,準備回覆二哥的消息。
才只過了這麼一會兒,我的微信就已經震了好幾條:
「阮阮,東西收到了吧?我託大哥帶給你了。」
「也不知道你平時喜歡用什麼牌子……」
「你試試看,不喜歡的話就扔了,二哥再給你換呀。」
「對啦,我和你說,其實以咱們大哥的級別,原本是不會去你們那兒的。」
「而且他前不久才從戰區回來,受了點小傷,難得休假幾天。」
「但他一聽說你在的地方離他不遠,就直接用休假的時間,去帶你們軍訓了。」
「你可小心啊,他特別狠,而且一點都不徇私,是個大魔王!」
「阮阮怎麼都不回消息呀……不會是不喜歡二哥吧?(◞‸◟ )」
「真的被阮阮討厭了嗎?」
「好吧,那我先不打擾了,阮阮,你先休息吧……T‸T」
……
我得緩緩。
池封在舞臺上是個多麼酷,多麼高冷,多麼毒舌的舞王啊。
可現在這反差萌是怎麼回事?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敲下回復:
「我來了,二哥。」
「阮阮!(๑•ᴗ•๑)♡」
經典的顏文字又上線了。
我噗嗤一聲。
實在難以腦補……
池封那張蠱惑人間的冷顏,如果在現實中真的做出這麼可愛的表情,該是什麼樣子?
我和二哥隨意地聊了些日常。
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那條被他翻牌的評論。
我還順便提了一句剛纔我說他是我哥,同學們都不相信的事。
「阮阮,其實我也想去學校看你的,但是……
「我怕你會不喜歡,而且被媒體知道了,會給你帶來麻煩。
「你在學校裏有什麼事可以找你三哥,他是特意轉校過去的。
「要不下次我也喬裝一下,去你學校找你玩怎麼樣?(*˘︶˘*)」
其實我也很想見見二哥……
但我腦補了一下,二哥到我們學校時,極有可能會出現的場面,最終還是拒絕道:
「算啦,二哥,咱們還是約在校外見吧。」
「好叭,都聽阮阮的。(๑•ᴗ•๑)♡」
……
就在這時。
我又收到一條通知:
「墨邀請你加入羣聊一家親。」
大哥拉我進羣?
那……爸爸會在裏面嗎?

-11-
其實我是見過爸爸的。
不過,是在電視上。
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是我爸。
我只是一直覺得很奇怪——
像我媽那種連複雜一點的數學題都算不明白的小作精,爲什麼會天天盯着財經頻道看新聞?
我打賭,她根本看不懂那些財報和股票大盤跌漲都代表了什麼。
她是個很散漫的藝術家,喜歡看偶像劇。
偶爾看到一些比較沙雕的橋段時,她還愛吐槽:
「唉,好扯啊,這個故事的 Bug 也太多了吧。」
……
除了這些之外,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去拍賣會買買買。
反而是我,一直在勸她剋制一些。
萬一哪天,她的名氣下滑,畫作賣不出去了怎麼辦?
她要帶着我去喝西北風嗎?
每到那個時候,她就會認認真真地捧着我的臉,笑眯眯地說:
「傻阮阮,別怕,咱們是不會喝西北風的。
「在這個世界,老媽可以帶着你……躺贏。」
我指了指她躺在沙發上,「放鬆不羈」的姿勢,笑着問:
「就這麼躺?」
「沒錯,就這麼躺!」
算了。
我媽時不時就會蹦出一些很中二的話,我已經習慣了。
可能這就是她獨特的「藝術氣息」吧。
後來,我又慢慢發現——
我媽媽看的好像並不是財報和股票。
她是在看一個叫「池景霆」的男人。
他是金融巨鱷,財閥大亨,偏偏還長了一張妖顏惑衆的臉。
他只會出現在財經頻道。
而我媽看他的時候,那神情該怎麼形容呢……
似笑非笑?
說白了,就像在看一個老情人……
「媽,你喜歡這個叔叔嗎?爲什麼總是看他?」
我好奇地問過她一次。
當時,我媽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喝着小酒,微微眯着眼睛,像只微醺的貓:
「看看怎麼了?他好看啊,養養眼睛。」
說完,她瞥過眼睛看了看我,似乎又有點後悔似的。
她故作鎮定地把電視換了頻道。
但我卻看出了她的慌張。
果然。
沒過多久,她就忍不住,試探地問我:
「那阮阮呢,你喜歡他嗎?
「就是那個長得很養眼的帥叔叔……你喜歡嗎?」
……
我給她喫了顆定心丸:
「喜歡啊。」
然後她就笑了。
那時候我就確定了一件事:
——她也喜歡。
只是我當時不太理解她的操作。
想看帥叔叔就看嘛,她一向活得肆意,從不拘束。
怎麼單獨這個帥叔叔,卻讓她變得遮遮掩掩的。
說起來我媽長得漂亮,又有錢。
應該有很多男人追求才對。
我當時還想,十八年了,難得她喜歡上了一個帥叔叔。
如果他能當我的後爸,也挺好的。
可我卻怎麼都沒想到——
他竟然是我的親爸……

-12-
我懷着有點忐忑的心情進了羣。
結果,羣裏只有我和三個哥哥。
爸媽都不在。
有點失望,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我實在好奇:
「哥哥們知道當年爸媽爲什麼離婚嗎?」
結果三個哥哥都回復說不知道。
他們離婚的時候,大哥也就才八歲,實在是太遙遠了。
大哥說:
「我只記得他們吵了一架,吵得很兇,然後媽媽就走了。
「但是臨走前,媽媽跟我們說,她還會殺回來的。
「沒想到,這都十八年了,她還沒能殺回來……」
大哥的消息一發出來,我、二哥、三哥,全都懵了。
我們三個排着隊發了一串省略號。
「……」
「……」
「……」
但從大哥的描述中,我能聽出來,那確實是媽媽平時說話的語氣。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從前媽媽在電視上偷偷看爸爸時的眼神,弱弱地提議:
「要不咱們撮合他們一下?」
我篤定,我媽十八年不婚,就是在等一個人。
而我那個富豪帥爹這次回國,又直接在媒體前放話,說想哄媽媽回家……
他們倆有沒有可能復婚?
「軍訓結束之後,我們學校還有個秋季文化節,到時候……」
我簡單說了下計劃。
結果三個哥哥一致贊同。
只不過,還有一些小問題。
封神不演義(二哥):
「@喫梨,爸那邊,你來叫?」
喫梨(三哥):
「當然沒問題,是他自己說要哄媳婦的。
「阮阮只要能把媽帶到,他肯定去。
「就怕他倆死要面子,去了也不往一起湊?」
墨(大哥):
「他們要是不往一起湊,咱們就把他倆硬湊。
「那個時間,我假期應該還在,爸身邊的保鏢,可以交給我來對付。」
封神不演義:「……」
喫梨:「……」
我:「……」
墨:「?你們有問題?是被我不畏懼父親的精神感動了嗎?」
……不,不敢動。
大哥威武,我們不敢動。

-13-
軍訓的日子裏,驕陽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我們。
池墨果然是魔鬼教官。
三天過後。
就連平時喜歡針對我說茶言茶語的寧瑤,也被訓蔫了精神。
軍訓進程過半,由教官們組織隊伍,去參觀射擊場。
雖然 10 公里的路,必須得腿着去,但……
比起被池墨這個魔鬼教官訓練,同學們還是覺得解放了很多。
到了之後,先是安全知識宣講和射擊基礎教學。
再接下來就是參觀輕武器,同學們也可以進行射擊體驗。
教官們之間還玩了個射擊比賽,獎品是一隻紀念版的手槍模型。
「想要那個玩具嗎?」
池墨一向公私分明,從不會在訓練時間跟ṱũ̂²我閒聊。
現在是自由活動。
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抬手朝那柄手槍模型指了指。
「你喜歡,哥就幫你贏回來。」
盛夏的烈陽透過場地的窗隙,絲絲縷縷地打成柔和的光線,映在他的身上。
而池墨就逆光站在光影裏,英氣逼人的眉眼處,透着暖洋洋的寵溺。
我點了點頭:
「嗯,想要。」
他笑意加深,眼神中迸發出了志在必得的火光。
其實吧……
我也並沒有那麼想要。
但我知道……池墨很想給我。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他射擊時的樣子。
射擊比賽開始。
池墨一出手,結果可想而知。
大魔王的手就像是被槍神親吻過一樣,靶靶十環,穩拿第一。
同學們都看傻了眼,目光裏全是崇拜。
「救命,池墨教官真的太帥了吧!」
「MAN 爆了!嗚嗚嗚~」
「池教官,我再也不裝病打報告了,求你訓死我吧!」
……
池墨充耳不聞。
就連其它教官都一臉無奈,在旁邊開起了他的玩笑:
「墨哥啊,您怎麼也開始玩這個了?」
「就是,墨哥一上手,我們還怎麼玩?不公平不公平~」
「回頭墨哥得請喫飯啊,以您那水平,這不是欺負人麼?」
池墨接過獎品,對那幾個教官揚脣笑了下:
「剛纔我妹說喜歡這個。
「我是給她贏的。」
……
我就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忽然就想起二哥幾天前說的話——
他說,大哥原本是帶傷休假的。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一直跟着我們訓練,身體喫不喫得消?
池墨在衆目睽睽下,把那個模型遞給了我:
「拿去玩。」
是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
同學們都驚呆了。
寧瑤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
「不是吧,你還真的勾搭上了池墨教官?他居然也認你當妹了?」
……這人。
她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池墨是我親哥呢。

-14-
軍訓結束,走方隊時,毫無懸念,由池墨帶領,魔鬼教官組的我們是第一。
在那之後,我就回到學校,開始和三哥一起準備文化節表演的事。
沒錯,我們想以讓爸媽過來看錶演爲由,把他倆重新聚頭。
那段日子,我和池離幾乎每天都在一起排練節目。
學校裏都開始瘋傳——
想當初,校霸剛轉校過來的時候是怎樣的風雲人物。
多少系花爭先恐後,前赴後繼地表白。
結果,他居然折在了一個大一的小學妹手裏……
池離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還痞笑着摸我的頭:
「好阮阮,你就委屈下,那些女生太麻煩了,先幫哥擋擋這些爛桃花。」
「好吧。」
反正我也沒遇見什麼喜歡的男生,他是我親哥,擋就擋了。
而且我知道,三哥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他卻是個學霸。
早在國外時,他就已經把所有金融相關的知識都學得差不多了。
我那三個哥哥里——
大哥池墨,上交給了國家。
二哥池封,在做大明星。
他們都選擇了自己熱愛的工作。
只有三哥,以後是要繼承爸爸的財閥集團的。
那麼三嫂的人選,他確實得好好挑纔行。
只不過,他的小弟們卻不知道這些。
他讓我幫忙擋桃花,他身邊那些小弟們卻笑話他:
「池哥,你可別裝了,你真是想讓人家幫你擋桃花嗎?」
「我看是你就是裝着這層身份,以防着別人惦記你們家阮阮吧?」
池離抬手就朝後丟過去一計籃球。
他分明看都沒看,可那球就跟瞄準了似的,直接朝人的臉上甩。
男生們連連求饒。
池離這才挑起嘴角,痞氣十足地笑了下:
「防的就是你們這些王八蛋!
「天天惦記我妹,上次讓你們瞧的墳頭都買好了嗎?」
最後,嬉笑怒罵都淹沒在夏日的尾聲裏。
我給三哥擋掉了大多數麻煩桃花,但總有那麼一兩朵,開得格外頑強,擋都不好擋——
期間,寧瑤又去找池離告白了一次。
還正好被我撞見。
可笑的是,寧瑤去見池離時,整個人大變樣。
她一改平時熱辣性感的穿着風格,換上了一條簡約的長裙,連頭髮都變成了簡單的黑長直。
可是……
這是我平時的打扮風格啊。
就連那條裙子,我都有一模一樣的,還穿過幾次。
只不過我的裙子是十萬塊的真品,而寧瑤穿的……
是 TB 的高仿款。
她該不會是覺得池離喜歡這種風格,所以刻意模仿我吧?
真的無語。
果然,池離以前是不想理她,而這次,是一看見她就開始皺眉:
「阮阮,她怎麼穿你衣服?」
「你再仔細看看。」
「……靠,她學你幹嘛呢。」
池離是我三哥,從小跟着財閥爸爸長大,那雙眼睛也是在各種高奢裏淬鍊過的。
儘管是女裝,他仔細多看兩眼,當然也能țųₘ看出真僞。
「她應該找你有話說,要不我先避避?」
「避個屁,好好坐着。」
於是,寧瑤看見我時,眼睛裏都快射出刀子了。
但她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當然是不會放棄的。
所以,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坐着。
反正,尷尬的又不是我。
可惜,寧瑤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又被池離拒絕了——
池離漫不經心地抽着煙,冷笑:
「我對一個曾經試圖欺負我妹的女生,不可能有一丁點的興趣。」
寧瑤的臉色先是僵了一下,隨即,她把目光轉向了我。
如果說以前,她看我的時候,還只是不滿和嘲諷。
那現在,我能清楚地分辨出來,那幾乎是恨意。
「葉阮阮,是你說的?
「可高三那件事,最後是我寫了檢查!道了歉!你一點事兒都沒有不是嗎?
「你知道後來別人都是怎麼議論我的嗎?
「現在我好不容易離開了那裏,上了大學,你還想揪住不放?到處和別人亂說?」
她反過來質問我,竟然還紅了眼眶。
其實我也在好奇——
池離是怎麼知道我高中時的事兒的?
我並沒對外說起過。
我定定地看着寧瑤:
「不管你信不信,這事兒不是我說的。」
揪住這件事不放的,從來都不是我。
而是她自己。
可寧瑤依然瞪着我,明顯不信。
池離有點不耐煩了,掐了煙,冷眸凝着她,視線冷絲絲的:
「不是阮阮說的,是我自己查出來的,懂了麼?
「懂了就滾吧。」
寧瑤再也待不下去,哭着走了。
我卻捕捉到了池離話裏的字眼:
「你查過我?」
池離笑:
「廢話,不止我查你,還有大哥、二哥,我們都把你查了個底兒掉。
「不然,你以爲我們從那麼遠的地方飛回國內,想方設法地認你做妹妹,憑的是什麼?憑的難道是萬有引力嗎?」
「噗。」
神他媽萬有引力。

-15-
經過對池離反覆告白失敗之後,寧瑤竟然火速又交了一個新男友。
據說是個校外的男人,叫許城。
有好幾次,我們寢室的人都看到許城到學校來接寧瑤。
開的是輛大幾百萬的豪車。
我開始懷疑,她當時對池離告白,到底存的什麼心態?
怎麼現在竟然還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了?
算了,只要她不再招惹我,我也懶得再管這些。
然而,沒過幾天,幺蛾子就又找上我了——

-16-
那天,是我終於跟二哥池封相約見面的日子。
我們把地點定在了校外的一家比較隱蔽的咖啡廳外面。
畢竟池封那張臉,實在不適合在學校附近拋頭露面。
當時的天色有點晚了,我坐在路邊上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戴着耳機聽歌。
忽然,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以爲二哥來了。
結果扭頭一看——
居然是許城。
寧瑤那個在校外結交的男朋友。
他瞧我的眼神帶着肆無忌憚的調笑。
明明長得還算人模狗樣,偏偏一開口就是不說人話:
「嘖,寧瑤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看起來確實更可口嘛。」
我差點 yue 了好嗎?
然而在那一瞬間,我卻忽然想起了我媽常說的話——
「阮阮,你看,這個世界的 bug 真多啊。」
「有的時候,明明警察可以解決,可人遇到了困難,卻總想不起來報警。」
「有的人,明明知道,陌生人遞來的飲料不能喝,卻還是會有人傻傻地喝掉。」
「有的事情,明明不合邏輯,可它卻還是在發生。」
「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或許你可以試着找找 bug,那樣,你就不會被劇情牽着走了。」
我現在就處於一種很奇怪的感受中。
許城爲什麼會在這兒?
是寧瑤讓他來的?
她找許城來坑我?
什麼仇什麼怨吶。
就因爲之前那點事兒,她這麼恨我?
腦子有病吧?
許城見我沒說話,又開始調笑着問:
「聽說你叫阮阮,喜歡認哥哥?
「你看我怎麼樣?
「叫聲哥哥,哥哥帶你去蹦迪啊?」
好吧,這位的腦子大概也不怎麼正常。
但我還是得先拖住他纔行:
「蹦迪?去哪兒啊?」
我狀若好奇地問他。
許城聽我這麼問,眼睛似乎都亮了:
「附近就有啊——」
他指了個方向:
「就去那家酒吧,好不好?」
他怕是把我當傻子了?
成,那我就繼續演個傻子吧:
「不行,那兒不好,熟人太多了,萬一被我哥哥看到就不好了。」
我繼續拖延時間。
許城有點不耐煩了:
「蹦個迪還這麼事兒多。」
就在這時。
我抬頭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潮衣,頭戴鴨舌帽,還遮着口罩,把自己的臉擋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朝我走來。
我勾了下脣角。
是我家的蠱王來了。
許城完全不知,我的蠱王二哥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他居然還在傻不拉幾地問我:
「那你說,你到底想去哪兒蹦迪?你說個地方,哥哥帶你去,總行了吧?」
我爲他默了個哀。
下一秒。
我家蠱王二哥開口了。
本來是悅耳的低音炮,此刻卻隱隱夾雜着怒意:
「去 TM 你的墳頭兒蹦!」
「……」
我思維發散,開始琢磨。
爲什麼二哥和三哥都喜歡找人家的墳頭呢?
這難道就是……一家人嗎?
許城被背後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他回頭看見池封,惱羞成怒:
「你誰啊你,老子泡妞你管得着嗎?」
池封冷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直接一個拳頭就輪了上去!
許城哪兒肯罷休?
倆人徹底扭打在一塊!
……
這下換我傻眼了。

-17-
接下來的發展就變得更加玄奇了。
不知道我三哥從哪兒得知了我受欺負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出來,加入了混戰。
最後他們兩個把許城打了個半殘,扔進了醫院。
但最扯的是——
我二哥這次出行,千防萬防,還是被狗仔給拍到了。
他的口罩和帽子在混戰中被打掉了。
那張蠱惑人間的臉,被高清無碼的攝像機拍了下來……
連帶着他那句經典的「去 TM 你的墳頭兒蹦」都一起被剪進了視頻。
視頻被放在各大平臺上,輪番熱播。
一時間,整個網絡都是國際頂流舞神塌房的聲音。
「二哥……你還好吧?」
我實在過意不去。
我粉了二哥這麼多年,這可是他第一次鬧出黑料。
居然是因爲我?
可池封卻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頂着掛彩的臉,漫不經心地笑:
「這有什麼,正好趁機休息休息。
「放心,小事一樁,過不了兩天,就能擺平了。」
然而,這件事的影響並沒有結束。
因爲我和我三哥也捲了進去,又有視頻爲證,所以很多網友還是趴出了我們的身份。
學校讓我們請家長。
可能還會處分我們。
「是那個混蛋先調戲我妹的。」
池離冷冷地說。
但校方卻認爲:
「即使是對方有錯在先,但你們把人打殘,還鬧得全國網友都知道了,也嚴重敗壞了學校的風氣!」
說來說去,這事兒的主謀其實是寧瑤。
從當時許城的對話裏,能明顯聽得出來。
是寧瑤攛掇他來的。
只是或許,寧瑤也沒想到,這事兒最後會鬧成這樣。
她現在倒是躲在後面不出來了。
學校堅持要我們請家長。
怪只怪三哥平時還是太低調。
學校里根本沒人知道,我們的爸媽到底是誰。
池離嗤笑了一聲:
「真的想請我們家長?
「也行。
「阮阮,你通知媽,我通知爸。
「這回,倒省了咱們費力氣排練什麼文化節了。」
當我媽和我爸莫名其妙地因爲這件事而在學校裏碰頭的時候……
我和三哥都有點尬。
沒辦法,之前我們計劃了半天該怎麼撮合他們。
卻萬萬沒想到,他們倆最後竟然是在這種情境下碰面的。
我媽依然開着那輛拉風的法拉利。
邁着撩人的大長腿。
穿着騷氣紫大長裙。
手上是精緻的美甲。
眼前是酷酷的墨鏡。
而我爸爸一出現,直接全校轟動!
沒辦法,聽說我爸回國時,剛給這學校捐了五千萬。
就因爲我和三哥預備在這裏上學。
校長受寵若驚,親自出來迎接:
「池先生?您怎麼來了?」

-18-
我終於在現實中看到了——池景霆,我的爸爸。
他看起來很年輕。
比電視裏還要帥。
怪不得能把我媽媽迷成那樣,十八年都沒有再另嫁。
我打量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停駐在我的身上。
許久之後,他才姿態矜貴地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還有別的沙發,可他非要和我媽坐同一個。
坐好之後,他才慢悠悠地說:
「聽說,學校要處分我們的兒女?」
校長一臉茫然:
「您們……的兒女?」
於是我和三哥各自上前認領爸媽。
校長人傻了。
還是我媽更利索,直接話不多說:
「事兒我都已經知道了,先把那個叫寧瑤的女學生叫過來。
「我想和她聊幾句。」
校長以前根本就沒聽說過寧瑤這號人。
很快,寧瑤就被喊了過來。
她看着我和池離站在一起,眼神複雜極了。
現在,她應該已經知道,池墨、池封和池離,真的是我的哥哥了。
而當她看到我媽的那一刻,臉色更是一僵:
「阿……阿姨。」
我媽一聽這稱呼,笑了:
「喲,還記得我呢?
「可是上次的教訓呢?你怎麼忘了?」
我媽直接往校長的面前甩了一堆文件:
「先好好看看吧,到底應該處分誰。」
校長翻着資料,越看越皺眉。
最後,他看向寧瑤的眼光,帶着濃濃的失望。
而我媽則似笑非笑地看着寧瑤:
「你高中時的栽贓阮阮的事,當時做過的調查資料,我至今還留着。
「來這兒之前,我也去找過許城了。
「他已經說了,他去接近阮阮,都是被你攛掇的。
「當然,他說的時候,律師在場,都已經留證了。」
我媽說到這兒的時候微微一笑:
「寧瑤,這次是你自己退場,還是我再幫你一把?」
寧瑤的臉色瞬間白了。
她大概是再次想起了高三下半年,被我媽媽一個報警電話所支配的恐懼。
這時,我爸開了口,說話更絕:
「說這麼多幹什麼?浪費時間,我打個電話,把她安排到非洲挖礦去好了。」
校長:「……」
池離:「……」
我:「……」
寧瑤一臉驚恐:
「什麼非洲?」
我媽瞪了我爸一眼:
「你快閉嘴吧。」
???
結果,我爸居然真的不說話了。
救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對離婚夫婦該有的狀態嗎?

-19-
最終,真相在網上被爆了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了,池封其實是爲了保護妹妹,纔跟人大打出手的。
而寧瑤,迫於壓力,轉了學。
從那以後——
她好像就從我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
網上的評論風向一夜之間也全都變了。
他們都在誇我二哥是世界第一好哥哥。
我大哥和三哥都表示不服。
尤其是三哥:
「……靠,我明明也去了,我還差點被處分呢,結果全網都在誇你。」
中秋時,三哥一邊親自綁螃蟹,一邊憤憤不平地抱怨。
哦對了,今年的中秋節,說好了,我們要一家人一起過。
包括我們的爸媽。
可是剛纔爸爸拉着媽媽去樓上,說是有點事要談。
怎麼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下來?
他們應該是在談復婚吧。
螃蟹快要蒸好了。
我拉着二哥一起上去叫他們。
奇怪,談事情不是應該在書房嗎?
可爲什麼爸媽的聲音卻從臥室裏傳了出來?
「音音,我難受。」
……這是我爸的聲音。
聽起來不太對勁那種。
臥室的門並沒有掩死,我剛想要進去看看,二哥卻拉住了我:
「阮阮,咱們下去。」
如果我沒看錯,二哥的耳朵有點泛紅。
「可是爸爸剛纔說他難受?」
我遲疑地問。
二哥卻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清了清聲音:
「他難受,媽會幫他的,不用咱們管。」
「……」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懂嗎?
我面紅耳赤,趕緊下了樓。
直到後來快要開飯時,他們兩位才終於從樓上下來——

-20-
我爸頂着一張饜足的帥臉,慢條斯理地給我媽和我兩個人剝螃蟹。
而我的三個哥哥就在桌子對面無語地看着這一幕。
我爸看他們不動筷,便扔給他們一人一隻螃蟹,淡淡地道:
「喫啊。」
……我覺得他不是在喂哥哥們喫螃蟹。
而是在喂他們喫狗糧。
就連我,都覺得,自己碗裏有那些被爸爸剝好的螃蟹肉,大概還是沾了我媽的光。
最後,我和哥哥們終於沒忍住,一起開口問道: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和好的?」
我爸我媽彼此對視了一眼。
最後我媽朝我們擠了擠眼睛:
「你們猜呢?」
頓了頓,她又說出了那句無比中二的話:
「這個世界啊,Bug 真是太多啦……」
(正文完)
(真相還原部分,需見媽媽視角番外《瑪麗蘇世界的真相》)
番外篇之:
《瑪麗蘇世界的真相(媽媽視角)》

-1-
我是個穿書者。
在現實世界,我死於車禍。
肇事司機也不知道喝了幾壺馬尿,竟然硬是把貨車開出了法拉利的高速。
結果,我和老公兩個人就成了倒黴鬼。
哦不對,倒黴鬼還有一個——在我肚子裏。
……沒錯,我死的時候,還懷了寶寶。
「音音,別怕。我給你開車門,你先慢慢爬出去。」
老公的聲音很溫柔,可是卻虛弱極了。
他想救我,所以拼命地要弄開那扇早就被擠變了形的車門。
然而……
鮮血染髒了他的眉目,他的臉。
直到他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車門還是沒能打開。
我們死在了一起。
可誰能想到……
我居然會在一張 King Size 的大牀上醒來。
而我看到整個臥室裝修和擺設的奢華程度,還有來來往往恭恭敬敬照顧我的傭人時,我只能說……正常人連夢都不敢這麼做。
這是哪兒?我老公呢?
我像個智障一樣跟傭人們問東問西,結果她們連年份信息都跟我對不上號。
無奈,於是我換個了方式:
「慶餘年第 2 部播了嗎?」
「宇文玥從冰湖裏睡醒了沒?」
「《一人之下》動畫版出到第幾季了?完結了不?」
……
傭人們排排站,一臉茫然,把頭搖成了一排撥浪鼓。
我失望透頂。
可這時,門邊卻傳來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
「慶餘年沒播。
「這裏沒有宇文玥。
「也沒有你追的動畫。」
我抬眼,滿頭懵逼地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有個清冷雋秀,身材頎長的俊美男人正站在那裏。
他穿着剪裁合體,一看就是高奢定製的西裝,一雙深眸跟鉤子似的,正直直望着我。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是想恃美行兇麼?
他一步步朝我走近。
我心一橫,隨手抄起了一個古董花瓶,往地上狠狠一砸:
「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恃美行兇這招對姑奶奶行不通的,我有老公的,他長得比你帥!」
那人微微一愣,隨即竟然勾起脣角笑了:
「哦?那他有多帥?」
「他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氣宇不凡、英俊瀟灑、高大威猛……」
我幾乎用盡了那一秒鐘我能想到的所有讚美詞。
他忍俊不禁:
「……是麼,世上真有這麼帥的人?」
「那當然!」
我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但是瞪着瞪着,眼睛就紅了。
嗚嗚嗚嗚。
我和老公是青梅竹馬。
從高中時,他就是清冷禁慾的學神,而我卻是個喜歡逃課的小太妹。
是我早早就看上了他,倒追的他。
我就饞他那張臉。
然而直到大學,我把他堵在樓道里強吻他,壯着膽子向他告白時,我才知道——
這男人真的很會裝。
……他反過來啃我,比我還兇。
原來他也饞我。
而且饞我好幾年了!
畢業之後,我們如願地扯證結婚,婚後一年,我就懷了崽崽。
要不是那場天殺的車禍,我們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
想到這兒,我繃不住,哭了起來。
我的親親老公已經死了啊。
死在爲我買醉蟹的路上。
而我卻到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找不到他了。
我越哭越厲害,直到身邊的男人把傭人們都撤掉,然後來到我身側,低低地喟嘆了一聲:
「音音,你傻不傻?還看不出來麼?我就在這兒呢。」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啊?」
這個恃美行兇的男人是我老公?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替我擦眼淚:
「在你睡覺時,我已經查過了。
「這兒應該是個起源於某本小說的平行世界,我也沒死,跟你一起穿進來了。
「你平時不是就喜歡看那種東西麼,你好好想想,自己之前有沒有看過什麼角色,叫池景霆的。」
我忽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上下打量他:
「你先等等,難不成……你現在穿的這位,叫池景霆?」
一邊說着,我一邊弱弱地指了指自己:
「那我是……」
他淡淡地答:「你叫葉嘉音。」
我:「……」
真 tm 拴 Q。
我竟然穿進了死前剛剛追完的一本瑪麗蘇團寵小說裏。
Ṱũ₍但我不是女主。
池景霆很疑惑:
「那女主是誰?」
我剛要說話,卻沒來由一陣反胃,乾嘔了幾聲。
池景霆皺緊了眉,死死地盯向了我的肚子。
沒錯,這種反應,我和他都再熟悉不過了……
是孕反。
我緩了緩,對他苦笑了一下: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是女主她媽?」
一陣落針可聞的安靜之後。
向來優雅的男人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
「……靠。」

-2-
沒錯,我們穿的是一本暢銷榜上的團寵甜爽文。
我這個角色,葉嘉音,是個只存在於背景裏的人物。
我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模特。
耍了小心機嫁入豪門之後,就一直被豪門婆婆看不起。
至於池景霆——我這個老公……他在原書里根本就是個擺設,起不到任何卵用。
因爲原書的情節,是從女主出生開始的。
但扯淡的是,女主現在還在我的肚子裏。
……所以,我們倆竟然還處於構架小說背景的階段!
說回原書劇情。
爲了留在豪門,「我」先是努力地生了三個兒子。
但最終,我還是會被婆婆趕出去。
沒人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懷孕了。
於是,再後面,「我」會偷偷摸摸,慼慼苦苦地生下女主。
女主的童年也會跟着我喫盡苦頭。
而我這個人物的結局,就是操勞過度,苦逼地死去。
死前,「我」會告訴女主真相,讓她去找她那個富豪爹還有三個哥哥……
從此,劇情開啓正式篇章,女主踏上了尋親認哥哥的團寵之路。
就這樣,一本充滿了降智 bug 的小說,卻憑藉瑪麗蘇之光,在年度暢銷榜殺出了一條血路。
我是土狗,我愛死了這種小說。
但是吧……
咱就是說,看的時候,一般不應該是代入女主嗎?
誰會代入女主那個早死的媽?!
當我把劇情大體概括完了之後——
我:「……」
池景霆:「……」
真的是女人聽了流淚,男人聽了沉默。
而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3-
爲了苟住我的命,池景霆想方設法留住我,不讓我被趕出去。
這當然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但是進展到一半,某天夜裏,我們做了同一個夢。
夢裏有個小姑娘,在對我們告別。
「爸爸,媽媽,雖然阮阮很想見見你們,但是……
「算啦,阮阮走啦,不打擾爸爸媽媽啦。
「你們在這個世界,要玩得開心哦。」
那個聲音軟糯可愛,卻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尖尖上。
夢醒之後,我就有了先兆流產的症狀。
我慌了。
我記起了那個在車禍裏,跟我一起喪生的孩子。
她還沒能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看……
我和池景霆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我和你都來了,那麼我們的孩子呢?
「會不會也在這裏?」
我摸向自己的孕肚。
池景霆緩緩地答:
「是的,她在。」
這個世界真的太扯了!
我們回想起那個共同的夢。
不得不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所以,如果我不帶球跑。
那這個小說世界,是不是就沒有後面的劇情了?
一個沒有劇情的小說世界……
會怎樣呢?
阮阮在向我們告別。
她是女主。
……她會消失。

-4-
我很狗血地帶球跑了。
爲了推進劇情,讓這個世界稍微恢復一點邏輯,我和池景霆還裝模作樣地大鬧了一通。
最後,三個小男崽子在門口紅着眼睛,把我這個媽送走了。
作孽啊!
跟這三個小崽子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完全激發了我的母性。
好捨不得他們嗚嗚嗚……
好兒砸們,乖乖等着,你們的漂亮老媽絕不會死!
老媽還會殺回來的!
就這樣,我按照原定劇情,去了個小城市,終於生下了阮阮。
在原書裏,池景霆這個工具爹是從來都沒見過阮阮的。
現在不一樣了。
池景霆一有時間,就飛機過來,只爲看我們母女一眼。
但只要他一來,阮阮就會生病。
……這該死的劇情不可抗力。
行吧,爲了阮阮,我勒令池景霆乖乖當好他的工具爹!
等女主長大了,他再出現,我們一起正常推進劇情。
「處理好你身邊那些糟爛桃花!要不然就算十八年以後,你也別想見我和阮阮!」
我可沒忘記,原書裏,他因爲這張恃美行兇的臉,身邊繞了多少女人。
於是氣呼呼地威脅他。
池景霆離開的那晚,在我樓門口抽完了整整一包煙。
他原本是戒了的,現在卻又開始抽了。
他修長的指節夾着菸蒂,整張臉都籠在煙幕裏。
薄脣吐字時,他的語氣分明還帶着一股子威脅的冷意,可眼圈卻是紅的:
「葉嘉音,你也給我記得,好好地活着,要是你死了……」
他說到一半,忽然停住。
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勾起嘴角,緩緩笑了:
「要是你敢死……
「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可能會讓這個世界陪葬……也不一定。
「你知道的,音音。
「我做得到的。」
我怔了一下。
以前,他總說我看的小說特別扯,臺詞就跟有病一樣。
可他現在……卻說了這種話。
而且我相信……
他是真的做得到。
他有這個本事。
我忽然就很想親他。
於是走上前,踮起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他身體一僵,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最後卻又微微偏過頭:
「別,剛纔抽菸了。」
我瞪他:
「敢拒絕我?」
又裝。
別以爲我沒看到,他那慾求不滿的陰鬱眼神。
果然。
池景霆低低地笑了聲:
「行,這可是你要的。」
一陣天旋地轉。
我軟軟地扶在他的胸口。
嘖,這男人啃起人來,總是這德行啊。
——餓狼,撲食。

-5-
於是,我跟池景霆離了。
他負責盡職盡責地去撫養教育三個兒子。
而我則負責教養阮阮。
說是離了,但其實我倆除了電話聯繫外,每隔一段時間,還會見上兩次。
偷偷的,不讓阮阮知道那種。
唉,沒辦法。
我饞他呀。
他也饞我。
本來,在兩個世界,我們倆都是持證上崗,有證開車的。
可現在爲了劇情,我倆每次見面,都不得不搞得像是……特務接頭一樣。
但也不錯,刺激。
只不過,他是財閥大亨,全球飛。
我們到底聚少離多。
一開始,池景霆總是給我轉錢。
十萬,三百萬,一千萬……
沒辦法,他有劇情陰影,總怕我錢不夠花,玩脫了會死。
我大大方方地收錢。
誰說瑪麗蘇女主的童年必須要喫苦的?
我偏要富養閨女。
十萬的裙子十五萬的鞋,一百萬的髮夾在頭上別!
豪宅美墅買起來,超級跑車開起來!
死?不存在的。
我選擇帶着閨女在瑪麗蘇世界躺贏。
後來我索性重操舊業,披了個馬甲,玩起了畫畫。
別說,還真被我玩出了點名堂。
不知不覺,也能拍賣個幾百萬。
於是,池景霆從此多了一個新的愛好:
——收藏當代名畫。
括弧:變相給我打錢。
在池景霆的加持下,我馬甲的名字更是水漲船高。
後來,竟然能拍到幾千萬。
終於!集美們!
阮阮十八歲了啊!!!
原書的第一章劇情,就發生在阮阮的十八歲!
在原劇情裏,女主的媽媽重病纏身,很需要錢。
女主每天都在想着該怎麼籌錢,無心學習。
而惡毒女配因爲嫉妒女主的美貌和成績,開局就陷害女主偷東西。
於是,憑藉這場衝突爆發,原書在開篇第一章就狠狠地拉了一波虐點和仇恨值。
之後就是女主被逼輟學,媽媽病逝。
她的世界灰暗無比,只能帶着媽媽的遺物去找哥哥。
但現在,整個背景已經變了。
我不僅沒有病,我還很有錢。
而且我把阮阮教的很好。
她不再是苦哈哈的小可憐。
她是每天都能見到各種富豪叔叔阿姨的小女王。
眼界開闊了,又怎麼會被這點小事磋磨?
我在等!
我想知道原定的劇情還會不會發生。
我更想知道,阮阮還會不會像劇情設定裏一樣,逆來順受地受欺負?
直到那天下午——
「喂您好,請問是葉嘉音女士嗎?我是您女兒葉阮阮的班主任……」
接到學校電話告狀的那一刻,我笑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
惡毒女配寧瑤,真的出場了。
阮阮真的自己反țú₊擊了。ťṻₚ
雖然基本主線還在,但劇情已經慢慢在脫離原本的桎梏了。
這是好現象。
證明了就算是這個被提前寫好的世界裏,每個人的命運也是有可能被改變的。
我開着法拉利,穿着大紅裙,帶着墨鏡,去學校給阮阮撐腰。
女主的媽媽嘛,得美,更得辣!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我差點唱出來。

-6-
小事一樁,我去了學校沒多久就解決完了。
什麼虐點,什麼仇恨值?
書裏的世界,人們似乎總是忽略一件事,那就是——
遇事不決時,其實是可以報警的……
所以我直接報警了。
只是一想到惡毒女配以後還會搞出很多幺蛾子,就稍微有點棘手。
我本想直接交給律師處理,最好能解決根患。
然而——
在我看到寧瑤父親,身穿一身髒兮兮的工地服,低聲下氣來求我的那一瞬間……
我愣住了。
我心軟了。
書裏從來只會寫惡毒女配有多壞。
卻從沒寫過,她居然有這麼一個不容易的父親。
每個世界都有一套自己的運行邏輯。
儘管這套邏輯可能不會那麼完美。
我知道,這個惡毒女配,以後或許會成長爲一朵罌粟花。
但現在,她還只是一個高中生。
我看着寧瑤,回想起原書的內容。
其實,很多劇情,她都被刻意被拉低了智商。
而時至今日,我和阮阮的劇情已然改變。
或許,有一天,她也能意識到自己的 Bug 呢?
於是,我又打給律師:
「算了,不追究了,以後再說吧。」
撕逼沒意思。
花錢纔有意思呀~~
而且,池景霆和那三個兒崽子的戲,也要開場了。
那個一向鄙視瑪麗蘇的男人。
現在輪到他來演瑪麗蘇世界裏的工具爹了……
我可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把女兒哄到手。
他不是總叫我小作精麼。
那就來跟小作精玩玩~
這纔是最有意思的事兒嘛。

-7-
那年的盛夏。
窗外知了叫個沒完。
我坐在海景別墅的落地窗旁,端着小酒,看着電視裏那個清美雋秀的男人。
他身材修長,西裝革履,抬眸看人時,眼波微冷。
本來在那個世界上學時,他就是清冷學神,那張臉勾得我不要不要的。
成爲池景霆之後,這男人更像是不會變老一樣。
恃美行兇,一如當年。
怎麼能這麼勾魂呢?
全球首富高調回國,世界媒體紛紛震動。
面對鏡頭,他優優雅雅,舉手投足都透着矜貴。
可只有我知道,他在牀上啃人的時候,有多兇烈。
偶爾,啃着啃着,他還愛賣可憐:
「音音,你知道我飛了多少個小時麼?」
「18 個小時,我從 M 國回來的。」
「就是爲了……陪你。」
陪?
……是爲了睡吧。
算了,他長得美,怎麼說都行。
反正我不虧。
而此時此刻。
電視裏。
正有記者在追問他:
「池先生這次高調回國,是有什麼特別的計劃嗎?」
他薄脣呷笑:
「嗯,是有個計劃。」
「方便透露嗎?」
池景霆笑意漸深,眸色染了難得的溫柔。
他似乎早就篤定了,我會在電視上看着他。
他對着鏡頭說:
「我準備了很多很多的錢——
「用來哄你回家。」
……
我笑着看了看窗外。
嗯,一個人的海景別墅住膩了。
小作精是該回家了。
(番外·《瑪麗蘇世界的真相》完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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