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爲是社交大人顧誠儒寵在心尖的女人。
從 20 歲到 26 歲。
我在外變成了零社交,只圍着他轉。
後來,聽說他有個未婚妻,毀容了,可顧誠儒對她不離不棄。
我置若罔聞。
直到我無意間看到未婚妻的年輕時候的照片。
我被狠狠的噁心了。
原來我竟然和他的未婚妻七分像。
-1-
「璐璐,晚上有個聚會,我幾個老同學也過來,你好好準備準備,我讓司機來接你。」
顧誠儒的大手扣住我的後腰,使壞的往前一提,讓我險些主動吻上他的脣。
我嬌羞的白了他一眼,手上利索替他繫好領帶。
「走了。」他捏住我的下巴,俯身一吻。
「路上小心。」我遞上公文包,像往常一樣目送他上班。
他是我相戀六年的男友,從 20 歲到 26 歲,我是他寵在心尖上的女人。
在旁人眼中,我是養在他身邊的金絲雀,我卻毫不在意。
因爲有他的寵愛,便有勇氣藐視一切。
顧誠儒的生意這幾年做的越來越大,陪他出席各種場合早已是我的生活日常。
收拾妥當,司機正好過來。
到場的時間剛剛好,顧誠儒對我笑,笑中盡是滿意。
要讓男人有面子,我深諳其中道理。
我今天晚上的妝容是去美容院奮戰三個小時的結果,衣服更是名家限量款,盡顯低調奢華有內涵。
我漂亮的張揚,這是大家公認的。
顧誠儒拉着我的手,一一介紹給他的同學。
一個以貌示人的女人,在這種場合得到的目光恐怕不會多友善。
除了面子上的禮貌迎合外,更多的是他們來自內心深處的鄙夷。
我早已習慣,別人欺我三分,我還他一丈。
-2-
這邊,顧誠儒跟幾個同學在談事情,我很識趣兒的選了處安靜的地方坐着。
「沈璐。」
是顧誠儒的一個女同學,今晚第一次見面,長了一張刻薄臉,單純看面相就不好相處。
「你知不知道誠儒有未婚妻?」
嚯,開門見山直接放招。
我料到她不簡單,卻沒想到會爆出這麼大的料。
但是,這件事情在她之前已經有不下十個人跟我說過了。
準確點兒說,應該是警告。
弄得我倒是對那位未婚妻充滿了好奇,要是有機會真想親眼見上一見。
「誠儒跟你就是玩玩,你就是他養在籠裏的金絲雀,他遲早會回到未婚妻身邊的,我勸你還是爲自己早做打算。」
她彷彿在等着看我笑話,一臉得意的看着我。
我端着高腳杯抿了一口,微微皺眉:「這個酒不好,酸味太大。」
我站起身,抬頭挺胸滿臉挑釁:「單身的女人,還是應該喝點甜酒,至少心裏會好受點,對吧?」
「你……」
看到她氣的面紅耳赤,我嫵媚的撩了撩長髮,轉身離開。
哼,我以爲你是王者,沒想到是青銅。
跟我鬥,等級還太低。
只不過,那個總是出現在別人嘴裏的未婚妻,我感到從未有過的介懷。
回來的路上,顧誠儒心情很好,車裏放着他喜歡的大提琴曲。
我不喜歡這種吱吱呀呀的東西,越聽越煩。
「你同學今天跟我說了一件事。」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什麼事?」
「關於你未婚妻。」
我看着他的側顏,在聽到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微微僵了一下。
「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一次意外她毀容了,我們是家族聯姻,其他沒什麼好提的。」
我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來。
「你說沒什麼好提的,可好像每個人都要跟我提一下。」
顧誠儒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璐璐,再給我些時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說的很真誠,真誠到讓我義無反顧的信了,哪怕撞得頭破血流。
我反握住他的手,我會等,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給我一個交代。
到那時,我所有的委屈才受得值得。
6 年的付出,我要的並不過分。
可有些事情總是那麼可笑,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一天,我跟家裏阿姨整理房間,無意中發現了一張照片。
「小露,這張照片什麼時候照的,真漂亮呀,從小就是美人胚子呦。」
阿姨的話在我腦子裏炸開。
我看着手裏的照片,整個人抖得不像話。
照片中的女孩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十七八的樣子,很青澀的樣子。
可那不是我!
-3-
我絕不會認錯,她身上的校服是最好的證明。
她是誰?
我慌亂的尋找蛛絲馬跡,恨不得把照片拆開。
最後,我找到了,照片背後右下角有兩個小小的字,已經有些模糊。
叢瑤。
顧誠儒未婚妻的名字。
我被狠狠惡心到了。
原來,我和他未婚妻竟然七八分像。
什麼寵我愛我六年如一日,什麼給我一個交代,我特麼就徹頭徹尾一個天大的笑話!
挺出人意料的,我沒有哭沒有鬧,更沒有扯着顧誠儒問他究竟要哪一個。
原因很簡單,看他一眼都會讓我感到無比噁心。
再無聯繫,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慰。
我收拾行李,連夜搬走。
我拿走了屬於我的東西,顧誠儒這些年送給我的一件不落的留在原地。
他的電話一個一個的打過來,我沒接。
消息一個一個的發過來,我沒回。
六年,我的世界裏只有顧誠儒,我習慣他安排好的生活,並安然自得。
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一隻養在籠裏的金絲雀。
這次出逃在他們眼裏,只是小打小鬧耍脾氣,金絲雀還能飛多高呢?
等在外面喫了苦頭,就會乖乖的回去了。
但他們不知道,我選的路,哪怕是跪着也會走完。
好友唐雅雅接到我的求救電話後,果斷伸出了援手。
就這樣,我暫住到她家裏,再盤算以後的事情。
「璐璐,你真的跟那個誰分手了?」雅雅小心翼翼問道。
我點頭,還聽出了點陰謀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嗯?」
直覺告訴我,唐雅雅給的不是什麼好主意。
「你現在單身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哥?我哥可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還有錢,妥妥的一枚青年才俊好不好?要不要見見?」
我翻了一個身,把被子蒙過頭。
唐雅雅的哥哥印象中見過幾面,以前經常來找她玩,見過幾面而已。
「別鬧。」
我只想睡覺,何以解憂,唯有睡覺。
-4-
「璐璐,快起牀啊,我哥馬上就到了!」
身子被瘋狂的搖晃,我還在睡夢中的意識被迫開始甦醒。
「我還沒睡夠呢……」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還在努力抵抗。
可唐雅雅一把掀開了我的被子,一股冷空氣飄進來。
鯉魚打挺知道吧?
總之,我起來了。
「幹什麼啊,這才幾點啊?」
不顧我的不滿,唐雅雅拽着我進了浴室。
在她的「監視下」,我總算完成了全套的梳洗打扮。
門鈴響起的瞬間,我剛好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
「雅雅,你哪兒傷到了?」
唐哲一臉關切,仔細打量着給他開門的唐雅雅。
這……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玩這種老臺劇的套路?
我倚在門框上,等着看唐雅雅被瘋狂打臉的現場。
結果,事實並非如此。
只見我的好閨蜜猶如黑旋風附體,一把給我拽到了她哥哥的面前。
而後,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逃離了現場。
空氣中迴盪着她「滿心的期盼」和忠告。
「該買的的我都買了,沈璐剛受了情傷,哥你記得趁虛而入啊!」
大門關上的瞬間,我尷尬極了。
聽了妹妹的話之後,唐哲的目光明顯變了。
「所以說,你和顧誠儒……」
唐家在本市也是有名的人家,唐哲和顧誠儒打小就認識。
他們之間雖說不上多深的之交,但是面子上也都是過得去的。
其實跟在顧誠儒的身邊,我確實也認識了不少權貴。
只不過,從前他們都當我是顧誠儒養活的金絲雀,根本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尊重。
這些人裏,反倒唐哲算是個例外吧!
因爲和雅雅的關係,小時候我也叫過他哥哥。
自從跟了顧誠儒,我極其注重身份界限,即使在外邊見到了,也再沒亂叫過人家。
我之前一直以爲,能跟着顧誠儒這麼久,除了美貌我自然也有能打動他的地方。
這麼多年,我自詡心裏一直拎得清,只可惜終究還是眼瞎了。
「沒錯,我倆徹底結束了。」
我轉身,坐到了沙發上,不卑不亢的回了話。
心裏並不對唐哲抱有希望,畢竟他的世俗觀肯定跟我不同。
或許我這認真的決定,在他看來就是爲了「漲零花錢」或是「逼婚」耍的小手段而已。
「他不會這麼想。」
果然!
「他怎麼想是他的事,但是我心裏再也沒有他了,這一點我很確定。」
我看着唐哲狹長的桃花眼,認真又篤定。
他似乎終於感受到了我的態度,淡淡地點了個頭。
「恭喜你。」
凝眉疑惑,我在思索他此時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心。
可隨之而來的言論,讓我徹底相信了他。
唐哲也朝着我靠近,在我面前坐了下來。
「雅雅的提議我覺得很棒,你呢?」
他,瘋了嗎?
很明顯,唐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甚至還淡定笑了笑,並且十分鄭重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單身的沈璐小姐,從今天起,我唐哲可以正式開始追求你嗎?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想要的——是以結婚爲前提的認真交往。」
「……」
我在心底咆哮,只想將唐雅雅大卸八塊。
我特麼分手後只想獨自美麗啊。
你搞麼子啊!
-5-
等到唐雅雅回家,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她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敷面膜的我。
對此,她很不滿意。
「我哥平時辦事很靠譜的,怎麼關鍵時刻反倒衝不上去了?」
原來,她是在生氣自己的老哥沒有成功把我帶走。
我輕咳兩聲,裝作無辜的樣子。
「你要是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了……」
結果我的臺詞還沒說完,唐雅雅就過來狠狠地捏了我一把。
「哎呦,我的未來大嫂啊,你可別演了!」
「……」
被拆穿的感覺也不賴嘛。
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唐雅雅定的燒烤到了。
我倆坐在茶几邊,邊喫邊探討關於我的今後。
唐雅雅只想知道我跟她哥的發展,
可我卻更專注於未來的事業走向。
顧誠儒的事,讓我徹底悟了。
雖然我內心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是在外人眼裏,一旦雙方實力差距過大,那自然就是依附和賣出的關係。
任你怎麼解釋,經濟基礎永遠決定上層建築。
我懶得爭辯,可卻深諳其中的道理。
「雅雅,我決定發展自己的事業了。」
聽了我詳細的規劃後,唐雅雅的表情從驚訝到頓悟,最後則是由衷的稱讚。
不僅如此,她還提出要助我一臂之力。
但是,她提出的方法事實太不靠譜了。
「到時候你就先嫁給我哥,然後讓我哥給你開個公司,他在這方面人脈很多的……」
我拿起一隻鴨腿,塞到了唐雅雅的嘴中。
「姑奶奶,你可給我打住吧!」
經歷了顧誠儒,我真的長教訓了。
不管你是打着愛情的名義,還是赤裸裸的錢色交易。
總之,只要你有所圖,命運的方向盤就會被別人把控。
從今往後,我沈璐不管如何,絕對不會再把未來賭到男人的身上。
我並非不再向往愛情,但是更希望遇到的那個人不是因爲一個緣由喜歡中意我。而是真真正正瞭解了全部的我之後,纔開始的真心交付。
我相信,我沈璐絕對值得。
打定主意後,我就開始準備出擊了。
既然我的美貌是稀缺資源,那我真的可以試試「靠臉喫飯」。
其實在大學初期,因爲父母意外離世,我很早就開始自己賺學費了。
記得大一的時候,我還因爲當平面模特,認識了小開。
後來也是小開給我辦生日會的時候,偶然同顧誠儒邂逅的。
男人的天性就是佔有,顧誠儒又有能力,自然不願意我出去拋頭露面。
起先,他還能接受我拍幾個食品的小廣告。
後來,因爲一個汽水的廣告有點點的裸露鏡頭,他直接賠了違約金,當場帶我走了。
事後,他就僱了阿姨,專門照顧我的起居,並且也把自己的副卡給了我。
就這樣,直到畢業後,我也一直沒再工作過。
雖然也不喜歡他這樣,但是我總會拿他是愛我,來寬慰自己。
事到如今,我終於清楚他心底那個齷齪的祕密。
看着鏡子中的臉,我的表情漸冷。
撫摸着長髮,我嚥下了最後一絲的留戀。
……
-6-
再從理髮店出來,我整個人都換了一抹味道。
淺色的短髮,叫我整個人都充滿了未來感。
又到了附近的商業街,重新買了平價品牌的牛仔褲和帽衫。
鏡子裏的我,兼具時尚和青春,引得店裏不少人的側目。
弄好了一起,我這才把顧誠儒的電話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我給他發了信息,談了我的訴求。
沒錯,我是要錢了。
六年的欺騙,我是奔着結婚去的,他卻只當我是平價的替代品。
只留下了賬號和錢數,接着就又給他拉黑了。
不僅僅是他,那些以前戲謔過我的狐朋狗友,一併被我關了朋友圈。
閒來無事,我打開了其中的一個。
「呵……這幫人真沒讓我失望。」
那個平日裏就最看不慣我的傢伙,竟然直接在朋友圈裏發起投票。
問題是我這隻斷糧的金絲雀,這次到底能飛幾里地。
看着那些五花八門的選項,每一條都是對我赤裸裸的嘲笑。
我倒是不在乎。
每一個攀登到高處的人,都是從最低點開始的。
至於我能到哪裏,從來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顧誠儒還算大方,錢很快就打來了。
但是他並非一筆,而是分批。
每一次的轉賬,都帶着他的關切,或解釋的備註。
可惜了,我只是覈對了賬目,沒再看一眼他的廢話。
事到如今,他要是能像個男人承認了,我反倒還能多看他一眼。
但是事與願違,他最後還是叫我失望了。
藉着舊日好友關照,我成功拿到一張宴會的邀請函。
唐雅雅看着我努力的打扮,很是疑惑。
「明明有我哥那麼粗的大腿可以抱,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我無奈的一笑,不知道怎麼和她做解釋。
唐雅雅跟我不一樣,她沒受過打擊,更有殷實的家庭做依靠。
不過我清楚她是好心,這就足夠了。
宴會上,我努力搜尋着我的目標人物。
沒想到,那人還沒找到,我就被別人逮到了。
-7-
是顧誠儒!
憤怒的他根本不顧旁人的眼光,直接就拽住了我的手。
站在過廳裏,我能準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戾氣。
「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壓低了嗓音,可壓不住他的情緒。
「你爲什麼穿成這樣,還把頭髮剪了,你要氣死我嗎?」
望着我的穿着,頭髮,他緊捏的拳頭已經開始吱吱作響了。
很意外的,我只想笑。
我並非熱愛性感,但是卻討厭活成套中人。
「顧先生,我們已經兩清了,我穿什麼還是幹什麼,跟你都沒關係了。」
挑釁的抬起下巴,我也說了心底的話。
顧誠儒似乎也知道我爲何如此,他抿着脣,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口氣。
「璐璐,跟我回家,我們……」
看得出來,他真的是在努力了。
只可惜,我不稀罕了。
「顧先生,我姓沈,你和我之間……沒有我們一說。」
藉着過路侍者的掩護,我成功的離開了。
徒留背後那雙震驚不已的眸子。
很快,顧誠儒也回到了宴會上。
他死死地盯着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是璐璐嗎,我剛纔都沒敢認。」
一個有點微胖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到了我的面前。
經過了大約半分鐘的辨認,我才認出了他的身份。
眼前已經有點發福的男人叫高子良,正是我在大學交往的初戀男友。
想當初,他雖然不是大帥哥,至少還算個青春無敵的小鮮肉。
這才幾年光景啊,這怎麼就有了中年油膩的架勢了?
我在心底暗歎,並且開始叮囑自己一定不能多喫。
他倒是沒看出我的心思,還熱情地給我介紹自己的情況。
「我現在已經接老爺子的班兒了,你也知道我體育生出身,而且還在國外待了好幾年,這才一回來就搞這些東西,真的挺難的……尤其,最近這幾年我們跟華誠合作,偏偏對方那個老闆還挺能幹的,我爸就總拿我跟那個姓顧的比較,真是煩死了!」
華誠?
那不是顧誠儒的公司嗎?
美眸一轉,我果然發現了向我逼近的男人。
纖長的手臂如魚一般,滑溜溜的跨進了高子良的臂彎。
他還有點受寵若驚,顧誠儒的臉色已經徹底鐵青了。
「顧總,你自己來的?他們都說你有個可漂亮的女朋友,今天怎麼沒看見啊?」
高子良果然剛回國,一點也不清楚我跟顧誠儒之間的關係。
聽他這麼一問,顧誠儒的臉色更加難堪了。
我則笑得越發的明媚,甚至還當着他的面含蓄的提及了我和高子良的關係。
並且,爲了讓他更難受,我還一個勁兒的對方曖昧互動。
這一下,顧誠儒的臉徹底垮掉了。
他已是面如死灰,我卻更加的欣喜若狂。
被替代的滋味好受嗎?
你也給我好好嚐嚐吧!
-8-
事實證明,作死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唐哲的定製西裝下,我的長腿還有點瑟瑟發抖。
禮服裙已經被撕開了大半,還好有唐哲的衣服遮體。
就在半個小時前,見顧誠儒已走,我便想要同高子良告別。
可是他似乎誤解了我的「示好」,把那些話當成了激情的暗示邀約。
追逐中,穿着高跟鞋的我處了下風,裙襬也被撕開。
幸好唐哲及時出現,我才免於被辱。
高子良被唐哲狠狠修理了一頓,鬧到了局子裏。
我做完了問詢,在休息室等待。
沒過一會,一個女警提着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你男朋友那邊都處理好了,這是他給你準備的衣裳,你先到我的寢室換一下吧。」
女警小姐姐很是溫柔,帶我走了一條沒人經過的小路。
換好了衣裳,小姐姐還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準確地講,應該是個唐哲的。
「你男友一看就賊關心你,衣服買的又正又靚。」
我害羞地笑了笑,不敢跟她說出真相。
哎,下次我再也不敢這種引火燒身的蠢事了。
出來警局,我看見了站在車邊等我的唐哲。
「這年頭,能英雄救美的男人可不多了,你要把握住啊!」
小姐姐甜甜的對着我擺擺手,回到了局子裏。
我急匆匆跑到了唐哲的面前。
他還沒張口,我就先來了一大串的自我檢討。
「今天謝謝你,我真的做錯了。」
「你是不是賠了醫藥費啊,多少錢我等下轉給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下次……不!絕對沒有下次了!」
我滿臉的內疚,就吵賭咒發誓了。
「好了。」
唐哲的大掌按下我誓的手,笑了。
「上車吧。」
本以爲他要送我回唐雅雅那裏,但是車子卻朝着鬧市區開去。
「帶你喫點東西。」
「不了,這麼晚還喫容易胖了。」
一想到高子良的中年油膩,我連連擺手拒絕。
但是唐哲卻沒有停車的架勢。
「你這二兩骨頭,再添兩斤肉都還嫌瘦呢。」
「不行,有時候就是那二三斤肉,就會被人挑剩下的。」
我說的是從模特角度出發的,可唐哲卻給了我個接地氣的否定。
「況且,能因爲幾斤肉就挑三揀四的,是超市買肉的大媽。」
終於,我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着我樂了,唐哲的表情也鬆了下來。
很快,我們就到了小喫街。
雖說我想要付錢,可是唐哲死死拉住我的手,根本不給我拿手機的機會。
終於,在一家店鋪前,我找到了我的「用武之地」。
看着店門口立着的「美貌測量儀」,我自信的站了上去。
什麼三庭五眼,身材比例,甚至骨齡密度,我都是完美中的完美。
三五分鐘的功夫,我就獲得了價值萬元的免單劵。
老闆一臉的痛苦,估計打他開店來,就沒被這樣劫持過。
看着我一臉的得意,唐哲也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你啊,從小就是這一招,持靚逞兇。」
我的眼中全是免單的狂喜,只當他是在誇我。
殊不知,其實另有深意。
-6-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
告別顧誠儒,開始新生活,這就是我的小確幸了。
但是沒想到,顧誠儒做事太狗了,徹底改變了我的計劃。
「他就是條狗!」
送走了本準備簽約的人,我氣得爆了粗口。
事情的原因,就是因爲之前談好的那筆「賠償」。
起先,我看到了轉賬以後以爲他還念着一份情誼,男人了一次。
我開始研究好了事業方向,並且找好了合夥人。
沒想到,今天簽約的時候,我才發現那筆錢是特殊轉賬,我根本轉不出去。
當然了,我也提不出來。
最可惡的是,顧誠儒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王八蛋,他可真不是個男人!
也對,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畢竟,他是那種因爲容貌就能拋棄未婚妻的男人,還能指望他對我講什麼江湖道義呢?
「老孃也不是好惹的,顧誠儒咱倆走着瞧。」
六年內,我確實是全心全意跟着他的。
爲了成爲他未來的賢內助,我不僅調試自己的外在,也在不斷豐富自己的內在。
這期間,我也開始各種學習。
即使我做不了女強人,至少也要知道我男人每天在爲什麼拼命啊?
找出那個做成了項鍊的 U 盤,我的眼神中只剩下決絕。
姓顧的,是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果不其然,在我「小小動作之後」,顧誠儒終於主動找上門來了。
「沈璐,你可真狠啊!」
「整整六年的,我算是今天才認識了你!」
顧誠儒猩紅的雙眼,滿是疲倦。
連一向神經大條的唐雅雅,都看出來他心底的慌亂。
「那很正常啊,因爲這六年來,你在我臉上看到的,都只是那個消失了好久的人罷了。」
他在我眼中,其實真的就像是《洛麗塔》裏的男主一般。
或許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愛上的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張臉而已。
不管那張臉的主人叫叢瑤,還是叫沈璐,對於他顧誠儒來說,都一樣。
我們都已經在接受成長,只有他活在美麗的虛幻中,不肯醒來。
估計也是被我折磨怕了,他直接叫來了自己的律師,當着唐雅雅的面,完成了真正靠譜的賠付。
拿到錢的瞬間,我就划走了。
擔心的雅雅還拉着律師在問東問西,我則對着顧誠儒說了心底裏的話。
「顧誠儒,你真的很可悲。」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顧誠儒,心中更是坦蕩。
「你愛的只是一張終究會老去的皮囊,不管是我還是叢瑤,你都不配。」
他沒敢抬頭,可我明白他聽進去了。
顧誠儒始終也沒有反駁,因爲連他自己都默認了。
好可悲啊!
不過好在,我還是解脫了。
-7-
雖說是靠自己的拿來的賠償做起了事業,但是還是得仰仗朋友們的幫忙。
在此其中,有一個人簡直都要「功高蓋主」了!
「唐哲哥,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今天又犯大錯了。」
我吐了吐舌頭,心裏還是有些後怕。
「沒事兒,你就是有點着急了。」
唐哲拍拍我的頭,還好聲好氣的哄了我。
「來,摸毛摸毛嚇不着。」
他這搞笑的本事,一下就給我弄破防了。
其實這段時間來,不管是人脈還是資源,他對我簡直可以說是傾囊相助了。
連我的合夥人都說,應該給人家入個股。
這我也不是沒有想過。
可我這點蒼蠅肉,人家也看不上啊。
不過有一說一,我心裏確實有感謝人家的意思。
於是乎,我開始找唐雅雅,旁敲側擊打聽唐哲的喜好。
這一問不打緊,這八卦婆竟然誤會了。
她開始事無鉅細的說起他哥的事兒,直接給我扯到了後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不清導致的,她竟然連她哥哥有暗戀對象的事兒,都捅了出來。
「就是大概他高中的時候吧,好像還特意學了油畫,貌似就是想送那姑娘一副畫像……」
據唐雅雅回憶,那畫她依稀見過。
可惜沒畫完,所以並不知道那姑娘的真容。
一想到唐哲這麼多年一直單身,我也開始好奇了。
這姑娘得多優秀啊,讓他一直惦記到現在。
估計是怕我多想,唐雅雅立刻又給我做了解釋。
「哎呀,誰年輕的時候沒暗戀過啊,我還喜歡過我們副校長呢!」
「可是感情始終還是要建立在靠譜的人身上啊,我就覺得你跟我哥賊般配,偏偏你還不開竅,我哥也磨蹭……」
眼見着她又媒婆附體,我直接找了個引子離開了。
本以爲這就是個小插曲,但是沒想到,很快我就便知曉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天唐雅雅因爲有事,臨時需要出差。
結果她準備登機的時候,纔想起來她手上還有唐哲的一份文件。
「那個我哥着急用的,你幫我送一下吧!」
我沒想那麼多,就答應了下來。
找到文件後,我便想着快遞到他公司,結果我打唐哲公司的電話,卻是他助理接的。
「老闆昨天被化學藥劑弄傷了,人在家裏修養呢。」
這……
都知道人家受傷了,還不買兩瓶黃桃罐頭去,屬實有點摳了。
我問了地址,便拿着文件過去了。
事先我也沒敢打電話,怕打擾他休息。
本想着就直接交給他家傭人的,但是沒想到給我開門的竟然是唐太太!
「您好,我是……」
「小璐是吧,小時候還來家裏玩過呢,阿姨記得你。」
唐太太特別熱情,邀我進門。
傭人們拿了甜品和茶,我再也不好直接就走了。
「阿哲他太不着女孩子喜歡了,還有你能來看他,阿姨真開心啊。」
人家唐太太是客氣,我可不能真當真。
我連忙謙虛,說平時還會是人家唐哲多照顧我,甚是感謝。
拿出了文件夾,我便想着準備告辭了。
就在這事,幾個穿着工服的男人登了門,說是讓主人來驗貨。
「太太,昨天那幅畫我們已經保養好了,像是這類保存劑不易家儲,很容易就變質了。」
唐哲的助理說,他是化學藥劑受傷,看來沒錯了。
工人們詢問拆不拆開,唐太太有些疑惑。
傭人晴嫂馬上說了話:
「這畫少爺可寶貴了,還是現場確認下吧!」
「好,那你叫唐哲下來,讓他自己看看有沒有問題吧。」
晴嫂上了樓,工人們則開始拆包裝。
畫?
很寶貴?
難道這就是那幅他暗戀的女生的畫像?
我的八卦之心氾濫,立刻不着急走了。
不僅僅是我,唐太太也起了好奇。
「師傅,這畫的是什麼啊?」
師傅剛要回答唐太太的畫,一眼就看見了湊過來的我。
「額……」
他似乎有些疑惑,用不太肯定的句式回了話。
「好像,是這位小姐?」
別說是師傅了,我和唐太太都愣住了。
唐太太的眼神從驚訝變成忍笑,似乎深諳其道。
而我,還有點懵。
什麼鬼?
唐哲幹嘛畫我?
他……他喜歡我?
隨着包裝紙被撕開,唐哲也走到了大廳。
畫像上的女孩子笑得青春無敵,還穿着我母校專有的制服。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我高中畢業的樣子。
因爲我的手上,還帶着唐哲送我的手錶。
記得當初拿到手時候,我美滋滋的就帶上了。
還當着所有人的面,好好地謝謝了這個慷慨的大哥哥。
沒想到……
「咳咳」,唐太太輕咳了一聲,帶着同樣震驚的晴嫂一起離開了。
工人們識趣的把包裝收走,只留下了畫像。
以及畫家還有他藏在心裏十年的模特。
「沈璐,我喜歡你很久了。」
「當年我買表的時候,就是想表白,可你直接一聲『謝謝大哥』給我整不會了。」
身後的男人離得越來越近,我都能聽見他的喘息聲了。
那聲音裏有渴望,還有緊張。
「雖然遲到了,但是從今往後,我不想再錯過了。」
唐哲沒有碰觸我,他在紳士地等着我的答案。
事到如今,我也沒得辦法了。
除了答應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我轉過身,狠狠地抱住了他。
作爲回應,他吻了我半個小時才松嘴。
「以後再也不許叫我哥哥了……」
「那,要是在那裏呢?」
我壞笑着,咬着他的耳朵,說了一個地方。
他舉起自己還被包着的手,簡直氣壞了。
「大夫讓我禁慾,要不我現在就辦了你。」
我捂着嘴,毫不外道的點了頭。
我當然信了,還十分期待呢!
-8-
唐哲的手還在恢復,可我倆在一起的事則當晚就傳開了。
他開始收拾公寓,讓我儘快搬裏唐雅雅的家。
「哥,你怎麼這樣啊,泡到人家了,就要把我們姐妹拆散!」
唐雅雅不滿地控訴,卻被唐哲立正言辭糾正了錯誤。
「咳咳,從今以後,你和璐璐就不是姐妹了。」
「她是你嫂子,你們是妯娌,這關係小學生都懂!」
唐雅雅按着人中,差點被這把狗糧給氣暈過去。
同樣難以接受的,除了她,還有另一個人。
顧誠儒像瘋了一樣,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堵我。
只可惜,有唐哲的庇佑,他連我半個身子就近不了。
氣急敗壞的他,只能選擇自殘這最低能的方法。
顧家的長輩沒得辦法,只能打了電話到唐哲的手機上。
爲了不想唐哲爲難,我當着他的面給顧誠儒回了,我跟他人生最後的一通電話。
聽着他聲淚俱下的道歉,我依舊麻木。
就連他開始細數過往的甜蜜,我也是有點起雞皮疙瘩。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難以忍受他的虛僞,給一切的結束劃上了句號。
「顧誠儒,我今天給你回電話,不是要回心轉意,而是你騷擾到我未婚夫唐哲了。」
「從今往後,咱們倆再無瓜葛,如果你再做過份的事,我就報警了。」
我冷漠又疏離的聲音讓顧誠儒徹底清醒了。
他用着最後的一絲力氣掙扎。
「那如果我跟你結婚呢?」
這似乎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條件」了。
我再也沒忍住,在電話這頭笑了。
「你不配。」
「從前不配,現在不配,至於以後……」
我望着眼前已經開始擁摟住我的男人,酥麻地給了顧誠儒致命的一擊。
「我沈璐只會嫁給一個男人,他叫唐哲,不叫顧誠儒。」
我的話徹底引起了唐哲的獸慾,他用沒包着的那隻手,搶過了電話,扔到了牀下。
「對了,我今天我問了大夫,忘了告訴你了。」
手上的繃帶被男人卸了下來,纏到了我的身上。
唐哲的手已經完好如初,可眼神裏的曖昧卻剛剛升溫。
「我,解禁了。」
當晚,我在唐哲的懷裏奮力叫了一晚上哥哥。
他的反應告訴了我一個道理。
今後,在這個地方上叫「哥哥」,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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