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嫁妝後,我弄死他們

訂婚當晚,我爸媽給我的價值百萬的金條嫁妝,卻被男友用假的調換了。
我發現後,偷偷換了回來。
半個月後,男友拿出一份胃癌的檢查報告,聲稱不想耽誤我:
「鄭然,咱們的婚事就算了吧,以後你會找到更好的人。」

-1-
「然然,我真的很傷心。」
他說着還捂臉哭了起來:「我才 26 歲,本來咱們明年是要結婚的。
「打死我都想不到自己會得這種病,我很愛你,但我不能拖累我最愛的人。」
「會不會是醫生誤診了?」
我想看看他的診斷結果,但江哲遠卻下意識地把診斷結果藏到了背後。
我愣了一下。
聯想起前幾天的事,一下子就頓悟了。
訂婚當晚,我太累了就趴在酒店的沙發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時,江哲遠躡手躡腳地過來推了推我。
「鄭然,鄭然?」
我聽到了,但存心想逗他就故意沒睜眼。
但沒想到他確定我睡着後,竟然徑直走到了我閨蜜身旁:「快,把金條換了。」
我當時大爲震驚,忍着沒動,眼縫中看到他們倆從包裏掏出一堆金條,跟我放在桌子上的金條互換了。
我還聽到江哲遠說:「還好是景景你幫她看守金條。我們用假的跟她換,等回頭我們把真的賣了,就能……」
閨蜜周景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但那一刻,所有的睡意都消散了。
好在金條多又重,他不好直接拿走,就藏在了抽屜裏。
等他們出去後,我不動聲色地把金條換了回來,至今都沒聲張。
目的就是想看看,這兩人到底還想唱什麼好戲。
從小我媽就教育我,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但我怎麼就從衆多追求者中,扒拉出來了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偷呢。
我試探地問:「你躲什麼?」
江哲遠心虛,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加大了許多。
「我沒躲!我是怕你看到了傷心。」
看着他拙劣的演技,我玩心大起,扶着江哲遠便坐了下來。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但我想了想,咱們不能分手。
「江哲遠,我對你一心一意,更何況你把 38 萬的彩禮和三金一鑽都買了,我更不能離開你了。
「作爲你的未婚妻,我必須陪你走完最後一程的呀。」
胃癌的都得了,我無論如何都得把他送走。

-2-
江哲遠看着我怔神了一下,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動容。
我忍着譏笑在心裏暗諷。
這話估計讓他爽壞了吧。
但下一瞬,江哲遠還是往旁邊挪了挪。
「鄭然,你是個好姑娘,這輩子是我沒有那個福氣。」
你當然沒福氣了。
江哲遠的眼皮子太淺了。
我家條件不錯,不說大富大貴,也比江哲遠和我那個閨蜜周景家好太多了。
所以爲了結婚,我爸媽輕輕鬆鬆拿出了價值一百多萬的金條。
江哲遠這個時候爲了這點東西離我而去,確實是沒福氣。
我可以不嫁給他,但卻不能喫了這個啞巴虧。
他想吞我的嫁妝,但我喫了他的彩禮不過分吧?
「我真的不想耽誤你,咱們的婚事就算了吧,以後你會找到更好的人。」
我故作爲難:「可是訂婚宴都辦了,親朋好友都知道了這事。
「你家給的彩禮也都到了我這裏,退來退去好麻煩。
「江哲遠,我不嫌棄你,我們就繼續在一起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地真誠一點。
提起彩禮,江哲遠果然猶豫了。
畢竟接近 40 萬的東西,他還是心疼的。
趁他不說話的空當,我直接扶着他回了家。
既然得了胃癌,那可就不能喫好東西了。
我專挑難喫的流食給江哲遠喂,但又不能太健康。
小米粥用馬桶裏的水煮,山藥泥裏面加一點水泥灰,雞湯就用速凍雞腿兌雞精。
幾頓飯下來,江哲遠捧着馬桶吐得頭都抬不起來。
我忍着笑,滿臉的擔憂。
「哲遠,你的胃癌看起來好嚴重啊。要不然咱們還是去醫院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幾天下來,江哲遠被我折騰得上吐下瀉也不敢去醫院。
第四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假裝午休的時候,江哲遠在臥室裏又給周景打了電話。
「景景,彩禮那些東西也就四十萬,相比這金條來說是穩賺不賠啊。
「你就別讓我要回彩禮了,她再多折騰幾天,我真要得胃癌了。」
我當場就笑出了聲音。
一個小時後,江哲遠就忍不住和我說了這件事。
「然然,我想了想還是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對你不公平。
「我時日不多,也不能繼續陪伴你了。
「唯一能爲你做的就是放你自由,那些彩禮我也不要了。送給你,就當是爲你下次嫁人添妝了。」
我佯裝震驚,還掐着大腿逼出了兩滴眼淚。
「可是,這又不是白紙黑字的合同,你家裏人不一定會同意,萬一他們後面找我要錢怎麼辦?
「算了,我也不稀罕那點錢,還是Ťŭ̀₆讓我繼續照顧你吧……」
江哲遠咬咬牙,直接寫了一份自願贈予的承諾書。
「走,我帶你去做公證。」

-3-
這件事情上,江哲遠比我着急。
他家庭條件不如我,這 38 萬的彩禮都是東拼西湊借出來的。
爲的就是攀上我們家這個高枝,讓我爸媽放心地把我交給他。
現在他和周景搞到了一起,正急着佔我六十萬的便宜呢。
從公證處出來後,江哲遠臉上帶着幾分毅然決然。
「鄭然,以後咱們就一刀兩斷吧。
「希望你能過得好。」
說完,他捂着自己的胃轉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轉手就撥通了周景的電話號碼。
「嗚嗚,周景怎麼辦?江哲遠得了胃癌,他和我退婚了。
「我本來都想帶他賺錢了,可他命都沒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周景就坐不住了。
「然然,那你還是幫他賺錢吧。說不定賺到了這些醫藥費,他還能活呢……」
我笑了,等的就是你這句呢。
渣男賤女騙我感情。
我就算拿回金條,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4-
周景和我一起去了江哲遠家。
我故意站在後面,江哲遠打開門最先看到的就是她。
「總算是來了,我都想……」
我斂去眼底的寒意,歪着頭從周景的身後露出半個身子。
「你都想怎麼?」
江哲遠一愣,下意識地和周景對視了一眼。
出於心虛,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的。
「哦,我都……
「我的意思是說……」
他一時間想不出措詞,着急得臉都紅了。
最後還是周景把話茬接了過來:「他怕你因爲退婚的事太難過,讓我過來商量一下怎麼讓你好受一點。」
江哲遠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我這才露出瞭然的表情,然後走進去先坐在了沙發上。
那兩人以爲我沒看見,還在我身後做着小動作。
我暗歎自己是傻子,以前太相信他們了,都沒發現這些細節。
但這次已經不是了!!!怎麼能讓這對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好過?
於是我故意說:「你胃癌這麼嚴重,怎麼整個人看起來卻日漸圓潤了?
「搞不好真是醫院誤診了,我陪你到醫院去看看吧。」
江哲遠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看了周景一眼,然後結結巴巴地說:
「不、不用了。
「大概是迴光返照吧……」
我忍着冷笑,然後故作傷感地點點頭。
「好吧,下次還這樣的話我就陪你去複查一下。」
江哲遠嘴上答應着,實際心虛地摸鼻子。
周景立馬過來打圓場:「咱們不是來說正事的嗎?」
我扶額,這才說明了來意。
等我說完之後,江哲遠的眼睛都亮了。
「然然,你真的願意帶我一起投資創業?之前你不是很排斥的嗎?
「然然,有你真ẗŭ⁹好……」
我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之前是之前,之前江哲遠總是想借助我爸的人脈爬上高位。
我爸拒絕一是因爲我們還沒結婚,二則是他暫時還沒通過考驗,我爸怕他借勢後爬高會苛待我。
但現在不一樣了。
誰說我帶他以後,一定能賺錢?
投資可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賠得底朝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5-
江哲遠來了勁,有時候連自己胃癌晚期的人設都忘了。
我趁熱打鐵,說自己有幾隻很不錯的股票,穩賺不賠。
但我還是故作爲難:
「可這投資,也要有錢交入場券。哲遠,你還有錢嗎?」
江哲遠和周景的眼神閃了閃,試探地問我:「百萬夠不夠……」
我知道,他們已經打那些黃金的主意了。
但他們要是現在知道黃金是假的,就不好玩了啊。
我嘆氣:「百萬肯定夠了,至少能賺大幾十萬了。唉,要不是我確定黃金年底纔是最高點,我就把自己的金條賣了,還能多賺點……
「但投資有風險,黃金不一樣,穩得很。所以我還是更想保黃金……」
江哲遠抿着脣沒說話。
看他深思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只要他不暫時賣黃金。
那就有好戲看了。

-6-
周景和我一起走的,只是走到一半她又找藉口折返了回去。
我偷偷跟在她的屁股後面。
果然,她是去和江哲遠吵架的!
「你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有她真好ṱű⁹,你後悔了是不是?
「別忘ẗùₜ了當初偷換人家金條的事是你提議的,你要是敢喫回頭草我就把這事捅出去,到時候誰都別想好過!」
江哲遠是個有野心的人,現在正一門心思地想着來錢的主意呢。
他不耐煩地回懟:「那你不也是嫉妒人家家境好嗎?咱倆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兩人三兩句就吵了起來,周景那可憐的自尊心直接受到了重創。
最後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震驚掉了下巴。
「呵呵,你這是說出心裏話了吧?覺得我不堪?但人家從指頭縫裏流出來點錢,你就像狗一樣巴巴地過去了!
「想喫回頭草可以啊,到時候帶着我肚子裏的崽一起,我倒是想看看人家還要不要你!」
懷孕了?
我噁心地皺眉,怪不得江哲遠會在這個時候鋌而走險,向我提出退婚呢。
聽着動靜,兩人後面好像拉扯了起來。
聽到響亮又清脆的巴掌聲,又伴隨着江哲遠的怒吼後,我直接笑了。
周景捱打咯。
回去後我就聯繫上了一個放高利貸的混混頭子,又把那對渣男賤女的聯繫方式發了過去。
兩天後,江哲遠就給我發了一張銀行卡餘額五十萬的截圖。
「這些錢夠嗎?」
我故意不解:「不是說一百萬嗎?」
江哲遠磕磕絆絆:「出了點意外,暫時只有這麼多了……」
我笑了,這一刻我是慶幸的。
三言兩語就煽動他欠下了五十萬的外債,幸好我沒和這個沒腦子的蠢貨結婚。
江哲遠捨不得賣掉持續漲價的黃金。
他自以爲有底氣,就想用借高利貸的方式空手套白狼。
我故意拖了兩個小時纔回復了一個「好」。
既然是用別人的錢炒股,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希望江哲遠被高利貸追着還錢的時候不要太狼狽。

-7-
從小在我爸身邊耳濡目染,股票這些東西我多少也懂了一點皮毛。
我再打聽了不少內幕,精挑細選後,我讓江哲遠把五十萬全都買了一隻股票。
接下來的三天,五十萬本金賺了十多萬。
每天幾萬塊的收益讓江哲遠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起來。
倒是也難爲他了。
明明那麼高興卻還要在我身邊裝病。
「鄭然,真的太感謝伯父了。」
周景雖然不情願,但眼下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鄭然,我也想買一點。
「我沒有那麼多錢,就買二十萬的行不行?這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當了。」
她上趕着往火坑裏跳,我當然不會加以阻攔。
一連七天,那隻股票都是持續上漲的狀態。
兩人賺錢賺瘋了,野心也隨之加大。
周景再次見到我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以前我真不知道,原來你們有錢人賺錢這麼容易!
「鄭然,這麼好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還是你故意讓我窮,就是爲了看我笑話?」
這種話,我當然不會當聽不見。
我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在周景憤怒的目光中,我理直氣壯:「我帶你賺錢,你竟然這麼看我țú²?以後有更好的股票我留着自己買,再也不帶你了!」
一句話,直接讓周景臉色難看了幾分。
江哲遠氣得瞪了她一眼,最後磨磨唧唧地從包裏拿出五萬地給了我。
我故作餘怒未消:「這是什麼意思啊?」
「喫水不忘挖井人,感謝你……」
我沒理,江哲遠咬咬牙,頂着那張化得蒼白的臉湊了過來。
「然然,我現在有將近 90 萬的本金了,有沒有收益更高的股票?」
周景不敢說話,但也死死地盯着我。
我這才留意到,短短几天江哲遠倒是真的瘦了不少。
估計是怕露餡純餓瘦的吧。
我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愁容滿面地感嘆一句。
「唉,可憐勁的,短短几天瘦得顴骨都突出了。」
江哲遠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那強顏歡笑的樣子看起來倒不像是假的。
「我大限將至,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給父母留下點錢。」
他還想把話題往賺錢上引,我卻故意避而不談。
「這麼瘦下去也不行,這樣吧,我訂點好喫的,你多少喫兩口。」
半個小時後,琳琅滿目的美食擺滿了桌子。
我大快朵頤,江哲遠看得直咽口水卻不能喫一口。

-8-
「周景,他不喫你怎麼也不喫啊?」
周景明顯強擠着笑臉,但一口菜還沒往嘴裏送就跑去衛生間吐了。
江哲遠下意識地想跟過去看看,但我往他的碗里加個菜,他就硬生生坐了回來。
「你多少喫點啊,喫不下也得喫的。」
江哲遠咽咽口水,掙扎一番後抓起筷子就喫了起來。
我藏着眼底的寒意,等他喫了兩口後又幽幽感嘆:
「你這個胃癌患者比周景的胃口都好,她怎麼喫東西就吐?
「難不成……周景懷孕了?孩子的爹是誰?」
江哲遠咀嚼的動作和衛生間裏的嘔吐聲同時戛然而止。
我笑着看周景:「真的懷孕了啊?男朋友是誰?周景,作爲好朋友我必須提醒你,未婚先孕可容易讓人看不起啊,男人這種東西說不好的。
「尤其是那種有前科,作風不端正的,更要提防。」
我說得越多,那兩人的臉色就越難看。
「江哲遠你說是不是?你是男人,應該最瞭解男人了。」
他頓了一下,艱難地點點頭。
「然然說得對,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的……」
周景啪地把手機放在了桌上,臉色難看地說:「我沒懷孕,誰會未婚先孕啊。」
我笑着點點頭,就喜歡她看不慣我又不得不舔着我的樣子。
噁心完這個,我又端詳起了江哲遠。
「你賺了錢不是去治療了嗎?怎麼身上一點針孔都沒有呀?
「聽說化療的人頭髮都從根上掉光了,你的頭髮怎麼這麼茂密?還挺奇怪的。」
江哲遠握着筷子的指尖用力地泛了白。
我卻忍不住冷笑。
既然他要裝,那就裝到底吧。
不把他折磨掉一層皮,我就不叫鄭然!

-9-
喫完飯後他們再三追問,我故意猶猶豫豫地說:
「最近確實有內部消息說,有一隻股票漲勢驚人,我自己也準備買呢。
「聽說十幾年難得有這麼一次,不少人都借錢去炒股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掩蓋不住的驚喜:
「真的?然然你沒騙我?」
我聳聳肩膀:「內部消息,信不信隨你了。」
我越是表現得無所謂,他們就覺得可信度越高。
而上次賺的錢已經把他們的胃口養大了。
三天後,江哲遠和周景一起來了我家。
再看到江哲遠時,我差點驚呼一聲見鬼了。
短短一週多的時間,江哲遠瘦的骨頭清晰可見,嘴脣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手臂上和肘關節內側也多出了一塊塊的淤青。
最滑稽的是,頭髮也全都沒了。
我特地檢查了一下,光禿禿的頭頂還真的連一根頭髮根都沒有。
頭皮還有些微微泛紅,看着像是生拔掉的!
嗯,這纔是生病該有的樣子嘛。
他腳下虛浮,站着都有些左右打擺子,但眼底卻透露着瘋狂和貪婪。
「然然,一共是一百九十萬。
「就買你說的那隻!」
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又去貸款了一百萬。
我接下:「好啊。」
炒股賺錢難,賠錢可比呼吸還容易。
他們倆把所有錢都投了進去。
第一天漲,第二天漲。
看到第三天驟跌的時候,我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怎麼辦,兩個人加在一起足足有 250 萬呢。
問題是他們太過自信,還弄了槓桿。
一夜之間,250 全部消失了。
哦!對了,不光是 250 萬。
在我若有若無地炫富下,周景還用信用卡買了很多奢侈品。
這下,她直接雙重負債了。
關鍵金子還是假的,他們可怎麼還啊。

-10-
我把手機關機,美美地睡了一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兩人在我的夢裏受不了這種打擊,二人雙雙崩潰跳樓了。
第二天我都是笑醒的。
打開手機一看,未接來電足足有一百多個。
他們倆瘋了一樣地給我發消息。
【你人呢,不是說小道消息一定穩賺不賠嗎,爲什麼才三天就賠了個底朝天?
【這些錢可都是我借高利貸弄來的啊,你知道多不容易嗎,你讓我怎麼還,你接電話,你接電話啊!】
周景更激動,直接發語音罵人了。
「我是不是故意算計我?這麼多年都沒帶我賺錢過一次,怎麼可能忽然大發善心!
「我現在欠了一百萬了!你害死我了!你怎麼不在家?我要殺了你!」
消息還沒有看完,江哲遠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這次,我按下了接通。
「鄭然,你總算是接電話了!!
「你看點股票了沒有,昨天一晚上就虧了那麼多,怎麼回事啊?
「你當初不是打包票了嗎?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默默地把手機拿遠了些,他說話聲音大得震耳朵。
「你倆這麼着急幹什麼?
「炒股本來就是有賺有賠的啊,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哪個穩賺不賠。
「這種風險,難道你們沒有提前預見過嗎?」
江哲遠陷入了一陣沉默,周景則破防地直接在對面罵人了。
我冷笑着打斷周景狂吠,直言說:
「周景,你爲什麼和我前男友走得那麼近?」
她被氣得頭昏腦漲,理智早就已經是不復存在的東西了。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我他媽搶了你男朋友了,煞筆,你剛發現啊??
「不僅搶了你男朋友,我還懷了你男朋友的孩子!生氣嗎,氣死你個傻逼,你除了會投胎還會幹什麼?」
我笑了一下,話鋒一轉:「需要我借錢給你們還高利貸嗎?」
江哲遠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開口。
「需要!我需要!
「親愛的你不要聽她亂說,我和她就是因爲股票的事情才湊在一起的,我沒有背叛你。
「咳咳,然然,我都快撒手人寰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你忍心看着我走了還給父母留下一堆債務嗎?求求你幫我還錢吧。」
在錢面前,周景的膝蓋也忽然不硬了。
「然然,我剛纔都是一時生氣瞎說八道的,對不起寶寶,我就是太慌了。」
我毫不掩飾地笑出聲。
「周景,看到了嗎?我除了會投胎,還能讓你隨時隨地道歉。
「懷孕了好啊,你倆負債了二百五十萬,我祝你一胎八個兒子。」
在對方破口大罵之前,我先一步掛斷了的電話,並把這兩人的所有聯繫方式通通拉黑。
不過人生嘛,應該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纔對味的。

-11-
這邊的電話剛掛,我扭頭就給放高利貸的混混頭子送出了消息。
混混頭子一聽說這兩人賠錢了,當場就帶着幾個兄弟去了江哲遠家。
那罵罵咧咧的勁聽得我熱血沸騰。
乾脆抓起車鑰匙就開去了江哲遠的家門口。
這種熱鬧我必須得看看。
我到的時候,那兩個人正好被混混扯着衣服從家裏拉出來。
三五個人把他們倆包圍在中間。
「還錢。」
兩人哭喪着臉:「大哥,我這邊出了點小差錯,能不能再寬限我一段時間?」
剛剛說完,那混混就直接掐住了江哲遠的脖子。
江哲遠被按在牆上,臉頓時就紅了。
「老子不聽你這麼多廢話。
「當初你借錢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什麼一百萬對你都是小意思。
「呵呵,你都是裝逼的?」
說着,旁邊的小混混就遞過來了一塊磚頭。
爲首的男人非常乾脆利落,直接一磚頭砸在了江哲遠的腦袋上。
周景被這場面嚇得啊啊尖叫,小混混被吵翻了,抬手就是兩巴掌。
周景瞬間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江哲遠又被拉起來:「沒錢?沒錢就拿命還!
「眼角膜,ŧüₘ心肝脾胃腎不都能賣錢嗎,正好老子來者不拒!」
定睛一看,江哲遠居然嚇尿了。
他語無倫次地大喊:「別,哥,我真有錢!
「我我我,我家裏有金條,就在保險櫃裏,有好多真的你們去看看……別殺我啊。」
爲首的大哥給了小混混一個眼神。
幾分鐘後還真抱了好多金條出來。
「大哥真的有啊!這小子就是裝孫子故意不還錢的!」
那大哥樂了,拽着江哲遠的頭髮往牆上一鑿就直接揚長而去了。
而我激動得心跳都加速了。
第一次上門要錢場面就這麼激烈。
要是他們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還不得把房頂都掀開呀。

-12-
趁着這兩個人都剛剛被揍過一頓,我也下了車。
彼時,周景正喫力地想把江哲遠從地上扶起來。
兩個人吭哧吭哧的,半天都沒動。
我走過去,剛剛站穩就又聽到江哲遠扯着嗓子大叫了一聲。
「疼!」
哦。
我挪開了腳尖:「不好意思啊,不小心踩到你了。」
一聽到我的聲音,兩個人都憤憤地抬起了頭。
周景的情況還好一些,站起來就想和我掰頭。
「你還敢來,我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誇張地做出了害怕的表情,隨即又笑出了聲。
「就你們?
「殘兵敗將?」
周景咬着牙,二話不說就動手。
但我早有防備,反手握住了她想扯我頭髮的那隻手不說,還用另一隻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嘴巴。
一個巴掌沒過癮,我學着大哥的樣子,抓着她的頭髮就狠狠地往牆上撞了一下。
咣地一下,我彷彿都聽到了她腦子裏積水晃動的聲音。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揹着我乾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周景,別人的男朋友就那麼香?
「江哲遠,外面隨便一坨狗屎,你都想嚐嚐是吧?
「就你們這種腦子還想發財,等下輩子吧。」
江哲遠看着我時眼睛裏都能噴出火了。
但他的胳膊好像斷了,頭上又血流如注。
整個人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撒完氣後我開着車揚長而去。
他們的報應還遠沒有結束呢。

-13-
第二天上午,周景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江哲遠,兩個人傷痕累累地跑到了我家門口。
江哲遠的臉被打成了豬頭,我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來。
「鄭然,你這個臭婊子居然敢騙我!
「你給我的嫁妝是假的!什麼一百多萬的黃金全部都是假的,你敢空手套白狼!!」
我雙手環臂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的嫁妝好好地在家裏,真的假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江哲遠咬着牙,這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呵呵。
居然還知道自己乾的這種事丟人,還不好意思往外說呢。
他覺得難以啓齒,但周景卻不覺得有什麼。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懷疑你那些嫁妝的金子是不是真的,特意拿走了一些去做鑑定的。
「結果鑑定出來全部都是假貨,你好意思嗎?
「用你的假金子換走人家那麼多的彩禮和三金一鑽,這麼作孽你就不怕出門被車撞死?」
還不等我說話,江哲遠就又彎腰捂着嘴咳嗽了好幾聲。
他又做出那副氣若游絲的樣子了。
「鄭然,你知道的,那些東西是我全部家底。
「還給我好嗎,那是我家人的棺材本啊,你怎麼能好意思騙我呢?」
我動容地鼓掌,他倆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奧斯卡真是欠你們兩個小金人了。
「江哲遠,你見過哪個癌症晚期患者像你一樣活蹦亂跳了。
「口口聲聲說我騙你,你不是也在騙我嗎?
「彼此彼此吧?」
江哲遠和周景對視了一眼,還死不承認。
「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我冷嗤一聲,一字一頓地揭開了遊戲的謎底。
「知道金條爲什麼是假的嗎?
「因爲真的已經被我換回來了,訂婚那天我親眼看見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偷樑換柱的全過程。
「所以你們離開之後,我就把我的嫁妝拿回來了啊。
「你一直放在保險箱裏的那些本來就是假貨。」
江哲遠的臉白了,緊接着又變紅,變得青紫。
臉色精彩得就像調色盤一樣。
他惱羞成怒地大吼:「你騙我,還偷我的東西!」
我聳聳肩膀。
「那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不過你們還是想想該怎麼還錢吧。」
我已經找人查了,他們除了高利貸欠的 250 萬之外。
江哲遠還賣了老家的房子,在海南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
那房子每個月的貸款就要還不少錢呢。
但以他現在的處境,連第一個月的月供都拿不出來。

-14-
江哲遠和周景開始四處借錢了。
但這兩人的人品本就欠佳,借了一圈連兩萬都沒借出來。
借高利貸的小混混們見他們實在拿不出錢,就乾脆把人帶走了。
再次聽到他們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朋友叫我去唱歌,興頭上忽然神神祕祕地說:
「有件事你聽說了沒有?你那個退婚的前男友在這兒工作呢。」
??
我四處環顧了一圈,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職位是他能勝任的。
「他在這裏?」
朋友神祕一笑,直接拍拍手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我高興,我請客,找幾個男模來給大家助助興!」
我挑挑眉,有意思。
5 分鐘後,五六個男模一起走了進來。
江哲遠就在其中。
朋友坐在我旁邊清了清嗓子:「把頭都抬起來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江哲遠瞳孔驟縮。
朋友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指尖在所有人身上劃過後停在了ŧûₖ江哲遠那裏。
「別人都走吧,你留下就行了。」
江哲遠穿着黑襯衫和西褲,釦子解到了胸膛的位置。
看他就能猜到周景的處境了。
江哲遠看着我,侷促得不知所以。
但朋友卻最懂我的心思。
她直接往地上扔了一沓錢。
「想要嗎?」
江哲遠握緊了拳頭,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朋友玩的話,把葡萄一顆一顆地扔到地上。
「跪着把這些喫了,錢就歸你。」
葡萄放在了我的腳邊。

-15-
都已經訂過婚了,在場的人誰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過節。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也都默契地遵守着同一條底線。
不管是朋友還是男人,一經背叛就這輩子都入不了眼了。
而江哲遠不僅背叛了我,還偷我的嫁妝,又裝病。
種種行爲都精準地踩到了大家的雷點上。
所以她們都鉚足了心思地替我發泄。
已經被弄到這種地方來了,江哲遠不想喫也得喫。
他跪在地上,用嘴巴一顆一顆地把葡萄叼了起來。
我朋友嗤笑:
「呦,誰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啊,爲了黃金這不是說跪就跪嗎?」
「這話你可就說錯了,人家就是因爲沒得到黃金,現在纔不得不跪的啊。」
衆人一陣鬨堂大笑,又有人繼續調侃:
「還真是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看他這樣,這個地方不知道伺候多少金主了吧。」
「你別說,這細皮嫩肉的模樣,還真挺有喫軟飯潛質的。」
「誒,我認識一個有錢人,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別說喫軟飯了,他嚼下去餵你都行, 你要不要?」
「哎呀你瞎說什麼,人家可是胃癌患者~」
大家每說一句,江哲遠的臉就白一分。
他跪着爬到我面前,看着我腳邊的葡萄卻怎麼都下不去口。
「錢不要了?」
江哲遠看我一眼,眸底猩紅。
喉結滾動一下後,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哭了出來。
有這麼一個前男友,我的臉真的全都被丟盡了。
江哲遠忽然抱住了我的腳。
「然然,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應該對你的嫁妝有不該有的心思, 更不應該被那個賤女人勾引。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真的求求你了。
「我的病都是裝的, 我身體非常健康, 一定能陪你白頭到老,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然然, 我錯了, 我錯了, 只要你這次ŧŭ̀ₑ能幫我還錢,以後我當牛做馬都報答你,我就當你的一條狗都行。」
這麼沒骨氣,我嫌棄地擰着眉頭, 然後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被我踹翻在地, 還想過來時卻被我罵住了。

-16-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現在來求我太晚了吧。
「我可沒有喫回頭草的習慣。」
江哲遠還沒皮沒臉地道歉, 我只好叫來了這裏的經理。
簡單說明情況後, 江哲遠直接被帶走了。
「你本來就是還債來的, 還敢惹客人不高興, 真是活膩了。
「剛纔哪隻手碰到人家了?
「拉下去打斷了, 養好了再來上班!」
江哲遠拼命掙扎,但一個不小心頭上的假髮套就掉了下來。
禿頭被照射得反光,把經理都噁心掉了。
「你他媽這個鬼樣子是想嚇死我們的顧客是不是?」
被江哲遠這麼一攪和, 現場的氣氛直接被拉滿了。
大家玩到了十二點才散場。
我喝了點酒,快到門口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裏面了。
折返回去後,路過衛生間時我忽然聽到了女孩子的掙扎聲。
「別碰我, 你們滾,你們給我滾開啊!
「我不是來這裏賣身的!」
我本想找人幫忙的,但是聽清楚這個聲音後就作罷了。
是周景。
她掙扎無用,衛生間裏很快就傳來了撕拉一聲。
「他媽的,都到這了還裝什麼,你們不就是給錢就行嗎?老子給你錢, 放心吧!
「呵呵我都聽說了, 你在外面就喜歡給人家當小三。」
幾聲衣服被撕裂的動靜後, 又傳來了一聲男人的驚呼。
「我操,流血了!
「老子今天運氣好,遇到孕婦這是要轉運了啊!」
種種聲音讓人生理不適。
我加快步子直接走了出去。
這種人是不值得幫的。
就算我當時找人幫忙了,她也會找到無數個理由把這件事怪到我頭上。
既然這樣, 還是好好地尊重他人命運吧。
幾天後,我居然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江哲遠把我告上了法庭,說我欠他彩禮錢。
簡直可笑。
自願贈予的承諾書一拿出來,法官都對他無語了。
江哲遠已經走投無路了, 但我卻前途一片光明!
我不僅不還錢,還拿着他的錢出國玩了一個月!
白來的錢花着就是不心疼!
至於他們倆,後半生就好好地在那裏做牛馬雞鴨吧。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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