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鐵愛戀

去看婦產科,醫生問:「怎麼就你一個,孩子他爸呢?」
我神祕地回:「醫生,我這是借種,去父留子!」
下一秒,身後傳來冷笑:「借種?」
只見跟我一夜瘋狂的清冷教授站在我身後。
「任雪,我的種,就值十塊錢?」

-1-
兩個月前,萬豪商業 KTV。
「先生,我玩遊戲輸了,請問能借一下你的皮帶嗎?」
我盯着走廊上背對着我,肩寬腰窄的背影,心裏有些忐忑。
男人聽後,微微側過頭,鼻樑高挺,下頜線利落,右耳上的藍牙耳機閃爍着藍光。
果然很帥!
只是……
我去!席津?
我盯着眼前這張在大學裏喜歡了 4 年的臉,徹底愣在原地。
回過神,我急中生智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打電話,我找別人借。」
剛轉身,突然,手腕被一個大手扯住。
回過頭,我對上席津清冷深沉的眼,此時正帶着些許疑惑打量我。
下一秒,他牽住我的手帶往他的皮帶處滑去。
「咔」一聲,皮帶扣解開了。
我驚訝地瞪大雙眼,一股熱氣湧上臉頰。
只見席津抽出皮帶遞到我手裏,深深看了我一眼。
隨後捂住藍牙耳機,淡淡出聲:「V18 包廂,走之前記得還給我。」

-2-
回到包廂裏時,同事們起鬨聲狂熱。
「我去,任雪,你還真借到了?怎樣,帥不帥?」
我默不作聲地笑了笑,腦海裏席津那張臉始終揮之不去。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願意借我皮帶。
畢竟大學四年裏,給他帶來最多困擾的人,是Ŧù²我。
作爲 A 大最年輕最帥的教授,選他課的迷妹不少,可只有我追在他身後最熱誠。
上下課堵他詢問問題,到他辦公室送蛋糕、咖啡……
那時,跟Ṭũ⁵他同辦公室的劉誠老師總是用一副怪異目光盯着我:
「小雪,又給席老師帶什麼好東西了?」
直到後來,全校都在傳我追他。
席津不堪輿論壓力,在大課室裏將我送他的拿鐵轉贈給一旁的男生,沉聲開口。
「謝謝同學們的好意,但老師只喝美式,不喜歡拿鐵,也永遠不會喜歡拿鐵。希望部分同學,以後別再送了。」
說完轉過頭開始講課。
周圍同學朝我投來各異目光,有嘲諷,有厭惡,有同情……
我甚至沒堅持到下課,就紅着眼跑出教室。
那天下着微雪,我在校園裏邊哭邊走,直至畢業,都沒再去打擾他。

-3-
聚會散場時,我到 V18 包廂去還席津皮帶。
硬着頭皮敲門進去,把皮帶擱在桌面後,我隔空朝他點了點頭。
身旁有人打趣:「你就是搶了席津皮帶的妹子?」
「搶」這個字眼委實難聽,我辯駁道。
「是他自己給我的。」
那人臉上露出一絲訝異:「你們認識啊?」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認識,下意識朝 C 位上的席津望去。
只見他面泛潮紅,此時看向我的目光柔和又深邃。
莫名地,心底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我心虛地別開視線,低語:「不認——」
「認識,一個朋友。」席津打斷我。
朋友?難道不該是……學生嗎?
正疑惑間,一個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被推了進來。
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席津生日。
唱完生日歌過後,他切了塊蛋糕遞給我。
我剛接過來,突然,身後不知誰推搡了我一把。
我整個人撲進他懷裏,連帶着蛋糕也粘到他褲子上。
我慌亂抽過一旁的紙巾給他擦拭:「對不起,對不起……」
等意識到擦的地方不對勁時,席津已經握住我的手,望向我的眸色沉甸甸的。
他側臉湊到我耳邊,呼吸裏帶着剋制。
「你故意的?」
……
周圍的喧鬧彷彿都被隔絕,我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那晚散場後,我們攙扶對方上了車,進了酒店。
帶着紅酒味的吻落到我脣上,脖頸,鎖骨,一路往下,如夢似幻……
再度醒來時,我只感覺腰腹處酸脹到不行。
倏地瞪大雙眼。
身上斑駁的痕跡和滿地的用品,都提醒着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望向身旁的席津,晨光透過窗簾一角照到他額角,這張臉依舊那麼讓人心動。
只可惜,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眼見他眼皮微微轉動,我生怕下一秒他睜眼會對我露出厭惡神色。
當即掀開被子下牀。
臨走前,我朝他微信上轉去 1000 元,留言:【抱歉,昨晚是意外,這是補償,我有男朋友了。】
隨即,反手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4-
臨近年底,工作開始忙起來。
以致於月經已經延遲半個月,我都沒發覺。
一連幾天,我在採訪現場捧着收音麥打哈欠。
一旁同事開玩笑:「任雪你最近怎麼這麼困?跟我懷孕時一一模一樣。」
我打哈欠的手頓住,當晚就在樓下小藥店買了驗孕棒。
幾分鐘後,我面對驗孕棒上兩條槓,宛如一道雷從頭頂劈下。
那晚我們明明做了措施,怎麼會?
我打電話給做醫生的閨蜜徐珂,對方愣了下:
「雪雪,小雨傘也不是 100%的,萬一過程激烈,破掉也是有可能的。」
「你彆着急,先來我們醫院做檢查,驗孕棒也不一定準。」
爲了以防萬一,去醫院那天,我還特意掛了靠譜的專家號。
坐下後我直接開口:「醫生,我可能懷孕了,麻煩開個檢查。」
對面的專家抬頭瞄我一眼,見我身邊空蕩蕩的。
不悅地扯着大嗓門:「怎麼就你一個,孩子他爸呢?」
見我沒說話,專家開始惱火:
「現在這些男人一個個的怎麼回事?老婆懷孕都不知道陪着來產檢!」
眼見她嗓門越來越高,我只能制止她。
故作神祕地回:「醫生,我這是借種,去父留子!」
剛說完,下一秒,身後傳來冷笑:「借種?」
我嚇得回過頭,只見席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碴。
似乎是想起什麼,他自嘲地冷哼一聲。
「任雪,我的種,就值十塊錢?」
啊?十塊?
不是一千塊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裏是婦產科,席津怎麼會在這兒?
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就算要看也是泌尿外科啊?
剛這麼想着,就見一張清麗漂亮的臉從席津身後走了出來,手裏赫然拿着張 B 超單。
這張臉太過熟悉,以致於我瞬間捏緊手裏的包。
莊曉,A 大文學院的老師,也是大學時曾和席津傳過緋聞的人。
她朝我看了一眼,疑惑開口。
「席津,這位是?」

-5-
手握 B 超單,還是席津陪着過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想起大學那會兒,每回週末,莊曉都會坐席津的車離開,以致於校內盛傳兩人是情侶關係。
有次我給席津送蛋糕,在停車場遇到莊曉。
聽見我的來意,她笑眯眯接過我手裏的蛋糕:
「席津不喜歡喫甜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他去辦公室幫我拿東西了,你要等他嗎?」
那次,我按耐住心底酸澀,很識趣地搖頭,轉身離開。
後來我旁敲側擊問過席津是不是單身。
他盯着電腦裏的算法,沉沉「嗯」了聲。
但如今看來,他最後還是跟莊曉在一起了。
甚至,兩人已經有了愛情結Ṭṻₖ晶。
視線下移,我望向莊曉平坦的小腹,應該是月份太小,此刻還沒顯懷。
一想到我肚子裏也可能懷着席津的孩子,我就覺得格外諷刺。
這算什麼事啊!被三?
沉默間,莊曉似乎認出了我。
「你是不是新聞傳播學院 22 屆畢業的莊曉?選修過席老師的計算機課那位,我記得,你很有名。」
當然有名,那時我追席津人盡皆知。
我強壓內心酸澀,朝她點頭:「莊老師好。」
說話間,醫生已經開好檢查單遞給我。
我抄起檢查單起身就走,經過席津身邊時,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瞟了莊曉一眼後,他把我拉到一旁,眸色低垂。
「任雪,這事,你不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難不成他還以爲我是故意弄破避孕套懷他的孩子?
想到這,我就覺得格外可笑。
我甩開他的手,譏誚道:「席老師想多了,這小孩不是你的,我說過,我有男朋友。」
說完,我沒管他臉上的陰沉,轉身就走。
身後席津追了上來,剛要開口說什麼時,卻被莊曉突然喊住。
「席津,你能過來一下嗎?」
莊曉笑眼看向我,抬手摸了摸肚子。
下一秒,我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了。

-6-
當天 B 超結果出來,假性懷孕。
那天我心急隨便在樓下小藥店買的驗孕棒,估計買到劣質產品,導致結果出現誤差。
我鬆了口氣,給徐珂打電話說清楚來龍去脈。
那頭聽完,傳來惱火的砸桌子聲:「什麼,孩子是席津的?你原本還想瞞着他自己打掉?」
「任雪,你是不是傻!就算你不打算要,這事他也必須賠償!世間哪有爽完就拔 X 無情的道理,只管殺人不管埋是吧!」
我苦笑,解釋道:「我現在不是沒懷嘛。」
「按我說,你畢業這兩年就是太封閉自己,每天不是採訪就是寫稿。見的男人太少,纔會被席津這種狐狸精纏住,你就該打開自己,多去社交。」
當晚,徐珂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裏徘徊。
自從被席津拒絕後,我確實對男性有了一種排斥。
哪怕有男生對我示好,我也覺得我不配得到別人的喜歡。
那種心情,就像小時候我爸媽鬧離婚,誰也不想帶上我這個拖油瓶。
後來他們把我寄養在親戚家,寄人籬下日子久了,難免會遭到一些白眼。
也就是在那時,我漸漸開始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好東西。
追席津,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勇敢的一次。
卻換來一生內向。
但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我也總得往前走。
恰好微信羣裏,大學班級正在組織聚會。
以往從不參加這種活動的我,這一次,在接龍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7-
聚會定在西郊一間商用別墅,娛樂設施俱全。
我到場時,班長面露驚訝:
「任雪你在京市啊?我以爲你畢業拿了家鄉電視臺 offer,就回去了。」
「對,但後來覺得還是京市發展空間大,就又回來了。」
事實是,回家鄉的我,發現父母雙方再婚後,對我態度已經格外疏遠。
我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家,還不如回到京市。
那晚聚會聊得盡興,我也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眼見醒酒壺裏紅酒空了,我起身去中島臺倒酒。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我手背上,熾熱滾燙。
我抬眼,對上席津狹長的眼眸,此時眼底帶了幾分苛責。
他表情嚴肅地開口:「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這是能喝酒的?」
我剛要解釋,身後班長突然驚喜大喊:「席老師來啦?」
我不知道席津爲什麼會出現在聚會上。
如果知道他來,我肯定不會出現。
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坐下來。
期間同學們討論到最近短視頻裏很有爭議的「去父留子」話題。
席津冷笑一聲,目光耐人尋味地盯着我。
直到有個同學說自己女友懷孕,但女方家裏對他不滿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席津突然開口:「既然懷了就該負責,若換做是我,會想盡辦法獲得她家裏人認同,跟她結婚。」
手裏杯子被我陡然掐緊。
所以言下之意是,席津要跟莊曉結婚了?
順着話題,不知道誰打趣了一句。
「那席老師您什麼時候結婚呀?也好讓我們任雪死心啊。」
話落,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不少人似乎這時候才記起來,這裏還有一位席津狂熱追求者。
眼見怪異的目光齊刷刷落到我身上,我沒忍住「嗖」地站起身!
「那都是過去的事!」
「我有事要先走,大家今晚玩得開心。」
說完拎起包徑直走出別墅。
西郊偏僻,夜幕就像獠牙的獸嘴將人吞噬。
我站在路燈下等人,席津追出來喊住我:「我沒喝酒,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接我」
我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回過頭:「席津,我沒懷孕,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那晚的事是意外,大家都不想,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希望我們都能忘記,回到自己該有的軌道。」
我朝他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不會纏着你的。」
話落,席津沉默了。
半晌後,他深深凝向我,欲言又止:「任雪,我問過班裏同學,沒人聽說過你有男朋友。」
見我不吭聲,他款步走到我跟前。
「我一直以爲你回老家了,我不知道你在京市,你們班長說——」
話音未落,一聲輪胎和沙礫摩擦的聲響猛地響起。
一輛黑色轎車剎停在我們面前。
車窗搖下,車裏,發小宋實拽着張臉朝我挑眉。
「胖雪,上車!」
大概沒料到是真的會有人來接我,席津愣怔了下。
等他看清車裏的人後,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我拉開車門徑直坐進去。
路燈下,席津的影子被拉得頎長,竟有一種落寞的錯覺。
我回頭朝他笑了笑:「對了,祝你,新婚快樂!」
「席津,再見!」
再也不見……
車子應聲啓動。
後視鏡裏,我瞧見席津那張向來不苟言笑的臉,此時深深皺起眉頭。

-8-
當晚,我陪宋實去喫了頓夜宵當接風宴。
他算是我青梅竹馬,在我被同學嘲笑沒爸沒媽的日子裏,是他將嘲笑我的男生按在教室胖揍一頓,才讓大家不敢非議我。
他來京市出差,我們原本約的是晚飯,但碰上同學聚會,便只能改成夜宵,他來接我。
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他剛好成了我嘴裏杜撰的「男友」。
喫到一半時,宋實問我:「胖雪,剛纔那個是你追求者吧?我算不算替你擋了個桃花?」
我面無表情地回:「他沒追我,他是拒絕了我。」
話落,宋實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噗!你還會追人呢!」
「你這就不仗義了,我們認識這麼久,怎麼也不見你追下我?」
話落,我朝他冷笑兩聲:「當然是因爲——你不在我審美點上啊!」
「你這理由也太紮實了……」
當晚,宋實把帶來的大包小包特產扛到我家。
離開前,他想起什麼,囑咐。
「我接下來半個月還會在京市,有需要,打給我。」
我還在納悶什麼時候再需要他來救場。
結果第二天,就被啪啪打臉!

-9-
原本社裏接了一個新能源算法的採訪,因爲負責同事臨時接了別的項目,主編把採訪丟給我。
去的路上,我看着手裏的採訪提綱,隱隱感到不安。
A 大,新能源算法……
直到我在現場看到那抹吸睛的身影。
果然,計算機學院安排的教授,是席津!
由於我是臨時接別人的工作,加上涉及領域過於專業。
一場採訪我聽得雲裏霧裏。
席津大概也察覺到這點,採訪結束時刻意喊住我,提醒:
「任記者,這份採訪稿發出去前,麻煩給我們學院最終確認。」
我朝他面無表情點頭:「自然。」
當晚,我硬着頭皮聽錄音,做筆記,查資料。
好不容易稿子過了主編那關,我把它發到席津郵箱,卻收到拒稿。
【語句表述專業性不足,請修改。】
我馬不停蹄又改了一版發送過去。
忐忑的幾分鐘過後,我收到一模一樣的回覆:【語句表述專業性還是欠缺,請再修改。】
第三次,第四次……
等到第四次不通過時,我惱火了!
只說有問題,又不說哪裏有問題,什麼人啊!
我想打電話過去罵他一頓,卻突然發現我沒有席津的電話號碼。
唯一的聯繫方式,就是那個我上學時好不容易加上,又被我拉黑的微信。
猶豫半晌,我還是本着打工人能屈能伸的自覺。
憋屈地從黑名單裏,把席津拉了回來。
拉回來下一秒,一個【笑臉】的表情包發了過來。
我無視這個表情包,忍着怒氣敲字問。
【敢問席教授,我的稿子到底是哪裏有問題,煩請您標註出來,我好修改!】
我努力地裝作客氣,但敲出的每一個字都快要把後槽牙咬爛。
席津回得很迅速:【要改的細節太多,文字很難溝通。】
什麼意思?這是要我當面溝通?
還沒等我疑惑完,一個小區定位緊隨其後發了過來。
應該是席津家的地址。
現在是夜裏十點,一個男士邀請你去他家。
即便是出於工作,即便明知道對方不喜歡你,還是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怪異感覺。
可偏偏這次專訪時間緊,明天就要定稿。
我猶豫一會兒,一咬牙一跺腳,死就死!
拎起手提電腦出了門!

-10-
去的路上,我一直忐忑要怎麼面對開門後的莊曉。
畢竟我曾追過席津,如果我說只是爲了採訪稿來,顯然說服力不強。
我把和主編溝通交稿時間以及郵件截圖,整理一套「證據」,好力證我是去改稿的。
結果敲開門那一瞬,我蒙圈了。
只見席津居住的別墅裏,清一色的黑白灰色調。
就連門口鞋櫃也只是放了幾雙男士鞋子,滿滿都是獨居氣息,哪裏有女生居住過的痕跡。
見我愣在門口,他拿了雙男士拖鞋遞給我。
「就在一樓中餐廳改稿,可以嗎?」
「啊?哦,可Ṫũ̂ₜ以!」我邊點頭邊打開手提電腦。
一杯果汁在我坐下那一刻放到我手邊。
席津在我身旁坐下,拿過我的鼠標,爲我標註需要修改的地方。
標註得入神,他幾乎半邊身子都朝我側過來,將我籠罩。
灰色的睡袍因爲坐下摺疊的緣故,深 V 的領口微敞,從我的視角看下去,腹肌一覽無餘。
莫名的,一股熱氣蘊上我臉頰。
我拿起果汁口乾舌燥地喝一口,沒忍住問:「莊老師呢?你們沒一起住嗎?」
席津握鼠標的手頓住,垂眸定定看向我。
「我爲什麼會跟她住一起?」
「啊?」
我愣怔好幾秒,反應過來,南方部分地區確實有新郎新娘婚禮前不得見面的習俗。
於是轉而問:「你們是要舉行了婚禮,才住一起?」
話落,席津坐正身子,好整以暇開口:
「任雪,上次在別墅外我就想問了,到底是誰跟你造謠,我要結婚的?」
話落,我喉嚨滾動一下。
等等,有什麼奇怪的邏輯在我腦海裏打了個結。
反應過來後,我有些匪夷所思地問:「你意思是你不結婚?那你們的孩子怎麼辦!」
席津頓了幾秒,隨後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低頭髮出沉沉的笑意。
見他這毫不在意的反應,我有點惱怒。
剛要發作,就聽到席津斂起笑意,開口:「原來是這樣。你以爲莊曉上次去醫院是懷了我孩子?」
「任雪——」
他傾身到我眼前,墨色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臉。
低沉嗓音鑽進我耳朵:「我只跟你一個人做過……」

-11-
接下來十幾分鍾裏,席津跟我解釋了來龍去脈。
席津父母都是企業家,年輕創業那會兒經常天南地北地飛去出差。
每次出差,席津就被寄住在鄰居林阿姨家裏喫飯,而林阿姨的女兒,就是莊曉。
以致於後來長大,每週末林阿姨還是會讓席津去家裏喫飯,所以學校裏,他們週末總是會一同出入校門。
直到前段日子,莊曉去做子宮息肉手術。
林阿姨身體不好,拜託席津陪同,他纔會跟莊曉一ṭųⁱ同出現在醫院。
而那家醫院,婦科和產科合併,所以才導致誤會。
「我不喜歡她,也沒有女朋友,倒是你。」
席津眸色灼灼盯着我:「任雪,你真的有男朋友嗎?」
距離過近,席津的呼吸噴薄在我臉上,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新氣息。
想起他方纔說過那句,我只跟你一個人做過。
喉嚨裏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我……」
「你什麼?嗯?」眼前瞳孔越來越近,席津鴉羽般的睫毛映入眼簾。
見他視線下落到我嘴脣,我下意識將後背往椅背上靠。
就在他即將親下來那刻,門鈴響了……

-12-
席津閉上眼,咬牙深呼吸一下,隨即去開門。
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他面色就像喫了蒼蠅一樣,回頭朝我冷笑。
「挺謹慎啊!任記者。」
我正納悶。
只見他走過來,將標註完稿子的手提合上,遞給我:「改完這版,應該沒問題了。」
他的表情裂開一絲破碎,自嘲地扯着嘴角。
「走吧,你男朋友來Ŧŭ̀⁹接你了。」
來之前,我因爲害怕尷尬,特意給宋實發去別墅定位。
留言如果我中途沒聯繫他,一個小時後來接我。
方纔改稿子和聽席津解釋得太入神,我竟忘了時間,沒跟宋實打招呼。
我望向席津,下意識想解釋我跟宋實並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但轉念一想,即便沒有莊曉。
席津就會喜歡我嗎?
他說過,他不喜歡拿鐵,也永遠不會喜歡拿鐵!
我不過是那杯他本就不喜歡的口味,只不過陰差陽錯他嚐了一口,如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想到這,我眼神淡了淡。
「好,再見。」

-13-
之後的一段日子,我再也沒有見過席津。
宋實離開京市前,他找我喫了頓飯。
「胖雪,我覺得你看人不準。」
我從乾飯中抬頭:「什麼意思?」
「我感覺那個席教授挺喜歡你的,大家都是男人,上次他開門時,眼神裏的刀子騙不了人。」
「而且胖雪,你沒發現你最近跟我聊的話Ŧųₒ題裏,總是無意間帶上他嗎?」
我拿着手的刀叉一頓:「有嗎?你感覺錯了。」
隨後轉移話題:「別說我了,你呢?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喜歡的人?」
話落,宋實嘆了口氣,朝窗外望去。
「有,但她是我追不上的女人。這輩子就只能放在心裏,留個念想……」
宋實走了,他在飛機上給我發來一張圖。
上面寫着——漫漫長河,總有人驚豔你的青春,而你,也必定在驚豔他人。
當天下午,我寫採訪提綱寫得焦頭爛額,微信裏收到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
我遲疑片刻,通過後,對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自報家門——莊曉。
我:「有事?」
莊曉:「任同學,我覺得人需要有自知之明。席津既然不喜歡你,再糾纏便沒意思了!」
我發了三個大寫問號過去。
莊曉繼續輸出:「不怕告訴你,席津跟我之間的親密程度,是你求都求不來的。你爲什麼還要這麼作踐自己?」
後續,莊曉就像 PO 文作者上身了一樣,跟我描述她跟席津之間不可言語的事情。
我把手機放到一旁繼續寫採訪提綱。
直到手機微信裏沒了聲響,我才編輯一條信息發過去。
「席津大腿跨部有顆痣,請問是在左邊還是右邊?」
莊曉沉默了!
等我再發問號過去時,對面已經是紅色感嘆號。
我把對話截了長圖發給席津。
冤有頭債有主,該是誰解決就誰解決。
幾分鐘後,席津回覆很迅速:「抱歉打擾你,我會處理。」

-14-
那份採訪提綱是關於一家新能源車企的。
採訪當天約車企裏一家咖啡廳,原定的總經理有事,採訪對象變成一個滿面油光的副總。
自從之前採訪了席津後,我刻意在新能源這一塊下苦功夫。
這回採訪倒是談笑風生,很是順利。
採訪結束,那位副總強行留我下來喫飯,我也不好推脫。
只是當我看到餐桌上刻意佈置的玫瑰花時,我沒忍住下意識皺眉。
「任記者在這行很辛苦吧,錢掙得多不多?」
「跟您沒法比,但我很喜歡這個職業。」
副總笑了笑,桌底下的腳不經意伸了過來:
「其實剛纔採訪時,我就覺得像您這麼優秀的女孩子,不該背普通幾百塊的包,就該背香奈兒,戴卡地亞。之前我手底下有幾個畢業生,過得日子可舒服了。」
話落,我忍住心底泛起怒火,提醒。
「陳總,如果我沒記錯,您有老婆,今年纔剛給您生了個兒子。」
對方臉色淡下,毫不在意地把玩着手裏腕錶。
「任記者,有點家底的男人,誰會只有一個女人。只要你願意,你也可以給我生兒子。」
眼見他伸手過來抓我手腕,我抓起右手檸檬水起身潑過去!
對方勃然大怒:「媽的臭婊子,你給臉不要臉是吧!」
眼見他朝我衝過來,下一秒,卻被人掰住手腕退回座位上。
「你要誰給你生兒子呢?陳列!」
席津走到我身邊,將我拉到身後。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就是這家新能源車企聘請的算法技術顧問。
那陳總見到熟人,瞬間蔫兒了下來。
席津把我拉出餐廳,塞進車裏,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
我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明明遇到人渣的就是我,再說,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
我幹記者這一行,自然知道錄音。
對方如果還想進一步,未來這些都會成爲證據。
「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車在一個馬路牙子停下,席津冷不丁開口。
意識到他說的是宋實,我就有點來氣:「這是我的工作,剛事發突然誰也料不到,關他什麼事?」
話落,席津從我包裏拿出手機遞給我:
「好!那你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帶走你,安慰你,如果他做不到,他憑什麼照顧你!」
車裏空氣逼仄得彷彿讓人窒息。
我從沒見過席津發這麼大脾氣,四目相對間,方纔被欺負的屈辱,混雜着他的步步緊逼,化作委屈堵上我喉嚨。
我沒忍住紅了眼眶。
「那你又憑什麼這麼質問我,就憑你當着所有學生的面,說你不喜歡拿鐵,這輩子也不會喜歡拿鐵嗎?」
我自嘲道:「席津,我承認,宋實不是我男朋友 ,他只是我的發小。但他最起碼護着我。」
「不像你,你只會欺負我……」

-15-
推門下車,天這時下起小雨。
我不顧席津在身後的叫喊,跑去街邊想攔住一輛出租。
卻被他攔腰抱起直接塞回車裏。
十分鐘後,車在他別墅門口停下。
我抓死座椅不願下車,席津冷笑一聲,也不廢話,徑直將我抱進別墅,放在中島臺。
就在我納悶他要做什麼時,只見他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咖啡,用紅酒的分酒壺兌了一大壺拿鐵。
仰頭就往灌了下去。
褐色液體浸溼他的襯衫,勾勒出胸肌輪廓。
我看得愣神,被這一幕驚得五味雜陳,難以描述。
他放下空壺,喘息望向我,眼角微微泛紅:「沒有不喜歡拿鐵,一直都喜歡拿鐵。」
「……」
胸腔裏憋着的一股氣,被這意料之外弄得陡然鬆懈下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席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真的沒必要勉強自己。」
席津墨色眼底蘊着些懊悔。
「抱歉,我當時一心想着讓你別再高調地對我好了。任雪,和自己的老師傳緋聞,這對你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見我不說話,他繼續說:「你畢業時,我本想追你,但我看過你遞交的就業表格,你回了家鄉電視臺。年輕女孩心思總是多年,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我了……」
當晚因爲淋了雨,我在席津家換了衣服,睡在客房。
半夜時,渾身就像被人丟進火爐,滾燙到沒力氣。
我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嗓子眼像吞刀片似的。
坐在沙發上,迷迷糊糊間不知怎麼睡着。
再度醒來時,額頭被人貼了退燒貼,席津按住想起牀的我。
「你發燒了,看上去ṭų¹不像普通感冒,可能是支原體。」
我接過他遞來的藥喝下:「那你還是送我回家吧,免得傳染你。」
他望着我輕笑:「要傳染早就傳染了。」
「昨晚守着你時,你冷得一個勁哆嗦,我就,抱着你睡了一晚。」
我:「……」

-16-
去醫院開了藥後,接下來幾天,席津讓我暫住他家,方便照顧。
人生病的時候,意志力總是格外脆弱,心也容易軟。
眼見席津給我做飯,煮藥,甚至偶爾還會幫我修主編發過來的稿件。
我心裏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說他想追我的話,總覺得那個大學時對我不冷不熱的人,不會真的喜歡我。
直到席津給我帶回來一條奶萌的小柯基。
見到它那刻,我直接撲了上去,欣喜地揉着那顆毛茸茸腦袋。
「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柯基?」
席津一身居家服倚在牆邊,含笑低頭看我。
「你室友說過,大三你發高燒時看到樓下草叢裏的柯基,也是像現在這樣,滿血復活。」
記憶不由自主被拉扯回大三那年。
那時剛開放,我感染發高燒,室友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很難買到的藥。
喫了藥後的我還是昏昏沉沉,卻在宿舍一樓外的草地發現一隻奶萌的柯基,搖頭晃腦地朝我哈氣。
我隔着陽臺給它投餵火腿腸,不知不覺間壓抑心情好了不少。
想到這,我有些難以置信:「那隻柯基是你的?」
「我找隔壁學院的體育老師借的。」
「那藥也是你買給我室友的?」
席津蹲下身,揉了揉柯基腦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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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發熱退了下去,可以正常上班。
離開前我本想把小柯基帶走,把買柯基的錢轉給席津。
卻被他拒絕。
他抱住柯基,將備用鑰匙給我:「小雪只能在這裏生活,你想看的話,就隨時來看。」
他朝我挑眉,這副嘴臉堪稱陰險。
但誰能拒絕一隻已經和自己有了感情的奶萌小柯基呢?
四隻小短腿就踏在柔軟心房上,把人心都萌化了。
之後隔三岔五,我出現在席津家裏次數變多。
好幾次他出差不在家,也是我過來代爲照料。
直到有次席津去隔壁市參加研討會,我照常過來給「小雪」換狗糧,遛狗。
卻在小區門口,被莊曉堵住。
莊曉顯然有點氣急敗壞:「任雪,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竟然纏到席津家了。」
我把「小雪」抱進懷裏。
「論不要臉,我比不上莊老師你,你跟我描述那些和席津的十八禁,我都轉發給他求真僞了。」
提到這茬,莊曉臉色崩潰:「你還說!」
「要不是因爲你發這些,席津怎麼會現在連我家都不去了。我媽養了他這麼久,他現在卻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根本就是個白眼狼!」
想起席津曾跟我解釋過的話。
我頓時有些生氣,回懟:「如果我沒記錯,席津爸媽是定期給費用,讓席津到你們家喫飯。」
「林阿姨對席津不錯,他也實心實意地感恩。但換言之,這筆錢拿去請保姆,對方也一樣會把席津照顧長大,你們家養了他?還真是會偷換概念。」
莊曉被我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紫,踩着高跟扭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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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這件事情會就這麼告一段落。
直到兩天後,一則#A 大計算機系教授師生戀#的熱搜在網上橫空出世。
爆料裏,有人拍攝我跟席津一同出入家裏照片。
並截圖曾在校園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我追席津的系列帖子。
底下充斥着各路罵聲。
【師生戀什麼的好惡心,都不覺得羞恥嗎?】
【好像還是女方先追的,現在女大都這樣嗎?】
【建議先查查女生畢業論文和在校期間的獎學金,很可能都有貓膩。】
A 大是百年老校,第一時間掛出公告:涉事老師席某暫時停職,等待調查。
我打電話給席津時,他手機顯示關機。
按道理,他昨天就已經回到京市,不該不聽電話。
第二天,隨着輿論發酵,我的職業也被人扒出來,主編到底還是信任我,確認清楚情況後,便開始請媒體朋友壓熱搜。
直到 A 大掛出公告。
公告上白紙黑字寫着,大三時因爲遭到舉報,學校曾經對席津「師生戀」事件開展過調查談話,最後發現舉報並非真實,但學校爲避免事情惡化,還是希望席津開誠佈公跟我講清楚。
而談話時間,恰好是他在當衆拒絕我之前……
所以,當年我的「勇敢」,確實給他帶去了煩惱。
也差點讓我自己深陷漩渦。
只是我從不知道……
公告最後一句:【經調查,該學生已從 A 大畢業,不存在在校期間「師生戀」及學術造假等情況。學校老師戀愛屬於私人生活,只要符合公序良俗,不應被過分關注。截止發文,席津教授已向遞交離職申請,學校經研究已同意,正在走程序,請大衆理智喫瓜。】
心裏像是被什麼重重敲擊了一下。
我一邊撥打席津電話,一邊抓起鑰匙火急火燎出門。
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無人接聽。

-19-
打開別墅的門,客廳裏黑壓壓的,一股藥味撲鼻而來。
我打開燈,只見席津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面色蒼白憔悴。
見我進來,一旁「小雪」狂搖臀部。
席津強撐着坐起:「你怎麼來了?」
我一時沒忍住情緒,直接撲進他懷裏。
出口時卻有些責怪:「你幹嘛不接我電話。」
席津全身僵硬了一瞬,隨後揉了揉我腦袋:「昨天我電話被媒體打爆了,索性關機。」
「結果辦完離職手續,就又發現自己被感染,今天躺了一天。」
說起離職,這也是我感到憤憤不平的原因。
我從他懷裏掙扎起身,正襟危坐道:「這件事情明顯有人故意在搞你,你沒有錯,離職的不該是你!」
「知道。」
席津朝我笑了笑:「但只要我一天不離職,『師生戀』這頂帽子就會扣在我們頭上,也會連累你被人指指點點。」
見我垮着個臉,他抬起我的臉,安撫:「這些年不少新能源企業朝我拋出橄欖枝,我也想讓自己的算法更好落地執行,所以本來也是打算離職的,你不用擔心。」
當晚,席津讓我回去,我不肯,執意留下來照顧他。
這病喉嚨又幹又疼,我半夜倒了杯水去他房裏。
幫他掖被角時, 突然,席津睜開雙眼,把我一把拉到牀上。
眼前灼熱的身體靠近,席津翻身將我壓在下方,眼神中還帶着迷濛的疑惑。
「幹嘛?想搞偷襲啊?」
我舔了舔嘴脣:「別亂說, 我、我就是給你倒了杯水……」
說完,我伸手摸上他額頭,雖然退燒一點, 但依舊溫熱。
「你有量體溫嗎?」
席津凝着我的眸色漸深:「量了,38 度。」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還這麼高?」
話落,席津勾了勾脣角,眼底的暗意味深長:「不高,剛剛好。」
就在我納悶這句話意思, 下一秒,他俯身在我耳側。
沉笑:「你要不要,試試 38 度的我?」

-20-
就在席津入職國內最大新能源車企 CTO 後不久, A 大兩位老師因爲涉及學術舞弊被人舉報。
其中, 劉誠還被曝出研究數據造假, 惡意舉報同事。
莊曉在接受調查時, 被診斷有臆想症。
不用問,都知道是席津手筆。
畢竟上次陳列欺負我後,聽說第二天就被原車企停職調查, 發現他之前潛規則不少應屆畢業生,還被開除了。
我又被主編臨時安排了採訪工作, 依舊是新能源車企。
我從主編辦公室出來時, 有同事替我打抱不平:
「不是吧雪雪, 你都當上組長了, 怎麼這活還是說塞給你就塞給你。」
我看了眼採訪提綱上的企業名稱。
果然,某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陰險。
這次採訪時直播形式, 開機後, 我依舊保持專業, 詢問了不少關於算法前景、自動駕駛感知方面的難點等問題。
眼見採訪來到尾聲, 屏幕裏清一色都在刷「老公, 看看腹肌」。
我憋了一股氣,開口問:「席總,粉絲都喊你露腹肌, 要不要當着鏡頭露一手?」
席津挑了挑眉,嚴肅道:「不行,這種私密東西只能我女朋友看。」
話落,彈幕果不其然哀嚎遍野。
我瞥了眼網友發言, 又問:「有粉絲問, 你女朋友是怎麼追到你的?」
席津望向我,眼眸裏帶着細碎星光。
「不是她追我,我是追的她。」
「打了好多個電話給她主編, 才把採訪人員換成她。後來又裝可憐, 用小狗博取她同情心。」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我冷哼一聲,回道:「那你還真是陰險。」
話落,一旁有工作人員給席津跟我上了杯咖啡。
席津瞥一眼,婉拒:「抱歉, 我喜歡拿鐵。」
他看向鏡頭,強調:「這輩子,也喜歡拿鐵……」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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