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他想和我談戀愛

好消息:睡到了一個極品猛 1。
更好的消息:成功發展成了牀搭子。
壞消息:他是我新上任的領導。
我天塌了。

-1-
「再來。」
身後火熱的身體再次貼了上來。
「還來?」我皺眉。
嘴上說着不願意,身體倒是很誠實。
我偏過頭吻了過去。
……
我和霍瑾川不分晝夜廝混了一個週末。
一直到星期天晚上。
他還一副食髓知味的模樣。
我在混亂的地毯上找出自己的衣服,艱難地拒絕:「不行,明天開早會,不能遲到。」
「新領導上任,得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光着上半身,仰躺在牀上,遺憾道:「好吧,下週見。」
「行。」
星期一早上,我西裝革履帶着工牌出現在了辦公室。
坐我隔壁的朱琴湊過來八卦道:「聽說新來的總裁又帥又年輕。」
我對總裁的外貌不感興趣,回道:「只求他做個人。」
前任總裁就是個奇葩,不把我們牛馬當人。
好不容易熬到他被調職,希望來一個稍微好點的。
會議室裏,新總裁在大家熱情的掌聲中閃亮登場。
看着站在正中央的人,我瞳孔地震。
竟然是霍瑾川!
我的牀搭子。
這世界怎麼那麼小?
我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還好會議室裏人很多,他沒注意到我。
我的頭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手腕突然被人拐了拐。
朱琴小聲說:「江臨,霍總讓你講話呢?」
「誰是江臨?」
我回過神來,聽見了霍瑾川叫我的名字。
我倒吸一口涼氣,磨磨蹭蹭站了起來。
很顯然,他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震驚。
我有些心虛。
因爲我和他說我叫林江。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兩秒,緩緩開口:
「江組長,這個項目是你們小組負責的,請你講講。」

-2-
我簡短地彙報了一下。
霍瑾川只簡單提了兩個問題。
會議一結束,我逃也似地衝出了辦公室。
不開玩笑,會議短短一個小時,我連辭職報告都在心裏打好草稿了。
但……
一想到近兩年的經濟形勢。
一想到我的房貸車貸。
我覺得我還能捂着耳朵繼續幹下去。
朱琴開完會回來人就瘋了。
「啊啊啊,霍總好帥。」
「打工也有帥哥看,原諒這個世界三秒鐘。」
我笑道:「出息。」
朱琴繼續花癡道:
「雖然霍總穿的襯衣,但看得出來身材很好。」
「荷爾蒙爆棚。」
那何止好?那簡直太好了。
手感也好到爆。
但一想到牀上騷話連篇的人,如今是我的大領導。
我就想逃離這個星球。
霍瑾川的祕書踩着高跟鞋走過來。
「江臨,霍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生無可戀地站了起來。
地球突然能不能爆炸?

-3-
寬敞的辦公室裏,落地窗外的城市風景一覽無餘。
「霍總,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霍瑾川從電腦上抬起頭,打量着我。
「江臨?」
「我在,霍總。」
霍瑾川挑了挑眉:「林江?」
我裝作聽不懂。
「霍總,林江是誰?」
他突然笑了起來,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別裝了。」
「世界上可沒有兩個人不僅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痣的地方也一樣。」
我下意識道:「哪裏的痣?」
霍瑾川玩味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靠,我耳垂上有顆痣。
就在昨天,面前這位西裝革履的人還在親吻它。
我的表情越來越僵硬。
霍瑾川似笑非笑道:「霍瑾川就是我的真名。」
……這是在陰陽我告訴他的是假名字?
眼看瞞不下去了。
我破罐子破摔,乾笑道:「霍總,好巧哈。」
他玩味道:「原來我就是你說的新上任的領導。」
「早知道昨天繼續了……」
我雙手合十求饒道:「霍總,在公司我們就當互相不認識對方哈,只談公事不談私事。」
他點了點頭,看着還有些不情願。
我倉惶地逃出了辦公室。

-4-
我和霍瑾川是單純的肉體關係。
說通俗點,就是炮友。
半年前,我暗戀的直男脫了單。
我傷心過度去酒吧喝酒。
和霍瑾川一桌。
他的心情似乎也很差,還被人偷摸下了藥。
我這人心善,把他帶出了酒吧。
但他不善,他對我動手動腳。
當時鬼迷心竅,被他美色誘惑,一不小心就到了牀上。
望着他那張帥臉,我破罐子破摔回吻了過去。
第一次,感覺雙方都不是很熟悉。
後來,逐漸摸出了門道。
一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才結束。
之後,我們成功達成共識。
不談感情,只談身體。
每個星期約一次。
我們那方面意外契合。
每次見面都巴不得把牀弄塌。
這給我的牛馬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慰藉。
我們對彼此的私生活並不瞭解。
本來以爲他和我一樣是差不多的打工人。
工作日當牛做馬,週末找對方釋放壓力,發泄慾望。
哪想到,他竟然揹着我偷偷當總裁。
當總裁就算了,還當的我公司的總裁!
淦!

-5-
生平第一次不期盼週末的到來。
但就因爲這樣,纔會覺得過得好他喵快。
這星期,霍瑾川很忙。
我和他只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打過一次照面。
我假裝接電話,沒和他對視,
星期五午休時,我收到了霍瑾川的微信。
【這星期在哪?】
我們每次的地點不一樣。
有時候在酒店,有時候在車上。
有時候追求刺激,在野外。
我拿出早就想好的藉口。
【抱歉霍總,這周要回老家給我媽過生日。】
霍瑾川:【好吧。】
【不是說好公私分明嗎?聊私事的時候叫我名字就好。】
蒼天,根本分明不了一點啊。
尤其上午還在會上,親眼見他冷臉批評隔壁組組長。
「這方案是用腳想出來的?」
會議室裏的氣氛能凍死人。
隔壁組長敢怒不敢言。
到我彙報時,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霍瑾川聽完後,評價道:「方案做得天花亂墜,有沒有考慮過是否可實行?」
我:「……」
家人們誰懂啊。
現在要讓我跟他上牀?
我選擇禁慾。

-6-
又過了一個星期。
霍瑾川的消息如約而至。
【這週末在哪?】
我:【這周朋友結婚,要去鄰市當伴郎。】
霍瑾川:【沒有一點空閒時間嗎?】
真是如飢似渴了?
我:【嗯呢,來回車程就要七八個小時。】
其實沒朋友結婚。
單純是我慫。
禁慾兩個星期,這滋味不好受。
星期六,我在家藉助了一些小道具。
有點作用,但不多。
我不可避免地想到霍瑾川。
越想越火。
爲了滅火,我打車去了公司加班。
掙錢使我快樂。
但當我刷卡進門的那一刻,我碎了。
救命啊,天要亡我。
霍瑾川怎麼也來加班了?
他從茶水間出來,端着咖啡,挑眉看着我。
「鄰市?伴郎?」
我呵呵乾笑道:「婚禮臨時取消了。」
霍瑾川被氣笑了,斬釘截鐵道:「江臨,你在躲我。」

-7-
我坐在工位上準備逃跑。
但霍瑾川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打了內線電話過來。
「進來我和你講講方案的事。」
我拿着文件夾敲響了霍瑾川辦公室的門。
門從裏面打開,我被一股大力拉了進去。
霍瑾川ẗũₚ把我抵在門上,兇狠地吻了上來。
起初,我還又躲又推。
後來,熟悉的感覺一上來。
我反客爲主,手裏的文件夾落在地上。
霍瑾川把我抱起來,推開了辦公室裏休息間的門。
白襯衫西裝褲掉落在地。
霍瑾川魅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沒想到還有機會解鎖辦公室 play。」
……
以後都不敢直視他的落地窗和辦公桌了。
外面霓虹燈閃爍。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天殺的霍瑾川,明明我是來加班的!
霍瑾川洗完澡出來,胸口還在滴水。
上面還有我留下的痕跡。
「樓下那家湘菜館不錯,我請你喫飯吧。」
我從地上撿起不成樣的文件夾。
「我不餓。」
這時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叫。
霍瑾川悶笑出聲。
「走吧,今天我們加班都辛苦了。」
「……」
重新定義加班。

-8-
包廂裏,我點了一桌子菜。
這家店老貴了。
平時朱琴我們幾個,只有發工資那幾天纔來喫。
霍瑾川喫得很少,時不時還會給我夾菜。
我誠惶誠恐道:「霍總,您喫,不用管我。」
他夾菜的動作一頓:「現在是非工作時間,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沒開口,很彆扭。
這半年來,我們偶爾也會一起喫飯。
但都是在那啥的間隙。
像這樣正正經經坐在一起喫飯,還是第一次。
真是怎麼想怎麼奇怪。
我埋頭大喫特喫,以此緩解尷尬。
喫完飯,外面下起了雨。
霍瑾川晃了晃車鑰匙:「送你回家。」
我拿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回道:「我打車就好。」
好傢伙,前方排隊 100 人。
霍瑾川:「下雨,不好打車,我送你。」
我坐上了霍瑾川的賓利。
我打開後座車門。
他挑眉:「把我當司機?」
我哪敢。
我繞到車前方:「讓我來開吧。」
霍瑾川笑了起來。
「去坐副駕駛。」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
當初我選擇和霍瑾川發展成爲牀友,大概也是人生最離經叛道的一次。
我向來喜歡生活和工作分開。
霍瑾川只知道我這個人。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瞭解。
所以每次和他一起,我都很放鬆。
但現在他變成了我的領導。
我在他面前還能像以前一樣輕鬆自在嗎?
我們的關係會不會被同事發現?
我不喜歡未知。
下車前,我鼓起勇氣看向霍瑾川:「霍總,我們的關係到此爲止吧。」
「以後週末不用見面了。」
霍瑾川面露疑惑:「爲什麼?就因爲我變成了你的領導?」
我當然不能說是。
畢竟以後還要在他底下做事。
「單純因爲我想結束這種關係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我解開安全帶,火速下了車。
其實我也有些不是滋味。
我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多想。
一定是太饞他身子了。

-9-
星期一早上,我剛到工位,朱琴就湊過來悲傷道:「天塌了,霍總有對象!」
我驚訝道:「什麼?」
「他脖子上有吻痕!」
「……」
朱琴繼續說:「不過他這樣帥的人有對象也正常。」
接下來一整天,大家都在小羣裏悄悄討論霍總那神祕的女朋友。
【一看就很猛啊,脖子上不止一個吻痕。】
【我都懷疑那是咬的。】
【好羨慕,這也喫太好了。】
【霍總也不遮遮,好像在故意炫耀。】
【可能因爲公司很多女同事對霍總虎視眈眈的,他女朋友宣誓主權來了。】
我看得兩眼一黑。
不是朋友們,你們這思維也太發散了。
的確是我咬的。
雖然大家不知道是我,但我一整天下來還是膽戰心驚。
慶幸的是,明天就要去 C 市出差了。
接下來這個周都不用面對霍瑾川。
機場大廳,我提着行李箱邁着輕鬆的步伐找一同出差的隋總彙合。
等等……
爲什麼我看到了霍瑾川還有他的祕書?
霍瑾川穿着一身休閒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早啊,江組長。」
我左右環顧:「隋總呢?」
「他臨時身體抱恙,只能我代勞了。」
我腦瓜子嗡的一聲響。
天又塌了。

-10-
霍瑾川人還怪好的。
把我和祕書琳達的經濟艙升成了頭等艙。
其實這些天相處下來,可以看出霍瑾川是一個不錯的領導。
話不多,對事不對人。
有事說事,每一處都說在要點上。
比以前那個王總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從霍瑾川來,我工作都比以前順心了。
所以更加珍惜這份工作。
這次出差是去談一個合作。
前期工作進行得挺順利的,輪到籤合同的時候,對方突然擺起了架子。
酒桌上,對方經理左一杯右一杯地敬我。
我正準備硬着頭皮喝,就被旁邊的霍瑾川擋住。
「劉經理,我跟你喝。」
這哪行啊。
我端起酒杯想自己喝,被霍瑾川強勢攔下。
心尖像被羽毛颳了一下,癢癢的。
酒局結束後,我扶着霍瑾川回酒店。
他眼神迷離,整個人都掛我身上,嘴裏罵罵咧咧道:「壞東西。」
「罵誰呢?」
「姓劉的。」
「要不是因爲老顧很重視這次的合作,我早就把酒潑他臉上了。」
我滿臉問號:「老顧是誰?」
掛我身上的人沒動靜,睡着了。

-11-
酒局過後,對方終於在合同上籤了字。
回程訂的第二天的機票。
我發小張勇剛好在 C 市,約我出來喝酒。
酒吧裏,我們回憶往昔。
從酒吧出來時,勾肩搭背的。
「江臨,苟富貴,毋相忘!」
「勇哥,必須的!」
搖搖晃晃地走着,我倆的路突然被人擋住。
我抬起頭,看到了霍瑾川面色不虞的臉。
我問:「霍總,你怎麼來了?」
他沉聲問:「你們要去哪?」
「酒店啊。」
現在都十一點多了,那肯定得回酒店睡覺。
勇哥的住處離這很遠,只能讓他跟我回酒店先對付一晚。
哪想到,霍瑾川聽完後,臉色更差了。
他把張勇從我身上扒拉開。
「你要和他睡覺?」
他的表情快裂開了,甚至還有點委屈。
「他都可以?爲什麼我不可以?」
「他身材有我好嗎?」
「技術有我好嗎?」
「跟你合拍嗎?」
我:「啊?」
我風中凌亂。
他一副控訴的語氣,怎麼弄得我像個渣男。
我三兩下解釋清楚,告訴他我和勇哥不是那種關係。
他的臉色由陰轉晴,氣勢也弱了下來。

-12-
霍瑾川和我一起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張勇扶回酒店。
他看着面前的大牀,眉頭緊鎖。
他看了一眼牀上睡得正酣的張勇:
「他是直男吧?」
我點點頭:「對啊,怎麼了?」
霍瑾川慢條斯理道:「你是 gay,和直男睡一張牀不太合適。」
「……」
我和張勇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知道我的性取向,什麼都不介意。
我們都把彼此當兄弟。
但我還是配合地說:「我再去前臺開一間?」
霍瑾川直截了當:「你來跟我睡。」
不是,gay 和 gay 睡一張牀,那更不合適吧。
但霍瑾川不給我思考的時間,說一不二地推着我的肩膀,進了他的套房。
我也沒糾結太多,又不是沒一塊睡過。
來都來了,洗洗睡吧。
我拿着浴袍進了浴室,下一秒霍瑾川跟了進來。
「霍總,你幹什麼?」
霍瑾川抬手脫掉了上衣。
我嚥了咽口水。
霍瑾川:「已經過了零點,今天是星期六了。」
我艱難拒絕道:「霍總,我上星期已經跟你說過結束關係了。」
霍瑾川脫了褲子。
「我沒同意。」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上。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現在出去吧。」
天殺的!
……
第二天,我在霍瑾川的懷裏醒來,手還放在他的胸口上。
我像彈簧一樣彈開了。
我望着胸口的吻痕,無比懊悔。
酒精害人,色令智昏啊!
霍瑾川動了動,睡眼惺忪地醒來,又把我撈回去。
「再睡會兒。」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我聽到了琳達的聲音。
「霍總,該去機場了。」
救命,我就像被人捉姦的第三者一樣,火速從牀上起來穿好自己的衣服。
霍瑾川簡短回應了琳達。
他抬起頭疑惑道:「你慌什麼?」
算了,跟你們總裁說不清楚。
我做賊心虛地打開房門,左看右看,確認整個走廊空無一人後,才敢出來。

-13-
下了飛機,我把編輯好的消息發給了霍瑾川。
【霍總,昨天晚上就是個意外。】
【以後我們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他沒回復。
之後,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
只是每次進霍瑾川的辦公室彙報工作,都會很忐忑。
還好之後的週末,他沒再找我。
我就家裏躺躺屍,偶爾和朋友聚會。
夏天,蚊子多。
脖子上被叮了兩個紅印子。
星期一到了公司,朱琴八卦地湊過來,盯着我的鎖骨。
「江臨,你談對象了?」
她把她的鏡子遞給我,我看了一眼,還真有點像草莓印。
「可惡的蚊子叮的!」
她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真是白瞎你這張臉了!」
「要什麼樣的帥哥你纔看得上?」
她知道我的性取向。
我腦海裏第一時間蹦出了霍瑾川的臉。
我連忙晃了晃腦袋,乾笑兩聲:「緣分未到。」
上午,我拿着合同去辦公室找霍瑾川簽字。
他的目光如火,一直停留在我的脖子上。
但什麼都沒問,只談了公事。
下班時,我剛出公司大樓,就被霍瑾川堵住。
他盯着我的鎖骨:「江臨,你找別人了?」
我哭笑不得,正想該怎麼解釋,就聽見他委屈地說:「你說在公司不談私事,我忍到下班纔來問你。」
「你知道這八個小時我是怎麼過的嗎?」
我:「……」
「霍總,我這是蚊子咬的。」
他扭曲的表情頓時恢復了正常。
「真的?」
「騙你我是狗。」
雖然根本不用向他解釋。
但看到他滿臉受傷,竟然有些於心不忍。

-14-
霍瑾川一臉歉意:
「抱歉,剛剛我語氣有些急。」
「爲表歉意,請你喫飯吧。」
我擺擺手拒絕。
家裏還有周末做的剩菜等着我。
他又說:「我車拿去保養了,可以送我回家嗎?」
「現在打不到車。」
領導都發話了,小的還能拒絕不成?
霍瑾川坐在我十萬小破車的副駕駛上,大長腿差點無處安放。
真是屈尊降貴了。
跟着導航開了半小時,到了一處別墅區。
霍瑾川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爲表感謝,喫完飯再走吧。」
我婉拒道:「小事情,我回家喫。」
「家裏有澳洲龍蝦,早上剛空運回來的。」
我咬咬牙拒絕道:「算了……」ẗũ⁺
霍瑾川繼續誘惑:「還有藍鰭金槍魚。」
頓時覺得家裏的剩菜不香了。
「朋友送的,我一個人喫不完,丟了浪費。」
「這裏我一個人住,除了傭人,沒有別人。」
淦!我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霍瑾川的家很大。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餐。
我瞠目結舌,這一桌得有我一個月工資吧?
霍瑾川怕我不自在,讓阿姨先回家了。
飯桌上,我大喫特喫。
霍瑾川一直給我剝蝦。
我誠惶誠恐,也給他剝了幾個。
他似笑非笑地接過龍蝦,又說:「現在是下班時間,把我當霍瑾川就好。」
要命,根本當不了一點。
霍瑾川突然開口問:「江臨,能和我具體說一下爲什麼要結束這種關係嗎?」
他那麼真誠地發問,我也不好敷衍回覆。
我放下筷子,認真道:「我向來喜歡公私分明,繼續和你維持那種關係,會讓我工作分心。」
「你是個好領導,我也很珍惜現在的工作。」
霍瑾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喫飽喝足後,天也黑了。
霍瑾川送我到停車的地方。
我發動車子時,他突然走過來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那你對辦公室戀情是怎麼看待的?」
我一臉懵,怎麼扯到這個了?
我們公司有辦公室戀情被他發現了?
我回道:「公司不禁止的話,兩個人互相喜歡,只要不妨礙別人還是可以談的吧。」
他面露喜色:「我知道了。」
「到家和我說一聲。」

-15-
後來的一個月忙得昏天黑地。
辦公桌上每天都會有一杯咖啡和各種零食。
都是我平時喜歡的。
椅子上還莫名其妙放了一個肩頸按摩儀。
我環視一圈,發現部門同事也都有。
我戳了戳朱琴,問道:「這誰買的?那麼大方?」
她興奮且花癡地指了指霍瑾川的辦公室。
「都是霍總安排的!他說我們這個月加班辛苦了。」
其他同事也在小羣激動地討論。
【我宣佈我要爲公司幹到退休!】
【霍總,男人中的男人!男人的統治者!男人的支配者!】
【霍總這樣的男人就不能人手一個嗎?】
連我不禁感嘆,霍瑾川這也太貼心了。
項目圓滿結束後,公司找了個度假村辦慶功宴。
酒足飯飽後,大家的談話也變得放鬆起來。
有大膽的同事藉着酒勁問:
「霍總,大家都很好奇你女朋友是什麼樣的天仙,方便講講嗎?」
霍瑾川放下酒杯,疑惑道:「誰說我有女朋友了?」
旁邊的朱琴露出了濾鏡碎了的神情。
「看來男人都一個樣啊。」
又有一個同事附和道:「正常,他們這樣有錢的人女朋友都換得快。」
我在心裏偷偷地爲霍瑾川澄清了一下。
其實他玩得不花。
下Ṱũₖ一秒,霍瑾川又開口說:「不過我的確有喜歡的人了。」
大家的起鬨聲一時熱鬧非凡。
朱琴小聲道:「我怎麼感覺霍總在看我們這邊。」
我胸口突然悶悶的。
霍瑾川有喜歡的人了?
很好奇,他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越想越煩躁。
我喝了很多酒,跟同事拿着話筒唱 K。
我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怎麼了。
領導要談戀愛,我擱這又唱又跳的。

-16-
玩到十二點,大家纔不依不捨地散了。
新來的實習生小方扶我回了房間。
門被人敲響,服務員送來了一碗醒酒湯。
我轉身朝正在調空調溫度的小方說:「謝謝小方,你可真貼心。」
他迷茫道:「啊?不是我點的。」
那會是誰?不想了,反正沒毒。
我一口氣喝完,躺上牀,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小方,你回吧,麻煩你了。」
「那江哥,晚安。」
小方沒走兩分鐘,我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我跌跌撞撞走過來打開門,看到臉色黑得要死的霍瑾川。
這層樓住的幾乎都是公司的人。
我酒頓時醒了大半,連忙把霍瑾川拉進來。
「霍總,找我有事?」
他咬牙切齒道:「醒酒湯是我點的。」
「謝謝霍總,您可太貼心了。」
他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又問:「剛纔那個男的是誰?爲什麼在你房間?」
我胸口本來就悶,被他一副質問的語氣搞得也有些煩躁。
他又要說我找別人睡覺?
靠,在他眼裏我就是那麼隨便的人?
雖然我和他發展成了牀友,但也只睡過他一個。
他都有喜歡的人了,還管一個前牀伴那麼多幹什麼?
我的神情也冷了下來。
「霍總,現在是下班時間,誰來過我房間,來幹什麼,應該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他被噎了一下,神情不太自然。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霍瑾川出去後,隔壁響起了刷卡進門的聲音。
原來住我隔壁。
被霍瑾川這麼一鬧,我酒醒了大半,瞌睡也沒了。
隔天同事都還沒起牀,我就開車回了市區。

-17-
前段時間和霍瑾川撒謊,有朋友結婚,找我當伴郎。
沒想到,還真應驗了。
大學室友餘揚結婚,找我當伴郎。
餘揚,就是我曾經暗戀過的直男。
半年前才脫單,現在就已經奉子成婚了。
這速度,跟開火箭似的。
以前曾想象過他結婚時,我會很難過,可能想跳樓的心都有。
但真到這一天時,感覺很平淡。
我真心爲他感到高興,也衷心祝福他。
我穿着伴郎服,看着餘揚和新娘讀誓言和交換戒指。
這一刻,我竟然毫無預兆想起了霍瑾川。
我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我喜歡上霍瑾川了。
所以昨天在度假村聽到他說有喜歡的人時,纔會那麼難過。
我長嘆一口氣。
要不去找個寺廟拜拜?
有誰比我更慘的?
才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就已經確診失戀了。
婚禮結束後,我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剛出電梯,就看到一個黑影。
差點沒給我嚇出心臟病。
下一秒,樓道的燈亮了起來。
我看清了這團黑影正是此刻在我腦海裏蹦躂的霍瑾川。

-18-
我緩了緩心神,問:「霍總,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知道我家住哪?
「有些話想對你說。」
「爲什麼不發微信?」
「你沒回消息,也沒接我電話。」
我拿出手機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了。
我請霍瑾川進了屋。
他看着我鄭重其事道:「江臨,對不起,我今天才知道昨晚上那人是我們公司剛來的實習生。」
「我不該用那種語氣對你說話,也不該胡亂猜測你。」
「我只是喜歡上了你,所以草木皆兵的。」
等等,我沒聽錯吧?
我猛地抬頭看向霍瑾川,不太確信地問:「你說什麼?」
「江臨,我喜歡你。」
「不是單純地只喜歡和你上牀,我喜歡你這個人,喜歡你的所有。」
來個人掐掐我,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霍瑾川昨天說的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我?
我快暈了。
霍瑾川還在繼續:「你說喜歡工作和生活分開,但我要在公司待一年,才能回總部。」
「我不想等一年才和你告白,你那天說你接受辦公室戀情……」
「所以,可以讓我追你嗎?」
幸福來得太突然。
上一秒還在谷底,下一秒已經飄到萬里高空了。
我親了親霍瑾川
「不用追了。」
「因爲我也喜歡你。」

-19-
我和霍瑾川談起了戀愛。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辦公室戀情談起怪刺激的。
偶爾一個對視,都能讓我心跳加速。
去他辦公室彙報工作時,前一秒還在正經說話,後一秒就被他拉了坐到他腿上。
以前說着公私分明的我可真裝啊。
但工作上的事我也不敢懈怠,甚至比從前更認真了。
八卦組組長朱琴上線,湊過來說:「霍總肯定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我強裝淡定地問:「怎麼說?」
「整個人都和顏悅色多了,開會的時候竟然看着手機笑!」
那是因爲在和我發微信。
我有些心虛地退出了聊天。
週末,霍瑾川制定了約會計劃。
帶我出海。
看着面前一艘噴着川字的郵輪,我沉默了。
世界上有錢人那麼多,多我一個怎麼了?
霍瑾川指着大船道:「我又買了一艘,到時候噴個臨字。」
聽到這個消息我腳步虛浮。
我的日子也是好起來了。
甲板上,霍瑾川教我釣魚。
也沒正經教,釣着釣着就吻一塊去了,魚上鉤了都不知道。
下午,他又說要教我玩帆船。
還挺刺激的。
又解鎖了新 play。

-20-
星期三下班前,霍瑾川讓我去他家。
【今天我下廚。】
【你還會做飯?】
【看不起誰呢。】
於是,ƭṻ₀霍瑾川又上了我的十萬小破車。
也不知道他放着地下停車場的一排豪車不開,專坐我的車是什麼癖好。
等紅綠燈時,我看到了隔壁組組長。
我大吼:「霍瑾川,彎腰低頭!」
霍瑾川什麼都沒問聽話照做,整個人縮了下去。
看起來很滑稽。
過了這條熟悉的街道,霍瑾川才直起身,表情委屈。
我樂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不滿道:「被看到也沒什麼吧?你又不是沒送過我回家。」
我說:「這就是做賊心虛。」
他憧憬道:「什麼時候不再躲躲藏藏的?真想向全世界宣佈,你是我老婆。」
我手一抖,差點沒看到剛跳的紅燈。
「霍瑾川!別在我開車的時候說什麼老婆!」
他賤兮兮地問:「又撩到你了?」
「……」
霍瑾川繫上圍裙,往廚房一站還挺像那麼回事。
寬肩窄腰大長腿,嘖嘖,要是不穿衣服只系圍裙……
江臨,青天白日的,想什麼呢!
但顯然霍瑾川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他拿着鏟子湊到我耳邊問:「要不要來一個廚房 play?」
我假裝嚴肅:「閉嘴,快做飯,我餓了。」
他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樣子。
「老婆,我好高興,你終於沒把我當領導了。」
我夾着嗓子道:「是的呢,老公。」
霍瑾川炒菜的動作頓時變得僵硬。
呵,只許你撩我,不許我撩回去?
喫完飯後,我作勢要走。
霍瑾川挽留道:「就在這睡吧,我房間的牀很大。」
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霍瑾川又道:「我的浴缸很大。」
……其實也不是很想走
我放下了車鑰匙,轉身往他身上跳,他穩穩把我Ţṻ⁼接住。

-21-
霍瑾川的浴缸的確很大。
第二天,我們都休了半天年假。
睡到中午,一起洗了個澡。
出來時,我趴在他身上斷斷續續地親他。
此時,主臥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不,被狗從外面打開。
一隻龐大的哈士奇氣勢洶洶地衝上了牀。
它估計以爲我在欺負霍瑾川,使大力把我從霍瑾川身上推下來,然後在霍瑾川身上又親又舔。
霍瑾川摸了摸狗頭,指了指我:「ABC 別鬧,這也是你爸。」
我懵了。
這還不夠,ṭū₇門外響起了一個大叔的聲音。
「瑾川,你在家?」
我和他四目相對,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還好我和霍瑾川身上都有浴袍。
而且這大叔怎麼這麼眼熟?
霍瑾川滿臉不悅:「爸,你怎麼來了?」
「……」
大叔滿臉打趣:「年輕人就是玩得花哈,工作日都不上班。」
他還笑嘻嘻地朝我揮了揮手:「你好,你們繼續。」
……
本來以爲突然出現的狗已經夠抽象了,結果還有個老抽。
霍瑾川滿臉歉疚:「對不起老婆,我不知道我爸他會突然過來啊。」
「那是你爸?」
「嗯。」
我的天又他喵塌了。
他指了指二哈:「這是我的狗,叫 ABC,前段時間在狗狗學院上學。」
ABC 高興地過來蹭了蹭我的手。
我和霍瑾川收拾好下樓時,他爸正在客廳泡茶。
霍瑾川介紹道:「爸,這是我男朋友,江臨。」
我頭都快抬不起來了,恭恭敬敬喊道:「叔叔好。」
他替我倒了一杯茶:「你好你好,我今天沒事,去學校接狗回家。」
「真不知道你們在主臥……」
霍瑾川制止道:「老顧!」
我靈光一閃,叔叔姓顧?
這不就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嗎?每年只能在年會上見到的董事長。
難怪我覺得他眼熟。
好好好,霍瑾川不止是我們這分公司的總裁,還是集團太子爺是吧?
「你叫江臨?我怎麼覺得我見過你。」叔叔眯着眼睛打量着我,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你是去年的優秀員工, 我親自給你頒的獎!」
「你能力強,現在我們又是一家人了, 要不要也當個總裁?」
……這倒也不必。
我差點沒站穩。
霍瑾川爸爸這也太熱情了。

-22-
一年過後,霍瑾川回到了公司總部。
他說當初答應他爸來分公司, 是因爲他向家裏出了櫃。
他爸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把他下放到分公司。
你們城裏人管這叫下放?
那我區區一個組長算什麼?
我也帶霍瑾川回了我的老家。
霍瑾川頭天晚上失眠到三點才睡着。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緊張。
還怪可愛的。
父母對他很滿意。
不過就他這條件,不滿意那都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餘揚的老婆生了個女兒,孩子滿月酒時,霍瑾川跟我一起去的。
當天晚上,他又急又兇。
「餘揚就是你當初暗戀的直男吧?」
初遇時,我們在酒吧坐一個桌。
我向霍瑾川傾訴了我的心事。
其實要說以前有多喜歡餘揚,也沒有。
沒想到迴旋鏢來了。
我動了動。
「老公, 怎麼還翻舊賬?嗯?」
「我最愛你了。」

-23-
公司年會, 大家都在期待霍瑾川會不會帶女朋友。
我一個人縮在角落,喫着小蛋糕,不敢說話。
朱琴穿着漂亮的禮服, 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腕, 激動道:「走走走,我給你介紹一個大猛 1。」
「F 市分公司的經理,又高又帥。」
我爲難道:「那個……其實我有男……」
霍瑾川迎面走過來,把的手腕從朱琴的手中抽出來。
「他已經有大猛 1 了。」
朱琴睜大眼睛問:「誰?」
霍瑾川的手攬上了我的腰,朝朱琴揚了揚眉毛:「我。」
朱琴高跟鞋踩着小碎步尖叫着跑開了。
微信上收到了她的信息轟炸。
【江臨,你揹着我喫那麼好!!!】
【啊啊啊啊啊啊, 霍總是不是很猛?】
【腹肌有幾塊?胸肌很好摸吧?】
【你和霍總配一臉!】
我笑着偏過頭看了一眼正喫醋的霍瑾川。
很猛!
腹肌有八塊, 胸肌很厚。
有錢,都給我花。
戀愛腦, 超級愛我。
這其中的甜只有我自己知道。
番外·霍瑾川視角
項目沒中標,我心情不太好, 跑去酒吧喝酒。
剛好和一個帥哥坐一桌。
他長得很好看, 很讓人舒服。
不知不覺, 我們聊了很多。
喝了酒後, 我直覺不太對。
我好像被人下藥了。
帥哥心Ťű⁻善,把我扶出了酒店。
其實周圍有我的保鏢。
但我莫名其妙地想觸碰眼前剛見過一面的人。
我們在意亂情迷中上了牀。
這好像都是我們的第一次, 最開始時, 有些混亂。
之後,我們一直保持着這樣的關係。
我期待每個週末的到來。
時間越長,我越來越不滿足於此。
他越來越吸引我。
我想了解這個人,想要走近他的生活,想要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就在我想要付出行動時, 老天爺也幫了我。
原來他在我們家的公司上班。
我變ṱù₌成了他的領導, 我們的交集多了起來。
我認清了自己的心。
原來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是因爲對他動了心。
或許更早, 從我見他第一面起,我就被他吸引了。
但他秉持着公私分明的原則,要和我結束關係。
我很慌, 誤解了他好幾次。
後來我想通了,我們可以從頭開始。
我要追他。
爲了送他咖啡和零食,我送了整個公司。
我好幾次看見他在揉捏肩膀, 於是又送了全體員工一個肩頸按摩儀。
還好,經過我的不懈努力。
他變成了我的老婆。
我好愛他。
當然,他也很愛很愛我。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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