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把妹王

女扮男裝在男頻爽文，我靠彈幕成了萬人迷。
男女主吵架，女主淋雨時，我遞傘。
男女主冷戰，女主落單時，我守護。
男主口是心非貶低女主時，我對女主誇誇哄哄一條龍。
直到女主看我表情越來越不對勁，男主終於氣急敗壞找上門。
「王八蛋，就你一直偷偷把我妹子。」
我插兜嘆息。
「在把妹這個詞出現之前，我一直以爲能察覺到少女微妙情緒是上天賜給我的天賦。」
「抱歉，像你一樣讓女孩傷心的事我做不到。」
彈幕樂了：【如果把妹是種天賦，那許喻天賦異稟！】

-1-
意外落水後，我覺醒彈幕。
我，許喻，一個處在大型男頻爽文世界的炮灰路人。
在這個世界，窮小子男主季安一貧如洗，家徒四壁，卻深得豪門大小姐女主江澄澄的青睞。
因爲階級差異，兩個人相愛又分開，感情線狂虐觀衆九百九十九回，男主再事業愛情雙開花的故事。
此刻，瓢潑大雨。
我從圖書館出來，剛好撞見女主與男主在吵架。
季安頭也不回離開了，剩江澄澄一個人在原地。
眼前的彈幕狂刷：【沒辦法țű⁴，男主知道女主身份了，他一個保姆的兒子怎麼敢高攀大小姐，只能狠心分手了。】
【嗚嗚嗚心疼男主，他的眼眶都紅了。】
【男主以後都後悔死了，女主生理期，這場雨後生了好大一場病，永遠落下痛經的毛病。】
痛經？
我皺起眉，目光落在雨簾裏臉色蒼ţūₑ白的女孩身上。
幾乎沒有猶豫，我帶着雨傘走到她跟前。
【哎哎哎，怎麼突然來了個人英雄救美。】
【這哥們哪躥出來的，還挺及時的，女主剛好冷得不行了。】
江澄澄也注意到我。
她驚訝地抬頭，想叫我的名字。
奈何我太小透明，她卡殼半天只喊出一句班長。
我點點頭，將人領到附近的咖啡店坐着後。
作爲班長，我率先聯繫了江澄澄家長，拜託他們來接一下澄澄。
再麻煩店員幫忙煮了一杯薑茶，又將乾爽外套披到江澄澄身上。
小姑娘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流眼淚。
我知道。
季安爲了分手，說了不少狠心的話，她心裏難受。
我不忍心看她這樣哭，絞盡腦汁給人講了幾個冷笑話。
江澄澄沒被笑話打動，反而被我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
「謝謝你，班長，我沒事。」
見人笑了，我鬆口氣，將薑茶往前推了推。
「喝口熱的，祛祛寒。」
江澄澄猶豫了一下，還是將Ṭṻ²那杯薑茶喝進肚子裏。
在她皺眉前，我下意識往她嘴裏塞了顆糖果。
「不苦不苦。」
指尖觸上脣瓣。
江澄澄愣住了。
彈幕炸了。
【等等，臥槽，這男生在幹嘛，這是在把男主的妹嗎？】
【這麼花哨的哄人伎倆，司馬昭之心啊。】
？
我皺起眉，不太理解彈幕的話。
但我的確沒把。
字面意思。
真的沒有。
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家裏一直把我當男孩養。
實際上，我跟女主一樣，是如假包換的女生。
正因爲同爲女生，所以更看不得女生受傷。
薑茶配糖，也是媽媽教給我的辦法。
自從覺醒後，我對這個世界的劇本不敢苟同。
憑什麼大小姐要追在窮小子屁股後邊跑。
憑什麼大小姐要被窮小子虐的死去活來。
憑什麼大小姐要拋下一切去扶窮小子的青雲志。
這樣離譜無腦的男頻爽文。
無疑像是被大爺 45 碼大汗腳一腳踹在嘴上並且被唾沫噴迸鼻腔回溯到腦子裏昏死前的走馬燈。
什麼賢妻扶我青雲志？
開玩笑，扶貧督導辦電話：12317。

-2-
所幸江澄澄沒在意，還
所幸江澄澄並沒有太在意我的行爲。
爲了表達感謝，她隔天甚至派人給我了一個大紅包。
我我回家途中，不巧又撞上男女主冷戰。
季安母親是江家保姆，昨夜回家不慎被車撞了。
季安認爲是江澄澄故意爲之，報復他提分手落了她江大小姐的面子。
即使江澄澄說明真相，「江澄澄，你們有錢人就可以這麼玩人嗎？」
巷子裏，季安眼眶通紅。
「那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對我有恨，衝着我來就好，爲什麼要傷害我媽？」
江澄澄昨晚在醫院打了一晚上點滴，收到季安電話轟炸。
赴約卻聽見心上人這樣地質問，臉色更加蒼白。
「季安你冷靜一點，這裏面肯定有誤會……」
季安卻已經聽不進去。
他接了醫院的電話，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彈幕：【沒辦法，爲了男主更好的成長，妹寶只能受點委屈了。】
【等男主自己找到真相，會更加珍惜女主的。】
【妹寶忍忍，沒事噠沒事噠，男主心裏其實一直有你。】
僞人彈幕。
我翻了個白眼，默默研究這邊的電路。
男主家這條街附近有不少流氓混混，季安如果真的在乎，就不能把江澄澄約到這來。
還不分由說在晚上將一個生病的女生獨自丟下。
江澄澄在前頭走，我就在後頭一直給她扶着不穩的電閘。
直到看見她安全走出小巷。
我才折回去往回走。
彈幕：【臥槽，又是這人，這是我們妹寶的追求者嗎？】
【能不能滾啊，女主是我們男主的，總有些蒼蠅不要臉黏上來。】
【樓上別太愛了，這麼晚丟下一個女生，男主做的本來就過分了，許喻做的纔是對的！】
彈幕嘰嘰喳喳吵起來。
我沒理，攏了攏衛衣，低頭走了。
沒辦法。
照顧女孩，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
無關女主，無論這裏出現的是哪個女孩，我都會幫忙。。
我和江澄澄真正熟悉起來，還是在季安當衆給江澄澄難堪的時候。
跟很多古早言情戲碼一樣，男主心裏在乎女主，可卻因爲傲嬌好面子不肯承認。
季安也是如此，他明明心裏因爲暗戀成真樂開了花，表面面上卻嫌棄江澄澄聒噪厚臉皮。
江澄澄對季安失望，這幾日一直請假躲着他。
有同學打趣，「季安，你的小尾巴江澄澄去哪了？」
現在的季安已經解開誤會，心裏又急又懊惱。
他想找機會跟江澄澄道歉，可是當見到本人，他嘴裏的話卻變了味。
江澄澄身體不好，出行總有人驅寒問暖。
季安忍不住酸溜溜。
「笨蛋江澄澄，怎麼這麼嬌氣，隔壁美院院花都比不過你Ţų₈。」
江澄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彈幕：【哎呀，男主純理工男，這時候幹嘛要提其他人，明明早上排隊三小時爲女主買了最喜歡的糕點想道歉。】
【純純言不由衷，男主大型醋王，誤會大了。】
【男主就作吧，一個看成績都會偷聞女主髮香的人，瘋狂暗戀女主的人，總因爲嘴太硬追妻火葬場。】
江澄澄沒搭理他。
季安心裏急，又瘋狂踩雷。
「怎麼不說話了，以前追在我屁股後面的小粘人精哪去了？」
「說好一直喜歡我的，怎麼，這就膩了麼？」
最後，少年死死咬住下脣，神情古怪。
「怎麼不說話，粘人精，騙我我很好玩嗎？」
「呵，你們這種人，永遠高高在上，永遠不懂怎麼愛人。」
小姑娘沒忍住，砸了本書到他頭上。
眼淚噼裏啪啦掉。
「季安，你混蛋可要點臉！」
季安喫了個黴頭，臉色冷了下來。
「大夥看看吧，江澄澄就是大小姐脾氣，我這次還真不哄了。」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邊上的我終於忍不住了，一腳踹在季安膝蓋彎上。
「你裝什麼清高呢，小貓伸爪而已，居然有人會生氣嗎？」
「你喫江澄澄的，喝江澄澄的，用江澄澄的，什麼時候哄過她，不誇江澄澄天上第一好，一小白臉還在這既要又要，真把自己當祖宗了。」
彈幕：【誰懂這一刻出來的救贖感，就愛看許喻出場怎麼回事。】
【男主這次真的過了，怎麼能這麼欺負女主，支持許喻。】
【所有人拿起智能手機，給許喻點推薦，這人說的話怎麼一套一套的。】

-3-
我幫江澄澄出了氣。
江澄澄感激我，時常拉着我一起喫飯。
我與她關係日漸親密
。
校園論壇甚至出現了我與她的 CP 粉。
季安左等右等等不來女主。
這下徹底急了。
喫飯時，他堵住我的路，怒斥我把妹的撬牆角行爲。
「把妹是什麼意思？」
四目相對，我疑惑。「我只是單純珍惜女孩子。」
旁邊江澄澄臉悄悄紅了。
季安咬牙切齒給我解釋了把妹的意思。
我結合過往行經，面露鄙夷。
「在把妹這個詞出現之前，我一直以爲能察覺到少女微妙情緒是上天賜給我的天賦。」
「很抱歉，像你一樣讓女孩傷心的事我做不到。」
這話意有所指。
季安揪住我的衣領。「厚顏無恥，都是男人你什麼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
「江澄澄是我的，我喜歡江澄澄，江澄澄也喜歡我，你這種把妹王滾遠點。」
誰跟他一樣是男人。
「不喜歡把妹王這個稱呼，感覺把女孩子當成了讓人炫耀的物品，每個人都值得被尊重和愛。」
我推開他，雙手插兜，一本正經。
「季同學同學，放尊重點。」
季安表情呆滯了一秒，更火大了。
「住嘴，許喻，把你那該死的文案收回去！」
「這種事情居然需要文案麼……我說的都是談話間的真情流露。」
針尖對麥芒，我正考慮該怎麼撂倒男主時。
「你們夠了。」
夾在中間的女主角深吸一口氣。
「你滾！」
季安眼睛一亮。「聽見沒，澄澄讓你滾呢！」
「不，季安，我是讓你滾。」
男主一愣，面上閃過不敢置信。
「江澄澄，你居然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讓我滾？」
江澄澄別過臉。「季安，是你先鬧的。」
季安胸膛劇烈起伏。
他連說了三聲好，。
「砰。」
一腳踹翻隔壁飯桌，怒容滿面離開了。
正在喫飯的同學：【?沒惹。】
彈幕：【蠢貨女主，居然會爲了一個炮灰傷害男主，追夫火葬場就老實了。】
【加一加一，已經迫不及待看見大小姐哭着求男主原諒自己的場面了。】
【天哪，好帥，這纔是真正的男子氣概，吊打那個炮灰小白臉！】
僞人。
我不敢苟同。
所幸季安並沒有裝逼成功，還沒走到門口，他就被反派校霸修理了。
反派咆哮：「爲什麼踹老子老子飯？」
「那可是加雙倍麻醬超級黏糊的至尊麻辣燙，老子一口沒動過！！」

-4-
與季安撕破臉皮後，這次，我發誓改變自己炮灰的命運。之後的幾天，季安在醫院度過。
再見到他時面的時候，他剛從醫院回來，他身邊多了個女孩。
關係親密，形影不離。
狹路相逢，四目相對，我若有所思。
這人，我認識。
周潔，與我輪流共享年級第一的姑娘。
她居然跟季安也有聯繫嗎？
【哈哈哈哈是男主的學霸小青梅，這下女主要喫醋了。】
【女二本來一直暗戀男主，現在二女爭一男，扯頭花撕逼的戲碼可太刺激了！】
【來了來了，靜等追夫火葬場，男主這次可一定要讓女主追悔莫及呀。】
真把女主當日本人了？
我無語。
學校論壇更是有人曬出一段早期的校園互評。
【爆料，學校著名三角戀其實早有跡可循。】
截圖裏，一個評價對方【狐狸精】，一個評價對方【書呆子】。
頭像碼了，但帖子熱度很高，大家都在激情猜測對象。
所有人都在喫瓜的時候，季安出現了。
【抱歉，作爲學生會會長未能以身作則，感情生活讓大家看笑話了。兩位女孩都很好，這個局面我也未曾預料，謝絕過度討論。】
這回應無疑是一記重錘，將帖子再度推到風口浪尖。
【臥槽，真是年級第一和白富美校花嗎，季安這波贏麻了。】
【吾輩楷模，男人中的男人，季哥求御女教程。】
【這是什麼爽文啊，學霸小青梅，校花女朋友，一窮二白能兩女生爲自己大打出手。】
外頭將季安捧成人生贏家，可正主們卻滿臉困惑。
「罵人？」
周潔從書海里緩緩抬頭。「江澄澄那麼漂亮，又是校花，讓人看了心怦怦跳，不是蘇妲己是什麼？」
江澄澄眨眨眼睛。「小潔學習這麼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卻分不清口紅色號，可不就是書呆子麼？」
人類總是把異性的妒忌理解成愛意，把對同性的愛意理解成妒忌。
男頻文裏喜歡將女性劃爲男主附庸，借女性愛慕獲得優越感。
我一路查過去，果不其然發現發帖人正是季安本人。
好一個自導自演，我黑掉帖子，又將完整聊天 PO 了出去。
季安想要利用信息差挑撥女孩們關係。
這次，要問問我願意不願意。
果不其然，新帖子一發，季安立馬成了羣嘲對象。
【什麼嘛，人家兩位根本沒這意思，季安卻迫不及待跳出來認領了，求自信教程。】
【早看這鳳凰男不爽了，以爲多長了根東西，一出現全世界都會吻上來嗎？】
最要命的，來自熱評第一，女主江澄澄。
【單身，勿蹭，某人請自重。】
季安想空手套白狼，藉着青梅周潔想激江澄澄求複合。
不曾搬石頭砸自己腳，反而更加讓江澄澄厭惡。
彈幕炸了。
【這是什麼劇情，女主沒求複合，男主的後宮居然沒有撕逼！】
【沒扯頭花？沒打架嗎？怎麼女主女二眼裏只有對彼此的欣賞。】
【一眼看出樓上性別，拜託，女生之間難道非得有勾心鬥角嗎？】
我合上電腦，深藏功與名。
癩蛤蟆喫天鵝肉的，這次，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5-
季安這次出了洋相，夾着尾巴沉澱了幾天。
數學競賽當天，他更是狠狠瞪了眼我。
「許喻，你別得意，屬於我的始終是我的。」
我抬頭看見彈幕。
季安這次丟了個大人。
【哈哈哈哈年級第一又怎樣，這炮灰肯定想不到，我們男主已經做好萬全之策了。】
【坐等男主吊打拿下第一，競賽獲獎讓女主刮目相看，
這個炮灰就等着變成男主成功墊腳石吧，】
是了。
在原文中，這次競賽對男主是個重要契機，不僅讓他成功出名，甚至得到了女主父親的讚賞。
而我，卻在此次競賽中拉肚子發揮失常，錯失了進入決賽的機會。
可，大型考試前期，我一向都會謹慎飲食，怎麼會突然拉肚子呢？
我若有所思。
還有，我的水平對上季安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說的萬全之策又是什麼？
考試前半小時，有學生突然開始發瓶裝水。
「本次考試時間長達三小時，季安會長自費給同學們免費發放水，預祝我們考試超常發揮。」
一排發下來，輪到我那瓶時，我忽然發現瓶蓋有鬆動重擰的痕跡。
將瓶裝水舉至頭頂，居然瞧見些細微未溶的粉末。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勾脣。
順水推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趁沒人注意，悄無聲息將季安的水與我的調換。
這次試卷難度不低，季安抓耳撓腮，他就坐在我的旁邊，見我始終奮筆疾書焦急的不像話。
察覺到他第三次偷看我的時候。
我停下筆，如他所願，喝了口水。
果不其然，季安眉頭一下子舒展了，如釋重負自己也喝了口水。
兵不厭詐。
季安爲了拿到第一，不擇手段在我水裏下了瀉藥。
可他等我藥效發作時，自己的肚子卻不能控制絞痛起來。
每寫一題，屁股就想做一杯奶昔。
冷汗浸溼試卷，他給我下了十倍劑量，以至於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鍼氈。
當我順利答完最後一道題的時候，季安才勉強寫完一半，在椅子上扭成了麻花。
老師注意到不對勁，前來詢問情況。
季安白着臉倔強。「沒事老師，這樣有助我解題。」
爲了緩解急意，季安開始頻繁喝水鎮定。
可越喝越是控制不住。
見我毫髮無傷，反而提前交卷時，這人如開閘洪水般徹底失去了力氣。
一瞬間，整個教室都變了臉色。
據說那天季安是被救護車擡出去的，飛流直下三千尺，場面極其壯觀。
醒來後，季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舉報我下藥。
監控錄像裏，真真切切拍到我換了季安的水。
「許喻同學，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
班上，季安與我當面對質。「你的成績是成績，難道我的成績不是成績了嗎？」
江澄澄也來了。
見她下意識站到我身邊來，季安臉更沉了。「江澄澄，到現在你難道還相信他嗎？」
「相信不相信是由證據說了算。」
我推推眼鏡，緩緩勾脣。
「季同學，未免太着急了。」
季安之所以如此囂張敢倒打一耙，無非就是因爲發水不經過他手。
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爲。
當季安下藥的監控被我投影到大屏幕的時候，原先討伐我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了。
知道季安一定會反咬一口，我早已搶先一步保留證據。
監控清清楚楚拍到，季安鬼鬼祟祟在貼有我名字的水裏動手腳的模樣。
「天哪，這季安也太不要臉了，幸好許喻聰明掉包了，不然真就如他意了。」
「賊喊捉賊，上次那個自戀狂也是他吧，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啊！」
「哇塞，就他這樣的，到底是怎麼當上會長的？」
周邊人一人一口唾沫。
季安臉色瞬間慘白了。「不，這是假的，是許喻陷害我。」
「你是說，許喻這個滿分要陷害你？」
說時遲那時快，我請的老師終於趕到了。
「滿分？」
季安臉色慘白。「怎麼可能？許喻怎麼可能滿分！」
「確實不是滿分。」改卷老師改口。「許喻同學最後一道大題忘記寫解還扣了一分。」
「反倒是你，季安同學，不僅基礎答題點失分嚴重，還品行不端污衊同學，學校決定撤除你學生會會長一職。」
季安搬石頭砸自己腳，不僅卸下了學生會會長的名頭，而且還因爲下作的手段惹得來視察的江澄澄父親厭煩。
「這種人，澄澄還是以後離遠些。」
江父望着季安警告，隨後扭頭看我。
「許同學出類拔萃，沉着冷靜，澄澄可以跟着學學。」
江澄澄笑了，含蓄點點頭。
男主「萬全之策」東窗事發了，彈幕一陣雞飛狗跳。
他所謂的「成功」，是輕飄飄犧牲「炮灰」的全部努力。
說我炮灰命？
不，這次我不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季安原封不動給我吐出來。

-6-
直到學校的元旦晚會，這人才灰溜溜重回校園。
【來了來了，上次只是意外，這是男女主感情升溫的節點，男主會在這次晚會里面大放異彩，收割一波少女心。】
【哈哈哈哈終於要開始爽了，男主自學鋼琴八級，秀翻所有人，女主也對他刮目相看。】
八級？
我頓住，默默提交填寫了晚會參與表。
不巧，我十級。
最看不得男的裝逼。
晚會節目還有個舞臺劇，男女主原本早早自動匹配。
可現下男女主惡化，在得知自己依舊要扮演季安妻子時，江澄澄的眉頭都沒鬆開過。
在小姑娘嘆第三回氣時。
我摸摸她腦袋。「要不要我跟你換？我是男二角色。」
「許喻，謝謝你。」
江澄澄搖搖頭。「但這樣你需要女裝，犧牲太大了，沒必要這麼做……」
不愧是人美心善女主，這個時候還在爲其他人考慮。
我沒說話，只是拉着人手往自己胸膛摸。
觸到柔軟。
江澄澄徹底呆住了。
「笨蛋小橙子，跟我分什麼你我啊？」
我勾脣。「我就樂意爲女孩排憂解難。」
這次舞臺劇，季安嚴陣以待，勢必要拿得頭籌。
作爲男主，他的確有足夠的資本，完美妝造下他如天神下凡。
剛出場，所有人都被他吸引過去。
彈幕：【天哪，男主這次真的心機，居然穿了女主一見鍾情他的白襯衫。】
【這下又爭又搶，女主是跑不掉了，坐等男主收服女主。】
【沒人注意到女二週潔嗎，眼神一下子就變了，男頻文還是爽啊，所有女生都會拜倒在男主西褲下！】
萬衆矚目，季安顯然也很得意。
可是他的笑容，在上場看見我的臉時就瞬間垮了下來。
「許喻，怎麼是你？！」
沒錯，這次舞臺劇，我早早就跟女主換了身份卡。
「正是你爹。」
我面無表情表演順直。
家族基因好，我雖是女生，但身高也躥到一八五。
因此對上男主，不僅不輸陣，甚至還略勝一籌。
舞臺劇是很俗套的戲碼，男女主在宴會上一舞定情，並且私定終身。
本是男女主高甜劇情，如今卻讓所有人沉默寡言，
彈幕：【這個劇情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這炮灰許喻戲份怎麼這麼多？】
【笑發財了，男主跟許喻兩人跳舞完全沒有愛意，只有恨不得比下對方的決心。】
【雄競好啊，我們女主本來就應該喫最好的，沒人發現這個炮灰很清秀嗎，個頭顏值完全不輸男主好嗎？】
極其充斥火藥味的舞曲結束。
江澄澄終於出場了。
可季安還沒來得及眼睛一亮，就開始抱頭鼠竄。
沒錯，江澄澄拿了我的角色，扮演女主的妹控哥哥，眼看寶貝妹妹被野小子拐走，抄着傢伙就上來了。
之所以讓女主拿我這個角色，也是考量到會有暴打男主的一場戲。
看着見男主抱頭鼠竄難以置信的臉，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可沒忘，原文後期爲了突顯男主的能耐，女主家裏自動沒落破產。
讓金枝玉葉的大小姐變得跟他一塊喫糠咽菜。
這樣的掃把星，揍千遍萬遍，都是活該！
這劇情走向實在讓觀衆大跌眼鏡。
「都什麼跟什麼，沒人管管嗎？這都是什麼劇情。」
「亂了套了，真愛變死對頭，這對嗎這對嗎。」
「還我正經節目，還我真愛，還我俊男美女的神仙愛情！」
率先出聲的居然是往日最沉默寡言的周潔。
「可，男主趁着女主醉酒上頭，哄騙大小姐私定終身，這樣的狂徒行爲居然能被稱爲真愛嗎？」
是啊，這真的是真愛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臺下，不知道是誰喊了句，「江澄澄給老子衝，打得好！」
緊接着，附和聲此起彼伏。
最後，整個禮堂，居然只剩下了連綿不絕的掌聲。

-76-
舞臺劇落幕。
江澄澄還沉浸在興奮中，小臉紅撲撲的。
「開心麼？大小姐。」
我湊近。「揍季安開心嗎？」
小姑娘眼睛更亮，含蓄點頭。
女主出身優越，教養太好，重話也不會說，這才讓季安拿捏死死的。
見我與女主說悄悄話。
遠處，季安牙都咬碎了。
狹路相逢，他藏住陰翳。「許喻，你別得意，我始終會把場子找回來的！」
男主說要找場子，可是轉頭，我卻看見他給江澄澄發的短信。
【對不起，我不應該自以爲是，但許喻真的不是好人，澄澄，可以見一面嗎？】
【今天嵐城的雪那麼大，我只想當面和你說說話，我從來沒有在雪地裏待過那麼久，好冷。】
我我樂笑了。
季安說的場子就是討好女人？
那確實很人之常情了。
但，我依舊替江澄澄刪除了短信。
不好意思，我只是無情炮灰，就季安這種表裏不一鳳凰男，不配傍上任何富婆。
這一次，我要帶着江澄澄走出自己的人生。
季安的鋼琴表演定在壓軸。
他沒等到江澄澄找他，回來的時候肩上還覆着風雪。
格里格的《致春天》，曲子是男女主的定情曲，季安滾瓜爛熟。
的確是很完美的演出。
直到最後一個和絃音落下，臺下所有人都聚精會神。
季安眼眶泛紅，擲地有聲。
「這首《致春天》，獻給初戀，獻給我的小橙子。」
身側，江澄澄聽見了寄語，目光很複雜。
彈幕：【男主太會了，專挑女主最喜歡的方式告白，這波肯定可以打動女主。】
【小橙子可是男女主之間的小暱稱，天哪，太甜了，好磕愛磕，女主別再不識好歹了。】
【這可是未來商業大佬的傾心告白啊，女主究竟還在猶豫什麼，這種好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
季安這一波的確裝了個大的。
誰也沒想到，這個貧困生居然有這樣驚才絕豔的技能。
評委老師更是都打了九十五的高分。
所有人都以爲季安將會在本次晚會拔最佳選手時得頭籌時，主持人突然繼續道。
「最後，讓我們有請最後一位選手，許喻。」
此話一出，彈幕炸了。
【哈哈哈哈這炮灰怎麼又來戲份了，真是自不量力，來給男主做陪襯的嗎？】
【這男的以爲在女主討了好就能得意忘形了麼，拜託，他不知道自己對上誰嗎，這可是未來商業大佬！】
【男頻爽文誰能強過男主啊，坐等打臉坐等吊打。】
打臉吊打？
誰說男頻文裏男主無敵？
我想笑。
那我這個女生還偏要殺出一片天來！
當我坐在鋼琴上時，眼前閃過無數唱衰我的彈幕。
可我想到的只有從小到大雷打不動的練習。
即使練琴練到手指貼膏藥，我也從未想過放棄。
十六歲，我就已經拿下鋼琴十級。
十八歲，我已出沒在各大國際音樂劇舞臺。
成績，才藝，長相一樣不差。
可我這樣的人，居然在這個世界連姓名不配擁有。
一句炮灰，輕描淡寫淡掉我過往的所有努力。
我，不服！
當鋼琴聲從指尖流露時，喧囂世界彷彿安靜了。
所有的惡意都粉碎在琴聲裏。
下行音階與右手悲愴旋律的對抗，視覺上極具衝擊力。
曲終的 C 大調和絃更是如破曉曙光。
全曲結束，臺下一片寂靜，彈幕傻了。
臺下，江澄澄眼眶含淚。「太棒了，居然是肖邦的《革命進行曲》！」
是的，不同於《致春天》的細膩療愈，我這首更多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
外行人看了目瞪口呆，內行人看了熱血沸騰。
三秒後，臺下掌聲雷鳴。
彈幕：【臥槽，好秀，聽哭了，還真讓這小子裝到了！】
【樓上唱衰的滾遠點，嗚嗚嗚嗚什麼炮灰這麼牛啊，我明明纔是炮灰。】
【太奇怪了，分明只是一個小配角，可是那瞬間，我眼裏居然只有他。】
評委老師全票滿分，觀衆紛紛喊着再來一曲。
對上季安鐵青的臉，我也不忘關心。「季同學，你很厲害，但我要喝水了。」
「你！」
「不好意思呀，別叫，虐你，如呼吸。」

-87-
一戰成名。
自此，我許喻的名字終於打出聲響。
隨着越來越的關注，我的身世也被人扒出來了。
【天啊，這個炮灰居然還是嵐城許家少爺，年級第一才藝一絕，這樣的人生居然只是炮灰？】
【樓上的，別再叫炮灰了，人家叫許喻！許喻牛逼，我就站「虞城」，強強聯手，勢均力敵什麼的最配了！】
【是啊，我們女主明明可以擁有頂配，憑什麼要陪窮小子受苦受難？拜託，宣揚喫苦纔是愛的怕纔是居心叵測。】
我演奏鋼琴的視頻更是被掛到了各大表白牆。
「這側臉、這鼻樑、這手指、我們學校居然有這種極品大帥哥！」
「樓上才知道嗎？我們班長全世界最最好，學習好，才藝六，性格好，而且特別暖！」
「哥哥，玉米可以變成玉米泥，土豆可以變成土豆泥，而我可以變成我愛泥。」
當一路上收到 N 封情書後，我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頂替掉季安校園男神的名頭徹底佔據榜首。
又一個小女孩紅着臉跑開後，江澄澄促狹地撞了撞我。
「阿喻，很不錯喔。」
我失笑，無奈將信件都收進箱子。
雖然暫時沒有戀愛想法，但，每一份少女勇敢的心事都值得珍藏。
極高的關注度並沒有攪亂我的心神。
反而提醒我加倍學習，四處比賽，狂卷績點。
本次覺醒，我清晰記得自己的目標，一定要順利拿到學院交換生的名額完成夢想。
原文提到過，男主曾替代了一個炮灰順利出國，這次交換更是未來的商業成就累計了不少人脈。
而我，還是那個倒黴的可憐炮灰。
季安之所以能夠獲得優先交換，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仰仗江澄澄父親的推薦信。
如今雖然他沒了這封推薦信，但我依舊不肯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我發誓要更努力，更有勇氣。
樹大招風，人熱總遭眼紅。
當車胎第三次莫名其妙爆胎的時，我立馬申請調監控。
正在去警局路上時，有人猛地將我拽到了一邊。
季安咬牙切齒。「原以爲你是有骨氣的，沒想到只是怕事的膽小鬼。」
「這不叫膽小鬼，這是正當維護自身權益。」
我晃晃手機，勾脣。「季同學慎言。」
「滾，別給我打文言，死娘炮，有本事我們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季安冷笑逼近我。「江澄澄是我的，你輸了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男主會報復我，這點我早有預判。
可我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只見他拍了拍手，五個黃毛就圍堵上來。
【哈哈哈哈哈男主終於要找回場子了，這個許喻明擺着不安好心，給我往死裏揍！】
【終於要開始爽了，原來是先抑後揚，這個欠揍的小子終於要喫沙包了。】
？
我皺眉。
奇怪，爲什麼他們總這麼自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居然還沒人懂。
一個黃毛被撂倒，季安說巧合。
四個黃毛被撂倒，季安說運氣。
當他自己被我摁在地上揍時，他終於大喊救命。
「不好意思啊，我這個娘炮忘記說了，我不僅讀書好，才藝六，還是跆拳道黑帶。」
我微笑着衝他臉上來了一拳。
「季同學，怎樣，服不服？」
季安搬石頭砸自己腳。
不僅喜提賠償金還讓自己被揍成熊貓眼。
彈幕全傻了。
而我，早早就擺出提前開好的錄音筆，把單方面摁人的局面變爲自衛。
我有什麼錯，我只是一個可憐路人炮灰，季安可是真真切切在裏頭說要揍得我滿地找牙。
「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爲我做主呀。」
「許喻！」
跨出警察局時，身後傳來憤怒至極的吼聲。
「你最好永遠這麼得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好笑。
他以爲自己灰太狼麼？

-98-
江澄澄與季安分手後，總跟着我一塊學習。
我們約好一起變成更好的人。
可最近幾天，總是不見人影。
下課了就溜的無影無蹤。
我正納悶時，眼前閃過彈幕。
【哈哈哈許喻還不知道吧，女主去照顧男主了，就算他再費盡心機又怎麼樣，男主一受傷，女主就會心疼吻上去。】
【男主一哭，女主就認輸，這炮灰純純小丑，人家小情侶已經和和美美咯。】
【劇情發展有點偏離主線，但已經提醒神祕劇情了，好期待男主認祖歸宗徹底開掛！】
認祖歸宗？
我眼皮一跳，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當晚回家，全家氣氛古怪，季安坐在最中間，目光挑釁。
「小喻回來了……」媽媽抹了抹眼淚。
「喊哥哥，這位是你哥哥，他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頂級爽文，原來這就是神祕劇情，許喻這下完了，男主居然是許家流落在外的大少爺。】
【男主就是男主，金手指開的太爽了，與嫡長子相比，許喻又算得了什麼？】
【拜託，男主，這次一定要許喻好看啊！】
四目相對，季安笑得惡劣。「你好啊，親愛的，妹妹。」
爽文男主的確帶掛。
這趟被揍進醫院，居然陰差陽錯認祖歸宗。
只是我沒想到，認的是我的祖宗。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我的親哥哥？
此刻，我眉頭擰成了麻花。
可更加重量級的消息還在後頭。
我爸沉着臉，「小喻，事已至此，既然你哥哥回來了，那我將告訴你一個祕密。」
「其實…….我和你媽媽只有小安一個孩子，很抱歉，小喻，你只是我們領養回來的。」
聽到這句，我眉頭頓時舒展了。
再冷漠的女人聽到這段話也會不自禁地笑出來。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跟季安有血緣關係。
此話一出，季安嘴角更是瘋狂上揚。
他摔了茶杯就叫人趕我出去。
「爸媽，既然許喻不是我妹妹那就更好辦了，她前幾天把兒子往死裏打，兒子我眼睛可還疼着呢……」
「來人，快將這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丟進去！」
季安在大喊大叫，絲毫沒注意周邊人緊皺的眉。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
我深吸口氣，輕拂掉淚花。「爸爸媽媽，我感恩你們這麼多年的培育與教導。」
長鞠躬後，我轉身離去。
【哈哈哈哈等到了，許喻終於滾蛋了，好爽好爽！】
【有點古怪，居然這麼順利？爲什麼感覺許喻偷笑了一下。】
【樓上的在慫什麼，現在事實已經很明朗了，男主贏了，頂級人生與白富美美人都有，炮灰永遠是炮灰！】
彈幕嘰嘰喳喳。
我卻隔着喧囂彈幕一眼看見不遠處的江澄澄。
「阿喻，你還好嗎？」
小姑娘滿臉擔憂。「你的事情，我都聽季安說了……..」
「你千萬別擔心，我本小姐手頭還有不少錢，養你一個綽綽有餘。」
江澄澄緊摟着我絮絮叨叨。
也不知道季安跟她吹了什麼樣的牛皮，小姑娘眼淚珠子噼裏啪啦掉。
「阿喻，你是個很好很厲害的人，ťṻₘ有țű₈很多人喜歡你，你千萬千萬不要想不開……..」
喂，天吶，太心軟了。
我失笑，抬手給她擦乾眼淚。
月光下，我彎眸子。「怎麼還哭鼻子了。」
「笨蛋，笨蛋小橙子，這才哪到哪，我，許喻，可是會一直閃耀下去的。」

-10-
之後的幾天，我依然照舊生活，活得像沒事人似的。
教室、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繼續爲交換生做準備。9
這句話並不是安慰江澄澄的。
季安想的太簡單了，以爲血緣迎萬難，可實際，豪門遠比他想象的冷血。
短短半月，他就因爲不熟悉公司事務忙得焦頭爛額。
甚至因爲粗心大意，讓公司一夜之間虧損千萬合同。
把爸媽差點氣昏過去。
而我，早對這些事務得心應手。
越是有錢，就越在乎利益，更何況，無論怎麼樣，我都是他們傾注二十二年心血培育出來的完美繼承人。
二十二年，石頭也捂出感情了。
更何況，是一個價值不可估量的人。
季安太自信，可商場不缺自信，缺少的是運籌帷幄的經驗。
在季安第三次搞砸合同，爸媽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上門的時候，我剛好收到交換生名額的確認。正在被江家撬牆角。
託季安擺爛的福，我交換的賽道又少一名對手。
「喂喂喂，幹什麼呢！這是我老許家的閨女。」
季安怎麼也沒想到。
他還沒來得及找我算帳，我就再次自動送上門來。
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爸媽會十分鄭重通知他。
「很抱歉，兒子，培養了許喻 22 年，所以家業只能交給她來打理，但我保證我們也會好好補償你房和車一樣都不會少。」
「爸媽，你們在開玩笑吧？」
季安難以置信大吼。「她只是一個外人，我纔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正因爲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更不希望許家業敗在你手上。」
許母嘆氣。「小喻是個好孩子，這些年我們知根知底，你多聽聽她的，她不會害你的。」
家裏東西被季安一下被砸了個稀巴爛。
許父許母表面沒說話，實際額角青筋已經跳起。
蠢貨。
我嗤笑。
許家人這麼精明，季安到底是如何生出來的。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能變成陪襯，更何況還是位頻繁闖禍的繼承人。
再度重回許家，我微微頷首。「來日方長，多多指教啊，哥哥。」
季安氣瘋了。
他發誓要狠狠打我的臉，決定義無反顧去創業。
首先，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青梅周潔，開口就是叫人退學去幫他。
周潔喜歡他，他心裏比鏡子還清楚。
所以他說什麼，他都篤定周潔一定會答應。
可這次，周潔卻拒絕他了。
她聲音很淡，「抱歉，季安，我也已經申請了海外的申請交換，無法答應你。」
「不可能，你騙我，你一個孤兒，怎麼突然有錢去交換？！」
季安愣住了。
「是許喻江澄澄幫我的。」周潔嘲諷笑了。
「季安，我對你那麼好，可你認祖歸宗後第一件事居然是和我刪除所有聯繫，是我礙你青雲路了。」
原文裏，周潔就是退學陪他創業，落下一身基礎病。
旁邊的我，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不好意思啊，之前的小潔你愛答不理，現在的小潔你高攀不起。」」
季安百口莫辯，臉色白了又白，惱羞成怒上來反擊。又想說些什麼。
不料周潔一腳將他踹開了。
季安被踹到樹上，吐出一大口血。
這麼多年，他之所以沒愛上過這個青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周潔壯如牛。
不僅力氣大，個子高，肌肉還比他大塊。
許家保鏢一嗡而上。
「我…..我不去醫院！」
沒想到，季安愣是咬牙爬起來，「我沒事，我很…..」
話沒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許家父母火急火燎趕到醫院，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
在看見外頭那個名叫周潔的孩子時，他們眼淚一下子下來了。
「太像了，孩子他媽，這孩子簡直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周潔也沒想到，本來只是鬼使神差送季安來醫院，沒想到卻被他的父母團團圍住。
人生就是如此抓馬。
這次，許家父母親自驗 DNA，確認了他們真正的孩子其實是周潔。
季安，充其量只是意外提交了周潔的頭髮，搞了個大烏龍。
這信息量太大，彈幕已經徹底爆炸了。
【天哪，神祕劇情居然是另外一個炮灰的！反轉反轉再反轉，太炸裂了。】
季安醒來後，天塌了。
許家本來就對他不滿，如今聽說了他玩弄周潔感情的事情，更是翻臉無情。
我趕到的時候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連人帶包裹被扔出許家，甚至連帶鉅額賠償。
這些天虧損的錢，許家一筆也沒放過。
季安徹底絕望了。「許喻，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毀了我的一切！」
他歇斯底里，而我始終靜靜望着他。
「季安，你的一切是你自己毀掉的。」
「而我，只是想要精彩的一生，想要體驗一切，想要打破一切規則。」
炮灰？不, 我不認命。
萬念俱灰之下, 他想到了江澄澄，對他死心塌地的江澄澄。
不料，這次，他連江家大門都進不了。
即使大喊大叫, 「你們放開我，我是你們大小姐的男朋友，你們怎麼敢攔我！」
「澄澄，澄澄，是我，我是小安，救救我！」
江家二樓, 江澄澄充耳不聞，只是只顧自把玩着手上的大小金鎖。
「不枉費我這幾天虛情假意, 總算把這個要回來了。」
「五百克的黃金做定情信物，我當時到底怎麼想的，人傻錢多冤大頭嗎？」
電話裏，她不敢置信提問。
我想起這本所謂的男頻爽書, 沒說話只是笑。
樓ťù₂下，季安還在大吵大鬧要個說話。「江澄澄, 你出來, 給我一個說法！現在這樣, 我到底算什麼！」
「算我人生的污點，抱歉, 給男人名分的事情我做不到。」
江澄澄趴在窗臺，抬手就示意保鏢丟遠掉。
小姑娘嗓音悅耳。
「傷害男人的事我順手就做了, 季安, 滾遠點,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季安終於害怕了, 他開始用真心發誓, 乞求再見一面。
「住嘴吧，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沒有什麼兩樣！」
這次, 江澄澄只會咬牙切齒。
等吵鬧聲逐漸遠離, 小姑娘開始跟我講述她昨天的夢。
「天哪，阿喻, 你知道嗎？我昨天ƭù₆居然夢見我們存在於一本男頻爽文裏面…….」
「真可笑，那裏頭, 你是炮灰路人，我是王寶釧。開玩笑，我們可是要去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被困在兒女情長裏！」
此時, 我已經在出國交換的路上了。
再抬眼。
隨着我們一步步的覺醒, 彈幕不知不覺早已消失不見。
世界是自己的，人生掌握在我們手中。
我們的價值永遠由自己定義，哪怕世界給你貼上標籤，也要撕下來貼成皇冠。
時間靜止，我望向窗外。
此刻，故事已經更改。
我知道，屬於我們自己的光明未來, 纔剛剛開始。
我們很好，還會更好。
屬於我們的世界，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