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攀附上五好男主後

身爲萬人迷女主的對照組。
我僞裝清純,攀權附貴,每天絞盡腦汁地勾引高嶺之花男主賀硯修。
所有人期待着我的悽慘下場,並且每日一問。
【今天蘇恬被賀硯修掐死了嗎?】
【放心,蘇恬已經一個月沒有出現了,她肯定是被賀硯修噶了!爽爽爽!】
下一秒,我查看網上評論的手機被奪走。
男人居高臨下,陰翳偏執的視線牢牢鎖在我身上。
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我雙腿一軟,顫顫巍巍地說。
「哈哈,賀硯修你冷靜點,我只是想看新聞,不是想要離開你……」
「嘶,你這個死變態,假正經!」
「嗚嗚我錯了,老公,我叫老公還不行嗎……」

-1-
第 N 次強吻賀硯修得逞後。
他已經從一開始的厭惡反抗變成現在的閉眼認命了。
長達十分鐘的熱吻結束後。
我睜開眼,注視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男人。
賀硯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薄脣微張,性感迷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大手輕輕摩挲着我的腰。
那副慵懶隨意的樣子。
對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小腹湧起一股無名火。
我沒忍住。
捧起他的臉又狠狠嘬了兩口。
然後無比誠懇地發誓。
「硯硯,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你,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
賀硯修抿了抿脣,放在我腰上的手緩緩加重了力道,淡淡地說。
「總想那麼遠,你不累嗎?」
我親密地摟住他的脖子撒嬌。
「當然不累,這是在計劃我們的美好未來,對了硯硯,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要不然我們還是生一男一女吧,男孩像你,女孩像我,你覺得好不好?」
賀硯修什麼都沒說,沉默着偏開頭,壓住嘴角,眼底裏浮現絲絲縷縷的光亮。
我縮進他懷裏。
在他的胸肌上寫我的名字。
情話不要錢一樣說個不停。
賀硯修姿態冷淡地聽着。
一句回應也沒有。
只偶爾會從鼻子裏悶悶地哼出一聲,
我自言自語了一會就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
然後,我就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夢裏。
人人都叫我惡毒女配。
朝我扔臭雞蛋和爛菜葉。
還讓我快點滾。
我被逼得連連後退。
萬分驚恐地轉過頭。
就看見西裝革履的賀硯修正立在不遠處,冷冷地注視着我。
「蘇恬,你知道錯了嗎?」
突然看見熟悉的臉,我心中一喜,連他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抬腳就想朝他走。
然而就在這時。
從賀硯修身後走出一個眼熟的漂亮女生。
他的神色頓時柔和下來。
無比親暱牽着那個女生的手。
緊接着。
人羣中爆發出陣陣鼓掌以及一聲接着一聲「男女主絕配」的驚歎。
賀硯修和那個女生他一句「愛你」,她一句「想你」聊的熱火朝天。
不知道說了什麼。
二人又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心頭狠狠一跳。
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賀硯修收回目光,溫柔地對她說:「寶貝,蘇恬竟敢傷害你,我不會放過她的,你等着看,我這就毀了她的臉,把她丟去餵狗。」
話落。
賀硯修再次看向我。
目光冰冷嗜血。
氣場強大壓迫。
好像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我的頭扭下來。
我害怕地縮縮肩膀。
轉身想跑。
雙腿卻想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賀硯修面無表情地一步一步逼近我。
……

-2-
我尖叫着從夢中掙脫出來。
第一眼看見的竟然是賀硯修放大的俊臉。
他微闔着眼。
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
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我的脣上啄吻着。
舌尖輕掃過脣角。
癢癢的。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
樂此不疲地重複着以上行爲。
眼底漾着溫和柔軟的笑意。
然而。
他這樣的笑容。
恰巧和剛纔我夢裏的模樣重合了。
我木木地抬眼。
豁然看見他頭頂着「男主」兩個發光的大字。
我渾身一震。
腦袋徹底清醒過來。
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
一巴掌扇在他的嘴上。
賀硯修猝及不防地僵了僵。
臉上浮現出一絲被抓包後的尷尬。
隨後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眯了眯狹長的眼。
眼底緩緩升起意味不明的情緒。
「蘇恬,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都敢動手打我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
緊急扯出一個討好的笑。
「老公……」
「……」
賀硯修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
靜了兩秒。
面不改色地開口。
「……你手打得疼不疼?」
「……」
我眨眨眼。
從善如流地抱着他的勁腰。
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經意間又想起剛纔那個無比真實真實的夢。
賀硯修是男主嗎?
也就是說我面前這個有車有房,資產千億,八塊腹肌,貌比潘安,身材修長,氣宇軒航,足智多謀,衣冠楚楚的雙開門頂級 daddy 是男主嗎?
……哈哈。
那可真是——
有理有據,條理清晰,合情合理,理所應當,當然是他,舍他其誰。
我抹掉一把辛酸淚。
那我也就是他們口中那個愛慕虛榮,陰險惡毒,X 大無腦的惡毒女配無疑了。
畢竟我和賀硯修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現在滾到一起。
都是我爲了過了好日子,攀權附貴,恬不知恥,使勁渾身解數勾引的結果。
那這麼說來。
我最後的下場非常大概率就是。
因爲陷害那個漂亮女生後。
被賀硯修丟去餵狗了。
想到這,我心裏生起陣陣恐懼。
因爲賀硯修的後院裏確實養了幾隻大型惡犬。
那些惡犬只聽賀硯修一個人的話。
除他之外,見誰咬誰。
「丟去餵狗」正是他懲罰人常用的招數。
……
對上了。
全對上了。
連做案兇狗都對上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穿衣鏡。
果然看見我頭頂頂着「惡毒女配」四個大字。
淚,瞬間決堤了。

-3-
當晚在牀上。
我格外熱情。
渾身使不完的力氣和手段。
賀硯修汗溼的手指抿過我緊抿的薄脣,黑漆漆的眸子翻湧着的瀕臨失控的欲色。
「你有心事?」
我咬着嘴脣搖搖頭,只一味地埋頭苦幹。
等到房間裏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
我雙眼哭腫,聲音嘶啞,癱軟在牀上平復着呼吸,心裏的那份恐懼也因此消散一些。
賀硯修神清氣爽,神色饜足,抱着我去洗乾淨。
然後開始換牀上那已經已經能擰出水來的四件套。
我趁他忙碌。
偷偷拿起他的手機。
輕輕一滑就解開了屏幕鎖。
還沒來得及高興。
就在消息置頂處看見了江月的名字。
而我的名字早被埋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我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所以根本不可能被埋沒下去。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他每次都會刪除我的聊天記錄。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
甚至沒有勇氣點開他們兩個的聊天框。

-4-
浴室的門被打開。
我回過神。
手忙腳亂地手機放回原處。
賀硯修帶着一身水汽走過來。
坐在牀邊盯着我的背影看了一會。
伸手撫住我的腰。
「腰痠?還是哪裏疼?」
我僵硬地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手。
賀硯修望了一眼自己落空的手,輕抿住薄脣。
眼中閃過一絲近乎偏執的佔有慾。
「我又往你卡里打了五百萬,你明天要是無聊就可以出去和小姐妹逛逛街。」
「當然,如果想在家看電視劇也可以,我已經讓陳祕書給你衝了所有平臺的年會員。」
「你加在購物車裏的當季新款裙子和包包我已經都買好了,專櫃人員下午會親自上門送貨。」
「總之,一切需要錢解決的問題我都給你處理好了。」
「你生理期還有五天,從明天開始你就不可以喫冷的和辣的了,更不許光着腳走來走去。」
我頭也沒回,敷衍地應了一句:「嗯嗯。」
賀硯修忽然沉默下去。
緩緩收緊了放在被子上的手。
聽到身後沒了動靜。
我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
結果下一秒就被人捏住了鼻子。
賀硯修湊近我,曖昧的呼吸噴在我的脖子上。
「明天晚上我下班回來給你帶最愛喫的那家小蛋糕,嗯?」
鼻子被捏住,我呼吸不暢,本能地張開嘴。
賀硯修抬眸,眼中晦暗的情緒淡去,浮現起惡劣的笑意。
我張牙舞爪地呵斥他:「賀硯修,你混蛋,鬆手……」
話沒說完。
舌尖就被他含住了。

-5-
被賀硯修折騰到脫水。
身體的每個角落都被他強勢地留下了吻痕。
第二天早上上班前。
他又把我從被子裏挖出來,親了又親。
最後抵着我的額頭,聲音嘶啞道。
「蘇恬,我帶着你去上班好不好,好不好?陪我去上班吧……」
我困得睜不開眼,不滿地哼唧了兩聲表示拒絕。
賀硯修低笑,又在我的額頭上落下長長一吻,一步一回頭地出門上班去了。
我鑽回被子裏,腦海裏不停閃過昨天夢裏出現過的那張漂亮臉。
很快,那張臉就和記憶中的某張臉重疊了。
……
大學時的賀硯修是個典型的富二代,又狂又拽,目中無人,看似待誰都溫和,實則誰都不放在眼裏。
我也是纏了他七八個月,拋下所有禮義廉恥,才勉強讓他記住我的名字。
然而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有一個人在他那卻是例外。
那就是系花江月。
他會主動和她說話,會對她溫柔有禮,甚至還會關心她的身體和生活。
而江月正是我昨天夢到的那個人。
想到這,我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
結果忽然發現我之前匿名潛入的一個沒有賀硯修的賀氏員工羣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你們猜猜蘇恬那個小見人是不是已經被賀總掐死了?以前天天看着她來公司粘着賀總,最近怎麼不見了?」
「沒被掐死估計也被趕走了,賀總今天要帶着江月去應酬了,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別提多配了。」
「賀總待人一向冷淡,就只對江月不同,太甜了太甜了,磕一口。」
「當然了,畢竟賀總肯定也覺得江月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至於蘇恬那個異想天開,X 大無腦的心機女,天天死皮賴臉的纏着賀總,賀總肯定煩死她了。」
「太棒了,賀總終於擺脫蘇恬那個倒貼的女人了,我們得開個香檳爲賀總慶祝一下。」
「慶祝慶祝,耶耶耶!」
我翻動着聊天記錄,心裏像被針狠狠刺了一樣疼。
緩了兩秒,我翻出行李箱,使勁挑家裏值錢的東西和銀行卡往死裏裝。
在把賀硯修的豪華大別墅搬成毛胚房後。
爲了防止他突然回來發現家空了然後報警。
我還特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賀硯修秒接,遲疑了兩秒,聲音透着愉悅。
「今天可能會晚一些,你晚飯不用等我了,喫完了早點睡,如果肚子疼就喝點紅糖水,我把紅糖放在了……」
「嗯嗯。」
我着急打斷他的話。

-7-
掛斷電話,收拾好一切。
我推着八十個行李箱從後門悄悄離去。
與此同時。
賀硯修坐在二百人的會議室裏,不緊不慢地收起手機,不經意地開口對衆人說。
「不好意思,女朋友就是這麼粘我這麼愛我,讓你們見笑了。」
「哦,我差點忘了,你們在座的大多數都是單身狗,所以你們應該不能懂我,好慘哦……」
「你們以後有女朋友就會懂了,其實我有時候也很苦惱,因爲她實在是太粘人了,哈哈,不高興,我一點也不高興。」
「我也沒有很喜歡她粘人,嗐,可她就是喜歡粘着我,只粘着我……」
衆人:……

-8-
我在幾個城市間兜兜轉轉了小半個月後,決定回鄉下養豬。
抵達後特意打開了舊手機,我沒什麼朋友,只有賀家做飯阿姨在我剛離開時發來了幾條消息。
【蘇小姐,您去哪了呀?您不回來了嗎?】
【蘇小姐,賀先生一直在您房間沒出來。】
【蘇小姐,賀先生的狀態有些不太好,您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翻到消息框最下面,看到了賀硯修的照片。
他沒開燈,直挺挺地立在我的房間裏,手上夾着夾着一根半燃的煙,腳底是好幾個燃盡的菸頭以及一個摔得稀巴爛的蛋糕。
我向來怵他冷臉的樣子,連忙拔出電話卡扔進垃圾桶。
正猶豫着要不要把手機也扔進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敲門聲。
我收起手機回過頭。
鄰居阿晏正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憨厚的衝我笑:「蘇蘇,我阿媽今天包了餃子,讓我給你端來嚐嚐。」
我沒有推辭,起身給他搬椅子:「那謝謝你了,阿晏哥。」
阿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我的臉,小麥色的臉龐泛起陣陣紅暈。
「對了蘇蘇,村子裏有果園,明天我正好要去摘果子,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成片的果園,連忙點頭:「好啊好啊,我想和你去。」
話音落下,阿晏的臉好像更紅了,悶着頭養我手裏塞了一朵花,就逃似的跑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紫色小花,不合時宜地想起了賀硯修那張冷白的臉。
那個傢伙以前最喜歡看我穿紫色的裙子。
只要我當着他的面穿紫色,就算當天有再重要的行程,也會被取消。
回想到這,我的臉忽然有些熱,起身想去洗把臉。
卻忽然看見門口開過一輛邁巴赫。
這村子裏看似破敗,人煙稀少,沒想到還有這麼有錢的。

-9-
第二天一大早。
我換了輕便的衣服跟着阿晏去果園。
沒想到他只告訴我村子裏有果園,卻沒告訴我果園在山上。
我累得滿頭大汗,癱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死活不肯再挪動了。
阿晏無奈地笑了笑,抽出一張紙爲我擦汗,猶豫了半天問道:「蘇蘇,要不……我揹你上去吧?」
我搖搖頭:「不麻煩了,阿晏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阿晏躊躇着不肯走,又問:「蘇蘇,我,我不放心把你扔在這,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在這陪着你也很好……」
我擺擺手,正要繼續拒絕,卻清楚地察覺到一道異常灼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抖了抖肩膀,連阿晏又說了什麼都沒聽,連忙回過頭去看。
只見不遠處的柏油馬路上停着一輛亮眼的邁巴赫,車門大開,門側依着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男人眼眸微眯,氣場壓抑,指尖夾着燃得只剩半截的煙,幽幽地看過來。
阿晏沒得到我的回應,在我眼前揮了揮手:「蘇蘇?」
我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看,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就想跑。
阿晏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好奇地問:「蘇蘇,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
我急急地回答。
但轉念一想。
賀硯修這個有錢有權的京圈大佬。
特意跑到這個地方來。
不可能是爲了找我這個沒什麼用的金絲雀,更不可能是爲了追回我拿走的仨瓜倆棗。
所以他大概率是來摘水果的。
阿晏不是說了嗎?
他們的村子的水果很出名。
這麼一想,我很快鎮定下來,甚至就想幹脆裝不認識後悄悄走掉。
賀硯修陰惻惻地盯着我。
眼看着我躡手躡腳地邁出兩步。
他像是被刺激到一樣。
一言不發地按滅了煙。
氣勢洶洶朝我大步走過來。
我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今天的賀硯修和我之前接觸的賀硯修好像不太一樣。
他消瘦了很多,然而氣場更甚從前,渾身散發着戾氣,垂在身側的右手彷彿失了控一樣劇烈顫抖着。
阿晏也意識到了什麼,兩步上前擋在我面前:「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賀硯修面無表情地一拳捶翻了他,然後大力攥住我的手腕。
我害怕得不行,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鬼纏身了,尖聲反抗着:「賀硯修!你鬆手!」
賀硯修不理會我的驚呼,陰沉着臉,抓着我就往車的方向走。
我被他捏得很痛,拼命掙扎卻無果,只能試圖和他講道理:「賀硯修,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
賀硯修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冷靜?冷靜有用嗎?我以前不夠冷靜嗎?」
「蘇恬,我以前對你就是冷靜得過了頭,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騙子,自從我確定自己心意那一刻開始,我就應該把你鎖起來!」
「鎖在我身邊,鎖一輩子,鎖到你連怎麼走路都忘記,看你怎麼跑!」
「真是不幸啊,蘇恬,就算你跑掉了,現在也被我抓到了。」
「在你逃跑的第二天,我就發誓,如果你被我抓到,我就一定玩死你。」
「蘇恬,你完了。」
我被他的一番話說懵了,連他後面放了什麼狠話都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什麼確定心意?確定什麼心意?
男主對惡毒女配能有什麼心意?
男主不是隻會對女主有心意嗎?
可是真的聽到他說出「心意」兩個字。
我心裏居然莫名地冒出一絲喜悅。

-10-
我被賀硯修強硬地塞進了車裏。
阿晏忍着疼跟上來,抓着車門不放手:「蘇恬,你不要和他走……」
聽到阿晏的聲音,賀硯修眸子一沉,回頭看了他一眼,左手蠢蠢欲動地攥成拳頭狀。
我怕ţū⁸阿晏受到傷害,連忙抱住賀硯修的胳膊,解釋道:「阿晏哥,我不會有事,他是………」
是什麼?
說到這我頓住了。
前金主?前牀伴?總不能是前男友,更不是前夫……
我久久說不出話賀硯修的身份。
賀硯修的氣壓更加低迷了,嗤笑了幾聲,捏起我的下巴摩挲着。
這是他以前親我時都要做的動作。
我呼吸一頓,下意識抬眼看他。
賀硯修眼尾猩紅,右手抖動得頻率越來越高,顯然是已經暴怒到失去了理智。
就在我以爲事情多半會失控,急的滿頭大汗時。
賀硯修抿起脣,目光探尋地看了一圈,然後放開我坐了回去。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輕易地放過了我,驚訝地抬起頭,
這才發現,車的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上來許多村民。
賀硯修穩了一會情緒,纔打開車窗,淡聲開口:
「我是蘇恬男朋友,是我不好惹她生氣,她纔會跑到這裏來。」
「我們是正當的男女朋友關係,所以以後請不要隨意編造流傳一些不利於她一個小女孩名聲的流言蜚語或者花邊新聞。」
「她這些天在這所有的開銷,喫了誰家的米,喝了誰家的水,沾了誰家的便利,我都會支付十倍的報酬,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話音落下,阿晏瞬間面如死灰,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賀硯修說完直接升起車窗,再次發動車子。

-10-
邁巴赫在路上疾馳,
我和賀硯修兩個一路無言。
他安靜得可怕,沉着臉望着前方,整個人陰翳又可怖,不知道憋着什麼陰招要使在我身上。
我偷看了他幾眼。
惴惴不安地思索着他會怎麼報復我。
………不會把我丟去餵狗吧?
突然,他狠狠踩下剎車。
我一時不備,差點被原地彈射出去。
賀硯修目視前方,死死攥着方向盤,因爲過於用力,手背的青筋根根迭起。
我緊張吞了吞口水:「賀硯修,你聽我解釋……」
賀硯修聞聲,冷着臉轉頭看向我,顫抖的右手伸向我的脖子。
我從他眼睛裏看出了想要掐死我的慾望,瞬間害怕得不行,開始胡言亂語。
「賀硯修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
「你是男主也不能草芥人命啊,不要殺我,你不打算要你的女主了嗎……?」
「嗚嗚嗚救命,賀硯修我其實知道錯了,可我們就是沒結果ẗũ₌的,我沒的選……」
賀硯修盯着我的臉沉默了幾分鐘後,忽然舒了一口氣,挫敗無力地垂下頭。
我猝不及防地一僵,清楚地感覺到他把臉埋進我的脖子裏,身體緊緊貼着我,就好像一隻束手無策地大型貓科動物。
緊緊相擁了一會,他在我耳邊低聲開口,聲音裏的暴戾已經完全褪去,聲音沙啞地吐出三個字。
「你瘦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我卻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誰狠狠敲了一棒子後出現了幻覺。
然而這並不是幻覺。
賀硯修閉上眼,鴉黑的睫毛微溼,憐惜地吻了吻我的耳垂,繼續說。
「瘦了很多,蘇恬,你個笨蛋。」
「你不會照顧自己嗎?拿了那麼多錢還把自己養這麼瘦?」
我驚得說不出話。
賀硯修的吻比我想象中的溫柔很多。
從脖子一路到脣角。
最後,他輕輕含住我的嘴脣,聲音顫抖。
「好恨你不辭而別,又慶幸自己在家給你留了足夠的錢可以讓你ṱű₇帶走,蘇恬,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心跳因爲他簡單幾句話徹底亂了,我害怕自己會徹底淪陷,於是猛地轉頭躲開他的吻。
賀硯修的吻落了空,抬眼看着我冷漠的側臉,剛被壓下去的暴怒氣息再次瘋漲起來。
我閉上眼,決絕地說。
「賀硯修,我們是沒有結果的,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好不好?就算我求你……」
賀硯修沉默着抬起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耳朵,緩和了語氣:「我們沒有結果嗎?」
我以爲他聽懂了,連忙點點頭:「對,我們沒有結果的,不要再勉強了……」
「這樣啊……」
賀硯修勾起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原本放在我臉上的手緩緩挪到我的身後。
我一臉希冀地再次開口:「所以可以放我……」
下一秒,賀硯修臉色突變,不等我說完,直接按着我的腦袋狠狠吻了上來。
我瞬間睜大了眼睛,感受着脣上傳來的疼痛感,被逼出幾滴生理性眼淚。
賀硯修呼吸越來越重,暗沉沉的眸子裏沒有一點情緒,幽幽地說。
「我給你愛不要對嗎?可蘇恬你忘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能成人之美的紳士。」
「你愛不愛我,想不想走,要不要我,這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反正我只要你的人就足夠了,不是嗎?」
我拼命搖頭,想跑卻已來不及了。

-11-
這一晚上。
賀硯修不停地說着絕對不會放過我,魚死網破之類的狠話。
可動作卻越來越溫柔。
最後結束的時候。
他閉着眼再次吻住我的額頭,一滴眼淚落在我的臉上。
我累的睜不開眼,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蘇恬,別走,別離開我,別不要我,我求求你……」
我動動手指,好不容易睡着就又開始做夢了。
夢裏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反覆地響着。
「千萬不要把這些事告訴賀硯修,如果他意識到自己是男主,肯定立馬就去找女主了,到時候你這個惡毒女配就慘了,惡毒女配都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千萬不要說!千萬不要!」
這聲音逐漸尖銳刺耳起來。
驚得我瑟縮了一下。
賀硯修似乎有所察覺,微闔着眼睛,安撫地輕拍了我兩下,又順手給我掖了掖被角,才繼續陷入沉睡。
而我驚恐地平復着喘息,徹底失眠了。

-12-
我被賀硯修帶回來後。
賀氏集團裏再次流傳起「蘇恬又死皮賴臉地纏上了賀總」的傳聞。
這時,賀硯修忽然提出要帶我去公司。
我猶豫了兩秒,沒有拒絕。
賀硯修把我帶到公司後就要去開一個緊急會議。
臨走前再三囑咐祕書好好照顧我。
又絮絮叨叨了好一會。
才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退回來。
信誓旦旦地說。
「蘇恬,我半個小時後肯定回來。」
我點點頭,目光不由得被他身後那一身白裙子的江月一下子吸引過去。
只見江月微微歪着頭,一雙杏眼水汪汪地盯着身側的盆栽,整個人文雅又安靜,整個人就像天上的月兒一樣皎潔美麗。
我一對上她的眼,腦海裏瞬間豎起一個雷達滴滴滴的響個沒完。
賀硯修前腳走進會議室,後腳我就不受控制地起身朝着江月走過去。
江月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神情懵懂又可愛。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死死攥緊手掌,帶着哭腔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月沒聽清:「什麼?」
話音落下,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個掃廊腿狠狠絆倒她。
江月來不及反應,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幾乎咬破了嘴脣,才勉強收住力度。
江月懵逼不傷腦,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周圍的同事聽到動靜紛紛圍過來,他們本就討厭我,見我絆倒江月,更是一個接着一個地上前指責我。
「蘇恬!你幹嘛欺負江月?!」
「蘇小姐,您未免也太過分了,仗勢欺人!」
「蘇恬你天天不要臉纏着賀總也就算了,江月怎麼惹你了?」
「就是就是,一天除了雌競就是媚男,你可真討厭。」
我下意識想辯解自證,但看着她們一個個嫉惡如仇的樣子,忽然想笑出聲了。
她們一見我笑,更加憤怒了。
「笑什麼笑?你還有臉笑?」
「不過就是長的好看一點,就天天靠着那張臉坐享其成,你不知道羞恥的嗎?」
「漂亮的臉估計也是不知道花多少錢整的……」
我一言不發地綁起頭髮,目光幽幽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仰頭冷笑一聲,然後衝上去一人一巴掌,撕碎她們桌子上的文件,關掉她們未保存文件的電腦,抄起桌子上滾燙的咖啡潑向所有人。
在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我爬上桌子朝她們豎中指。
「靠臉坐享其成怎麼了?我就問你怎麼了?你不靠是不想嗎?我告訴你我不光坐享其成,我還要仗勢欺人,小人得志,我還要坐在你頭上拉屎!」
「媽的,賀硯修是你們老公還是你們男朋友還是你們兒子?哈哈,好慘哦,都不是呢,一天天對一句話都說不上的男人那麼大的佔有慾,對他身旁的女人一副大婆打小三的樣兒。」
「看到氛圍感帥哥,臉都看不清就追着叫老公,看到漂亮女人立馬就說是整的,我呸!一羣垃圾!」
「姐妹,我認識你,愛女是你的時尚單品,圍剿女性的時候又快馬加鞭衝在最前頭哈哈哈哈。」
我罵的越來越起勁。」
連賀硯修什麼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他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在我和江月的中間,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賀硯修不說話,他身後的人可忍不了,義憤填膺地指着我的鼻子。
「賀總,江月都快被蘇小姐欺負哭了,你要爲她做主啊。」
「對啊,就是蘇小姐推的江月,我們都看到了。」
「蘇小姐不光欺負江月,還發瘋對我們……」
「沒錯沒錯,如果不是人多,蘇小姐說不定還要怎麼欺負我們呢。」
賀硯修抿緊脣。
眸色沉沉地和氣得一臉豬肝色的我對視兩秒。隨後。
抬腳先邁向江月。
我心裏頓時一沉。
如果不出我所料。
那麼接下來故事的發展一定會和我的夢境重疊。
賀硯修身爲男主。
眼睜睜看着萬人迷女主被我欺負。
勢必要爲她出氣。
出氣的手段就是把我丟去餵狗。
呵呵,天命如此,懶得反抗。
我摘下肩上掛着的包。
一把摔在地上。
餘光不小心掃到了包上面的愛馬仕標誌。
我彎腰撿起來。
ẗû¹重新掛回肩上。
賀硯修和江月說了句等會來接她的話。
然後目光再次移向我。
我不想看見他,扭頭打算離去。
結果才邁出兩步,就被賀硯修追上來鉗制住了手腕。
我「嘶」了一聲,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惱怒地說:「王八蛋,鬆手啊,我要走……」
賀硯修不顧我的反抗,原本攥着我的手狡猾地鑽進我的指間緊緊扣住。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高高舉起。
我驚了:「你幹什麼?」
賀硯修不理會我的話,一字一頓地開口。
「你們說蘇恬有手段,有心計,不單純,所以呢?優點說完了,那缺點呢?」
此話一出,我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臉懵地抬起頭。
賀硯修笑得無比奪目,目光在忽然安靜下來的人羣中轉了一圈,揚聲道。
「我今天把蘇恬帶到公司來,就一個目的。」
「那就是告訴你們,你們錯了,一直以來,死皮賴臉,臭不要臉,恬不知恥的人都是我不是她。」
「她想離開我,她不要我了,是我厚着臉皮跪下,哭着喊着追過去,把她求回來的。」
「蘇恬離開我,會繼續快樂,而我失去蘇恬,生不如死,痛苦得只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賀硯修,就是蘇恬的狗,一條舔狗。」
「……」
那幾個罵我最兇的幾個女人因爲賀硯修的這幾句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彷彿天都塌了。
其中帶頭的那個不死心地咬了咬脣:「可是賀總,蘇恬她絆倒江月是事實,我們都看見了,不信您問江月說,她都快哭了……」
江月聽到自己的名字。
捂着脖子轉過頭。
眼淚從眼尾滑落。
然後哽咽着開口。
「靠、北!」
「……老孃的落枕終於好了,歪了一天的脖子終於正常嘍,嘎嘣一下就正常了。」
「太謝謝你了蘇恬,你那一腳簡直就是神醫在世啊老鐵。」
衆人:……

-13-
賀硯修處理了那幾個愛搬弄是非的人,牽起我的手回家。
走到地下停車場,我又想起了江月,晃了晃賀硯修的手。
「你,你不去接江月嗎?」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爲什麼要去接江月?接江月是楊丞的事。」
我愣住:「楊,楊丞?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
「是啊。」
賀硯修點頭:「他們兩個都在一起三個多月,我每次去參加什麼活動都會帶着楊丞,楊丞也都會帶着江月去蹭飯。」
這回輪到我天塌了:「他們在一起三個月了?可是你爲什麼還要把江月的消息框置頂,你你你……」
賀硯修皺眉,掏出手機,人臉解鎖:「我什麼時候把江月置頂了?」
我急的不行,一把奪過他的手機,果然看見他的置頂是我而不是江月。
賀硯修捏捏我的臉:「問你話呢,你什麼時候看見我把江月置頂了。」
我怔怔地開口:「就那天,我纏着你……」
賀硯修回憶了半天,恍然大悟:「那天是我拿錯了楊丞的手機,你沒有發現他的手機沒鎖嗎?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不鎖手機?嗯?」
「可你大學的時候只對江月溫柔……」
「楊丞喜歡他,我和楊丞從小一起長大,對他喜歡的人自然要留幾分情面,而且我那也不算溫柔吧,頂多算溫和……」
賀硯修勾着我的長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
「那你呢,蘇恬,你就因爲這個所以不辭而別的?」
我點點頭,又立馬搖搖頭。
斟酌片刻。
還是沒忍住把那些關於男女主天生一對,我這個惡毒女配早晚餵狗的事一五一十講給了他。
賀硯修認真聽完,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就爲了這一個荒誕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夢,就毫不猶豫地拋下了我?」
「還跑到鄉下去,把自己養得瘦了三圈?」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賀硯修嘆了口氣。
「是我的錯。」
「我沒有給足你安全感,纔會讓你這樣胡思亂想。」
「一直以來,我以爲給你花不完的錢,享不完的福,就能讓你明白我有多愛你。」
「可是現實好像並不是這樣的,我應該要多表達一些纔對……」
「蘇恬,我愛……」
沒等他說完,我直接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賀硯修怔了一秒,很快反客爲主。
我被他的親的腦袋懵懵的,不合時宜地又想起江月,聲音發起抖來。
「可,可我今天真的控制不住要害江月了……」
賀ƭŭ₈硯修的吻一路向下,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聲音悶悶的。
「可是沒害成不是嗎?你還陰差陽錯地治好了她的落枕, 成就了一件好事……」
「那就說明, 儘管你想害她, 可最後大概率都會變成幫她,是不是……」
「而且江月天天打楊丞, 上次吵架, 她一拳把楊丞送進醫院躺了一個星期, 她不是輕易被你傷到的。」
我驚了一下, 閉上嘴,在心裏開始贊同賀硯修的話。

-14-
第二天。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
無意中打開了賀硯修書架後的暗格。
暗格裏貼着許多花花綠綠的便利貼。
每一張上面都標了日期, 記了很多條條款款。
【蘇恬不喫辣椒, 那我也改掉愛喫辣的習慣好了。】
【她喜歡喫甜食, 明知道我不喜歡還故意遞到我嘴邊, 吵着要餵我,我嚐了一口, 其實還不錯。】
【她喜歡看沒有營養的偶像劇,還總拉着我和她一起,我不想看, 她就親我,嗯,看也行,希望她能好好學習, 提高吻技。】
【她又不知道在網上學了什麼,突然興起Ťű̂ₙ地給我買了很多菠蘿, 我菠蘿過敏,想拒絕喫, 可是她說她一會切好了要餵我喫,……我沉默着轉身吞了兩片過敏藥。】
【今天無意刷到她給一個肌肉男評論轉過去砰砰砰, 這什ťũ⁻麼意思……?嗯,問出來了,呵呵,她要被我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了。】
【楊丞問我怕不怕蘇恬只是貪圖我的財, 他不知道, 我只怕蘇恬不貪我的財。】
【她說夢話了,問我如果她是惡毒女配我還會喜歡她嗎?她不知道, 她就算告訴我她是男人我也會喜歡她,只喜歡她。】
【我的最終目的從來都不是要蘇恬嫁給我, 不是要她冠上我的姓, 而是要她確切地感受到幸福, 我希望蘇恬永遠快樂。】
【蘇恬我想成爲你心臟的一部分,這樣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就可以第ŧû₌一時間感受到, 然後在你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將那些不開心扼殺掉。】
………
我細數着標籤上的文字。
情不自禁地勾起脣角。
最近一張便貼上的日期是昨天。
我拿起來認真地看。
他寫了很長一段話。
【她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 拼命找證據來證明我是愛她的,她想要證明,那我就給她證明好了, 反正又不是不愛她。】
反正又不是不愛。
我的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便籤紙在手中微微發燙。
我這些天所有的擔憂,害怕,焦慮。
終於在此刻。
煙消雲散。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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