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重新愛上我後

離婚第三年。
裴卿塵將刀橫在我脖子上,也要娶回家的小姑娘懷孕了。
他不滿她臃腫的肚子,浮腫變形的臉。
出門散心時,將車開到了我經營的甜品店。
我穿着淡粉色的花邊圍裙,身姿窈窕。
路過的混混對我動手動腳。
裴卿塵怒不可遏,衝上來同他們打作一團。
事後,我拿着棉籤給他上藥時。
他的小姑娘哭噎着打來電話。
「老公,你在哪?家裏停電了,我好怕。」
曾因她一滴淚,連夜回國將我一個人扔在異國他鄉的裴卿塵。
這次猶豫了半秒,撒謊道。
「我在加班,你怕就早點睡。」

-1-
裴卿塵的車出現在路口時。
幾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正嬉皮笑臉地朝我要微信。
「美女,加個好友,我們這麼多人,你給個面子。」
我擺手拒絕:「不方便。」
男人們卻不死心。
「我們兄弟觀察你好幾天了,你又沒老公又沒男朋友,有什麼不方便?」
他們說着,上手摸我胸前口袋裏裝的手機。
但不等他們碰到我。
刺耳的剎車聲便響徹整條街道。
裴卿塵一甩車門,大步上前,抓着混混的脖領,就將他甩到了一邊。
爲首的混混被巨力摔在地上,沾了滿身灰:「你誰啊?少管閒事……!」
但他話還沒說完,裴卿塵就又補了他一拳。
「她是我老婆!你說我是誰?」
混混被生生打斷了一顆牙,滿嘴血水,狼狽至極。
剩下幾個男人見他喫虧,一股兒腦的撲到裴卿塵身上,要給他出氣。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這種事,不會在裴家唯一的繼承人身上發生。
裴卿塵從小練習自由搏擊和巴西柔術。
處理幾個混混輕而易舉。
幾分鐘後。
剛剛還想佔我便宜的混混們,匍匐在裴卿塵腳邊,顫抖求饒。
「先生,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裴卿塵目光凌厲地從他們身上刮過,聲音如冰。
「今天只是教訓。」
「再敢覬覦不該覬覦的,我要你們命。」
混混們被他嚇得屁滾尿流。
而我感受着裴卿塵向我投來的賣乖眼神,在心裏冷笑。
都離婚三年了,裴卿塵憑什麼還叫我老婆?

-2-
「他們走了,你別怕。」
混混們離開後,裴卿塵跟着ťü²我一起進了蛋糕店。
離婚後第一次見面,便是英雄救美這種刺激腎上腺素的場面。
裴卿塵目光掃視着我的蛋糕店,心中有種。
——果然林今棠離開我不行的得意之感。
他嘴脣幾張幾合,試圖和我搭話。
我卻始終垂着眼,不給他機會。
半年前。
我開了這家名爲「等待」的蛋糕店。
因爲色調可愛溫馨,很受女孩子們青睞,經常有自媒體博主來這拍照打卡。
上週,一個博主自拍時,將在櫃檯裏整理蛋糕的我也拍了進去。
照片發出,網友們稱讚我是店裏「最美小蛋糕」。
我因此小火一把後,時不時就有人上門騷擾。
我爲此特意僱了保鏢。
今天就算裴卿塵不來,我僱傭的保鏢也會替我解決那幾個混混。
可裴卿塵不知道這些。
他沉浸在英雄救美的自我崇拜裏,看我的眼神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今棠,我曾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
「就算離婚了,這個承諾也依然有效。」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見我不語,裴卿塵直接拉住了我的手。
不用操持家務,爲他熨燙西裝,煲湯煮飯。
我的手在過去三年裏恢復成了少女時的瑩白光滑。
裴卿塵被這觸感激的一愣,垂眼看到我淡粉色的指甲,明晰的喉結立刻劇烈滾動了下。
「今棠……」
裴卿塵牽過我的手無數次。
他曾以爲自己厭了。
可現在,他這樣扣着我的指尖,熟悉的觸感又讓他十分懷念。
「今棠,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離婚時,裴卿塵恨不得我去死。
幾年後,他看着我明顯不錯的現狀,又期待我能向他訴苦。
男人的劣根性清清楚楚寫在他臉上。
我沒接茬,只淡淡提醒。
「你怎麼突然來了?是許小姐想喫蛋糕嗎?」
許安安是裴卿塵的新妻子。
當年爲了她,裴卿塵對我橫眉冷對,用盡手段逼我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可此刻,提起這個名字。
原本脣角帶笑的裴卿塵,卻瞬間沉了臉。
「她也配喫蛋糕?」
「當初你懷孕六個月才九十五斤,她剛懷上就一百三了!」
「也不知道她是要生孩子,還是要下豬崽……」
裴卿塵抱怨的話說到一半,在看到我平坦的小腹時,猛然止住。
他濃密的眼睫低垂,遺憾地掃過我如今窈窕的身材。
「今棠,如果咱們的孩子還在,應該會叫爸爸了吧?」

-3-
我和裴卿塵是青梅竹馬。
十八歲那年,他向我告白,哄着我偷嚐禁果。
二十歲,我剛到年紀,他便將我扛在肩上,徑直帶我去了民政局。
圈子裏的人被裴卿塵貼臉炫耀結婚證時,紛紛感嘆。
「今棠,你命真好。」
「前二十年有父母疼,後七十年有老公疼,這輩子都不用喫苦。」
類似的話聽多了。
我真以爲,這就是我的命運。
所以,結婚第三年,裴卿塵領着許安安進門時。
我感到了天塌似的難過。
「老婆,這是我資助的女孩。」
「她父親生病了急需用錢,她不肯白拿捐款,想在咱家做保姆抵扣。」
那是我第一次見許安安。
她牽着裴卿塵衣服的衣角,站在他背後,很瘦,也很白。
大概是在雨夜裏等了裴卿塵很久。
她渾身滿是雨水,像一顆被打溼的洋桔梗。
我看着她,心臟莫名發沉,還來不及品味出那是什麼感覺。
許安安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夫人,求您留下我吧。」
「我父親的病要花很多錢,我不能白佔裴哥哥的便宜!」
「我求您大發慈悲,讓我報答他!」
洋桔梗被護在室內,也像遇到了狂風。
我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住,求助似的看向裴卿塵。
可裴卿塵只是憐惜地將許安安扶起,完全沒注意到我的無措。
「許安安,你是我帶回來的,我都沒讓你跪,你跪別人幹什麼?」

-4-
青梅竹馬二十多年,那是裴卿塵第一次稱呼我爲別人。
我心臟控制不住地抽痛。
當晚和裴卿塵大吵一架,卻還是沒改變許安安留下的事實。
而五年後的今天。
害死我孩子的主謀許安安。
在今天上午九點,發佈動態。
【裴哥哥是世界上最棒的老公,他親自煮的愛心白粥,小孕婦會一滴不漏全喝掉!】
幾小時後。
害死我孩子的從犯,又站在我這裏,若無其事地嘆息。
「今棠,當年是我太年輕了。」
「如果我那時能成熟點,你現在的生活不會是這樣,是我對不起你。」
裴卿塵看我的目光裏,滿是愧疚。
見我無動於衷。
他又取下我櫃子裏的醫藥箱,將裏面的碘ŧùₖ伏推到我面前。
「今棠,幫我消個毒吧,我這是爲你受的傷。」
裴卿塵打那些混混時,指節擦破了點皮。
他要我給他處理。
我公事公辦地拿起棉籤杵在了他傷口上。
「裴卿塵,今天謝謝你。」
「不過你要是不買蛋糕,就趕緊回家吧。我這也要關門了。」

-5-
我話音剛落。
裴卿塵屏幕上湊巧彈出了許安安的電話。
裴卿塵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掛斷。
但緊接着,許安安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裴卿塵還想掛,卻無意按到了接聽鍵。
「老公,你在哪?家裏停電了,我好怕。」
電話那頭,許安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十分可憐。
可裴卿塵聽着她楚楚可憐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動容。
反而嫌丟人般連續將音量減了五格後,敷衍道。
「我在加班,你怕就早點睡。」
「你都是快要當媽的人了,難不成指望我回家哄你?」
許安安微愣:「可是老公,我以前怕黑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的!」
「我現在還懷着寶寶,你不能不管我啊,嗚嗚。」
聞言,裴卿塵臉上的不耐愈加明顯。
「許安安,別矯情!我忙着呢!」
他這麼定義許安安的訴求。
隨即利索地掛斷電話,淡笑着朝我賣乖。
「今棠,那些混混有可能還沒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冷漠拒絕。
裴卿塵卻不肯放棄。
「今棠,讓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補償你好嗎?」
「而且……今天不是那個孩子的祭日嗎?我想去看看它。」
裴卿塵這樣說。
我清點蛋糕,整理屋子,對着關閉的店門拍照後,發送至 APP。
【今日閉店了。想喫蛋糕的顧客,明天再來,不要白跑一趟~】
照片發出。
粉絲們紛紛回覆知道了。
只有一個暱稱爲 X 美人的鐵粉,在下面破口大罵。
【賤人!你勾引別人老公!你不要臉!】
X 美人,許安安。
她從門口反光的建築材料裏看見了裴卿塵模糊的身影,大爲惱怒。
可我只是做了和她當年一樣的事,她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呢?

-6-
裴卿塵要送我回家。
見我出來,他立刻殷勤地替我拉開副駕。
但我只掃了一眼,便平靜地坐進了後排。
「許小姐在意細節,別讓她誤會。」
裴卿塵被這話引得想起曾經。
心不在焉地呆坐許久,才悻悻發動汽車。
「今棠,抱歉。」
「過去是我欠你的。」
許安安搬進別墅的第三個月。
她父親搶救無效去世。
許安安在醫院哭到呼吸性鹼中毒。
我和裴卿塵聞訊趕到醫院時。
許安安抬起小兔子一樣紅透的眼睛,無辜地注視着裴卿塵。
「裴哥哥,我爸是農民,一輩子都沒看過風景。」
「他現在……我想讓他最後看一眼,你可以幫我嗎?」
許安安剛經歷過喪親之痛。
我不想和她計較,搶在裴卿塵之前開口。
「你想怎麼做?我幫你。」
許安安的目光卻只落在裴卿塵身上。
「裴哥哥,幫幫我吧。我真的沒辦法了。」
許安安要帶她父親去見江和海。
裴卿塵同意後,他們立刻將許父的屍體塞進了車子後座。
閨蜜送給我的攬勝,不經我同意就成了運屍車。
我強忍着不悅,沒發作,正想坐進副駕。
許安安就一把推開了我。
「夫人,這是我的孝心。你不會連這都要阻攔吧?」
我詫異問她:「我已經借你車了。你還要坐副駕?」
許安安挑釁笑着:「夫人,我總不能和屍體擠一排吧。」
許安安求人辦事時,滿臉孝心。
現在事情成了,她又管她父親叫屍體。
我被她荒謬的想笑,讓裴卿塵評理。
可裴卿塵看看許安安又看看我,目光裏全是失望。
「林今棠,你沒完了?非要挑這個時候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連去世人的願望都不尊重了?」

-7-
那次,他們在外面玩了整整ŧü⁷半個月。
期間裴卿塵沒回我一條消息,沒給我打一個電話。
後來,我抵抗不過冷暴力,給他道歉。
裴卿塵接受了。
可從那之後,許安安每次出行都坐在裴卿塵的副駕。
她說,後排會讓她想起離世的父親。
這藉口蹩腳至極。
但直到我和裴卿塵離婚,裴卿塵也沒糾正她這個習慣。

-8-
「老婆,咱們到家了。」
裴卿塵將車開到樓下時,我已經靠在後排座位上睡着了。
他看見我熟悉又脆弱的睡顏,心念一動,伸手想碰我濃密的睫毛。
可他纔剛伸手。
我包裏的手機便嗡嗡震動了起來。
【今棠,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相信你能感受到我的真心。】
【上次我們聊了在一起的話題,但……】
裴卿塵原本輕鬆的心情,被這兩行字毀了個乾淨。
他陰沉地盯着屏幕,滿臉都是領地被冒犯後的煩躁。
他試着解鎖手機。
我的生日,不對。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不對。
他的生日,不對。
試到最後,裴卿塵不抱任何希望地輸入了我們確認戀愛的日期。
十二月二十七日。
鎖屏密碼被破解。
裴卿塵還沒來得及松一口Ṱṻₖ氣,感嘆原來我心裏還有他。
我和別人的聊天記錄便立刻展現在了裴卿塵眼前。
我們離婚沒多久。
一個名叫楚鉞的男人就開始了對我的噓寒問暖。
他言辭曖昧。
我一開始言辭拒絕,最近卻有些動搖。
上次他向我表白後,我說自己需要時間思考。
成年男女,不是拒絕,就有機會。
所以,我準備和別人在一起了?
裴卿塵坐立難安地看着翻不到頭的聊天記錄,臉上半是焦急,半是嫉恨。
我清醒過來,看見他拿着我的手機,伸手搶奪。
裴卿塵卻按住我的後腦吻了上來。
「林今棠,我們認識二十年,除了我,你不能接受別的男人!」
「我不允許你談戀愛!」
那個密碼讓裴卿塵覺得我心裏還有他。
他被刺激。
即便我們已經離婚,仍舊不管不顧地要在我身上留下他的記號。
那一大羣混混,還有手機裏這個對我情根深種的男人。
刺激了裴卿塵作爲男人的佔有慾。
離婚時,他把我當垃圾丟出家門。
他根本受不了這份垃圾不好好待在垃圾桶,反而被人爭搶、垂涎。
裴卿塵妒火中燒,呼吸裏帶着噁心的煙味,離我越來越近。
然,就在他即將碰到我時。
別墅旁邊的綠化帶裏突然竄出了一道臃腫的身影。
許安安雙眼赤紅,頭髮凌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猛拍車窗。
「裴卿塵,我爲你懷孕,你卻和前妻偷情,你對得起我嗎!」

-9-
許安安比我年輕四歲。
我和裴卿塵沒離婚前,她沒少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美貌、青春。
可此刻許安安穿着肥大的衣服,四肢因孕期浮腫變形。
原本清麗的五官也被肥肉裹挾,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樣子。
她站到我面前,曾經的傲氣不在,眼裏只剩嫉妒和怨恨。
「林今棠,你不要臉!」
「裴卿塵都甩你一次了,你還要給他機會甩你第二次?!回頭草就那麼好喫?!」
許安安被裴卿塵強吻的這一幕刺激瘋了。
揮舞着雙手對我破口大罵。
我眼神平靜地看着她,沒開口。
裴卿塵倒是在看到她的瞬間,猛然上前一步將我擋在了身後。
「許安安!你發什麼瘋!」
「誰讓你跑到這的?!」
裴卿塵怒吼,嫌許安安丟了他的臉。
許安安慘然一笑,肥肉擠在臉上,笑得比哭還難看。
「裴卿塵,你敢向着她?我纔是你老婆!」
許安安一邊罵,一邊伸手想將裴卿塵拉走。
她沒注意到裴卿塵滿臉厭煩。
以爲自己捉到了現場,裴卿塵就會心虛,對她感到抱歉。
可她絮絮叨叨抱怨半晌。
裴卿塵卻只是抓着我的手腕,心疼地垂眼看我。
「今棠,別理她。她就是個瘋子。」
「咱們去看寶寶。」
裴卿塵說着,和我一起走進了出租屋。
許安安難以置信地怒視我們的背影,不死心地大喊:「裴卿塵,你回來!」
「你敢和她在一起,信不信我殺了你兒子!」

-10-
許安安用肚子裏的孩子威脅。
裴卿塵卻滿臉不耐,篤定她不敢。
他拉着我進門,淨手、取香。
然後虔誠地站在供桌前,給房子中間那塊小小的牌位擦了擦灰。
「寶寶,對不起。」
「當年爸爸一時糊塗,做錯了事。不然你現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裴卿塵的話是對牌位說的。
眼神卻若有似無地落在我身上。
我佯裝不覺,只淡淡提醒。
「裴卿塵,許小姐現在懷着孕,情緒太激動不好。」
「你沒事就回去吧。」
裴卿塵以前十分在意許安安。
一次,我興致勃勃地訂了和裴卿塵一起去意大利的機票,準備同他慶祝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可許安安只是在電話那頭哭訴別墅停電。
裴卿塵就把我一個人扔在異國街頭,連夜趕回了她身邊。
他一句解釋沒有就失蹤了。
我以爲他遇到了危險,在街上找了他一整晚。
直到天亮,纔在許安安的朋友圈看到裴卿塵的身影。
她和裴卿塵在我購置的沙發上緊密糾纏。
許安安柔軟可憐,摟着裴卿塵的脖頸問:「裴哥哥,我們這樣,夫人會生氣吧?」
裴卿塵滿不在乎,只諷刺着將她攬得更緊。
「她明知道你怕黑,還故意不給別墅交電費,就是個毒婦。」
「安安,你別再想她了!」
「等我和她離婚,我娶你!」
裴卿塵記恨我阻攔渾身溼透的許安安來家裏當保姆。
不滿我在她父親去世時和她搶副駕。
就連區域性的停電,也覺得是我動了手腳,故意爲難他的ŧů₋小姑娘。
我不明白多年感情爲什麼會鬧成這樣。
在意大利的街道上乾嘔到被路人送進醫院,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三個月。
我當時愛裴卿塵入骨,寧願不要自尊,也想保全這段感情。
在他生日當天,我祈求把孕檢單放在了他面前。
「卿塵,我們有孩子了。」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終於有孩子了,你就收收心,迴歸家庭可以嗎?」
「我求你了。」
可裴卿塵聽完,直接冷笑着掀了桌子。
「安安說的果然沒錯,林今棠,你果然會編瞎話騙我。」
他用西餐刀抵在我脖子上,面容如冰。
「爲了保持這段讓人噁心的婚姻,林今棠,你寧願虛構一個孩子困住我,也不願意看我和真愛在一起。」
「林今棠,你憑什麼說你愛我。」
「你就是個毒婦!」
許安安脆弱可憐又年輕漂亮,還懂事的寧可自己當三也不想我們吵架。
裴卿塵被新鮮感迷惑,覺得許安安是他的真愛。
豁出我的命也要和她在一起。
我的脖頸被他鋒利的刀刃割出一道血痕。
還想說些什麼挽回,雙腿間便流出一片殷紅。
寶寶察覺到爸爸不愛媽媽,離開了。
我痛得眼前發黑,狼狽地栽倒在地。
裴卿塵卻以爲我在表演,惡狠狠地拔下我無名指上的鑽戒,套在了許安安手上。
「林今棠,要是早知道,你這麼歹毒有心機,我根本不會娶你!」

-11-
我痛暈在我們的婚房裏。
要不是裴母突然想過來看望,險些一屍兩命。
事後。
裴卿塵瞥了眼病牀上虛弱的我,眼裏的心痛只停留了一瞬。
「林今棠,你沒了一個孩子,我給你一百萬。」
「這補償,足夠了吧?」
那一刻,曾在我眼裏閃閃發光的裴卿塵,面目可憎。
我心如死灰,很快同意了離婚。
但此刻……看着裴卿塵假惺惺給寶寶上香的動作。
我必須承認,我一直沉重地恨裴卿塵和許安安。

-11-
「今棠,許安安就是個瘋子。」
「自從和她結婚,我就好像生活在監獄,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懷疑我。」
「你就讓我在這住一晚吧。你不是還沒找新男朋友嗎!?」
裴卿塵說着,討好地看着我。
而我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便換上家居服,熟練地往小碗裏倒了滿滿一碗貓糧。
當初,裴卿塵鐵了心要跟我離婚。
除了許安安,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他覺得我沒愛心。
裴卿塵對狗毛過敏嚴重,卻偏偏要收留許安安不知道從哪帶回來的流浪狗。
我看他三分鐘裏打了七個噴嚏,提出給小狗找收養。
裴卿塵有些不願,卻還是點頭。
可就在我給小狗洗好澡,梳好毛的第二天,許安安哭唧唧地抱着流浪狗的屍體猛砸我的門。
「林今棠,我知道你恨我!但狗是無辜的!你爲什麼要殺它!」
「你不想收留它,攆他走就是了,爲什麼非要扒它的皮?!」
強烈的血腥味燻得我眉頭狂跳。
我推門出來一看,我昨日剛剛打理好的流浪狗,被人挖了眼、扒了皮,拔了滿口牙。
我心痛又震驚,正想否認自己沒做過這些事。
裴卿塵便回來了。
見到眼前這一幕,他不由分說地將我當成了兇手。
看向我的眼裏全是驚恐。
「林今棠,你瘋了?!」
這件事,徹底磨平了裴卿塵對我的感情。
和我離婚的第二天,他便馬不停蹄地和爲狗燒了不少紙的許安安扯了結婚證。
可此刻,月色溫柔,我剛把貓糧裝好,院子裏便跳出了兩隻毛色可愛的三花貓。
它們「咪咪」叫着,柔軟蓬鬆的大尾巴一下下蹭過我的小腿,十足依賴信任。
裴卿塵看在眼裏,嘴角不由勾起了一個弧度。
「今棠,它們是你的貓嗎?真可愛啊。」
我沒說話,只是輕輕抬手,將遮住側臉的碎髮別在了耳後。
裴卿塵曾說,我這個角度最美。
果然,見我如此,裴卿塵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今棠……」
只有兩個人的環境讓曖昧滋生,裴卿塵看着我身上單薄的布料,聲音微微沙啞,意亂情迷的還想說什麼。
院子外便猛地傳來了許安安的咒罵聲。
「賤人!!」
「林今棠,你就是個賤人,你趕緊去死!」

-12-
小貓被怨毒的聲音嚇得炸毛。
剛剛還滿目柔情的裴卿塵也驟然回了神。
我給他營ƭűₚ造的環境太美好了。
所以再聽到許安安的聲音,裴卿塵就好像被家長看管着不能玩遊戲的青少年一樣叛逆。
「去她的,今棠你別理她!」
「她纔是賤人!」
「許安安做了那麼多栽贓陷害你的事,她根本不配罵你!」
自從嫁給裴卿塵,許安安就成了圈裏有名的妒婦。
因爲她知道裴卿塵是怎麼被搶來的。
所以,她怕極了裴卿塵再被人搶走。
他們結婚後,裴卿塵每次出門半小時,就要接一次她的查崗電話。
如果不接,無論他在做什麼,許安安都會找上門,逼他解釋。
裴卿塵一開始覺得這是情趣,可後來,圈子裏風言風語愈來愈多。
裴卿塵的綽號更是直接被變成了「許家家奴」。
裴卿塵好面子,因此和許安安大吵一架。
可許安安非但不知悔改,反而疑心加重,將查崗時間改成了每十分鐘一次。
裴卿塵煩不勝煩,索性關機買醉。
然後,他便在朋友的會所裏,看到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許安安一刀捅進了流浪狗的肚子。
血從小狗的身體裏飛濺而出,染紅了許安安半邊臉,許安安卻不曾停手。
直到將狗完全碎屍才滿足地露出了個笑。
裴卿塵看得汗毛倒豎,還是朋友的呼喊喚回了他一絲理智。
「裴卿塵,你沒事吧?」
「這些變態確實可恨,但你放心,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遲早把她揪出來好好教育!」
裴卿塵的朋友根正苗紅,又喝了些酒,沒認出視頻中的人素顏的許安安。
可裴卿塵認出來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我曾被小飛蟲嚇到尖叫。
我那樣膽小,他當時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會明白那隻流浪狗不是我殺的。
從那天起,裴卿塵對許安安沒了耐心,只有驚懼。
而想起我,卻總覺愧疚。
今天,不是裴卿塵路過我甜品店ẗū́₎的第一天。
他已經隱藏在角落觀察我半個月了。
所以,他其實很感謝那幾個混混,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重新出現在我身邊!

-13-
「賤人!你別再纏着我老公!」
「賤人!!你把裴卿塵還給我!」
院子裏,裴卿塵目光粘在我身上,替我憤憤不平。
院子外的監控裏。
許安安怨毒的在門口繞來繞去,還惡狠狠扯爛了我精心種在門口的山茶。
她一邊撕碎那些純真的花瓣,一邊朝我門口吐痰。
「林今棠,你鬥不過我的!我肚子裏有裴卿塵的種,你就算給他睡,也是白睡!」
「他早晚還會回到我身邊!」
許安安粗鄙的表現,就像一個巴掌。
裴卿塵只看了一眼,便窘迫地面色漲紅。
他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可我卻低垂目光,被她的話刺痛一般,很快拉起裴卿塵的手,將他帶到了門口。
「卿塵,許小姐說得對,我們離婚了。」
「現在和你有家庭的是她,你必須和她回去。」
說着,我眼角落下一滴淚。
頓了頓又道。
「卿塵,如果你今天沒出現,我不會再考慮戀愛結婚。」
「但你偏偏出現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久,我自己沒法忘記那些美好。」
「或許,我也該向前看了……」
我聲音輕輕。
但眼角的淚卻一顆接一顆,彷彿華貴的水晶。
這樣的姿勢眼淚,在過去幾年裏,我對着鏡頭練習過千次萬次。
既清純可憐,又誘惑無辜。
裴卿塵看得呆了,心頭更是燃起熊熊火焰,想告訴我當初是他誤會了我。
其實許安安纔是摧毀我們婚姻的罪魁禍首。
他只是被算計了。
可在裴卿塵開口之前。
楚鉞抱着一束鈴蘭,早有安排般,輕輕敲響了我的門。
「今棠,我真的很愛你。」
「給我一次機會,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14-
隔着薄薄的門板。
楚鉞深情的聲音,讓裴卿塵瞬間變了臉色。
他拉開房門,被惹怒的豹子般,兇狠的瞪向來人。
「今棠是我妻子!」
「你要是不想捱揍,就滾遠點!」
裴卿塵語氣陰冷。
但不等楚鉞回答。
我便護在楚鉞身前,不滿的瞪向他。
「裴卿塵,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資格再管我的事。」
「請你離開。」
裴卿塵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今棠!你別護着他。」
「他深更半夜來敲門,明顯是居心不良!」
「我今天剛爲你受了傷,你現在卻替別的男人說話,你就不怕我傷心嗎?」
裴卿塵說完,我神色微動,正要看看他的手。
楚鉞就上前一步,將我牢牢擋在了身後。
「裴先生,你的所作所爲今棠都和我說了。」
「你背叛了她,現在又擺出這幅深情樣子做什麼?」
「你已經沒機會了!有我照顧,她永遠不會原諒你這個僞君子!」
說着,楚鉞將我帶進房間,一把關上了門。
裴卿塵猝不及防,差點被門板拍斷鼻子。
等他反應過來,嫉恨的目光便死死盯住門板,再也移不開了。
「今棠,你開門!」
「今棠!別接受他!」
他不住地在門外呼喊。
我安然坐在沙發上懶得回應。
等到裴卿塵終於喊累了。
許安安野鬼般從暗處走到他身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老公,我和孩子愛你,你快和我們回家吧。」

-15-
許安安愛裴卿塵,這點是肯定的。
但裴卿塵最不在乎的就是愛。
我將一顆心捧給他時,他覺得我乖順聽話,沒有挑戰,被許安安這種背德的刺激吸引。
現在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裴卿塵的腎上腺素褪去,在看許安安時,只覺得她粗鄙不堪,蛇蠍心腸配不上自己。
「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裴卿塵不滿地看着許安安臃腫的身材,腳下猛退一步,聲音冷硬。
「許安安,你之前是怎麼陷害今棠的,我都知道了。」
「我是被你騙了,纔會娶你。」
「你要是不想離婚,就別在我高興的時候煩我!」
裴卿塵說完,替許安安攔了輛車,趕乞丐似地打發她離開。
自己卻夾着煙,在我的院子外守了一整夜。
愛是流動貨幣。
裴卿塵的愛流到許安安身上時,和他相處多年的,必須和他相看兩厭。
現在他對許安安的愛不在,他蠢蠢欲動的愛便又讓他重新想起了我們過往中的快樂。
楚鉞在我家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中午,我們一起出門時。
整夜未睡的裴卿塵腳下全是菸頭。
見到我們並肩而立,裴卿塵疲倦的雙眼立刻將我從頭掃視到腳。
「今棠……」
他像飢餓的野獸,恨不得強佔住所有獵物。
可我只是悲傷地看了他一眼,便彎腰進了楚鉞的車。
週日人多。
楚鉞一手推車,一手護在我身側,時不時拿起超市櫃檯裏擺放的菜詢問意見。
「棠棠,你喜歡什麼菜系?」
「除了粵菜,我都可以做一些,這牛肉很好,我們買一點,給你做香菜牛肉怎麼樣?」
楚鉞話音落地。
跟在我們身後的裴卿塵立刻接話:「今棠不喜歡喫香菜!」
「你說你喜歡她,結果連這點了解都沒有,你好意思嗎?」
提議被否決,楚鉞卻絲毫不慌。
他淡淡的看裴卿塵一眼,隨即在我的默認下,將牛肉放進了購物車。
「裴先生,棠棠第一次和我喫火鍋時,涮了不少香菜。」
「不喜歡喫香菜的人,從來不是她。」
裴卿塵難以置信地瞪眼:「怎麼可能……」
裴卿塵對氣味敏感,不喜蔥姜香菜。
和他在一起時,我從未喫過這些。
日子久了,裴卿塵便把自己的忌口當成了我的忌口,以爲是我們合拍才能頓頓喫到一起。
現在真相揭開,剛剛還振振有詞的楚鉞不瞭解我的裴卿塵頓時臊得滿臉通紅。
直到楚鉞做好了四菜一湯,才帶着葡萄酒強硬地從門外擠了進來。

-16-
「今棠,這隻甜白是你以前愛喝的。」
「你可以不留我,但你留下它,好嗎?」
在強有力的競爭者面前,裴卿塵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心慌。
他已經失去我一次。
如果再失去第二次,這輩子我們都將毫無關係。
裴卿塵骨子裏的好勝被激活,他近乎祈求地看着我,心如擂鼓般等待我的拒絕亦或者寬容……
默了默,我接過酒瓶,抬眸直視裴卿塵的眼眸。
一秒、兩秒,十幾秒後,微微錯身,將裴卿塵讓了進來。
裴卿塵就像狗。
單純的寵愛對他來說沒有意趣。
他喜歡被狠狠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剛好,我正想馴狗。

-17-
飯桌上,裴卿塵和楚鉞不住地脣槍舌戰。
雙方卯足了勁給我夾菜。
我多喫一口楚鉞夾的,裴卿塵便會將陶瓷筷子握得「滋噶」作響。
「今棠,外人的筷子髒,你要小心被他染上髒病!」
楚鉞詫異挑眉:「裴先生說的外人是我?」
「昨天我來找棠棠前,特意做了體檢,報告顯示我一切正常。倒是裴先生,您家裏還有妻子懷着孕等,不方便多留吧?」
「你!」
裴卿塵說不過楚鉞。
恰好此時,許安安打來電話,他只看了一眼便將電話重重掛斷。
「今棠,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他說話間,許安安又連撥了三個電話過來。
裴卿塵滿眼厭煩不想接。
我卻越過他的手臂,替他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的瞬間,許安安虛弱的聲音顫抖的從那頭傳來:「裴卿塵,我摔了一跤,孩子、孩子好像要出來了!」
「你救救我!」
裴卿塵愣住,手腳僵硬的正要說些什麼。
我已經拿過車鑰匙,拉住了他的手:「裴卿塵,孩子無辜,你必須趕緊過去。」
那一刻,我渾身上下充斥着神性和母性的光輝。
等疼得吱哇亂叫的許安安終於被推進手術室,裴卿塵腦海裏還是不斷地在回放我的身影。
他以爲,我巴不得許安安去死。
可我非但沒有,還不計前嫌地替他把許安安送進了醫院。
裴卿塵喉結滾動。
滿心激動卻並不是因爲他和許安安的孩子要出生,而是因爲我。
我是多好的人,他之前怎麼就被許安安的欺瞞矇住了眼?

-18-
許安安這一跤摔得兇險,醫生護士拿着血袋進進出出數次,才終於保住她一條命。
而她早產生下的男孩,四斤三兩。
裴卿塵只看了一眼,便被匆匆送進了保溫箱。
一切塵埃落定,裴卿塵拿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今棠,今天都是因爲你,許安安和孩子纔會沒事。」
「她生了個男孩,你什麼時候方便……」
裴卿塵話音未落,我便輕輕嘆息。
「她的孩子沒事就好。」
「裴卿塵,產婦不容易,你好好照顧她吧。」
說完,我不等裴卿塵再說任何,掛斷電話後,直接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許安安的孩子沒事。
但我的孩子卻救不回來了。
裴卿塵意識到他不小心刺痛了我後,瘋狂想補救,但一通通電話石沉大海。
他找去「等待」,甜品店門口也早就放上了暫停營業的招牌。
裴卿塵不可置信地等在我院子裏。
可他拆開貓糧,在明處放了滿滿一盆,也沒引來一隻三花。
我就像一場縹緲的夢。
讓他歡喜悲傷、醋意大發後又翩然離開。
裴卿塵喜歡這種拉扯,尤其是許安安只能帶給他無盡的麻煩時。

-19-
裴卿塵找了我整整一個月。
期間,許安安爲了照顧孩子日夜顛倒,刀口嚴重發炎。
他們的孩子也因早產被頻繁送進搶救室,數次危在旦夕。
許安安虛弱地求裴卿塵幫她。
可裴卿塵只是看了眼她上身滿是奶漬的衣服,就厭惡地偏開了頭。
「許安安,你少裝可憐。」
「你一個從農村來的鄉下人,哪有那麼嬌氣?」
「再說了,這是你欠今棠的,當時如果不是你,我們的孩子也根本不會死!」
新鮮感過去,裴卿塵在看許安安時腦子裏只剩她殘忍殺害狗時的猙獰神情。
他不想同她虛與委蛇。
在楚鉞朋友圈裏看到我和他的合影時,立刻帶着律師找上了許安安。
「許安安,當初要不是你挑撥我和今棠,我根本不會和你在一起。」
「你現在這副樣子,根本配不上我。」
「這是離婚協議,你趕緊簽了,別耽誤我去找今棠。」
懷裏的孩子發着高燒,許安安頂着一頭亂髮,雙眼無神地聽完裴卿塵的目的,突然就笑了。
「裴卿塵,你想離婚?你別做夢了!我剛生完孩子,我死也不會把他給你。」
許安安以爲裴卿塵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暫緩這個計劃。
可裴卿塵聞言,只是冷笑着抬了抬眉。
「一個有虐狗基因的孩子,我纔不要。」
「許安安,你同意離婚,我給你五十萬,咱們好聚好散。」
許安安愣了一秒,隨即癲狂地笑了起來。
「五十萬?」
「裴卿塵當初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你就給她打了一百萬,你憑什麼覺得給我五十萬我會同意?!」
大概第三者總喜歡比較男人更看重誰。
許安安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拿起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在裴卿塵身上。

-20-
裴卿塵被砸中額頭,又被帶着奶腥味的水淋了一身,不悅地離開後,再也沒去過病房。
他開始追逐楚鉞的 IP。
我們在日本,他便跟來日本。
我們去新加坡,他也不厭其煩地追趕。
但在我的精心操控下,他每次都比我們慢一點,直到我和楚鉞落地冰島。
漫天極光下,裴卿塵滿眼深情地從遠處朝我跑來。
「今棠,我真的後悔了。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我愛你,放不下你,我們復婚吧!」
普通的日子太平淡。
裴卿塵愛極了這種彷彿電視劇般燦爛又糾葛的人生。
我望着他,眼中含着一點凍出來的淚水,一句話也沒說,但對於裴卿塵也足夠了。
我們在冰島玩了幾天後訂票回國。
飛機落地。
我在行李轉盤處等行李。
裴卿塵一邊聯繫司機,一邊大步向外走去。
但他還沒走幾步,一道身影便狠狠朝他撞了上來。
「你眼瞎啊!」
裴卿塵憤怒地將人推開,低頭卻對上了許安安瘋癲的眼睛。
「你怎麼在這?」
裴卿塵不悅地開口,還想再說什麼,小ẗũ₆腹便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源源不斷的血跡從他下腹滲出。
許安安帶着殘忍的笑意,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又撲上前連捅了他三刀。
裴卿塵痛得發抖,臉色驟然慘白如紙。
血一滴滴從他身上滴落,他想喊救命,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只能驚恐地回頭,朝我看來。
「今棠,救我!」
他嘴脣囁嚅,說的大概是這句。
但我作爲忙碌人羣中唯一發現這異常的人,只是淡淡微笑。
「裴卿塵,你活該。」

-21-
許安安的信息,早在我和裴卿塵離婚後, 就弄清楚了。
年幼時,她爲了搶到裴卿塵的資助名額,聯合父母親手將成績優異的姐姐嫁給了村裏的老光棍。
姐姐懷孕後。
她頂替姐姐的名字上學唸書, 在裴卿塵面前數次露面。
大學畢業,她媽看她不能在每月拿裴卿塵的補助, 便要她回村嫁人。
許安安表面應允,可剛回村半個月,她母親便因誤食農藥,成了死人。
她父親那餐飯喫得少, 腦神經嚴重受損,卻保下了一條命。
許安安想了想,帶着她父親找到裴卿塵,求他救命。
而在那之前,她已經在裴卿塵常去的酒吧打工了半個月。
他聽到了裴卿塵和朋友們的聊天。
從他的言語中,感受到了他對她不明顯的厭煩。
所以,許安安順理成章地住進了她家。
又自然而然地得到了裴卿塵。
她算計一生, 以爲自己終於成功了,可就在這時裴卿塵和她提了離婚。
還想用五十萬打發她。
許安安這種瘋子,怎麼可能同意?

-22-
裴卿塵找不到我的小號,許安安卻一直有視奸的習慣。
她在我的動態裏看到,裴卿塵給我定了七萬一晚的酒店。
她看到, 爲了討我歡心,隨手買下兩百萬的珠寶。
她氣得整夜難眠, 再看那個身上留着裴卿塵一半血的孩子, 突然就沒了慈愛。
「你個不中用的東西, 我費勁生下你,你爲什麼不討他喜歡?!」
看孩子被掐得滿臉青紫。
許安安心中一陣兒痛快。
可當她鬆開手, 嬰兒卻再也不能啼哭了……
許安安慌了,趕緊給裴卿塵打去電話。
但實在不巧, 裴卿塵在洗澡, 電話是我接的。
正如許安安曾對我那般, 我在電話那頭,無辜又不好意思地甜笑。
「許小姐, 你找卿塵有什麼事嗎?」
「他在洗澡,我幫你轉達怎麼樣?」
我被這樣對待過。
清楚地知道這通電話掛斷後,許安安會多歇斯底里。
但我沒想到。
許安安的動作比我想的更快。
裴卿塵被連刺三刀,痛得站不穩。
而就在他倒下前, 許安安一把將他接住, 強拖進了車裏。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在許安安帶走裴卿塵半小時後慌張的報了警。
警察滿城追捕許安安時, 她後座的裴卿塵因爲流血過多早已沒了呼吸。
而我和楚鉞面對面坐在舒適的餐廳, 笑着碰杯。
「惡人自由惡人磨, 林小姐, 我們終於成功了。」
「是啊。」
想起裴卿塵臨死前恍然大悟的眼神。
我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23-
許安安於當天夜裏被抓捕歸案。
因爲故意殺人,她被判處死刑。
她行刑那天,楚鉞帶着汪汪的骨灰去監獄外轉了一圈。
許安安虐狗成癮。
楚鉞養了八年的汪汪被她用一根火腿腸騙進小巷後, 再也沒回來。
他母親因此心臟病發,當場去世。
楚鉞配合我演這場戲,便是要爲他的家人報仇。
仇報了,楚鉞終於可以睡個好覺。
而我看着房子裏寶寶的小牌位, 綻放出了一個真心的笑。
舊事就此收尾。
我對得起曾經將真心交付給裴卿塵的自己,也對得起選我當媽媽的寶寶。
至於未來。
我想,總不會比昨日差。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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