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忘記

上一世,京圈太子爺傅時宴爲救我而死。
這一世,我在他愛上我之前便奔向了他。
我們相愛三年,恩愛無比。
在結婚當日,他卻爲了他的白月光,頭也不回地將我拋下。
「婚禮可以補辦,賓客可以重請,一個婚禮而已,不知道你在鬧什麼。」他斥責我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再也不會有我和他的婚禮了。
因爲,我很快便要忘記他了。
記得所有人,唯獨忘記他。
是我沒得到他全心全意愛的懲罰。

-1-
上一次見到傅時宴這般,還是在上一世我被綁架時。
雙手緊握,青筋浮動。
俊美無邪的臉上,不帶血色。
此刻他穿着燕尾服,矜貴優雅,卻在婚禮臺上,失魂落魄地看向我。
「泱泱,阿晴她鬧着要跳樓,我現在必須趕過去一趟。」他道。
阿晴是他的青梅竹馬。
也是他曾經親口說的最討厭的人。
「阿宴,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我低聲問。
傅時宴愣怔了片刻,眼神帶了幾分躲閃。
「泱泱,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喜歡的只有你。」
爲了證明說的是實話,他牽起了我的手,婚禮繼續。
只是,他的心亂了,在他身旁的我能感受得到。
他下意識地用力,捏紅了我的手。
「總裁,宋小姐那邊,您再不過去,恐怕她真的要跳了。」
說話的是他最貼心的助理林哲,一上午未曾見他,原來在守着宋晴。
身旁的男人定住了神,交疊的紅酒杯側傾,灼紅的酒液,灑在了我的婚紗上。
「泱泱,對不起,此刻她更需要我。
「你知道的,她有抑鬱症,她的父母死得早,我不能看着她做傻事。」
言罷,轉身離去。
着急到甚至都忘記了將酒杯放下。

-2-
京圈太子爺的豪門聯姻,新郎拋下新娘,當場離去。
於無數的人來說,這都是爆炸性的大新聞。
在場的人攢攢而動。
我體面地發表致謝,然後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
站在沈ṱų₇氏大樓的天台上,低頭去望。
好高。
我都快忘記了,上一世傅時宴死後,我也曾站在這個天台上,俯瞰大地。
原來偷來的幸福,真的不能存留太久的。
我苦笑。
【叮咚,沈泱,我們又見了。】
一道冰冷的機械聲在我腦海響起。
我勾了勾脣,平靜地看向遠方。
「所以我失敗了對嗎?系統大人。」

-3-
我並沒有系統,綁定系統的是我的姐姐。
上一世,傅時宴本與她聯姻,因爲她執行快穿任務時消失,才變成了他和我。
我們像是小說裏的先婚後愛。
由最初的互相防備,一點點的淪陷,在一次酒精的迷醉下,失了防。
本是豪門聯姻的我們,卻真真切切地愛上了彼此。
在夕陽下擁抱。
在大海邊擁吻。
他那麼溫柔。
會在我睡覺前,端着溫熱的牛奶,坐在牀邊,扶起我的身子餵我。
會在我睡醒時,淺笑着點我一下鼻尖,叫我小懶貓,喊我起牀。
會一點點地走進我的心。
在一個又一個夜晚,我們剋制又放縱着那份熱烈。
像童話故事裏的王子和公主那般,幸福地生活着。
可後來,宋晴策劃的一場綁架,毀了這一切。
被綁架那日,是個陰雨天,我被繩子綁着,絕望地待在廢棄倉庫裏。
傅時宴不顧一切地尋到了我。
在匕首刺向我時,他擋在了我面前。
「泱泱,別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他面色慘白,卻小心翼翼地安慰我。
我抱着他的身子大哭,他的手固執地抹去我臉頰上的淚。
「泱泱,別哭,能娶到泱泱,是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事。
「泱泱,你最喜歡的那幅畫我幫你買了,在保險箱,密碼是你的生日。」
……
「泱泱,我愛你。
「若有來生,等我再來娶你。」
……
他就那般失去了氣息,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在一個春天裏,他走進了我的世界。
卻又在另一個春天裏,永遠地離開了我。
我安靜地操辦完了他的葬禮。
萬念俱灰,站在天台準備縱身而下陪他時,姐姐找到了我。
她說,她用這些年做任務的全部積分,爲我換了一次重生。
只要我們能再次相愛。

-4-
【想看嗎?】
系統依舊冰冷着語氣道。
我點了點頭。
言畢,腦海中驟然閃過許多畫面。
傅氏雙子樓的天台上,宋晴站在上面。
她身後站着許多人。
傅時宴站在最前面。
他依舊那般俊美,雙眸深邃,矜貴逼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極了前世爲我抹去眼淚的模樣。
深情又慌張道:「阿晴,別做傻事,快下來。」
宋晴搖了搖頭:「阿宴哥哥,我不下去,你就要娶別人了,我不想活了。」
這是宋晴第幾次用自殺要挾,我不知道,看起來甚是嫺熟。
男人拼命地搖着頭:「不,我不娶別人。乖,你快下來,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不娶別人了,你下來好不好?」
天台或許有風,憑空吹出了我的眼淚。
我看着她們相擁而泣。
看着宋晴得逞地笑。
指尖用力地握在掌心裏,指甲刺痛了血肉,我也逞強地笑着。
其實我早已經預料到了。
因爲在前幾天,宋晴便偷約了我。
原來她沒有被傅時宴送出國,而是作爲一隻金絲雀,被傅時宴嬌養在我們婚房隔壁的別墅區。
傅時宴一次次應酬和出差,都是在陪她。
上一世他愛我的濾鏡太深,以至於整整三年,我都全然被矇在鼓裏。
我看到他們在夕陽下擁抱,在大山前牽手的照片。
被他愛過的我知道。
這一世,他愛上了曾經他嘴裏最討厭的人。
因爲在他們相愛前便奔向他的我,讓他未曾經歷被宋晴拋棄的那段歲月。
反促成了她們。
而我,獨自守着上一世的記憶,像個可笑的小丑。

-5-
「失敗了,便要接受懲罰,系統大人,我的懲罰是什麼?」我坦然地問。
系統慢悠悠道。
【未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你將失去所有關於他的記憶。】
【記得所有人,唯獨忘記他。】
曾經,我最寶貴的便是我和傅時宴的記憶。
裏面點點滴滴都是他愛我的模樣。
我連在睡夢中都怕遺忘。
沉默了許久,腦海中擁吻的那對璧人,幸福的模樣刺痛了我。
我笑了笑,道:「好。」
系統收了畫面,萬籟俱寂。它的轉動有些緩慢,似乎在思索什麼。
半晌。
【沈泱。】它突然喚我。
【一個月時間,你會徹底忘記他。】
【但在這一個月時間裏,他卻會慢慢記起你們的前世。】
【這纔是真正的懲罰。】

-6-
回到婚房,天已經大黑。
進門時,傅時宴已經在了,依舊是婚禮上的那身衣裳,在沙發上頹喪地看向我。
這個房子是我重生後便買下來的。
也是我們前世的新房。
房裏的一點一滴,全是我按照上一世佈置的模樣。
他的書桌,他的書架,他最愛的斜陽下的那張躺椅。
都是我憑着零碎的記憶,小心翼翼地湊齊的。
是我想給他的驚喜。
時至今日,我才知道,原來,自始至終,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狂歡。
「你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一直不接。」
沙發上的傅時宴起了身,開口問道,伸手就要去接我的包。
我徑直地越過他,把包穩穩地丟在了玄關上。
他神情一頓,卻很快換上了淺笑:「泱泱,喫飯了嗎?我做了你最愛的糖醋排骨,快洗手來喫。」
狀若無事的他,對上我凜冽的目光。
他故作委屈的模樣:「泱泱,對不起,今天事出緊急,來不及與你解釋太多。我回去時,你已經離開了,我找了你好久,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的眼睛紅紅,看起來大概像一隻可憐又好騙的兔子。
我沒有理會他,抬腳往裏走去。
桌上擺着四菜一湯,糖醋排骨、魚香茄子、油燜蝦、清蒸魚和一個湯。
都是我愛喫的。
也是上一世他每次惹我生氣後,哄我的殺手鐧。
金尊玉貴的少爺洗手作羹湯。
他總會裝可憐地說:「老婆,飯都喫了,可不能生我氣咯。」
「泱泱!」走過餐桌,男人驀然攥上了我的手腕。
「泱泱,今日之事是我不對,我知道你在生氣。」他小心翼翼道,「可我與阿晴沒有關係,她與我自小一同長大,我只是不想她做出傻事罷了。」
嗓音溫柔、低啞又蠱惑。
瞧,他又在騙我。
這一世,他想要證明自己,與家裏鬧翻,自己去創業。
我亦不離不棄,放着大小姐不做,陪他去喫苦。
多少次,我幫他改策劃到深夜,他在陪宋晴。
多少次,我以個人名義幫他拉資金,他在陪宋晴。
到頭來,卻無關係?
「呵。」我笑了,冷漠地凝視着他。
「沒有關係?」我咀嚼着他的話。
「沒有關係,在天台擁吻。
「沒有關係,你說你愛的一直都是她。
「沒有關係,你在我們婚禮上將我丟下。
「那麼,傅時宴,我與你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窗子未關,涼風徐徐而入。
傅時宴臉色一僵。
「泱泱,你不信我?你派人跟蹤我?」
他的手過分地用力,臉上帶着心虛的慌亂。
「泱泱,你既然看到了阿晴跳樓的模樣,你就該理解我。
「我這是救人,不得已爲之。
「那些都是權宜之計。
「阿晴她性格極端,又患有抑鬱症,我若不去,她真的會死。」
男人話語急促,迫切地想要證明。
他想要伸手抱我,卻被我用力地推開。後退時,手背碰到盤子,糖醋里脊應聲而落。
「哦!
「那你可真是在世活聖父,普度衆生。」
我笑了笑。
「沈泱。」
諷刺的言語,大抵刺激到了他。
他的目光變冷,掃過地上的碎盤:「有必要嗎?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能不能收收你大小姐的脾氣,我今天忙了一天真的很累。
「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不可理喻了!」
言罷,是離去的摔門聲。

-7-
八月的月,比平時圓上許多。
謝絕所有人的關心,丟掉手機。
我倚靠在窗邊,手裏是新婚夜與傅時宴要一起喝的紅酒。
我已經珍藏了三年。
「傅時宴,我們當真是無緣。」我望着疏星苦笑。
上一世結婚時,我們倆只當是豪門聯姻,未曾喝上新婚酒。
這一世,竟亦然。
大半瓶酒入了肚,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叫人時,纔想起我回絕了爸爸媽媽的陪伴,還給用人們都放了假。
「我真的會忘記你嗎?傅時宴?」
月亮不回我的話。
今夜的星空,像極了上一世我們在泰山頂上看到的那個夜。
那夜有流星劃過時,從不信鬼神的傅時宴,偷偷地許願道,「流星,保佑傅時宴與沈泱能一直在一起吧。」
真傻。

-8-
醒來時,薄紗似的光鋪滿涼被。
傅時宴坐在我的牀邊,臉上帶着討好的模樣。
「泱泱,快起牀,已經安排好了,咱們喫過午飯去領證。」他道。
我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領證?爲什麼今天要去領證?」
身旁的人一愣:「泱泱,別鬧了,你忘記了?
「我們約好的,辦完婚禮,第二天便去領證。」
「可是我們沒有辦婚禮呀?」我如實答道。
傅時宴他這是怎麼了?
他還沒有向我求婚,我們也沒有去選婚紗,只選了顆鑽戒,怎麼就要領證了呢?
「沈泱!」身旁的人莫名其妙地勃然而怒。
「到底有完沒完了?
「婚禮可以補辦,賓客可以重請,一個婚禮而已,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
「不知道你究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好,不領證,你別後悔。」
清風吹過,我屋子的木門驟然合上。
望着男人憤怒離去的背影,我蹙了蹙眉。
補辦?
傅時宴他沒病吧?
我又不是二婚。
爲什麼要補辦婚禮?

-9-
原來系統說得是真的。
我會慢慢忘記關於傅時宴的事。
定製店給我打來電話時,我決定在忘記這件事之前,將戒指取回。
那個曾經象徵着我們愛過的證據。
戒指是上一世傅時宴親手爲我設計的。
兩個戒指相扣是一對,分開時,每枚又刻着對方的英文名字。
那時取回戒指時,他欣喜地拿給我。
「泱泱,這是我親手爲你設計的,象徵着永不分離的我們。」
他小心翼翼地爲我戴上戒指,像個小朋友般,拉着我的手,一遍遍看。
又像個孩子般,向別人炫耀:「我老婆。」
「沈小姐,您來了。」進門時,設計師便在門口迎接。
「沈小姐,戒指已經做好了。」她雙手戴着純白的手套,捧着定製盒子道。
戒指放在盒子中央,爲了陪襯,她們在四周特意擺上了幾片白羽。
在我準備試戴時,卻被一個人捷足先登。
「阿宴哥哥,沈小姐這個戒指我戴着正好。」宋晴刺耳的嗓音響起。
我抬頭卻見宋晴挽着傅時宴的手臂,站在我身旁。
相遇總在不經意時。
傅時宴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見我。
他猛地從宋晴臂彎處抽出自己的手臂。
「泱泱,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回頭跟我解釋?
我冷笑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不必,將戒指還給我便好。」我伸出了手。
女人卻挑釁地勾了勾脣。
「沈小姐已經被阿宴哥哥在婚禮上拋棄了,這戒指於你也沒什麼用了吧。
「不如讓給有需要的人。」

-10-
我是有些事忘記了。
但我不是傻了。
ťûₙ
我在宋晴嘲諷出口第七句時,一個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臉上。
她氣得兩眼通紅,卻只能裝作一副小女人委屈的模樣。
索性讓我過一把癮,直接左右開弓又多打了幾下。
直到她頭髮都凌亂了,傅時宴抓住了我的手。
「夠了!
「沈泱,婚禮上離開是我的錯,你有氣衝着我撒,別爲難無辜的人。」
他心疼地將宋晴擋在身後。
戒指被他捏在指尖。
「她有抑鬱症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昨天又自殺了,今日我陪她出來逛逛,纔剛有好轉。
「一個戒指而已,你就不能讓給她嗎?
「這戒指當初是我付的錢,我有權將它送給任何人。
「沈泱,今日我偏要把這戒指給阿晴。」

-11-
身後的女人,臉頰高腫,但得意地勾脣笑。
那顆戒指上的六角棱鑽,折射出刺眼的光。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了。
好像看到了那個溫柔的傅時宴,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道:「泱泱,這是我親手爲你設計的,象徵着永不分離的我們。」

-12-
回到住宅時,已是凌晨四點。
唐洛洛失戀,我陪着她在酒吧待了半宿。
不,也許是她陪着我。
我們很少這般瘋癲,上一次還是在大學,她追上她的高嶺之花學長時。
後來我重生了,我的世界都圍繞着傅時宴,漸漸地聯繫都少了。
屋裏燈火通明。
「周媽?」我詫異地叫了聲。
不是休假七天嗎?
這就回來了?
抬頭卻發現,沙發處,傅時宴安靜地坐着。
他的眼中佈滿了疲憊,看向我時,眼底閃過一道光。
「泱泱。」他走向了我。
將一個戒指盒緩緩打開。
「泱泱,我將戒指要回來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將它送給別人。
「它原本就是屬於你的。
「泱泱,我想起來了,這是我親手爲你設計的,象徵着永不分離的我們。
「我們曾約定過,親手爲彼此帶上。」
傅時宴說得真摯,一種稱爲愧疚的情緒,輕易地能從他雙眼中看到。
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
想要戴在我的手上時,卻被我躲開了。
我凝着眉。
覺得這樣的傅時宴有些奇怪。
他說的什麼,我都聽不太懂。
什麼戒指?
什麼永不分離?
「傅時宴,你沒事吧,誰與你約定了?」我眨了眨眼問。
「況且,我並不覺得這戒指好看。」我嫌棄道。
話音落地,一屋安靜,傅時宴臉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泱泱你在故意氣我,是嗎?
「你不會……你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對不對?」
他固執地拿着那枚醜戒指要給我戴上。
卻在我拼力拒絕時,叮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泱泱,你明明最喜歡它的,爲什麼不要?」
身後傳來男人固執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
不會真有病吧?
偏執狂?

-13-
那日戒指掉落後,傅時宴消失了好幾天。
唐洛洛說這是男人慣用的冷暴力。
她說沒男人無所謂,她會陪我好好過個生日,迎接新生。
在我看到音樂餐廳時,嘴角抽抽。
「這便是你選的地方?」
某人臉上一紅:「那不是姐姐我新物色的獵物,在這裏彈鋼琴嘛。」
我嘆了口氣。
自從與高嶺之花分手後,這丫頭迅速地從純情少女變成了海後。
這分手剛超過 72 小時,就又有新獵物了?
音樂餐廳屬於高級餐廳,客人並不多。
我們臨窗而坐,能看到遠處燈火。
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那麼,下面歡迎這位先生,爲他的女伴彈奏一曲《致愛麗絲》。」男主持人道。
「嘿,還真浪漫哈。」唐洛洛笑道,卻突然愣住了。
我背對着鋼琴臺,轉身去看,卻見不遠處的傅時宴一身黑色的西裝,在鋼琴前,優雅得如同一個王子。
他的不遠處,宋晴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桌上還放着個蛋糕。
《致愛麗絲》。
這首曲子,前世今生,傅時宴都爲我彈過。
他對我說:「泱泱,你若喜歡,以後你每年生日我都陪你過,每年都爲你彈一曲如何?」
「《致愛麗絲》,致我的小愛麗絲。」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或許郎才女貌太過般配。
不少人都在誇她們。
我本該難受的。
可我發現我竟無動於衷。
唐洛洛臉色一變,罵了一句髒話。
起身大步走向了宋晴那桌,抬手壓着宋晴的頭,直直地按在了蛋糕上。
蛋糕稀碎,宋晴尖叫一聲,拼命地扒着臉上的奶油。
「唐洛洛!」傅時宴臉色不悅地拽着她。
「道歉。」他道。
眼底是隱隱的暴戾感。
「討伐小三,人人有責,要老孃道歉,不可能。」
下一刻,在宋晴要打唐洛洛時,我擋在了她的面前。
接住了她的巴掌,手上的小號包,順勢甩在了她ťù⁾的臉上。
「沈泱!」女人暴怒。
「泱泱。」傅時宴一頓,目光慌亂地看向我。
原來,他也知道他們的關係見不得人。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我得體地笑。
「這是我的名片,記得去醫院鑑定傷。宋小姐,家裏窮得只剩下錢了,金山銀山,我沈家都賠得起。」我平靜道。
傅時宴想要追我出來,卻被宋晴拉住了胳膊。
「阿宴哥哥,你說過要陪我過完這個生日的。」她急聲道。
他停止腳步。
門口的我,笑了笑。

-14-
從餐廳出來,我與唐洛洛去了酒吧。
燈紅酒綠的生活,似乎更適合我們這些敗家子。
果然,自力更生不是我的人設,陪人喫苦,完全沒有必要。
「泱泱呀,當初那麼多人,你怎麼就選Ťůₕ了個渣男呢?」唐洛洛嘲笑我。
手裏的酒不要命地灌:「咱們呀,就是命不好。
「我喜歡的也是個渣男。
「爲了一個出國名額便拋棄了我,他不知道,我唐家隨隨便便能讓他出國八千次。
「呸,渣男。」
酒水辛烈,灌入口中,我想起了上一世傅時宴第一次跟我約會。
不過因爲我一句想喫法國的一種本地蝦。
他連夜飛到法國,爲我尋。
他明明那麼喜歡賽車,卻因爲我的一句不安全,爲我放棄。
「是呀,當時怎麼沒看出來,他們是渣男呢?」我嘆道。
將唐洛洛送回家後,再趕回家時,天已矇矇亮。
傅時宴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一個蛋糕。
「泱泱,生日快樂。」他滿臉疲憊。
不知道站了多久,晨露打溼了他的頭髮,他整個人顯得更破碎了。
「我的生日已經過了。」我平靜道。
「對不起,泱泱,我忘記了,我答應過你要每一年都陪你過生日的。
「致愛麗絲也只爲你彈。
「我真的只是忘記了,昨天也是你的生日。」
他急切地抓向我的手,彷彿要懺悔。
我甩開,蛋糕掉落在了地上。
隔着盒子,看不出摔成了何種模樣。
但大概不太好。
「傅先生,咱們雖然有意要豪門聯姻,但你這般撒謊不太好吧。
「我的生日都是我的父母、姐姐、唐洛洛陪我過的,何時勞煩過你?」
我如是說。
男人愣怔在原地,他拼命地撿起蛋糕。
「泱泱,你在跟我玩笑嗎?
「你叫我什麼?傅先生?」
傅時宴眼底閃過受傷,雙手用力地抓在我的肩上。
「泱泱,我是你的阿宴呀。」

-15-
自那日後,傅時宴似乎魔怔了。
他日日來我這兒,固執地要照顧我。
他說他從前便是這般的。
可我全不記得了。
有時我覺得他該去看看醫生。
不過一個聯姻對象罷了。
沒必要這般殷勤。
宋晴給我打電話約見面,挑釁地對我說:「沈小姐不會不敢來吧?」
我淺笑道:「好。」
轉身給傅時宴撥去了電話。
「沈小姐,你這般佔着阿宴哥哥有意思嗎?」
開門見山。
宋晴稱得上直接。
我才落座,她便開口道。
一身粉色的小香風套裝的女人,手掌輕輕地撫摸着小腹。
「我懷孕了。
「沈泱,這場遊戲,你出局了。」
彩超報告隨意地丟在了桌上。
我沒有去看。
「宋小姐,你似乎搞錯了。不是我讓你懷上孕的,你該找讓你懷上的男人。」
「沈泱,你少給我裝糊塗。我懷的是阿宴哥哥的孩子,如今你纔是第三者。」
周圍似乎種了桂花樹,風吹樹搖,撲鼻而來的甜香醉人。
「哦。」我點了點頭,「傅時宴嗎?
「不過是個聯姻對象罷了。
「若你喜歡,那我換個。」
話音落地,面前的女人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身後有腳步聲起,回頭卻見傅時宴拿着通話中的手機,臉色陰沉地站在我的身後。
「țù₄阿、阿宴哥哥。」
女人似乎沒預料到傅時宴的到來,有些結巴。
「你不是說,陪你過完生日,我們便再無瓜葛了嗎?」男人冷聲道。
宋晴站起了身,剛貼上男人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推開。
「宋晴,我從未碰過你一下,你當真懷了我的孩子?」他問。
氣壓低沉,絲絲涼氣流竄。
女人顫抖抖地站起了身。
「沒、沒有。」她回。
男人猛然地回頭看着我,眸色有些顫抖。
「泱泱,她沒有懷我的孩子。
「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氣氛有些凝重,作爲豪門交際花,是時候展現我高超的破冰技術了。
「傅先生,那個,你女友似乎真的很愛你。要不,咱們這聯姻就作廢吧?
「我確實對當第三者沒什麼興趣。
「父母那邊交給我,我保證能說服四老,爲咱們解除婚約。」
我甚是真誠。
甚至都想過把鍋攬在自己身上。
可面前的男人卻紅了一雙眼,不可置信,雙手顫抖地按在我的肩上。
「泱泱,你在說什麼?
「你纔是我深愛的人,我們從來都不只是聯姻。
「你永遠都不是第三者。」
桂香過於濃烈,我不經意地咳嗽了兩聲。
推開了男人的手,輕輕地在傅時宴的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道。
「傅先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咱們不過見了兩面,就是你最愛的人了?
「有病得治呀!
「不然我推薦你一家精神病院?」

-16-
果然病得不輕,傅時宴日日來我家報到。
說實在的,爲了聯姻這麼拼的,我見過的人,他屬頭一個。
唐洛洛約我去海邊玩。
到時,才發現都是傅時宴設的局。
「泱泱,你還記得嗎?我們曾一同來這裏過三次。
「我們在這裏定情,在這裏擁吻。
「泱泱,我便是在這裏對你告白的。」
他說。
言罷,他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眸子看着我。
單膝跪地。
「泱泱,我說過的,等我再來娶你。」
戒指璀璨,折射出耀眼的光。
我迷惑地皺着眉:「傅時宴,傅家要破產了嗎?你就這般急着聯姻嗎?
「咱們只見過一面,哪裏來的定情、擁吻、告白?
「你怕不是癔症了吧?」
我的話讓男人愣住了。
他回過神時,將我用力地抱在了懷裏。
「泱泱,你到底怎麼了?
「你是故意逗我的對不對?
「你不可能忘記我們之間的事的!」
話未說完,他的手機嗡嗡作響。
拿出時,我們都瞧見了「宋晴」兩個字。
我挑了挑眉。
他猛然憤怒地將手機丟進了水裏。
我趁機從他懷中鑽出。
瞧着淺灘上明滅了幾下,便暗了的無辜手機。
嘆了口氣,彎腰撿起了它。
然後善解人意地塞在了男人的手裏。
「傅先生,小情侶吵架,淡定些,別拿手機、海水和那些花花草草出氣。
「這樣顯得一點都不大氣。」

-17-
回程的路上,傅時宴將速度飆升到了 200 邁。
他的臉色陰沉。
大抵是思女友心切,急着回去吧。
「泱泱,你爲何不說我?你不是最不喜歡我飆車嗎?」
我緊緊地攥着副駕駛的扶手。
我哪是不喜歡呀?
我明明是怕死。
「沒事,你隨意。」
對只見過一面的人,不能要求太多,我寬容到近乎亂世要殺的聖母那種程度。
可身旁的人卻驀然生氣。
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
原來這人屬哈士奇呀。
就喜歡與人對着幹。
車子停在一所高檔的醫院前,傅時宴生怕我跑似的,拉着我大步走進裏面。
我不太怕,這所醫院,有我的朋友。
傅時宴一看到顧言,便將我交給了他。
一位位醫生,給我測了這個,測了那個。
最終的結果,我腦子沒病。
「怎麼會?」傅時宴皺着眉,「顧言,你確定嗎?」
顧言風流的桃花眼輕眨,他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沈泱大概是患上了選擇性失憶症。
「這種病我之前遇到過兩個,都是受了劇烈的刺激,大腦啓動了保護機制,選擇性失憶。
「換句話說,記得所有人的事,唯獨忘記了那個刺激他的人。
「阿宴呀,當初你在婚禮上丟下沈泱一個人離去,你當時就沒想過,她會受到多大的刺激?
「你瞧,她連小時候我跟她掏鳥蛋的事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你們之間的事。
「可見你傷她多深呀。」
男人話落,傅時宴臉色蒼白如紙,他向我伸出了手,指尖卻在顫抖。
「泱泱,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
他的眼眶存蓄着眼淚,一滴鱷魚眼淚滑落。
多好的懺悔呀,我本該共情的。
可惜我只無動於衷地站着。
唉。
畢竟,他們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顧言這雙桃花眼都感動了,嘆了口氣。
「何必呢!反正你都有你的宋晴了,沈泱記不記得你,重要嗎?」

-18-
從醫院回來,傅時宴一下子沉默了。
他每天都會來敲我的門,然後送給我花、蛋糕,還有各式各樣的禮物。
我一次又一次地懷疑,傅家怕不是真的要破產了吧。
聽說我最喜歡的那個畫家的畫要拍賣。
我跟唐洛洛興沖沖地飛到了法國。
緊張了全程,最後才得知,那幅畫已經被人提前以八千萬購下,不拍了。
「沈泱,你也在呀。」
宋晴面色有些憔悴,卻依舊尖酸刻薄的模樣。看見我,宛如戰鬥機開啓戰鬥模式。
「沈小姐大概不知道吧,阿宴哥哥花了八千萬,爲我買來了倉月老先生的畫。」
「王八蛋。」唐洛洛被她的話刺激得口吐國粹。
我伸手攔住了唐洛洛一副要手撕鬼子的模樣。
「阿宴是誰?」我真摯地問。
聲音落,四周一片安靜。
轉身卻見一個男人在我的身後。
他長得十分好看,下頜線分明,身姿修長,寬肩窄腰,眼眸深邃。
「阿宴是我。」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揮了揮手,他的助理抱着一幅畫走了過來。
「夫人,這是總裁爲您買下的畫。」他道。
我蹙眉看着喜歡多時的畫,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素昧平生,這畫太貴重了。
「要不起。
「要不起。
「洛洛,咱們走吧。」
「這本就是你的。」男人固執地將畫推進我懷裏。
「泱泱,最近我記起來了許多事,事事都是關於你和我的。
「我們在海邊定情,我們在夕陽下擁抱,我買下了這幅畫,以你的生日作爲密碼存在了保險櫃裏。
「我爲你擋了刀,許願來生再來娶你。
「泱泱,我終於明白了,爲何這三年,你總是迫切用一件又一件事想讓我想起些什麼。
「你也曾有那些記憶對嗎?」

-19-
面前的人失魂落魄。
本着人道主義精神,我本該安慰他的。
可我皺眉了半晌,才發現我這個人確實不怎麼富有同情心。
我眨了眨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親和點。
「先生,你怕是認錯人了ƭũ̂ₑ。
「我從不認識你呀。」
言罷,我看向了唐洛洛:「洛洛,我跟他之前認識嗎?」
唐洛洛秀髮一甩,下頜一抬:「認識他奶奶的腿。
「餓了餓了,防火防盜防野男人,走走走,快走。」
洛洛把畫一推,塞給了男人的祕書,拉着我便走。
「阿宴哥哥,我想要這幅畫。」身後傳來女人故作柔弱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的一句:「滾!」

-20-
家裏的花,來得越來越頻繁了。
可惜我不知道是誰送的。
索性我便每日都讓周媽擺在花園,漸漸地都成了一方花圃了。
「泱仔,來酒吧接我。」顧言大剌剌地給我打電話,開口道。
我本懶得理會這廝,奈何我準姐夫的病,還需要他老爹治療。
趕到酒吧時,卻見卡座上,他和一個男人在喝酒。
那男人面色憔悴,眼下有着深深的黛青,卻難掩俊美之色。
他醉眼矇矓,緊緊地攥着酒瓶,平添幾分破碎感。
「人給你找來了。」死桃花眼開口道。
「泱泱!」那男人走向了我,腳步踉蹌,「泱泱,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忘記了你的生日,是我騙了你,是我在婚禮上離開,讓你被人嘲笑,是我混蛋。泱泱,對不起……」
不知道哪來的酒鬼。
他抓着我的手,拼命往他臉上打。
「泱泱,能不能別離開我!」
「不能!」我將人用力地推給了顧言。
那人眨着那雙桃花眼:「泱仔,他日日借酒買醉,你ŧú⁹再不管管,這人當真就廢了。
「裝失憶裝一會兒就行了,你這還上癮了。反正這兒沒別人,跟哥說說。」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無聊。」我狠狠地瞪了顧言一眼。
轉身便走。
身後,無人處,醉酒的男人坐起了身子,雙手用力地抱着頭,痛哭。
「顧言,她真的不要我了。
「她真的忘記我了。
「我該怎麼辦?」
「活該。」顧言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阿宴,在你將宋晴安置在你們隔壁別墅時,我便告誡過你,沈泱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般乖巧。
「她堂堂沈家千金,願陪你喫苦兩年,你便該知曉她的內心強大像鋼。
「她能不顧一切地對你好,被你背叛時,也會義無反顧地拋下你。」
「我與宋晴並沒有關係,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男人抬頭,灼紅着雙眼辯解道。
顧言站起了身,將酒杯撂下,用力地攥着傅時宴的衣襟。
「傅時宴,精神出軌也是出軌。牽手、接吻、包養,因着個新鮮感,你特麼做盡情侶事,就差個上牀,你以爲你就乾淨了?少他媽給老子裝純情。」
顧言說罷,狠狠地將男人推在了沙發上。
整理了衣衫,一腳將酒瓶踢開。
「三心二意,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傅時宴,你永遠不知道,將她一個人丟在婚禮上,她有多絕望。
「你不會懂,那時遠在法國,未曾陪在她身邊的我,有多後悔。」

-21-
日子真快,三十天轉瞬即逝。
我安靜地站在沈氏大樓的天台。
【叮咚,沈泱,我們又見面了。】
一道冰冷的機械聲在我腦海響起。
我平靜地看向遠方。
【宋晴死了。】系統低聲道。
我皺了皺眉。
【想要看嗎?】它問。
我點了點頭。
系統轉動,一幅畫面展現在了我的腦中。
傅氏雙子樓的天台上,宋晴單薄的身子站在上面。
「阿宴哥哥。」她低聲喚。
她的身前站着傅時宴,憔悴不堪,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渾身散發着醉意。
「你用泱泱騙我?」他大聲質問。
宋晴臉色蒼白:「阿宴哥哥,我沒辦法,你總是不理我,我只能這樣逼你來找我。」
哭泣的模樣,有幾分動人。
男人冷冷地笑了笑:「宋晴別裝了,上一世是你綁架的泱泱對吧?
「這一世你有記憶,所以你沒有拋棄我,用你的抑鬱症裝可憐,一次次地用自殺來威脅,用你母親對我的恩情綁架我。
「離間我和泱泱。」
男人的雙眸盡是懊悔之意。
女人垂落的淚珠僵在了臉頰處。
「呵呵。」她笑。
「難怪你近來如此反常,原來你也恢復記憶了。
「傅時宴,怎麼,如今你要把一切過錯都推給我,讓你裝深情嗎?
「別忘了,是你說沈泱對你的愛太濃重,壓得你喘不過來氣。
「是你說我身上有新鮮感。
「是你將我藏在了她的隔壁。
「上一世她一定也不知道,是你在夜總會救了我,將我安排在你朋友的公司,給了我複合的希望,我才策劃綁架了她。
「傅時宴,承認吧。
「毀了這一切的是你。」
女人的話宛如利刃,刺痛了男人的心。
他脣角獰笑,模樣瘋癲。
「不是因爲你一次次地破壞嗎?
「若不是你的勾引,我和泱泱這一世便不會錯過。
「她那麼愛我,她若不受刺激,便不會忘記我。
「宋晴,是你一次次地毀了這一切。
「你不是喜歡跳樓嗎?」
傅時宴驀然出手, 眼底帶着修羅般的狠戾, 大手用力地掐在宋晴的脖子上。
「好,那就讓你跳個夠。」
宋晴神色慌張,身子死死地抵在天台邊緣。
拼命地搖頭。
她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還未來得及發聲。
身子便一輕, 已被人用力地推了出去。
她瞪大了眸子, 不可置信。死時, 都未曾閉上。
畫面流轉,樓下圍了許多人, 警察拉起了黃色的警戒。
一羣人衝上了天台,傅時宴被警察帶走。
「泱泱。」他突然瘋癲了似的喃喃自語, 「來生你還願嫁給我嗎?」
一場悲劇。
系統安靜地看着畫面。
【有何感想?】系統問。
「欲買桂花同載酒, 終不似, 少年遊。」我笑了笑。
我想起了上一世傅時宴死前,固執地爲我擦去眼角的淚。
也曾問我:「泱泱,若有來世, 我再來娶你好不好?」
我那時點頭過於迫切, 可我知道此刻,我的答案是——
不願。
畫面裏的人,好似聽到我的話般, 愣住了神。
片刻, 他脣上掛了一抹苦笑。
一行淚奪眶而出。
「也對, 是我不配。」
清風吹散了畫面,吹酸了我的眼眶。
我與傅時宴的過往,像是一場夢, 開心、痛苦、幸福、不幸, 在這一刻皆成過眼雲煙。
「所以我通過測試了嗎?」我問系統。
是呀, 一切都只是一場測試。
一場關於我演技和決絕的測試。
我記得所有人, 也記得傅時宴。
從未忘記。
因爲失去記憶的逃避,從來都不是什麼本事。
清醒着不愛, 纔是救贖自己。
系統在我腦海裏快速地轉動,半晌,才停了腳步。
【叮咚, 恭喜宿主大大綁定系統成功。】
【接下來,你將接替你姐姐,完成未來五年的快穿任țů⁷務。】
【大大加油喲。】它道。
對於系統猛然的態度轉變,我猝不及防。
我凝視着遠處的浮雲。
「所以我姐姐她終於可以回家了對嗎?」我顫抖地問。
系統點了點頭。
我的眼中驀然淌出了淚。
「那就好。
「這樣我便不欠她了。」
我的姐姐是上一任快穿宿主。
她是爲了救她的心上人才綁定的系統。
她一次次地完成任務,她的心上人漸漸好轉。
原本她的心上人已經醒了, 她可以脫離系統,迴歸正常的世界。
那是她日思夜想盼了五年的事。
可她卻爲了成全我的一次任性, 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義無反顧地選擇與系統又簽了八年。
【你們人類真奇怪, 上次幫你重生時,你姐姐的表情和你現在一模一樣。】系統好奇道。
我輕輕地拭去了臉頰上的淚, 笑了笑。
「當然。
「那是當然。
「她可是我的姐姐。
「從小到大一直保護我的姐姐。」
所以這一次, 該換我保護她了。
【哦!】系統嘴巴圓圓,一張一合,頗顯滑稽。
【好吧,宿主大大準備好, 咱們開始吧。】
【快穿拯救位面第一界:當戲精穿成虐文女主。】
【系統代號: 009 。】
【任務難度:四顆星。】
【宿主大大,這是統統爲你量身定製的戲精人設,我們要出發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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