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清貧校草在飯店端盤子,我順嘴來句:「養你要多少錢?」
他皺起眉:「滾。」
我突然覺醒了,看到眼前飄過彈幕:
「笑死,誰稀罕你的錢,能不能不要侮辱我男主?」
「忍忍吧,女主就囂張這麼幾天了,等她家破產,男主成爲京中新貴後,她就該哭了。」
「心疼商霖,後面要被這個渣女始亂終棄了。」
原來我是破鏡重圓文裏的女主,在校園時期因爲看上校草商霖提出要養他,爲他承擔學費,爲他付清家中負債。
在面臨家族破產時,我因不想連累他人,用一句「玩膩了」將人狠狠甩開。
三年後,爲了病重的媽媽,我又不得不向已是京圈大佬的商霖低頭。
被他各種言語羞辱和折磨,還要求我做他見不得光的金絲雀。
這哪裏是我官配,分明是禍害吧!
-1-
我覬覦商霖好久了。
新生軍訓那天,被教官選中上臺表演跳舞,扭到了腳。
商霖離我最近,是他抱着我去的醫務室。
望着那張臉,我都忘記了痛,害羞地問他叫什麼名字,哪個寢室的。
少年一聲不吭,放下我就跑了。
盯着那軍訓服下的寬肩窄腰,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拿下這個人。
順便還讓人查了他。
海城那邊的人,來自一個小鄉鎮,是村子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家世有點慘。
賭博的爹,病重的媽,幼小的妹妹,還有沉默寡言的他。
我跟中了迷魂術似的,一直尋思着拿什麼來拯救他。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週六家族聚會,我偷偷溜出來。
轉身就撞見了穿着侍應生服裝的商霖。
他在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剩飯。
我咳了咳幾聲,少年抬頭就看到了我。
然後面無表情地移開眼。
我慢慢走近:「你很缺錢?」
他沉默做着事。
我又ṭŭ̀₃問:「需不需要我幫你?」
還是不理我。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腦子跟不上嘴,脫口而出一句:「養你要多少錢?」
氣氛好像一下子更冷了。
正當我懊惱爲什麼這麼口無遮攔時,商霖終於看向我,皺眉冷聲道:「滾。」
「離我遠點。」
好冷漠。
我想開口解釋,下一秒,眼前浮現出許多奇奇怪怪的字體,像是彈幕那種。
「笑死,誰稀罕你的錢,能不能不要侮辱我男主?」
「女主絕了,有錢了不起啊,用得着這麼羞辱人的嗎?」
「忍忍吧,女主就囂張這麼幾天了,等她家破產,男主成爲京中新貴後,她就該哭了。」
「這個虞晚懂不懂禮貌啊?換個性別,這個就是性騷擾了吧。」
「心疼商霖,後面要被這個渣女始亂終棄了。」
才瀏覽完這幾條彈幕後,我突然覺醒了。
-2-
原來身處的這個世界只是一本小說。
講述從校園到都市的破鏡重圓的故事,女主在校園時期因爲看上男主的臉提出要包養他,爲他承擔學費,爲他付清家中負債。
就在男主慢慢愛她時,因爲家族即將破產,女主不想連累他,用一句「玩膩了」的理由單方面分手,出國。
所有人都罵她渣女,罵她不識真心。
三年後,二人身份極致反轉,女主窮困潦倒,負債累累,爸爸失蹤,媽媽重病在牀。
而男主已經是權勢滔天的京中大佬,名媛纏身。
爲了救活媽媽,女主捨棄尊嚴,將自己賣給男主。
二人還簽訂了諸多不公平的主僕合約。
就這樣,男主一邊說恨她,跟其他女人訂婚,一邊又死活不放女主走。囚禁、小黑屋等等都用上了。
而這個經歷跌宕起伏的女主就是我。
最後讀者點評:「女主這一生中的坎坷都不值一提,前期是她救贖男主,後期是男主救贖了她,他們般配的。」
般配你個頭。
這哪裏是我官配,分明是禍害吧!
前期我在得知商霖的悲慘身世時,從未嘲笑奚落,刻意刁難,而是選擇了他最需要的錢。
人不能既要又要吧?
我給予了他最渴望的生活。
所謂的包養也不過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且在此期間也不強迫,都是你情我願,爲顧及他的尊嚴,更沒有在外人面前大肆宣揚。
而在讀者看來,我在踐踏男主尊嚴。
他每月得到了一百萬的費用,卻失去了自由。
太他媽地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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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一月三千工資的時候,上班是自由Ṭũ̂²的了?
不僅如此,在國外那年,得知他創業艱難,我不得不一天打好幾份工,將工資一分爲二,其中一份用匿名的方式寄給他,雪中送炭,默默支撐到他事業有了起色。
而文中的我就是個啞巴,恨不得他永遠不要知道這個事情,結果讓女二捷足先登,直接冒領了。
一想到因爲一起包養事件,我要經歷破產,輟學,母親重病,開不上豪車,住不上別墅,背不上名牌包包……
靠!
這商霖簡直是剋星!
見我一直愣着不動,商霖終於有點不耐煩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真沒禮貌!
明明前幾天他妹妹生病需要捐款,我一個人直接給他湊齊了,連聲謝謝都沒有。
我直懟:「你是沒長眼嗎?」
「又沒跟你說,我在打電話呢。」說這句話時我偏過頭來,露出左耳上的藍牙耳機。
這下子輪到他愣住了。
因爲尷尬,臉都有點紅了。
我轉身就要走,被他喊住:「你不用因爲那天的事情想謝我,我壓根不記得你是誰。」
少年臉上寫滿了厭惡和抗拒。
「也不用每天給我送早餐、寫情書,更不要去故意光顧我家飯店,我家不需要你的施捨。ṭù₁」
也好,覺醒後的我也不想與此人糾纏,最好離遠點。
「行,我知道了。」
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羣讀者傻眼了。
「她就這樣走了?不管我男主了?」
「救命,感覺這個虞晚好隨便,一會兒說喜歡,一會兒又不糾纏了,我要是男主都得無語死。」
「虞晚,你不打算拯救一下男主嗎?他現在還是貧困生,沒了你他以後怎麼順利畢業,走向事業道路啊。」
「我覺得虞晚好蠢,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失去的可是未來老公啊。」
「你們好天真,女主肯定是欲擒故縱啊,她這種見臉就愛上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男主,放心吧,她包愛的。」
她又知道了?
我看得直直冷笑,一羣自以爲是的神經病。
-3-
我聯繫了諸多靠譜的偵探和黑客。
原劇情中,我虞家是因爲資金鍊斷了才被迫破產的。
爲什麼會資金鍊斷呢,因爲被爸爸挪用公款逃去國外了。
也是後面我才知道,他有一個私生子,被藏在國ŧúₗ外。
那個私生子動不動就用自殺威脅要錢,爸爸瞞着媽媽偷偷接濟,後來,私生子闖了大禍,需要一筆鉅款賠償。
當時的公司也是捉襟見肘,爸爸乾脆動用公款,一走了之。
媽媽被活活氣進醫院,我被迫休學,匆匆忙忙變賣家產抵債。
既然覺醒了,我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悲劇再發生。
爸爸將自己出軌的事情隱瞞了這麼多年,找出蛛絲馬跡不難,而我要的是鐵證。
可是這個舉動好像被那羣讀者誤會了。
「不是吧,女主也太偏執了吧,居然還安排偵探跟蹤男主。」
「我說女主別太愛,哪有追人是這樣追的啊。」
「我知道了,根據我看小說的經驗來說,到時候女主會拿出這些偵探拍到的男主家庭情況來威脅男主,男主無奈妥協。」
我看起來很閒嗎?
以後再看商霖一眼我就是狗,行了吧!
但是很遺憾,打臉來得很快。
在等司機來接的空閒時間裏,我的正對面,是一羣混混在打架。
我不愛多管閒事,正要換個地方等,結果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被揍到躺在污水裏的少年,除了是商霖還能是誰。
彈幕比我還激動。
「來了來了,名場面,女主會在這裏替男主擋住混混的一板磚,導致右手骨折,再也畫不了畫。」
「女主用一隻手換來了男主堅貞不渝的愛,其實也不算虧啦。」
「對應上結局了,男主在婚禮上對女主說『讓我來做你的右手』。他們明明是雙向奔赴!」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愛看這種美人救英雄的場面,美強慘男主就該被這種活潑陽光的女主救贖啊。」
「哈哈哈,男主心動的開始,最後兩人雙雙進醫院,女主進了重症病房,男主一直在外面守護着。」
「虞晚已經看向那邊了,姐妹們準備好尖叫嗎?」
我是有病吧,就爲了救一個不喜歡自己的陌生人賠上好好的右手?
立刻,馬上,我直接掉頭就走了。
剛好司機也到了。
他也看到了:「咦,那邊好像有個學生在受欺負。」
我裝作沒聽到,上車後低頭玩手機。
司機是個好心人,拿出手機:「算了,還是給他報個警吧,免得出人命。」
反正再怎麼樣,商霖是男主,死不了的。
但是這樣冷漠處理的結果是,又招來了罵聲。
那羣神經病又對我不滿了。
「女主好無情,還不如一個司機大叔。」
「能不能換我進去當女主?反正她也當不好。」
「無語,不救男主,這樣的女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難道只有我理解女主這樣做嗎?對面那麼多人,憑什麼要女主捨身去救,再說了,剛纔男主說那樣的狠話讓女主遠離他,女主漠視不是很正常嗎?」
「樓上的,希望你現實也遇到這種人,女主這種行爲好比前幾天還在對你發誓,非你不嫁,你再三考慮後拒絕了,結果第二天就看到對方的結婚證了,簡直無敵了。」
-4-
不想找麻煩,沒想到麻煩自己找上門了。
警察來得及時,將那羣混混一網打盡,但是那些人都是老油條,嘴硬說是在跟商霖鬧着玩的。
偏偏當事人一句話也不說,渾身的傷,也不肯去醫院。
有監控拍到我目睹了整個過程,警方那邊通知我過去做個人證。
我唾罵了句災星,不情不願去了。
「叫什麼名字?」
「虞晚。」
坐在對面的商霖聽到了我的聲音才抬起頭。
我瞄了眼兒。
都被打那麼久了,那張臉居然一點都沒有打壞?
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光環嗎?
那羣人會不會打啊,不會讓我來啊!
也就是這一眼,被那羣腦殘讀者誤解了。
「看到了吧,女主懊悔了,開始心疼了。」
「男主可憐兮兮的眼神,像是隻待安撫的小狗,我要是女主早就上去親個夠!」
「虞晚別口是心非了吧,嘴上說着不喜歡,其實心裏都想把人睡個遍了。」
我感到一陣心理不適,麻溜坐到最遠的位置上。
如實說了下剛纔的情況。
從警局出來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蹲馬路邊打車。
商霖慢一半拍走過來,語氣十分不自然:「謝謝……」
我頭也不抬地輕嗯了聲,敷衍極了。
但是他好像誤會了。
「先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好,是因爲怕跟你談戀愛會影響學習。
「我知道你家世很好,我們……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我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向他。
他有點害羞:「你也不要多想,我說的是單純的朋友。」
要是換做覺醒之前,這會兒我應該是感動得淚流滿面,認爲自己苦盡甘來了。
可是此時此刻,我腦海只有一句話:「他在發什麼癲?」
我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不缺朋友,也不會跟你做朋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商霖!」女生是跑着來的,臉上全是擔憂,對着他上看下看。
彈幕上全是一律的掃興。
「女主都快答應了,無語,女二就不能來晚點嗎?」
「還別說,虞晚和時歲站在一起,我覺得時歲漂亮點,能換女主嗎?」
「罷了,反正看女主反應也是在偷着樂,這種曖昧的樣子挺好的,好嗑!」
「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親嗎?」
「希望女主再主動點,畢竟男主很自卑,需要你的鼓勵,放心吧,雖然前期你有點舔,後期他愛慘了,你不虧,真的。」
原來這位是女二時歲啊。
就是那個在原劇情中後期到處給我使絆子,還偷偷拔掉媽媽的氧氣瓶,差點害死媽媽的殺人兇手?
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對着商霖無語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就這樣。」
時歲站出來爲他說話:「你別誤會,我只是太擔心商霖了,我們只是簡單的朋友關係。」
我沒放過她:「你好裝,滾遠點。」
少年從她手裏拽出自己的袖子,不慌不忙道:「你在生氣什麼?
「虞晚,你還不是我的誰,別對我有這麼大的佔有慾。
「你不會是要求我除了你以外,不許跟其他女生說話吧?你自己身邊異性都是不帶重樣的,爲什麼要求我潔身自好?」
就連彈幕也在勸我,說男主知道錯了,別喫醋了,趕緊和好。
我真的厭蠢到天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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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僱剛纔那夥混混再打他一頓嗎?
-5-
回到家裏,傭人剛好在整理房間,看到我時嚇得手一抖,一幅畫落地上,是商霖。
「抱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她惶恐道歉。
在暗戀商霖這段時間,我不允許任何人進房間,不允許他們動關於商霖的任何東西。
彈幕開始叫喚了。
「看吧看吧,還說不喜歡,就差抱着睡了。」
「女主好花癡,換種性別就是變態。」
「不懂,人家都不喜歡你,還死纏爛打做什麼?」
我也不懂,該問問作者了。
我虞晚實實在在的富二代,有錢有顏學習也不錯,就算商霖那張臉再招人喜歡,也不該是一個勁地熱臉貼冷屁股啊。
甚至還屢次三番跟家裏人頂撞,放大話說:「他能給我愛,你們能嗎?」
我請問呢?
是哪個腦殘想出來的劇情。
「丟垃圾桶吧,不要了。」我看都沒看一眼,去書房寫作業了。
離開後,留下幾個傭人茫然地面面相覷。
「小姐是又被這個商同學傷到心了嗎?」
「肯定啦,上次就是聽說這個男同學給了其他女生微信,小姐回來氣得邊哭邊把照片撕了,還讓我們丟得遠遠的。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又自己眼巴巴地將照片撿回來拼湊好。」
「那畫還扔嗎?」
「小姐是在說氣話啦,待會兒就好了,我們還是放回她書包裏吧。」
……
-6-
我將爸爸出軌的證據擺放在媽媽面前時,很奇怪,她臉上沒有意外之色。
「你怎麼想?」她放下茶杯,淡定問我。
其實我虞家能做到今天全靠外公的幫襯,後面外公去世,媽媽好像失去了一切興趣,對公司也不怎麼上心了。
我早就想好了:「離婚,讓他淨身出戶,把以前的錢吐出來。」
這一舉動引起彈幕那些人的不理解。
「過來人說,別管父母的感情事,最好裝作不知道,不然到時候背刺的是你。」
「我覺得女主還是不夠理智,反正我發現爸爸出軌後選擇了一起隱瞞,一旦被我媽發現了她絕對會離婚,到時候我就沒家了。」
「等着吧,女主會後悔的,她媽媽絕對不會離婚的,還會幫爸爸說話。」
可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媽媽認真看着我:「好。
「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一個月的時間,你做好準備。」
我擺擺手:「放心,沒父親對我沒多大影響。」
媽媽卻說:「我是讓你做好繼承虞家的準備,以後給你管理。」
……
寫作業困到直接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被好友尋子的電話吵醒。
「你人呢?」對方語氣又急又氣。
我揉着眼睛,又打了個哈欠說在睡覺。
她失色大叫:「我們這麼多人在等你,還有商霖,你在睡覺?」
我來了點精神。
「你們等我做什麼?」
尋子咬牙切齒道:「一個星期前不是你非拉着我們合謀爲商霖過生日嗎?丫的你還包下一棟樓,闊綽極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那會兒打聽到商霖要過生日了,尋思着砸錢讓他開心開心。
噢,不僅是包下了一棟樓,後面還有一場海上煙花秀。
我立馬打電話給負責人,十分嚴肅地問:「錢,還能退嗎?」
到目的地後,剛要推門進去,裏面的人恰好打開。
我就這樣和商霖水靈靈地對視上了。
他先開口:「你……就這樣喜歡我?」
我果斷厲聲道:「纔沒有!我是給自己過生日準備的。」
他不信:「你生日不是這個時候。」
「我喜歡提前過。」
商霖:「那爲什麼要邀請我來?」
我呵呵冷笑:「那是爲了羞辱你。」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彈幕一水地讓我趕緊去追。
我懶得搭理。
煙花秀還能取消,樓是退不了了,乾脆辦了場派對,請大家狂歡。
但屬實沒想到,第二天不知道是誰傳出一個很離譜的話:「爲了給你過生日,我邀請了全校的人來。」
去他媽的!
-7-
週一,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商霖長得太出衆了,所在之處都是仰慕的目光。
我想視而不見,剛抬腳,被他攔下。
「你遲到了,按照校規需要罰站。」
那羣讀者又自以爲是了。
「女主鐵定故意遲到的,就是爲了偶遇男主。」
「說白了,那天晚上說不喜歡男主了,隨便他跟誰在一起,但是今天又忍不住來找存在感,女主不是在犯賤嗎?」
「虞晚這招好俗套,我要是男主也煩,跟蒼蠅一樣在眼前晃來晃去。」
「身爲學生,天天不想着學習,就想着怎麼勾引男人,真醉了。」
好想一拳將這些人的腦袋打到開花啊。
我翻了個白眼剛想妥協時,時歲從我眼前經過,毫無阻攔地進去了。
商霖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服了:「憑什麼她比我後來都能進去?」
她委屈道:「你說我嗎?不好意思,我貧血比較嚴重,站不得,這些商同學都是知道的。」
商霖也是淡淡點頭。
「時歲同學的情況有經過老師同意的。」
我抗議:「我有心臟病,也不能站!」
在場的人突然有人笑了,對着我竊竊私語,好像都不用通過驗證,十分確認我這句話是假的。
就連彈幕也在說:
「不是吧不是吧,女主好茶,居然沒病裝病,突然覺得女二纔是真的和男主般配。」
「女二真的貧血,請問你虞晚是在故意陰陽怪氣嗎?真受不了,能不能換女主啊?我喜歡時歲。」
「別扯了,一個真病還是假病我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我氣笑了。
感情這幫人都是沒腦子的啊。
我真的有心臟病,只不過是家裏有錢,一直養護得很好,甚少發作,到後面我都快忘記自己身上有這個病了,幾乎什麼場合都不缺席,不想搞特殊。
商霖沉下臉:「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用這招想引起我注意力是沒用的,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他好像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直接不理會,甩着書包就走,十分目中無人。
「女主好拽,我好愛。」
「你們注意男主的眼神,他明顯是沒想到真的有人敢無視他哈哈哈,很好,他好像有點上心了。」
「男主跟女二是在故意演戲,演給女主來看的啊,女主好蠢,真的相信了!」
「這位姐一臉紅潤樣,哪裏像個病人,真的,學點好的。」
「商霖你就嘴硬吧,剛纔分明是想關心女主的,非要口是心非說這些傷人的話。」
-8-
尋子找到我:「聽說你今天又出名了?」
她就是小說中女主標配的死黨閨蜜,也就是女三。
尋子是唯一一個在我家落魄時伸出援手的,媽媽的病情能穩定也有她的一份力,可惜,後面她會因爲愛上男主,跟我反目成仇,導致結局慘烈。
果然,喜歡商霖是件不幸的事情。
就算是沒有這份恩情,我也不會對她不管的。
我抓住她的手:「我們一起考清北吧。」
尋子罵我是不是喫錯藥了。
「我這個狗屎成績,有個一本學校讀就不錯了,你在妄想什麼?」
我在妄想逆天改命啊。
她慢悠悠喝着水:「你還不如給我介紹個帥哥呢。」
我堅定點頭:「行!」
尋子猛然吐出口中的水,咳嗽不止。
-9-
中午出現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跟尋子從食堂喫完飯回來時,教室裏被堵得水泄不通。
一問看戲的同學才得知,有人丟東西了,是個很貴重的手鐲。
時歲抹着眼淚:「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沒想到……」
她突然看到我,語氣立馬變了:「虞晚,我要你的解釋!」
所有人都看過來,目光帶着憤怒。
尋子脾氣上來了:「你什麼意思?虞晚怎麼可能偷你東西!」
我一點都沒在怕的,鉤了把椅子過來坐下:「你在玩什麼花招?」
原劇情中有這一茬。
時歲將自己珍重的母親遺物放進我書包裏,來了招栽贓陷害,試圖讓商霖厭惡上我。
我原本以爲這個狗血爛大街的劇情不會出現了,沒想到真來了。
有點……好玩。
我陪着她玩的心思:「你有什麼證據?」
時歲放出我進入她班級的那段監控視頻。
「我很相信我們班上的同學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只有你進了我們班,解釋一下吧。」
我猶豫了一下。
她笑了笑;「說不出來吧?那你現在能把手鐲還給我嗎?」
我攤着手無奈道:「我能說,是商霖叫我去的嗎?他說要給我補課。」
時歲臉色大變:「不可能!」
「不過我拒絕了。」
這句話說完,她又變正常了,輕呵道:「虞晚同學,謊話也要編真點,誰不知道你喜歡商霖啊,他能主動爲你補課,你指不定得到處炫耀,怎麼可能拒絕。」
有人站她那邊附和:「我看是某人死皮賴臉趁補課的機會,接觸商霖,結果被冷漠拒絕,將氣撒在時歲身上吧。」
好強的邏輯!
我忍不住鼓掌。
「你是怎麼做到起因、經過、結果全是錯的呢?
「怪不得年級倒數。」
那人氣鼓鼓地瞪着我:「你就是不敢當面翻書包,有本事讓我們搜查啊!」
我剛要抬手,時歲大喊:「等一下。」
看着我說:「把商霖叫過來一起確認下吧,免得你不承認。」
我巴不得呢。
一個小時前。
商霖就讓人送來一張紙條,讓我去他們班級找他。
我看完就撕了,沒想到還有人送來,內容是:「我有一件你感興趣的事情,要聽嗎?」
就連彈幕那些人也沒有猜測出來他到底要說什麼事。
屬實把我好奇到了。
教室就他一個人。
少年,微風,白襯衫,靠窗。
他抬頭,太有一副小說男女主對視的那種名場面了。
可惜我十分不耐煩:「有屁快放。」
氣氛直接沒了。
少年捏着筆:「我答應給你補課,我們一起去上北大,然後在一起。」
說完,一動不動地ţũₘ坐着看我,眼神還是冷冰冰的。
我也沒動。
倒是彈幕一陣激動。
「我就說嘛,男女主就是天仙配!」
「愛她,就要帶她學習,和她一起上好大學,男主三觀真正!」
「她是他親手養大的玫瑰,身上有他的影子。」
我簡直要吐了。
「對不起,我不想上北大。」
我要去的是清北。
「還有,你能不能別一天天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不至於那麼差勁,你在期望說完這句話後,我又是感動又是感激地對你痛哭流涕嗎?
「我早就說了,我已經對你不感興趣了,你別來煩我,忙着呢。」
我將男主損得體無完膚。
少年手中的筆折爲兩半。
-10-
商霖來了之後,話都讓時歲說完了。
「那是我媽媽的遺物。」她哭得梨花帶雨的,這次,少年沒推開她,給她遞了紙巾。
意有所指道:「我給你主持公道,不管是誰,都要爲自己的錯誤買單。」
就差直接說我名字了。
時歲爲難看了我一眼:「我其實不想爲難虞晚的,但是她不肯讓我們搜書包,我也不好來硬的,畢竟大家同學一場。」
商霖說:「你不用爲她說話。」
彈幕告訴我說,他又在演戲給我看。
「男主被女主的不識好歹氣到了,這會兒站女二就是小小報復一下,放心,沒多久就後悔了。」
「你小子就裝吧,媳婦都要被氣跑了。」
「其實女主只需要說句軟話哄一下男主就行了,沒必要再僵硬下去。」
「這裏是他們感情昇華的最重要一部分,男主通過這件事情後才認識到自己內心其實是喜歡她的,所以女主先小小委屈下啦~」
「男主有點下頭,但是耐不住他好看啊,算了,先看下去啦。」
「是女主有錯在先的,誰讓她剛纔說那麼多氣話氣男主,不然男主這會兒絕對義無反顧相信她,立馬護妻!」
所以,所謂的高風亮節的男主,其實也不過如此了?
爲了一己私慾,不惜裝瞎胡亂冤枉人。
我氣笑了:「我在你們班,有沒有偷東西,你最清楚,裝什麼?」
商霖向我走近,用着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只要你收回剛纔那些話,我就給你作證。」
好惡心。
多看一下這張臉就要吐的程度。
「書包你們搜可以,但要是沒搜出來東西,該怎麼辦?」
時歲捏緊拳頭:「那我給你磕頭道歉!」
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差點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偷了。
書包裏的東西被人散落一地。
有人負責找,有人負責向我挑釁,商霖雙手插兜,漠不關心的樣子。
時歲緊緊貼着他說話:「其實,只要她自己交出來,我就不會計較這件事情的。」
尋子靠近我說:「怎麼感覺你對商霖一點興趣都沒有?前不久你不是說此生非他不嫁嗎?」
我翻了個白眼:「別說了,我快吐了。」
「這是什麼?」
有人拿出一幅畫。
我覺得眼熟。
這不是當時讓傭人丟掉的那副嗎?
「這幅畫上,好像是商霖。」
話音一落,衆人神色各異。
尋子拍了拍我肩膀:「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愛。」
我嘖了聲,警告她別添亂。
商霖直勾勾地看過來,眼底有幾絲喜悅:「你還是,放不下我的,對吧?」
時歲試圖將所有人注意引回來:「再找找,我手鐲肯定在裏面!」
他冷聲道:「不用找了,她沒偷。」
這句話剛出,我的眼睛快瞎了,被彈幕晃的。
「看吧!女主只需要勾勾手指,男主就眼巴巴攻略自己了!」
「誰說男主不愛女主的,前面只不過是被女主傷透了心。」
「忍不了了!這樣的男主你們愛什麼?好膈應,希望這個世界多愛女一點!」
「忍不了你還看?出門左轉,沒人攔謝謝,請尊重其他讀者。」
「男主一點都配不上女主,說真的。」
男主就是男主,僅憑一句話,完全不需要證據,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離譜的是真有人信了!
時歲不敢惹他生氣,改口說或許是自己忘家裏了。
「沒忘呢,在我這裏。」我抬起手,手心躺着的正是她的東西。
事情反轉得讓人始料不及。
一時間,所有人都用「你果然是小偷」的鄙視目光看着我。
就連商霖也愣住。
「那你剛纔還死不承認!」時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死死咬住我是小偷。
彈幕也看不懂我的操作,連罵我神經病都來了。
「你過來。」我指向她身後一個女生。
那是時歲身邊的小跟班,存在感很低。
女生走過來,垂着頭說:「是時歲讓我放在虞晚書包裏。」
很不巧,我們教室的這條走廊上的監控都壞了。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時歲臉色慘白:「你胡說什麼啊!戚雁,你是我朋友啊,爲什麼要幫她誣陷我?」
那個叫戚雁的女生情緒開始失控。
「你還好意思說?
「我不想做這個事情,你就威脅說讓我得不到獎學金,你知道這筆錢對我有多重要嗎?
「虞晚看到我的行爲後,非但沒有怪我,還承諾以後會負責我的學費,她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大善人!」
我怎麼可能沒防着這點呢。
小說看得太多,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事情到最後,因爲我堅決要報警說時歲誣陷栽贓,虞家的律師出動,人已經哭哭啼啼被警方帶走了。
我直接放話:「凡是被時歲欺負過的受害者,都可以來我這裏傾訴,提供她犯罪的證據,匿名的也行,我還另外獎勵五萬哦。」
受過欺負的人蜂擁而至,我交給了律師處理。
時歲坐實了惡毒女配這點,欺負人的事可是一點都沒少做。
反正這個牢,她坐定了。
人羣散後,有一個人攔住我。
聲音破碎道:「你究竟騙了我多少?」
尋子摸着下巴感嘆:「我家虞晚都說了好幾次不喜歡你了,你怎麼還杵在這裏?」
知我者,尋子也。
商霖拉住我的手,一副不信的樣子:「我錯了,你重新追我好不好?我不會再推開你了。」
簡直風水輪流轉啊。
這次,我也說了句:「滾,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臨走前,他的那幅畫像被我踩了好幾腳,踢進了垃圾桶。
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裏。
-11-
從這次以後,商霖好像失去了自尊心,再也沒敢出現在我面前。
畢業後,聽說他答應了時歲的表白。
彈幕上的人也逐漸ṭũₔ清醒過來,不再有那些窒息發言了。
「我算是看清了,女主愛的人,他纔是男主。女主無所謂的人,那他就是個路人甲。」
「太好了,還是喜歡女主獨美。」
「雖然男主缺點很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還是希望多年後,他們還能重逢,找回從前心動的感覺,這何嘗不是一種破鏡重圓呢。」
「樓上閉嘴!噁心那男主!」
我都看笑了。
虞家分家那會兒。
爸爸打電話給我,表示費解和委屈,他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你媽媽,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呵,挑撥離間啊。
男人怎麼都一個鳥樣。
我躺在新置辦的老闆椅上,面前的身份牌已經換成:虞氏總裁——虞晚。
「別裝了,也別妄想給我媽潑髒水,要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面嚼舌根子,你信不信,你那個兒子,一輩子都得蹲牢裏。」
老男人一下子破防了,開始罵人。
我嘆氣道:「老虞啊,有時間罵我,還不如快去撿瓶子湊飛機票,見你兒子最後一面。」
他開始害怕,詢問我到底要做什麼。
笑死。
他不會以爲媽媽是軟柿子吧?
後面我才知道,媽媽是一直知道他的事情的,只不過是不在乎,還跟他警告過,不許被我發現。
她只在意我,怕我傷心。
可惜,我知道了。
媽媽知曉了我的態度,果斷開始實施報復。
她不是鬥不過,只是懶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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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的幾年,我跟着媽媽學做生意,學着如何經營公司。
跟做皇帝沒什麼區別。
失去了自由和時間,得到的是尊重和錢權。
媽媽說晚上有一場年輕人的晚宴,提醒我打扮好看點。
言外之意就是,物色一下未來的聯姻對象。
以前小,不懂事,這種場合,我都是拒絕的,覺得這個圈子的人太過虛假,只看錢。
現在我才明白,要想維持現有富裕生活,人就得往上走,而這些都是現有的人脈啊。
也有可能是主角定律關係,凡是有男女主的地方,另外一個都會以各種巧妙合理的方式出現。
我華麗麗地出場時,迎面就看到時歲挽着商霖的手臂走來。
五年沒見了,他好像沒什麼變化。
不自在寫滿了臉。
男人眼底稍微閃過窘迫,想要將手撤回來,卻被時歲挽得緊緊的。
「好巧啊,居然能在這裏看到虞同學。」
我眯起眼,臉上堆起一個很假的笑容:「這裏不是學校,你該稱呼我是虞總,什麼場合是什麼身份,你家裏沒學這個規矩嗎?」
她臉色白了白,咬着脣對着身旁的人說:「我不知道哪裏惹虞小姐不高興了,商霖,你幫我說說話吧。」
他咳嗽了幾聲,剛要開口。
我頭一歪,向他身後的人打招呼:「趙總?」
然後,目不斜視地走開了。
時歲鬆開了手,臉色不悅:「你是不是心裏還想着她?」
商霖是入贅到時家的,家裏沒有他說話的權利,前些日子斗膽向時家借錢要出去創業,卻被老丈人告知,決定權在時歲那裏,她同意纔行。
沒法,他現在只好伏低做小,什麼都哄着這個祖宗。
「她都沒有你好看,我哪裏還記得她,你沒看到剛纔我連名字都沒有喊出來嗎?」
聽了這句話,時歲心裏纔好受些,哼了哼:「我不管,今晚罰你必須用完一盒。」
商霖隱忍着:「好。」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被時歲攔住:「這不是喝的,是用來淨手的……」
不少人都看到了,笑意揶揄。
時歲嫌丟人,直接捂臉走開了。
男人的臉沉下去,卻不敢發作。
因爲他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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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商霖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是那個虞家大小姐一直在追求我。
她說非我不嫁。
好像個舔狗。
我因爲面子,跟混混起了衝突,其實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事,但是虞晚爲我失去了右手。
後面,因爲愧疚,我開始逼自己愛上她。
假戲成真時,她把我甩了。
我想殺了她的衝動都有了。
朋友鼓勵我;「你想看她後悔的樣子嗎?」
那當然是做夢都想。
所以我創業,開公司,當老闆,成功看到她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
夢醒了。
虞大小姐問:「養你要多少錢?」
我看到她頭上五位數的髮夾,手上不起眼的手鍊也是上萬,心想,你要是喜歡我,爲什麼不送我錢?
難道非要我自己提嗎?
有錢人果然很虛僞。
剛開始,我很煩她。
後來,她一下子拿出妹妹的醫藥費。
我想,如果陪她玩玩就能得到這麼多的錢,挺划算的。
室友知道了這件事,勸我不要一下子答應, 她們這個圈子的人都是新鮮感作祟,膩了就翻臉不認人。
我聽勸了, 一直吊着虞晚。
但是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失控。
虞晚好像對我不感興趣了。
我慌了。
我還沒有像夢中那樣得到她死心塌地的愛,得到她的匿名資助。
不能就這麼算了!
所以我開始拼命引起她的興趣。
我故意在校門口爲難她,想要看她撒嬌求我放過。
可惜她沒有,而是囂張地走進去。
也是, 她是虞家大小姐,有錢人嘛。
我提出要給她補課。
但是她居然拒絕了。
她怎麼想的?
沒關係,我能讓她喫醋。
我故意幫時歲說話。
反正我是學生會的, 大家都會偏向我,不會質疑我。
可是這次玩脫了。
虞晚直言,對我沒興趣。
我突然恨她。
爲什麼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說這些話?
讓我這麼丟臉。
我明明是萬衆矚目的男主,應該是被女主女二搶着要的, 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但是我發現,自從她眼裏沒我後,我的生活更糟糕了。
沒辦法,我退而求其次, 選擇了時歲。
原本想利用她成爲跳板, 可是沒想到, 時家的人不好糊弄。
五年了, 我基本撈不到一點好處。
時歲不孕不育,卻推脫說我有問題。
荒謬的是, 她家裏人還計劃着,要給她養個情人, 來解決子嗣問題。
完全沒考慮我的感受!
和虞晚重逢時, 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了。
她太耀眼了。
身邊巴結者都叫她虞總。
今晚是她來物色未來聯姻對象的。
五年過去了,她一直都是單身, 難道是放不下我嗎?
我開始有點期待。
她肯定是還喜歡我的,這五年是在等我。
我也在等,等她來親口說。
等啊等, 沒想到, 等來了她與趙氏集團總裁公佈的訂婚日期。
趙氏,是國內四大巨頭之一。
那男的, 確實長得還行……
就連時歲也說,後悔跟我結婚了, 如果是早點遇見,她絕對選那個趙總。
賤貨!
她和虞晚都是看皮囊的膚淺女人!
我一定要闖出一片天地, 讓這羣女人高攀不起!
……
寫完日記的商霖還來不及將筆蓋上, 就被人搶走了。
是個只會傻笑的精神病人。
他怒氣衝衝去追,但是腿一瘸一拐的, 壓根追不上。
和時歲結婚的第六年,他出了場車禍, 右腿毀了, 被當作棄子關在這裏。
整日跟羣瘋子作伴,生不如死。
他在精神病院裏不知道,時家因爲欠下鉅債,已經被虞晚收購了。
可憐的男主,還在抱希望, 期待着自己的光環會降臨,自己早晚會風風光光出去。
可是虞晚跟這邊負責人打過招呼,他永遠都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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