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盛齊晏一起七年,竹馬給我發來他跟女大學生擁吻的視頻。
我沒哭沒鬧,決然放棄了他,跟竹馬修成正果。
可就在婚禮前夕。
盛齊晏找到我,冷笑:「黎酥,你以爲沈言秋是什麼好東西?」
他甩給我一個視頻,裏面是竹馬跟我妹妹睡在一起的畫面。
真操蛋!
這賤人的媽搶了我媽的丈夫,現在當女兒的又來搶我未婚夫。
看我臉色逐漸蒼白,盛齊晏笑容得意戲謔:「黎酥,你跟我分手就選了這麼個貨?不過你現在要是求我,我可以考慮重新跟你在一起。」
我抬起頭,笑得自得:「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這個婚我結定了!」
-1-
盛齊晏得意的表情消失,臉色變得陰鬱:「黎酥,你賤不賤?沈言秋在跟你的婚禮前夕和別的女人睡了,你還要跟他結婚?」
我努力平復情緒,反問:「那找出軌女大學生的前男友複合,不是更賤?」
盛齊晏神色一僵,紅了眼眶,「你當時總忙着工作,我跟她玩玩而已,早就斷了,我求你無數次了,你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憑什麼沈言秋出軌你卻還願意跟他結婚?」
我實在不想跟他爭辯,回了句:「老孃樂意。」
盛齊晏咬牙切齒卻又對我無可奈何,只能憤然離開。
盛齊晏走後。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全身發涼,思緒卻越發冷靜。
盛齊晏真的很天真。
年少時,我們可以爲了愛情轟轟烈烈鬧一ţŭₗ場。
但現在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容不得我們再胡鬧。
我家跟沈言秋家是世交,兩家聯姻,媒體早鬧得沸沸揚揚。
我們的婚姻牽扯兩個家族的利益,婚禮哪怕出現半點差池,都有可能導致兩家股價動盪。
既然彼此沒了愛,那我至少要把兩家的利益握牢了。
-2-
這天。
我跟沈言秋約了喫飯。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對面沒說幾句,他表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你別胡來,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
沈言秋一副可憐小狗模樣對我道歉:「抱歉啊,酥酥,公司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
公司有事?
怕是黎清清有事吧?
我不明白沈言秋怎麼想的,他明明很清楚我家的情況,我媽就是被黎清清的媽逼死的。
他出軌誰不行?爲什麼非要出軌黎清清?
爲什麼非得這麼噁心我?
當初的少年陪我一起罵黎清清母女,現在的他跟對方睡在一起。
噁心。
噁心透了!
可我現在不能跟他撕破臉,捏緊發顫的手,讓他去。
沈言秋走後不到五分鐘。
盛齊晏就神出鬼沒地現身,他坐在沈言秋的位置,翹着一雙修長的腿,看着我。
他不說話,我也懶得理他,專心喫飯。
盛齊晏沒撐過一分鐘,主動開口:「黎酥,你猜沈言秋去幹什麼了?」
「他說公司有事。」
「呵,你還真信?他去找你妹妹了!」
「哦。」
盛齊晏顯然不滿意我的反應,他一拳頭垂在桌面,陰鬱着臉,咬牙:「黎酥,你聾了嗎?我說他去找你妹妹了!」
我抬頭看他失控的表情,問:「然後呢?」
「你這麼能忍他怎麼不能忍我?我好歹沒跟那個女人上牀!」
「可能我更愛他吧。」
一句話又把盛齊晏整破防了。
他再次起身,憤然離去。
走之前,還留了句話。
「黎酥,你別後悔!」
我怎麼會後悔?
18 歲的我會因爲愛情要死要活。
28 歲的我只想搞錢。
跟沈家聯姻,能讓我搞到更多的錢。
-3-
我以爲沈言秋會留宿在黎清清那兒。
沒想到晚上他又回來了。
還給我帶了一束玫瑰:「酥酥,送給你。」
他表情那麼純,像個表白心儀女孩子的大男孩一樣,眼睛亮得發光。
我有點好奇,沈言秋大學也不是學的表演啊,怎麼演技這麼Ṱų₊好,一邊睡着別的女人,一邊在我這兒裝深情,他圖什麼?
想不通,我也懶得想。
我接受了沈言秋的花,他開心地抱住我:「酥酥,真好,你馬上就只屬於我了。」
「你也很快只屬於我了。」
我回答。
至少名義上是這樣。
沈言秋聽到這個回答有點興奮,湊上來就想吻我。
但想到不久前他這張嘴或許還在跟黎清清舌吻,我胃裏就一陣犯惡心。
我推開了他。
「酥酥?」
沈言秋詫異地看着我臉上還未完ẗů₀全隱藏的厭惡表情,像是被傷到了。
我不想跟他視線對視,說:「胃疼。」
倒不是找藉口,我有胃病。
前些年太拼落下的病根,現在金貴得很,怕冷怕熱怕酸怕辣,甚至情緒太過激動也會疼。
所以我一般情緒不激動。
只是今晚噁心過頭,又開始疼了。
沈言秋也知道我有胃病,他不敢馬虎,立刻去給我拿藥,這事就算揭過去了,我們倆裝作無事發生。
-4-
週末。
我跟沈言秋回黎家。
我媽死後,我就不怎麼回那裏了,在別的地方住,但現在要結婚了,總有些避不了的事要商量。
「言秋哥,你來啦。」
黎清清理都不理我,迎出來直接跟沈言秋打招呼。
好在沈言秋還算懂得避諱,只是淡淡回應了聲。
喫飯時。
黎清清也一個勁兒地給沈言秋夾菜,殷勤無比:「言秋哥你多喫點,這些都是你愛喫的。」
「謝謝。」
沈言秋很客氣,又給我夾菜:「酥酥,這個比較清淡,你多喫點。」
見黎清清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我覺得好笑。
看來沈言秋沒能許給黎清清名分啊。
算他拎得清。
但黎清清就沒這麼識趣了。
第二天她跑到公司來找我,一副逼宮的架勢:「黎酥,我有話跟你談!」
正好。
其實我也有話跟她談,我們倆去了樓下的咖啡廳。
「我跟言秋哥睡了!」
黎清清得意洋洋。
我淡定地喝了口咖啡,好苦,服務生肯定是新來的,忘記加糖了!
我放下杯子,掃了黎清清一眼:「然後呢?」
黎清清沒想到我會如此從容,咬牙:「言秋哥愛的人是我!他追你,不過是家族給他的任務!」
原來是任務啊?
難怪在我面前裝深情。
「黎清清,你既然知道他是因爲家族原因娶我,就不該跑來找我挑釁,我手裏握有黎家 45% 的股份,沈言秋不娶我難道還娶你?」
小三逼宮正妻的事之前鬧得很大。
黎家爲了給我母親那邊一個交代,承諾永遠不會將黎家股份交給小三母女。
我這番話狠狠戳中黎清清的肺管子。
她立刻紅了眼,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可惜這裏沒憐惜她的男人。
她憤憤對我說:「黎酥,咱們走着瞧,我媽媽能贏了你媽,我照樣能贏了你!」
「我拭目以待,能讓沈言秋改變主意娶你是你的本事,但今後別再跑我面前犯賤,這就是我今天要對你說的話,現在你可以滾了。」
黎清清憤然離開。
我卻坐在位子上沒動。
因爲剛纔那口苦咖啡,我胃又疼了。
就在我想緩緩時,盛齊晏從外面走進來,他徑直朝我走來,明顯是衝着我來。
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5-
「黎酥,何必呢?」
「說人話。」
我不動聲色揉着胃,沒精力跟他扯。
盛齊晏氣得瞪我一眼:「沈言秋縱容這種女人來羞辱你,你還想跟他結婚?」
「我們婚期將近,不跟他結跟誰結?」
「跟我,我一定好好對你,絕不會讓任何女人這樣羞辱你。」
他說得極認真,模樣深情極了。
我覺得好笑。
遙想很多年前,他也是如此認真對我說,會對我好。
可事實上。
七年後。
我們倆漸行漸遠,聚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他還被沈言秋拍到跟女大學生擁吻,那個女學生後來跪下求我,求我成全他們。
這不是如出一撤?
他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盛齊晏,滾吧,你讓我噁心。」
我起身要走。
但胃部猛烈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來。
我躺在醫院的病牀邊,盛齊晏焦急心疼的表情映入我的眼簾。
「明知道胃不好還喝咖啡,你嫌自己命大嗎?」
「黎酥,你離開我時信誓旦旦說會過得更好,結果就過成這樣?未婚夫背叛你,有胃病也不好好照顧自己。」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的不會再犯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讓我照顧你?」
盛齊晏還說了很多話。
但我的思緒卻飄到遠處。
我母親去世,我爸跟小三就迫不及待要霸佔我的股份。
上大學,因爲黎清清從中作梗,其他人以爲我纔是小三的女兒,各種霸凌我。
沈言秋得知後雖然想幫我,但他在國外修學,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盛齊晏當時是學校的明星人物,耀眼無比,他如天神般降臨,帶我走出了至暗時刻。
我們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直到他對女大學生說早就膩了我,會想辦法甩掉我,給她一個名分。
我才意識到。
天底下的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喜新厭舊。
我爸是。
盛齊晏是。
沈言秋也是。
盛齊晏現在跑來挽回我,也不是多喜歡,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是我先提出的分手而已。
因爲胃病的緣故,我沒再去公司,從醫院出來就回了家。
沒想到沈言秋也在。
見我回來,他立刻轉頭看向我,向來陽光的臉此刻鐵青一片。
「你跟盛齊晏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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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沈言秋爲什麼一副捉姦的架勢。
明明他纔是出軌方。
「偶遇,怎麼了?」
「偶遇?他在你公司樓下對你摟摟抱抱的事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你們倆本來就交往過,現在我們結婚在即,你難道不懂得避嫌嗎?」
沈言秋的話像是吼出來的。
明顯怒到極點。
我不想生氣的,醫生說我不能動怒,可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令人憤慨,我一直繃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沈言秋,黎清清今下午找我了。」
一句話。
就讓盛怒的沈言秋徹底啞火。
他表情有些慌亂:「她找你幹什麼?」
「說跟你睡了,讓我識趣點,主動讓位。」
「操!」
沈言秋罵了一聲,忙要跟我解釋:「酥酥,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打斷他:「其實我無所謂,本來我們就是聯姻,沒什麼感情,但你把你的關係整理好,我媽是被小三逼死的,我可不會重蹈覆側,再發生今下午這樣的事,我弄死她。」
「你說什麼?什麼沒感情?」
沈言秋眼睛發紅,聲音顫得厲害:「黎酥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這人是聽不懂重點嗎?
我好脾氣跟他講,沈言秋倒是先委屈上了:「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你心裏一直想的是盛齊晏!」
「沈言秋,別自己出軌了就給我潑髒水。」
「本來就是!你那個首飾盒裏全他媽是跟盛齊晏的合照,你以爲我不知道?」
說真的。
我真不知道。
我首飾盒裏明明是媽媽的遺物,哪來什麼跟盛齊晏的合照?
「我根本沒跟黎清清睡!那天我喝多了,她確實想製造跟我睡了的假象,但我他媽喝醉了根本立不起來!」
「可我還是怕你受不了,所以一直想瞞着,努力想私底下處理好這件事,結果你知道了,問都不問我,直接對我判死刑!黎酥,你沒有心!」
沈言秋哭成了狗,對我一通指責。
我腦子嗡嗡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他走了很久,我才慢慢發現端倪。
不對勁兒Ṫųₐ。
這裏面有問題!
-7-
家裏果然出了內鬼。
盛齊晏買通了我家的保潔,故意將我們倆的合照放進我放媽媽遺物的首飾盒裏,讓沈言秋看到,刺激他。
不止這些。
從他出現,將沈言秋跟黎清清睡一起的視頻發給我開始,他的計劃就開始了。
所以才總是神出鬼沒,總能精準找到我的位置。
他不想我跟沈言秋結婚。
就用了挑撥離間的手段。
他賭我受不了打擊,精準拿捏我的軟肋。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步步爲營算計我,打着愛我的旗號傷害我。
可我現在沒精力去找他算賬。
沈言秋被我氣哭了。
這件事我確實也有理虧的地方,我在看到視頻時,不該自己悶着內耗,應該第一時間找沈言秋詢問纔對。
噗通!
死去的心忽然有些跳動的跡象。
我突然想到沈言秋那哭花的臉,怎麼回事,竟然有點憐愛,想抱抱他,安慰下他。
我給他打電話,想把他叫回來好好談談。
這次我們不再隱瞞彼此,開誠佈公。
可他卻拒絕接電話。
在賭氣?
我想着讓他緩緩吧,明天再談,但是身體卻動了起來,拿了車鑰匙,大晚上到處去他混跡的地方找他。
可一夜過去,我都沒能找到沈言秋。
清晨。
我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家,手機響了,以爲是沈言秋,我趕忙拿起手機看。
結果卻是盛齊晏發來的消息。
我明明早就拉黑了他,他卻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他給我發了個視頻。
「這次更勁爆,點開看看。」
當看到那恍惚交疊的人影時,我全身血液開始逆流。
-8-
「哥哥,好棒!」
「我終於成你的女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啊~哥哥快點!」
黎清清的浪叫跟沈言秋的低吼不斷刺入我的耳膜,我卻感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我衝進衛生間開始乾嘔,可是從昨晚開始,別說喫東西了,甚至滴水未進,自然吐不出什麼。
但眼淚卻掉了下來。
心臟緊縮痙攣,痛到麻木。
我趴在馬桶邊全身抽搐着痛哭,半天都起不來。
我不明白,爲什麼我愛的男人總是如此?
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打着愛的名義,卻狠狠戳着我的軟肋,因爲足夠愛,所以才知道怎麼傷我是最深的嗎?
昨晚,我以爲我跟沈言秋能重新開始。
小情侶吵架多正常?
可誰戀人吵架了,當天晚上就睡到女友仇人牀上去的?
沈言秋。
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這時。
手機又響了。
是盛齊晏打來的電話。
我看着來電顯示,寫着阿宴。
這明顯是盛齊晏昨天趁我昏迷時拿我手機偷偷改的備註。
多幼稚的小伎倆?
是想讓我透過這個名字回想到從前的日子,對他回心轉意嗎?
還是想讓沈言秋看到這個備註,讓我們的矛盾再次爆發?
從以前開始,盛齊晏心眼就很多。
從盛少到盛總,別人談及他時無不變色。
最終。
他還是把對付別人的手段用在了我身上。
我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來往。
可他非要招惹我。
既然如此,我也無需再有任何顧慮。
盛齊晏,不是隻有你會算計人。
你不是愛我嗎?
那我要你嚐嚐這輩子都愛而不得又割捨不下的滋味。
我抹掉了眼淚。
一個報復所有人的計劃開始在腦海中成形。
-9-
「我還以爲你受不了打擊要搞自殺呢!」
在盛齊晏打了十來個電話後,我才接聽。
他語氣有些急切,氣息都不穩了,似乎真的很怕我出事,可我的心卻毫無波瀾,這種傷人的愛,我不需要。
「想多了,我還不至於爲了這麼點事要死要活。」
「你這麼想就行,沈言秋哪值得你傷心?我到你家門口了,給我開門。」
我起身去開門。
門剛打開。
盛齊晏就上前一步,緊緊擁抱住我。
他抱得那麼用力,像是想要靠這種方式確認我還屬於他。
我任由他抱住我,這次沒有推開。
盛齊晏也敏銳察覺到我這細微變化。
他慢慢鬆開我一些,好看的眉眼裏綣着笑意,略帶討好說:「怕你出事,我一路超速闖紅燈過來的,估計明天就要被交警請去喝茶了。」
癲公,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嗎?
交警怎麼不直接弄死你?
「酥酥,沈言秋就是個出軌成性的爛人,他根本配不上你,別跟他結婚好不好?」
說得你好像是什麼好人一樣。
愛我的時候,就可以這樣不擇手段。
等不愛了。
還不知道會被怎麼弄死。
一丘之貉,烏鴉笑豬黑。
但我這次沒有再果斷拒絕,給了個活口:「我考慮一下。」
「還要考慮?」
「婚姻不是兒戲,何況我們倆家牽扯的利益還那麼深,我得做好後續準備。」
盛齊晏也知道聯姻失敗的後果。
他沒有再逼我,抱了我一會兒,又彎腰吻了吻我的嘴角,一副大度模樣,含笑:「好吧,我就再給你點時間考慮,但可別考慮到結婚那天去了。」
「嗯。」
我敷衍地應下,然後打發走盛齊晏Ţŭ⁰。
等再見到沈言秋,已經是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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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秋突然出現在我的公司。
他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原本英俊帥氣的臉現在死氣沉沉,黑眼圈很重,鬍子拉碴的,一身西裝看着也皺皺巴巴完全沒打整。
嘖,這是玩嗨了嗎?
黎清清是什麼妖精轉世嗎?沈言秋都快被她榨乾了。
我沒有糾結跟沈言秋算賬,繼續處理文件,跟他交代:「我不管你私底下玩得多瘋,但在公司就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定做的西裝婚紗到了,這周之前我們去試試。」
也不知道我哪句話碰到了他脆弱的神經。
一直頹靡的男人突然衝上來,一拳頭打在我的辦公桌上。
他像是醞釀着盛怒,雙眼佈滿血絲:「黎酥!我消失這幾天你連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未婚夫?竹馬?還是事不關己的陌生人?你到底有沒有心?」
一個吵了架就跟別的女人滾牀單的男人,哪來的底氣質問我?
是我出軌了?
我沉住氣,正面回應沈言秋:「第一,我不是你的老媽子,你一個成年人,應該自己管好自己;第二,你是我的聯姻對象;第三,我剛做了體檢,有心臟,心臟很健康。」
「黎酥!」
沈言秋咬牙切齒,那架勢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剝。
可最後,他又自己先泄了氣,看起來很傷心,問:「你爲什麼,爲什麼對我這麼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真心嗎?」
本來我以爲自己能沉住氣。
可我還是高估自己了。
沈言秋委屈的控訴讓我火冒三丈。
我抬起頭,直直地跟他對視,一個字一個字地質問:「你躺在黎清清的牀上,還問我對你有沒有半點真心?你配嗎?」
沈言秋如遭雷擊。
他臉色迅速變得慘白,話都說不清楚了:「酥,酥酥……我,那個,我……」
「沈言秋,我不想再聽什麼解釋了,我說了,我們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有沒有感情無所謂!」
「但你給我記清楚了,我不管你私底下跟黎清清玩得多花,但是在公開場合,你是我的未婚夫,將來的丈夫,別給我做出有損倆家利益的事!」
「婚禮該走的流程你還是得走,除此之外,你做別的事我不干涉。」
「我要說的就這些,沒事你可以滾去跟你的黎清清發爛發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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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言秋撕破臉後,他又消失了幾天。
我無所謂。
內心靜如止水,一心撲在工作上。
但沈言秋的母親給我打了電話,說這幾天聽到了不好的傳聞。
「酥酥,我聽別人說,這幾天言秋跟黎清清走得很近,昨天還帶她去拍賣會,給她拍了幾千萬的首飾,這什麼情況啊?」
沈言秋這是完全不裝,放飛自我了嗎?
我們倆決定結婚時就去民政局領證了。
名義上已經是夫妻。
現在他大搖大擺花着我們倆的夫妻共同財產給黎清清獻殷勤,很好,我記下了。
但我不想管這些事,直接對沈言秋的母親坦白。
「媽,言秋跟黎清清在一起了,我本來跟他說了別鬧到公開場合就行,沒想到他這麼高調。」
沈言秋的母親聽後就沉默了。
半晌。
她對我沉聲說:「酥酥,你放心,這件事媽會給你處理好,我絕不會讓你媽媽的事再在你身上上演。」
沈言秋的母親跟我媽媽是好姐妹。
自然也恨透了黎清清跟她母親這對逼宮的小三。
「好的,謝謝媽。」
不久後。
沈言秋怒氣騰騰找上我。
「你把清清的事捅到媽那兒去了?」
我看着電腦,「是你自己太高調,被媽注意到了, 她跑來問我,我沒有理由隱瞞。」
沈言秋走過來,把我的身體扳過來跟他對視,恨聲說:「黎酥,你不是說隨便我跟清清怎麼玩嗎?你卻捅到媽那裏去,她現在要清清出國,永遠不準回來,你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不覺得噁心嗎?」
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
「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跟清清分開,我愛她,就願意把最好的都給她!」
-12-
沈言秋真的很會傷人。
他肯定知道我多討厭黎清清,所以故意在我面前彰顯自己多愛黎清清,我不知道這是因愛生恨還是存心報復。
無所謂。
他不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樣子嗎?
我偏不讓他得逞。
啪啪啪。
我鼓掌說:「真是感天動地,好一對苦命鴛鴦,那婚禮還繼續嗎?」
「當然!」
沈言秋冷笑,殘忍無比:「還有什麼比把你圈在身邊讓你守活寡更痛快的事?」
從前那個陽光愛粘人的青年好像死了。
他的每一句話都跟淬了毒似地。
我斂着眸,淡聲說:「行,婚禮繼續就成,這周要結束了,什麼時候去試婚紗禮服?」
「我不去,我只當清清的新郎。」
「行,我找個身形差不多的去試。」
沈言秋走後。
盛齊晏打來電話:「酥酥,你想好了嗎?」
黎酥說:「還在考慮。」
盛齊晏沉默了會兒,似笑非笑:「你真的會取消聯姻嗎?別是在忽悠我。」
「你要是覺得是就是。」
盛齊晏被我氣得牙癢癢卻又拿我沒辦法。
「婚禮是 10 天后,我再給你 9 天時間!」
「好。」
盛齊晏掛了電話。
又撥了個號給黎清清打過去:「你動作給我快點!都睡了還搞不定,多找你媽取取經!」
-13-
沈言秋找黎酥吵了一架後,又給黎清清買了一堆禮物。
他現在就像是逆生長到了叛逆期,怎麼讓別人不爽怎麼來,就要對着幹,不讓他跟黎清清在一起,他就要天天摟着她出席各種私人聚會。
就連一些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私底下找他說:「言秋,差不多行了,你馬上要結婚了,多少收斂點,給黎酥一點面子。」
「面子?呵,她纔不需要,她心裏有別人!」
「真的假的?」
「她忘不了盛齊晏!」
朋友們對視一眼,也不好再摻和,只安慰道:「豪門聯姻不都是這樣嗎?大家各玩各的,你別太往心裏去,但你馬上結婚,媒體一直盯着呢,鬧大了對公司也不好。」
「少管!」
沈言秋沒理會朋友的勸告,又給黎清清打電話:「出來。」
黎清清屁顛顛來找沈言秋。
她小鳥依人地靠在沈言秋懷裏,撒嬌裝委屈:「言秋哥,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啊?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不想當小三。」
「那麼多禮物都填不滿你的嘴?」
黎清清心想,禮物算什麼?
她要的是當沈家的當家主母!
「你媽好凶哦,說婚禮前我不出國要給我好看,他們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媽媽,言秋哥,只要我當了沈太太,大家肯定不敢說閒話了。」
「你想當沈太太?」
「嗯嗯嗯。」
黎清清期待地看向沈言秋。
她現在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是愛她的,不然爲什麼頻繁帶她去朋友聚會,還給她買那麼多奢侈品?
媽媽果然是對的,一旦扯上了性,男人總會多幾分柔情。
她要乘勝追擊,讓沈言秋踹了黎酥娶她!
誰料。
沈言秋只是嗤笑一聲:「當個情婦就差不多了,還想當沈太太,你配嗎?」
-14-
到了婚禮前一天。
也是我必須給盛齊晏一個交代的日子。
「黎酥,你的答覆呢?」
盛齊晏眸底釀着深不可測的旋渦,彷彿要是我敢說一個讓他不滿的字,他就會立刻將我吞沒。
但我挺直了腰板,對盛齊晏說:「我還是打算跟沈言秋結婚,我們倆家利益牽扯太深了,這個時候分開,兩家都會傷筋動骨。」
「哈!說白了你還是捨不得他吧!」
盛齊晏咬牙,臉陰沉得可怕。
「盛齊晏,錯過就是錯過了,咱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嗎?」
盛齊晏斂下眸,似乎決定了什麼,然後又對我笑起來,一副釋然模樣,舉杯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尊重你的想法,黎Ŧṻₓ酥,我們乾一杯。」
我在盛齊晏眼皮子下喝了那杯酒。
不出意外的。
我腦子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盛齊晏扶着我去了樓上酒店。
可最後,是盛齊晏先昏昏睡過去。
我從牀上起來,看着旁邊陷入沉睡的男人,冷笑。
我太瞭解盛齊晏了。
他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輕易放手?
他在酒了放了東西,估計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捉姦了。
但他不會知道,我也在他喝的那杯酒裏放了東西。
所以他的計劃註定不會得逞。
半個小時後。
沈言秋就打來了電話,他聲音寒徹刺骨,透着不易察覺的緊張:「黎酥,你在哪兒?」
「在家,怎麼了?」
「不可能!她明明在酒店!」
黎清清尖聲道。
沈言秋立刻掛了電話,但沒幾分鐘,他又發來了視頻邀請。
我點開了。
沈言秋看到我確實在家,眼睛立刻亮了下。
「酥酥,你真的在家!」
我淡聲道:「沈言秋,明天就是婚禮了,你跟黎清清怎麼胡來我不管,但明天的婚禮我不想有任何差池。」
「嗯,嗯,好!」
沈言秋看起來開心壞了,說:「酥酥,我會跟黎清清整理好關係。」
-15-
婚禮很順利。
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我給盛齊晏喝的那杯酒藥效很強,至少今天之前,他醒不來。
而黎清清則被沈言秋的母親嚴防死守,堅決不讓她出現。
新婚夜。
沈言秋彷彿又變回了以前那個陽光帶點羞澀的大男孩,他抱着我,一臉幸福說:「酥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做個好丈夫,好好對……」
我不想再聽這些虛無縹緲的誓言,推開他,開門見山:「沈言秋,半年後,我們離婚。」
沈言秋渾身一震。
他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酥酥,你,你在說什麼?離婚?」
我眼神冷漠至極,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沈言秋,你不會真以爲跟黎清清斷了我們就能回到從前吧?」
沈言秋全身發抖,搖着頭,顫聲說:「不,不,我沒那麼想,我想好好補償你,只要你說,我什麼都做。」
「那就半年後離婚,而且沈家 40% 的股份歸我。」
沈言秋崩潰:「你要股份,我全部股份給你都可以!整個沈家都是你的!但爲什麼一定要離婚?!」
「因爲我嫌髒!」
「你知道我看到你跟黎清清滾在一起時多噁心嗎?」
「沈言秋,你真是個混蛋!別的戀人吵架,都是躲一邊生悶氣,你倒好,直接爬到黎清清牀上去了!第一次你說你立不起來,第二次呢?你動得挺嗨啊!」
「酥酥,我……」
沈言秋眼淚直掉,看起來那麼委屈,他想解釋,可幾次張口,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不肯死心問:「你這麼嫌棄我,那爲什麼還要跟我結婚?不直接取消婚禮?還要半年後離婚?」
「我之所以跟你結婚,是不想聯姻失敗對公司造成混亂,半年是緩衝期,此外,沒有任何別的理由。」
「酥酥……」
「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你直接簽字吧。」
-16-
沈言秋簽了字後我就去睡了。
第二天。
終於清醒過來的盛齊晏立刻怒氣騰騰跑來找我興師問罪,本該出國的黎清清不知怎麼地也跟着一起來了。
「黎酥!你給我出來!黎酥!!!」
一夜無眠的沈言秋見盛齊晏來了,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立刻衝下樓:「盛齊晏,你有完沒完!我跟酥酥已經結婚了!」
「結婚?」
盛齊晏冷笑,面容帶着些猙獰:「你也配?你這個垃圾結婚前還跟黎清清滾在一起,喏,你的情人我給你帶來了!」
「言秋哥,我不想出國,嗚嗚嗚,你都睡了我了,你不能不對我負責。」
黎清清在旁邊哭得梨花帶雨。
沈言秋現在看到黎清清就噁心得要死。
要不是這個女人。
酥酥怎麼會跟他如此決裂?
他憎惡說:「你一個小三的女兒,但凡是大戶人家,誰會不嫌丟人地娶你?你不過是我氣酥酥的工具,還真以爲自己能上位?」
「言秋哥!」黎清清難以置信地看向沈言秋,沒想到他會如此絕情。
盛齊晏懶得管他們倆的事,他低吼道:「沈言秋,讓我見酥酥!」
沈言秋也恨透了盛齊晏:「誰會讓你見?」
「你不讓我見她,我就進去找她!」
盛齊晏要硬闖,沈言秋死命攔着。
我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
「不用找了,盛齊晏,有什麼話在這兒直說吧。」
-17-
盛齊晏看到我,立刻紅了眼眶,不甘道:「黎酥,你竟然真的跟別的男人結婚了!」
我淡聲反問:「結婚又如何?盛齊晏,你不是說尊重我的想法嗎?」
盛齊晏發瘋,英俊的面容都變得猙獰起來:「誰允許你結婚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沈言秋勃然大怒:「放屁!酥酥跟我結婚了,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
兩個癲公吵得不可開交。
我打住:「吵夠了嗎?」
盛齊晏又看向我,紅着眼眶,那麼的委屈。
「黎酥,你怎麼對我這麼狠?一次機會都不給我?甚至連你結婚,你都不讓我來祝福你?」
「讓你來,我婚禮還能繼續嗎?」
我冷聲道:「盛齊晏,你也別覺得自己多無辜,從你買通保潔在我的首飾盒放我們的合照,再到給我發黎清清跟沈言秋睡一起的視頻,你不就一直在算計我?」
「盛齊晏ṭũ̂²,你真讓我噁心透了!」
「打着愛我的旗號,不斷給我挖坑設套,要是我不夠了解你,婚禮前一天,我就要被你迷姦了!」
「你這個畜生, 你想毀了我!現在還裝深情覺得自己委屈是吧?」
「酥酥,你說什麼?首飾盒裏的合照是他放的?」
沈言秋神色恍然。
他像是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 立刻衝上去跟盛齊晏打成一團:「盛齊晏, 你這個畜生!你陷害我!!」
「沈言秋, 你是什麼好人?!當初那個女人跟我坦白了,她是你安排去勾引我的!」
原來還有這麼勁爆的瓜?
我到現在只想發笑了。
盛齊晏跟沈言秋這兩個爛人中的爛人, 直到現在, 他們倆還覺得不是因爲對方,我跟他們早就終成眷屬了。
可他們不想想,如果他們意志堅定, 怎麼會如此輕易中招?
都爛透了!
看到朝着這邊趕來的保鏢,我知道是沈母抓人的。
我對完全呆住的黎清清說:「黎清清, 你跟我的丈夫苟合,得了上億的禮物,我作爲沈言秋的合法妻子, 我要上訴索回所有沈言秋贈與你的財產。」
黎清清一聽,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不!!!!黎酥,那是言秋哥給我的!」
「法盲, 去跟法官理論去吧。」
「賤人!我弄死你!!」
黎清清人財兩空, 怒不可遏, 衝上來要跟我決鬥。
保鏢卻及時趕到,把她架住:「黎小姐,你該去機場了。」
「不要!言秋哥,我不要出國嗚嗚,言秋哥,救我!!」
但沈言秋還跟盛齊晏打得不可開交, 哪有功夫管她?
-17-
半年後。
我跟沈言秋離婚。
因爲有了緩衝期, 公司並沒有受到影響, 而有了沈家 40% 的股份,我也收購了黎家剩餘股份,成爲黎家最大股東。
我將我爸還有小ẗŭ̀₌三趕出了我跟媽媽居住的別墅, 他們對我恨之入骨,想要利用輿論壓力讓我妥協,可我早就做好了公關。
小三逼死正妻的事再次掀起熱潮, 他們倆自然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
得知我離婚的消息, 盛齊晏又不死心湊上來,想上位,知道我事業爲重, 不惜讓出鉅額利益跟我合作。
有錢不賺是傻子,我照單全收。
沈言秋知道盛齊晏纏上我, 也跟着學, 讓利合作。
兩個人明爭暗鬥,我漁翁得利樂見其成。
幾年後。
黎清清回國了。
她嫉妒我,恨我恨得要死, 想報復我, 拿了把水果刀就要搞刺殺, 毫不意外被我的保鏢攔下,我反手送她進了監獄。
被帶走時。
黎清清詛咒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真愛。
真愛?
搞笑。
這蠢東西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情情愛愛。
人沒了愛還能活。
沒了錢, 可是萬萬活不下去。
「黎總,會議要開始了。」
「嗯。」
我朝自己的商業大廈走去,未來盡是海闊天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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