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知的白月光嫁人後,他向我表了白。
我們相愛三年,準備結婚的前一天,他卻剃髮做了佛子。
所有人都認爲我會崩潰,可我沒哭也沒鬧。
兩年後許行知還俗,提出退婚。
「經此一遭,行知認爲男女情愛是這世間最無趣的東西,不願耽誤思憶。
「若她願意,我願做她哥哥護她一世。」
衆人看他眼神怪異,並未開口說話。
直到——
許行知帶着他離了婚的白月光,回家拜見長輩時。
看到坐在他小叔身旁的我,徹底發了瘋。
-1-
許行知的白月光離婚回國那天,許行知也還了俗。
隔着一扇門,我聽見包廂裏有人問道:
「行知,你該不會是因爲依依離婚了,才還俗的吧?」
原本吵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
坐在包廂最裏面的唐依面色一紅,出聲反駁:「別胡說……行知是有未婚妻的。」
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
許行知神色淡然,良久,才輕笑一聲:
「嗯,別胡說,跟她沒關係。」
一句話讓唐依瞬間紅了眼,她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哽咽着朝着包廂門口走去:「我去趟洗手間。」
我發誓,我真的只是路過。
沒有要偷聽的意思
但包廂門被完全拉開,我和包廂裏的衆人視線對上的那一秒,空氣更加安靜了。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許行知就將唐依護到了自己身後。
就好像,在害怕我會對唐依做什麼。
我斂了斂神色,準備轉頭就走卻被許行知拽住了手腕。
「思憶,好久不見。」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一如三年前一般耀眼,讓我有些晃了神。
直到我看到許行知一邊握着我的手腕,一邊用餘光輕瞥唐依臉上的神色時,我不由得嗤笑出聲。
唐依和許行知是有名的金童玉女。
我和許行知從小一塊長大,又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見證了他和唐依轟轟烈烈的愛情。
兩人從熱戀走到談婚論嫁,可就在即將結婚的前一天,許行知和唐依不知因爲何事發生了爭吵。
第二天唐依出了國,婚禮取消。
許行知頹廢了一個月,那一個月他難受我也默默跟着難受。
一個月後,他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朝我開口道:
「思憶,我知道你從小到大都喜歡我,我們要不要試試?」
我以爲藏的很好的祕密,竟然被發現了。
一股羞赧感瞬間湧上了心頭,但緊跟着只剩下巨大的驚喜。
我忙不迭的朝着許行知點頭,高興自己多年暗戀竟有了結果。
和許行知在一起三年裏,他似是徹底將唐依忘記。
從未再提起過她。
只是性格變得有些清冷,與面對唐依時不同,他很少會主動朝我分享事情。
但我每次找他,他都會很有耐心的回覆着我。
我被別人表白,他也會強硬的攬着我的肩膀宣誓主權。
我一點點走進了他的心,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兩家的父母得知我們在一起也是大力支持,我們順理成章的開始談婚論嫁,我幻想着我們婚後的美好生活。
婚禮前一天晚上,我激動的一夜未睡。
可婚禮當天,許行知卻失蹤了。
只留下一封他看破紅塵,皈依佛門的信。
那一瞬間,我只感覺天崩地裂。
我不斷質疑是不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
直到我收到了一個視頻……
唐依往外走,撞到了我的肩膀,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抽回依然被許行知握着的手腕。
只是他力氣有些大,我又是淚失禁體質,微微有些疼痛,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湧上眼眶。
我低了低頭,看了看時間,朝着前方走去。
還有人在等我,
我可沒空在這裏做這兩人 play 的一環。
許行知站在原地皺起了眉頭。
他朝着身旁的好友問道:「思憶剛纔是要哭了嗎?」
周圍的好友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許行知又繼續道:
「也是,思憶從小就喜歡我……三年未見,再次見到我她激動也正常。
「怕我嫌棄她,哭都不好意思讓我看見。」
有好友忍不住了,朝着許行知問道:
「行知,兩年前你公然逃婚,沒想過給思憶一個交代嗎?」
許行知蜷縮了一下手,微微沉默,最終道:
「兩年前是我不懂事,誤把對妹妹的感情錯認爲是愛情。
「以後我會從哥哥的角度去補償思憶,你們也幫我勸勸她,讓她早日放下我。」
衆人看他眼神怪異,並未開口說話。
-2-
我朝着前方走去,沒走幾步就撞見了倚靠在門框上的許彧。
他手環着胸,一身黑色衣服。
鼻樑高挺,曝在燈光下的薄脣,線條優美而利落。
只是隱藏在昏暗燈光下的眸色,有些看不清情緒。
我快步上前朝着他走進,從口袋裏掏出爲他準備的禮物。
語氣輕快:
「紀念日快樂!」
今天,是我和許彧結婚兩週年紀念日。
兩年前的那場婚禮還是繼續了。
只不過換了個新郎。
不管是外貌、身高、還是實力。
都比許行知優秀的人。
許彧沒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握住我的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消毒溼巾,擦拭着我的手腕。
他神色清淡卻透露着認真,我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剛想開口說什麼,許彧已經先一步壓了下來。
我們訂了包廂,包廂裏也已經點上了蠟燭,擺放了菜。
菜還在冒着熱氣,但卻依然被包廂裏逐漸上升的氣溫覆蓋。
許彧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覆蓋我泛紅的眼尾,嗓音ŧű₋舒緩帶着漫不經心。
「還喜歡他嗎?」
情到深處時,突然來這麼一句。
讓我有些發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身前的男人眸色一暗,帶着懲罰般的咬上了我的脣。
我喫痛,眼尾不由自主的更紅了。
想說的話都被許彧用脣堵住。
我只能雙手環住他的腰身,用實際行來回答、迎合着他。
到最後的關頭,許彧還是停住了。
這裏的沙發有些硬。
會讓我的眼淚流的更多。
許彧雖想看,但又捨不得。
他按捺住眼底的情愫,將我騰空抱起,帶我走出的包廂。
外面有些微涼,他勾起沙發上扔着的外套蓋在了我的頭上。
淡淡的清香味傳入鼻尖,撩人心絃。
-3-
低調而又奢華的邁巴赫停了在路邊,眼看着就要走近,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小叔叔,這麼巧!」
不遠處,許行知一行人正好也從會所裏走出來。
唐依也在其中。
見到許彧,許行知加快步伐走近。
許彧雖是許行知的小叔,但說起來也就比許行知大了兩歲。
但許行知面對許彧時,身上的氣場終是差了一大截。
許彧不急不慢的道:「回來了。」
許行知點了點頭,即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探究:
「今天剛回,還沒來得及回家。小叔叔,你這懷裏抱着的,是我未來小嬸嗎?!」
許行知皈依佛門的這幾年對外界的事情不聞不問。
他的語氣中帶着打趣,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好友看他的那怪異眼神。
唯有唐依跟着附和道:
「小叔,你怎麼還藏着掖着,讓我們看看這女的是誰呀,會所裏的那種女人嗎?竟然能入了你的眼!」
唐依說着就伸出手來想要拿開蓋在我頭上的外套。
我拽着許彧衣服的手下意識縮緊,但唐依並沒有碰到許彧的衣服,就聽許彧冷聲道:
「滾。」
唐依的手尷尬的僵硬在了半空中。
許行知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擋在了唐依身前。
「小叔,唐依不是故意的,她今天也是剛回國,她……」
許彧可沒有耐心在這裏聽許行知囉嗦。
他抱着我將我輕輕的放在車座上。
臨關車門時,他頓了一下,輕瞥許行知:
「舊情復燃了?」
這個舊情復燃指的是唐依和許行知。
許行知沉默了下來,沒說話。
許彧沒有耐心等他回答,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許彧走後,許行知朝着唐依看去,後者拿起手機接聽起了電話。
看到手機,許行知想起來一件事。
「思憶哭着跑哪去了,我給她打電話發消息都沒接,你們是不是把我要跟她退婚的事情告訴她了。
「她不願意,索性躲着,迴避着不見我?」
在場的好友面面相覷,
但都沒有說話。
畢竟人家正主剛纔在這都沒說什麼,他們自然也不會多嘴。
-4-
許彧是在十個小時後才結束的。
俊美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帶着滿足。
他抱着我,一點點爲我輕輕擦拭。
我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機,發現有個好友申請。
是個陌生頭像,也沒備註消息。
我通過後,剛想問是誰,對方先一步發了過來。
【我是唐依。】
我放在屏幕上的手微微一頓。
【有幾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但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我是五年前 3 月 21 日結的婚,這個時間你應該很熟悉吧。】
我沉默了下來,沒有回覆。
對方見我沒動靜,又緊跟着發了一條。
【他的心裏從始至終都只有我,我回國了,他也跟着入世了。跟你在一起也不過是我不在時,他把你當成我替身而已,識相點不要再糾纏行知。】
我的目光定格在那個時間上。
我和許行知在一起的日子。
若是幾年前我看到這條消息,會心痛的無法呼吸,可是現在……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肩寬體瘦,身體強勁有力,面容俊美有着八塊腹肌的男人。
有這種老公,誰還稀罕許行知那種垃圾。
我沒有搭理唐依,退出了頁面,開始挑選禮物。
過幾天是許老爺子的壽宴,也就是我公公的生日宴會。
老頭子很早之前就開始追着我要禮物了。
-5-
許老爺子的壽宴是在許家老宅舉辦的。
許彧有事晚點才能到,先安排了司機送我過去。
在門口我看到了許行知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嫂子。
ṱű̂₉周絮看到我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畢竟當年我差點成了她兒媳,現在卻和她成了妯娌。
她覺得丟臉。
對外從不提及我,碰到也很少和我說話。
我知道她心裏對我不滿。
畢竟兩年前許行知逃婚,周絮提出讓我等許行知,我沒同意。
但許家現在都掌握在許彧手裏,她即便對我不滿,也無法說什麼。
許老爺子身旁圍了許多人。
見此我沒去打擾他,而是去了後花園,想要看看我前段時間種的花開了沒。
卻沒想到在後花園被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唐依的面容映入眼簾。
她壓低聲音,陰沉着一張臉看向我:
「我發的短信你沒看到嗎?
「你怎麼那麼死皮賴臉,許行知在哪你就追到哪?」
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唐依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既然你那麼不死心,那我就讓你看看,在行知心中,到底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下一秒,唐依拽着我的手直直的朝着後面的水池仰去!
冰冷的池水浸透我的衣服,充斥我的鼻腔。
膝蓋磕到水池裏的石頭,疼的我緩不過來。
好不容易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身子,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我的臉上!
-6-
這一巴掌打完後,許行知自己也愣住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後慌亂着急的跑到唐依身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水不到他們的腰身。
唐依在他懷中放聲大哭:「行知,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行知緊緊扣住唐依的後腦勺,剋制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崩泄出來。
在衆來往賓客的注視下,他捏住唐依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一吻完畢,唐依抽泣着縮在許行知的懷中,弱弱的開口:
「行知,不要怪思憶,雖然喜歡一個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這不是她的錯,我能理解她……」
看到不遠處的我,許行知面色冷了下來。
「宋思憶,原先我顧忌你的面子,只是想私下跟你談談,好聚好散。
「但現在我覺得我有必要當衆與你退婚。」
周圍站滿了許多正在交談的賓客。
有熟Ṱü₌悉的,有陌生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衆人都噤了聲,將好奇、鄙夷的目光投了過來。
管家聞聲從不遠處跑了過來,見到我渾身溼漉漉的站在水池裏時,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夫人!」
他急忙安排人將我拉了上來,讓保姆給我遞上毯子。
不遠處許行知和唐依也在幫助下從水池裏面走了上來。
唐依身上裹着毯子,頭髮垂在耳邊,眼尾泛紅,ẗù¹嬌小柔弱的依偎在許行知胸前。
好不可憐。
而許行知在聽到管家的稱呼後,神色一變,眼中充滿了怒火。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允許你這麼叫她的!」
說完後,他似是怕唐依誤會,急忙低頭朝着唐依道:
「依依,這是他們擅自這麼稱呼的,跟我沒關係……」
唐依眼睛裏面蓄積上了眼淚,看起來十分惹人心疼。
許行知將充滿怒意的眼神看向了我:
「宋思憶,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兩年前你我雖然是有婚約,但當年的婚禮並未完成,你我也沒有領結婚證,你就擅自讓我許家管家稱呼你爲夫人,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印象裏的許行知,一直都是少年如玉,性格開朗鮮活,當初唐依出國離開後,他性格雖變得清冷了些,但依然也是風度翩翩。
可現如今,眼前的他,發怒狂躁,怒目圓睜
只因怕唐依誤會。
我不由得譏笑。
一旁的管家也被嚇了一大跳,慌張着開口想要向着許行知解釋:
「小少爺,你誤……」
「行知!」
然而,管家的話還未說完,周絮就慌亂的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看到許行知一身潮溼,周絮焦亂極了!
她圍繞着許行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全看了一遍,確定許行知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兩年前許行知離家出走給周絮的打擊很大。
現如今許行知歸世,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再出任何意外!
周絮走到我面前,想都沒想舉起巴掌就要朝我臉上打過來。
這一次,被我躲了過去。
周絮怒喝道:
「宋思憶,你朝三暮四就去別家禍害去!我許家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管家,把她給我趕出去!」
周絮看着眼前,本是要成爲自己兒媳,卻一下變成了自己妯娌的人,怎麼都喜歡不上來。
甚至心裏還染上了恨意。
恨她當初爲什麼不等自己兒子,恨她比自己年輕漂亮……
自己絕對不允許,她都嫁給了自己的小叔子,又想勾搭自己兒子!
許家管家站在原地看了看左邊的人,又看了看右邊的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趕緊給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去把許老爺子叫過來。
-7-
唐依依偎在許行知的懷裏,看周絮教訓宋思憶,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但聽着周絮的話,她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但又說不上來……
唐依正想細想時,卻見許老爺子在保姆的攙扶下,快步朝着這邊走來。
她轉了轉眼珠子,將許行知抱得更緊了。
許行知以爲唐依害怕,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後又瞪了我一眼,朝着許老爺子迎了過去。
「爺爺你來得正好!今天依依也來給你賀壽了!爲你準備了禮物正打算送你呢……沒想到碰到了宋思憶!
「爺爺,宋思憶好惡毒!就因爲爭風喫醋就推依依下水,我要和她退婚!」
許行知轉過頭看向我,臉上是遮不住的厭惡。
許老爺子聽到許行知的話,怒氣沖天:
「混賬東西!」
直接一巴掌扇到了許行知的臉上。
許行知被打懵了,周絮見到自己兒子被打,下意識跟着尖叫了一聲。
許行知緩過神來,眼神中帶着抗議:
「爺爺,即便您不願意,我也堅決不會娶宋思憶!」
說完後,他伸手將唐依摟了過來。
「爺爺,我要和依依結婚!」
五年前許行知和唐依談婚論嫁的時候,許老爺子就不太同意,但也沒有過多幹預孫子的決定。
但唐依在結婚前一天出國,還在國外嫁過人,這是許老爺子萬萬不會同意的。
看着許行知一意孤行,許老爺子的怒火再次忍不住了,舉起手就想再給許行知一個巴掌,打到他開竅!
但這一次,老爺子的巴掌還沒落到許行知的臉上,周絮先一步朝着許老爺子推去!
她沒收住手,這一推,直接把老爺子推的直直後仰倒地!
後腦勺嗑在了石頭上,鮮血頓時流個不停。
我瞪大了雙眸:「爸!」
周圍的賓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嚇住了,手忙腳亂的朝着許ṭū́⁽老爺子跑了過去。
現場嘈雜一片。
許行知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一聲「爸」,但被掩埋進了周圍賓客的驚呼聲中。
沒看清楚是誰,好像自己聽錯了。
許家管家連忙喊來私人醫生和保鏢將許老爺子送去醫院。
許行知也帶着唐依慌亂的跟上去。
我落了一步。
老爺子一直以來對我都不錯,現如今看到他這樣,我也心急如焚。
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周絮,我冷了冷臉,朝着管家道:
「看住她。」
許家管家現在心裏對周絮也是不滿的,沒有再顧慮她的身份,直接讓保鏢將周絮看管了起來。
-8-
許家是上京有名的世家。
許多賓客都想要到醫院看着許老爺子,但考慮到醫院需要安靜,許家管家去做了遣散。
此時手術室門口只剩下我和許行知、唐依兩個人。
唐依捂着自己的胸口,連連落淚:
「行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爲我,爺爺也不會出事……」
許行知見到唐依紅眼就心疼,朝着她安慰道:
「跟你沒關係,要不是宋思憶推你下水,也不會有後面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說完後,許行知雙目握拳的看向我:
「宋思憶,就因爲你的爭風喫醋導致我爺爺現在躺在手術室裏,若是他有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以前我還想我們雖然結不了婚,但我可以做你哥哥,護你一世,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貪得無厭的人!」
許行知看起來被氣得不輕,不斷朝我輸出着。
我現在只擔心許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沒有心情和他計較。
但老爺子受傷這件事,怪不到我頭上。
我面色沉了下來。
被許行知扇了的那巴掌,我還記得……
就在我想做什麼時,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
許彧沉着臉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許行知見到許彧,眼睛一亮,急忙跑上前去。
「小叔叔,都怪宋思憶!因爲她爭風喫醋導致爺爺進了手術室!
「小叔叔,依依說等爺爺平安出來,她會去照顧爺爺的!」
唐依也急忙站了出來:
「小叔叔,行知的爺爺就是我爺爺,我大學學的護理,很會照顧病人的,您放心,到時我……」
「滾。」
唐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彧打斷了。
沒有給唐依和許行知半點反應的時間,兩人就被許彧身後跟着的保鏢扔出了醫院。
許彧來到我面前,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了我身上。
「怎麼不換一套衣服。」
他語氣平淡,但氣壓極低。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他,心情很不好。
說實話,在許彧剛出現的時候,我心裏是有些慌亂的。
兩年前那場婚禮,我問過許彧,爲什麼他會站出來要娶我。
他當時的回答是,許行知逃婚丟的是許家的臉。
他身爲許家的人,應當來承擔這份責任。
結婚兩年,我和他的感情雖然好。
但……
現如今事關許老爺子的生命,許行知又是有着許家血緣的……
「我……」
我開了開口,剛想說些什麼,許彧就已經打橫將我抱了起來,放在椅子上。
他單膝跪在地上,將我潮溼的鞋襪脫了下來。
「你最重要。」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心裏所想,說出的話讓我愣在了原地。
沒過多久,助理就送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去衛生間換好後,我才走出來。
手術室的燈也滅了下來。
許老爺子脫離了危險。
這個消息讓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9-
許ṭû₇彧安排了專門的醫護人員,但我有些不太放心,還是時不時的就到醫院去照顧照顧許老爺子。
周絮這幾天沒有見到了,不知道許彧是怎麼處理的,但我沒有過多過問。
直到我從許家老宅拎着雞湯出來時,在許家門口碰到了許行知和唐依。
唐依見到我手中拎着的東西,瞬間就紅了眼。
「思憶,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有什麼你衝我來就好,但你也不能在小叔面前說我的壞話呀!
「我大學學的護理,照ṱũ₌顧病人是我的拿手項……你卻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棄許爺爺的安危不顧……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許行知也在一旁開口道:
「宋思憶,不知道你怎麼在我小叔面前抹黑依依的,但短短几年未見,現如今的你,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正想說些什麼,唐依卻忽然伸出了手,想要搶我手中的雞湯。
她的速度很快,雞湯我沒拿穩,灑在了手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我的手頓時通紅一片!
唐依驚訝道:
「思憶,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怎麼還拿着雞湯不放!」
她背對着許行知看向我,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我冷下了臉,看着手中剩餘的雞湯,直接朝着唐依的臉上潑了過去!
「想要是嗎?剩下的都給你!」
尖叫聲從唐依的嘴巴里傳了出來!
許行知愣了一下,隨後爆發出滔天的怒意。
「宋思憶!你在做什麼!」
說着他就要舉起巴掌,朝我打來!
但在他打我之前,我已經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扇完後感覺不太過癮,對着他另外半張臉又扇了一次。
之後轉身進入了許家。
許行知和唐依都氣壞了。
尤其是唐依,她沒想到宋思憶竟然連許行知都打!
打完後竟進了許家!
許行知也愣住了。
他呆在原地,目光觸及到前方宋思憶通紅的手……
宋思憶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急忙抓着許行知的衣袖道:
「行知,宋思憶進許家了!是不是又要去小叔叔面前抹黑我啊!
「本來你們家人對我就有些誤解!現在因爲宋思憶,會不會更加……」
唐依說着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許行知定了定心神,牽着唐依的手朝着許家走去。
這幾天依依心情都不好,因爲爺爺的事情內疚,他一直在陪依依。
才讓宋思憶鑽了空子,在這幾天抹黑依依。
現在他回許家了,自然不會再允許宋思憶做這種事情!
許行知牽着唐依的手,怒氣騰騰的進了許家。
卻被眼前的一幕傻了眼。
他那不可一世的小叔叔,此時正單膝跪在宋思憶面前,替她那被燙傷的手做着冰敷、上藥。
兩人舉止親近,態度親暱。
「你們在做什麼!」
許行知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他的嘴脣顫抖着,嗓子裏染上了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驚慌。
許彧沒有回頭,直到給眼前的人上好藥包紮好後,才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身上氣壓極低,一雙眼睛泛着寒氣。
他揮了揮手,候在一旁的保鏢已經上前將唐依抓住了。
唐依慌亂的尖叫着:
「做什麼,你們做什麼!行知,救我!」
但許行知卻彷彿沒有聽見唐依的聲音,而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再次重複道:
「你們剛纔在做什麼!」
他渾身都開始顫抖。
就好似,遭遇到了什麼背叛打擊……
許家管家拎着重新裝好的雞湯,從廚房走了出來,開口道:
「夫人,少爺,雞湯已經重新裝好了。」
我點了點頭:
「謝謝。」
許行知離許管家很近,它反手拽住許管家的衣領,質問道:
「你爲什麼……爲什麼又叫她夫人!」
許管家不急不慢的道:「夫人是我們阿彧少爺的妻子,我自然要稱呼夫人。」
一句話,不僅讓許行知也呆住了,也讓唐依愣的忘記了掙扎。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我,不斷的搖着頭,直到破了音:
「不可能!許行知都看不上她,憑什麼許彧看上她!
「宋思憶你這慣會勾搭人的賤人!」
唐依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打擊,不斷的瘋狂的尖叫着。
但已經被保鏢捂住嘴帶了下去。
許行知握緊了拳頭,走到許彧面前,出聲質問:
「小叔叔,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一直以來,許行知都把自己的小叔叔,當做自己學習的榜樣。
可自己的榜樣,卻做出了這種事!
許行知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小叔叔,那是我未婚妻,你怎麼能娶我未婚妻!」
許行知咆哮着出聲。
在許彧開口說話之前,我先一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看着許行知,我只感覺可笑。
將他之前說的話,一一還給了他:
「許行知,你這麼不知廉恥啊,兩年前你我雖要結婚,但當年的婚禮並未完成,你我也沒有領結婚證,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許行知徹底僵硬在了原地。
-10-
許老爺子的身體一點點好了起來。
就在即將準備出院的時候,許行知帶着律師來到了許老爺子牀前。
他面色極其平靜,嗓音冷淡的開口:
「爺爺,我要分家。
「這是我的律師,他將會代表我跟你以及……許彧進行溝通。」
病房裏面安靜了下來。
許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後怒斥道:「混賬東西,胡說八道什麼!」
許彧正在給我削蘋果,聽到許行知的話,他拿着水果刀的手微微頓了頓。
嘴角勾起了一抹嗤笑,之後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到我的嘴裏。
許行知一直都在注意着包廂裏衆人的表情,見到許彧的動作,他的拳頭握着的更緊了,再次朝着許老爺子重複道:
「爺爺,我要分家,麻煩把該屬於我的股份轉移到我的名下,我自己的股份自己掌管,不需要別人來幫我管!」
說完後,他意向所指,冷冷的看向許彧。
許老爺子生氣極了,指着許行知,氣的說不出話來。
許彧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不知道是打給誰的,但是隻限對方十分鐘內到達。
十分鐘後,許遠到了。
許行知的父親。
許遠似是奔跑來的,滿頭大汗,在得知發生了什麼後,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許行知的臉上!
「畜生,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一巴掌,許遠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把許行知的嘴角打出了鮮血!
許行知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許遠:
「爸!你在做什麼!你就那麼怕許彧嗎!
「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憑什麼我們的股份都在許彧名下!」
許遠越聽許行知說的話,越感覺膽戰心驚。
「你給我閉嘴!」
說着他又想給許行知一個巴掌,但被許行知用手擋住了。
他冷冷的開口:
「爸,你害怕許彧,我不可不怕!他不過就是個小三的孩子,你纔是許家真正的繼承人!」
「他媽不知廉恥小三上位,他又搶了我未婚妻!真是一脈相承!」
許行知口不擇言的話一出,病房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
許彧的面色沉了下來,冷的可怕!
許遠也被嚇到了,他哆嗦着想要朝着許行知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半點,一轉身直接給許彧跪下了!
「爸,你在做什麼!」
許彧瞪大了雙眼!
「對不起阿彧,對不起爸,是我沒教育好兒子,是我沒教育好兒子!」
許彧和許老爺子都沒說話。
我也被許遠這一舉動給震驚住了。
「阿彧,爸,這都是這個孽障自己做的決定,跟我沒關係!你們不要怪罪我呀!」
許行知聽的面色鐵青。
「爸,你怎麼這麼沒骨氣!」
許遠已經不敢說什麼了,只趴在地上將頭伏的更低了。
許行知恨鐵不成鋼,要求律師趕緊推進分股權!
律師推了推眼鏡,要求許彧的助理提供資料。
許彧助理沒動。
許行知冷笑一聲:
「許彧,你是害怕我拿到股權後,所做出的業績超過你嗎?」
我:「……」
病牀上的許老爺子深深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他看向了許家管家。
許家管家授意,將許行知想要的資料找了出來。
上面沒有許行知半點股份。
不僅沒有許行知的,就連許遠的也沒有。
許行知不敢相信:
「爺爺!你竟偏心小三的兒子偏心到如此地步!連股份都沒有我們半分!」
「小三的兒子?」
許老爺子雖然年齡大了,但氣場還是不容小覷的。
他冷笑着開口:
「許遠不是我親兒子,你不是我親孫子,我憑什麼給你們股份?!
「還有,許彧是我妻子生的,不是什麼小三!」
這是許家從未對外公佈的祕密。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忍不住喫驚。
但很快,也就反應過來,許遠爲何會有剛纔跪地的舉動。
原來他是許老爺子多年前朋友的兒子。
朋友酒後開車,遭遇車禍去世。
許老爺子將許遠收養了下來。
那會兒許遠已經八歲了。
這些年來,許家從未虧待過許遠,早些年也讓許遠接觸過家裏的生意,但奈何他不是那塊料。
「路遠。」
聽到許老爺子對自己的稱呼,許遠,哦不,路遠恐慌極了!
「我把你養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對你兒子說,我的妻子是小三,你是正房所生?!」
許彧母親去世的早,在許老爺子發家之前去世的,發家後,許老爺子也沒有再娶過。
所以關於她的事情所聞甚少。
但沒想到竟然會被造謠是小三!
-11-
路遠不斷求饒,但都沒有用了。
這些年來,他記恨許彧,記恨許家的家產全都掌握在許彧的手裏,自己只能每個月拿固定的幾百萬零花錢。
路遠心裏不爽,所以纔在自己兒子面前抹黑許彧。
這些年來,路遠也利用許家少爺這個身份幹了不少事,之前許老爺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如今全都打包,將他送去了警局。
許行知,哦不,路行知想要許家的股份, 不僅沒有要到, 還被趕出了許家。
在他被趕出許家的當天, 他約我見面, 給我發了很多短信, 向我道歉, 訴說他的後悔。
他說他還是愛我的,只是一時間沒認清楚自己的心。
我只感覺可笑,將他拉黑刪除。
-12-
後來許行知去找了唐依, 唐依得知一切後, 沒說什麼, 再次出了國。
路行知追出了國, 卻撞見唐依和外國男人鬼混。
他衝上前去和那人打架, 但身材板子不夠看的他,再加上兩年在山上沒怎麼運動。
直接被人給打成了殘疾,少了一隻胳膊。
受到背叛的路行知,約唐依見最後一面,見面時用刀子將唐依捅死!
最終在國外落網。
許家管家向許老爺子彙報這件事時,我和許彧正好下樓。
我垂了垂眼眸,關於這些事情,都沒有再去關心。
因爲我正在挑選和許彧去旅行的地方。
-13-
許彧番外
什麼時候喜歡上宋思憶的?
記不清了。
她剛出生那會,像個軟軟糯糯的小糰子。
那會媽還在,讓我抱抱她。
我有些嫌棄, 但還是抱了,結果她尿我一身!
ţũₐ氣的我想打她,但看着她那張小臉, 又忽然下不去手。
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 但她卻看上了許行知。
在許行知面前,她會害羞、會開心的笑。
可每次她見到我,只會闆闆正正的喊我一句「小叔叔」。
我討厭這三個字。
明明我也就比她大幾歲。
這三個字喊出來,卻好似將我把她深深隔開了一般。
她和許行知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知道的。
他們在一起兩年, 這兩年裏我無數次按捺不住心裏陰暗的想法,想要將他們分開……
但我知道, 我不能, 她會生氣的。
直到她和許行知要談婚論嫁了, 結婚的前一天, 許行知喝醉了酒,朝我訴苦,說自己和思憶在一起只是爲了把她當做唐依的替身。
他不想和她結婚。
那天晚上,我有了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甚至想把監控拍下來的這段時間發給思憶。
但我忍住了, 我知道思憶會傷心的,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不結也得結!
就算是假裝也得假裝對思憶好一輩子!
我威脅了許行知,許行知喝醉酒點頭說好, 我打算等他第二天清醒時再警告他一遍。
可我沒想到許行知這麼有種, 真的逃婚了。
第二天新郎不在,思憶自己一個人站在臺上無措,那一瞬間我無比後悔自己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掐死許行知。
但同時, 我也知道,我的機會,似乎來了……
(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