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是個頂級顏控。
在公交上被一個陌生男人性騷擾卻默不作聲。
「他長得那麼帥,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拉着她去報警,男人被拘留了。
男人出來後,將我妹綁走囚禁。
後來,我找到她。
她小腹隆起,已經懷孕了。
在我準備打電話報警時,她從背後用菜刀將我活活砍死。
她眼神冷漠地擦掉臉上的鮮血:「我不准你再害我老公坐牢。」
再睜眼,我回到和她一起搭公交那天。
-1-
身體猛地一晃,由於慣性險些向前摔倒。
我站穩腳跟,看清周圍的景象。
我正在 18 路公交上。
猛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菜刀在我身上一刀刀拉開皮肉的那種劇痛感,還隱隱地殘留在身上。
我眼睛一瞥,撞見了我的妹妹齊思玥正在被一個男人性騷擾。
按理我應該大聲地制止他,然後報警。
可是我沒有。
我不會忘記,上一世我是如何慘死在自己親妹妹手裏的。
而導火線,就是這場公交性騷擾。
齊思玥是個頂級顏控。
上一世,她被張啓博性騷擾時默不作聲。
等到下車後,她纔跟我說。
我氣得拉着她往警局走。
她卻說:「他長得那麼帥,一定不是故意的。車上人擠人,會碰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執意報警。
後來,警察抓住張啓博,將他拘留了十天。
張啓博出來後,爲了報復,將齊思玥綁走。
半年後,我尋到了一個小城鎮,在當地的菜市場遇到了齊思玥。
她當時正在跟小菜販砍價,穿着發黃的衣服。
小腹隆起,顯然已經懷孕了。
而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張啓博的。
她帶我回她居住的地方。
一個廢棄的爛尾樓。
她說她一開始被張啓博囚禁着,直到她懷孕才被允許出門。
我立刻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沒想到。
她趁我不備,用菜刀狠狠地砍在我背上。
一下又一下,一副我不斷氣便不罷休的模樣。
她的臉沾滿了我的鮮血,眼神冷漠得猶如結了冰。
她擦掉臉上的鮮血,說:「我不准你再害我老公坐牢。」
我深深地閉了閉眼。
上一世的悲劇我不想再經歷了。
車上的人挺多的,但也還不到齊思玥口中的「人擠人」那個地步。
張啓博抓着車頂上的吊環故意緊貼着齊思玥,下體隨着 18 路公交的運動蹭着齊思玥的臀部。
齊思玥漲紅了臉,咬着下嘴脣。
她羞澀地瞥向身後的張啓博。
他頂着一頭野性的狼尾,左耳打了兩個耳釘。
戴着口罩,僅露出一雙桃花眼,就頗有明星範。
齊思玥沒有呼叫,也沒有躲開。
上一世張啓博被抓到時,對着齊思玥破口大罵,說她明明就很享受。
當時我還不信,覺得他是在羞辱她。
沒想到齊思玥真的是心甘情願地沉淪。
我挪開了視線。
我可沒有看活春宮的癖好。
這一世,我不會再多管閒事。
-2-
等下了車,齊思玥跟我說車上有男人碰了她。
我看着她,表情平淡:「要報警嗎?」
她說了跟上一世一樣的話。
「好。」我回道。
「你不勸我嗎?」齊思玥驚訝,「姐,我可是被人非禮了啊。」
她知道,我一向最嫉惡如仇。
平時遇到小攤販缺斤少兩,都得拿着貨物去找攤主算賬。
如今這麼冷靜,可不像我的處事風格。
我懟道:「你不是說他不是故意的嗎?」
「是是,他不是故意的。」她尷尬地呵呵笑着。
我們分道揚鑣,各自上班去。
到公司後,我立刻向公司申請宿舍。
齊思玥這般無情的人,會因爲男人而殺了我這個親姐姐。
有第一次,說不定就會有第二次。
我還是離她遠遠的吧。
由於跟行政員有交情,申請宿舍的審批流程很快就是批完。
搬家那天,我提着行李關上家門,正巧碰見齊思玥上樓回家。
她的臉頰染着一抹紅暈,眼眶水波漣漣。
「搭 18 路公交回來的?」我問。
齊思玥做賊心虛般地挪開視線:「嗯。」
她明明是最討厭公交車的味道,非常嫌棄別人身上的酸臭味。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開車上班,我坐公交。
那天因爲車壞了,她纔不得已跟着我搭公交。
然而,從那天以後。
她突然說把車讓給我,她去搭公交。
「你每天擠公交那麼辛苦,我不能自私地一個人霸佔着車,所以現在換我去搭公交吧。」
再後來,她每次下班回到家,都是這副讓人疼愛過的模樣。
我大概能猜到,她選擇每天搭公交的原因。
我忍住心理上的噁心,提着行李下樓。
經過她時,我聞到了成年人才熟悉的味道。
今天才出現的。
我皺了皺眉。
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次重生回來,我和齊思玥的交流少之又少,就連微信也沒怎麼聊。
而她因爲沉迷於刺激的快感中,並沒有察覺到我的變化。
現在沒住在一起,兩人更不需要交流了。
再次接到她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話筒處傳來。
她哭得一顫一顫的:「姐,你來警局接我一下。」
-3-
早在午間休息時,就有聽到同事在討論今天的熱點。
18 路公交發生了一起強姦案。
沒想到,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齊思玥和張啓博。
齊思玥跟張啓博每天默契地上同一趟公交,尋求刺激。
自以爲不會被發現。
恰巧公交突然急剎車,齊思玥正在舒服中沒抓穩扶手,摔在了地上。
兩人下半身的齷蹉徹底地暴露出來。
有熱心羣衆以爲齊思玥是被強迫的,立馬報了警。
張啓博解釋,他們是情侶。
齊思玥害怕被人罵作蕩婦,她慌忙地跟張啓博撇清關係,哭喊着她被強姦了。
張啓博怒火中燒,揮拳揍Ţù⁾了她幾下,嘴裏罵她「婊子」。
然後趁人不備跑了。
齊思玥被帶到了警察局。
她堅持自己是被強迫的,因爲害怕纔不敢吭聲的。
警察調出了以往的監控視頻,發現張啓博每日都會性騷擾她。
齊思玥眼神瞬間慌亂,謊話張口就來。
「我是被強迫的。」
「他拍了照威脅我,讓我每天都要配合他,不然就把照片公佈出去。」
「那趟公交是我上班必須乘坐的,錯過了這趟我就得遲到。我也沒其他出行工具,車被我姐開走了。」
看到警察懷疑的眼神,齊思玥惱羞成怒,拔高音量:「難道我一個女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種事嗎?我就是被他強迫的。」
警察明顯看出她在撒謊,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能等到抓住張啓博後收集新的證據。
今天的事情已經在網上傳遍了。
齊思玥不敢再去坐公交,害怕被人認出來,對她指指點點。
所以,她纔打電話給我。
我笑了笑,語氣佯裝無奈:「車已經留給你了,我現在沒車,沒法去接你。」
車鑰匙我留給她了,她卻還是選擇去坐公交。
這是她的選擇。
後果就得自己去承擔。
齊思玥急切怒道:「齊思雅,我被人欺負了,你難道不管嗎?」
我嘆了口氣:「我能做什麼呢?我不是警察,我也抓不到他啊。」
「上次你說他不是故意的,怎麼這次他就動真格了呢?」
聽筒傳來齊思玥急促的呼吸聲,我已經能想象到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我好心安慰她:「你是受害者,大家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齊思玥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件事在網上發酵得厲害。
然而,網友對齊思玥這個受害者並不友好。
-4-
【寧願被當衆侵犯也不敢吭聲,是有多大的把柄落在人家手裏?】
【聽說那個男的說他們是情侶,究竟是被侵犯還是情侶間的惡俗情趣,還說不準呢。】
【這女人的嘴脣豐潤而紋重,一看就是慾望強烈的女人,說不定是她勾引人家呢。】
【三觀跟着五官走,戴口罩還這麼帥的男人,被侵犯我也願意啊。】
【我纔不信這麼帥的男人用得着去侵犯她,她長得也就那樣吧。】
【我男朋友要是這麼帥就好了,我天天跟他這麼玩。】
【我也想要這麼帥的男Ṱůₓ人 XX 我……】
因爲張啓博帥氣的長相,網上相信齊思玥是無辜受害者的人並不多。
部分理性發言,都很快被這些歪理刷走了。
齊思玥在網上被攻擊,在現實中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是異樣的。
多的是戲謔的眼神。
甚至有同事匿名給她留了個小紙條,約她一起去搭公交。
齊思玥被折磨得崩潰,根本不敢出門上班。
期間,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讓我幫她在網上發微博發視頻解釋一下。
上一世,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她當時還埋怨我。
「你看,大家說他長得帥,一定不會幹這種事,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非得把事情鬧大,現在不僅丟了臉,還被人罵,都是你害的。」
我堅信自己沒做錯,更不能理解「三觀跟着五官走」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
我主動開了直播懟那些無腦的噴子。
戰火轉移到了我身上。
【婊子的姐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我被這樣罵着。
手機收到了很多騷擾短信。
甚至有個極端的網友,找到我們家。
他滿臉怒意。
手裏拿着一大袋東西,不知道裝了什麼。
當時我和齊思玥正要出門。
背後倏地被她一推。
門「砰」的一聲,我被齊思玥關在了門外。
我大聲呼喊着,讓齊思玥趕緊開門。
而她在門後,聲音顫抖。
「姐,我不能開門,他一定是衝我來的。」
「放心吧,他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已經報警了,你再堅持一下。」
臭雞蛋爛菜葉子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忽地,一個更硬的東西砸在我的後腦勺。
我頓時一陣暈乎。
-5-
我晃了晃神,低頭看着滾在我腳邊的硬物。
是個塑料瓶。
裏面還裝着淡黃色的不明液體。
我無助地蜷縮着身體。
幸好那一大袋臭東西扔完,那個人就走了。
我無力地拍了拍門,聲音疲倦:「開門吧,他已經走了。」
齊思玥仍不放心:「真的嗎?」
我頭抵着門:「真的。」
她透過貓眼看了又看,跟我再三確認後,纔開了門。
她紅着眼,身體顫抖,一副受驚的模樣。
即便身上痛,後腦勺疼,我也不忍心責怪她。
如今,看透她的真實面目,我才明白自己的不忍是多麼可笑。
齊思玥催促我:「姐,你快幫幫我。」
我關掉工作的電腦,伸了個懶腰,跟下班的同事揮手再見。
「不行哈,今天我得加班到很晚呢,等我有空了哈。」
齊思玥氣急敗壞:「加什麼班,工作有我重要嗎?」
「現在網上的人罵我有多難聽,你沒看見嗎?」
我轉了轉工作椅,語氣委屈。
「老闆要的急,我要是完成不了,要被開除的。」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沒時間上網。」
「網上的人都是怎麼罵你的,你說給我聽聽。」
我勾起脣,努力剋制住幸災樂禍的語調。
「他們……」齊思玥憋了好久,也說不出口。
她咬着牙:「你自己去看,加完班趕緊發視頻替我罵他們。」
我嗯了一聲。
然後當然是沒有爲她發聲啊。
睡覺前更是直接靜了音。
隔天看到她轟炸過來的信息,我不痛不癢地發了三個字。
【忘記了。】
繼續用忙碌和加班的理由推遲一次又一次。
齊思玥也不傻,知道我不願幫忙,留下這句話:「齊思雅,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然後就沒再煩我了。
看着聊天框裏的話,我冷笑着。
死過一次的人,能不變嗎?
幾天後,警察找上門。
齊思玥疑似被綁架了。
-6-
報警人是齊思玥的朋友。
今天去她家找她。
剛好碰見張啓博假裝是外賣員,正在敲齊思玥家的門:「外賣。」
門不假思索地開了。
屋內的齊思玥看清張啓博的臉,臉色瞬間發白。
她驚慌失措地想關門,卻晚了一步。
張啓博反應迅速用腳卡住門,猛地用力把門拽開,把想要躲回房間的齊思玥提了出來摁在牆上。
朋友察覺到不對,也認出了張啓博的臉,由於害怕,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齊思玥嚇得渾身發抖:「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是故意的……」
張啓博似笑非笑,一隻手掐着脖子,另一隻手抓着齊思玥的大腿。
他俯身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齊思玥垂下眼眸,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微微泛起了紅。
張啓博發出狂妄戲謔的笑聲。
手肘強勢地勾着齊思玥的脖子,把她帶走。
齊思玥的朋友報了警。
警察找到我,問了一些事情。
其中包括齊思玥和張啓博的關係。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警察做完筆錄後便離開了。
兜兜轉轉,齊思玥還是跟上一世一樣,被張啓博綁架。
情況大致一樣。
上一世,由於監控視頻裏的齊思玥是沒有反抗地跟着張啓博離開。
所以警察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認識的關係。
當時我堅持齊思玥一定是受到威脅纔跟張啓博走的,認定這就是綁架。
後來我找到齊思玥時,我有問這個問題。
她紅着臉說:「他長得真的太帥了,慘絕人寰的帥,我就稀裏糊塗地跟他走了。」
這一世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樣的原因。
不管怎樣,都與我無關。
上一世,我爲了找她,不僅放棄了等了兩年的晉升機會。
甚至後來辭了職,走遍天南地北,四處尋找她的蹤跡。
尋妹心切,也因此輕易地上了好幾次當,被騙走大部分錢。
爲了省錢,我一天只喫兩頓,就喝白粥配青菜,
住着便宜破小的旅館。
找到她時,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整個人瘦骨如柴。
而她卻是心甘情願被囚禁。
把爛尾樓當家,把猥褻並囚禁毆打她的張啓博當老公。
這一世,我不會再爲她停下腳步,放棄我自己的人生。
就讓她跟她心儀的那張臉鎖死吧。
兩個月後,我如願晉升爲經理。
而那個囚禁齊思玥的小城鎮,我沒有再去。
一年後。
警察抓到了張啓博,打電話讓我過去。
-7-
在警局見到齊思玥時,她手裏抱着一個嬰兒,在警局像個市井潑婦一樣撒潑打滾。
「你們無緣無故抓我老公幹什麼?快把我老公放了。」
她破口大罵,說話時唾沫星子滿天飛。
懷裏的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
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爬滿了如蜈蚣般的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
比上一世我找到她時,還要慘烈。
齊思玥並沒有注意到我來,我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看戲。
警察皺眉地看着她身上的傷痕:「齊小姐,你確定你沒被囚禁嗎?」
齊思玥翻了個白眼:「什麼囚禁?我們恩愛得很,住在一起,怎麼會是囚禁?」
接着她大方地撩起衣服下襬,露出滿是傷痕的腹部,自豪地炫耀。
「這是他愛我的證明,打是親罵是愛,懂不懂情趣啊?」
她忽地警惕地看着旁邊的女警:「你是不是看上我老公,想趁機挑撥我們?我告訴你,沒門,我老公最愛我了。」
女警聽了,驚訝得手上的筆都掉了。
警察耐心地強調:「齊小姐,你不用擔心什麼,張啓博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你現在安全了,有什麼話你都可以說。」
齊思玥瞪着圓眼,扯着大嗓門:「你們聽不懂人話是嗎?我都說了,沒有囚禁,沒有就是沒有。」
警察接着問:「那一年前公交強姦——」
齊思玥打斷警察的話:「什麼強姦,沒有的事,那就是個誤會。」
警察也沒了好脾氣,厲聲道:「齊小姐,如果一年前不是強姦,那你就是報假警。」
齊思玥呵呵笑了,朝地上淬了口痰:「呸,報假警?當時報警的人可不是我,是誰多管閒事報的警,你找他去。關我什麼事?」
「你們趕緊把我老公放了,否則我就找記者曝光你們,說你們警察亂抓好人。」
警察被氣到無語。
但既然受害者說是誤會,這個案子也就沒有查下去的必要。
張啓博被放了出來。
他一出來,齊思玥就屁顛顛地湊上去。
「老公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他們有沒有打你。」
她又看了看她最喜歡的那張臉:「臉沒事吧。」
張啓博不耐煩地打掉她的手,她也不在意。
警察讓這兩個癲公癲婆趕緊簽完字走人。
齊思玥簽完字後,才注意到我這個一年沒見的姐姐。
-8-
沒有久別重逢的驚訝與思念。
她無事得就像我們昨天才見過似的。
「姐,你來啦。」
「這是我老公。」她指了指張啓博,又示意懷裏的孩子,「這是我兒子。」
「看,長得多帥啊,完全遺傳了他爸的優良基因。」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齊思玥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各種炫耀她老公兒子的話。
她臉色蠟黃,瘦骨嶙峋,樣貌看起來要比她的年齡多了十幾歲。
相較之下,站在她旁邊的張啓博,臉皮吹彈可破,保養得比一年前還好。
怪不得齊思玥看他的眼神,越來越癡狂。
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母子。
離開時,他們還想搭我的便車。
我謊稱自己沒開車過來。
給他們付了打車錢,趕緊把他們送走。
然後開着我的奧迪離開。
我可不想讓他們髒了我的奧迪半分。
終於能重見天日,齊思玥每天都發好幾條朋友圈秀恩愛,能看得出她這一年確實憋得慌。
她的朋友圈放眼望去,都是張啓博和她兒子的照片。
而點贊數都是一個。
那就是她自己。
沒有人理會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之前被張啓博猥褻的事。
沒有一個人能想得通,她究竟是爲何會跟張啓博在一起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所謂的強姦,實則是和姦。
而那個報警說齊思玥被綁架的朋友,被齊思玥找了茬。
罵她多管閒事。
朋友氣得在朋友圈爆出齊思玥各種醜事。
例如,齊思玥以前的上司長得很正,卻也是個流氓,齊思玥半推半就地讓他揩油。
再比如,有個帥氣的咖啡店員工,他已經有女朋友,但齊思玥還是故意穿着低胸的衣服去撩ţŭ̀ₙ撥他。
兩人徹底撕破臉,在朋友圈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對罵。
朋友圈每天熱鬧得很。
齊思玥回到家後,我和她的聊天框依舊是一片空白。
她每天的重心都圍着她那帥氣的老公和兒子轉,全然忘了我這個親姐姐。
也好。
我不想再跟她扯上關係,最好是永遠別聯繫了。
我過我的生活。
而Ţű³她,也過着她自己選擇的生活。
後來,她發了條朋友圈。
表示過幾天會有個好消息要公佈。
配圖是她那隻粗糙黝黑的右手。
無名指突兀僵硬地豎起來。
老話說。
秀恩愛,死得快。
沒等到她公佈好消息的那天,先聽到兩人又進了警察局的消息。
-9-
齊思玥那條朋友圈就是在暗示張啓博該求婚了。
而張啓博早就膩了齊思玥這張臉。
他看懂了齊思玥的暗示,所幸攤牌,提出了分手。
還在美滋滋等着求婚的齊思玥,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
「當初是你在車上非禮我,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你說分手就分手,想擺脫我,沒那麼容易。」
張啓博冷笑:「我弄你,你不樂意嗎?你就差舒服得叫出來,還主動每天搭公交等我,不就是要我弄你嗎?」
齊思玥惱羞成怒:「你還綁架我囚禁我,然後毆打虐待我,這些我通通都可以告訴警察,讓他們抓你。」
張啓博絲毫不怕:「我不過說了句,有讓你更加舒服的方法,你就乖乖地跟我走,這能算是綁架嗎?」
「你住嘴。」齊思玥怒得拿着玻璃杯砸了過去。
張啓博躲了過去。
玻璃杯摔成碎片,把地板都鑿出了個坑。
張啓博繼續嘲諷:「每次我打你一下你就叫得更歡,整個爛尾樓都是你的浪叫聲。鬼都被你嚇跑了,欠人操的爛貨。」
「啊啊……」齊思玥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幾秒鐘就不行。物件沒用,就靠工具。如果不是你這張臉,你以爲我會看得上你。」
兩人的互戳傷疤,髒耳朵的齷蹉事被隔壁鄰居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一句我一句。
最後,兩人罵罵咧咧地扭打起來。
動靜很大,家裏的東西都被砸得稀巴爛。
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而他的爸媽沒一個理他。
鄰居報了警。
聽鄰居說,張啓博身上的衣服被扯裂,身上背上都是手指抓痕。
唯獨那張臉,完好無損。
反觀齊思玥臉上身上沒一塊好地。
警察來到現場調解。
兩人還不領情,火氣依舊很旺。
怒罵鄰居和警察「閒得蛋疼,多管閒事」。
又怨對方把事情鬧大,找來了麻煩。
說着說着,兩人又打了起來。
把勸架的警察和鄰居也誤傷了。
最後兩人被警察帶到了警局,被一頓教育。
考慮到齊思玥還在哺乳期,需要照顧孩子,便先把她放了。
而張啓博被拘留了一天。
張啓博出來時,冷靜下來依舊顏控的齊思玥抱着孩子來接他。
「老公,看在我爲你生了個這麼帥氣的孩子,你就別生氣了,咱好好過日子。」
張啓博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臉:「老子這張臉,多少女人上趕着。至於你,給我滾。」
然後摔臉走人。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
張啓博又一次在公交上猥褻女性。
-10-
這次的受害者既不像齊思玥一樣是個顏控,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
她果斷地抓住張啓博的鹹豬手,當場報了警。
火急火燎趕到警局的齊思玥,一把薅過受害者的頭髮,狂扇了她幾個耳光。
「賤女人,竟然敢污衊我老公。」
「我老公長那麼帥,用得着非禮你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發了瘋的齊思玥被警察拉開,警告她不準再鬧事。
齊思玥捶胸頓足,大喊她老公是冤枉的。
警察可不管她的哀嚎。
證據確鑿,張啓博被拘留了十五天。
齊思玥不甘心。
在網上發起了直播,詆譭那個受害者。
「那個女人就是個婊子,想勾引我老公,勾引不成反倒冤枉他非禮她。」
「大家看看我老公這張臉,比明星還帥氣țű̂ₐ,怎麼可能去非禮她?」
「她就是看上我老公,故意用這種手段吸引我老公的注意力。」
然而,她忘記了。
互聯網是有記憶力的。
眼尖的網友認出了她和張啓博的臉,發現他們就是一年前「公交強姦案」的當事人。
【震驚,強姦犯和受害者居然在一起了,毀三觀。】
【什麼強姦犯和受害者,明明就是一對喜歡當衆刺激的變態。】
【所以,男人說他們是情侶,是真的?】
【也不一定,可能當時確實是強姦,後來這個女人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愛上了他。】
【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很好奇真相究竟是什麼樣的?】
【好奇+1……】
【+1……】
話題轉變。
網友紛紛發彈幕,讓齊思玥說出真相。
原來想要得到網友支持的齊思玥一時間下不了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想繼續說回原話題。
奈何喫瓜網友很堅持。
無奈,她只能灰溜溜地下播。
舊事再一次在網上傳開來。
新事舊事疊加在一起,比一年前還要轟動。
被齊思玥背刺的朋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她把她知道的事情爆了出來,留了一句:【真相如何,家人們可自行推斷。】
不用網友推斷,聽到全部真相的鄰居就把這個勁爆的消息說了出來。
齊思玥瞬間在網上被罵「蕩婦」。
而她卻還是理直氣壯地在網上發言:【這麼帥的男人,我願意。同意的扣 1。】
留言都是辱罵她的話。
當初那羣「三觀跟着五官走」的網友,沒一個敢吱聲。
-11-
張啓博出來了。
但是,他在看守所裏跟人打架,臉被劃傷了。
留下了好長的一道疤。
最愛的那張臉毀容了,齊思玥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淡。
張啓博把他臉毀的事,算在齊思玥的頭上。
兩人相看兩相厭。
吵吵鬧鬧,動手動腳,進進出出警察局好幾次。
最後分道揚鑣。
齊思玥一個人撫養孩子,沒有經濟來源。
這會兒,她倒是想起了我這個冤種姐姐。
接到她的電話那一刻,我真後悔沒把她拉黑。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姐,你可要救救我,救救你的侄子啊。」
她一股腦地把她最近發生的事哭訴給我聽。
齊思玥恨得咬牙切齒:「我當初就應該把那個臭男人送進警察局。」
「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個垃圾。」
「白白讓他佔了這麼大的便宜。」
我挑了挑眉。
頂級顏控的齊思玥,居然會不在乎顏值了?
她話鋒一轉:「姐,你幫我找個保姆照顧下我兒子,我好出去找工作啊。」
我玩了玩手指甲,漫不經心道:「我哪有錢啊?這一年來,我爲了找你,花了很多錢,甚至上當受騙,哪還有什麼錢啊?」
「對了,這錢得你負責啊。」
「我知道你沒錢,我也不讓你現在就還,等你有工作後再慢慢還,我不急。」
上輩子的債,找她這輩子還,不過分吧。
我報了個數。
齊思玥聲音一滯,忽地尖銳起來:「齊思雅,你非得這麼絕情嗎?我可是你親妹妹,你要眼睜睜地看着我餓死嗎?」
她的語氣裏滿是怨恨:「我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你害的。當初要是你帶我去警察局報警,我至於跟張啓博糾纏嗎?」
「你必須對我負責。」
可笑至極。
帶她報警是錯,不帶她報警也是錯。
說來說去,都怪我?
她永遠只會把錯怪罪到別人身上,從不思考自身的問題。
我冷笑一聲:「我哪敢帶你去報警,報個警我小命都得丟。」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直接撕破臉:「齊思玥,你有今天,只能怪你自己。」
「是你選擇不報警,選擇跟張啓博走,選擇給他生孩子,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對你,對你兒子,沒有任何責任,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順便把她拉黑。
-12-
然而沒想到,齊思玥能如此不要臉。
她不知道怎麼從哪得知了我的住址,直接把孩子扔在我家門口就走了。
當時我正在客廳看劇,聽到嬰兒的哭聲以爲是隔壁鄰居的小孩,也沒多想。
直到門鈴響起,我開了門。
鄰居抱着孩子,劈頭蓋臉對我一頓罵:「當媽的怎麼能這麼狠心,這麼小的孩子愛哭很正常,你怎麼就把他扔外面了?」
她直接把孩子塞在我懷裏:「你再這樣,我就報警舉報你虐待兒童。」
我呆愣地看着懷裏的孩子,一頭霧水。
後來查了監控,發現是齊思玥把孩子扔在我這裏。
我立馬撥了她的電話,剛響兩秒就被掛斷。
再撥過去,就是關機了。
我帶着孩子去到她家。
她家已經人去樓空了。
無奈,我報了警,把孩子交給了警察。
警察得知我和這孩子的關係後,勸道:「你是他大姨,你就暫時收養他,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孩子的母親。」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對他沒責任。」
警察無奈, 只能先把孩子送到孤兒院。
稚子無辜。
但我也無辜。
該是誰的孽,就讓誰去受吧。
……
後來, 我在街上遇到齊思玥。
她濃妝豔抹,穿得光鮮亮麗。
一手挽着一個地中海老男人的手,一手拿着大țŭ̀ₕ包小包。
曾經的她是多麼在意男人的外表,如今卻是飢不擇食。
突然人羣中衝出了一個女人, 拿着包包就往齊思玥的臉上砸。
齊思玥眼角被磕出了血。
女人還不罷休, 一把拽過她的頭髮, 狂扇她幾個巴掌, 嘴裏罵着她「小三」。
一場原配打小三的好戲上場,圍觀的人拍手叫好。
齊思玥根本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被打得鼻青臉腫,衣服領口被撕開。
害怕出人命,一直不敢出聲的老男人拉了好幾次,才Ŧũ⁰把他的老婆拉走了。
留下齊思玥一個人渾渾噩噩地坐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 好似對周圍人的唾棄沒聽到般。
齊思玥不經意抬眸瞥到我,整個身體都僵硬住。
大概是心虛,她立馬起身,撥開人羣。
連胸口被撕裂的衣領都忘記捂着, 就跑了。
怎料,她過馬路太過着急,被一輛黑色轎車撞飛了。
-13-
齊思玥滿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眼睛迷茫地轉來轉去。
我趕緊撥打了 120。
剛報完事故地址後, 褲腳就被人輕輕地扯了扯。
我低頭。
齊思玥滿眼哀求地看着我,她嘴巴微微張着, 好像要說什麼。
我蹲下身, 聽到她模糊間斷的聲音。
「姐……爲什麼這一世你不來找我……」
「我都想起來了……」
我愣住了。
須臾後,我笑了:「那你還有臉問?」
齊思玥的眼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 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只是一時被男人的臉迷了心智……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她,默默沒有說話。
她激動地還想說什麼, 卻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濺了我一臉。
腥得很。
我平靜地擦掉臉上的血, 把我的褲腳從她的手裏拽了出來。
齊思玥眼神陷入了絕望, 斷斷續續地發出幾聲可悲的笑聲。
醫護人員把她送上救護車:「家屬請跟我們一起。」
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齊思玥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 就斷了氣。
給她辦身後事時, 我有給張啓博打過電話。
卻得知了, 他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死了。
自殺的。
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
張啓博即便臉毀了, 淫性還在。
他又在公衆場合非禮女性。
結果這次得罪的是黑社會老大的女人。
黑社會老大把他綁起來,賞給自己的小弟們。
張啓博被弄了三天三夜, 還被錄了視頻。
他再也不能人道, 終身要綁着糞袋。
張啓博無法接受,從醫院天台上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這就是報應。
……
後來,我ƭüⁱ在網上刷到了一部劇。
劇中演反派的男演員很帥。
網友紛紛表示, 女主有眼無珠, 有這麼帥的男人,就算被虐待也是痛並快樂着。
我敲下了幾個字。
遲疑片刻後,把字刪掉了。
大拇指往上一撥, 繼續刷其他視頻。
三觀是別人的。
如何想,如何做,無人替他們抉擇。
尊重他人的命運。
顧好自己即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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