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取豪奪後,我開始了混喫等死的悠閒生活。
沒想到好日子才過了三個月,霸總突然後悔了。
「小區裏的王八都比你多步數多,生而爲人你好意思麼!?」
-1-
秦溯後悔了。
此時他肅着一張臉,給我下最後通牒。
「給你三天時間,從我的別墅搬走。」
「我不走,當初是你非要我搬到這兒來的,你貴爲總裁,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結果秦溯更生氣了。
「我說過的話多了,你怎麼就記住這句了。
「我讓你運動運動,你去了嗎?
「小區裏的王八都比你走得多!」
「所以你讓我搬走,就是想接個王八回來?」
秦溯又要爆發,我趕緊蹭過去。
「啊呀,別生氣了。
「王八哪兒有我好啊,他能跟您這樣那樣麼?」
說着,我一根手指爬上秦溯胸膛,輕輕撓了撓。
「秦總,咱們好久都沒有……」
話未說完,秦溯突然嗅了嗅鼻子。
「你昨晚沒洗頭?」
氣氛被打斷,我「啊」了聲,「也不出門,我洗什麼頭?」
聞言,秦溯臉都綠了。
猛地往後退了兩步,看我猶如什麼髒物。
「搬出去。」
「就現在!」
-2-
我也是沒想到。
原著裏那位對我愛而不得,用盡手段將我捆綁在自己身邊的偏執狂大反派。
居然就因爲我沒洗頭這麼點小事,直接把我從別墅裏扔出來了。
沒錯!
是扔!
此時,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ťű̂ₓ整個人還是懵的。
是誰說霸總的金絲雀不需要努力的?
是誰說穿書後只要安分守己就能走完整個劇情的?
怎麼現在連個紙片人都開始自己更改人物設定呢!
大門外,我接連給秦溯打了好幾個電話。
都被對方掛斷了。
最後我也生氣了。
就這種沒有契約精神、情緒不穩定的金主。
不要也罷!
一怒之下我直接拍屁股起來回家了。
剛到家門口,寂靜許久的手機才終於震動了起來。
秦溯:【知道錯了嗎?】
秦溯:【明早六點和我晨跑,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秦溯:【人呢?現在趕緊回家洗澡吧。】
最後這條都給我看笑了。
【不跑!】
【不洗!】
發完直接將人刪除。
我就是要讓這些無良資本家知道。
金絲雀也是有脾氣的!
然而到了晚上,當我洗澡洗到一半發現沒熱水的時候。
我還是後悔了。
霸總雖然事兒多,但霸總家能洗熱水澡啊!
在找秦溯道歉,還是找房東查看水管之間我猶豫了瞬,最後還是有骨氣地選擇了後者。
十分鐘後,高大清爽的男孩拎着工具箱敲響了我的家門。
那瞬間我就知道。
選對了!
-3-
來人名叫謝延。
是房東的兒子。
看見我,男孩的耳根瞬間就紅了。
飄忽的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瞅,最後訥訥地說了句「姐姐好」。
我也是這個時候纔想起來。
在這本書裏除了秦溯,我還有好幾段戀情。
謝延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原著劇情,原主被秦溯「禁錮」三年。
直到秦溯去世,才終於從那座金牢籠逃出。
出來之後交往的第一個男生,就是謝延。
那段時間原主處於低谷期,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裏。
謝延身爲房東加鄰居,隔三岔五上門送溫暖,甚至還主動包攬了原主的一日三餐。
慢慢地兩人走到了一起。
也是他幫原主從那段「豪取強奪」的經歷中走出來。
彼時的謝延剛大學畢業。
身高 187cm,八塊腹肌乖巧懂事小奶狗。
可以說是我全文最喜歡的一個角色。
也因此,再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了些暖意。
「沒嚇到你吧?剛在電話裏,你媽說上來看一眼,ṭùₕ我以爲是她過來。」
說着,我攏了攏身上的浴袍,「要不你等我先換件衣服?」
不問還好。
一問男孩更侷促了。
趕緊回我,「不用麻煩,挺好看的。」
說完他大概是意識到不對勁,又補了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穿得其實不暴露,沒關係的。」
越說越奇怪,男孩臉徹底紅了。
最後索性閉嘴,捏着行李箱直接走進浴室。
我的心情更愉悅了。
畢竟我這個人不僅貪財。
還有點好色。
小青蔥似的弟弟,誰不愛?
慢悠悠跟在謝延後面,當他拉開門的剎那。
沐浴乳的香氣瞬間撲面,裏頭水汽氤氳,曖昧到了極點。
謝延明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人明顯更呆了。
我不想第一次見面就嚇到對方。
走過去把窗戶打開,轉身就看見謝延擰水龍頭準備測試水溫。
「等等,不是那邊……」
話音未落,花灑裏的涼水直接從我們倆頭頂淋下來。
不單是他,連我都懵了瞬。
隨後就見謝延手忙腳亂地關水管。
眼尾因爲慌張變得通紅,「對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看了眼謝延。
原本微卷的碎髮還在滴着水,白色 T 恤被淋後貼着肌膚,透出堅實的胸腹肌。
站在浴室正中間,整個人快要碎了。
我語氣更加溫柔了。
「沒事,怪我事先沒告訴你。之前管道改過一次,現在那邊變成了花灑開關。」
隨後,我遞過去一條幹燥的毛巾,「先擦擦頭髮吧。」
話音剛落。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誰能解釋一下,你們在幹什麼?」
-4-
秦溯來了。
猝不及防!
站在後面,臉色陰沉得宛若索命羅剎。
我緊張了瞬,但隨即想到白天可是他把我轟出來的,腰板立刻挺直了。
「秦總,您怎麼來了?」
聞言,秦溯扯出一抹冷笑。
「怎麼,這是嫌我來得不是時候了?」
「是啊,我正準備洗澡呢。」
話都給秦溯聽笑了,「在家一動不動,出來了愛乾淨了是吧?」
「秦總是誤會了吧,這纔是我家。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聞言秦溯抿了抿脣,「有什麼話回去說。」
「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
秦溯還要說什麼,謝延突然打了個噴嚏。
「抱歉,我有點冷。」
謝延吸了吸鼻子,看向我,「姐姐,要不……我先回家?」
「你別走,就在這兒待着!」
謝延又不敢說話了。
秦溯見狀理了理西裝,「好啊,那你明早記得到公司上班,顏祕書。」
「公司,上班?」
秦溯嗤笑了聲,「怎麼,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當初是誰死纏爛打讓我給你交社保?」
淦!
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的確是我纏着秦溯交的社保。
穿來的時候,我剛被秦溯關進別墅。
顧慮到秦溯這個ťúₐ大反派豪取強奪的體驗感,我還裝模作樣絕食過兩天。
第三天我就遭不住了。
主動找到秦溯談條件。
思來想去,我覺得金絲雀沒有保障,需要五險一金傍身。
秦溯也沒含糊,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助理,隨便在公司給我安插了個位置。
後來我偷偷在網上查過,確認社保公積金每個月按時交之後,也就沒再關心這件事。
但我也萬萬沒想到,別人吵架分手,我吵架等同於失業!
權衡了幾秒,我朝着謝延一本正經地說道,「還是算了吧,看來今天水管是修不好了。要不你先回去,免得你媽媽擔心。」
我特別把「你媽媽」三個字咬得很重,以此在秦溯面前和謝延撇清關係。
直到謝延離開,我才湊到秦溯面前,可憐兮兮地說道,「洗澡洗到一半水管壞了,千好萬好都不如老公家好。」
回應我的,是一聲冷笑。
回別墅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秦溯慾望不強,一週我只需要工作兩天。
上二休五,五險一金,包喫包住零花錢還管夠。
放眼整個資本市場也沒有這好事兒。
雖然秦溯這個人嘴毒有潔癖脾氣還大。
但出來打工,哪兒有不委屈的?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自己要抓住這個金主。
這晚,我尤其主動。
以前親密時奉行死魚策略的我,破天荒坐在秦溯身上。
男人瞳孔因爲我的動作驟然緊縮。
我微微得意,以前咱就是沒想幹,可不是能力不行!
結果沒幾分鐘我就堅持不住了,開始消極怠工。
秦溯輕笑了聲,猛地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抓緊時間,明天你還要早起。」
我一愣,「我爲什麼早起?」
「我不是說了,明天到公司上班,顏祕書。」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我要是想上班,至於給他當金絲雀?
我不高興,在他身下拼命掙扎。
扭動間也不知觸到對方哪根神經,秦溯悶哼一聲。
「別鬧。」
動作卻更加急促。
我冷着臉,「我不要了,你起來,我要回家!」
男人雙眼泛紅,氣息凌亂,「給你工資。」
「不是錢的事兒!」
「十萬一個月。」
聞言我身子一軟,默默躺在牀上雙臂重新勾住秦溯的脖頸。
「真不是錢的事兒,我就是擔心自己做不好。
「你知道的,我累點低、脾氣大,惹你不高興怎麼辦呀。」
「你對自己倒是挺了解。」
說完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封住了我的脣。
這晚,我做夢了。
夢裏又回到了上輩子。
我加班改彙報方案,老闆殷序站在我身後。
「邏輯混亂,表述不清。
「顏夕禾,不要讓我懷疑自己看人的水準。」
緊接着,殷序抬頭。
那張臉突然變成了秦溯。
猛地,我就被嚇醒了。
心跳得飛快。
多久了?
已經多久沒夢到殷序了。
不知是不是要重新步入職場,我今天居然又夢見了他。
恍惚間,身側熟睡的男人翻了個身。
下意識將我往懷裏攬了攬,手無意識地在我身上拍了兩下。
適才冷靜下來。
不一樣。
秦溯不是殷序。
而我,也不再是那個只會聽之任之的菜鳥祕書。
-5-
隔天,秦溯當真讓人把我安排到了總裁辦。
除了秦溯的助理。
別人Ťũⁱ只知道我是某個高層的親戚,走後門進來的。
大概也是考慮到這層關係,給我安排的工作量並不大。
每天朝九晚五,日子倒也還算愜意。
這天我剛到辦公室,所有人腳步匆匆。
看見我,組長劉敏腳步一頓。
「小顏,你去會議室幫忙倒倒水。」
說完大概是不放心,又叮囑了我一句。
「來的是萬盛集團的老闆,對方要求高,你仔細些。」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萬盛」聽起來有點耳熟。
走到會議室門口,我纔想起來。
這不是本文男主的公司麼!
這本書雖然有幾個男主。
但官配只有一個,就是這個集團總裁。
正緣來了,我緊張地理了理頭髮。
準備會會未來老公。
門推開,看清坐在會議室的人後,我整個人愣在原地。Ṭŭⁿ
殷序?
他怎麼會在這兒!?
-6-
殷序是我前司老闆。
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我在他身邊工作了五年。
爲了跟上他的節奏,我沒日沒夜加班提升自己。
在我的努力下,我成功猝死了。
睜眼我就頓悟了。
年輕人,千萬不能太年輕。
只是沒想到,在我終於走出加班陰霾的時候。
殷序居然又出現了。
什麼資本家這麼執着,我都穿書了還要追過來使喚我!
越想我越生氣,把手裏的白開水重重放在了殷序面前。
秦溯見狀皺了皺眉,提醒我,「冰箱裏有新茶。」
「不用,殷總不喜歡有味道的水。」
話音落下。
萬籟俱靜。
秦溯看着我,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就知道刻在 DNA 裏的奴性沒這麼快消散!
輕咳一聲,我立刻找補,「也是道聽途說的,我現在立刻換一杯!」
「不用,我的確只喝純淨水。」
從始至終,殷詡的目光牢牢鎖住我。
嘴角上提,彷彿看出țū́¹了什麼。
我不敢再看他,轉身走出會議室。
坐在位置上,心跳動得厲害。
原主跟現實世界的我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殷序真的也是穿書過來的,那他一定已經認出我來了。
又等了片刻,會議室的門纔再次打開。
殷序率先從裏面走出來。
在我身邊停下,看向我工位上的名牌。
「顏夕禾。」
我還沒說話,秦溯說道,「怎麼,殷總認識我的祕書?」
「是啊。」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隨後就聽到殷序說道。
「我以前的祕書,也叫這個名字。」
-7-
殷序已經離開。
辦公室此時就剩下我和秦溯。
男人看着我,神色複雜。
細看,眼尾還帶了些暗紅。
根據我對他的瞭解,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你認識他。」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不認識。」
在這本書裏,我的確不認識。
「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說着,秦溯的食指順着我的臉頰滑落,捏住我的下巴。
日子過得太平順,我都忘了秦溯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原著裏他爲了搶佔女主,把她關在房間整整三個月。
直到對方屈從,纔將人放出來。
思及此,我心思微動。
「那如果我說我認識他,你會不會再把我關起來?」
聞言,秦溯神色一軟。
還未回答,我立刻說道。
「這次能不能把我關在主臥?客臥的牀我睡不慣。
「還有咱們家 WiFi 網速好像最近有點卡,關我之前先讓人過來修一下……」
我越說,秦溯的面色越陰沉。
見他臉色不對,我保證道,「我發誓,這次我肯定堅持洗頭!」
男人捏住我臉頰的手陡然卸力。
隨手把個文件夾甩給我。
「今天的會議,整理一下發給我。」
憤懣工作一下午,抬頭已是傍晚。
伸了個懶腰,趕在下班的最後一秒把材料打出來交給劉敏。
「你先等等,我看完沒問題之後你再走。」
「好的。」
百無聊賴玩了半個多小時的手機,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劉敏還是沒有要看的意思。
我不想再等,準備直接下班。
劉敏見狀不悅,「不是說了等我看完麼?」
「那您看啊。」
「我現在在忙。」
「那等您忙完,有什麼反饋我明天上班修改。」
我說完,整個辦公室安靜如雞。
大概是覺得威嚴被公然挑釁,劉敏臉也垮了下來。
「怎麼別人都在加班,就你等不了呢?」
我莫名其妙,「我工作做完了啊。」
「誰說你做完了,我審定同意了麼?」
「審定是您負責,按照道理是您的工作沒完成啊。」
話音落下,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
然後氣氛就更尷尬了。
劉敏手裏的文件被重重摔在桌子上。
「顏夕禾,我不知道你是誰招過來的祖宗。
「但在這兒,就得聽公司的規矩。
「別把你大小姐那一套帶到工作中來,沒人慣着你!」
企業內一直都有加班風氣。
上輩子我就是被這樣的氛圍卷死的。
現在我不想再委屈自己。
佯裝不懂,虛心求問。
「所以咱們公司是什麼規矩,下班不讓走的規矩?
「勞動保護法知道咱公司有這種規矩麼?」
說完我裝模作樣嘆了口氣。
「劉主管,我真得走了。
「不然我怕到時候我起訴公司非法留置員工,還得給您添麻煩。」
說完也不理會她的表情,拎着包就往外走。
出了門我還在生氣。
什麼破公司!
我一個金絲雀,何以淪落到生這種鳥氣!
用力踢了腳旁邊的花盆,突然聽到一聲輕笑。
抬眸,殷序就站在門旁邊。
看着我眼眸帶笑。
「這麼久沒見,你的變化不小啊,顏祕書。」
-8-
我沒想到殷序會離而復返。
我抿了抿脣沒吭聲,直接從他身邊經過。
他伸手拽住我,「什麼時候穿來的,那邊出事之後?」
他果然知道了。
「殷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殷序盯着我,「你出事之後,我一直都在想你。」
聞言我有點想笑。
想我什麼?
想繼續使喚任勞任怨的牛馬?
我冷了冷神色,「我真聽不懂您在說什麼,但我覺得您的病情耽誤不得了。
「您這麼有錢,應該不缺厲害的腦科醫生,希望這病不會耽誤到您的工作。」
說完我甩身就走,還能感受到殷序的目光始終放在我身上。
以前我的確喜歡過殷序。
殷序長得帥,頭腦好。
每天穿着白襯衫尤其性感。
我猜殷序也猜到我的心思。
不然也不會在應酬回家的深夜握住我的手,輕聲問我冷不冷。
在出差時翹掉工作會議,帶着第一次出國的我逛遍大街小巷。
只是他的曖昧太有分寸。
猶如掉在狗頭上的那塊肉。
永遠追隨,永遠喫不到。
猝死那天,我無意間看到了殷序訂婚的消息。
才知道一切不過就是牛馬的自嗨。
晚上我躺在牀上,還沉浸在上輩子的忿忿不平。
結果秦溯進家門,第一句話就是問我。
「聽說你今天跟劉敏吵架了?」
聞言,我整個人驚呆了,從牀上跳起來。
「她居然還跟你告狀了?!
「這人是小學生麼,吵不過要跟家長告狀!」
「那你呢?」
「什麼那我呢?」
「家長就在你身邊,你怎麼沒來跟我告狀。」
說完他嘆了口氣,「在老公的公司還能被人欺負,你可真能耐。」
我想說我倒也沒有被欺負。
畢竟我可是吵架吵贏的那一方。
但彷彿有什麼梗在我的胸口,我訥訥問了句,「你真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頂撞上司。」
我說完,秦溯笑了,「你自己想想,你平時頂撞我的還少麼?」
「但這不一樣……」
話音未落,秦溯正色道,「夕禾,我沒生氣,反而很高興你在受到委屈的時候能夠表達自己的想法。雖然在職場這樣的性格比較喫虧,但在跟人交往中告訴對方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很重要。即便你不在我的公司,我也同樣會支持你。」
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因爲我突然想起當年我剛畢業,就被殷序欽點爲祕書。
當時這件事引起了不少閒言碎語。
我氣不過找到了那個散播謠言的人理論。
卻引起了殷序極大的反感。
「一逞口舌之快有什麼意義,回擊對手最有力的方式是讓自己變強。工作要學會隱忍,這樣才能成大事。
「你現在是我的祕書,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公司形象。
「現在你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我怎麼放心把工作交給你。」
那之後無論我受了多少傷害,都會下意識選擇沉默。
只是這樣的行爲非但沒能停止謠言。
反而愈演愈烈。
我沒吭聲,秦溯誤會我還在委屈。
「劉敏是公司老人,責任心強,能力也不錯。
「不過思想有些陳舊,管理人事上也不夠靈活。
「你如果還覺得氣不過,我可以把她調離原有崗位。」
嚇得我趕緊搖頭。
我就是個過客,怎麼能破壞別人正經謀生的工作。
我的動作讓秦溯誤會了,「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不需要,其實我今天都已經解決了。」
這一刻,我是真的有些感動。
抱住秦溯的腰,「不過還是謝謝老公,我很開心你能站在我這邊!」
-9-
事實證明。
隱忍只會讓自己變成軟柿子。
奮起反抗纔會讓對方忌憚。
那天之後,劉敏對我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
一大早就把我整理的會議紀要遞給我,還破天荒地說了句「做得不錯」。
惹得我還有些受寵若驚。
幾天後,劉敏再次把我喊到辦公室。
這一次,她表情嚴肅。
「你認識萬盛集團的殷總?」
聽到問話我一愣,第一反應是秦溯讓她過來套我的話。
於是問道,「請問是有什麼問題麼?」
「今天萬盛的祕書把新的合作協議帶過來了,裏面加了一個附加條款,跟你有關。」
我一愣,隨後就聽劉敏說道,「對方提出合作生效的前提是要你到對方公司工作。」
聞言,我只覺一股無名火從腳底板升到了天靈蓋。
殷序這是什麼意思。
上輩子把我折騰死了還不夠是吧?
「秦總看過這個合同了嗎?」
「目前還沒有,我準備先問一下你的意思。你有去萬盛集團的想法麼,目前我瞭解到對方給你開出的薪資條件是這裏的三倍。」
「我不願意!」
劉敏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我不放心。
畢竟我跟劉敏之間有些過節。
這人巴不得我離開公司。
況且我前期整理過他們的合作資料,涉及的資金高達十億。
「你覺得公司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劉敏適才看向我。
「公司最後的決定我不清楚,但是既然你說不願意,你是我的組員我會尊重你的個人意願,與你共同進退。」
聞言我有些詫異,劉敏嗤笑,「怎麼,以爲我會落井下石?」
「坦白講,我確實覺得你的工作態度有問題,但這個屬於我們內部矛盾。殷序的這個條款,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明顯是對你別有企圖。你一個小姑娘勢孤力薄,我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這是我身爲你主管的責任。」
聞言,我不知爲何莫名有些感動。
千言萬語最後還是說了句「謝謝」。
那天之後,我一直等着秦溯問我跟殷序的關係。
男人對此卻隻字未提。
又過了一陣子,我聽說公司跟萬盛集團合作終止。
對外公開的原因是理念不合。
但真正的內幕沒人知道。
我懷疑跟我有關。
但秦溯不說,我也找不到契機提。
在取消合作的那個晚上,秦溯要我異常兇猛。
彷彿積攢了許久的怒火全部發泄了出來,最後我直接昏了過去。
睜眼身邊已經沒人了。
我被折騰的腰痠背痛,被男人捏着的腰還有兩處未消散的紅痕。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從我上班之後,秦溯「寵幸」我的頻率直線上升。
我從以前的上二休五,變成了上五休二。
幾乎是白天給他幹活,晚上還得被他幹。
什麼地禁得住這麼耕?!
就在我決定要跟秦溯聊聊員工合法權益的時候,謝延家出事了。
-10-
電話是謝延打給我的。
謝家所在的那棟樓突發火災。
謝延家連帶着我租住的房間全都受到了波及。
男孩給我打電話請我回去確認重要物品是否受到損傷。
趕到現場我才發現,情況比男孩說的還要嚴重。
火勢是從五層開始的。
謝延家就在對方樓上,房子已經全都被燒焦了。
謝媽媽吸食一氧化碳過度,現在人在醫院。
謝延被留在現場做筆錄。
在一衆受到驚嚇的人羣中,我終於找到了謝延。
男孩坐在角落,眼眶通紅。
低垂着頭,神色木然彷彿一隻落水的大狗。
見我走過去,男孩強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道歉,「你那邊還好麼,財產有沒有損失。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又不是你縱的火,和我道歉做什麼。」
聞言,謝延不說話了。
垂眸有些手足無措。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抱了抱他。
「沒關係的,都會過去的。」
這是個不帶任何情慾的,單純的擁抱。
然而就是這個擁抱,讓男孩瞬間溼了眼眶。
積壓許久的情緒彷彿找到了出口。
謝延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父親的遺物和生前的照片全被燒沒了。」
「我……好想他。」
謝延的父親是兩年前去世的。
一場大火讓母親受傷,連帶着父親最後的痕跡全然被燒燬。
即便看上去再成熟,謝延終究也只是個 18 歲的大男孩。
他不免崩潰。
我陪他處理完後續一連串的事情,纔將他送去醫院。
等到跟謝延告別,已經是傍晚了。
這纔想到一大早就忙着處理各種事務,忘記跟公司請假。
手機裏躺着秦溯發來的幾條信息。
【今天翹班了,身體不舒服?】
【人呢?】
【看見立刻回覆。】
我都沒注意什麼時候按的靜音。
慌忙回覆:【我馬上到家!】
走到別墅門口還沒進家門,就聽到有人喊我。
「夕禾。」
轉身,殷序居然就站在我身後。
見到我他似乎出奇憤怒,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你居然真的在這兒,是他強迫你的?」
我莫名其妙,「殷總又在發什麼瘋。」
「我知道你就是她,你跟了我三年,我瞭解你。」
殷序往外呼了口氣。
「你跟秦溯的事我已經查到了,你都是被逼迫的對不對。
「你別怕,現在老闆來了,我會護着你。」
聞言我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老闆來了?
就是老闆來了我才害怕!
搞死我一次還不夠,現在還企圖鞭我的屍。
「殷總,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過你要是想追我,這麼表現可不行。」
說完我轉身,正對上秦溯陰鷙的面孔。
心陡然下沉。
就一個想法:讓你嘴賤!
-11-
秦溯誤會了。
一言不發到了家,用力將門關上。
「之前你不是跟我說,你不認識他。」
「我確實不認識他。」
秦溯冷笑,「沒想到顏小姐居然這麼隨便,能跟個陌生人廝混一整天。」
「我都說了,我沒有跟他在一起,真是在你家門口遇見的。」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殷序是來找我的?
「顏夕禾,你現在撒謊都懶得想理由了是不是?」
聞言我徹底不想解釋,「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說完我越過他想要洗個熱水澡。
手腕被秦溯直接抓住。
男人微微施力,一把將我甩在牀上。
「你幹什……」
話音未落,秦溯整個人壓了上來。
猜測到他的意圖,我拼命掙扎。
「秦溯,我今天沒心情!」
「是因爲他,所以你沒心情?」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我正要開口,秦溯卻直接鉗制住我的雙手。
然後將其高舉過頭頂。
此時男女體力差距顯現。
和秦溯在一起這麼久。
他溫柔克制。
這樣的秦溯讓我感到害怕。
「你先鬆開我。」
秦溯不聽,我又急又氣。
「我說了我不要!秦溯,你這樣算 QJ 你知不知道!」
秦溯動作陡然頓住。
我小聲道,「我是真的有點累了,昨晚上弄得還在疼呢……」
秦溯沒理會我,不發一語從牀上起身。
轉身甩門直接走出了房間。
那晚,他都沒回來。
隔天,家裏的張阿姨跟我說。
「今天沒聯繫到你,先生都急瘋了。
「四處聯繫人找了你好久,剛剛也是收到你的信息才趕回來的。」
我抿了抿脣,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想着等他氣消跟他撒個嬌道個歉,解釋一下就算過去了。
卻沒想到那天之後秦溯再也沒出現。
就連白天在公司都沒見到他。
問過劉敏才知道,這人出差了。
而我居然絲毫都不知情。
幾天後,我再次接到謝延的電話。
男孩扭扭捏捏的,說是想要請我喫頓飯。
左右無事,我便應了下來。
卻沒想到剛進餐廳,就遇見了秦溯。
他穿着一身西裝,步履匆匆。
身邊還跟着幾位企業高管。
見到我,他也是一愣。
轉頭跟祕書打了個招呼,大步朝我走過來。
還沒開口,謝延從不遠處匆忙也往這邊跑。
「姐姐,抱歉我遲到了。」
秦溯臉色瞬間肅了下來,腳步停住朝我自嘲地笑了笑。
「顏夕禾,我不在,你的生活倒是過得挺精彩的。」
「我沒有……」
秦溯沒聽我的解釋,捏了捏鼻樑。
「顏夕禾,我認輸了。
「我們,算了吧。」
-12-
一直回到家,我才意識到。
我失業了。
不對。
是我被甩了。
我只要一想到最後秦溯看我的眼神。
心裏就覺得有一萬隻螞蟻爬過,不舒服到想要落淚。
坐在空蕩蕩的別墅。
我腦海裏就一個想法。
人。
還是不能當金絲雀。
金主說走就讓走。
連個失業保險都拿不到。
日子也太沒保障了。
我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張阿姨不知道我跟秦溯之間發生了什麼。
還以爲我們吵架,我又在耍小性子。
「有什麼話解釋清楚了就好。
「這大晚上的,你個小姑娘要去哪兒啊。
「要不,你還是等先生回來吧。」
我搖了搖頭。
張阿姨見勸不動我,嘆了口氣。
「其實有件事你不知道,我是秦溯特別喊過來照顧你的。」
我一愣,看向張阿姨。
張阿姨繼續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就在秦家工作,秦溯算是我帶大的。」
「他上大學那年,我就退休了。幹了一輩子保姆,做不動了。」
「結果半年前,秦溯突然來找我,請我回來照顧個人,說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張阿姨笑着說道,「只是我沒想到,會是個古靈精怪的姑娘。」
「這次我在你們身邊,明顯感到秦溯跟以前很不一樣。
「這小子從小就不愛說話,現在嘮嘮叨叨跟個小老頭一樣。
「跟我說你老是愛喫些重油重鹽的東西,又不愛運動,讓我幫你調理調理飲食結構。」
「前陣子你體檢報告下來,他唉聲嘆氣說有幾個指標不太好。醫生建議你作息規律,我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直接把你帶去公司上班,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說着,張阿姨看向我。
「你別嫌我話多,我就是覺得人走在一起不容易。
「秦溯對你是認真的,有時候他就是不太會表達。」
我垂眸半晌沒說出話來。
喉嚨像哽了塊石頭。
我想。
這次,秦溯大概真的傷心了吧。
-13-
租的地方被火燒了。
我隨便找了個酒店大睡了兩天。
直到第三天才覺得自己重新找回了些力氣。
週一,我去公司辭職。
劉敏見到我就開始冷嘲熱諷。
「這幾天大家都忙飛了,就你還有心思請假。」
「我今天是來……」
壓根不等我說完,劉敏繼續說道。
「之前跟萬盛的合作沒有談成你知道的吧?殷序那孫子不肯改附加條款,因爲這件事秦總飛了兩趟歐洲找新的合作方。」
「我不管你平時怎麼摸魚,這個關鍵期你得撐住。新的競標就在下個月,機會是秦總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我們只能成功不許失敗,聽到了沒?」
說完,她直接把一摞文件甩到我身上。
「對了,這個趕緊給秦總送過去,我還有別的事。」
說完也不等我回復,又急匆匆跑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猶豫片刻,還是走到秦溯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
上次爭吵之後,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秦溯了。
上次在酒店,也是匆匆瞥了一眼。
秦溯比之前瘦了,眼底帶着明顯的倦意。
見我進來,他抿了抿脣沒說話。
我把文件放到他桌子上。
誰都沒開口,最後還是我忍不住。
「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秦溯「嗯」了聲,「都想好了?辭職之後社保就停繳了。」
我點了點頭。
「養老保險和住房公積金也沒有了。」
我又點了點頭。
「現在我給你交的,可都是最高檔。」
不說還好。
越說我心越痛。
「是你讓我辭職的,你問我想沒想好幹什麼!」
秦溯皺眉,「我什麼時候讓你辭職的?」
「你那天說的,我們算了吧!」
我說完,秦溯被我氣笑了。
「我說喜歡你的時候,你當耳旁風。
「我讓你健身運動、飲食規律的時候,你裝聽不見。
「現在你倒是耳朵比誰都靈,貫徹落實得比誰都快。」
他說完,我也委屈了。
「不然呢?我就是個被你豢養的金絲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不走不就成癩皮狗了麼!」
「金絲雀?」
聽到這個詞,秦溯皺了皺眉。
「顏夕禾,你覺得你是金絲雀?」
「是啊!那不然呢?」
「你覺得哪個喫飽了沒事幹,會一天到晚擔心金絲雀的身體?
「哪個金主腦子不好,會爲了個金絲雀推掉十個億的生意?
「又是哪個金主這麼想不開,會被個金絲雀氣到整整半個月都沒怎麼睡覺!
」
越說他越生氣,「金絲雀?你要是金絲雀我做夢都要笑醒了,至少人家金絲雀知道自己得聽話!」
我眨了眨眼,整個人也蒙了。
「那你這又是給我錢,又是把我關在家裏的,是在幹什麼?」
「我把你關在家裏?自從你來我的門鎖過一天麼?哪天不是大敞四開,恭請你出去走走!」
這麼想想……我還真不知道家裏大門鎖沒鎖。
問就是懶得出去。
只是我不明白了,「那你沒把我當成金絲雀,養着我幹嘛?」
秦溯沒好氣地回了句,「你自己想!」
然後又加了句,「沒想清楚不準辭職,下次再見我的時候,連同你跟你那兩個男人的關係一併彙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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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確定這算不算峯迴路轉。
至少我保住了工作。
短時間內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生計問題。
但是我也沒有再搬回別墅。
或許秦溯說得對。
我的確需要時間和空間。
妥善整理一下自己和他的關係。
秦溯是真的很忙。
應該說這段時間整個公司都很忙。
不知道是不是被氛圍裹挾。
我也不自覺投入進去。
慢慢又進入到和上輩子一樣的加班頻率。
這天我正準備加班把 PPT 做完。
突然辦公室的燈滅了。
抬頭,居然是劉敏。
「讓你打起精神,也不是讓你熬夜通宵加班。」
「我還有一點,做完了就走。」
我以爲劉敏會爲我這個問題員工突然上進感到欣慰。
沒想到她突然問道。
「顏夕禾,你該不會是覺得這個合作沒談成,和你有關所以才這麼拼的吧?」
我沒吭聲,並不否認我的確也存在這樣的心思。
如果不是我,整個公司就不必這麼辛苦再找新的合作商。
劉敏表情嚴肅。
「我早就和你說過,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是因爲殷序色慾熏天!惡臭滿盈!公私不分!以大欺小!恃強凌弱!
「之前告訴你合同的事,是我認爲你有知情權。並不是說我在埋怨你,或者評判你,你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
劉敏掏出根菸,「不介意吧?」
我搖了搖頭。
劉敏點了根菸,適才說道。
「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他家裏條件不錯,結婚後我成了全職太太。家裏有保姆,孩子有人帶,我每天的日常就是打牌逛街做美容,清閒得很。
「直到有一天,我親眼撞見自己丈夫和一個 20 歲出頭的小姑娘在牀上接吻,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就是男人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倒吸了口冷氣,劉敏聲音平靜。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剛離婚,覺得我會選擇忍氣吞聲,但我偏偏就是跟他離了。一夜間,我的房子沒有了,車子沒有了,家也沒有了。甚至因爲我沒有收入來源,連孩子法院都沒有判給我。」
我不知道這些過往,一時間有些語塞,還沒想到怎麼接茬發時候,就聽到劉敏問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那位親戚就是秦總吧。」
我微微詫異,她輕笑,「我是過來人, 秦總看你的眼神不一樣。黏黏糊糊的, 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我不再否認,點了點頭。
「秦總很好, 非常好, 但時刻謹記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完全寄託在男人身上, 我就是前車之鑑。」
煙滅, 劉敏伸了個懶腰。
「瞧我,上了年紀媽味就出來了,趕緊收拾收拾下班吧。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爲了工作把命丟了不值得。」
噗!
我聽到一把刀插進我胸口的聲音。
我跟劉敏出了門,看見一個 20 多歲的男孩站在門口。
黑衣黑帽, 身材健碩。
見到劉敏,男孩快步走過來攬住女人的腰。
不滿意地皺了皺眉,「又抽菸了?」
「一支而已。」
劉敏也不羞赧, 大大方方朝我介紹, 「我男朋友 Kevin。」
說完她湊近我,壓低音量, 「這也是我想告訴你的, 女人有錢有事業,千萬可別愁沒有男人。」
半個月後, 投標結束。
秦溯成功和全球排名第一的公司簽訂合作協議。
投資額超百億。
全組的人都很興奮,吶喊着要出去慶祝。
秦溯也不含糊, 大手一揮請大家聚餐,順帶給了所有人兩週的超長帶薪假。
慶功宴那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隔着兩桌人。
秦溯看着我的眼神灼熱滾燙。
我突然想到劉敏的話。
「黏黏糊糊的,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沒忍住笑出來。
晚宴結束,我跟着同組人一起往外走。
突然秦溯走過來。
「剛纔看着我笑什麼?」
「沒什麼。」
秦ţù₂溯眯了眯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那天我問你的話有答案了嗎?」
我沒吭聲。
他繼續問, 「你覺得, 我把你當成什麼?」
我和秦溯的過往如幻燈片在我腦海裏閃過。
不確定地回了句, 「女朋友?」
秦溯冷哼了聲,「這次不說自己是金絲雀了?」
我沒說話,秦溯問我。
「現在呢?還分手麼。」
不等我回答, 秦溯警告我。
「別怪我沒提醒你, 跟我分手你就不能再在這裏工作了,所以你需要重新找個工作,然後把留在我家的東西找個搬家公司再次搬走,還要再找個新的公寓。
「最重要的是你要是談戀愛,還得重新找個順眼的人, 然後經歷適應瞭解熟悉,把我們經歷過的磨合再經歷一次, 幸運的話可能會走到一起,不幸的話又要分開再來一次, 如此反覆你真不嫌麻煩?」
別說了。
我已經累了。
感覺就跟秦溯湊合也挺好。
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 秦溯彎了彎嘴角, 一把拽住我的手。
我有些害羞,但也沒掙扎,「別人在看呢。」
「那又怎麼樣, 我光明正大交的女朋友,礙着誰了?」
我低頭默許了這個稱呼。
秦溯更加得意了。
握緊我的手,十指緊扣。
耳邊我聽到有人起鬨的聲音。
餘光看到劉敏也在看着我們微笑。
月光將我和秦溯的身影拉得很長。
好像篤定了我們能一起往前走很遠、很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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