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看見彈幕後

我是頂流愛豆楚臨,和影帝沈墨是娛樂圈公認的死對頭。 
直到某天頒獎典禮上,我突然看見彈幕——  
【原著裏你是惡毒男配,肉會被沈墨切成八十段餵狗,骨頭會被沈墨磨成粉喂蟲子。】
【他腕間那串佛珠,和你命根子有共感!】
我:???  
當晚綜藝直播,沈墨漫不經心地撥弄佛珠,我直接在鏡頭前抖成篩子。  
沈墨抬眼看我,脣角微勾:「楚老師,你很激動?」 
我氣得拽過他,「有本事盤本體啊?」 
沈墨笑了,當着直播鏡頭咬住了我的脣,「你這麼想的話,我只能滿足你。」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1-
星光大賞的紅毯上,閃光燈如暴雨般砸落。  
我面帶營業微笑,指尖輕輕摩挲着獎盃邊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瞥向,站在我左手邊的沈墨。
沈墨一身剪裁利落的高定黑色西裝,白皙的腕骨上那串暗紅色的佛珠在燈光下泛着冷光,襯得他愈發清冷矜貴。 
嘖!
死裝貨!
沈墨明明就是一個陰暗批,卻整日在鏡頭前裝什麼清冷貴公子的模樣。
不愧是演戲的,一天天的把自己包裝成什麼禁慾清冷的高嶺之花。
偏偏他的粉絲還就信他。
這麼重要的時刻怎麼就跟這個瘟神一起站在領獎臺上了?
太晦氣了! 
噁心得很。
我跟沈墨是死對頭。
不是假模假樣打打鬧鬧的那種,是真的不對付的死對頭!真的會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那種!
幼兒園爭玩具。
高中搶第一名,搶校草名額,打架搶校花女神。
娛樂圈搶資源,搶粉絲!
我和沈墨的恩怨能寫滿三本黑歷史手冊。  
主持人笑着遞來話筒:「恭喜楚老師,請問楚老師作爲今晚的『年度最具影響力的唱跳歌手』,有什麼想對粉絲說的嗎?」  
我揚起下巴,正準備發表獲獎感言。
可忽然,我的右手臂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猛地抬起——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沈墨臉上。  
全場驟然死寂。
每個人的瞳孔都睜得超大,彷彿看見了某種不得了的事情。
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同時非常忙地扯了扯她自己那原本就很平整的衣角。
我也忙,忙着想怎麼來圓剛纔那巴掌?
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只要面對沈墨,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打他。
就……我的手像是有它自己的想法。
一定是沈墨太令人厭惡了!
不然我這麼好的手,怎麼可能會控制不住地要打人?
可現在我當着全網人的面,把沈墨這位新晉三金影帝給打了,這事情有些不太好搞啊?
雖然我看沈墨超級不順眼,雖然我只要找到機會就會給沈墨使絆子,可現在我這巴掌出得很是無名啊!
這無緣無故地打他,可是會被全網噴死的。  
畢竟沈墨的粉絲那可謂是橫跨老中少三個年齡段的ṭũ̂₃。
毫不誇張地說,是個人看過沈墨拍的電視或者電影都會成爲他的粉絲。
也不知道怎麼個事?
估計沈墨是什麼狐狸精的轉世,專門勾人的!
沈墨的臉微微偏了過去,白皙的皮膚上五道紅痕很是顯著。
同時沈墨那看狗都深情的狹長丹鳳眼眼尾帶着猩紅。
一副委屈巴巴想要哭的樣子。
完蛋!
這下我是洗不清了。
高嶺之花,清冷影帝在頒獎典禮上,被我一巴掌打哭了?
這下花多少錢撤熱搜,應該都不行了吧?
可這熱搜要是撤不下來,那我以後怎麼在圈裏混?
得被沈墨粉絲的口沫給淹死?
忽然,我眼前出現一排排發光的文字。 
【名場面!楚臨作死當衆打沈影帝,離楚臨這個惡毒男配慘死又近了一步。】
【惡毒男配作死進度:10/100。】 
【友情提示:三章之內,楚臨將被全網罵上熱搜,口碑暴跌,各個代言將紛紛跟他解約還要他賠償鉅額違約金。】
我呼吸一滯。  
什麼惡毒男配?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更多彈幕瘋狂刷出——  
【沈墨的佛珠要動了!楚臨快跑!】
【共感系統已激活,佛珠=楚臨的命根子】
【當前共感強度: 10%——警告!】
佛珠?
共感?
這些又是什麼?
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沈墨的手腕上那串佛珠——是上次我跟他一起上節目時,我故意送給沈墨,想羞辱他天天死裝清冷樣。
誰知道這二貨後來就一直戴着了。
但佛珠等於我的命根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肯定是因爲我在昨晚新專輯的慶功宴上喝得太多了,腦子不清晰導致眼睛出問題了。
不然怎麼會看見這些亂七八糟的?
就在這時,沈墨緩緩抬眸,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緒,修長的手指卻輕輕撥動了一下佛珠。  
「嗯——」  
一股陌生的戰慄感,猛地從尾椎竄上天靈蓋。  
我雙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去。 
臺下的衆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朝臺上看,看得我拼命地咬着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說出一些什麼聲音來。
真是……見鬼了!
這大庭廣衆的,我怎麼有種想要,想要……

-2-
我忍得渾身冒汗,扔下話筒離開了頒獎臺。                                                                                                                                                                                                                                                                                                                                                                                                                           
回到後臺化妝間,我把門從裏面鎖死。
我死死盯着眼前一條條彈幕。
原來我現在是生活在一本叫《霸道影帝愛上我》的古早雙男主小說中。
我是小說中的惡毒男配,沈墨是那個自帶光環的霸道影帝。
我日常作天作地,以跟沈墨作對爲己任。
最後會被沈墨這個主角攻跟書裏的主角受,設計送入神經病醫院,被折磨致死。
並且,我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會把我的肉切成八十段去餵狗。
會把我的骨頭磨成粉末去喂蟲子。
連死人都不放過,這麼噁心的事情也就只有沈墨那個變態能做出來。
笑死。
活了二十三年,原來我不過是書中的一個紙片人?
還是一個下場悽慘的惡毒配角?
怎麼辦?
要不死了算了?
左右遲早都得死。
「楚老師……」
經紀人推門而入,臉色難看。
「《極限荒野》節目組剛來電話,他們要求你明天必須到場。」  
我一副被吸乾了精氣的無力,「不去!」  
「違約金三個億。」
經紀人壓ṭù₎低聲音。
「而且……沈墨工作室特意打電話說你必須去,不然就會對你全網封殺,會把你之前高中給沈墨寫過情書的事情給曝出來。」  
我指尖發冷。 
全網封殺我不怕。
但那些情書……
太丟臉了!
死是無所謂,可丟臉這件事情就大了。
並且剛剛那些彈幕上說什麼我自殺也死不了。
我就得是被沈墨設計弄死的。
感情我就是那什麼很賤的人。
就連死的方式都是一早被設計好了的人。
換種死法還就死不了?!
彈幕還在眼前瘋狂刷新——  
【極限荒野綜藝是原著重要打臉劇情!】 
【沈墨早就設好局了!】
【話說那串佛珠是楚臨自己送給沈影帝的啊,楚臨這個惡毒男配怎麼蠢蠢的,傻傻的?】
【害,楚臨這個傻子還以爲送佛珠給沈墨,是可以羞辱沈墨打造的清冷人設呢,沒想到是把他自己給送出去了。】
【哎呦,接下來楚臨這個傻子不是得給玩壞了?哈哈哈……】
我有種想大笑的無力感。
想死都不行?
不是。
我這紙片人當得也太窩囊了。
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3-
深夜,酒店浴室。  
我把水溫調到最低,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經紀人打來電話,說那巴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就是費了些錢。
五百萬啊,叫一些錢?
我現在可是死不掉的,死不掉可是需要錢的。
一個巴掌就出去五百萬,我看着自己的手,瞬間有些不喜歡這雙手了。
突然。
冷水衝過後頸,一股陌生的燥.熱卻猛地席捲全身。  
我呼吸一滯!
口乾舌燥。
「嗯~」
我死死地咬着脣,想……要……
怎麼那麼地想要?
難道是彈幕上說的什麼共感?
所以現在是沈墨在轉動那串佛珠?
佛珠等於我的命根子?
那意思就是沈墨在玩弄我的,我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
……雄赳赳的。
不行,我腦瓜子嗡嗡的。
我猛地摔上門,跌跌撞撞地衝到牀邊,抓起手機就要給經紀人打電話,想叫經紀人去揍沈墨,最好是揍得那狗東西手指斷掉,再也動不了那串佛珠。
「咚、咚、咚。」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  
我渾身僵硬。  
門外,沈墨低沉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來——  
「楚老師,聊聊明天的綜藝?」  
彈幕瞬間爆炸,無數金色的字冒出來。
【他故意的!佛珠盤得更用力了!】  
【原著沒有這段!劇情開始偏離!沈影帝是怎麼知道佛珠跟傻楚臨能共感的?】 
【當前共感強度 20%——警告!警告!】 
我死死攥住門把。
剛打開門,我膝蓋因爲持續不斷的共感微微發抖。  
當沈墨突然向前一步時,我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一絲危險的侵略性。  
「或者……」
沈墨的指尖擦過佛珠,嗓音低啞。
「我們就在這兒聊?」  
我看着沈墨的拇指撫上第三顆佛珠。
當那顆木珠被指尖碾過的瞬間。
一股急速的戰慄感突然從尾椎竄上天靈蓋。
我雙腿一軟,朝着地板跌下去……

-4-
在往下跌的時候,我伸手想要去搶沈墨手腕上的佛珠。
可就這一伸手,我整個人跌落進了沈墨的懷裏。
我腦袋發矇,渾身發燙。
我拼命地想要忍住,可在接觸沈墨身Ťŭ⁾體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聲,「嗯~唔……」
M 的。
太羞恥了。
太丟臉了!
沈墨雙手抱着我,扯了扯脣角,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眸像是閃過了一絲亮光。
「沒想到楚老師私下居然喜歡這樣?其實我們那麼地熟悉了,你要是想要抱我,直接說就可以,不需要搞這些個小動作的。」
沈墨的聲音嘶啞低沉,聽得身子發軟的我被氣得眼眶發紅。
我把渾身的力氣都調動了,才掙脫開沈墨的懷抱。
「沈墨,你,給老子……滾!」
說話間,我快速地回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好像,剛剛差一點就,就地表演一個那什麼什麼了。
不行。
必須把那佛珠偷回來。
不然今晚我怎麼過?
以後的每一天我怎麼過?
我總不能,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發.情吧?
我一個唱跳歌手,每場演唱會那都是幾萬人觀看的。
萬一沈墨那狗東西挑我演唱會的時候轉動那佛珠,那我……
那可是真會被人送精神病院去的。
我抓過手機給沈墨髮去一條信息。
【別動那串佛珠,不然老子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真的,不開玩笑。】
我發完這句短信就衝進衛生間,打算用冷水來緩解一下。
可我的身體好像沒有剛纔那股子奇怪的感覺。
難道是沈墨看見信息沒把玩那串佛珠了?
可沈墨什麼時候變得會聽我的話了?
往常不都是非要跟我反着來?
我想着,頭腦有些發矇,但我現在累得很,就想快速衝完澡,躺牀上去。
今天發生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我覺得我腦子有些負荷了。
當然了,我的身體也超負荷了。
好說不說的,今天那什麼好幾次……
腿都軟了!!
我必須要睡一覺!
等等。
綜藝。
對,明天的綜藝得去上。
到時候,還得跟導演說得把我跟沈墨安排到同一個房間。
共同的屋檐下,好偷佛珠!
我真是一個大聰明!
沈墨那狗東西也真是,那麼的有錢,非要整日戴着我送的,九塊九包郵的假佛珠?
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連我死了都要切我肉,磨我骨頭的人,肯定不能是什麼好人。

-5-
《極限荒野》先導片直播現場。  
我坐在單人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掐着掌心,目光死死盯着入口處。  
彈幕在眼前瘋狂刷屏——  
【沈墨要來了!】  
【死對頭同框,打起來打起來!】
【楚臨怎麼坐得這麼僵硬?心虛了?惡毒男配馬上就要被碾壓啦!打臉劇情馬上就要出現啦!】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那些飄過的文字。
自從能看見彈幕後,我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容易被牽着走。  
「歡迎我們的最後一位嘉賓——沈墨!」  
主持人話音未落,現場粉絲的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我抬眸,正好撞上沈墨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人依舊是一身黑色高定,腕間的佛珠隨着他的步伐輕輕晃動,在燈光下泛着暗紅的光澤。  
——要命。 
我的喉嚨發緊,下意識往後靠了靠。  
現在可是在直播。
全網那麼多人看着。
絕對不能幹任何丟臉的事情。
當然了,丟錢的事情也不能幹。
前面那巴掌的熱搜,可是花了我整整五百萬才壓下去。
跟什麼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
對,深呼吸,不生氣,要高興。
一定不能衝過去打沈墨。
要忍住!
彈幕又開始飛速滾動起來:  
【楚臨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怎麼不衝上去打沈墨了?他不找事,沈墨這個主角怎麼碾壓他呢?】
【他在躲沈墨?】 
【不對勁,很不對勁!楚臨不是應該立馬跳起來罵沈墨,打沈墨的嗎?然後被全網圍攻的嗎?他怎麼不動?】 
【他不動,沈墨怎麼碾壓他?怎麼打臉?】 
沈墨在我旁邊的沙發坐下。
我們兩人之間不過半臂距離。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一絲冷冽的雪松氣息。  
太近了。
我繃緊脊背,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而就在這時——  
沈墨的指尖,輕輕搭上了佛珠。 

【哇哇哇……佛珠共感,直播調教,還是沈墨會,不愧是當主角攻的。】
【接下來楚臨是要被玩壞了吧?】 
【警告!警告!當前共感度: 50%。】
「嗡——」  
一股細微的,急速電流感猛地從尾椎竄上來,我的呼吸瞬間亂了。  
沈墨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摩挲着佛珠,一顆一顆,力道不輕不重,卻像是直接碾在我的神經上。  
他在故意折磨我。 
我咬緊牙關,強撐着表情管理,可耳尖卻不受控制地泛紅,身子控制不住地發抖。
主持人問我:「楚老師,您怎麼了?是太冷嗎?要不要給您蓋一條毯子?」 
其他的嘉賓也都紛紛看過來。
特別是沈墨,一雙眸子像是淬了毒似的,盯着我看。
可我完全不敢張嘴,怕一張嘴就會發出那些聲音

-6-
彈幕炸了——  
【楚臨耳朵紅了!楚臨這個惡毒男配居然會臉紅,他不是應該很享受的嗎?】 
【沈墨在幹嘛?他手指一直在動!】  
【沈墨這是換了虐打的方式嗎?哇哦,這個刺激,接下來楚臨肯定是會崩潰。這不比其他打臉來得強?】
呵。
我忍,忍得生理性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真的是想要罵人。
偏偏這時主持人又笑着提問:「兩位之前合作過嗎?」  
沈墨脣角微勾。
「合作?楚老師上次在頒獎禮上打了我一巴掌,應該……也許……也是一種合作。」  
他故意停頓,指尖重重碾過佛珠。  
「——啪!」  
我手裏的臺本掉在了地上。  
全場瞬間安靜。  
我猛地站起身,膝蓋卻因爲突如其來的共感一軟,險些栽倒。  
沈墨適時伸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的半個身子都被沈墨扶着。
「小心。」  
低沉的嗓音貼着耳畔響起,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的指尖顫了顫。  
整顆心顫了顫!
沈墨身上軟軟的,香香的,涼涼的,好想抱住他。
抱住他,撕碎他的衣服。
開幹……
——我在直播鏡頭下,被他死死拿捏了。
我一把甩開了沈墨的手,坐直了身子。
「我沒事,沈老師是準備出家當和尚了嗎?一天天的戴個破佛珠玩。沈老師就算是想要立什麼京圈佛子的人設,也不需要每天都這麼裝吧?小心裝過頭,被人人嫌棄!」
我的語氣很是不好。
可是沈墨卻罕見地沒有在意,只是笑笑。
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幸好這時主持人說話了。 
「沈老師不愧是京圈佛子,高嶺之花,難怪那麼多的粉絲喜歡。接下來是測謊測試環節!因爲我們是野外的探險綜藝,人跟人之間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興奮地宣佈。
「請兩位面對面,測謊儀會記錄心跳,誰先破 120,誰輸!」  
我:「……」  
什麼環節?!
不是說拍的是求生綜藝的先導片?
求生綜藝難道不是給我發一把鐮刀,好讓我一鐮刀劈死沈墨這個狗東西? 
搞什麼面對面測謊?
我眼前那些金色的字飛快滾動。
【節目組會玩!】 
【名場面要來了,等下楚臨會故意地出錯,然後故意找茬沈影帝,接着被沈影帝的粉絲怒噴,被罵到退圈,哇哦,楚臨馬上就要背上三個億的違約金退圈啦,離精神病院的劇情不遠啦。】 
【精神病院的劇情都不遠了,那切肉磨骨的劇情還會遠嗎?惡毒男配就該快點下線。話說主角受怎麼還沒出場?】 
我看着這些彈幕,很是有些想笑。
罵到退圈?
說得好像我沒有被全網罵過一樣?
可是被罵了,那些代言合作什麼的就會來鬧,然後我就需要花錢去平息。
我的錢……
不行。
不能再因爲沈墨這個神經病再花錢了。
沈墨已經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他面前。  
測謊儀的電極片貼上手腕的瞬間,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開始!」  
沈墨垂眸看我,忽然低聲問:「楚老師很緊張?」  
我冷笑:「對你?不至於。」  
「是嗎?」  
沈墨的指尖輕輕撥動佛珠。  
「——嗡!」  
沈墨輕笑,忽然俯身靠近。  
「楚老師……」  
他的氣息拂過耳廓,佛珠在掌心緩緩轉動。  
「你的心跳,出賣你了。」  
我一把拽住了沈墨的衣領,「該死的,你是不是想打架?沈老師還真是厲害,是拍硬漢電影拍多了,動不動就想要動粗?」
主持人快速地過來分開了沈墨跟我。
導演汗珠子都掉下來摔地上了。
他剛剛嚇死了,沈影帝的臉可是超級貴的,這要是在他的節目上被人揍壞了,那他不喫不喝乾幾年都賠不起。

-7-
直播結束,我幾乎是逃回化妝間。  
我一把扯開領口,大口喘息,試圖平復仍然狂跳的心臟。  
……太危險了。
沈墨明顯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佛珠的祕密,甚至……在享受折磨我的過程。  
狗東西!
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我閉了閉眼,正準備換Ṱų⁺衣服,忽然聽見「咔噠」一聲輕響——  
門被反鎖了。  
沈墨倚在門邊,腕間的佛珠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跑什麼?楚老師?」  
他一步步走近,指尖輕輕撫過佛珠表面。  
我緊緊繃着我的下顎線,雙手緊緊地扣着桌沿。
我很想衝過去揍一頓沈墨。
但……
我是一個想死都死不掉的惡毒男配。
要不,就搶救一下?
換一個路子?

-8-
我眼帶笑意地朝沈墨走去。
走近。
一把抱住沈墨。
沈墨整個身子瞬間僵硬,整個後背緊繃。
「楚臨,你,想要幹什麼?」
聽着是很生氣,可沈墨的聲音在發抖。
像是在剋制着什麼。
「沈老師,我投降了,你本事太大了,我不想跟你作對了!」
說話間,我毫無徵兆地親了親沈墨的脖子。
沈墨被親得瞳孔忽地睜大,一把推開了我,轉身打開門跑了。
我一腳踹在那門上,低聲:「該死,還得老子犧牲色相,死基佬!死變態!」
我跟沈墨談過。
是在高三那年。
我剛剛過十八歲的生日。
因爲校花,我跟沈墨打了一架,打到了牀上,兩人滾到一起,然後就睡了。
睡了之後,沈墨跪在地上給我表白,說什麼根本就不是跟我搶校花,而是跟校花搶我。
還說什麼從小就喜歡我。
說什麼從小跟我作對,不過就是爲了我能夠看見他而已。
沈墨當初一邊親我,一邊情真意切地表白。
我本就是暗戀沈墨。
一聽沈墨那樣說,我高興得就答應了跟他處對象。
我爸是個酒鬼,一喝酒就打我,罵我是累贅,爲什麼不去死?
爲什麼不打我媽?
當然是因爲我媽不在家。
我媽是在她十八歲的時候生下我的,生下我就不見了。
聽說那個時候,我爸長得很是帥氣,一天天頭髮染得五顏六色,騎着一輛嗡嗡叫的摩托車在各個小巷子游走。
我媽見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了。
愛上了,就有了我。
可有了我,他們都不愛我。
後來我爸走了狗屎運,中了彩票,帶着我搬到了一處別墅區,幫我轉學到了一處高級幼兒園。
我就是在那個幼兒園認識的沈墨。
小小的沈墨每天都穿得乾乾淨淨,就連頭髮絲都是香噴噴的。
小小的他會拉着我的手,一口一口地幫我吹,我手上被我爸打出來的淤青。
細細算起來,從幼兒園開始,我就挺喜歡他的,一直到小學,到初中,到高中Ťū²。
但他張揚得很,事事都喜歡跟我爭,都要跟我搶。
我沒想到他會跟我表白。
我高興得不得了,我想,總有人願意愛我了。
我以爲,我答應了跟他處對象,我跟他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
可高考完,沈墨那狗東西就不見了。
消失了。
不對,也不能說是直接消失的。
那狗東西在消失之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的。
電話裏說:「楚臨,我從來就沒喜歡你,老子喜歡的是女人,之前都是玩你的。你這次輸給我了,你個死基佬,死變態,噁心!」
噁心?
死基佬?
那一整個暑假,我把我自己關在房間,沒出房間門一步。
我爸每天都會咚咚咚地敲我的房門,各種罵我。
也不知道我爸是從哪裏知道,我跟沈墨處過對象的事情,他開始罵我不要臉,罵我丟了祖宗十八代的臉。
更甚至,我爸還會往我房間送一些穿着清涼的女人,美其名曰是幫我治病。
是,我喜歡男人,在我爸看來是一種病。
我第一次跟我爸爆發了激烈的爭吵,那種動手的爭吵。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本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沈墨。
誰知道七年後,沈墨回來了,也進入了娛樂圈。
並且瘋狂搶我的資源。
他一個演戲的,動不動就來搶我唱歌的資源。
是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他跟我的不對付。
我氣不過,去接了一個雙男主的短劇。
沒想到那狗東西爲了噁心我,堂堂影帝居然也接我接的那部雙男主短劇。
還接的是跟我演對手戲的角色。
呵。
笑死。
不是罵我死基佬嗎?
還上杆子要跟我演對手戲?
那可是有吻.戲,有牀.戲的雙男主短劇。
其實剛剛我抱住沈墨就是故意想噁心他的。
意外的是沈墨居然沒打我,只是推開我跑了。
我剛剛想着,既然我自己死不掉,那就讓沈墨快點弄死我。
這羞辱的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死變態,怎麼越長大越沒用了,剛剛爲什麼不弄死我?
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到底是哪裏錯了?

-9-
《極限荒野》綜藝直播現場。
我沒想到導演玩得這麼大,直接把我們丟到深山老林裏。
不給食物,不給房子住。
說是什麼一切靠雙手,主打的就是真實!
我是來參加綜藝漲粉,賺錢的,不是來深山老林送死的!
我揹着帳篷呼哧呼哧地爬山。
沈墨一個演戲的,比我這個唱跳歌手的體力還好,居然一下就爬到山頂了。
這個揹着帳篷徒手爬山是第一個任務。
導演說必須完成。
不完成,違約金三個億。
就,離譜得很!
等我好不容易爬上山,沈墨那狗東西已經搭好帳篷,在帳篷裏面休息了。
偏偏這時,還突然狂風大作起來。
我扔了我背上的帳篷。
直接掀開沈墨的帳篷,鑽了進去。
我蹲在沈墨的睡袋旁,帳篷外的暴雨聲蓋不住自己雷鳴般的心跳。
那串暗紅佛珠就壓在睡袋下,被應急燈照得泛着詭譎的光。
——這麼好的機會。
可我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珠子,導演組的廣播突然炸響:「暴雨紅色預警!請立即加固帳篷!」  
我手一抖,佛珠鏈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楚老師對我的貼身物品……」低啞的嗓音貼着耳後響起,「這麼感興趣?」  
沈墨潮.溼的胸膛壓上我的後背,腕間佛珠碾過,我突突跳動的頸動脈。
共感如毒蛇遊走四肢百骸,我猛地抬肘後擊:「把佛珠還我!老子不想送給你了。」  
「砰!」  
照明燈被撞翻的瞬間,直播鏡頭在暴雨中劇烈搖晃。
彈幕癲狂炸開:  
【打起來了!】  
【扯衣服了!】  
【楚臨這個惡毒男配開始作了,沈影帝馬上就要制裁他了。】  
我們糾纏着滾進泥濘,沈墨的膝蓋頂進我腿間,手指卡着我的下巴。
「楚老師還真是小氣,送出去的東西都想要偷回去?不知道楚老師的粉絲們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眼瞎了,粉上了楚老師這樣小氣的人。
「那高三那年送給我的校徽你怎麼不偷回去?」我那顆死掉的心怎麼不偷走? 
「閉嘴,別廢話,佛珠還我!」
我屈膝要踹,卻被他用大腿死死壓住。  
他突然扯開領口,校徽旁那枚戒指晃得我眼睛刺痛。
那是我十八歲生日時送他的地攤貨,但我們搶校花打架那天,被他扔進垃圾桶了。  
「想要這個?」
他扯斷銀鏈塞進我掌心,戒指內側刻着一個 C,一個 S。  
彈幕突然爆出血紅警告:  
【睡袋下有捕獸夾!是楚臨放進去的!】 
【觸發即骨折!沈墨受傷,對楚臨完全失望,想要弄死楚臨。】 
不是,我什麼時候放捕獸夾了?
寫這書的作者是個傻 X 嗎?
爲了劇情往前走,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都往我身上安?
怎麼的,我身爲紙片人活該被欺負?
沈墨突然翻身將我罩在身下。
他țů⁹後腰撞上金屬機關的悶響混着他的悶哼。
血腥味在潮溼的空氣裏蔓延,他滾燙的呼吸噴在我耳畔:「你還是這麼……莽撞。」  
我坐在沈墨腰上,他染血的手正按在我後頸。
真的有捕獸夾?
沈墨真的受傷了?
那接下來是沈墨要弄死我的劇情了? 

-10-
「當年那通電話……」
沈墨的指尖摩挲着我突起的脊椎骨,「是誤會,我可以解釋!」 
我抓起佛珠鏈子勒住他脖子:「你解釋我就得聽?老子現在弄死你,去跟閻王解釋吧!」  
是的,我在沈墨弄死我,跟我自殺之間,選擇了先弄死沈墨。
該死的混蛋。
我好不容易要忘記他了,要忘記高考完的那個暑假了,偏偏又要來招惹我?
欺負我就那麼好玩?
他忽然仰頭咬住我的喉結,疼痛與快感順着共感。
「那爲什麼要哭?乖,聽話,聽我解釋,那通電話我說的是反話,是我被逼無奈的。」  
摸到滿臉冰涼的瞬間,帳篷在狂風中被整個掀翻。
我推了一把沈墨,想要跑!
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時,沈墨用受傷的胳膊護住我的頭:「抓緊我!」 

-11-
不知道爲什麼,我下意識地還是抓緊了沈墨。
在危險情況下,我居然條件反射地選擇相信沈墨。
相信這個彈幕上說會弄死我的人。
我想,我的腦子大抵是被大雨砸壞了。
對,肯定是腦子壞了,不然我肯定不會聽沈墨的。
嗯,我的腦子有它自己的想法。
我們在泥石流中翻滾,他腕間的佛珠死死纏住我們交握的手,像一道掙不開的血色枷鎖。
「乖,不怕,我在!」
「閉嘴,老子一點都不怕,你死了老子都不怕!」
「好,你不怕,你最棒的。」
沈墨說話間緊緊抓我的手。
十指相扣!
沈墨這狗東西怎麼像是哄小孩一樣地哄我?
難道他的腦子也被大雨砸壞了?
按那彈幕上說的,他不是厭惡我至極,時刻想要弄死我?
不知道滾了多久,大雨停了,我們也停下了。
我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就要走。
可我是個惡毒男配,萬事都沒有那麼順利的。
我剛站起來,就被蛇咬了。
惡毒男配就這麼倒黴?

-12-
我坐在地上。
看着腿上開始發黑的傷口,痛得有些想笑。
想知道沈墨是不是要趁我傷,要我命?
但那彈幕又不出現了。
「怕了?」
沈墨忽然彎下身,一口咬在我腳踝的傷口上。
幫我吸蛇毒。
我雙手摁住他的腦袋,想要推開他。
但推不動。
一分鐘後。
沈墨坐直了身子,抬手很是隨意地擦掉了嘴角黑色的蛇血,一臉壞笑地看着我。
「一時半會兒,你應該死不了,叫聲哥哥我揹你。」  
我拍開他的手:「留着你的甜言蜜語騙……」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大手抱住。
也不知道這些年沈墨喫了什麼,力氣那麼大,一雙大手死死地箍着我,我一點都動彈不了。
他靠在我肩頭,淚水打溼了我的脖子。
他哭了?

-13-
「當年我爸被我叔叔設計進了局子,我媽的車被人動了手腳,出了車禍。
「我爸的公司一夜之間成了我叔叔的。
「他們還查到了你的信息,說要弄你。我害怕,我給你打了那電話,告訴他們我厭惡你。讓他們覺得我們倆是不對付的,希望他們不要對你動手。
「我的電話被他們監聽了。對不起!」
我聽着沈墨帶着哭聲的話,心口有些悶悶的發緊。
當年真的是誤會?
那當年我受的苦又怎麼算?
一句誤會就可以揭過?
憑什麼?

-14-
「那通電話之後,我被我叔叔送進了精神病院。每一個想死的夜晚,都只有想你才能熬過來。」
沈墨突然咳出血沫。
「乖,別動,讓我再抱抱。」
「沈墨,你會死的。蛇毒有毒,你,你……」
看着一臉慘白的沈墨,我莫名地有些發慌,慌得整個人發抖。
【虐心的場面終於來了。沈墨會假裝中毒,讓楚臨愛他,然後等主角受出場的時候,就可以跟主角受一起虐他。】
【都是楚臨這個傻子,站着都能被蛇咬,害沈影帝還要給他吸毒。】
【楚臨這個惡毒男配,爲了攀附沈影帝真是什麼花招都出啊。】
【惡毒男配就是噁心啊!】
我看着彈幕,翻了個白眼。
既然傻 X 作者Ṱŭ̀⁼要這樣寫,那我就非要改一改。
還什麼主角受?
我就看看,主角受到底在哪裏?
「沈墨,你只要不死,老子嫁給你。 」
沈墨扯着嘴笑,修長白皙的指尖懸在那串佛珠上。
「唔……
「嗯……」
我渾身開始發抖,兀地睜大眼睛,想要去搶奪佛珠。
「楚臨,我想我快要死了,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你愛愛我?」
沈墨說話間,一手飛快地轉動佛珠,一手溜進了我的衣服……
我拼命地想要推開他。
可他哭了。
他一雙好看狹長的丹鳳眼猩紅,掛着淚珠,可憐兮兮,慘兮兮的。
「楚臨,我不想死了,都還是處.男。你可憐可憐我,我是因爲給你吸蛇毒纔會中毒的,我爸坐牢了,我媽又神志不清,我家又破產了,我還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我……」
沒等沈墨把話說完,我就親上了他的嘴。
狗男人。
都快要死了,嘴還那麼能說。
我要親爛他。
但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我想的是我把沈墨親得喘不過氣來的。
可現在,好像是我,被他親得喘不過氣……
見鬼!
他都中毒了,怎麼還那麼大的力氣?
他那手指還不間斷地轉動着佛珠。
我,我……快要壞掉了……
【警告!警告!警告!共感強度達到: 80%。】
【不對啊,這劇情不對,沈墨怎麼就親上了楚臨,不是應該羞辱楚臨嗎?不是應該故意地看着惡毒男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15-
在快要壞掉之前,我抽空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彈幕。
彈幕已經全是亂碼了。
導演帶着一羣人找到了我們。
導演得知沈墨中蛇毒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大手筆地找了飛機,把我跟沈墨送到了醫院。
結果醫生說那蛇沒有毒的。
沈墨不會死。
導演開心了。
我……也有點開心的。
還好,沈墨不會死。
但沈墨卻說他自己被嚇到了,什麼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等等,非要住院。
住院就主演,還非要我陪護,說什麼是爲了救我纔會這樣的。
我當然是不答應的,但他堂堂影帝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咬着脣,哭了。
那委屈巴巴的模樣,簡直我見猶憐。
我要是不答應,估計會被他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我經紀人也來說,現在所有的熱搜都是沈墨爲了救我受傷的消息,這種時候,沈墨住院,我要是走了,容易塌房,品牌方那邊都不好交代。
經紀人說我最近本來就……
嘖。
人爲財死。
看在錢的份上,我留在醫院陪沈墨住院。

-16-
深夜。
醫院。
沈墨睡得很香。
我是越看他越氣。
憑什麼說消失就消失,說回來就回來?
憑什麼他說誤會就誤會了?
我氣不過,拉過椅子坐在了病牀邊,照着沈墨的嘴親了下去。
親一下,兩下,三下……
沈墨睡得跟個死豬一樣,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伸手一粒一粒地解開了他的衣服釦子。
沈墨的身材當真一絕。
看得我,佛珠沒有轉動的情況下,都渾身發熱。
這些年,我很想他。
想他想到發瘋。
每次唱歌賺錢了,就僱人找他。
找他找得快要瘋了。
可他回來了,就只跟我作對,搶我的資源。
我氣得直接把這些年因想他,而半夜做的那些令人臉紅耳赤的夢,都在他身上一一實踐。
一番操作下來,我滿足了,順手摘下了他手腕處的佛珠,藏起來之後,才倒在旁邊的陪護牀上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是,等我睡着,沈墨睜開了幽深的雙眸。
他悄悄起身,去了衛生間許久纔出來。

-17-
第二天我醒來,就看見眼前一串串金色的亂碼在不停地跳動。
這彈幕是壞了?
切。
還什麼主角受?
只要老子想當這個什麼受,沈墨敢去找別人?
老子親死他。
從醫院出院的當天晚上,之前拍的那雙男主劇的導演找到我。
說現在那劇的反響非常好,要我配合賣腐。
跟沈墨一起賣。
我當然是不同意的。
因爲醫院那晚,我偷回來的佛珠,又回到了沈墨的手腕處。
誰知道沈墨這個神經會不會在直播間轉動佛珠?
但導演說可以給我加一千萬。
一千萬啊。
我對誰不尊重,也不能對錢不尊重。
所以,當晚,我就跟沈墨出現在同一個直播間。
直播間的人數急速飆升,沒幾分鐘就十萬加了。
我想到那一千萬,也是幹勁十足。
可剛剛跟直播間的觀衆互動不到十分鐘,我就感到我身體的異樣了。
偏頭,看見沈墨在悠悠地轉動着佛珠。
他眼底帶笑,像是故意地想要看我笑話。
我一把拽過他,「有本事盤本體啊,盤串破珠子算什麼?」
沈墨笑了,當着直播鏡頭咬住了我的脣,「你這麼想的話,我只能滿足你。」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18-
沈墨一手把攝像頭扣在桌上,一手抱住我的腰,把我推搡到桌上。
接着他抬手扯開了他自己的領帶。
襯衫釦子也被他自己扯開了。
他的襯衫領子敞着,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跟緊實的胸口。
我好像感受到了一種不加修飾的,原始又本能的欲.望。
沈墨的雙眸沉沉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獵物一般。
我感到我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都緊繃着輕輕地顫抖。
我想跑。
沈墨猛地扼住了我的手腕。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沈墨近乎兇狠的力道撬開了脣。
暴風雨般的吻急速落下。
沈墨沉重地喘着氣。
他的手勾起了我的衣襬,卻沒有探進去。
但僅僅只是指尖擦到我腰上的皮膚,我整個人就已經顫抖得不行了。
他貼着我的耳朵,聲音很低,帶着嘶啞,「可以做嗎?」
我來不及回答,手機鈴聲開始瘋狂響起。
我的手機鈴聲。
沈墨的手機鈴聲。
我想去接電話,可沈墨不準,他抓住我的雙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抱住我,抱去了他的房間。
我也不知道導演怎麼選的,爲什麼把直播的地點選在沈墨的房子裏。
並且直播的時候,旁邊沒有工作人員,只有我跟沈墨。
導演的原話是,給了我一千萬,沒有錢請工作人員了。
這一晚,沈墨要了又要。
我感覺我真的要壞了!
沈墨求複合。
我沒答應。
往後餘生,漫漫長夜,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想,要不要複合。
但第二天我的經紀人哭着給我打電話,說昨晚的直播,雖然看不見畫面了,可是聲音還是聽得見的。
全網都聽見了,我跟沈墨昨晚……
我……
這下我是真的要被全網罵了吧?
畢竟他們那高不可攀的清冷影帝,跟我……
沈墨卻高興得跟過年一樣,摟住我的腰,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楚臨,我沈墨的家屬!】
全網譁然!
算了,隨沈墨了,總歸他沒死,在我身邊就行!
番外  沈墨視角
叔叔捏着我後頸,將我的臉按在監控屏上。
畫面裏楚臨正在便利店打工,玻璃門外閃過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那是叔叔養的鬣狗。
「多漂亮的孩子。」
叔叔指尖劃過楚臨後腰,「你說要是被鋼管敲斷這裏, 還能跳舞嗎?」  
我咬碎的第二顆臼齒混着血沫嚥下喉嚨。
三天前, 他們剛「處理」完我媽車禍的目擊者, 現在輪到楚臨了。  
「叔叔,我說了, 這個人跟我就是死對頭,他巴不得我死, 我也巴不得他死,你拿他來威脅我, 根本沒有用。」
我的叔叔想要我名下的股份。
可那是我爸給我的成人禮。
我爸被我叔叔陷害入獄了,我媽又出車禍了, 楚臨, 楚臨絕對不能有事。 
我求着我叔叔給我手機。
我要證明,我對楚臨只有厭惡!
監控屏突然切到楚臨的出租屋。
兩個黑影撬開楚臨房門, 寒光在月光下一閃——是我送他的瑞士軍刀,此刻正抵着他自己的咽喉。  
「沈墨!」楚臨的嘶吼穿透電流聲,「你再不出現, 我就……」  
我快速地撥通了楚臨的電話。
楚臨幾乎是一秒就接起了。 
「你讓我噁心!」
我對着手機吼出,「死基佬!你怎麼不去死!老子喜歡的是姑娘, 不是男人。老子只是玩你而已!」  
刀鋒墜地的脆響中。
叔叔笑着切țü⁸斷監控:「哈哈哈,你們這發瘋的模樣當真是好看。」
他往我舌根塞進藥片,「睡吧,明天還要參加你父親的葬禮呢。參加完葬禮, 當着所有人股東的面, 把股份轉給叔叔我。」  
那夜我用碎瓷片在腹部刻下第七道疤,正好對應楚臨練舞時摔斷的肋骨。
真疼啊,疼得我蜷在尿漬斑斑的牀墊上笑出聲——至少他還活着。  
楚臨還活着。
** 
逃出精神病院的那天,我戴着人皮面具混進楚臨的演唱會。
他正在唱我們高中時寫的歌,歌詞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所謂愛情,不過鏡花水月……」  
舞臺燈掃過他空蕩蕩的無名指,我摸向心口,那裏穿着枚染血的銀環,內側刻着我跟楚臨的名字:CS。 
明明已經很近了,但我不敢跟楚臨相認。
我去找了我媽。
我媽自從那次車禍後就開始裝瘋賣傻,但其實她清明得很。
我跟我媽一起把我爸救了出來。
但我爸已經沒有了心氣, 不想爭, 也不想搶了。
可沒有關係,我會爭, 我會搶。
我把公司重新奪了回來, 用狗鏈把我叔叔鎖着, 鎖在老屋的地下室。
我開了娛樂公司。
專門用來捧楚臨的。
後來, 一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我高調宣佈進入娛樂圈。
爲了楚臨能看到我, 我用了最低端的方法,我事事都跟楚臨搶。
他的視線也終於一次又一次地移到我的身上。
後來他送給我一串佛珠, 我寶貝得不行。
因爲我發現, 這佛珠有祕密。
好像只要我轉動佛珠, 楚臨的身體就會有反應。
我興奮壞了。
我終於有可以跟楚臨相聯繫的東西。
我相信,只要我臉皮厚,那我一定可以跟楚臨和好的。
我媽說我這樣是不要臉, 太丟臉了。
我對我自己的老婆,有什麼好丟臉的?
我老婆整個人都是我的!!
我就是哭,都要把我老婆哭回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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