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有嚴重潔癖,他從不喜歡和我親密。
直到那天,我看見他和我閨蜜激吻,親花了她脣上的口紅。
原來他和我的三年,全都是爲了靠近她。
他的兄弟問他:「你這個潔癖裝了三年,校花也被你追到了,打算什麼時候抽身?」
紀司航撩起眼皮,答得漫不經心:「快了,舒妍讓我別太狠了,等她生日過了再甩了她。」
我沒哭沒鬧,主動和他分了手。
然後從黑名單里拉出了他最好的兄弟。
-1-
閨蜜心情不好,我陪她唱 K 唱到晚上十點。
紀司航來接我回家。
看見周舒妍雙頰通紅,眼神迷離的醉態。
他蹙眉,語氣帶着點責怪:
「你怎麼讓她喝了這麼多?」
我以爲他是怪我怠慢朋友,連忙解釋:
「她好像心情不好,我攔不住她。你先幫我看着她,樓下有家藥店,我去給她買點解酒藥。」
他走向周舒妍,頭也沒回地冷冷應了聲好。
還沒進電梯,我發現手機落在沙發上了,又折返回去。
手剛握上包間門把手。
聽見裏頭傳出一陣黏膩的喘息聲。
我動作頓了頓,抬眼透過門上的玻璃望過去。
下一瞬,我瞳孔驟縮,呼吸彷彿在那一刻停止了。
紀司航握着周舒妍的後頸,低着頭,熱切又激烈地吻着她。
他吻得很兇,兇到親花了周舒妍的口紅。
而周舒妍沒有一絲抗拒。
甚至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仰頭熱情地回應。
我背貼在走廊冰冷的牆面上。
緊緊攥着手,屏息聽着他們曖昧的動靜。
仍不死心地期望,眼前這一幕只是一場酒後失態的誤會。
我交往三年的男友和我最好的閨蜜。
他們絕不可能這樣對我。
可是,下一刻包間裏傳來的對話。
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
狠狠地刺穿我的心臟。
-2-
紀司航嗓音低啞,帶着一絲繾綣:
「看到我和她一起,難受了?
「還敢借酒澆愁。你不高興,我等會兒就跟她攤牌,嗯?」
「不行,還是等她生日過了吧,她怎麼說都是我閨蜜,你不許對她太狠了。」
他輕笑一聲:「好,我都聽你的。委屈我寶貝了,明明兩情相悅,還得玩地下情。」
她嬌羞地輕哼道:「那這段時間你跟她不許那個,也不許接吻。」
他曖昧地笑了笑:「哪個?我們昨Ṭṻ²天那樣嗎?」
「你討不討厭!」
「寶貝,不騙你,有幾次雖然是和她,可是卻滿腦子都是你。」
「真的嗎?蔓蔓也很漂亮,你真捨得不要她了?」
他語氣溫柔地哄着她:「寶貝,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你。」
她撒嬌地哼道:「所以和她感覺怎麼樣呢?」
「忘了,我只記得和你的感覺……
「死在你身上都值了。」
「你個色狼,不許說了!」
那一刻,我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割下,隨手丟進了寒冬臘月的冰窖裏。
冷得我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我悲憤交加,眼淚無法控制地濡溼了整張臉龐。
靠着僅存的一絲理智,強壓下滿腔怒火,纔沒有衝進去大哭大鬧。
比起狼狽哭鬧,我更想知道。
我究竟做了多久的傻瓜。
-3-
我調整好情緒纔回到包間。
見我沒有買回解酒藥。
紀司航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周舒妍,直接往外走:
「老是丟三落四的,帶她回我們那兒吧,家裏有醒酒湯。」
從前我總覺得紀司航很照顧我閨蜜。
天真地以爲他是愛屋及烏。
畢竟我和周舒妍是閨蜜又是鄰居。
天天形影不離,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現在看來,是我太傻了。
回到他家裏。
我在一間客房裏安頓好周舒妍。
一出來,抬頭望見廚房裏那道忙碌寬闊的背影。
醒酒湯的味道飄蕩在空氣裏。
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在一起三年,同居兩年。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親自下廚。
我和他朝夕相處,知道他潔癖嚴重。
所以從沒有爲我做過一次飯。
就連廚房都沒怎麼進去過。
一直以來,這個廚房就是我的專屬地。
他胃不好,我仔細照顧着他。
每個週末去超市採購,給他填滿冰箱,爲他做過一頓又一頓飯。
想了想,他胃痛的毛病好像很久沒犯過了。
此刻,我看見他安靜地站在竈臺前煮湯。
手裏握着湯勺,一下不停地攪動着。
原來,他不是不肯下廚。
只是,能讓他下廚的人,不是我。
可我不明白,他既然沒那麼喜歡我。
又爲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爲什麼要和我同居?
-4-
當他們的私情向我揭開了一角。
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我都不再輕輕放過。
這天半夜一點。
紀司航躺在我身邊翻來覆去。
遲遲沒有入睡。
最後,他乾脆起身走出房間。
我睜開眼,悄悄跟了出去。
我站在書房外,聽着他在書房裏打電話。
柔聲輕哄着電話那頭的人:
「還生我氣嗎?發這麼多信息都不回。」
他輕喟一聲:
「你還在生氣,我怎麼睡得着。
「嗯,她睡了。
「沒碰她,別胡思亂想。」
我早就憤怒到了麻木的地步,聽着這些噁心的話,反應不再那麼劇烈。
只是忍不住想笑。
笑自己蠢不可及。
我和他在一起這麼久。
吵架的時候,他只會不耐地揉着眉心,淡淡地丟下一句「我們冷靜一下吧」。
就自己睡到了客房。
無數個深夜,我獨自帶着情緒入睡。
醒來枕頭總是一片潮溼。
你看,他不是不會哄人的鋼鐵直男。
他也會因爲一個人而輾轉難眠。
也會輕聲細語地哄着女人。
只是,他想哄的從來就不是我。
-5-
我無法忍受再跟他睡在一起。
於是瞞着他,重新向學校申請了宿舍。
趁一個沒課的下午,我回去收拾東西。
經過電競房,無意間聽見紀司航和他兄弟在裏面聊天。
「航哥,你跟許蔓蔓裝了三年潔癖,校花也被你追到手了,打算什麼時候抽身?」
紀司航漫不經心地回:
「快了,舒妍讓我別做太狠了,等她生日過了再分了。」
「你也真行,爲了周舒妍費那麼大勁。
「先追到人家閨蜜,玩了她三年,連租房子跟她同居都是爲了找機會見周舒妍。
「曲線救國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紀司航聲音低沉:「直接追也是能追,只是她太傲了,什麼追人的花樣沒見過,追起來比追她閨蜜費勁。
「倒不如輕鬆點,追她閨蜜來激她。」
他兄弟揶揄地笑起來:
「確實,激得校花都主動爬你牀了,牛逼!」
我眼前驀地一黑。
胸口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了似的。
一陣窒悶感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想過無數次他們是怎麼開始的。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不堪。
我也想過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閨蜜的。
幾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
可從未想過,他一開始就是衝着她來的。
他蓄謀已久,我不過是他用來接近周舒妍的一顆棋子。
高考後,他放棄更好的 A 大。
陪我將志願填到了 C 大。
我曾以爲,那是他對我最大的誠意。
滿心歡喜地答應了他的追求。
如今循着線索回想起來。
我曾親口告訴他。
我要和周舒妍一起去 C 大。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
多麼的諷刺,我遺憾地以爲真心易變。
可偏偏,我連真心的一角都未曾觸及。
-6-
我 21 歲生日這天。
只叫了紀司航和周舒妍兩人。
在這間住了快三年的房子裏簡單慶祝。
桌上是紀司航給我買的蛋糕。
上面鋪滿了新鮮飽滿的草莓。
周舒妍先開了口:
「阿航,你這個男朋友太不稱職了吧。
「不知道我們蔓蔓不愛喫草莓嗎?」
我不愛喫草莓。
他也不愛放心上。
倒也無所謂了。
他聳了聳肩:「抱歉,我忘記了。」
我瞥見周舒妍眼底轉瞬即逝的得意。
草莓蛋糕是她最喜歡的。
我的生日蛋糕,成了他們暗暗傳情的工具。
我嘲諷地輕扯了下嘴角。
「快吹蠟燭吧。」
周舒妍笑意盈盈地催促我許願。
我看着她,前所未有的陌生。
我們十年相識,是彼此青春裏最重要的朋友。
十年情誼,因爲一個男人,面目全非。
周舒妍。
你要他,我送你。
就以我們十年情誼爲代價吧。
我合上眼睛,語調平靜地許願:
「希望我的男朋友紀司航和我的閨蜜周舒妍相親相愛,長長久久。」
說完,空氣瞬間凝滯了。
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響。
我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盯着愣怔的兩人:
「畢竟,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7-
昏暗寂靜的餐廳裏。
蠟燭上的火苗,被窗口的風吹得微微搖曳。
周舒妍的哽咽打破了三人對峙的僵局。
「蔓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紀司航一個跨步向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清冷的眸光看向我,語氣仍舊不慌不忙:
「跟她沒有關係,是我喜歡她,對她死纏爛打。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
我看着他堅決的眼神,不由得笑了。
笑着笑着,眼尾沁出了淚水。
「紀司航,你就是個孬種。你既然一開始喜歡的就是她,那Ṱŭ₃就去追她,你憑什麼來禍害我呢?」
他原來還沒把握,我究竟知道了多少。
聽見這話,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他眉頭緊鎖,默默低下了頭:「對不起,是我不對。」
我目光越過他,看向周舒妍:
「就在這個家裏,在那張我親手鋪好的牀上,我發現好幾根你的頭髮。
「酒紅色的,還是我陪你去染的。
「是酒店太貴,還是這裏更刺激啊?」
我情緒逐漸失控,提高音量吼叫道:
「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說你。你告訴我啊!」
她身形一頓,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紀司航攬住她的肩膀,冷冷地看着我:
「你最不該怪的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攔着我,我半年前就跟你分手了。她拿你當姐妹,纔不忍心傷害你。
「不然她何必委屈她自己,跟談我這麼久地下情。」
周舒妍抹着眼淚,柔柔輕語:
「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沒機會跟他談三年戀愛啊……感情的事誰又能控制得了,你不能把我說得這麼難聽……」
聽着他們噁心至極的話,我一陣反胃。
「原來都半年了,委屈二位這麼辛苦,偷了半年的情了。」
我怒極反笑,懶得再跟他們多說一個字。
進屋把行李箱拉出來。
砰的一聲甩上門。
頭也不回地走了。
-8-
徹底撕破臉後,他們反而無所顧忌了。
沒多久便公然在一起了。
在學校裏出雙入對地秀恩愛。
我的舍友林娩娩是我同班同學。
她小心翼翼地跟我求證此事:
「你和紀司航是分手了嗎?」
我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點頭承認了。
「因爲校花周舒妍嗎?
「你和她不是閨蜜嗎,她……是不是做了小三?」
我默了一瞬,臉色平靜地搖頭。
「沒有,和平分手的。」
我不想和外人訴說這些私事。
這段感情我有莫大的委屈。
可感情裏的委屈終究不足爲外人道也。
而對於周舒妍,我的的確確有怨恨。
可相識十年,我心底難免希望。
給我們的十年保留最後的一點體面。
-9-
最讓我尷尬的是,朋友于萌萌的生日會。
她是紀司航兄弟的女友。
因爲彼此聊得來,我們關係處得極好。
我一個月前就答應了參加她的生日會。
如今怕尷尬不太想去。
卻被她一句「大不了我叫紀司航別來了,反正你一定要來」打了回來。
我總不能真的讓她叫紀司航別來了吧。
後來,我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10-
喧鬧的包間裏。
我坐在角落默默喫果盤。
紀司航不僅來了,還攜家帶口地來了。
周舒妍坐在他身邊,半個身子都靠在他懷裏。
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一袋糖炒栗子。
他耐心地一顆顆剝好,喂進她嘴裏。ťü²
一整個屋子的老熟人。
總有目光在我們三人間無聲流轉。
我視若無睹地低頭喝果汁。
於萌萌手肘輕頂了我一下,語氣歉疚:
「我不知道他會帶她來,對不起……」
我抿嘴笑了笑,裝作無所謂地說:
「沒事,都一個學校的,免不了碰面。」
這時候,包間門被推開了。
紀司航的好兄弟陳惑走進來,一抬眸就與我四目相對。
他又掃了眼紀司航那頭,挑了挑眉,走過來坐到了我身邊的空位。
喝酒就少不了玩遊戲。
老土的大冒險,第三把陳惑輸了。
他想都沒想就選了大冒險。
王挺笑得不懷好意:「惑哥輸一次不容易啊,咱玩把大的吧,就現場挑個女的,假裝一個月情侶吧。」
陳惑挑了挑眉,目光巡視了一圈,勾脣笑道:
「都是兄弟的女人,玩這麼大啊。」
於萌萌看熱鬧不嫌事大,擠過來把我推向他:
「也不全是,這不就有個單ṭų⁰身的嗎?」
-11-
陳惑看向我,眸光沉沉。
他剛張了張嘴,對面驀地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阿惑,她不玩這些。」
紀司航莫名其妙地出聲打斷。
陳惑回頭看他,玩味地笑了笑:「怎麼,你介意?」
「我介意什麼,你又不是選舒妍。就是提醒下你,她玩不起這些遊戲,容易較真。」
周舒妍也陰陽怪氣接話:「是啊,蔓蔓這麼較真,怎麼能玩這些。她到時候認真了,你又不負責,她會翻臉的。」
我冷眼睨着他倆。
這一唱一和地擱這兒點我呢。
陰陽我玩不起,把他們雙雙拉黑,擺出一副絕交的姿態。
陳惑沒理會他,轉而詢問我:「所以,你玩不玩?」
我認真盯着他,毫不猶豫:「玩。」
紀司航瞬間黑了臉。
我覺得諷刺,他雖然不喜歡我,卻又大男子主義作祟。
容不得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兄弟曖昧。
王挺立刻來了精神:
「現在是八號晚上九點,那就從現在開始,一Ṫŭ⁻直到下個月八號晚上九點結束。不可以中途退出。要是假裝失敗了,就罰惑哥給我們在場的每個人一人一千塊。」
陳惑欣然同意。
於萌萌激動得直跺腳,站起來就把桌上那袋糖炒栗子拎過來。
「惑哥,你女朋友剛剛說想喫糖炒栗子。」
啥?
我什麼時候說的?
-12-
陳惑很是上道,俯身從袋子裏拿了一顆,語氣寵溺:
「寶寶想喫就跟我說,我剝給你喫。」
我的小心臟輕輕一顫。
好自然的影帝級演技。
他動作利落地剝好,我伸手想接過來。
卻被他輕巧躲過,他舉着栗子,直接喂到我嘴邊。
我餘光瞥見,紀司航眼神凌厲地落在我身上。
我張開嘴,輕咬住那顆栗子。
舌尖卻不經意間掃過他的手指。
我的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
陳惑喉結輕滾了滾,觸電般抽回了手。
散場的時候。
我跟着陳惑,上了他的車。
坐在副駕上,我目不斜視,壓根不敢看他。
他握着方向盤,平穩地駕駛着。
也是一路沉默不語。
直到車停在學校西門。
我解開安全帶,跟他道了聲再見,剛要打開車門。
他低沉沙啞的嗓音突然響起:
「女朋友,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個微信?」
話音剛落,他又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低笑了一聲。
「哦,不對,你應該先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13-
躺在宿舍牀上。
我盯着微信裏,那個從黑名單裏拉出來的頭像。
思緒飄回到一年前。
紀司航總是很忙。
我有點什麼事,他很少及時出現在我身邊。
總是讓他兄弟陳惑替他過來。
那次我在外面中暑,送我去醫院的又是陳惑。
「我讓阿惑先送你去醫院,晚點我和舒妍一起過去找你。」
聽着電話裏紀司航的聲音。
我躺在病牀上,習以爲常地乖巧回覆:「沒事,你慢慢來。」
掛了電話,陳惑眉眼冷了幾分:
「你就這麼喜歡他?」
「他是我男朋友,我當然喜歡他。」
他嘴角揚起嘲弄的笑意:「他也算男朋友?
「我怎麼覺得,他跟你閨蜜更像一對。」
我火冒三丈:「今天麻煩你了,你可以走了。」
隔壁牀的阿姨正好走進來,看見我,衝我打招呼:
「小姑娘,又是你啊,上回你大半夜腸胃炎進醫院咱們見過的。」
我禮貌和她寒暄幾句。
末了,她指着陳惑讚不絕口:
「你這男朋友真是沒話說,每次都忙前忙後,你眼光真好!」
我呼吸一窒,咬着脣不說話。
陳惑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確實,她眼光是挺好的。」
他走了之後,給我發了張照片。
照片裏,醫院門口。
紀司航撐着傘,和周舒妍並肩走來。
他手臂虛搭着周舒妍的肩膀。
陳惑說得對,他們才更像一對。
我盯着照片,紅了眼眶。
下一秒,便將陳惑拖進了黑名單。
我知道,我在逃避什麼東西。
-14-
我很意外,陳惑沒有舊事重提。
更沒有揚揚自得地衝我顯擺:
「你看,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他遵照遊戲規則,每天跟我早安晚安地問候。
也許是因爲王挺在羣裏 過我倆。
【你倆裝情侶不能作弊啊,必須每天聊天,還要約會。牽手接吻什麼的都少不了,每天截圖在羣裏打卡,給大夥驗收!】
我沒想到一個遊戲還整得這麼嚴謹。
還真的要接吻?
我當時有些後悔答應了。
可是,一想到等着看我笑話的那對狗男女。
我還是決定把這一個月演到底。
陳惑:【早,寶貝。】
我:【寶寶早。】
陳惑:【剛醒嗎?】
我:【對啊,你喫過早飯了嗎?】
陳惑:【沒,在等你一起去喫。】
我愣了愣,纔回:【好的,我收拾下出來。】
我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宿舍樓下等我。
我跑過去:「對不起,我有點慢,你等久了吧。」
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沒事,你們女孩慢點正常。」
我沒多想就脫口而出:「嗯?除了我,還有誰也這麼慢?」
說完才驚覺,怎麼這麼酸溜溜的!
果然,他眼裏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我:
「不是還沒喫早飯嗎,怎麼聞起來這麼酸?」
「……」
我們在學校附近的商業街上喫了金拱門。
他付的錢。
我隨口說了句:「我們 A 吧,我轉給你。」
他手撐在桌上,歪頭看着我:「寶貝,入戲一點。約會哪有 AA 制的。」
我悻悻然收起了手機。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又收到他的信息。
【我想你了。】
寥寥四字,曖昧至極。
我很配合:【我也想你。】
他:【小騙子。】
……
我隱隱覺得,他很會。
-15-
我們每天聊天的截圖,約會的照片。
陳惑都會在第二天傳到羣裏。
每次都能在羣裏掀起一陣喧鬧。
幾乎每個人都跳出來說話。
於萌萌嗑 CP 嗑瘋了:
「靠,太甜了,甜死我了!」
王挺:「惑哥可以啊,這一千塊怕是便宜不了我了。」
唯獨紀司航和連周舒妍一般都默不作聲。
半個月後的一天,周舒妍喫了炸藥似的開口:
【蔓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對了,這個羣裏不是你們幾個兄弟和女友嗎?怎麼蔓蔓還沒退羣?】
茶言茶語的,句句都在暗諷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
於萌萌立刻私聊我:
【我男朋友說,紀司航他媽前兩天忌日,周舒妍嫌墓地髒,不肯陪他去。兩個人吵了一架,鬧挺兇的。】
【聽說紀司航電話裏提到你,說你每年都會陪他去,還會提前幫他準備好祭品。小婊子這是拿你泄憤呢!】
紀司航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他從沒提過他父親。
我認識他時,他就跟外公外婆相依爲命。
據說他父親挺有錢,每年都會給他外公外婆一筆數目可觀的撫養費。
父親缺席的時光裏,唯有母親呵護着他。
他媽媽的忌日,他尤爲看重。
周舒妍這是踩到他痛處了。
可也是好笑,他倆吵架,扯上我幹嘛。
我剛要打字戧回去。
陳惑發言了:【我女朋友怎麼就不能在羣裏了?】
於萌萌:【這個羣之前羣名多簡單啊,現在人多了一個,羣名都長了。唉,自從進了一個三姐,筆畫就特別多。】
周舒妍氣不過, 了紀司航。
奇怪的是,這回紀司航居然沒出現幫腔。
-16-
這天,我和陳惑一起逛超市。
迎面就碰見了紀司航和周舒妍。
紀司航推着車,周舒妍挽着他的手臂。
他看見我,動作頓了頓。
然後推着車走近我們。
幽深的目光落在我和陳惑牽着的手上:
「你們倆玩個遊戲還挺當真的。」
我撇了撇嘴,沒搭理他。
陳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每人一千呢,兄弟,要不你幫我出了?」
紀司航下意識說:「好啊,蔓蔓要是不想玩了,這錢算我的。」
話音一落,幾個人都愣了愣。
紀司航自己反應過來,推車的手指都微微緊了緊。
周舒妍有些詫異,挽着他的手默默收攏了些。
陳惑掃了一眼他們的購物車,挑了挑眉:
「體力可以啊兄弟。」
紀司航臉色微變。
我循着他的視線看去。
購物車裏好幾盒不同款式的套。
果然,牀頭打架牀尾和。
我瞬間跟喫了蒼蠅一樣噁心。
「不用了,我玩得起,也放得下。你的錢還是留着買計生用品吧。」
說完,我扯起陳惑的手轉身就走。
-17-
陳惑帶我去了很遠的一家西餐店喫飯。
喫完出來,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剛坐上車,我的手機屏幕點亮。
我打開一看,竟然是紀司航發來的微信申請。
驗證信息是:【那些東西不是我拿的。】
我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他跟我說這些幹嘛。
我拒絕申請,沒有回覆。
陳惑突然說:
「這邊我不太熟,你拿我手機開導航。」
我聽話地拿起他手機:
「我不知道密碼。」
他直接報給我六個數字。
我輸入打開:「你還真是放心我。」
他咧了咧嘴,笑了:「歡迎女朋友隨時抽查。」
昏黃的車燈映照着他那張俊朗的臉龐。
他笑得過分好看。
我的心怦怦直跳。
不由得想起,和紀司航在一起的時光裏。
我從沒有觸碰他手機的資格。
更別提讓他把手機密碼告訴我。
這種被人敞開心扉的感覺,莫名叫人心動。
我在導航 app 上搜索。
頂端突然跳出一則微信消息。
我不小心碰到,跳轉到了微信。
聊天框頂端赫然是「紀司航」三個字。
我眼尖地看到他們的對話。
紀司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許蔓蔓了?】
陳惑:【是又怎樣。】
紀司航:【她是我前女友,你要還想做兄弟就別太過火。】
陳惑:【那就不做兄弟了。】
紀司航:【她不會喜歡你的。】
我的呼吸驟然加快。
他……喜歡我?
我轉而一想,我們在玩遊戲呢。
遊戲範圍內,這些話我不該當真。
緩了緩情緒,眼疾手快地轉回導航界面。
-18-
遊戲的第三十天。
下午四點多,我收到了陳惑的信息。
【寶寶,我訂了位子,晚上一起喫飯吧。】
裝了一個月情侶,我已經駕輕就熟。
很快就回過去:【好的。】
在一家新開業的連鎖網紅店門口。
我們又遇到了紀司航和周舒妍。
他們冷着臉在吵架。
周舒妍一臉不高興:「我不管,我就要喫這家不行嗎,誰叫你不早點訂位子。」
紀司航語氣很不耐煩:「喫個飯還要等幾個小時位子,至於嗎?你就不能喫點別的?」
「我就要喫這家!」
我和陳惑不約而同地想裝作不認識這倆。
悄悄地繞過他們。
沒料到剛一坐下就被周舒妍發現了:
「你們也在啊,你們訂位子了?那正好大家一起吧。」
-19-
陳惑撩起眼皮,表情冷淡地來了一句:
「隔壁那家人少,不用等位。」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周舒妍坐在我面前,掃了我們一眼,語氣不屑:
「幹嘛,怕我們打擾你們約會?可是你們又不是真情侶。」
紀司航目光沉沉地看了看我,又垂眸看了眼手機,提醒道:
「八點了,再過一個小時,你倆這遊戲也該結束了。」
我給陳惑和自己倒了杯水,淡定地抿了一口:
「喫個飯扯到哪去了,純粹只是看到你倆倒胃口。非要一起喫就一起吧,這頓你倆買單。」
紀司航倒是爽快:「行。」
點菜的時候。
陳惑特意交代了服務員,我不喫蔥,所有菜都不放蔥。
用餐過程裏,他又體貼地給我夾菜盛湯。
紀司航時不時看向我,眼神裏隱隱透着些複雜的情緒。
以至於他全然沒有顧及周舒妍越來越黑的臉。
他第五次看我的時候,周舒妍繃不住了:
「我姨媽來了,你幫我去樓下超市買下那個。」
她沒有壓低聲音,我們全聽到了。
紀司航自然也聽到了。
可他沒有動作,冷着臉扭頭說道:
「周舒妍,你別一天到晚作個沒完。」
-20-
周舒妍一下子就紅了眼眶,語調拔高了幾分:
「我作?紀司航,我從前就是這樣的,你追到手了現在就說我作了?
「上次因爲你媽忌日的事,我就看出來你是後悔跟我在一起了吧,三天兩頭跟我提許蔓蔓以前對你多好多好!她這麼好,你跟她在一起啊,你非要追我幹嘛!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加她嗎?這麼念念不忘,你就是後悔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紀司航像是被她逼急了,眼神裏的情緒不再剋制地流露出來。
幽深的眸光鎖住我,語氣斬釘截鐵:
「是,我後悔了。我後悔自己弄丟了那個真心對我的人。」
下一刻,周舒妍憤恨地舉起一杯水向我潑來。
陳惑眼疾手快地側身將我護在懷裏。
他卻溼了一身。
-21-
停車場。
昏暗的車內。
陳惑一邊用紙巾擦拭頭髮,一邊咬牙切齒地說:
「我就知道不能和癲公癲婆一起拼桌。」
見他沒擦乾淨,我抽了張紙巾。
示意他低下頭後,動作自然地替他擦頭髮。
我有些心有餘悸地說:
「你幹嘛替我擋啊,萬一是熱水,你不就熟了。」
他抬頭凝視我,眼睛裏彷彿盛滿了細碎的星光:
「別說是水了,是刀子我也會替你擋的。」
這句話毫無防備地重重撞進我心裏。
一股強烈的暖意剎那間席捲而來。
「陳惑。」
寶寶寶寶地叫了一個月。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叫他的名字。
他嗓音低啞地「嗯」了一聲。
我打了直球:「你喜歡我?」
他沒否認:「不然你以爲我這麼喜歡替兄弟照顧女朋友?」
是啊,我再遲鈍也早該察覺到了。
每一次我生病,他總是第ṭṻ⁺一個出現在我身邊。
不是因爲紀司航才照顧我。
他照顧我,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心意。
不然,像他這樣一個灑脫不羈的男生。
若他不願意,誰能強迫他來做活雷鋒?
我坦白道:「其實,那天你和他微信裏說的話我看見了。」
他垂下眼眸:「我知道,所以是因爲不喜歡我,故意裝作沒看見?」
「不是,是因爲不確定你那句話是不是在遊戲範圍內,所以不敢當真。」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眼手機:「九點零三……唔……」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俯下身,吻住我微張的脣。
短暫的一個吻後。
他放開我,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我。
喉結滑動,嗓音微啞:
「現在你可以當真了。」
脣瓣上是殘留的溫熱觸感。
眼前是他熾熱滾燙的眼神。
我怔怔地看着他半晌。
然後抬手揪住他的領口,把他拉向自己。
在他詫異的眸光中,仰頭吻上他的薄脣。
「那你也可以當真了。」
-22-
九點的時候,羣裏就瘋狂催促陳惑發打卡照。
一直到了十點,他纔不慌不忙地在羣裏甩了張截圖。
一張我和他的聊天截圖。
時間是九點五十的時候。
陳惑:【寶寶,我到家了。】
我:【你怎麼還叫寶寶……】
陳惑:【不喜歡嗎?那老婆?】
我:【……別,還是寶寶吧。】
陳惑:【好,都聽你的。禮物喜歡嗎?】
我:【這個項鍊太貴了。】
陳惑:【沒事,你老公有錢。】
我:【……】
羣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於萌萌:【哇靠,我嗑的 CP 是真的!恭喜恭喜!】
王挺:【惑哥可以啊,假戲真做了。這不得發紅包慶祝慶祝?】
【恭喜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哈哈哈祝惑哥喜結良緣!】
等我點進羣裏的時候。
陳惑已經喪心病狂地發了五萬紅包。
羣裏熱鬧得跟過年似的。
除了紀司航和周舒妍沒出現。
其餘人全都搶紅包搶得起勁。
我肉疼地在羣裏說:【我們不是贏了嗎?你怎麼還發紅包? 陳惑】
陳惑:【寶寶,媒人紅包,要的。】
於萌萌:【喲喲喲這麼快就護夫了?】
王挺:【哈哈哈,嫂子,剛在一起就管這麼嚴啊。】
我被他們鬧得臉紅到耳朵根。
一句話都不敢再接。
-23-
那次紀司航和周舒妍鬧翻了之後。
沒多久就分手了。
據說兩人鬧得很難看。
於萌萌樂不可支地跟我分享八卦:
「你知不知道紀司航居然是德坤集團老闆的私生子,本來周舒妍看不上他的。
「可是後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出車禍了,他爸差點就肯讓紀司航認祖歸宗,繼承家業了,沒想到沒幾天他哥醒過來了哈哈哈!
「難怪之前周舒妍爬他牀了,原來算盤打在這兒啊。
「紀司航之前還把他媽傳給未來兒媳婦的手鐲送給周舒妍了,結果一分手周舒妍轉頭就拿去賣。
「結果你猜怎麼着,那玩意壓根就不值錢哈哈哈哈,氣得她臉都綠了!
「他倆分手才半個月,周舒妍就跟一個富二代勾搭上了。紀司航這渣渣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我聽完這些事,不由得有些唏噓。
他將我一顆真心棄若敝屣。
我以爲是爲了更好的風景。
沒料到,不過短短數月就潦草收場。
果然啊。
偷腥的貓總有一天會喫到有病的魚。
-24-
我和陳惑談戀愛之後。
紀司航換了好幾個手機號打給我。
我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掛斷拉黑。
我以爲他總是會消停的。
可我錯了。
這天下午。
舍友上完課回來,一臉八卦地告訴我:
「蔓蔓,你前男友在樓下等你。他說會一直等到你下去爲止。」
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下了樓。
推開宿舍的門,傍晚橘黃色的夕陽迎面而來。
他就背對着我,站在宿舍前那棵開得正盛的桂花樹下。
脊背微微彎曲,肩膀頹然地垂下。
背影莫名透着股落寞。
聽見身後的動靜,他回頭看過來。
然後走到我面前。
他聲音艱澀:「我跟她分手了,我執着了那麼久,到頭來卻發現我們並不合適。」
我看着他,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你不需要特地來告訴我這些,你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了。」
他遲疑地問我:「你……真的喜歡他嗎?」
「當然,我不像你,不會拿別人的感情開玩笑。」
「蔓蔓,這三年是我錯了,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起你,想起那些我們還在一起的日子。如果重新來過,我不會再……」
我打斷他:「紀司航,沒有如果,也不會重新來過。那三年對我來說是一場噩夢,我已經醒過來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擾我,讓我想起那些最不堪的日子。」
他眼底翻湧着痛苦,苦笑着問我:
「我們在一起三年,爲什麼你短短一個多月就放下了?」
我淡淡地告訴他:
「我不是這一個多月就放下的,是在那三年裏無數個失望的瞬間裏一點點放下的。」
他的眼尾逐漸泛紅,聲音有些顫抖:
「蔓蔓,我們還回得去嗎?」
我沒有回答。
因爲我的目光越過他,看到了那抹匆匆趕來的挺拔身影。
我想,在我眼裏漾起的笑意裏。
紀司航聽見了答案。
番外
-1-
陳惑第一次見到許蔓蔓,是在王挺組織的聚會上。
那是個很漂亮乖巧的女孩,就是眼光不好。
偏偏挑了紀司航做男朋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紀司航對她並不怎麼上心。
一整晚都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
全程都沒有照顧過女孩的感受。
也就於萌萌看不過去,湊過去陪她聊天解悶。
後來,大夥兒玩遊戲。
挺簡單的遊戲,抓一樣。
一羣人一起石頭剪刀布,手勢一樣的就要立馬抓在一起,抓錯抓慢或ţů₀者落單的就喝酒。
有一輪,只有他和許蔓蔓都出了布。
他沒多想就伸手抓住了她。
女孩的手很軟,軟得像沒骨頭似的。
只是冰涼冰涼的。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女孩快速縮回了手。
她坐這兒一整晚,冷成這樣,Ŧú⁻男朋友卻不聞不問。
他起身,藉着去廁所的空當。
經過空調控制面板那兒,隨手調高了溫度。
嘖。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多管閒事。
-2-
沒過幾天,陳惑大半夜被紀司航叫去酒吧。
幾杯烈酒下去,情緒不佳的紀司航開始跟他傾訴。
話裏話外,都是他愛而不得的心事。
可他怎麼聽都不像是那個手凍得冰涼的女孩。
陳惑眼神一凜,提醒了他一句:
「兄弟,別忘了你有女朋友的。」
紀司航嘲諷地笑了笑:「女朋友?什麼女朋友哈哈……
「如果不是爲了她……我纔不會談這個戀愛……」
他的醉話說得語無倫次。
可陳惑還是聽明白了。
散場的時候,他拿紀司航手機打給了他女朋友。
許蔓蔓進來的時候,陳惑正好被紀司航吐了一身。
他不悅地皺着眉頭,脫掉外套。
許蔓蔓一臉歉意:「對不起, 你把衣服給我,我回頭洗乾淨再還你。」
他沒什麼推拒的優秀美德, 二話不說就遞給了她。
女孩接過來, 從包裏拿出一袋東西給他。
她聲音溫軟:「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好,謝謝你陪他, 這是解酒茶, 挺有用的。」
陳惑眼睜睜看着女孩攙扶着紀司航,一步步艱難地走出酒吧。
一個很奇怪的念頭滑進他心裏。
他想,如果他是紀司航。
絕不會蠢到身懷寶玉而不自知。
-3-
三天後, 紀司航把那件她洗好的衣服還回來了。
黑色的衝鋒衣外套, 洗得乾乾淨淨。
他聞了聞,還飄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莫名地讓他想起那個聲音溫柔的女孩。
那之後隔了一週。
大晚上, 紀司航在羣裏問道:
【你們誰晚上在學校?女朋友腸胃炎發作,幫個忙送她去醫院。】
於萌萌:【你自己幹嘛去了, 女朋友都這樣了也不管啊?】
紀司航:【陪個朋友去 s 市了,回不來。】
陳惑默默打字:【我還在學校, 我送她去。】
紀司航:【兄弟, 謝了。】
陳惑迅速換了衣服, 從家裏出發。
猛踩油門,開了 15 公里路趕到學校。
接上臉色蒼白的許蔓蔓後, 又開車送到醫院。
一直忙前忙後地折騰到深夜。
他坐在病牀前,蹙眉凝視着女孩那張憔悴的臉。
再想到紀司航那通電話裏闖入的嬌媚女聲。
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不要臉的想法。
他想搶兄弟的女人。
-4-
紀司航因爲女朋友的事,麻煩了陳惑無數次。
一來二去, 陳惑和許蔓蔓連對方微信都加上了。
陳惑自己都想笑, 怎麼他就跟個代理男友似的。
好事落不着, 麻煩事全讓他包了。
其實又不是不能拒絕。
只是他不想拒絕。
聽見她有事,他就義無反顧地想去幫她。
又或許, 他就是想見到她,不在乎以什麼樣的身份。
她中暑暈倒那天,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紀司航依然姍姍來遲。
他聽見她語氣虛弱地對着電話那頭說着諒解的話。
他沉下臉, 第一次對她說出了那樣的話。
第一次給她發了那樣的照片。
硬生生逼迫她看清楚真相。
卻沒想到, 欲速則不達。
他蹙眉,看着微信上那個紅色感嘆號。
扯了扯脣,氣笑了。
「我他媽真是犯賤。」
-5-
一年後, 他提醒她的那句話竟一語成讖。
她被閨蜜橫刀奪愛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他沒想過, 會在於萌萌的生日會那天再見到她。
看見她坐在角落裏,悶悶不樂地低垂着頭。
而對面沙發上, 她的前男友在喂新女友喫栗子。
那一刻, 他悄悄攥緊了拳頭。
他故意裝作沒看見王挺身旁特意留給他的空位。
直直地走到她身邊落座。
當他耳尖地聽見, 於萌萌悄悄跟她說:「我有個學長又高又帥,關鍵人品比紀司航強多了,回頭我就介紹給你。」
他徹底坐不住了。
掏出手機, 迅速建了個三人羣。
把於萌萌和王挺都拉了進來。
然後他動作利落地按下幾個字, 發了出去。
【我喜歡許蔓蔓, 幫我追人。】
十個字,炸彈一般炸蒙了那兩人。
他倆四目相對,皆是目瞪口呆。
於萌萌:【臥槽!】
王挺:【臥槽, 刺激啊!】
那晚,在兩個僚機的完美配合下。
他終於得償所願和她產生交集。
那場遊戲裏,他自始至終都是本色出演。
-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