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學回國時,竹馬已經成了霸總,正和我的替身打得火熱。
他媽找上我:「一千萬,回到我兒子身邊。」
我婉拒:「阿姨,您懂的,作爲一個合格的白月光,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一個億,幹不幹?」
「沒問題,包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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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這天,我剛下飛機,就收到了久違的來電。
看着手機上備註爲「金主」的號碼,我笑了笑,接通電話:「阿姨好。」
沒錯,前男友的老媽是我的金主,也是我出國留學重要的天使投資人。
「白清也,給你一千萬,回到我兒子身邊。」
「阿姨這是說什麼呢?我和江詞已經分手三年了。更何況,您也不打聽一下,這年頭啊,豬肉都漲價了。」
「……三千萬,把他那個小女朋友給我趕走。」
「阿姨,您懂的,作爲一個合格的白月光,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我又怎麼能插手他們的感情呢?」
對面似乎知道我的德行,沉默了幾秒,咬牙道:「一個億,幹不幹?」
不愧是金主,出手就是大方。
我果斷答應:「沒問題,包您滿意。」
得到肯定的答覆,對面立刻就掛斷了電話,似乎一秒都不想和我多說。
兩分鐘後,短信顯示銀行卡到賬三千萬。
不愧是老客戶,預付定金這事就是熟練。
我點開餘額,笑眯眯地看着裏面一長串的數字,滿意極了。
機場上的大屏播放着新聞:【江氏總裁怒斥五千萬,爲女明星周湘買下豪宅。】
我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三年不見,江詞又變帥了,稚嫩的模樣徹底褪去,如今的他頗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面容也比曾經更冷峻了幾分,只有看向身邊人的時候,纔會流露出些許溫柔。
而在他身邊,周湘那張美豔的臉,和我足有五分相似。
我不由得輕笑。
江詞,你也玩替身這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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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爸爸媽媽出車禍,白家破產,剛剛成年的我成了孤女,被一羣虎視眈眈的親戚趕出家門。
大雨中,江詞把我按進他的懷裏,承諾道:「清清,別怕,我會保護你。」
我抱着他,從他身上汲取着溫暖。
那時的他太年輕了,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顆真心。
他小心翼翼地把真心捧到了我面前。
可是,真心是最不值錢的。
所以,當他媽媽找上我,把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甩在我面前,要我離開他的時候,我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離開的那天,江詞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祈求了一遍又一遍。
「清清,你別走,我養着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向來在我面前習慣作爲大哥哥的他,聲音裏第一次有了哭腔。
我溫柔地安慰他乖一點,轉頭就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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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江氏旗下的珠寶設計公司投了簡歷,又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公寓,然後打開手機,開始調查我離開這三年間發生的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前兩年,江詞一直在公司裏闖蕩,從沒人認可的毛頭小子,到隻手遮天的總裁,他只用了兩年。
竹馬轉眼成了霸總,還狠心把他的老母親從公司徹底架空。
至於和周湘的相遇,可以說是很狗血的橋段。
一年前,周湘還沒有現在這麼紅,被無良經紀人哄着去了酒會。
經紀人ẗũₘ想把她賣給金主,大佬想找個年輕女明星玩玩,兩人一拍即合,一無所知的周湘就這麼成了獵物。
而江詞路見不平,英雄救美,成功贏得美人的一顆芳心。
從那之後,向來清心寡慾的江總像是着了魔一樣,不僅帶着周湘出席各種高端場合,還光明正大地給她資源和人脈。
雖然兩人沒官宣,但是大衆心裏早已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霸道總裁和女明星?」我嘖嘖兩聲,看着網友寫的同人文,默默感慨,「這屆網友文筆不錯啊。」
文章裏雖然有虛構成分,但大多屬實,都是喫瓜網友知道的豪門日常二三事。
比如女主周湘的身世:孤兒院出身,二流院校畢業,卻能發奮圖強,從龍套到大女主,很勵志的奮鬥史。
比如江詞對周湘的愛護:給她買珠寶買禮服買別墅,給她介紹導演、塞資源。
再比如兩人愛情的曲折:江詞媽媽不喜歡周湘,江詞便爲了她多次頂撞老母親。
看了這些東西,我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我剛一回國,金主就突然找了上來。
當初江詞只是不聽他媽媽的話,執意要和我這個沒爹沒媽的豪門棄女在一起,金主就對我沒什麼好臉色,直接甩下支票讓我走人。
如今他爲了小女友頂撞老母親,恐怕金主心裏刀了周湘的想法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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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頓好從寵物店買的小狗,摸着它的小腦袋喊道:「錢來!錢來!乖寶寶!」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白女士,您的簡歷已經通過了審覈,請問您什麼時候可以來公司上班?」
「明天就可以。」
掛斷電話,我親了小薩摩耶一口:「幸運小狗!錢真的來啦!」
第二天一早,我換上職業裝,一腳邁入江氏大樓。
「哇!你就是清也嗎?」
剛走進辦公室,旁邊的馬尾辮女孩就跑了過來,湊到我旁邊:「我叫喬苒,我很喜歡你設計的作品!特別是玫瑰情詩系列!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和你共事!啊啊啊!」
我抿脣笑:「謝謝,那一系列也是我最喜歡的。」
畢竟,玫瑰情詩的靈感來源可是江詞啊。
喬苒很熱情,給我講着公司的情況和同事間的小八卦。
我也逐漸融入了這個新的環境。
兩天後,喬苒忽然衝到了我的座位旁,悄聲道:「聽說了嗎?今天上午大老闆要來視察!」
我疑惑:「哪個大老闆?」
「江總啊!據說還會帶着他的小女朋友一起。」
江詞和周湘?
聽了喬苒的話,我當即拿着補妝的工具走向衛生間。
本以爲接近江詞還需要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見面了。
前任相見,氣勢不能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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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詞要來的事情傳開之後,整層樓都開始躁動起來。
直到領導帶着一男一女從電梯上來,大家才安靜下來。
江詞牽着周湘,兩人十指緊扣,看起來就十分親密。
喬苒在背後推了推我:「嘿,愣着幹嗎,領導讓設計部的人去ṱŭ̀²會議室呢!」
我回過神,跟她一起走到會議室。
江詞坐在首位,脊背挺直,筆挺的西裝顯得他身姿越發挺拔。
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他往門口看了一眼,目光相撞的一瞬間,我有點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
結果,他卻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隨即挪開了視線。
就像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酸澀感在心底蔓延開,我忽略掉那點不對勁,找位置坐了下來。
領導點頭哈腰:「江總,周小姐,設計部的人都在這裏了。」
江詞對周湘揚了揚眉頭:「你挑人吧。」
周湘轉頭看向我們,笑道:「打擾大家了,你們江總非要親自爲我設計一週年禮物,接下來就要麻煩你們啦。」
好一齣秀恩愛。
「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喬苒忽然在我耳邊低語:「話說,我怎麼感覺你和江總的小女朋友長得還怪像的呢?是我眼花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周湘忽然問:「聽說清也最近剛入職,我能見見她嗎?」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我面帶微笑,向前邁了一步:「你好,白清也。」
周湘看向我,面露驚訝:「我很喜歡你的作品!沒想到我們不僅眼光相似,長得也這麼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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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是挑釁吧?
沒想到江詞這個小女友還不是個善茬。
不過沒關係,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我也沒想到,時隔三年,江總的審美倒是一點沒變。」
我勾了勾耳後的髮絲,對上江詞投來的視線,笑着補充道:「換來換去,還是喜歡這一款。」
周湘面色一變。
江詞也坐不住了,如墨的黑眸直勾勾盯着我,聲音裏帶着嘲諷:「我畢竟不像有些人,翻臉如翻書,狠心又無情。」
旁邊的同事們漸漸聽出了不對勁,互相對視了一眼,八卦之魂開始熊熊燃燒。
「清也,你真愛開玩笑。」
似乎是不想讓對話繼續進行下去,周湘直接走到我們中間,擋住了江詞看過來的視線。
她扯開嘴角,故作輕鬆道:「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阿詞送我的週年禮物,就要麻煩你啦!」
說出週年禮物四個字的時候,她還特地加重了語氣,像是在強調江詞對她的重視。
只可惜,讓她失望了,我半點沒被刺激到。
「不客氣,記得預付三成定金。」
公事公辦,既然要我做事,那自然要遵守我的規定,老闆的小女朋友也不能例外。
此話一出,會議室裏驟然安靜下來。
禿頭領導譴責的目光幾乎要把我戳出洞來。
我從他的眯縫眼裏看到了八個字:膽大包天,不知好歹。
江詞站起來,頎長的身形充滿壓迫感,他冷笑了一聲:「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撂下這一句話後,直接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禿頭領導嘆了口氣,問我:「白清也,你從江總的背影裏看出了什麼?」
我一臉蒙:「高大帥氣?」
「錯!是怒火沖天!」領導恨鐵不成鋼,「大好的前途擺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珍惜!」
領導甩手離開,同事們的眼神飄到我身上,有的憐憫,有的幸災樂禍。
只有喬苒擔憂地望向我:「清也,性子耿直不是壞事,只是人在職場,還是得多點心眼。」
「我啊?」我指了指自己,不太明白喬苒爲什麼會說這種話,「我心眼多着呢。」
喬苒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號碼。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拿起手機。
接通之後是陌生的男聲:「白小姐你好,我是江總的助理,江總有話跟你說。」
我哦了一聲:「當老闆的都這麼傲嗎?說句話還要助理代爲傳達。」
對面沉默了。
過了兩秒,熟悉的聲音隔着手機傳進來,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白清也,要定金就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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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腦門,暗Ŧũ̂₇道自己差點忘了這茬!
算起來,江詞的手機和微信號在我的黑名單裏躺了三年,也是時候出來透透氣了。
剛把江詞拉出黑名單,我一抬頭,就對上喬苒火熱的小眼神。
「是江總?我剛剛就想問了,你們到底什麼情況呀?」
我閉了閉眼,用五個字做出總結:「前男友,愛過。」
喬苒嘴巴張得幾乎能吞下整個雞蛋。
傍晚回到家,帶着錢來出去溜達的時候,微信忽然彈出轉賬消息。
我點開,新消息出現在聊天框的最上方,沒有備註,單單一個字母 J。
蔚藍色的頭像有點眼熟,喚起了我腦海中久遠而模糊的記憶。
那年夏天很熱,我忽然迷戀上珊瑚海這首歌。
天天戴着耳機聽,走在Ŧúₑ路上都要哼着「海鳥跟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還迷上了抱着平板畫海景。
每當我咬着筆埋頭畫畫的時候,江詞就來打擾我。
那時候,我臉上的嬰兒肥還沒退下去,他總愛戳我的臉:「這麼喜歡海啊?我以後給你買一座海島,讓你天天看。」
我怒視他:「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動我的臉!」
稚氣的少年咧開嘴,笑得像個傻子:「小白的臉肉肉的,好像旱獺。」
這話太不中聽了。
我一氣之下,畫了一張少年獨自坐在海島上的畫,指着畫上的背影威脅江詞:
「再說我像旱獺,我就把你這隻旱鴨子扔到孤島上去!」
思緒回籠,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圖片,我有些恍惚。
江詞居然留着這張圖,還用它做頭像。
可他不是最怕水了嗎?
手邊忽然傳來一陣牽引力,錢來衝着一個方向叫了兩聲,又轉過來眼巴巴地看我。
我抬起頭一看,是上次給錢來買狗糧和小零食的寵物店。
「你這小傢伙,記性倒是挺好的。」
我摸了摸錢來的腦袋,見它憨憨地蹭着我,伸出舌頭傻里傻氣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運氣也不錯,正好趕上媽有錢了,走,我們去購物!」
錢來迫不及待地向前衝,我扯着遛狗繩,騰出手點了收款,順便給江詞回了個表情包。
【老闆大氣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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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給江詞小女友設計禮物這活落在了我身上,領導大手一揮給我批了假,讓我不用去公司了,專心做好這件事,有什麼問題直接和江詞那邊溝通。
我心滿意足地睡到自然醒,窩在沙發裏擼狗的時候,短信提示音響起,顯示銀行卡到賬五百萬。
我數着數字後邊的零,驚訝又驚喜,金主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難道是看任務進度條沒怎麼動,有所不滿,藉此給我提個醒?
金錢督促讓人一下子動力滿滿,我撐着下巴點開聊天框。
【江總,週年禮物有什麼細節上的具體要求呢?】
五分鐘後。
江詞:【手機上說不清楚,來江氏面談。】
正合我意!
我從沙發上跳起來,選了一件美美的衣服,化上精緻的僞素顏妝。
走進江詞辦公室的時候,他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一瞬間亮起來的眼睛還是被我發現了。
小樣,這還拿不下你?
小助理把我送進來後就自覺地退出去,還關上了門。
偌大的辦公室裏,就剩下我和江詞兩個人。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釦子嚴謹地扣到了最上邊,渾身散發着禁慾氣息。
怪好看的,且很守男德。
見我盯着他看,江詞挑眉:「你在看什麼?」
我張口就來:「看江總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江詞冷哼了一聲:「輕佻。」
我:「……」你不輕佻,有本事把你那嘴角往下壓一壓啊。
我撇了撇嘴,拿出平板,給他展示了幾個模板。
「江總想給女朋友送什麼?手鍊和戒指之類的簡單,加上你們有紀念意義的元素就成,項鍊的話要素可以多一點。」
江詞財大氣粗:「一整套行嗎?」
我微笑服務:「當然可以。」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修長的指骨敲在桌面上,又說:「照着玫瑰情詩的思路。」
「不可能。」
看着他若無其事的表情,我一點也笑不出來了,絲絲怒火從心底躥上來:
「玫瑰情詩是我和前男友的回憶,想來江總ẗů₅女友也不希望自己的週年禮物摻雜着別人的回憶吧?」
「是嗎?」江詞嗓音低沉,投來的目光裏藏着深意,「白小姐這麼在意,看來對前男友用情很深啊。」
我點點頭:「是啊,畢竟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我對他僅有的懷念了。」
江詞脣邊的笑頓時僵住。
他站起身走過來,周身氣壓低沉,聲音都透着冷氣:「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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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先裝着不認識的嗎?」
或許是太熟悉,就算是冷着臉的江詞,我也一點都不怕,撇撇嘴直言不諱:「讓我仿着玫瑰情詩的思路,你是想噁心我,還是想噁心她?」
玫瑰情詩是我最驕傲的作品。
而靈感來源正是面前這個男人。
那時白家生意做得正旺,爸媽把我送到了當地有名的貴族學校。
我念高一,江詞大我一屆,是校園裏鼎鼎有名的風雲人物——那個很厲害的、上午被抓去唸檢討、下午就發表獲獎感言的江家小少爺。
入學的第一天,江詞手臂一伸攬住我,笑得張揚:「以後哥罩着你,打架學習哥都擅長。」
那時的我們還是青梅竹馬。
一起上下學,一起去小喫街集郵,週末一起去圖書館偷摸內卷。
直到一封情書送到了我的課桌上。
從入學起這種事情就層出不窮,我見怪不怪地準備把它拿起來,正要隨手扔掉,卻忽然嗅到一股清甜的玫瑰香氣。
鼻尖聳動着,目光最終停留在那封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情書上。
遒勁有力的字體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我卻一眼就認出來,那熟悉的字跡正來自於江詞。
放學後,他和往常一樣來班裏找我,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後耳根紅得不像話。
變聲期的他聲音有些沙啞,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小白,我想當你男朋友,可以嗎?」
落日餘暉灑在樓梯口,我下了兩節臺階,轉過頭把書包扔給他,莞爾一笑:「看你表現。」
自那之後,每天下午第三節自習課,我的課桌上都會準時出現一封情書。
一封散發着玫瑰香氣、寫着浪漫詞句的情書。
那是青春中最難以忘卻的記憶,所以我成爲珠寶設計師後,第一件作品就是玫瑰情詩。
也正是它讓我在國際上一舉揚名。
似乎是被我問住了,江詞怔愣了一瞬間。
「你連我都不要了,我以爲你不會在乎這個。」
他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
我抓住了重點,立刻追問:「那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江詞猛地抬頭。
他的眼神直白又熱烈,四目相對,我莫名地開始心虛。
下一秒,江詞向我展現了變臉絕技。
他冷笑一聲,嘲諷道:「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行。
我不氣。ƭùₛ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心平氣和:「那週年禮物到底要怎樣?」
江詞理了理袖口,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你看着辦吧。」
老闆放話讓我做主,我也就隨意發揮了。
不過本着作爲一名珠寶設計師高尚的道德感,我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江總方便給我講講你們的戀愛旅程嗎?」
江詞側眸:「你很好奇?」
「不,只是設計思路需要。」
他掃了一眼手機,站起身:「但我現在要回家喫飯。」
「沒關係,正好我也餓了。」我厚着臉皮,「多一雙筷子的事,江總應該不會介意吧?不如等喫完我們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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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着不要臉的精神,我成功坐上了江詞的車。
司機在看到我的時候已經有點驚訝了,再聽江詞說回老宅,表情是肉眼可見的震驚。
我樂了,揮着手問司機:「叔叔,你是不是想說,我是你們家少爺這麼多年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司機搖頭,誠實道:「周小姐去過很多次。」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江詞聽到我們的對話,扭頭看我,眼神裏是明晃晃的嘲笑:「你以爲你有多特別?」
「開個玩笑而已,江總當真了?」我犟嘴,「真沒幽默細胞。」
江詞不置可否。
我和江詞坐在後排,各佔一邊,死對頭一樣離得老遠。
車上開着空調,溫度舒適,沒一會兒我就開始打盹。
迷迷糊糊中,感覺臉似乎被輕輕碰了一下。
等到車子停下來,我揉了揉眼睛,警惕地看向江詞:
「你剛剛捏我臉了?」
男人泰然自若,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窘態:「沒有,是你自己睡得太香,臉側過來碰到我手了。」
我狐疑:「是嗎?」
那麼遠的距離,他在那頭,我在這頭,這也能不小心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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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江詞進了江家,迎面就碰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
嘖,不愧是我金主,真有氣質。
一看到她,我就彷彿看到了我銀行卡後邊數不盡的那串零。
我嘴角立刻掛上甜甜的笑:「阿姨好,好久不見了。」
「清也啊。」
江夫人看到我先是一驚,在我和江詞之間掃了一圈,隨即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
「之前就聽說你回國了,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靦腆一笑:「我找江詞有點事,順便蹭個飯,今天就要打擾您啦。」
「嗐,這有什麼打擾的,沒事隨時歡迎你過來玩。」
喫飯的時候,江夫人在我和江詞之間看了又看,滿臉姨母笑,還不停地給我夾菜。
這樣的做派,簡直和當初我倆談戀愛那會兒判若兩人。
熱情得讓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跟我上來。」
江詞慢悠悠地擦了嘴,撂下一句話,便率先朝樓梯走過去。
江夫人衝我揚了揚下巴,我會意地點頭,立刻追了上去。
本以爲他會去書房。
結果他走到了臥室,徑直來到沙發上坐下:「要問什麼,問吧。」
我遲疑:「江總,我們在這裏談?」
「不然?」他掃了眼另一邊的大牀,神色莫名,「你想去那邊?」
「……不想。」我呼出一口氣,「那你簡單講講你們戀愛過程中印象比較深刻的事吧。」
江詞淡淡開口,本以爲能挖出什麼大料,結果他說的我基本都在網上看到過。
而且,他講故事的水平還沒有那些喫瓜網友好。
我聽得有些無趣,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
「就這些了。」他說完,瞥了我一眼,「很無聊?」
「有一點。」我站起身,看着江詞,「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江詞指了指門口。
意思很明顯,門在那,請便。
狗男人,這麼冷,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嗎?
我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他低頭看着手機,一個眼神也沒給我。
我咬了咬脣,小跑回到他身邊:「江詞。」
他聞聲抬起頭。
這一瞬間,我俯身,在他脣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立刻轉身跑路。
因爲走得太急,我沒有看到他手機屏幕上的空白,也錯過了他眼中漫出的笑意。
江詞給不出什麼有用信息,我只能回家又在網上查,兢兢業業地研究了兩人的戀愛旅程後,結合周湘的個人風格,我給她設計了一套翡翠首飾。
令我沒想到的是,周湘戴着它成功在紅毯上大殺四方。
當日的熱搜詞條都成了#清也、周湘,強強聯合進行時#
要不是作爲局中人,我自己都得嗑兩下。
-12-
金主要辦生日宴,特邀我前往參加。
當然最重要的是,給我勾搭她兒子提供機會。
我爲要送什麼禮物發愁了好幾天,最終忍痛從小金庫裏拿錢給金主買了對紅瑪瑙耳墜。
秉承着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理念,我花了足足五千大洋。
本以爲自己已經夠節儉了。
結果去了才發現,周湘這個名義上的準兒媳比我還炸裂。
她當着所有賓客的面,笑眯眯地挽上金主的胳膊:「阿姨,我送您三千萬。」
我腦海裏咯噔一聲,暗道自己還是大意了。
怎麼我就沒想到這招?
「您千萬要幸福,千萬要健康,千萬要開心!」
她每說一句,金主的臉就更青一分。
到最後就差直接對着她甩臉子了,臉上明晃晃地寫着「你看我開心得起來嗎」。
在周湘的襯托下,我本來樸實無華甚至有些簡陋的耳墜,都變得高級起來了。
我由衷地感謝周湘,沒想到她堂堂流量女星居然能摳成這樣。
金主拿起紅瑪瑙耳墜,特地喊來了江詞,當着他的面對我一頓吹捧:
「你看看人家清也,眼光多好,選的禮物多適合我!」
「看這瑪瑙的成色……」金主本來還想繼續長篇大論,卻對着我網購的禮物語塞了,實在難以昧着良心繼續誇。
於是她轉變了個方式,苦着臉問江詞:「兒子,周湘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媽,你別多想,她就是心思太單純了。」
周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聽到這話,立馬補充道:
「是啊,阿姨,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擅長人情世故,你多擔待哈。」
金主的臉已經開始發黑了。
周湘一臉「你兒子就是喜歡我,你奈我何」的模樣,江詞也默不作聲,簡直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有了女友忘了老孃。
金主環視一圈,給了我一個眼神。
還等什麼?給我上!
我接收到她的信號,立馬開始懟周湘:ţű₋「這哪裏是不擅長人情世故,長輩過生日,連禮物都不準備,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阿姨?」
周湘抓着江詞的袖子,委屈巴巴:「我眼裏都是阿詞,根本容不下別人。」
金主嘴角抽了抽。
我也聽得想翻白眼。
而江詞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悠閒模樣,讓人看着真不爽。
於是,我上前一步,握住周湘的手:「姐妹,你的真情很讓人感動,可你只是個替身啊。」
-13-
「早晚都要給我騰地方的,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把事情搞這麼複雜幹什麼?」
我說着,朝江詞揚了揚下巴,一臉真誠地問他:「是吧?江詞哥哥~」
四個字硬是拐出了九曲十八彎,我都佩服自己。
江詞緊緊抿着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耳根卻悄悄紅了起來。
周湘自然沒注意到,她像老母雞護崽一樣側過身,擋在了江詞身前。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們之間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就算我和阿詞開始在一起是因爲這張臉,可現在,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
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掃過,我捂着嘴偷笑:「喜歡你?真沒看出來啊。」
似乎是我嘲諷的眼神太直白,周湘氣得直跺腳:「阿詞,你說話啊!」
「江詞哥哥不想理你啊,還娛樂圈混的呢,怎麼這麼沒眼色。」
我從路過的侍者手中拿了杯紅酒,小臂不經意地傾斜。
杯子裏的紅酒劃過杯壁,一不小心就灑在了周湘純白的裙襬上。
我無辜眨眼:「啊,真不好意思,手滑。」
周湘氣沖沖地去換衣服了,走之前一步三回頭,生怕我把她男朋友拐跑了似的。
金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離開了,像是刻意給我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我撩了撩落在肩膀處的捲髮,踩着高跟鞋向江詞走過去。
江詞垂眸看着我:「鬧夠了?」
我沒回應,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忽然沒踩穩一般,整個人跌向了另一側。
天旋地轉,下一刻,我的腰上已經搭上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
我扶住他的肩膀,笑道:「腳也有點滑呢。」
他神情淡淡,眼神深邃而鋒利:「你這三年就學了這些東西?」
「怎麼可能?」我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嘴脣幾乎是緊緊貼着他的耳朵,「這些我本來就會的,只是沒對你用過而已。」
視線裏,江詞剛剛恢復正常的耳朵又漸漸發紅。
偏偏他自己彷彿意識不到似的,面不改色,冷冷評價道:「拙劣的手段。」
拙劣沒關係,有用就行。
我裝作沒聽到,自顧自地拿了杯果汁喝,潤了潤嗓子纔開口:
「她剛剛說我們是過去式,可是過去式也能轉換成現在進行時的。江詞,其實我那天就想問你了,三年沒見,你想不想我啊?」
他掀了掀眼皮,眸中不帶絲毫情緒:「一點也不想。」
我哼了一聲:「不信,就你嘴硬!」
「當初甩手離開的人是你,現在來撩撥我的還是你。」
江詞睨着我,聲音低沉寡淡,整個人透着一股難言的壓迫感:「白清也,你以爲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怎麼會呢?」我朝他露出一個柔軟甜美的笑,「當初都怪我,是我不識好歹,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求我。」
-14-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聲音低啞,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求我。」像我當初那樣。
話雖然沒說完,但我懂了,他是想拾回當初在電話裏卑微乞求時丟掉的面子。
我不像他那麼驕傲,我樂意爲一個億折腰。
於是,在江詞錯愕的目光中,我垂下頭,撇着嘴,楚楚可憐地央求他:
「求求你啦,江詞哥哥~原諒我當初的年少無知,好不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離不開你了~」
見他似乎有所動容,我正打算繼續發力,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出門好像忘記給錢來添狗糧了。
我的乖兒子,它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餓成什麼樣啊!
半掉不掉的淚珠瞬間就收了回去,我對江詞說:「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背過身掏出手機,我找到喬苒的號碼。
「喂,喬喬,江湖救急!我今天出門太急,忘記給錢來添糧了,你這會兒沒事的話,可以去喂一下它嗎?」
「對,門口花瓶下邊有個備用鑰匙。」
「我兒子很乖的,沙發旁邊有它的玩具,你可以拿那些哄它。」
「好嘞,太感謝你啦!mua!」
掛斷電話,我剛轉過頭,就被江詞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臭着臉問:「你兒子?」
「你說錢來啊?」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黑臉搞得莫名其妙,解釋道,「我怕它在家裏餓到,所以……」讓我同事去加點糧。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詞打斷,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名字真土。」
我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說我輕佻、手段拙劣我都忍了,可他現在居然說我的乖寶名字土?
「我兒子極品微胖小圓臉,眼睛有你兩個大,哪裏土了?」
今天不給我說出個四五六,下次見了面,我必讓錢來咬他!
江詞看起來比我還生氣,鐵青着臉,活閻王似的。
「白清也,有兒子了還敢來招惹我,你真是……好樣的。」
直到江詞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不會以爲錢來是我生的吧?
我試着發微信向他解釋,消息發出去卻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歇菜。
金主笑眯眯地從人羣中晃悠過來:「怎麼樣了?阿詞呢?是不是去給你拿喫的了?」
「……被我氣走了。」我嘆了口氣,「他甚至把我拉黑了。」
曾經對江詞做過的事,我也算是切身體會了一遍。
金主臉色驟變:「那你還不快去找他,小心那個小妖精乘虛而入了!」
我有點恍惚。
明明此刻我扮演的角色是三,可金主的話總讓我莫名有種正宮的底氣。
手機屏幕亮起。
江詞不知道爲什麼又把我從黑名單放了出來。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金主湊過來瞥了一眼,喜形於色:「有戲。」
我默默敲字:【其實,錢來是我的狗兒子。】
江詞很快回復:【你兒子就是我兒子。】
【別,我們土狗可不敢高攀江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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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詞莫名其妙又在一起了。
我問他:「所以周湘算什麼?」
江詞撐着下巴想了想,說:「算一個優秀的演員。」
他突如其來的幽默讓我蒙了一下,緊接着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我都替周湘不值,居然連個前女友的稱號都沒得到。
果然找替身的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又低頭,屏幕上是金主付尾款的短信。
錢拿到手了,還是早點撤。
江詞注意到我的視線,頭伸過來想看我手機,被我揪着頭髮推開。
他輕笑:「還藏,真以爲我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把手機按滅,抬頭望天,開始裝傻。
「你和你婆婆的交易。」江詞嗅了嗅我的髮尾,「我媽都沒給過我那麼多錢,她倒是看中你。」
被他知道也不意外,我把他的臉拍開,說道:「還不是你找那小女友,一直惹阿姨生氣,一下子顯得我都成了賢惠端莊、溫婉大氣的好兒媳……」
說着,我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可能性。
我震驚地看向江詞:「你故意的?」
江詞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聞言看着我笑:「笨蛋,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從身側拿過手機,指着屏幕讓我看。
一眼掃過去,是周湘發來的信息。
上邊只有四個字。
【合作愉快。】
我腦中瞬間閃過這麼久以來發生的事情。
最初他們來公司定週年禮物,周湘一個做替身的,不迴避也就罷了,還直接點明瞭要我。
週年禮物的細節需要我和江詞私下溝通,難道她就沒有想過我們會舊情復燃?
說好江詞要親自設計的禮物,最後他什麼都沒管過,倒像是我爲周湘花心思似的。
而周湘就更奇怪了,對金主的不尊重,生日宴上的空口白話,還有曾經數次的頂撞,又哪裏像是一個想要嫁入豪門的女明星對未來婆婆的態度?
江詞說得沒錯,我的手段很拙劣。
可就是這拙劣的手段,周湘就那樣被支走了,換個禮服幾分鐘的事,她卻到我離開都沒回來過。
如果不是頭腦簡單,那她的一切行爲都是爲了一個目的——惹得江夫人不滿。
在娛樂圈混成現在這個地位的周湘又怎麼可能頭腦簡單。
我心跳加快,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張巨大的網裏。
江詞看似是獵物,其實早就已經設置好了陷阱,只等我帶着滿滿的自信心跳下去,傻乎乎地朝他靠近,然後再慢條斯理地伸出利爪。
把我喫幹抹淨。
我深吸一口氣,看他的眼神徹底變了。
「你連親媽都算計進去了?」
江夫人還以爲是她選擇了我,她怕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都在江詞的計劃之中。
周湘對她的每一次不敬,江詞對周湘的每一分縱容,都在無形中加深了她想讓我回到江詞身邊的想法。
「這怎麼能是算計?」江詞淡淡勾起脣,「我媽現在對你可是喜歡得不得了,她有了滿意的好兒媳,你有了錢,我有了你——」
「這難道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這狗男人確實詭計多端,但不得不承認,我還是可恥地心動了。
或許被偏愛的確會讓人有恃無恐吧,當年我能下定決心離開他,出國留學提升自己,現在也能再次堅定地向他走去。
他又不圖我錢,又不圖我狗, 就圖我這麼個人。
誰能拒絕一個主動送錢還完美處理婆媳矛盾的帥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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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 偷來的早晚是要還回去的。
爸媽離開後, 白家的公司被幾個親戚瓜分,偏偏他們不擅長管理, 又一個比一個貪心,只想給公司裏塞關係戶,拿好處。
三年下來,公司上下早已怨氣沖天, 白家的股票也一跌再跌。
拿到金主轉來的尾款之後,我把這幾年賺的錢也掏出來,從收購散股入手, 一步步成了白氏最大的股東, 把那幫便宜親戚直接趕出了公司。
至於管理這方面,我不擅長, 果斷交給了專門請來的金融大佬團。
我還是樂意做個愛擼狗、愛生活的美少女設計師。
「清也,我的夢憶瀟湘怎麼樣啦?」
周湘的聲音遠遠傳來, 掩不住興奮。
我放下手機, 打開桌上的盒子, 一條綠鑽石項鍊靜靜躺在裏面,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三百萬, 先轉錢。」
周湘嘟着嘴:「老顧客了, 也不給我打個折。」
我提醒她:「都打骨折了啊, 別不知足。」
周湘嘴上唸叨着, 卻是迫不及待地把項鍊在自己脖子前比了幾下, 眉目嬌俏:「我美嗎?能在後天紅毯上碾壓那兩個討厭鬼嗎?」
「絕對能!」我衝她豎大拇指,「周影后千秋萬代,一統紅毯!」
周湘喜滋滋地把項鍊收起來, 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這一套下來又是不ŧṻ₅少錢, 幸好當初江總送的別墅還有幾套。」
她算着算着,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 恨不得蹦起來親我一口。
「清也, 你們夫妻倆真是我的貴人,這輩子碰着你倆太值了!」
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叫。
周湘啊了一聲:「你兒子回來了, 我就先溜了。」
沒一會兒, 錢來吭哧吭哧地跑過來, 咧着嘴吐着舌頭和我貼貼。
江詞一身家居服, 拿着遛狗繩跟在它後面。
我拍拍錢來的大腦袋, 它立刻乖巧地在我腳邊坐下:「乖寶,是不是不喜歡和爸爸出去?」
錢來汪汪兩聲。
「那下次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錢來軟乎乎的耳朵抖了抖,蹭着我的手又叫了兩聲。
江詞伸胳膊攬住我, 動作極其自然, 正如高中入學那天一樣。
他湊到我耳邊, 一本正經地科普起育狗經:「老婆,狗子的身心發展需要父母共同的陪伴。」
所以,永遠別想再拋下他。
角落裏, 我剛剛在手機上瀏覽的問題忽然出現了一條新答案。
破鏡重圓是因爲這片鏡子從來就沒有碎,我從未改變,我還是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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