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po 文里每日吃安眠药被多人睡煎的受。
为了摆脱原定的剧情线,我引诱了那些人里地位最高的裴序。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纯,还是帮了我。
到了晚上,他抚慰着我敏感到极致的腰。
在我快要爽晕过去时,他才得了趣儿地松手,心满意足地在我耳边道:
「……阿阙不会以为,我又是什么好人吧?」
(被钓成翘嘴的封建攻 VS 疑似小白花受)
-1-
安眠药的作用并没有坚持到最后。
整个后半夜,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清醒的。
身后陌生的男人失控地吻着我的脖颈,粗暴又隐忍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待被玩坏的玩具。
但我不能动,只能任由他玩弄。
我是 po 文里每日吃安眠药被多人睡煎的受。
按照剧情的设定,我无法拒绝睡前递来的那杯牛奶。阴暗又妒忌的攻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往我睡前的牛奶里下分量不轻的安眠药,让Ŧũ̂₇我彻底沦为他们共享的漂亮玩物。
在我身后的人,就是我的睡煎对象,裴序,也是所有攻里身份最高的一位。
财阀世家的长子,天生的掌权者。
察觉到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穿好衣服。
门被重新关上,我起身打开了灯。
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裴序。
他的袖子挽到手肘,瓷白的手腕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一圈很淡的烟雾缭绕在他夹着事后烟的漂亮手指上。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睡到天明。」
我平静地问他:「你明天还会来吗?」
裴序失笑着点了烟:
「我明天来不来,对你很重要?」
我捡起地上被撕碎的衣服:
「明天不是你,也会有其他的人来。
「我有洁癖,只对第一个睡我的人忠诚。」
裴序的声音因为在事后显得极其散漫缱绻。
「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明白自己谈判的优势在哪,我有的,仅是作者设置的男主对我的阴暗占有欲。
「难道你不想独占我吗?」
裴序站起身,神色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碾死什么见不得光的蝼蚁。
「得到过的身体就廉价了。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我没有帮你的理由。」
在意料之中,po 文里的男主没有三观,也没有下限,抹布受只是他们生活的乐趣之一。
他向着我低眸,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我眼里的麻木和绝望似乎格外使他得趣: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江小少爷,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2-
没有裴序帮我,我只能自己去面对下一位睡煎对象,一位有着变态癖好的医生。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刺激到我作呕,医生示意着我坐到诊疗床上去,看着我的动作,不由得舔了舔唇。
「阿阙,你不张开腿,我ţŭ⁻怎么给你做检查?」
我被强制性地接受主角攻的任何要求。
医生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去清洗器械。
也是在那一刻,剧情判定我获得了自由。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跑出了房间。
医生在我的后面追我:「阿阙!」
我跑到了私人医院的最顶层,外面有人站守,房间里面还有人低语的声音。
现在能在这里面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
我想赌这一把。
我反身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医生。「快抓住他!他是发病的病人!」
我不顾外头的阻拦,猛地冲进了房间。
里面的低笑议论声戛然而止,我跟前的深色皮鞋之上,一道黑沉的目光垂落。
我赌输了,屋子里的人是裴序。
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抓住了他的裤管,力气大得手指发白:「裴序,帮我!」
不知道谁从后面踹了我一脚。
我吃痛,双腿一软,跪在裴序的面前,被迫仰起头对上他饶有兴致的双眸。
「我要是帮你,阿阙又能回报我什么呢?」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裴序的午餐要付双倍的价钱。
他捏住了我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我的脸上细细地摩挲着。
「我可以教你,教你怎么驯化他们,掌握权力,甚至,我可以让你成为上流社会的主人……但在床上,阿阙知道该怎么做。」
身后的医生已经追了上来。
裴序的指骨覆在我敏感到极点的腰上,我不敢动。他低笑一声,包裹着我的手握住枪。
「砰」的一声,医生头部中弹倒地。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医院的院长闻讯赶来。
「裴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裴序像个没事人一样,接过了边上官员递过来的纸,擦去了手上的血迹。
「三个月内,我会追加更多的投资。」
一句话,堵住了院长所有的诘问。
「你看,给点利益,他们就会自相残杀。」
裴序亲昵地用下颌抵着我的脸,手指一直在抚慰我的腰,低眸观察着我身体本能的反应,无法拒绝他,只能颤着睫毛,浮现迷恋又隐忍的表情。
在我快要爽晕过去时,他才得了趣儿地松了手,心满意足地在我耳边道:
「……阿阙不会以为,我又是什么好人吧?」
-3-
裴序亲自开车把我送到江家。
临走前,他低头亲吻了我的脖颈,亲手绕上两圈围巾,遮住底下的旖旎不堪。
我刚走进江家,就被沙发上的人叫住。
「江阙,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一夜未归?」
我转过身,看向质问我的江家大哥。
他面色阴沉,黑眸深邃,带着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势:「过来。」
我是江家收养的儿子,虽然在别人的眼里,江家兄弟对我多有照顾,仁至义尽。
但只有我知道,在这繁花似锦之下,隐藏的是这世间最肮脏龌龊的心思。
我在心里略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跟前,垂下眼:「大哥。」
大哥二话不说摘去了我的围巾,雪白的脖颈上被裴序刻意留下的红痕格外显眼。
「谁留下来的?」
他绷紧了下颌线,抬手用力揉擦着红痕。
「江阙,你真的是好得很。
「真够可笑的,我从小娇养长大的玫瑰,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狗撕咬玷污了。」
「大哥,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被他摁到了墙上。大哥低下头,就要对着我的那处吻痕覆上新的痕迹。
在此刻,我们身后响起了玩世不恭的声音。
「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来的人是江家的二少,我名义上的弟弟,小的时候以欺负我为乐,大了却阴暗地觊觎上了和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大哥一把把我捞在怀里。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滚出去。」
二哥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他虽然也怕他大哥,但是也并非一点能耐也没有。
「大哥,你不能强迫江阙啊。你得问问,阿阙喜欢的是谁?」
二哥搭了戏台,我自然也乐得借坡下驴。
我含笑地对上大哥将要喷火的视线:
「大哥,其实我喜欢二哥很久了。」
大哥捏得我的腰一片青紫,听到我回答的那刻突然松了手,反身一拳打在他弟弟脸上。
二哥也不是吃素的,打了回去。
我看着在地上扭打的两人,目光一点点地冷了下来,没做停留,径直就转身上楼。
晚上依旧是一杯下了料的牛奶。
夜晚时间不是我自己的,只属于 po 作者笔下的攻们,这是我无法摆脱的剧情线。
今晚来的人还是裴序。
他爱抚着我被凌虐惨了的身体,像在夸奖:
「学得倒是很快。」
一点蝇头小利,让兄弟俩为我争执,从中渔翁得利,不沾风月。
裴序教我的办法,我用得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我圈上他的脖颈,亲他:
「……都是裴老师教得好。裴老师那么厉害,总有法子护着我的,对吗?」
裴序的眉眼微微一颤,带着情欲,低眸凝视着我,给了我想要得到的承诺:
「没有人能在我的视线下动你。」
他拿了毛巾把我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
恶劣地在我耳边道:「我的服务怎么样?」
我的眸爽到微微失神:「你体力真好。
「那么以后,都可以按这个标准来上钟吗?」
低于 7 小时的男人,在我们这里算作残废。
裴序:「……」
裴序低下头,看到了我那「你不会不行吧?」的眼神,咬牙切齿:「……可以。」
-4-
江家兄弟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他们连手把无权无势的我关进地下室,成为他们的兄弟共妻。
在他们给我下药之前,我从裴序的手里拿到了大哥犯罪的证据,指控大哥下狱。
晚上从便利店出来,风还很凉。
手机多出了一条新消息,是二哥发的。
【江阙,你就是个贱人。大哥对你那么好,你一点不知足,还害他,你等着死吧!】
我下意识侧过身。
看到一辆失控大货车朝我呼啸地迎面而来。
我的手指摁在怀里那把枪的扳机上,但在拔出来的瞬间,我迟疑了。
我是个疯子,我想再豪赌一把。
「呯」的一声枪响从侧面响起,一辆无人驾驶的车以极快的速度从暗夜中飞出,撞击产生的极大的冲击力让大货车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撞向了侧边的墙面。
面前血肉横飞,血液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的手指渐渐松开枪,身体瘫软地坐在地上。
大货车的灯光照得我的脸失了血色,只本能地感觉到背着的光里,有个高大的人把枪往身后一扔,步伐沉稳地走到了我的跟前。
裴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深黑色的瞳孔倒映着一身狼狈的我,但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枪?」
「我信你。」枪在宽大的风衣里藏到身后,我失落地垂下睫毛:
「你说,没有人可以在你的视线下动我。」
裴序手腕上的袖子随意地卷着,不着痕迹地擦去了我脸上溅的血液,就像是主人在凉薄地处理着自己的漂亮玩偶。
「……乖孩子。」
-5-
所有人都在看江家的笑话。
江家兄弟先后落马,那位手无寸铁又娇气的江家小少爷江阙就是人人都可夺食的鱼肉。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裴序出手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接上了他的车。
我坐在裴序的车上,听着他和他爸在打电话,通讯那头传来的是中气十足的声音:
「……A 国的王储很快就会飞到机场,你现在立刻去机场接一下,记得恭敬些,别把身上这点子毛病带到王储面前。」
裴序偏了偏头,手指点着耳麦:「知道了。」
他爸嘱咐完了事情,又继续道。
「对了,你和江家那个江阙是怎么回事?」
裴序瞥了我一眼,随口敷衍:
「一个情人而已,带在身边玩玩。」
他爸哼了一声:「你知道就行。」
我乖巧地垂下眼,裴序说得没错。
我对裴序来说,就是在明面上见光的情人。
亲手调教情人,只是裴序一时兴起的情趣。
而我,也乐意分神陪他玩这场情趣游戏。
裴序带着我转道开去了机场。
我跟在裴序后面,在飞机场候机。
王储从飞机上下来。
光身边的保镖就排成了两列。
走到我跟前时,他多看了我一眼,旋即朝我温和地笑了笑:
「你真漂亮。我可以送你一颗珍珠吗?」
裴序蹙了蹙眉,挡在我前面:「他不喜……」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从王储手里接过珍珠:「我很喜欢珍珠,多谢王储殿下。」
王储友好地吻了我的手,侧身走过。
被晾在一边的裴序脸色并不好看:
「你喜欢珍珠?」
我把玩着手里无瑕的白色珍珠,盘算着它在二手市场上的价钱:
「王储给的珍珠,为什么不喜欢?」
裴序从身后揽住我的腰,他的家教修养让他没有来抽走我手里的这颗,而是哄着我:
「别要这个,我送你颗更好的。」
裴序说到做到,转头从拍卖会上拍下一颗价值千万的孔克珠。
侍应生送到我跟前的时候,裴序全然不经意地提及:「这些都是小手笔而已……
「其实,我还有一条珍珠产业链。」
我开心地转头看向他:「真的吗?」
裴序的眉心微微一跳:「真,真的啊……你喜欢的话,我把它记你的名下?」
我点头:「那太好了,赶紧签合同吧!」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裴序:「……」
-6-
我这个情人做得比主子还主子。
裴序本来试图想管教我。但因为白天太忙,晚上还加钟,身心俱疲,遂丢下狠话:
「野到没边了,我找人来管你!」
人是找来了,但是也管不了我。
甚至还主动告诫新来的人:
「你没听昨天屋子里那动静?什么管教?这就是少爷的调教情趣,不是动真格的!」
裴序带我出去的时候,有人议论:
「不就是个情人啊,得意什么呢?」
「也就裴序宠着他。我和你们说,裴序的情人是二手货,私下里我们都玩过……」
「假的吧?裴序这都能忍?」
「怎么就是假的了?我这里还有视频呢……」
……
我下意识看向裴序,很安静,不像他。
裴序就这么听着,点着烟,目光渐渐地沉了下来,讽刺意味在此刻甚重: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我黯下眸,不动声色地继续浇汁的动作。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裴序冷笑着把餐刀插进面前的带血的牛肉上,在这一刻,他几乎是满怀恶意地想到:
去他妈的忠贞,一个被玩烂的骚货。
有洁癖是假的,只对睡的第一个人忠诚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他裴序跟个傻子似的从头到尾把人当个宝!
那头的淫词秽语还在继续。
裴序突然冲了上去,一拳打得他鼻青脸肿。
好几个人都拦不住他,拳拳到肉,多年的上流社会的修养在这一刻仿佛都喂了狗。
被强制拉开时,裴序还不忘多补了一脚,恶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的腹部。
没有裴序的保护,这世间所有肮脏下流的目光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落在我的身上。
高岭之花的干净自被形容出来之始,就是用来被作践的。
在我去洗手间时,我被人绑架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绑着我,就要脱我的裤子。我没有办法对抗剧情,只能色厉内荏:
「……如果让裴序知道,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知道是谁踢到了我的腹部:「你以为裴序会管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踏的东西吗?」
我痛得几近晕厥,低喃:「裴序!」
没有回音,只有墙上的红点摄影头在闪。
绝望在这一刻席卷了我的全身。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被抹布的剧情吗?
我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什么,门被人暴力地一脚踹开,我看到了在门口的裴序。他身形高大,在那刻我以为看到了救赎。
我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掉下了眼泪。
「裴序,你信我,那天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裴序扶着我,没有动。刚才几个还面目狰狞的人前后恭敬地叫了「裴少」,我的身体猝然地一僵,反手给了身前的人一巴掌。
裴序没有防备,脸一下子红了一片。
大抵是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裴序俊美的脸上带着巴掌印,脸色阴沉得可怕。
「……江阙,老子都还没有计较你一直骗我,一直利用我的事情,好不容易硬下心来,又贱得心软来救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你要是觉得羞辱,你就把我丢了。」
裴序被我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你现在打着我的标签,还想跑哪去?
「学不会乖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把你丢地下室里,什么时候学得乖再出来。司机,把他送回去。盯着他,哪都不许去。」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
车里的迷香进了我的口鼻,我渐渐没了意识,手指滑落在身侧。
黑暗之中,一把尖刀刺向我的腹部,我猝然睁开清明的眼睛,夹住了锋利的刀片。
-7-
夜晚的码头被好几辆车包围。
从飙出残影的车上下来的裴序,把枪抵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江阙人呢?」
匪徒被他吓了一跳:「江阙,江阙是谁……」
裴序目眦尽裂:「就是你们绑架的那个人!」
「那,那个人啊……」
匪徒被拽着衣领,畏惧地吐了实话:
「我们兄弟几个怕脏了手,丢海里去了……」
裴序猝然松开了匪徒的衣领。
匪徒被狠狠地撞摔在地面上,目光飘忽地看向窗台后偏移的枪口,微微松了口气。
我把手里握着的枪放在窗台上。
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这一刻彻底理智全无,几乎是跟疯了一样,跳进海里。
动手擦去唇边的瘀青,心里无波无澜。
没有男人会拒绝得了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小情人。即便那个人是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见过,什么都唾手可得的裴序。
裴序说得没错,我确实一直在利用他。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跑路空子在我面前,我又怎么会只甘心沦为裴序的笼中雀?
我是裴序亲手调教的情人,也是他教出来最出色的学生,是他的伯牙绝弦。
当年裴序教我的第一课。
我想,我已经交出了满分的答卷。
他说,得不到的人,才有价值。
那么我的回答就是: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也得不到。
-8-
夜场的灯光有些昏暗。
下场人声喧闹,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流社会的繁华让人心醉。
发后蓄了一点狼尾,我的发尾落至肩头。
我的后腰顺势靠在琉璃栏杆上,仰望着夜空的眼眸微微失神,王储走到了我的身前。
「阿阙,在想什么?」
我偏着头,朝他自然地笑了笑。
「在ƭůₐ想,你会一掷千金买下我的一夜吗?」
拍卖夜场采用的是蓝色星河的设计,我对上王储的眼神,看到了他眼里的我,还有身后灿烂的漫天星河。
王储俯下身,半掌托住了我的后腰:
「阿阙的夜晚,不是本来就属于我的吗?」
王储突然压近我的脸,低下眸,因为贴得很近,甚至能闻到彼此亲密无间的呼吸声,就像是借位的亲吻。
「你脸上有只蚂蚁。」
他白皙的指腹在我的脸上挠了挠,摊开掌心里空无一物。
我失笑地看向他:「蚂蚁呢?」
「碾碎了。」王储放下了手。
我仰着鼻息,继续听他编瞎话。
王储低敛着眸,呼吸打在我的耳边。
「……裴序往这边看过来了。他要是知道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情人在别人身下承欢,大抵会被气疯吧?」
我睫毛微颤,伏着他的肩,下意识看向了下方。人很多,没看到裴序。
只能看到我和王储两个人投射在屏幕上交迭的身影,绰约又暧昧。
五年前,王储的直升机起飞前。
我跑到了,几个保镖在机舱门前巡逻,当然也把我拦在了外面。
我举起了手里那颗价值千万的珍珠。
「我要见王储。」
称职的保镖扬起手里的电棍,就要教训我。
「你以为王储是谁都能见的吗?上一边……」
从直升机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他。
「Ŧũ̂⁵让他把珍珠拿得近些。」
从舱窗探出来的手指拣起那颗粉色珍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浅赏了色泽,又堪堪放下。
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温润如玉,即便是夏风沐过,也带着浅浅的厌世凉意。
「珍珠而已,再珍贵也是死物。」
他白到几近透明的手撩拨过我的脸。
「真正能打动本王储的,是装饰着珍珠,但比珍珠还价贵千万的木椟。」
……
我自嘲地轻Ťûⁱ笑了一下,目光回到拍卖台上。
下面的人群已经迫不及待地喧闹起来。
「还不公布最后一件拍品吗?」
「是啊是啊,我们可都是为了幕后老板的名声来的,你们拍场的老板亲口承诺,这最后的一件拍品一定是价值连城,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既是宝贝,不如老板亲自引出来,你们这幕后老板真的是神秘得很,别是诓人吧!」
「当然不是。」
拍卖小姐扬起礼貌性的笑意,抬眼对上我的目光,得到了我的示意后,在拍卖台上重重地落下了一锤。
「我们拍场的最后一件拍品是……
「幕后大 Boss 的一夜。」
-9-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下议论纷纷。
「我听人说,幕后的 Boss 是王储的情人。」
「真的假的?你可别乱说……」
「真的假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这事够刺激。」
底下的议论还在继续,叫价却已经开始。
一轮轮新的叫价被送到我和王储这里。
王储的指节敲着桌面:「裴诚出价了吗?」
下面的人殷勤道:「出了。裴诚对拍卖商会的幕后 Boss 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在举牌。」
王储悠悠地道:「多谢你,王室不能出面,还得借用了你的台子,和裴诚搭线。」
我不卑不亢:「我说过,我会回报殿下的。」
裴诚的出价一直在上提,却被另一个包厢的出价紧紧追咬着不放,加价的速度也有减慢的趋势,裴诚应当是有所犹豫。
我蹙了蹙眉:「是谁在跟裴诚争?」
底下的人低下头:「是他的长子,裴序。」
空气静缓了一瞬。
我抬起手,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都说了,别在外头随便挑衅人,害得我被野狗缠上。你托我办的事情,怕是得黄。」
王储眼里的笑很淡,笑意不及眼底。
「是我失策了。我出钱,帮你包下。」
王室富可敌国,王储不会舍不得小钱。
他把手里的号码牌一翻,对着侍应生淡淡地道了一句,一锤定音:
「不陪他们玩了,那就封顶报价吧。」
很快侍应生又重新上来了,面色不太好。
「老板,裴序先生那边也封顶报价了。
「而且,根据主客场原则……预设客人优先。」
拍场商会的幕后老板来历神秘,又是近几年的后起之秀,包下一夜不大可能只是为了裤裆子那点事情。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裴序的话,另说。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和裴序相会,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他依旧是金主,而我还是他的一夜情人。
裴序跪坐在榻上,面色阴沉。
「没有我,这些年你在外面玩得挺花?」
我无聊地玩着手上的尾戒。
「一个亿,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你若是不无聊,我还想做点正事呢。」
裴序哑着音,阴鸷的情绪能将人吞没。
「……急什么?一晚上,够你哭哑的。」
我偏了偏头,好笑地看向他:「裴少,你拍到的只是时间,睡觉是另外的价钱。
「想让我和你睡觉?好啊……」
我交迭着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用鞋尖抵着他的下颌,往上顶了顶:
「取悦我。」
-10-
裴序猝然地握住了我的小臂。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后背抵到了床上,
为了维持平衡,我扶住了他的肩,微微翕动着睫毛,仰面对上裴序阴鸷的双眸。
「你来之前嗑药了吗,裴叔叔?」
裴序比我大七岁,现在是三十岁年纪。而这个年纪,对男人来说就很微妙了,很容易自我怀疑,精神内耗。
裴序捏着我的下颌:「你再说一遍。」
我的眼神里略带嘲讽:
「药还没有生效吗?要我帮裴叔叔先……唔!」
裴序的吻又猛又急,我不得不蜷曲起身体迎合他的动作,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主动权。
裴序咬住我的耳朵,在我的耳尖厮磨,抬起手娴熟地往我的屁股上一拍,红了一片。
「学不会说话是不是?叫老公。」
裴序没收住手,还是痛的。
我的眼睛一下就通红了:「……无耻。」
裴序笑骂道:「骚货,明明比谁都爽。」
看我咬着唇,恨恨地别过头,裴序狠戾地抵着我的下颌,强制着把我的脸又转了回来。
「没良心的,借了老子的手除去了那么多人,反身把老子一脚蹬了?江阙,老子他妈养条听话的狗都比你知道回报。还真他妈邪了门了,我还真就栽你手上。
「……你骗了我身子不说,还破我财。嗯?说话,这次又想去拿这副身子去骗谁?」
我被他磨得上火,哑着音悠悠地开口:
「……你爸。」
裴序气音一顿,直接被我的话气笑了:
「我还活着,你就那么着急找替身了?还找个那么老的,身子都被我玩烂了,那老家伙连我妈都满足不了,能满足得了你吗?」
我身上的衬衫被扯烂了大半,上面被揉捏得一片青紫,但也只是看着骇人。
「那可说不准,裴少,别对自己太自信了,有的时候可以多反思一下自己,你的床技在市场上是否形成了核心竞争力,你这快频打桩的技术,和其他人有没有壁垒,是否沉淀了一套可复用的物理资料和方法论?为什么是你来做呢?如果只是追求刺激,其他人也能做的话,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裴序:「……」
他的大手覆盖上我的腰部,把我翻了个身,看着我的身子已经被他勾引到微微发抖。
「你的身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就算不是真枪实弹,我一只手也把你送上天。」
裴序包裹着我的手,交迭在一起深陷在床垫里,微微的月色下渐起缠绵的喘息声。
-11-
这次太激烈,我偃旗息鼓了好几天。
好在王储也没有来找我,只是发了个消息说和裴诚另外搭上了线,让我出面去谈判。
裴诚是个老道的商人,他愿意让利,但是也意味着他在其他方面索求得更多。
「江阙。」临走时,裴诚叫了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转过身,裴诚浑浊的眼眸里折射出一道清明又锐利的精光。
「……还真是你。我记得五年前,你还是小序身边的情人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还能攀上王储的高枝。」
裴序折腾得太狠,我的声音还是半哑的。
「劳你费心还记得我。但现在你有句话说错了,现在不是我在倚仗别人,而是别人在倚仗我。所以,我不需要攀别人的高枝。」
裴诚只是笑了笑,那种笑极其自然,就像是上位者从来没有把人放在眼里时自然而然流出来的轻蔑,和我最讨厌的样子别无二致: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前只是江家的养子,现在也不过是个王储的代理人。你能勾得裴序魂不守舍,我承认你有那么几分本事,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明白吗?」
赤裸裸的羞辱,绝对比一盆从天而降的鸡血更让人有想反唇相讥的兴奋感。
只是我这边还没有说话,就有人从后面揽上了我的腰:「爸,你同阿阙说什么呢?」
裴序的声音温凉,乍一听还是有几分恭敬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裴序已经生气了,话语间隐隐还有几分不明的警告意味。
裴诚也懒得装了,同他儿子摊牌:
「裴序,你看不出来吗?江阙就是在钓你玩玩,你以为他是你情人,谁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个什么东西?」
裴序抱着我,张口就反驳道:
「爸,是我有本事,才让阿阙钓着。不然,为什么他不钓别人,就钓我呢?」
裴诚被气得心头一梗,想说什么也忘了,诨骂道:「裴序,我看你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所幸,裴序已经提前捂上我的耳朵:
「别听,不是什么好话,别跟老登学坏了。」
挟小登以制老登,又把他爸气得半死。
裴序拉着我出了门,离开了是非之地。
在门口,我同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家?」
裴序很自然地说道: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人同我汇报,你往我家的这边来了,我怕你被欺负,所以也就放下事情,先赶回来了。」
我不太高兴地看向他: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是啊,为什么呢?裴序冷笑了一声。
小狗静悄悄,必定在做妖。
裴序把我摁在墙面上,俯下身亲吻:
「……你就说有我给你撑场子,解不解气吧?」
解什么气?扫兴得很。
我看向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
「你往边上让让,我的专车到了。」
-12-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包厢里的温度渐升。
王储坐在我的对面,温和地问我:
「裴诚没有难为你吧?」
我酒量不好,服务生上的是气泡酒,说是隔壁包厢的先生人逢喜事,特地请我们喝的。
我低头尝了一口,是我喜欢的味道。
「没有,殿下的名声很好用。」
话落无言,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
「早上我新收到了一份电报,电报里说,王室那边给我挑了一位王妃。他们让我即刻回国,和她完婚。」
倒酒的手微顿,怔忪间有那么一瞬停留。
我抬起眼,才发现王储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恭谨地向他举起酒杯。
「……恭喜殿下,这是好事。」
王储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同我一饮而尽。
这大抵是我和王储此生的最后一场饭。
为着多年的情谊,我送他至门口。
王储在我的身前握着伞,突然张口。
「……其实我今天想了两套方案,如果你表现出一点吃醋,或者是一点想让我带你离开的情绪,我都愿意背弃婚约,以 A 国最高的规格在这里向你求婚。若是你现在后……」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
「殿下,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即便是王储不在乎我的曾经,王室亦不会容许男妃的存在。王储自己都在没落的皇室里举步维艰,又遑论保护一个平民男妃。
王储低下头,眼里浮上一抹自嘲。
「你呀,看着比小白花还纯情,实际上比谁都会权衡利弊。我现在可算是可怜起裴序了,谁喜欢你,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低下头,目送着王储消失在街巷。
流星划过雨夜,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包厢饭桌时,隔壁包厢的门虚掩着,里头的声音自然也传了出来。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让我的脚步突然一顿。
「裴少你脾气也太好了,这都能忍?奸夫淫夫都蹬鼻子ťű̂ₔ上脸了,你还能亲自带着人来捉奸,还不去打搅他们,要是我,我肯定……」
「闭嘴。」包厢里的裴序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抬眼时却撞见了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转身就走。
裴序眉心一跳,远远地叫我:「阿阙……」
裴序立刻就要起身,他的狐朋狗友伸手拉住他,恨不得火上浇油。
「哄什么?情人嘛,晾他几天就老实了。」
裴序骂骂咧咧地给了他大逼斗,追了上来。
「晾你***,那是你家那个,我ƭũ̂⁰家这个宝贝晾他个一分钟,他他妈就能跟人跑了!」
更何况他的床技还没有形成核心竞争力!
他敢保证要是哪天他真的痿了,他的宝贝必定跟别的男人跑了,不带回头的那种。
-13-
我是在半道上被裴序截住的。
他的劳斯莱斯开得很慢,一直跟在我后面。
「阿阙,我没把你当情人,真的。
「他们那些人说的都是浑话,社会上坏人太多了,我就是担心你被坏人骗才跟上来的,绝对不是窥探你的生活。
「……江阙,你还不明白吗?我想娶你。」
我停下了脚步。我没有带伞,雨水打湿了我的衬衣。裴序从上面快步下来,用自己比我尺寸大上数倍的定制羊呢大衣裹在我的身上,看我没有拒绝,把我接进车里。
我低低地道:「冷。」
裴序把大衣裹得紧了些。
「回去我给你熬点驱寒的汤。」
我委屈极了,明明用身体可以解决的事情,非得要用冰冷的汤药来羞辱我。
还说喜欢我?明明也没有那么喜欢嘛……
我缩成一团:「不要汤药,要你。」
裴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在这里?」
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后,他的身子覆了过来,把我摁在椅背上,撩起了衣服。
车子里开着暖气。
雨夜极其漫长,车停在路边,震得很慢。
空气里缱绻的那点湿润,确实浪漫。
……
我醒来的时候,还在裴序的怀里。粗长的小臂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微湿衣服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我拿起,习惯性地接通:「怎么了?」
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
「老板,不好了,有人往油管上上传了一段视频,看那里面内容,好像是您多年之前的一段……风流韵事。」
视频连结很快传到了我的手机上。风流韵事这个词他分明还是用得雅了点,里面播的就是我被人下药迷晕了玩弄的无打码过程。
因为那张被玩到泪失禁的脸,漂亮到太具有标识性,以至于视频的播放量涨得很快。
更有熟人,一眼就认出来是我。
裴序也很快得知了这件事情。
我这边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下面的人就报告我,这段视频在网上销声匿迹了。
裴家有专业处理舆论的团队,处理起这些事情得心应手,想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一个废弃的居民楼里。
一个男人压低帽子抱着一摞现金走进屋子,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他转身就想跑,没想到又在门口撞上两个凶悍的大汉,被逼得一步一步退了回去。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断续吐了实话。
「是,是裴诚先生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14-
裴氏的集团会议一般是在月中。
裴序带着人包围了整个董事会,孝得上演了一场逼宫大戏,强行提前继承裴氏。
裴诚年事已高,本就有意放手。但还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一贯重视培养的长子。
他虽然存着怒气,但是对这个能独当一面的长子,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欣赏的。
「把裴氏给你可以,但是必须重ŧūₙ新拟份转让协议,裴氏的家产绝不能分给外人。」
裴诚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但很显然,裴序没有给他置喙的余地。
「江阙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当然也能继承一半的裴氏。爸,说句难听点的,要是将来你儿子走得早,整个裴氏都是他的。」
裴诚被他教出来的好长子气得吐血:「你!」
裴序转头看向我,本来是求夸的表情,但看到我的表情时,突然又冰下脸来。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真琢磨上了?」
那怎么了?我苦下脸:想想还不行吗?
-15-
搬去裴家之前,我先去了一趟江家。
我爸以前是江家的长工,在我上初中时得了场肺病,没钱治就死了,我就理所应当地被江家收养, 以符合 po 文剧情线的延续。
我在江家的墓园找到了父亲的墓,拨开遍生的野草,郑重地磕了几个头。
我低头同他念叨:「……爸, 别担心我,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的。我跟你说, 我……」
我这边话还没有聊几句, 外头一辆黑色的车一个打滑的飘移,带着尾音停在墓园外面。
从车上下来的人神情焦急, 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手把我揽在温热的怀里。
「你一声不吭地上哪去了?你为什么不先同我说一句, 电话也不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以为你又……」
我扒拉着他的小臂:「我没说要跑。」
裴序后面追上来的车火急火燎,人也不管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就抱着黑匣子跑过来。
「裴少, 监听器的接收找到了。」
我低下头, 果然看到后衣上别着的东西。
监听器,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黑匣子里的声音还没有关,里面传出了我絮絮叨叨同我爸说话的声音:
「爸,我遇到了很多人,虽然他们对我不是很好,但他们都只是过客, 我只要把自己的人生经营好, 过得开心,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前面的话还算正常, 但……
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
「裴诚看着就不太聪明, 他那个儿子更是遗传到了神金,一股子封建爹味,调教情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在床上就力不从心了。
「还有他家那个扫地机器人, 能绊我两次,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诚一巴掌, 裴序更是两巴掌,连路过的扫地机器人也得挨半个巴掌。
「他家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哦, 骂得好难听, 后面都自动消音了呢。
裴序沉默了, 掐了掐我腰上的软肉:
「就这么对我不满意?」
我终于心虚:「……呃,有点吧。」
身体猝然悬空,我整个人都挂在裴序身上, 被他牢牢地锢着双腿,挣脱不开。
「那就做点让阿阙满意的事情。」
为什么野狗总能吃到肉呢?
因为野狗又争又抢,还不吐骨头, 讲卫生。
夜色渐浓,窗台上的一缕月光落下,打翻了屋子里各色鲜艳的调色盘。
裴序要得太狠,让我的声音失了调。
「裴序, 哈, 你疯了么……」
裴序低下头,喘着浓息。
「……不是想让我早点死吗?
「榨干我,老子死你身上, 裴家都是你的。」
谁要裴家了?
我就是想想都不可以吗?
……他妈的,怀念起清水了,这里有疯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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