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被接回家那天,所有親戚都等著看我這個假千金的笑話。
她們不知道我跟真千金是戀愛關係。
而我跟她提了分手。
她說要回來好好伺候我。
1
半夜,我收到了許穗發來的資訊:
【真要分手?】
一個月前,我跟許穗分手了。
當時她什麼也沒說,算是默認了我們的和平分手。
一個月後,她卻突然詐屍,連續給我發了好多條消息。
淩晨 01:23
【我再問一次,你真要分手是嗎?】
淩晨 01:25
【分手就分手吧,上次忘記回你了,那今天就正式說一下。】
【分手快樂。】
【翻篇了。】
淩晨 01:37
【許奈奈,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和你在一起。】
【當初是你喝醉了非要親我,我就想著玩玩而已。】
淩晨 02:18
【怎麼不回消息?】
【不會是手機壞了,收不到消息吧?】
【那我重新問一下,許奈奈,你真要和我分手?】
【真要分手你就扣個 1,我們馬上互刪。 】
我抿了抿唇,打了個「1」發過去。
聊天框上立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眨了眨眼,等著許穗的回復。
幾秒鐘後,「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大字消失了。
許穗的消息也沒有發送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睫毛輕顫。
這次可能是真的結束了。
下一秒,我的手機又響了。
淩晨 02:20
【怎麼還不回?不想刪就直說,別玩欲擒故縱這套。】
【許奈奈,你捨不得我就說,你提分手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倆還跟以前一樣。】
淩晨 02:35
【許奈奈,我知道你沒睡。】
【回我一下好嗎?祖宗。】
【人都被你睡過了,你說分手就分手?我倆談談行不行?】
淩晨 03:51
【分手就分手,誰稀罕。 】
【笑死,早想分了。】
淩晨 05:45
【許奈奈,我明天就回許家。】
【你給我等著,我好好伺候你!】
2
算命大師說,真千金許穗二十歲前命裡會有大劫,需要找一個命夠硬的人替她受劫。
只要許穗平安度過二十歲,從此一生便會平安喜樂。
於是,許家就抱養了我這個假千金,來為她受劫。
這件事,是我一個月前才知道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許家的親生女兒。
那天,媽媽江靜一臉嚴肅地把Ṫú⁵我叫去了書房。
她站在一塊白板面前,伸手將那塊白板翻轉了過來。
一片的綠色映入我的眼簾,是一張張列印出來的聊天記錄。
我慌了,連忙湊上前去,仔細看聊天記錄上的內容。
是我和許穗的,裡面能見人的,不能見人的,全都被列印了出來。
「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帶著顫音問。
「和她分手,還是離開許家,你選。」媽媽毫不留情地說。
我傻眼了,立馬拉著她的手哀求道:
「媽媽,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愛一個人與性別無關嗎?」
「你可以,許穗不行。」
我愣了一下:「媽媽,你怎麼知道她叫許穗?你調查她了?」
「因為許穗,是我的女兒。」
一瞬間,我瞠目結舌。
就是今晚,我得知了這個隱瞞了二十年的秘密。
媽媽跟我說,許穗一個月後就會被接回許家。
許穗回來的那天,必須所有的親戚都要在場迎接她。
這也就意味著,那些討厭的親戚都會知道,我是許家的假千金。
這些我倒是也不在乎,但為什麼一定要我跟許穗分手。
媽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她率先開口:
「奈奈,許家養了你這麼多年,媽媽也很捨不得你離開。」
「所,以我們一開始並不打算讓你離開許家。」
「但——」她重重地敲了一下白板,「你怎麼能和許穗談戀愛呢?按照家族規定,她以後是要和白家聯姻的!」媽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沉默了很久,問:
「許穗知道這件事嗎?她知道我的存在嗎?」
「她怎麼不知道?她從懂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二十歲後會回到許家,她也知道你,我給她發過很多你的照片。」
「這許穗也真是的,不讓我省心,明知道是你還搞出這種事情……」
媽媽後面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滿腦子都是,許穗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在玩我嗎?
覺得玩我很好玩嗎?
「媽媽,我會跟許穗分手。」
「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等讀完大學,我就離開許家。」
當晚,我就跟許穗提了分手。
許穗一反常態,沒有回我。
我以為是默認分手了,沒想到,她在一個月後,回許家的前一天,發了瘋:
【許奈奈,我就明天回許家。】
【你給我等著,回來我好好伺候你!】
我看著許穗最後發來的消息。
呵,隻字不提許家秘密的事。
伺候!伺候!就知道伺候!
我馬上就把你拉黑!
輾轉反側了一夜。
我最終還是沒有回復許穗的消息,並把她拉進了黑名單裡。
3
許家人丁興旺,旁系的親戚一共加上來近三十口人。
次日中午 11 點,許家宅院內已經站滿了人。
一眼望去,全都是那些令人討厭的親戚。
我細細看了一下,好像除了大伯沒來,其他的都來了。
許家雖是京川市有頭有臉的名門世家,但思想封建,認為只有男人能夠繼承家業。
媽媽江靜生許穗的時候難產,摘除了子宮,無法再生育。
所以許成剛與江靜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
許家那些生了兒子的親戚,全都看不起許成剛與江靜。
但許成剛持有許家 21% 的股份,所以親戚們,明面上做樣子倒也做得和和睦睦的。
但背地裡,我已經聽過無數次:
「他許成剛有那麼多股份有什麼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許家從來就沒有讓女兒來接手家業的。」
「可不是?我看許成剛的意思是等許奈奈到年齡了和白家聯姻,讓女婿來接手自己負責的那部分生意。」
「不過,你看許奈奈那樣,平時連話都不說幾句,白家能看得上她?結婚也是沖著許家的家業來的。」
「要我說,許成剛還不如把他的股份給我兒子,以後我讓我兒子給他倆養老,這不比她那個女兒靠得住?」
「我覺得,許成剛二十年前就應該把他那個老婆給不要了,連子宮都沒有了,還算什麼女人?」
「對對對!成剛這種成功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他要是娶個新老婆,生兩個大胖小子,也用不著跟白家聯姻。」
許家的宅子很大,一共住了三家人。
大伯一家,二伯一家,還有我們一家。
這些年,許成剛和江靜一直忙於工作,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
所以我從小到大,基本上是在大伯母和二伯母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再加上我性子清冷,不愛和她們的兒子女兒玩,所以她們由看不起我,變成了討厭我。
有什麼父母就有什麼子女,她們的孩子,就更加地討厭我了。
4
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院門口。
許穗從車上走了下來,她身穿一條裸色長裙,乾淨俐落的短髮齊於肩膀。
她一下車就奔向了爸媽的懷抱:
「好久不見,媽媽,最近身體還好嗎?」
許穗嘴角輕揚,笑得端莊又大方:
「爸爸,最近也還好吧?」
他們熟練而親熱,根本不像第一次見面。
說笑了,怎麼可能是第一次見面?
許穗一直以來都知道我的存在。
「這許穗一看就是我們許家的女兒,就這氣場,許奈奈學都學不來。」
「是啊是啊,我早就懷疑許奈奈不是成剛的親女兒了,我們許家的每個孩子都活潑開朗,就許奈奈一個每天抱著自己的畫板,一句話也不說。」
大伯母和二伯母站在我的後面,肆無忌憚地嚼舌根子。
「要我說,你不是有個侄子嗎?我聽說長得挺帥,學歷也不錯,你跟你大哥商量能不能讓他來入贅。」
「便宜白家人不如便宜自家人,還有……」
「大伯母!」
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嘹亮的女聲給打斷了。
是許穗。
從她下車開始,我就一直盯著她看。
可她始終沒有看我一眼,甚至掠過了我,將視線落在在我身後的大伯母身上。
「哎!穗穗!你可算回來了,大伯母可想死你了。」
我嘴角輕輕抽了抽,這大伯母說話都不過腦子嗎?她們什麼時候見過?
許穗徑直朝她走來,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後,從未看我一眼,就像我是一團空氣,根本看不見一般。
可她昨天明明還說,讓我等著,她回來好好的……
算了,都分手了。
可笑,還是我提的。
「大伯母,我早就聽媽媽說,你是一個賢妻良母,把大伯還有表哥表妹照顧得可好了。」
「啊哈哈哈哈,是嗎?你媽真這麼說嗎?其實也沒有……」
大伯母聽到這話,樂得笑開了花,可惜她話還沒說完,許穗就轉頭挽起了二伯母的手臂:
「二伯母,聽說你家女兒在國外讀研?還是排名前十的大學!我也有出國讀研的想法,一會你把表姐的微信推給我行不?」
二伯母也喜上眉梢:「穗穗,她那個不是什麼前十的大學,不過,你跟她聊聊出國的事情可以呀,她對這方面可懂了。」
許穗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我分不清是阿諛奉承還是發自ṱũₙ內心。
她不是這樣的,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我還沒有搞清楚,爸爸許成剛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
「各位家人!可以進去吃飯了!」
一時間,眾人開始熙熙攘攘,結伴從院子往大廳內走去。
為慶祝許穗回家,大廳內擺了十二桌酒席。
此時桌上擺滿了佳餚,就等著大家入座開席。
許穗連頭都沒回,拉著大伯母和二伯母就往大廳內走。
我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久,直到院子裡的人都空了,才回過神來:
「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
我低聲呢喃著,朝大廳內走去。
5
大廳內,我站在原地掃視著哪裡還有空位。
「許奈奈,坐這來!」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視線落在了那空位上。
空位的左邊是叫我名字的表妹,許安可,她是大伯的女兒。
右邊是許穗。
我沉住氣,面帶笑容地朝著那空位走去。
「誒!今天你們真假兩千金見面,可不得好好認識認識?」
表妹聲音高亢激昂,生怕這一桌子人聽不到一樣。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朝著許穗看了一眼。
她氣定神閑地夾著菜,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奈奈!你是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許家的親女兒嗎?你瞞得可真夠久的啊」
「為什麼不跟我們大家說說呢?是怕被揭穿了,享受不了這種千金的生活嗎?」
許安可說完,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還沒笑完,許穗就夾起了一筷子香菜,湊到許安可的嘴邊:
「吃嗎?我剛剛在外面聽大伯母說,你最愛吃香菜了。」
一瞬間,許安可臉都青了:「穗穗姐,你可能是聽錯了,我從來不吃香菜,聞到香菜就想……嘔……嘔……」
許安可話還沒說完,許穗就將那一筷子香菜塞進了她的口中,引得她直幹嘔。
許安可的動作實在是太滑稽了。
我想笑,卻不敢。
因為許穗往許安可嘴裡塞香菜時,剛好朝我這邊傾來。
熟悉的體香浸入鼻息,惹得我心頭發癢。
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有些貪婪地想要將這點香氣占為私有。
我微微垂眼,視線落在她頸間戴著的一條黑天鵝項鍊上。
這條項鍊,怎麼說呢?跟她今天的裙子都不太搭配,但她還是戴了。
因為那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不是奢侈品,沒有品牌,我自己親手做的一條項鍊。
回過神來時,許穗已經坐回了原位。
一頓飯吃完了,我和許穗依舊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我心裡難過,卻不敢表現出來。
6
宴席散後,我回到了房間,看著手機裡的聊天記錄發怵。
「啪嗒——」
一滴淚水從我的眼眶內落下,滴到了手機上。
好巧不巧,這顆淚剛好滑落到了回撥通話上。
我怔愣一秒,立刻手慌腳亂地按下掛斷鍵。
「叩—叩—叩—」
下一秒,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打開門,許穗就站在面前。
我抿了抿唇,沒敢抬頭看向她:「有什麼事嗎?」
許穗輕笑了一聲:「有什麼事?我找你是來辦什麼事的,你不知道?」
她說完,步步逼近,反手就把我的房門關上了:
「許奈奈,手機拿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我發了那麼多消息,你是未讀還是已讀不回。」
聽到她要看我手機,我連忙將拿著手機的手往後藏。
「藏什麼?手機裡有秘密?」許穗將我抵在門後,伸手往我的身後搶奪手機。
「沒有。」我又往後縮了縮,將手機壓在背部和牆面之間。
許穗搶奪的動作突然停住了,她的手從我的身後撤了回來,向上落在了我的下巴處。
她指尖輕挑,將我的頭抬起:
「奈奈,你哭了?」
她聲音明顯慌了,我能聽得出來。
「怎麼了?」許穗抬手擦拭我眼角的淚。
「沒事。」我輕輕將她推開,咬住嘴唇讓自己不要再情緒失控。
「是因為我今天沒和你講話嗎?」她將我抱在懷裡,聲音溫柔地問。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奈奈,你在許家生活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許家每個人都不是善茬,我們第一天見面,太熟絡了不合適。」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和我說話的?」我擦乾眼淚,悶聲問。
「那不然呢?不哭了吧?不哭了就陪我睡覺,昨晚一夜沒睡。」
許穗攬著我的腰,將我直接撲倒在床上。
「你等等!」
「許穗!」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奮力掙扎著,想讓她認清這個事實。
「我沒同意分手。」
說完,她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被吻得連指尖都在戰慄。
她那骨節分明的手毫不安分,看來是真想要我的命。
罷了,讓她一回。
就當是我先違背誓言,提出分手的懲罰。
7
一小時後,我窩在許穗的懷裡,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奈奈,我們不分手好不好?爸媽那邊我能搞定。」許穗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輕聲道。
「可是,你是要和白家聯姻的,你知道嗎?」我聲音裡透著無奈。
許穗盯著我,嚴肅而認真:
「和白家聯姻的目的,是為了家業得以傳承。」
「可家業,為什麼只能男人來接手?」
「我們倆共同經營許家,不一定會比那些男人差。」
這一瞬間,我忽然感受到了共鳴:
「你的意思是,你要說服父母,將家業交給女兒來接手,並不再阻擾我們的愛情?」
許穗重重地點了下頭。
時至今日我才知道,許穗從十四歲開始,就已經有了這個意識。
家族裡對於女孩是怎樣的看法,她雖然沒有身處在這個環境中,但依舊能感同身受。
可憑什麼,憑什麼就認為女人無法撐起一片天?
許穗不服,她非要闖出一片天,要是闖不出去,也要把這片天捅出一個大窟窿。
許穗告訴我,許成靖,也就是許穗的大伯,手上有一條人命。
他隱瞞得很好,無人知道,我們的爸爸許成剛暗中調查了十幾年,都一無所獲。
許成靖手中持有 30% 的股份,只要他判了死刑,按照許家家規,許成靖手上的股份便可以被收購。
收購後,我們爸爸許成剛手上將會有 51% 的股份,這將意味著他擁有絕對控制權。
許穗軟磨硬泡了好久,爸爸終於答應了她,只要找出許成靖的犯罪證據,就打破這充滿偏見的規矩。
這樣看來,其實爸爸的心裡,也對這種規矩並不認同。
他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可證據,怎麼找?」我問。
許穗漆黑的眸光閃了一下,看向我:
「你還記得三個月前,我在街上被人搶了包的事情嗎?」
「我只是跟你描述了一下那個劫匪的外貌特徵,你第二天就畫了一張劫匪的畫像給我。」
「當時我並沒有告訴你,你畫出來的畫像與劫匪相似度高達 90%,所以,你是個特別有天賦的畫師。」
聽到這裡我驚了一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我這裡有一張受害人的頭骨照片,以及一段事發當晚的視頻。」
許穗將手伸向床頭櫃去拿手機。
她點開微信,將照片與視頻發給了我:
「不過視頻太過於模糊了,連警方都無法辨認其中的人到底是誰。」
我點開照片,一顆白花花的頭骨映入眼中,有些瘮人。
我雙指放大圖片,仔細觀察了一番:
「頭蓋骨較圓,眼眶呈圓形,下顎小且尖。」
「是個女性。」
說完,我又點開視頻。
視頻裡是一個雨夜,一輛無牌車將正在路邊行走的一個路人拖進了車內。
視頻模糊得像兩個人被打了馬賽克一樣。
「還有其他線索嗎?」我問。
「沒有,這是二十年前的視頻,當時監控還未普及,有這段視頻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頭骨的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某次跟客戶吃飯,許成靖喝醉了,把爸爸當成了助理,讓他去付款。」
「付完款後,許成靖的助理給許成靖發來了一張圖片,爸爸無意間點了進去,發現是一顆頭骨。」
「所以人是許成靖助理殺的?」
「大概率是的,第二天許成靖就換了助理,可能是酒醒後知道照片被爸爸看見了。」
「所以這些年,爸爸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查。」
「原來如此,」我低聲喃喃,又忽然抬起頭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許穗挑眉,示意我問。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是許家抱養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欺騙我?」我問。
許穗坐直身子,將我往懷裡又攬了攬:
「媽媽給我發你的照片,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可愛。」
「可後來,我喜歡上了你。」
「我怕你因為我們之間的身份關係而回避我,所以偶遇的那天,我才沒有向你挑明我的身份。」
「那為什麼,我一個月前跟你提的分手,你昨天才回我?」
許穗將我摟得更緊了些:「因為媽媽不知道尋找許成靖殺人證據的事情,所以媽媽逼你跟我提分手,事情太過複雜,我ţŭ̀⁺怕手機裡說不清楚,準備當面跟你說的,可我昨天晚上太想你了,所以發了瘋。」
我撅著唇,一臉原諒她了的表情:「好吧,算你解釋得還算合理。」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和許穗的聊天被打斷,與之伴隨的還有許安可的說話聲:
「許奈奈!你又躲在房間裡幹什麼呢?」
「我明天社團要交一幅畫,你快開門,讓我在你那堆破爛裡選一幅!」
我與許穗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將衣服整理好。
我拉開門:「你要什麼畫?我給你拿。」
許安可一把將我推開:「你讓開,我自己選!」
「誒?穗穗姐你也在這啊?你怎麼跟這個冒牌貨走這麼近?」
許穗也不惱,她拉著許安可的手臂,將她拉到我的陽臺:
「喜歡哪幅?隨便拿!」
「媽呀!穗穗姐你真好,不愧是真千金Ṭù₅!」
許安可正在為選哪一幅而發愁時,許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揚聲對她說:「安可,我突然想起來我帶了一幅絕世名畫回來,要不你拿我那幅吧?」
許安可激動極了:「真的嗎?穗穗姐。」
「當然。」
許穗和許安可一起走了。
我正在發愣想著受害人應該長什麼樣時。
許穗的短信發過來了:
【沒有什麼絕世名畫,我九塊九拼西西上買的。】
【跟她們套近乎是因為後面的計畫可能會涉及到,現在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所以不輕舉妄動。】
【把我微信從黑名單里拉出來,還有,今晚別鎖門。】
8
我在畫板面前整整坐了八天,一點頭緒都沒有。
今天,我依舊和往常一樣坐在畫板前發愣。
忽然之間,我的手卻自己抬了起來。
一筆一畫,落在畫板上。
……
待一張畫像完成後,我才回過了神來。
竟然,真的畫出來了。
我雙手顫抖地拿起手機,撥給許穗:
「穗穗,我畫出來了。」
「我馬上回家。」許穗的聲音在手機內響起。
許穗和我一起站在畫板面前,我們盯著畫板看了整整十分鐘:
「有印象嗎?這個人。」
我擺了擺頭。
二十年前,我和許穗不過剛出生,而這個人已經遇害了,怎麼可能見過?
二十年前,公安系統也並未像現在這樣完善,而且許穗說,當年並未有人報失蹤。
最重要的是,我只是畫出來了,而畫得像不像,還有待考證。
「叩——叩——叩——」
我和許穗還在思考中,敲門聲又驟然響起了:
「肯定又是那個討人嫌的許安可……」
我話還沒說完,門外就響起了媽媽江靜的聲音:
「奈奈,我聽阿姨說你中午都沒下來吃飯,媽媽給你帶了好吃的。」
「奈奈,你沒鎖門吧?媽媽進來了。」
「靠,完了。」許穗低聲罵了一句,連忙往床底下鑽去。
她剛躲好,媽媽就進來了,手上還提著兩份外賣。
「你最愛吃的壽司和小蛋糕。」媽媽笑著對我說。
我接過外賣,努力穩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自己在偷情的錯覺。
「奈奈,原來你是在房間裡畫畫呀!」
「讓媽媽看看,你畫的是什麼?」媽媽的語氣裡充滿了好奇。
我剛想答應,突然想起許穗之前告訴我,這件事只有我、她還有爸爸知道,事情沒有著落之前不能告訴任何人。
於是,我又急忙上前用身子擋住畫板:
「媽媽,我隨便畫的,畫得不好。」
可還是晚了一步,媽媽已經看見了。
「這人好眼熟。」她說。
「媽媽,你認識她?」我連忙問。
江靜沉思了一秒:「她長得好像……當年我生穗穗時,給我動手術的那個女醫生。」
「什麼?」許穗的人和聲音同時從床底出來。
「穗穗?」
「你怎麼在奈奈的房間裡,還藏在床底?」
「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江靜的聲音逐漸嚴厲,我能感受到她很生氣。
「媽媽,我和奈奈的事情一會再說,我們先說關於這張畫的事情。」
「這畫上的人,真的是當年給你做手術的醫生?」
江靜又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堅定地道出:「是,她叫李紅。」
媽媽說,當年她生許穗的時候,一切檢查指標都正常,她本是準備順產,但這位醫生主動提出了讓她剖腹產,並說現在引進了外國的新技術,剖腹產會恢復得更好,傷口也不會留疤。
媽媽愛美,於是同意了。
沒想到,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在這場手術中,她失去了她的子宮。
聽到這裡,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裡油然而生。
我看向許穗,只見她也沉著一張臉,仿佛在想些什麼。
媽媽說著說著,突然開始哭了起來:
「奈奈,媽媽不是不認可你和穗穗之間的愛情,只是在許家,這是不被允許的。」
「更何況,穗穗以後也是要依附白家的女婿,在許家,就只能是男人的天下。」
我緊握住媽媽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所以媽媽,你也認為這是偏見對嗎?」
媽媽無奈地笑了笑:「是,但無可奈何。」
「如果有辦法呢?」許穗道。
媽媽愣了一下,她沒有下意識地否決,而是看向許穗:
「什麼辦法?」
許穗與我對視了一眼,我立馬理解到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畢竟這件事和媽媽也有關,所以我們把這個只有三個人知道的秘密,也告訴了媽媽。
我和許穗一致認為,是徐許成靖收買了這個女醫生。
我們猜測,他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江靜生出來的是男孩,他就讓母子雙亡。
如果江靜生出來的是女孩,那就想辦法切掉她的子宮。
許成靖是多麼地瞭解我們的爸爸許成剛,他知道如果媽媽江靜為了給他生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是絕對不會拋棄妻女,讓新人笑讓舊人哭的。
而二伯本就跟大伯統一了戰線,說他的兒子不會接手許家。
所以,只要爸爸沒有生下兒子,他的兒子,就會有機會成為許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
畢竟,女婿哪有兒子親。
聽完我們的推測後,媽媽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被氣得差點暈了過去:
「許成靖這畜生,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們輕輕拍了拍媽媽的後背,安撫她注意身體,不要太激動。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我問。
許穗將視線落在那張畫像上:
「死人是沒辦法開口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活人開口。」
「你是說,讓許成靖親口承認他二十年前做的事情?」
Ṭű³「這很難實現。」
許穗眨了眨眼,嘴唇輕揚:「我有一個計畫。」
「奈奈,你會畫畫就一定會化妝。」
「我需要你給我製作一張模擬人皮面具,上面是李紅的臉,年齡畫大ƭū́⁵二十歲。」
9
三日後的傍晚,我約了許成靖的兒子許安澤和女兒許安可出來玩。
「許奈奈,你不是天天都穿裙子嗎?怎麼今天打扮得這麼中性風?還有,你不是說穗穗姐也會來嗎?她人呢?」
「玩密室我可害怕,我要穗穗姐保護我。」許安可站在密室Ṫŭ₌的門口,一臉許穗不來她不進去的表情。
我看了下腕間的手錶,隨意找了個藉口:「我們已經遲到了十分鐘,許穗她先進去了,畢竟是她朋友的店,她進去打聲招呼。」
「那你還磨蹭什麼?我們趕緊進去找穗穗姐呀!」許安可這回又開始急了,連忙扯著我和許安澤往密室裡走。
走進密室後,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我跟她對視了一眼,對方秒懂了我的意思。
「你們就是許穗的朋友吧?」
「她已經選好密室在裡面等你們了。」
許安可高傲地橫了工作人員一眼:「那你還不趕快帶我們去!」
工作人員也不惱,微笑著給我們帶路。
我們被帶進了一間漆黑的密室裡,剛踏進密室,我就聽見了工作人員在外面落鎖的聲音。
「怎麼這麼黑?」
「穗穗姐?你在哪?」許安可的聲音在整個密室裡回蕩。
「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根據你說話的回音,這間密室我估計就十幾個平方。」許安澤開口了。
「哦?那你好厲害哦!有本事你找找怎麼把燈給打開?」
「嘁,找就找,我跟你說,要是沒我,就你們三個女的,今天肯定通不了關。」
兩人開始鬥起了嘴來。
我全程沒有說話,默默地撤到了一個角落裡,將防毒面具戴在了臉上。
十分鐘後,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沒了。
我走回密室的門邊,輕輕敲了敲門。
一瞬間,密室內的燈亮起,整間密室裡滿是瘮人的刑具。
許安可和許安澤躺在地上,已經陷入了昏迷。
我拿起一旁的麻繩,就開始綁人。
我可是被許穗在房間裡綁了兩個晚上,才學會怎麼把人綁得更牢。
我將兩人分別綁在兩根木柱上,用膠帶封住他們的口,又搬來兩把凳子,放在他們的面前。
凳子上,又分別放了兩大盆水。
最後,我將新手機架好,讓兩人剛好可以完美入鏡。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又回到密室門前輕敲了兩下,示意門外的人告訴許穗,她那邊可以開始了。
10
另一邊,許穗拿著許成剛給的卡,刷了電梯直達許氏集團頂樓。
電梯門開,許穗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 9 點整。
往常的這個時候,許氏集團的頂樓應該還有一些助理在加班。
但今天,全都被爸爸許成剛放了一天假,所以這整棟樓裡,只剩下了許成靖一個人。
許穗拿出白大褂口袋裡的手術刀和手術鉗,邊走邊笑著喊許成靖的名字:
「許成靖,你在哪裡?」
「許成靖,我來找你了~」
「許成靖,你藏在哪了?」
她刻意將嗓子夾起,使得聲音空靈又驚悚,聽得讓人心中有些發毛。
「誰啊?」
許成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怒意。
許穗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咯咯咯」地笑。
許成靖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被站在門前的許穗貼臉嚇了個正著。
「你是?」他蹙著眉頭,看著許穗的裝扮和她的臉。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二十年前給你弟妹動手術的主刀醫生,李紅啊。」
許成靖面色一下就變了,他一巴掌朝著許穗的臉扇過去:
「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李紅!」
許成靖畢竟年邁了,許穗又學過散打,她一伸手就接住了許成靖扇來的巴掌,並精准地捏住他的無名指,往反方向扳去。
「痛!」哀號聲從許成靖的口中呼出。
「真的不認識我嗎?當年讓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許穗嘴角輕揚,聲音駭人。
「什麼事?我不知道!是誰放你上來的!你再不走我就要報……」
許成靖的話還沒說完,許穗就拿出手機,將螢幕放到他眼前:
「你好好看看,這螢幕裡的人眼熟嗎?」
許成靖皺眉:「安澤……和安可?」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這種行為屬於犯罪!你知道我在京川市有多大的權力嗎?」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給我上難度!」
視頻裡的我接收到信號後,立刻把許安澤的頭往水裡按去。
十秒後,頭被按進水裡的許安澤醒了過來。
無法呼吸的他奮力掙扎著,可他中了毒,根本使不上勁,只能任由著我將他死死摁在水盆裡。
許穗扳著許成靖的手指,將他扯進辦公室內。
她用力朝著許成靖的膝蓋窩頂了一下,許成靖瞬間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許穗將手機放在許成靖的臉側,又將手中的手術刀抵在他的脖頸處。
「許成靖,你說,一盆水能把人給淹死嗎?」許穗發出了死神般的提問。
視頻裡,我見許安澤快不行了,立刻將他的頭從水中提了起來。
重新獲得呼吸權力的許安澤重重地用鼻子吸著氣,我輕笑了一聲,走向另一邊的許安可。
許安可被嚇得直搖頭,她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眼眶中佈滿了淚水。
我蹲下身,毫不猶豫地將她摁進水裡。
我貼近她的耳邊,聲音輕柔:「八歲那年,你何嘗不是這樣把我摁進池塘裡的?」
「你和許安澤一起,無論我怎麼求饒,都不肯放過我。」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說,讓我問我爸去,在許家,生不出兒子的人就要被欺負。」
「今天我也跟你說,問你爸去,你今天為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在許安可快要窒息的瞬間,我將她扯了上來。
七八秒後,再次將她摁進了水中。
11
許成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他嘶吼著:「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你放了我兒子!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要你報警!跟員警說你在二十年前雇你的助理殺了我!」許穗說。
許成靖怔了一秒:「可是,你不是還活著嗎?」
許穗手中的手術刀又往裡送了一寸:
「想你兒子死?還是報警?你自己決定。」
聽到許穗說的話後,我立馬鬆開許安可,走到許安澤的身邊,開始反復折磨他。
許成靖看到兒子受到折磨,立馬就鬆口了:
「我報警!我報警!你們別動我兒子!」
許穗拿起許成靖放在桌子內側的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裡是京川市警察局,請問出什麼事了?」
「我,我殺人了。」
「請問你在什麼位置,我們馬上出警。」
聽到這句話後,我關掉了通話,走到密室門口輕敲了兩下門。
密室門打開,我摘下了臉上的防毒面罩:
「把現場清理一下,檢查他們兩人有沒有受傷,再把他們丟到普通密室裡去。」
叮囑完,我就邊往警察局趕邊打電話:
「喂?我是許奈奈,十分鐘後許成靖將會被警方帶走。」
「對沒錯,地址就在許氏集團樓下。」
我一口氣把全京川市的媒體都聯繫了個遍。
12
我到警察局時,許成靖和許穗已經被帶進去了。
我坐在車內,不停地刷新著微博的熱榜。
錢早就打進各家媒體的帳戶裡了,詞條爆掉,是遲早的事情。
要的,就是把事情給鬧大。
13
一小時後,許穗出來了。
她臉上的矽膠頭套已經摘了下來。
許穗上車,坐在副駕駛上發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朝她那邊側了側,伸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在車上坐了十分鐘,許穗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說,進入警察局後,許成靖直接把當年殺李紅的全過程說了出來。
因為他真的把許穗當成了李紅,認為李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直至許穗將頭套摘下的那一刻,他徹底傻眼了。
他開始瘋狂地狡辯,說是被許穗威脅的,還說許穗綁架他的孩子。
許成靖不知道的是,我們還有一張王牌。
李紅的父母。
14
許穗計畫的第一步,就是找到李紅的父母。
雖然這步有點難,但以我們爸爸許成剛的人脈,還是很快找到了。
已經過了二十年了,許穗不信許成靖每年還會給他們打錢。
當年的補償款,李紅父母估計也花得沒剩什麼了。
於是我和許穗,提著一百萬現金上門了。
李紅父母也是個狠角色,當年許成靖助理上門送錢的視頻居然還保留著。
「去警察局報警,按照我寫的說,這一百萬,就歸你們。」我和許穗許下承諾。
李紅父母立馬雙眼放光,他們一邊數錢,一邊樂呵:
「沒想到這死丫頭的命還挺值錢,這下孫子娶老婆的彩禮有著落了!」
李紅你看,你當年因為錢而做下的惡,總有一天也反噬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許成靖說的時間線跟李紅父母說的時間線大部分吻合。
這樁二十年前的殺人案,終於在二十年後立案調查了。
與此同時,我還接到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
「喂?是許奈奈嗎?我剛剛看見國內的熱搜了。」
「當年那場手術,我也在現場,我這邊有李紅手術中拖延時間、違規操作的證據。」
「當年的手術記錄單他們以為銷毀了,其實是被我偷了。」
「我一直保留著,上面還蓋了公章。」
這一刻我熱淚盈眶,除了謝謝,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是我該說對不起,因為害怕許成靖的報復,現在才站了出來。」
「如今許成靖已經落網,我沒有後顧之憂,我可以實名制錄製視頻,將李紅所作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側頭,看向許穗:「這件事,我還要問問我媽媽的意見,畢竟涉及她的隱私。」
「理解,我先把手術記錄單發給你。」
「謝謝,真的謝謝。」
收到對方發來的手術記錄單後,我直接轉發到了家族群裡。
15
我和許穗開車回到家時,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坐在客廳內。
大伯母一看見我和許穗,就瘋了一樣地跑了過來:
「你們兩個狗娘養的,安的什麼心?居然把你們親大伯給送進警察局?」
許穗一腳就把她給踢飛了:「大伯母,我勸你說話尊重點,殺了人,就該償命。」
大伯母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哭我們一家,欺負他們一家。
此時,二伯母終於忍不住說話了:「誰欺負你了啊?老天爺,你家成靖把人家江靜子宮都搞沒了, 你還說人家欺負你, 真是沒天理!」
二伯也說話了:「幸虧江靜懷的是個女娃, 要是個男娃,成靖還不得一屍兩命?」
大伯母自知理虧,也不好意思再嚷嚷起來了。
16
十個月後, 許成靖的案子判了,死刑立刻執行。
許成靖死的那一天,他名下股權以五百億的價格轉讓到了我們爸爸許成剛的名下。
我們的爸爸許成剛接任了董事長一職, 從此在許家, 他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他幫許穗解除了和白家的聯姻。
也公開表示支持許穗和我的愛情。
17
三年後,我和許穗從大學畢業了。
我們倆一同進入了許氏集團學習, 從基層做起,一步步瞭解整個公司的架構。
與我們一同競爭的, 還有許安可和許安澤。
許安可本是沒有機會的, 但那次家庭會議上,我們爸爸廢除了那條家規:
「只有男人能夠繼承家業。」
「這不是規矩,這是偏見。」
「從此在許家,男女平等。」
他這一刻,道出了許家上下多少女性的心聲。
18
進入許氏的這兩年來,我和許穗幾乎把公司的所有崗位都輪了個遍。
我們發現,許氏的人力資源部門對於同樣條件的應聘者, 會優先選擇錄用男性。
許氏暗地裡的晉升路線, 也使得男性更有優勢。
而女性,尤其是未婚未孕的女性, 在職場上更加不容易。
誰說她們一定會去結婚生孩子呢?
但職場就是篤定了她們有那麼一天。
人力資源總監當時並不知道許穗的身份, 他說:「我很認同你的工作能力,但如果想快點晉升, 你最好結個婚, 並同年內迅速把孩子生了。」
「你未婚未孕,指不定哪天就辭職去當全職主婦了,沒有公司敢重用你。」
可是,是誰給所有女性下的這個定義?
我們不服,所以, 我和許穗上任總經理與副總經理的第一天,就對大眾發了一條微博:
【女性也可以撐起一片天,許氏集團將從今日開始,為性別平權而努力。】
一時間,網路進行了熱烈討論。
19
我窩在許穗的懷裡, 讀著網友們的留言:
【許氏可是從創立開始, 就從來沒有讓女孩插手過家族的生意,現在居然有兩位女經理。】
【從今天開始,許氏賣什麼!我就買什麼!】
【聽說這兩位女經理還是情侶關係?之前許家準備和白家聯姻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取消了。】
【臥槽,情侶關係,我真的不敢想, 在這麼封建的一個家庭裡, 她們到底排除多少困難才在一起。】
【幾年前那件事你們都忘記了嗎?許成靖殺人的事情,好像就是這兩個女生舉報的。】
【我去!姐姐們真帥啊!】
許穗一把奪過我的手機,順便將床頭的燈也關了:
「好了乖, 我們該睡覺了。」
我抓住她亂動的爪子:
「不是,睡覺就睡覺?你這是在幹嘛?」
「許奈奈,你真的很喜歡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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