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嫁當天,婆婆突然在我腳邊甩下一塊紅布:
「今天是你們的婚禮也是我的生日,所以你結婚第一件事就是先給我磕 100 個響頭。」
我不明白爲什麼要磕 100 個,她卻振振有詞:
「你是不想祝福我活到 100 歲嗎?」
我看向丈夫,他也說:
「她是我媽,你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趕緊跪下。」
我轉身就走,沒想到大姑姐又擋在我面前:
「實在不想跪用錢代替也可以,一個響頭一萬,你給我媽 100 萬就好。」
我恍然大悟。
原來都是爲了我的陪嫁啊!
-1-
我是遠嫁,和周遠國慶結婚。
來之前我媽特意交代過,說新媳婦第一次進門,必須要婆家人牽進去,這是對新媳婦的認可。
可我在門前站了十分鐘,周家依然大門緊閉。
甚至門內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有一點要辦婚禮的樣子。
周遠不停給我道歉,又打了好久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
他着急拍門:「媽,婷婷都到了,你趕緊開門啊。」
依然沒有人回應。
身後看熱鬧的親戚們七嘴八舌開始議論:
「看樣子婆家是不滿意這個兒媳婦啊,你們看這麼久了還不來開門。」
「也不一定,也許就是給新媳婦的下馬威,讓她知道在這個家誰當家做主。」
「不是,你們都不知道,這個兒媳婦是遠嫁而且還懷孕了。」
「婚前就懷孕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是她婆婆我也看不上,誰知道孩子是不是周遠的?」
越說越離譜,我正想發脾氣,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婆婆王香梅一句話不說丟了塊紅布在我面前:
「劉婷,26 年前我拼了命把周遠給你生出來,含辛茹苦養大培養成才,如今你來摘了果子。
「你說你應不應該感謝我?」
我一頭霧水,她生周遠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她生的。
可她似乎越說越激動,又把紅布往我面前一推:
「想進我家門,必須跪下給我磕 100 個響頭,不然我家的門你永遠都進不去。」
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阿姨,我不會磕頭。」
「什麼?」
她提高了音量:
「我是你婆婆,生日叫你磕幾個頭你還不願意了?
「你問問在場的這些親戚們,婆婆過生日,兒媳該不該磕頭?」
周家的親戚們又說話了:
「長輩生日,晚輩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新媳婦,不磕頭就是不孝順婆婆哦,這件事情傳出去,人人都會看不起你婆婆的。」
「就是,你一個遠嫁的姑娘在這邊唯一的依靠就是婆家,你還敢對婆婆不敬,我看你這日子啊是不想過了。」
「我就說遠嫁的女人不靠譜吧,一點都沒素質沒禮貌,肯定是在當地沒人要才遠嫁的。」
「香梅啊,你這兒媳婦,我看不行!」
-2-
周遠看我臉色難看,立馬打圓場:
「媽,婚禮馬上要開始了,你兒媳婦還給你懷着大孫子呢,你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免了這一百個頭?」
王香梅雙手抱胸,鼻孔朝天看着我:
「沒有,這是規矩,必須給我磕 100 個響頭,祝福我活到 100 歲。」
「遠遠,你可不能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周遠轉頭小聲求我:
「老婆,大喜日子,大家都看着呢,你就聽我媽的跪下磕幾個吧。」
「她有了面子一定馬上牽你進門,讓你當我周遠名正言順的老婆。」
我死死瞪着他:「她說的是 100 個,周遠,你跪着給我磕 100 個響頭看看。」
「而且我還懷着孩子,她這擺明了就是爲難我。」
周遠還沒說話,王香梅尖叫起來:
「劉婷你開什麼玩笑?遠遠是兒子,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是能隨便磕頭的嗎?」
「你是他老婆,這些事情本來就該你來幫忙,不然我們費勁娶你進門有什麼用?這頭今天就該你磕!」
她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我也堅定地告訴她:「我媽說了,這輩子只能跪天跪地跪死人,阿姨,你是天是地還是……」
「你……」
王香梅氣瘋了:
「你咒我死?劉婷,你還沒進門就咒我死?」
她拉着周遠的胳膊:
「兒子,你聽到沒有,這個賤人結婚第一天就咒我死。」
「她想幹嘛?你告訴我她想幹嘛?」
周遠也黑着臉質問我:
「劉婷你過分了啊,大喜日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媽,趕緊給她道歉。」
我氣死了,動也不動,只問周遠:
「這婚你還結不結?」
他支支吾吾:「當然結,但是你要先給我媽道歉。」
道個屁!
我轉身就離開,這個婚,不結也罷。
-3-
可我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王香梅扯住頭髮;
「想走?你以爲我請這麼多人來是陪你鬧着玩的嗎?」
「劉婷,你已經懷了我周家的孩子,除了我兒子沒有人會再要你,這婚你不結也得結。」
「立刻馬上給我跪下,磕完頭人家還等着喫席呢!」
我不可能跪,甩開她的手繼續走。
大姑姐周蘭從房裏出來站在我和王香梅中間:
「算了媽,人家還懷着你的大孫子呢,我看這 100 個頭也不是非磕不可,我們換個方式行不行?」
倆人對視一眼,王香梅立馬改口:
「劉婷你真不想磕頭我也不強求,我大方一點,這樣吧,我允許你用錢來買。」
「一個響頭一萬塊,100 個響頭 100 萬,你給了這些錢我就馬上把你牽進門,立刻舉行婚禮讓你當我周家的媳婦。」
我以爲我聽錯了:
「你要 100 萬?」
她點頭:「對,100 萬塊錢和 100 個響頭你選一個。」
我差點氣笑了:「你看我像有 100 萬的樣子嗎?」
她冷哼一聲:
「我不管,不給錢就磕頭,想當我周家的兒媳婦就必須聽我的,反正我給了你兩個選擇!」
我一個都不要,我要走,這周家的兒媳婦誰愛當誰當,反正我不當。
可這次周遠又攔着我:
「老婆,你別生氣啊,小心孩子,孩子。」
我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孩子我也不要,周遠,你信不信我馬上去打掉他?」
他急了:
「老婆你說什麼呢?大喜日子別說氣話。」
「我媽她老了,她在意這些形式,她也只不過是想要一個面子,你就遂了她的心願吧。」
我死死盯着周遠,差點不認識他;
「你意思是非要給她磕這 100 個響頭嗎?
「周遠,你自己要不要試一試那是什麼滋味?何況她是你媽又不是我媽,要祝福也是你祝福,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婆。」
他又來拉我的手:
「我媽都說了,也不是非要你磕 100 個響頭,你給 100 萬也行啊。」
「我知道你有這個錢,給媽就是!」
三雙算計的眼睛齊刷刷盯着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直想要的都是我的錢。
是我媽給我的陪嫁。
是我媽給我準備買房子的嫁妝!
-4-
我不可能給她這個錢。
那是我爸媽辛苦掙來給我的底氣,憑什麼給王香梅去享受?
見我一直不鬆口,周蘭來勸我了:
「弟妹啊,你現在嫁給我弟了,你的錢就是他的錢,他的錢就是媽的錢。」
「你怎麼能那麼計較呢?想在我家安穩生活,就必須聽我媽的話。」
「家裏的錢財統一給我媽管理,你只需要每天給我媽做幾餐飯,給我媽洗幾件衣服。」
「總之就是做好這個家的家務,其他什麼都不要你幹。」
「這麼好的日子,你們那些窮山溝溝裏的女人求都求不來,你還不趕緊聽話。」
周遠也在一邊幫腔:
「老婆,都是一家人,這錢給誰不是給?」
「我媽只是要一個安全感,你就給ƭüₒ她吧,那麼多親戚還等着喫席呢。」
還喫屁的席?
這意思是我嫁到他家來當傭人了?
我扭頭就走,王香梅突然惱羞成怒,一巴掌給我扇來;
「劉婷,今天你不給錢休想從我這裏走出去。」
「這是周家村,這村裏上上下下全是我們姓周的人,你一個外地人插翅難逃。」
臉頰火辣辣地疼,我是真的氣瘋了。
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被人打過,新婚第一天居然被婆婆扇了一巴掌。
越想越難受,我反手就還了周遠兩個上去。
實在不解氣,我又左右扇了兩個。
他捂着臉大喊:「你瘋了,今天結婚你就扇我巴掌,你什麼意思?」
我也喊:「那你媽扇我算什麼意思?你告訴我?」
他眼神閃爍,無法反駁。
王香梅尖叫起來:「要死了要死了,婚禮都還沒開始呢你就敢打我兒子。
「誰給你的膽子?蘭蘭,拿根麻繩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她怎麼在我周家做人。
「我要讓她知道周家媳婦的規矩!」
周蘭很快拿了一條粗麻繩遞給周遠:
「要命了,一個外地的臭女人還這麼囂張。
「遠遠,給我把她綁起來,不給錢就一直綁着,我就想看看她要錢還是要命。」
我死死地看着周遠:
「你要綁架我?我還懷着你的孩子!」
他支支吾吾沒有伸手去接,試圖繼續勸我:
「老婆,你不是一個把錢看得那麼重的人啊,彩禮纔要了 6 萬 8。
「爲什麼非要跟我媽計較這些陪嫁呢,就給她吧。」
「她年紀大,有錢她心裏纔有底氣,你何必跟她爭這些?」
簡直好笑。
「那是我媽給我的錢,跟你媽有什麼關係?」
「她想要底氣你自己給啊,你讓周蘭給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婚禮當天搶兒媳婦嫁妝這麼不要臉的東西。」
「你罵誰?」
王香梅大喊一聲:
「遠遠,蘭蘭,把她綁起來,馬上綁起來!」
周蘭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周家人,原來不是我看到的那個樣子,他們之前的慈眉善目都是裝的。
他們原來都是禽獸!
-5-
眼看他們離我越來越近。
我順手撿起地上一瓶啤酒敲碎,把酒瓶子對準周遠的喉嚨: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他們都不敢靠近了。
我大喊:「誰敢上前一步我就刺穿誰的喉嚨。」
那些周家親戚們又說話了:
「這媳婦也太潑辣了,還沒結婚呢就跟婆婆吵架,跟老公打架。」
「是啊,這樣的女人給我我都不要,果然說外地沒有好東西呢,別人不要的女人周遠你還當個寶。」
「我說周遠啊,那麼多本地好姑娘你不要,非要娶一個外地的回來氣你媽,我看就是你活該。」
聽這些人這麼一說,王香梅立馬拍着大腿開始喊:
「天殺的,我周家是作了什麼孽啊,居然娶了這麼個東西進門。
「磕頭不磕,錢也不給,還處處和我作對。
「兒子,她是你的女人,你說怎麼辦?」
周遠被我頂着喉嚨嚇得臉色慘白,他飛快後退好幾步。
確認安全之後才說:
「老婆你別衝動,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我媽說得對,這是周家村,你一個人走不出去的。」
「你怎麼反抗也沒有用,就聽話吧,快點把錢給了婚禮還可以繼續。
「都是一家人了,錢在誰手裏都一樣,等節後我媽就去給你買房子,到時候讓你舒舒服服坐月子。」
周蘭也幫腔:「孩子都懷了你還裝什麼裝?劉婷,你這輩子只有我弟要你了。」
我就不信,法治社會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手機突然響起,我剛準備去拿,王香梅先一步搶走我的包包。
她捏着手機笑得邪惡:
「你媽打來的,劉婷,從現在開始你的手機被我控制了。」
「你不聽話我是不會讓你和孃家聯繫的。」
「你說你媽會不會擔心?你說她會不會哭紅眼睛。」
「但是怎麼辦呢?她連你嫁到哪裏都不知道,她連周家村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哭死都找不到你,你好好想想,給不給我這 100 萬。」
我突然想起婚前我媽說要來看看我到底嫁到了哪裏。
可是周遠百般阻撓,他說老家偏僻路不好走。
他說反正我們婚後要在城裏買房,等買房後再請他們過來。
他還說這邊的規矩婚禮女方親戚都不能參加。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藉口,都是他爲了囚禁我的藉口。
-6-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打算綁架我嗎?」
「什麼綁架?」
他說得漫不經心:
「老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不知道我們這裏的男生娶個老婆多不容易?
「男人多女人少,村裏一半都是光棍,所以我怎麼能讓你走呢?
「何況你還懷了我的孩子,老婆,乖乖在這裏老老實實給我生下孩子。
「只要你聽話,我保證絕對讓你過上好日子,真的,只要你聽話!」
可我就不聽話,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周遠,是我瞎了眼看上你,想讓我當你生孩子的工具,你做夢!」
他眼神冷了下去。
冷得讓我陌生。
周蘭把繩子遞給他:「弟啊,跟她講什麼道Ṱű̂₈理?對付這種女人只有打。」
王香梅附和:「對,扒了她的衣服,給我按着往死裏打。」
「兒子你記住,女人就是拿來打拿來發泄的,她們天生就是賤種!」
她說完還看着我:「我兒子一個月三萬工資,要不是我們這村條件差,要不是他爸犯了事兒。
他怎麼可能在本地找不到老婆?
「怎麼還可能看得上你這個外地東西?你還不知道珍惜,我呸!給臉不要臉!」
我一身冷汗,怪不得周遠從來不提他爸爸。
原來是犯了事在坐牢。
周遠拿着繩子一點一點向我靠近,周家其他人在後面堵着我。
媽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周遠帶着和王香梅一樣邪惡的笑:
「老婆,你不乖,你自己不主動孝敬我媽,那只有我親自動手了。」
「我知道你手機的密碼,這錢,你不轉我自己也能弄到手。」
「你說,是自己乖乖轉給我媽,還是被我媽打一頓再轉給她?」
「你自己選!」
他捏着我的手機,熟練地打開密碼,再打開手機銀行,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聲音帶着狂喜:
「老婆,你、你、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
王香梅和周蘭立馬伸了腦袋過去,我聽到王香梅在數手指頭:
「個十百千萬,天啦,這裏不是有上千萬的錢?
「兒子,發達了,我們真的發達了。」
周蘭也滿臉興奮。
「遠遠,這些錢都是真的嗎?真的都是劉婷的?」
周遠也不知道,他舉着手機問我:
「老婆,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你媽不是隻給了你一百萬買房子嗎?這一千多萬是哪裏來的?」
「一千多萬?」
圍觀的親戚們都開始驚呼:
「這麼多錢?周遠你吹牛吧,就這個外地女人能有這麼多錢?」
「對啊,我不信,她有這麼多錢還能嫁給你這個窮鬼?」
「該不會是給人當小三騙的錢吧,我就說女人只要不要臉往牀上一躺就有錢。」
「周遠,我看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也未必是你的,你乾脆直接打死算了,關在家裏再懷一個
絕對是你的。」
周遠臉色難看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我,眼底蓄滿風暴:
「劉婷,你老實交代這些錢哪裏來的?你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誰的?
「不交代清楚信不信我直接打死你?
「你看到了,這周家村這麼偏僻,你跑不掉的,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
………………
-7-
我知道看到我這麼多錢傷到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之前就是爲了不讓他自卑,我一直沒有告訴他我家的真實情況。
我也知道我爸媽馬上就要來了,我要拖延時Ṱûⁱ間。
周遠說得對,這Ṫũ̂ₖ裏是周家村,圍着我的全是周家人。
我有 100 萬的時候他們就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現在看到我有一千多萬,他們肯定更加恨不得喝了我的血。
王香梅和周蘭離我越來越近。
周蘭的手已經快要伸向我的衣服,她真的要來扒我的裙子。
我轉身朝身後的人大喊一聲:
「我有錢,你們看到了我有一千多萬。
「誰幫我我就給誰 10 萬,說到做到!」
10 萬足以讓他們瘋狂。
10 萬足以讓他們動手。
10 萬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果然,剛剛還在阻止我離開的人一下子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們大聲說:「走,姑娘你趕緊走,我們保護你。」
「10 萬你說好了啊,一分都不能少。」
王香梅急了:「你們瘋了,怎麼幫起這個外地女人來了?」
「你們姓周,你們是遠遠的大伯大媽叔叔嬸嬸,你們怎麼能反過來對付我們呢?」
周遠也急了:「讓開,你們都讓開,她是我老婆。」
沒有一個人讓開,我告訴他們:
「誰拿到我的手機,我再多給 10 萬。」
一瞬間所有人都朝周遠撲去,十幾個人把他壓在地上,差點連呼吸都困難。
王香梅大叫:「要死了啊,你們快讓開,你們要壓死我兒子嗎?」
「都給我起來,全部起來!」
手機又回到了我手裏。
可惜的是周遠沒被壓死。
有人開來一輛車跟我談價:
「100 萬,我馬上帶你出去。」
周遠氣瘋了,一個啤酒瓶朝駕駛室砸過去:
「她是我老婆,怎麼?想跟我搶?你他媽有那個本事嗎?」
「她肚子裏都懷了我的孩子,她第一次是老子破的,她這輩子都只能跟我。」
車裏的男人打開車門,一拳砸在周遠鼻子上:
「來,打一架,跟老子打一架,誰打贏了老婆就是誰的。」
-8-
倆人動起了手,把我當作商品,恨不得直接弄死對方。
王香梅和周蘭連忙拉架:
「大俊,你是遠遠的堂哥,你怎麼能搶他的女人?
「放手,快點放手!」
沒有人放手,爲了錢,他們都瘋狂了。
最後兩人都全身是血倒在地上才結束。
周遠趴在地上看着我:
「老婆,婚禮,我們趕緊舉行婚禮,立刻馬上!」
「婚禮過後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了。」
「媽,開門,把劉婷牽進去,快點啊!」
王香梅和周蘭也急了:
「對,辦了婚禮,她就成了我們真正的周家人,誰都不能惦記她。」
王香梅現在急着伸手來牽我了:
「婷婷,跟媽進門,進去你就是我周家的人,一輩子都是我周家的人。」
甩開她的手:「我想進門的時候你爲難我,我現在不想進了你又來求我?你怎麼那麼好笑?」
「你怎麼那麼賤?」
「你!」
她臉都氣紅了,開口就準備罵我,可是周蘭攔住了她:
「媽,彆着急,錢反正在她手裏,她跑不掉錢就跑不掉。」
可是錢就跑了啊。
我把屏幕對着周遠:
「看,錢一分都沒有了。」
他看着手機裏面零點幾的餘額咆哮:
「錢呢,我的錢呢?劉婷你把我的錢轉到哪裏去了?」
我一腳踢在他臉上:
「誰說這是你的錢?寫你名字了嗎?周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是你男人,我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那就是我的錢,你快點要回來,把我的錢要回來。」
王香梅也尖叫着:
「快點啊,你憑什麼轉走我們周家的錢?趕緊給我,快點給我!」
我死死盯着他們:「不給又能怎樣?」
「打死你!不給我就打死你!」
周蘭舉着手朝我扇來,下一秒我媽一腳把她踢飛幾米遠:
「敢打我女兒,誰給你的膽子?」
周蘭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周遠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站在爸媽面前:
「董事長,太太,你們怎麼來了?」
我媽二話不說左右兩個巴掌給他扇了過去:
「我女兒結婚,我們怎麼能不來呢?
「之前我就奇怪,哪裏有結婚不讓女方父母參加的道理,原來你們是要欺負我女兒啊。
「幸好我們不放心,幸好我們還是跟到了城裏。
「周遠,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我女兒,說,誰給你的!」
周遠後退好幾步,他瞪大眼睛:
「不可能,你們說劉婷是你們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她跟我一樣住在出租屋,她跟我一樣喫外賣,她跟我一樣在公司任勞任怨。
被人罵。
「甚至她還沒有我的職位高,她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女兒?」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由不得他不信,我爸一拳砸在他鼻子上:
「你以爲你爲什麼職位比她高?還不是因爲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還不是因爲心疼我女兒?
「周遠,欺負我女兒,你找死!」
-9-
鮮血從周遠的鼻子一點一點流下來。
他眼底全是悔恨,可是王香梅還不服氣,她叉着腰大喊:
「就算你們是老闆又怎麼樣?劉婷已經被我兒子破了身子。
「她還懷了我兒子的孩子,這輩子她都只能嫁給我兒子,她都只能當我周家的兒媳婦。」
「你們有錢又能怎麼樣?將來還不都是我兒子的。」
「我告訴你們,馬上把公司還有錢全部給我兒子,不然就讓你們女兒當破鞋,當沒有人要的賤貨。」
「你們……」
沒有讓她說完,我媽一巴掌扇斷她的話:
「給老子閉嘴,還想拿我家的財產,我看你真是做夢。」
「就是你讓她給你磕 100 個頭吧,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我女兒給你磕頭?」
「現在正式通知你,周遠被開除了,立馬開除!」
「不行!」
周遠慌忙來拉我的手:
「不能開除我,我在公司 5 年了才當上經理,你們不能開除我。」
「老婆,你知道我一路走來不容易,你怎麼能開除我呢?」
「我還要當總經理,我還要當老闆,老婆,趕緊跟媽說說,不要開除我,不能開除我!」
我一個啤酒瓶砸在他腦袋上:
「周遠,你他媽有多遠死多遠,從今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你敢出現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聽到沒有?」
他捂着被打破的腦袋求我:
「我們還有孩子,老婆,我們還有孩子啊,我們怎麼能分得開呢?」
是啊,還有孩子。
我輕輕摸了摸小肚子,這個孩子不該來。
今天以前我還對他滿懷期待,現在我直接告訴我爸。
「去醫院。」
我媽點頭,剛準備上車,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我撿起一塊磚頭,踢開了周家的大門。
王香梅大叫:「你要不要臉,我都沒讓你進門你還自己進了。
「果然破鞋就是破鞋,永遠都這麼不要臉,沒人牽都非要進我家的門。」
我反手一巴掌給她扇了上去,然後一塊磚頭砸在電視機上。
我看到什麼砸什麼,冰箱空調,電腦手機,只要我看到的東西全部被我砸了個乾淨。
王香梅哭着喊:「作孽啊,這都是錢買來的啊。」
「全是新的,你不能砸,不準砸!」
可我就是砸了。
因爲這些東西都是我爲了結婚全部新買的。
我花的錢,我爲什麼不能砸?
我看着所有人:「誰敢靠近我,我就連誰一起砸。」
-10-
十幾分鍾後,周家已經一片狼藉,樓上樓下只剩下個承重牆。
老太婆癱坐在地上哭:
「賠錢,你要賠我的錢,劉婷,你最少要給我 50 萬。」
真是敢開口。
我丟掉磚頭,看都沒看她一眼。
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我轉身上了爸爸的車。
周遠追在車後:「老婆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要走你也帶上我。」
那些周家人也拍打着車窗:
「你們不能走,剛纔說好一人給我們 10 萬的,錢呢,你還沒給錢呢。」
還想要錢?
我爸帶來的警察把他們全部圍了起來。
沒把他們全部抓進牢裏已經是仁慈,還想要錢?
一路上週遠給我打了無數電話,我一個沒接,他又一直髮信息:
「老婆我錯了,但我也是爲你着想,我也是不想讓你和我媽有婆媳矛盾。」
「你現在去哪裏?我去找你,我給你跪下道歉。」
「咱家在哪裏啊,我去照顧你,我們還有孩子,我們分不開的。」
他想拿孩子套住我,可惜他錯了。
我直接去了醫院。
媽媽問我:「你考慮好沒有,孩子是你的不是周遠的,只要你想生,我們一樣養得起。」
可我不想生。
周遠的基因太自私太貪婪太算計。
我不想要一個有這樣基因的孩子。
孩子還小,不過半個小時而已就沒了。
媽媽抱着我流眼淚:
「受苦了,我的兒你受苦了」
爸爸說:「發現得早是好事,還沒有結婚一切都還來得及。」
是啊。
我慶幸沒有領證,也不需要離婚。
不然還有更多的麻煩。
周遠瘋狂給我打電話,我拉黑一個他換一個,拉黑一個他又換一個。
我乾脆換了手機號碼,可是他居然又鬧到了公司。
他大聲說我是老闆的女兒,他是老闆的女婿。
他找不到我,他在逼我。
我到公司時他還在叫囂:
「劉婷懷了我的孩子,以後公司就是我的,你們誰敢不聽我的?」
我一個菸灰缸給他砸了上去:
「周遠,我只是懷了孩子而已,你以爲這能威脅到我?」
他扯着我的衣服:
「老婆原諒我,你原諒我。
「我們馬上重新舉行婚禮,不回農村,我們在最大的五星級酒店重新辦一場。
「讓你風風光光嫁給我好不好?
「老婆,孩子Ťű̂ₚ不能沒有爸爸,孩子需要一個家。」
-11-
王香梅也想來拉我:
「是啊,孩子都有了,一切爲孩子着想。」
「劉婷,雖然我是你婆婆,雖然你所有的錢都該是我的。」
「但是看在你有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你那些錢我都不要了。
「你直接把公司給我兒子就行,讓他當董事長,讓我女兒當總經理。」
「你回家安心養胎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要你管。
「我給你請幾個傭人好好照顧你,絕對讓你衣食無憂。」
他們是真的瘋了Ṭṻₐ。
我自己本來就有的東西,爲什麼要讓他們來獻殷勤?
我問周遠:
「他們沒文化,你難道也沒有?你們還真是異想天開。」
周遠捂着腦袋:「我媽說的也沒錯,你家只有你一個女兒。」
「你沒有兄弟姐妹,這公司遲早是你的。」
「你又懷了孩子,將來肯定是以家庭爲重,所以我媽說的沒問題。」
「老婆,你就宣佈吧,宣佈公司由我來管理。」
他太好笑了。
我直接把流產手術單丟給了他:
「周遠,孩子在我肚子裏,生不生出來我自己決定。」
「現在看清楚沒有,孩子沒了,他早就沒了。」
他不相信,捏着單子不敢看:
「不可能,他是我的孩子,你沒資格打掉他,你沒有。」
「什麼?」
王香梅尖叫:
「你打掉了孩子?打掉了我的孫子?
「誰給你的權力,那是我們周家的孩子,你沒有資格做主。」
可我就做主了。
「我自己的肚子我還不能做主了?簡直笑話。」
她伸手要來撲過來要打我:
「你去死,賤人你去死,你打掉了我的大孫子,你怎麼自己不死?
「賤貨,你這個賤貨!」
她根本碰不到我,保安把他們三個人都丟出了大門。
周遠不死心,一直跪在大門口喊:
「老婆我錯了,我錯了。」
「老婆你原諒我!」
-12-
我不可能原諒他。
甚至我要讓他在這個行業再也待不下去。
他通過各種辦法找到了我家別墅。
他們三個人帶着貪婪的眼神到處看。
最後周遠撲通一聲跪在大門外:
「老婆,孩子沒了沒關係,我們再懷就是。」
「我們都還年輕,下個月就再懷上了。」
「老婆你讓我進去,我身份證都帶來了,我們馬上去領證,我們當真正的夫妻。」
我躺在牀上看監控,我讓他們跪,我看他們能跪多久。
果然,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受不了了。
他從跪變成了坐。
我媽冷笑一聲:
「真的想得到我女兒的原諒, 那就跪好給我磕 100 個響頭。
「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什麼?」
王香梅尖叫:
「100 個響頭,你這不是故意爲ẗù⁽難我兒子嗎?」
「那不得頭破血流?親家母你不要太過分。」
我媽又笑了:
「怎麼,100 個響頭很過分嗎?我記得你前幾天不是還讓我女兒給你磕這麼多呢?
「你不是說你要祝福嗎?那我也要啊。
「到我這裏就是爲難了?你簡直雙標。」
王香梅啞口無言,周遠拉她;
「沒事,我磕, 媽,她是婷婷的媽就是我媽, 這是我應該的。」
他真的磕了下去,只是頭輕輕點了地沒有聲音。
我媽提高了音量:
「響頭響頭, 什麼叫響頭你聽不懂嗎?周遠, 用力!」
咚咚咚。
周遠連續磕了三個, 王香梅心痛死了,她阻止;
「不要磕, 兒子不要磕, 她明顯就是爲難你。」
「兒子, 你是男人你怕什麼?她劉婷的身子都是你破的她就只能嫁給你, 不然誰還要她?
「你起來, 我們堂堂正正進去,我看誰敢說什麼。」
她理直氣壯的樣子真讓我想笑。
就連周蘭都看不下去了:
「媽, 什麼年代了誰還在乎這個?
「你別說話了, 讓遠遠磕幾個頭就行了。」
-13-
周遠磕不下去了, 不過十個之後他就磕不下去了。
他捂着紅腫的額頭求我媽:
「媽,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十個也夠了吧, 我心意到了。」
「不夠!」
我媽一個眼神, 身邊的保安突然按着周遠的頭朝地上撞去。
又是咚咚咚的聲音。
這次是撞,不是磕。
我媽數着 123。
王香梅急哭了:
「不能磕了, 再磕就死人了。」
我媽一巴掌甩給她:
「那你非要讓我女兒給你磕 100 個頭?你沒有想過她能不能受得了?
「你兒子都要死了, 我女兒呢?她還懷着孩子呢。」
「那我也沒讓她真的磕啊,她可以用錢買的啊。
「她明明有錢就ŧű̂⁺是不拿出來給我,她寧願磕頭都不願意給錢, 怪得了誰?
「是你自己沒有把女兒教好, 出嫁從夫的道理都不懂嗎?」
她還好意思教訓我媽。
我媽耐心地數到 100 個之後, 保安把周遠丟在地上。
他額頭上血肉模糊, 像一條快死的狗。
王香梅撲在他身上大哭。
周蘭卻看向我媽:
「好了,你要磕頭我弟弟也磕過了。」
「讓劉婷出來吧,去跟我弟領證, 然後把她的錢全部給我弟弟,從此在家安心相夫教子。」
我媽喊了一聲:「旺財!」
我家的老狗吼叫着朝周蘭衝去。
她嚇得屁滾尿流,四處逃竄。
-14-
周家人再不敢來了。
來一次,我媽放一次狗。
周遠終於死了心。
我休息了半個月後直接出了國。
等我徹底忘記這個垃圾後再回來, 聽說他居然進了監獄。
無期徒刑。
我媽說他動手弄死了周蘭。
因爲那 100 萬換 100 個響頭是周蘭出的主意。
他們原本是要給我下⻢威, 沒想到現在家破人亡。
王香梅一下失去兩個孩子,一口氣沒上來癱瘓在家。
等人發現的時候身上已經長滿了蛆。
再聽到這些的時候我心裏已經毫無波瀾。
無關的人, 無關的事,不值得我記掛。
不值得我分心。
我的人生,美好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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