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乃是真千金

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當我馬上要繼承玄門時,卻被我的豪門哥哥找到了,不僅丟失了玄門掌門的身份,還要面對那個假千金……

-1-
我是流落在外 17 年的真千金。出生那年,我的親生父母親在一個茶山上實地考察。
不慎腳滑,生母被送到了鄰近鎮上的醫院。
那天產房正好有好幾個孕婦,我的養父母也在其中,他們本想抱一個兒子走,沒想到抱到了我。
回家後發現我是女孩,便把我扔在了一個道觀門口。
我在道觀裏拜師學習,還有衆多師兄師姐。
師兄師姐志不在道觀,我不喜與外人打交道,一心只想待在道觀,加上玄術、道法皆有所成,所以師父說等我十八歲便將玄門傳於我。
在我 17 歲時,師父ƭŭₚ算出我的親生哥哥將會接我回家。
我本不願下山,但師父說我塵緣未了。
我便穿着道袍,揹着我的小布包。
坐上豪車車隊,和我的親生大哥顧暮,一起回了顧家。
顧暮穿着精緻名貴的手工西裝,坐在我身旁。
他和我說顧父顧母前幾年車禍去世,顧家才知曉顧嬌並非顧家女兒。
現在顧家有四個兄弟,暮景桑榆。
這些年顧家一直在找我,讓我不要過多怨恨,今後顧家也會盡量補償我。
顧暮年紀輕輕家中如此大變故,他一邊要管理家業,一邊要養育家中弟妹,還要尋找流落在外的我。
可能是經歷使然,他對我的態度不算親近,還有些嚴厲。
我和大哥顧暮剛進顧家,就聽到顧嬌要跳樓。
顧嬌便是那個代替了我 17 年的假千金。
我遠遠地看着樓頂上的那個女孩,掐指一算,有驚無險,命不在此。
那定然是安全的。
我在一旁看着顧家幾兄弟的幾番周旋,顧嬌終於肯下來了。
可是腳底一滑,真的掉下來了。
衆人慌亂,我手中掐訣,騰空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她,並穩穩落地。
原來她有驚無險的命數在我。
顧家衆人看着我呆若木雞。
一時情急,忘了師父教導不要在山下輕易顯現術法。
顧嬌見衆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心有不甘。
一下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嘴上說着讓我不要把她趕出去,眼裏盡是算計。
伸手便要扯我的道袍。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接觸。
「貧道不喜與人接觸,施主見諒。」
顧家老三顧桑,把顧嬌從地上拉了起來,護在身後,對着我和大哥顧暮說:「嬌嬌永遠都是我們顧家的女兒,無論是誰都不能把你趕出去。」
我知道顧嬌與顧桑對我都有很重的敵意。
顧家老四顧榆:「顧桑,怎麼和師太說話呢?」
剛剛我施展術法時,數他眼神最爲熾熱。
我儘量忽視顧易那崇拜的眼神:「施主,客氣了,貧道俗名顧月。」
「好,那我以後叫你顧月師太。」
我:「……」

-2-
晚間喫飯,顧嬌坐在桌子上,興奮地說ŧű̂ₙ這都是她喜歡喫的菜。
她充滿挑釁地看着我。
是啊,我來這個家的第一頓飯,桌上都是她喜歡的菜,極爲諷刺。
顧家下人也慣會勢利。
顧桑剝了幾隻蝦,習慣性地放在了顧嬌的碗裏。
顧嬌拉着顧桑的手撒嬌道:「三哥向來對我最好了。」
顧桑寵溺地摸了摸顧嬌的頭。
顧嬌轉頭讓顧暮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又讓顧榆給她倒一杯果汁。
一頓飯剛開始,顧嬌便演盡了他們纔是一家人。
顧榆順手也給我倒了一杯。
「顧月師太,你怎麼只喫那一盤白菜啊?」
我接過果汁:「多謝施主,貧道食素。」
顧嬌無肉不歡,不喜果蔬。所以顧家桌上每天很少出現青菜。
大家才注意到桌上只有一盤青菜。
顧暮把廚師叫了過來:「再加幾個青菜,以後每次喫飯桌上要有一半素菜。」
顧桑急着說:「大哥,嬌嬌不喜歡青菜。」
顧嬌一下就眼淚汪汪地往下流。
「不喜歡,可以不喫。」顧暮的語氣有些嚴厲。
顧榆附和:「就是就是,我只能在學校裏喫些青菜,家裏每次都按顧嬌的口味,一回家喫飯就便祕。」
顧榆說完,大家看着碗裏的飯,一時之間有些喫不下去。
顧嬌看着顧暮冷着的臉,便也止住了哭泣。
顧暮放下碗筷對着我說:「明天你和顧嬌一起上學。」
我不喜與外人打交道,正想理由推託。
顧嬌倒先開了口:「可是月月從道觀出來沒上過學,怕是進不了那個學校。」
「顧家是校董,讓一個人進去還是很容易的。」顧暮說完便去了公司。
顧榆見顧暮離開了,便要帶我去我的房間。
說着就要幫我揹我的小布包。
結果幾番嘗試,都沒有背起。
顧榆有些尷尬:「你這裏面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淡定地拿起布包,系在了背上:「一些功課,勞煩施主帶路。」
顧榆帶我來到了我的房間,從牆壁到水杯,事無鉅細,全都是粉紅色。
視覺衝擊極爲強烈。
「顧月師太,這個房間可是我親自監工的,你們女孩子喜歡粉色,所以我把整個房間都佈置成粉色了,漂亮吧!」
我自小在道觀長大,也不太懂山下審美。
原來這就是漂亮。
「多謝施主。」
顧榆又拿出了一個粉色的書包給我:「我知道大哥要送你去上學,所以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當作歡迎你回到這個家的禮物。」
歡迎嗎?
我本以爲大哥顧暮接我回家是爲了完成顧家父母的遺願。
我來到這個家也只是爲了淨塵緣罷了。
顧榆是這個家第一個讓我感覺自己被歡迎的。
我從小布包裏,掏出了一個平安符,遞給了他:「回禮。」
顧榆小心翼翼地接過平安符:「這個符很厲害吧。」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師父親自畫的平安符。」
顧榆亦鄭重地放進了口袋。
我就像一個神棍,而顧榆就像被我忽悠瘸了的人。

-3-
第二天,我揹着顧榆送的粉色書包,穿着校服下樓。
便看到早已穿戴整齊的大哥顧暮在沙發上看報紙。
他看着我的書包,略微驚訝了一下。
顧榆在一旁說:「這個書包是我送給月月的,她很喜歡。」
說完便看着我,等待我的肯定。
「嗯,我很喜歡。」
顧嬌從我的身邊走過,撲哧笑了出來:「四哥偏心,怎麼不送我,我看中一個名牌包包很久了。」
顧榆回答:「從小到大我送了你那麼多禮物,這才送了月月一樣,怎麼就偏心了?」
顧嬌的面色有些僵。
顧暮看了眼腕錶,便說送我們去上學。
他在車上一邊看着筆記本一邊交代着我,在學校不要叫人施主,要叫同學,還有把貧道換成我。
顧嬌嫉妒地看着我,她見不得我同家裏任何一個人親近。
「大哥,你放心,我和月月同班呢,我會帶月月去報到的,也會照顧月月的。大哥你早上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會嗎?你去忙吧,月月這不用擔心。」
顧暮想着,有些遲疑。
「施主……大哥不必擔心我。」
顧暮聽到我也這樣說,便點頭同意。
到了學校,顧嬌便不假ťû₈裝同我親暱,讓我自己去報到,便和她同伴離開了。
她知道我不認識辦公室、教室,故意想讓我遲到。
我掐指算出了辦公室、教室的位置,雖有些磕絆,到底我是顧家送進來的人,也還算順利。
我和老師一同進了教室。
衆人看着我,不禁發出了驚歎,不得不說顧家的基因還是很好的。
顧嬌紅着眼睛,像是剛剛哭過,老師問誰願意和我做同桌,一個個卻都低頭不語。
最後,無奈讓我坐最後一排,一個人坐。
我也樂得自在。
坐到座位上,周圍人紛紛低語。
我還是聽清了。
顧嬌和他們說,我是顧家新收養的女兒。
一來顧家,就想趕她出去,還差點把她從樓頂推下去。
飯桌上只允許出現自己喜歡的菜,幾個哥哥還依着我。
四哥顧榆更是偏心得沒邊,不僅送了許多禮物給我,還爲了維護我而罵她。
現在的顧家幾個哥哥都被我鬼迷心竅了。
顧嬌怎麼這麼會編,簡直比山下村頭的王大媽還厲害。

-4-
下課便有一些顧嬌的無腦粉來找麻煩了。
「聽說你叫顧月,你好啊~~」一個痞裏痞氣的姑娘敲了敲我的桌子。
師父說打招呼要回應。「你好。」我抬頭看向了那個女同學。
她看着我的臉愣了幾秒,隨後一臉害羞地跑開了,留下了一句:「你也好。」
難道這山下,「你ŧű̂⁽好」的回答是「你也好」嗎?
我的餘光看到顧嬌的手緊緊抓着桌角,當我望過去的時候,她又露出友好的笑容。
下一節數學課,數學老師上課的方式十分新奇。
在黑板上投屏了 10 道選擇題。
讓我們可以離開座位,找到學習夥伴,計算出答案並依次寫下。
我在道觀長大,自然沒上過數學課,但是我上過術數課。
我沒有看題目,直接掐指算出了答案。
顧嬌在學校成績不錯,很快就答完了,自告奮勇地讓老師看她的答案。
答對 6 道。
數學老師才和大家說這是 VMMO 的數學競賽題,取得這個成績已經是很不錯了。
希望大家能向顧嬌學習,顧嬌也能幫助大家。
顧嬌突然向我走來:「月月,讓我看看你的答案,你哪些題不會,我可以教你。」
說着便要搶我的草稿紙。
我按着草稿紙,我本以爲是普通題目,便全寫下了對的答案。
結果是競賽題,我自不想出這個風頭。
顧嬌美甲上的鑽劃破了我的手背,我稍稍卸力,她便把我的草稿紙搶了過去。
再跑到講臺上,給老師。
「老師,這是我們班新同學的答案,你看看她對幾題。」
顧嬌的笑尤爲燦爛,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顧嬌的笑隨着老師的話,僵在臉上。
「我們班還來了一個大學霸啊,全對!這次 VMMO 數學競賽的冠軍穩了。」
「不可能!」聲音太過大,全班人目光一瞬間都聚焦在顧嬌的身上。
顧嬌尷尬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月月之前沒怎麼上過學,老師會不會看錯啊,月月是個誠實的孩子,不會看別人答案的。」
沒怎麼上過學!
不會看別人答案!
這兩句話聯繫在一起可是微妙得很。
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家都沒做出來,我的位置那麼遠也看不到。至於這些題目,我從小運氣比較好。」
老師偏偏不信邪,去辦公室拿了幾套卷子,讓我只寫選擇題。
我當着老師,和全班同學的面,控制着正確率。
既顯得我運氣好,又不會對得離譜。
看着數學老師,殷切的目光一點一點黯了下去,頭上僅剩的幾根秀髮被他又薅了幾下。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老師留下了一堆 VMMO 的數學競賽報名表,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顧嬌看着我的答案,卻暗暗鬆了一口氣。

-5-
放學時顧嬌又是那副同我親暱的樣子,卻有些心虛:「月月,數學課上,我本意是想幫助你,你不要誤會啊。」
她大概是怕我告狀。
我只希望她能安分些,等我塵緣了卻,便回玄門繼承衣鉢。
我淡淡回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本以爲今天來接我們的是司機,結果顧家那三兄弟也來了。
那從未出現的二哥顧景聽說是一個演員,常年在外拍戲。
等我們上車時,便看到了顧榆拿着平安符獻寶一般在另兩個面前:「這可是月月給我的,聽說可厲害了!」
顧桑不屑道:「封建迷信!」
顧暮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平安符。
顧暮問起了我在學校的事,是否適應。
顧嬌緊張地看着我,生怕我告狀。
我輕聲道:「一切順利。」
接着顧暮又問我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我感覺有些奇怪。
還是如實回答了:「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只是在道觀上對術法功課感興趣。」
顧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暮:「大哥爲什麼突然問月月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啊?是要送月月禮物嗎?」
「沒什麼,隨口問問。」顧暮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
顧嬌安分了幾天,但我沒想到她是在憋大招。
當老師給我 VMMO 的數學競賽邀請函和一堆練習資料的東西。
我便知道肯定是顧嬌動的手腳。
顧嬌心虛地躲開我的視線:「月月,我報名的時候不小心填錯信息了。」
「幫我和你自己都報了,不小心填錯了一張表?」
最近我正好在溫習道觀的功課,現在 VMMO 的數學競賽報完名,學校還要安排我們去聽培訓課,做一些練習試卷。
顧嬌真是我繼承玄門路上的絆腳石啊。
顧嬌還是按着往常套路一樣裝可憐。
顧桑回來正好看到了顧嬌楚楚可憐流淚的樣子。
便過來質問我,是不是欺負顧嬌了。
顧嬌急忙和他說了事件經過,生怕我把真實情況先說出來。
她說不小心幫我也報名了,希望我能得到進步……
顧桑的眉頭聽到後面皺得越發厲害,可能也意識到了顧嬌的「不小心」。
我冷冷地看着她的解釋,轉身回了房間。
我可以直接掐指算出答案,但是大題過程怎麼辦?
索性都不想了,至於那些培訓課和練習我都沒有看一眼。

-6-
考試前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間陽臺上打坐。
聽到有人敲門,我一道符打過去,門便開了。
顧暮推開房門,把手中拿着的盒子遞給了我:「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爲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我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問出來。
他示意我打開盒子,裏面竟然是——
一隻粉色的木魚。
我能感受到這隻木魚是上等的木料而制,只是第一次看到粉色的。
還是壓下心中的不解,說道:「謝謝,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顧暮說完,便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這隻木魚製作價格肯定很昂貴,難道是我表現得太平靜了嗎?「我真的特別喜歡,謝謝大哥。」
說完,微笑地看着顧暮。
顧暮有些尷尬:「明天比賽加油,那你好好休息。」
便要轉身離開了。
「等等……」我忘記回禮了。
我Ŧṻ⁵從我的小布包裏翻出了好幾個平安符,遞給顧暮:「這是我畫的符,你放心,我畫符資質尚可,不會比師父的符差很多。」
顧暮拿過平安符,放進了西裝內襯的口袋:「感謝月月特意爲我畫的平安符。」
他的臉上浮現了少有的笑容。
本來想解釋並不是特意給他畫的,我畫了特別多。
但看着大哥的笑容,我有些心虛。
第二天,在考場。
我本準備掐算幾道選擇題,至於大題抄幾遍題目,看起來別像白卷便可以。
在看題目的時候,意外發現,我竟然看得懂,也會寫。
道觀裏有一個師兄就常常教我這些,只是兩年前下山了。
那個師兄志不住道觀,爲了數學出家還俗了好幾次。
我很快就把那張試卷給寫完了。
本不想出這次風頭,但這也算我的塵緣吧。
我提前交卷,便在門口顧家的車上等顧嬌。
四哥顧榆也在車上,看我早早出來,便安慰道:「月月師太,考試體驗一下就好了,不必太在意結果。」
「嗯。」
沒過一會,顧嬌便出來了。
看到我便問:「月月這次考試好難啊,你感覺怎麼樣?」
「尚可。」師兄都教過,應該問題不大。
「我看到你提前了一個小時交卷,以爲你不會,現在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顧嬌嘲諷道。
三哥顧桑打斷了顧嬌的話:「好了,嬌嬌。」

-7-
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我以滿分成績得了第一。
論壇上很快就出現了我以作弊手段取得滿分的文章。
一瞬間,「顧家養女」「道觀長大」「沒上過學」。
整個論壇都充滿了這些字眼。
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是學校告訴我。
有人向 VMMO 的數學競賽舉報我作弊,他們將派專人過來調查。
明天就到。
當我回到教室時,我的桌位上被潑滿了黑墨水,顧嬌趴在桌子上哭。
顧嬌旁邊的一個男孩子質問我:「顧月,請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已經搶走了嬌嬌的家人了,還要用作弊手段搶走嬌嬌的榮譽嗎?」
「你說我作弊有什麼證據嗎?」我冷冷地回道。
這是我在山下第一次那麼想打一個人,我默唸着清心咒,師父說要與人爲善。
那個男生尷尬地四處張望,還是硬聲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我反問那個男生:「論壇上的文章也是你發的吧?還是說有誰授意你發的?你知道誣陷的後果嗎?這個後果憑你自己能承受嗎?」
顧嬌本來趴在桌上,聽到我的話後,立馬坐了起來,緊張地拉着那個男孩的衣角。
「是我自己發的,是我看不慣你作弊。無論什麼後果,我都要伸張這個正義。」
還有幾個人附和着這些話。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們,還沒等放學,拿着沾着墨水的書包回了顧家。
回到家中,顧榆早在客廳等着。
看來 VMMO 數學競賽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月月師太,你的書包怎麼髒了?」他卻沒有問我。
「我不小心把墨水灑在上面了。」我不想把今天學校的事告訴他,畢竟明天就能解決了。
「那我幫月月師太洗書包吧。我以前也經常把墨水弄到書包上。」
沒等我說完,顧榆便把我手裏的書包接了過去。
顧榆根本不會洗書包,他竟然在花園的噴泉裏洗。
「不是這樣洗的!哪有人在噴泉洗書包的!」
我和顧榆搶着書包。
「電視劇裏不是在小溪邊上洗的嗎?這又沒有小溪,只能找噴泉了。」顧榆還義正詞嚴地說這個書包只能手洗。
大哥顧暮回來看到的就是,我和顧榆在噴泉邊上搶着滿是泡泡的書包。
「顧家有洗衣房。」顧暮皺眉說道。
顧榆反駁:「這樣洗更有感覺。」
最後還是在大哥的威嚴下屈服了。
大哥摘下了腕錶,解開綠寶石袖釦,挽起了手工定製西裝的袖口。
在洗衣房裏幫我洗着粉色的書包,我和顧榆被罰在一旁看着。
「論壇那些言論被我清了。你在學校如果受了委屈,可以和我們說。」
「嗯。」這就是被維護的感覺嗎?
我以前在道觀,我同師兄師姐都是以禮相待的。
師父教給我的亦是人間仁義禮智。
在學校的一些負面情緒與不解突然就釋懷了。
「論壇上那些都是假的,滿分是我自己考的。」
「嗯,我們相信你。」

-8-
我已做好寫幾百張試卷的準備了,結果 VMMO 的數學競賽檢查組裏,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老師帶着 VMMO 數學競賽的檢查組進教室。
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師妹,真是你啊!我看你的答題思路,就猜到是你!」
「師兄安好!」真是那個教我算術的師兄。
時隔兩年,看來師兄如今在自己喜歡的領域越發有成就了。
數學老師和全班同學都露出了喫驚的表情。
雖然我們互稱師兄妹,但這個師兄已經年近半百了。
師兄一旁的助理連忙給我遞上名片。「原來是小師妹啊,這次舉報看來不實啊!」師兄拍了拍腦門,「對,我看到你們學校的校園論壇,那些造謠的同學有證據嗎?無證據的謾罵會毀了一個同學一輩子的聲譽。」
我的餘光瞟到顧嬌緊張的神情。
顧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着一旁的那個男孩子說:「是他舉報的,論壇也是他發的,他還往顧月同學的桌子上潑墨水。」
那個男孩子一臉心碎地望着顧嬌。
「對,沒錯,是我。」
數學老師和師兄看着我,問我如何處理。我剛要說話,顧嬌搶先:「月月,能不能原諒這個同學,我們畢竟是一個班的。」
拉別人擋刀的時候毫不猶豫,現在卻假情假意。
「對於競賽結果每一個同學都有質疑的權利,但是沒有證據惡意造謠,我希望學校能按校規處理。」我看着顧嬌,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無比地堅定。
我掐指算出確實是那個男同學做的。
他頭懸桃花刀,而這朵桃花的宮位正是顧嬌。
看來他和顧嬌之間的淵源還沒有消失,真是癡情。
我同學校老師一起送師兄一行人離開。
離開前,師兄和我交換了聯繫方式,還給了我一張卡。
無論是顧暮還是顧榆都給了我好幾張卡,房間裏添置了許多珠寶首飾奢侈品。
我不缺錢,也不想收下,他知道我此番下山是爲了卻塵緣,世事多磨。
他說珍重,總沒有錢來得實在。
等我回到教室,正好是放學的時間。
顧嬌平常都會假裝親暱和我一起離開。
這次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莫不是心虛了?
我走到校門口也沒有看到顧家的車。
平常不是顧家幾個哥哥來接,也有司機來接。
我手機收到了司機的信息,說是顧嬌身體不舒服,所以他們先去醫院了。
讓我自己打車回家。
顧嬌生病了?
看來顧嬌真的是執迷不悟。

-9-
突然一個人跑了過來,搶走了我的書包。
我看着那個身影。
輕嘆一口氣,既然別人辛苦設的局,也是因果,我自是要配合的。
那個人跑着跑着還要回頭看看我,生怕我跟丟了。
終於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不見了。
應該是這了吧。
「我都來了,還不準備出來嗎?」
便看到那個男同學帶着十幾個紋着紋身,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的人出來。
「顧月,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他嘴上叼着一根菸,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我本以ṱů₆爲你被顧嬌利用,現在我知道了你也不無辜。」
我把肩上的書包扔在了一旁,脫下寬大的校服外套。
下山許久,便拿這些人來練習一下我的功課。
未來玄門掌門,身手怎麼能弱?
「小妹妹,彆着急脫,等會哥哥們幫你一起脫。」其中一個黃毛迫不及待地就衝了過來。
簡直找死!
玄門可沒有慈悲爲懷一說。
我一腳便把那個黃毛給踹出了幾米遠。
污言穢語。
「其他人一起上吧!」
其他人可能意識到我不是那麼好對付,掏出了一堆工具,向我衝了過來。
十分鐘後。
紅毛、綠毛、黃毛,躺了一地,哀號聲起伏不斷。
從一開始的噁心叫囂,現在老老實實在我面前站了兩排。
原來拳頭在山下這麼好用,那不是顧嬌……
「報數!」
「1,2,3,……14!」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總共來了幾個人,全都在這嗎?」
剛剛那個黃毛搶着回答:「姐,都在這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讓你說話了嗎?」
我指了一個紅毛。
他十分上道:「姐,我們的人都在這了,差了一個叫我們來的男學生。」
男學生不會躲在哪個角落,搞偷襲吧?
我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跑動的聲音,還不止一個人,真是可笑。
總有些人不自量力。
我向右轉身,極快拉住那兩個人的後脖領,一人一腳,公平地飛了出去。
只是一個人的痛呼聲格外熟悉。
「顧桑?你怎麼在這?」
顧桑扶着腰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來找你……」
顧嬌沒去醫院,我和顧桑倒是去醫院了。
我問顧桑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那。
顧桑一直低頭沉默着,我看他如此,也沒再追問。

-10-
回到顧家,便看到顧嬌向顧桑衝了過來。
「三哥,你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顧嬌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顧桑一反常態,推開了顧嬌挽着他的手:「被誰打的,你不清楚嗎?」
顧嬌眼神慌亂:「我怎麼會清楚,三哥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顧嬌又看向了我:「是不是顧月和你亂說什麼?顧月你爲什麼要來搶走我的家,我的哥哥!」
顧嬌幾乎是吼出來的。
「顧嬌!我原本以爲你只是驕縱了一些,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是犯罪了!」顧桑看着顧嬌的眼裏滿是失望。
四哥顧榆正好回到顧家,走到我的身邊問:「他們這是怎麼啦?顧桑不是最寵顧嬌了嗎?」
我告訴了顧榆今天放學黃毛、紅毛那些事。
顧榆擰着眉,擔心地問:「所以是顧嬌花錢讓那個男生僱人來打你?」
「嗯嗯,但是我把他們打了。」
「月月師太,幹得漂亮。」顧榆聽完我的話鬆了一口氣。
「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顧桑會出現在那?我還失手打了他。」
顧榆聽到顧桑是我打成那樣的,一下就笑了出來。
並接下了詢問顧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的任務。
顧嬌聲淚俱下地質問着我,是不是我說了什麼挑撥了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師父說過女孩子不能打。
便不管他們,回了房間。
晚上顧榆到我的房間和我說,剛剛他幫顧桑上藥,問出來了。
在顧嬌和她撒謊說不舒服的時候,他讓司機在學校門口等我。
顧桑自己準備打車帶顧嬌去醫院。
但是顧嬌各種理由阻止,在他們去醫院的路上,顧嬌又說不用去了,讓司機回顧家。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顧桑便發現顧嬌的不對勁。
顧桑讓司機帶顧嬌回了顧家,自己則打車回學校。
在學校門口聽到有個漂亮的女同學書包被搶了,便猜到了我。
一路問過去,便找到了我。
看到我的時候,我正站在兩排小混混面前,還對他們說着什麼。
兩排小混混無不是鼻青臉腫的。
突然看到我身後的一個角落,有一個男學生拿起地上的鐵棍衝向了我。
顧桑本想跑過去阻止他,以免他傷害到我。
結果我反應太快,身手太好,他們兩個都被我踢飛了出去。
顧榆說得眉飛色舞,好像他也在現場一樣。

-11-
第二天,早飯時。
大家都齊聚在飯桌上,大哥顧暮坐在了主位上。
安靜地喫着早飯,直到顧暮打破了這種安靜。
大哥說要給顧榆辦一個二十歲生日會。
我們紛紛看向了大哥顧暮,顧家的孩子只有成人禮,還沒有誰辦過二十歲的生日會。
顧榆有些受寵若驚,正扭扭捏捏地說着不用。
顧暮只是瞟了他一眼:「顧榆生日正好是幾天後,我將在生日會那天正式宣佈月月的身份。」
從我進顧家開始,外界就各種傳言。有說我是收養的,還有說我是哪位哥哥的情人。
加上顧嬌在名媛圈說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把我的名聲搞得更加不堪。
豪門最會捕風捉影,權衡利弊。
直接說給我辦的歡迎會,倒不如說給顧榆辦生日會。
顧家範圍內的所有豪門一定會來,也必須要來。
顧嬌激動得把碗碰到了地上:「大哥,你們一定要這麼殘忍嗎?一定要把我置於那種境地嗎?」
顧嬌流着淚,看着顧暮。
顧暮:「顧嬌你是顧家養女是事實,從小到大顧家也沒有虧待過你,包括顧月回來,也是繼承她原本該有的一切,該給你的也一直沒有變。」
顧暮說完便從餐桌旁起身離開,路過顧嬌旁又說了一句:
「還有學校那,我也會發邀請函,下次不要再做蠢事,傳蠢謠,畢竟顧家的人不會那麼蠢。」
顧嬌低下了頭,手緊緊地抓着桌布。
我不懂顧家人是怎麼想的。
顧嬌從惡意傳謠,到私自報名、無證舉報、發動網暴,最後還蓄意傷害。
已經在挑戰法律的底線了,甚至已經觸碰到法律了。
雖然每一件事都沒有對我直接產生傷害,都被我解決了。
但我沒有受到傷害不代表顧嬌沒有錯。
到最後顧家的做法是儘量地維護我,卻沒有實際地懲罰顧嬌。
也許他們想維護我是真的,想維護顧嬌也是真的。
就如師父說的,世間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
顧榆生日會那天,顧家車庫停滿了豪車。
花園、舞廳都是與顧家結交的賓客。
還有全班的同學。
顧家的每一個人都穿着得體的禮服,身材高挑,氣質出衆。
站在一起,顧嬌倒是最顯得格格不入。
我挽着大哥顧暮的手進了顧家的宴廳。
豪門圈也早就知道了這次生日會的目的。
看着我和顧暮竊竊私語,說我們長得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顧桑和顧榆在我們身後。
顧榆說着:「我感覺月月和我長得最像。」
顧桑反駁:「和老二最像,老二長得最娘。」
我聽着他們的對話,二哥顧景嗎?
顧榆:「我還是感覺月月和我最像,顧嬌和你最像。」
顧桑:「你纔像顧嬌呢!」隨後意識到自己失言,往顧嬌的方向心虛地看了一眼。

-12-
今天是顧榆的生日,他站在臺上彬彬有禮,侃侃而談。
等顧榆表達完對賓客的致謝。
顧暮便牽起我的手挽在他的胳膊上。
一步一步走到了臺上。
宣佈了十七年前的烏龍。
我纔是顧家親生的女兒,顧家兄弟的親妹妹。
顧嬌也依然是顧家的女兒,但是是養女。
「家妹前些日子才歸家,關於外界的一切惡意謠言,傳播謠言的人都會收到顧氏集團法務部的律師函。」
臺下的豪門名媛,還有班上的同學不明所以地看着顧嬌議論紛紛。
顧嬌強表情有些扭曲,撐着笑意看着臺上。
隨即想到了什麼,笑容更真實了些。
宴會依然進行着,我有些不適應這種場合,顧暮可能察覺到了,我們便找了一個角落坐着。
顧家待客交際的任務便落到了顧桑和顧榆身上。
顧家門外來了一行人,看着他們的制服是世界頂級奢侈珠寶品牌 RJ 的制服。
正是二哥顧景代言的品牌。
顧景因爲航班取消,今天不能出席這次生日會了。
所以特地委託他們送來生日禮物。
送給顧榆的是 RJ 最新款的高奢腕錶,價值千萬。
接着他們還拿出了一個保險箱。
打開保險箱,裏面是一套藍色寶石頂奢珠寶。
我看着那套珠寶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那套淺藍色的珠寶是 RJ 珠寶集團這幾年推出的 G.Y 系列之一。
這個系列的每一套珠寶,全球獨一,都是採用最好的寶石原料,頂級設計師艾米花費了多年時間設計和修稿。
這套淺藍色寶石頂奢珠寶的價值可想而知。
「請問哪位是顧嬌小姐?」
顧嬌早就在一旁準備好了,提起裙子走到他們面前:「是我。」
「哦!美麗的小姐,您和我們的這套珠寶可是格外地相配呢!
「顧景先生爲了這款珠寶可是費了許多心血呢!他是多麼地疼愛您啊!
「請您等等,我們 RJ 首席設計師艾米小姐特意從國外趕了回來,這個系列每一套珠寶都將由她親自交給珠寶的繆ŧŭ̀⁺斯。」
人羣中發出了驚歎。
豪門的名媛、太太無不攀比珠寶首飾,人脈資源。
世界頂奢珠寶設計師對他們而言更是炫耀的資本。
其中幾個做珠寶生意的豪商,很識趣地走到了顧嬌的身旁,想借此套近乎。
誇讚着顧嬌與珠寶的般配,二哥顧景對顧嬌的疼愛。
人羣中也在議論着,顧家內部分裂,而我不受寵也是真的,顧景只給顧嬌準備了禮物,壓根不承認我。
還時不時看向坐在角落的我和顧暮。
顧暮有些自責,低聲向我說:「對不起,我應該要考慮到這些的。」
我回顧家已經幾個月了,顧家給了我好幾張卡,房間裏的珠寶首飾衣服,也有專人按時更新,喫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但我卻不喜歡穿戴那些,還是喜歡道觀的生活,質樸簡單。
顧景是演員,在娛樂圈,他很知道這些名媛貴婦對面子的看法。
亦是利用這一點,給我一個下馬威,他在給顧嬌撐腰。
從未見過面的二哥顧景,他不喜歡我。
我回答着顧暮:「大哥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不喜歡這些。」

-13-
宴廳門口走進來一個白色西裝的十分乾練的外籍女人。
因爲人羣的遮擋我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她的聲音很像我一位故人。
可惜名字都不一樣,怎麼會是她?
「對不起,我爲我的遲到,感到十分地抱歉!」
顧嬌笑道:「艾米老師別這樣說,能戴上您設計的珠寶是我的榮幸。」
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艾米親手幫顧嬌戴上了那套淺藍色的珠寶。
顧嬌突然問向 RJ 的工作人員:「二哥送給我這套珠寶,那姐姐的禮物是什麼呢?」
「顧景先生只讓我們送來了顧榆先生和您的禮物,並沒有其他禮物了。」RJ 的工作人員官方地回答。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想到顧嬌直接說了出來。
顧嬌朝我走了過來,拉着我的手說,神色有些緊張地說:「二哥肯定是忘記了,月月不要怪二哥啊。」
這句話像在告訴大家我善於妒忌,並且還會因爲這件事埋怨上顧景。
「哦!親愛的觀月寶貝,你怎麼在這?」
艾米邊說邊走到我身邊,把我拉進了懷裏,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艾米?你什麼時候改名的?」我有些疑問。
艾米回答:「艾拉是我的本名,艾米是我在設計界的名字。」
顧家兄弟疑惑地看着這一幕,不明白我們爲什麼會認識?
艾米便向他們解釋,前幾年她因爲工作壓力患上了抑鬱症,甚至已經到了輕生的程度,被道觀雲遊在外的師兄師姐所救。
艾米和他們一同回了道觀,也是在那和我相識的。
她同我一起做功課,一起上山採藥,一起打坐。
艾米的抑鬱症也是在那幾年治癒的。
而 G.Y 也是那時候的靈感。
「G.Y 就是來源於你的法號『觀月』,我特意爲你設計了一套,是整個系列最美也是價值最高的一套。準備改天去道觀給你,沒想到竟然在這遇到了你。」
艾米激動地對我說。
顧嬌本來炫耀的臉色,現在變得格外難看。
旁邊的衆人神色各異。
「顧嬌本來是來炫耀珠寶的,沒想到人家首席還給顧月特意設計了一套。」
「顧嬌在我們面前編排顧月的那些話,就是不待見顧月。」
「她還不待見ṭų₍顧月,一個養女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艾米也聽到了這些話:「觀月,你在顧家,他們不喜歡你嗎?」
艾米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
顧家兄弟和周圍的賓客都有一種詭異的安靜,只剩宴廳的音樂。
「不要人云亦云。」
說完我便拉着艾米走出了宴廳,生怕她語不驚人死不休。
艾米走前遞給我了一張卡,這次我倒是拒絕了。
只是沒想到,沒過幾天,她便讓人送了好幾套珠寶過來。

-14-
送走了艾米,我轉身看到了顧嬌。
「顧月,你現在肯定很得意吧!」
我本想無視她從旁邊繞過去:「沒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和你之間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顧嬌緊緊抓住了我的手:「顧月,我最討厭你裝作這種清高的樣子,然後搶走我的一切。」
我甩開了顧嬌的手,顧嬌沒站穩便摔到了地上,我蹲下對她說:「我第一天就和你說過,我不喜旁人觸碰。並且我從來沒有主動搶過什麼東西。
「顧嬌,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
說完我便離開了,也沒有再管顧嬌。
顧家幾兄弟送客送到了深夜。
幸好第二天是週末,我們集體起晚了,除了顧暮。
顧暮每天雷打不動的時間表,每一分鐘在哪,都是計劃好的。
顧暮正準備出門,突然我送給他的護身符在他的西裝內襯裏變得很燙。
顧暮馬上脫下了西裝外套,丟到了地上。
我有些感知地睜開了眼睛。
下樓便看到顧暮從內襯口袋掏出的護身符,變成了灰燼。
像是燃燒過一般,但西裝卻毫髮無損。
顧暮便重新穿起衣服,去上班。
我叫住了顧暮:「大哥,平安符自燃,溫度很高的,要不找個家庭醫生來看看再去上班吧。」
顧暮看着我堅定的態度,便讓管家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聽到大哥顧暮險些被燙傷,我們都聚在了旁邊。
從家庭醫生來,到家庭醫生給顧暮檢查完,也有一個小時了,好在並無大礙。
顧嬌在旁邊說道:「封建迷信,僞劣產品。」
顧桑看着大哥顧暮和顧榆都有平安符,眼裏有些失落。
司機從外面走了進來:「顧總,幸好今天我們沒有按時出發,我們平常去公司的路上在一個小時前發生了特別嚴重的連環車禍,波及了許多車輛。」
大家看着平安符若有所思,都是在慶幸。
「月月師太,你的平安符也太靈了吧!」
還沒等顧榆說完。
管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顧景在醫院搶救,正好因爲那場車禍。

-15-
我們一起去顧景所在的醫院。
剛進門便看到了顧景一頭藍髮。
和那天黃毛、綠毛一般,顧榆說這種統稱精神小夥。
顧景還在昏迷狀態,我看着那張雌雄莫辨的臉。
確實,就顧家兄弟而言,我們的樣貌最像。
醫生告訴我們顧景過幾個小時就會醒,但是腿受了很嚴重的傷。
大概率會永遠都站不起來。
顧景熱愛跳舞,在娛樂圈是愛豆出身,後轉行當了演員,爲了讓更多人認識他,看他跳舞。
顧景醒來,醫生告訴了他的病情。
他的情緒出乎意料地穩定。
顧景讓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他會積極配合治療的。
說這幾天他想冷靜一下。
這天深夜,我總是入不了定,掐指算顧景的命數有些不定。
我拿出一張符,便消失在了房間,到了顧景的病房。
顧景已經爬到了窗臺上,只要他一躍就可以跳下去:「你是準備跳下去嗎?」
顧景看到我突然出現有些意外,但很快地便鎮定下來:「顧嬌說你總用一些歪門邪道讓她做一些讓大哥他們誤會的事,看來你真的會一些歪門邪道。」
「顧嬌和你很像。」我看着顧景。
「你說長相嗎?長相不是我們兩個更像嗎?」顧景也意識到了我們長得像。
「不,我說的是腦子。」
顧景眯起眼睛看着我:「你來做什麼?阻止我自殺嗎?」
「我不會輕易改變他人命數的。」
說完我便拉着顧景從樓下跳了下去,還特意給我們倆身上貼了隱身符。
耳邊都是顧景的尖叫聲,一直落地。
我把顧景扔到了醫院樓下的草坪上。
顧景大口喘着氣大罵着我:「顧月,你瘋了吧。」
「下次不要選跳樓這種方式,你不適合。」
我說完便提起顧景回到了病房裏,很貼心地把他扔到了牀上。
又消失在了病房,回到了顧家。
第二天一早顧榆便開始敲我的房門,說顧景極可能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今早護士查房,發現他的病服上有許多草。
接下來幾天,更是不配合治療,更加坐實了他被髒東西纏上的說法。
我剛進病房,便是顧嬌的質問:
「顧月,你明明有那個能力,爲什麼二哥還會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是不是你故意的?」
我的目光,越過顧嬌看向了顧景:「這也是我用歪門邪道讓她這樣的?」
如今我真的懶得和顧嬌說一句話,顧嬌卻不這麼認爲,以爲是我心虛。

-16-
顧景正拒絕着喫藥。
我過去把藥塞進了顧景的嘴裏,拿着一旁的水杯也灌了進去。
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顧月,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也不需要你這樣做。」
「我這不是關心,是報復。」我淡淡地說道。
「讓我像一個廢人一樣活着也是你的報復嗎?」
「廢人?」我疑惑地問道,我並不認爲殘疾人是廢人,他們在各行各業也發揮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難道不是嗎?」顧景依然是諷刺的語氣。
顧榆急着問:「月月,是不是你算出了什麼啊?」
「是不是二哥以後依然能跳舞?」
顧榆說完,大家一瞬間都看向了我,我知道他們誤會了我的話。
我正要解釋,看着大家目光中的期望。
顧景剛剛還一副喪氣的模樣,現在眼中閃着淚,我有些不知所措。
「地火明夷卦,只要配合治療,治癒可能性很大。」我撒謊了。
上次我從顧家用符,到了醫院,已是有違天道。
自那夜起,我便算不定顧景的命象了。
看着顧景幾人喜極而泣,我心虛地從病房離開了,下定決心陪顧景做好康復治療。
師父說過一個謊言背後就是無數的謊言。
接下來幾個月裏,我除了上課便是監督着顧景做康復訓練。
康復訓練的過程十分艱辛,顧景幾次退縮, 都被我用武力又打了回來。
顧嬌看着我和顧景日日接觸, 顧景對我從排斥到信賴,日漸不安。
其實顧景是被我打服的。
我如往常一般,監督顧景在顧家湖邊做康復訓練。
顧嬌在一旁看着我幾次欲言又止, 我識趣地藉口回顧家主樓取東西。
等我回來時卻看到了湖裏有一個掙扎的身影。

-17-
不好!好像是顧景。
岸上卻沒有一個人。
我跳下了水,游到了顧景身邊,奮力地把顧景拖上岸。
我喝了許多水, 加上體力不支便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已是在病房。
他們告訴我顧景已經去世了,我有些恍惚, 眼淚從我的眼裏滑落到被子上。
如果我沒有離開湖邊會不會是另一種結果?
我突然看到了顧嬌:「顧景爲什麼落水, 你知道嗎?」
顧嬌警惕地看着我:「顧月, 不是你一直陪二哥在那做康復訓練嗎?現在二哥出事了, 你問我?」
顧暮問顧嬌:「有傭人看到你那個時間在湖邊附近, 你真的不知道嗎?」
顧嬌的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大哥, 現在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和二哥的感情那樣好,他去世我也很傷心。」
顧暮聽到顧嬌的話有些沉默, 看顧嬌的眼裏滿是失望。
顧嬌見顧暮沒有問下去, 緩緩鬆了一口氣。
她站起來指着我:「顧月, 二哥爲什麼會落水?是你把他推下水的吧?」
「我爲什麼會落水,你不知道嗎?」顧景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景坐在輪椅上被醫生推了進來,身後還跟着警察。
顧嬌驚恐地看着顧景, 隨後撲到了顧景的腳邊:「二哥,我是太害怕了, 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顧景推開了顧嬌:「你不下水救人,求救總會吧?」
顧嬌又拉住了顧暮:「大哥, 我當時真的太害怕了,我怕你們會怪我,現在二哥不是沒事嗎?你們不能讓警察帶走我。」
顧暮:「顧嬌,剛剛我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 爲什麼不坦白?」
顧嬌見顧暮這樣說,笑了起來:「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真狠啊, 就因爲我不是你們的親妹妹嗎?
「顧景落水都是他活該!讓我和顧月好好相處, 怎麼可能?顧家的千金只能有一個!
「顧月回來什麼都變了, 顧月你就應該死在十七年前, 回來幹嗎!」
顧嬌終究還是被警察帶走了。
顧暮告訴我,顧景落水的時間太長, 還是被搶救了過來。
醫生告訴顧暮,但他沒有告訴其他人。
因爲顧家湖邊的監控顯示, 顧嬌和顧景在湖邊爭吵着什麼, 激動之下, 顧嬌推了一下顧景所坐的輪椅,顧景和輪椅一起掉到湖中。
顧景不會游泳,顧嬌卻會。
監控中,顧嬌在岸邊愣了一會,便轉身跑了。
並且一路上遇到人也沒有呼救, 直到我和顧景被發現在岸邊。
顧嬌才適時出現, 全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顧暮和顧景還是準備給顧嬌最後一次機會,希望她能自己坦白,但是她沒有。
顧嬌最後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顧家也找到了世界頂尖的醫生給顧景動手術。
等顧景痊癒後, 我重新回到了道觀。
但我卻放棄了繼承玄門,隨師兄師姐雲遊世間,見世間百態。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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