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和破產反派HE

穿成落魄反派的虛榮敗家子男妻。
彼時原主正要揹着剛破產的反派裴妄將家裏值錢的東西變賣,卷錢跑路。
想到原書中他被東山再起的裴妄殘忍報復的悲慘下場。
我果斷收手,決定抱緊大腿,安分做他成功背後的男人。
不就是省錢嗎?我可太會了。
搬家找了無電梯頂樓租,鍛鍊省錢一舉兩得;
裴妄通勤,我換號碼給他開了共享單車月卡;
裴妄要直接點外賣,我反手打開拼好飯界面……
後來,裴妄再次功成名就。
我打算拿了分手費就走。
卻被滿眼猩紅的男人禁錮在懷裏,咬牙切齒問:「我現在已經有錢了。還不夠格待在你身邊嗎?」

-1-
陌生的記憶被一點點塞進腦中。
我揉了揉腦袋,回神看着亂糟糟的屋子,虎軀一震。
我穿書了,穿成個無腦虛榮小炮灰。
還是個活不到結局,下場悽慘的炮灰。
全書主要圍繞着主角攻受相知相戀的過程來展開。
主角受南敘白是被掉包的真少爺,從小過得艱苦卓絕。
憑藉自己的本事考大學、出社會,遠離了吸血家庭。
偶然遇到了主角攻謝琛,兩人在相處過程中互生情愫,走到了一起。
南敘白也被發現真實身份,認回了南家。
而南熠央,也就是我,正是書中被養得嬌縱蠻橫的假少爺。
主角受回來後看不慣他,處處和他作對,還想和南敘白搶男人。
手段拙劣地在兩人之間作妖。
但謝琛心裏只有南敘白,自然看不上他,對他低級的把戲嗤之以鼻。
最後南熠央被忍無可忍的南家人打包送去聯姻了。
和裴妄結了婚。
要說這裴妄在書裏的身份可是十分了不得,是在商界實力和男主不相上下的大反派。
年少時就和主角受認識,原生家庭同樣糟糕透了,小時候不是被爹打就是被後媽虐,經歷過不少創傷。
裴妄和遭遇相似的南敘白惺惺相惜,將其視作一道光。
後來裴妄被親媽接回去,和南敘白分離了幾年。
再相見,他已功成名就,成了 A 市新貴。
那份被壓在心底的感情再次破土而出,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南敘白,卻震驚地發現,對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他也是個腹黑陰暗批,不直說,只是明裏暗裏地和謝琛鬥,給他使絆子。
順便離間主角攻受的關係。
甚至主動提出和南熠央結婚,就是爲了讓原主這個蠢貨爲他所用,去破壞主角攻受的感情。以及報復他之前欺負南敘白。
原主傻乎乎的不知道,只是看在裴妄有錢,能任他揮霍的份上才答應聯姻。
可惜剛結婚沒多久,反派不敵主角光環,還是破產了。
書中劇情是原主卷着裴妄僅有的錢跑了。
但反派可不會就這麼輕易下線。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只是這次黑化指數飆升,心理扭曲了。
不僅狠狠報復了當初背叛他的原主,還打算直接將主角受搶過來自己身邊。
後期是個妥妥的變態大反派,可給主角攻受的美好生活製造了不少阻礙。
最後下場自然也是沒多好,出車禍身亡。
至此絆腳石全部下線,主角攻受美美 HE。

-2-
我穿到了原主正要卷錢跑路的這天。
由於破產,現在他們住的這棟大別墅也抵押出去了,最近幾天就得搬走。
原主剛把屋子裏值錢的東西打包好,打算趁裴妄出門叫輛貨車來全部拉走。
我兩眼一黑,這一走,我還要不要命了?
打開手機,我連忙取消了叫車的訂單。
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思考自己的未來。
思來想去眼下只有一個選擇:千萬不能繼續惹裴妄了!得抱緊他的大腿。
估計這會兒,我在他心裏就是個惡毒、愚蠢、揮金如土的勢利小人。
首先就要改變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以及千萬不能再找主角受麻煩了。
否則以裴妄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要弄死我。
當然,一時半會兒肯定改變不了,得慢慢來。
在相處過程中讓他發現我的真、善、美。
恰巧本人和原主相反,非常會省錢,畢竟以前苦日子過慣了。
肯定能給反派省下創業啓動資金,助他東山再起!
正神遊呢,就聽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形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裴妄回來了。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凌厲的五官,氣質冷峻。
妥妥的小說重要人物長相。
只是看過來的深邃眸底沒有半分溫度。
一看就知道不待見我。
我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禮貌地向他打了個招呼:「嗨,老公。」
裴妄意外地神情微滯,隨後掃了眼擺放得亂七八糟的客廳。
淡聲問:「在做什麼。」
「收拾東西啊,」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些,說:「我們不是快搬家了。」
裴妄定定看了我幾秒,意味不明。
我眼神真摯。
隨後裴妄上樓了。
我看着客廳打包好的東西若有所思。
正是缺錢時,反正都是些華而不實的裝飾品,要不和裴妄商量着把它們都賣了?
結婚了快一週,我倆都是分開睡的。
晚上匆匆衝了個澡,我挪着步子來到裴妄房間門前。
敲響房門。
過了十幾秒,門打開了。
擦拭着溼發的裴妄出現在面前。
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睛,讓我難以看清眼底的情緒。
「樓下那些東西。」我伸出指尖做了個手勢,問:「估計也用不到了,我們把它們賣了吧?」
裴妄冷淡抬眼:「隨你。」
我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幹脆,愣了愣。
在回神時,裴妄已經乾脆利落地關上了房門,把我隔絕在外。
我撇撇嘴,這是有多討厭我。
回到房間,我稍微算了一下身上的錢。
結婚之前其實裴妄給過我一張卡,裏面有一百萬。
但是原主花錢實在是大手大腳,買奢飾品、去各種高端場所消費。已經花了差不多一半。
因爲不斷作死挑釁真少爺,他的卡被南家停了,以前也根本沒存下什麼錢。
所以現在身上滿打滿算也就還有七十多萬。
我和原主恰恰相反,沒有花大錢的命。
小時候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過多了,長大後養成了存錢的習慣,死摳。
覺得錢就待在口袋裏最好,攢了多少也捨不得花出去。
朋友說我這是病,得治。
但我每天看看銀行卡長長的數字就感覺很幸福了。
現在裴妄正處於事業低谷,我肯定不能背叛他離他而去。
待他再次功成名就,賺錢了,再找機會離婚,分錢退場美美過我的小日子。
遠離主角攻受和反派的愛恨情仇鬥爭中!

-3-
裴妄最近很忙,不知道在忙什麼。
找房子的事自然就被我包攬下來。
我先看了地圖,圈出個大致範圍。
現在線上看範圍內的小區,根據租金、地理位置、交通和生活便利程度等方面逐個排除。
看好小區後,就一刻不停地去線下掃樓。
能省則省,所以我不找中介。
去找樓下閒逛的大爺大媽問,找到房東看房。
看了好幾套,還真被我撿漏到了租金低於市場價的兩室一廳。
就是位於步梯頂樓 6 樓,得爬樓梯。
夏天可能會熱,不過拿個扇子扇扇可以克服。
告訴裴妄找到房子的消息時,他仍舊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點頭同意了。
搬家那天累得夠嗆,兩個人純手動把行李搬上六樓。
好不容易搬完,我倒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裴妄比我好很多,還有餘力把屋子仔細逛了一遍。
從次臥出來後,走到我跟前,默默看着我。
「……」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抓了抓右臉頰,解釋:「忘記告訴你了,次臥沒牀。」
「因爲我砍了價,房東說次臥不配牀了。要不我們在主臥擠擠?」
反正主臥兩米的牀足夠睡。
裴妄的俊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起。」
「不是別人啊,」我笑嘻嘻:「我們都結婚了。」
下一刻,裴妄猛然俯身湊近,一手攥住我的胳膊。
語氣冷冽:「沒記錯的話,結婚時你說過,被我碰會覺得惡、心。」
我眨了眨眼,垂眸看着兩人接觸的地方。
「我胡說的,其實不會。」
原主不喜歡裴妄,當時是因爲迫於家裏壓力,還有看中他的錢才結的婚。
得知裴妄破產那天,還和人大鬧了一番,罵人是「廢物」。
「哦,」裴妄說着,放開了我的手,輕嗤:「可我會。」
「?」
這話說的,真是讓人沒法接。
半晌,我才憋出來幾個字:「那怎麼辦,你忍忍?」
最終我還是沒敢在他的雷區上蹦躂,自個兒翻出個薄毯子老老實實去了沙發。
勉勉強強夠我睡。

-4-
裴妄早出晚歸,我則在家處理着那些要賣的東西,包括原主華而不實的奢侈品。
陸陸續續進賬了近二十萬。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
這天晚上,裴妄進房間之前,我叫住了他。
問:「你是不是還要創業?」
裴妄止住腳步,冷淡地看着我。
我把卡遞給他:「這裏面有九十多萬,你先拿去用吧?」
男人眼裏的詫異轉瞬即逝。
他問:「爲什麼給我?」
因爲您是大哥。
「就當是借給你,做投資嘛。」我說:「那什麼夫夫同心?」
裴妄沒說話。
當心他死要面子不收,我補充:「當時你也給了我一百萬。」
頓了頓,小聲說:「但是我這個要還哦。」
最後裴妄收下了。
還留下一句:「你去臥室睡。」
我感動得深吸一口氣,我這是……九十多萬買了個牀位?
裴妄良心發現,我自然不會客氣。
當晚就收拾收拾去了臥室。
裴妄原本好像打算去睡沙發,走到客廳擰着眉盯着沙發看了十幾秒,最終放棄,折返回臥室。
他比我要高不少,那沙發睡我都勉強,他壓根不夠睡。
顯然裴妄也是個不願委屈自己的。
不過不同被是他最後的堅持。
晚上,兩個人躺在牀上,我就嘗試着拉近關係。
「其實,我沒有看不起你。」我小聲說:「我那段時間,情緒不太好。對你說了些過分的話,對不起啊。」
何止是情緒不好,簡直是個風姿。
不過我又不能說出真相。
只能儘量挽救我在反派那兒岌岌可危的形象。
黑暗中,我看不見裴妄的表情。
只是一道低沉的嗓音落下:「睡了。」

-5-
我厚着臉皮回了趟南家,想看看他們的態度,試試能不能借點錢。
很遺憾的是,由於原主劣跡斑斑,別說借錢了,他們連看都不想看見我。
「借錢?」我那早就看不慣我的囂張哥哥惡聲惡氣地說:「說什麼借去給裴妄創業,我看你是想私吞吧?」
「你做夢,我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想要錢就自己去掙,你殘疾啊?」
這下我直觀地感受到了原主現在在南家有多麼招人恨,心裏那點僥倖的小火苗被徹底熄滅。
「嗯嗯,好。打擾了哈。」
我轉身離開。
確實得去找份工作。
回到家,我趴在沙發上計算着手裏的錢。
除了給裴妄的那九十多萬,我自己還留了幾萬塊在手裏。
能用一段時間。
原文裏,裴妄是多久重新變有錢的來着?一年,兩年?
完蛋,完全忘記了。
哎呀不管了。
先算着日常開銷。
於是在我入神地按着手機自帶計算器時,忽然聽見了身後門口傳來的動靜。
是裴妄回來了。
我飛快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來繼續算。
提醒他:「廚房還有一碗炒麪,喫的話熱一熱。」
多半不會喫,那我等下放冰箱裏明天喫。
可沒想到這次裴妄還真的應了聲「嗯」。
隨後就走去廚房熱面了。
我看着他真的端出面在餐桌上喫,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我胡亂炒的啊,早知道斥巨資買點小菜做個豐富的四菜一湯了。
我抬眸,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反應。
出聲問:「好喫嗎?」
裴妄分了我個眼神,淡聲:「還行。」
我爬起來盤腿坐,和他嘮嗑:「你最近在外面喫什麼?都沒怎麼在家喫哎。都上館子嗎?」
「那多貴啊,咱們現在經濟實力不太行,還是得省一點。要不你回家喫唄?」
裴妄面無表情:「不會做飯。」
「我會呀。」我毛遂自薦:「這樣,你想喫什麼,回來的時候買兩人份的菜,我做,怎麼樣?」
裴妄低垂着眼眸,似乎在考慮。
我眼巴巴看着他:「可以嗎可以嗎?」
半晌,只聽他低低道:「……行。」

-6-
我也是和反派處成和諧室友了。
他現在對我的態度比剛開始可好太多。
那天達成一致之後,裴妄果真會每天帶着菜回來。
只不過——哥們兒還把自己當富豪呢,整天大魚大肉!!
不是牛肉就是雞鴨羊魚蝦,反正天天都有好肉。
我對此憂心忡忡,忍不住問:「你怎麼天天買肉?」
裴妄頓了頓,反問:「你不愛喫?」
「貴啊,貴啊,」我十分肉痛:「偶爾喫一頓行了。」
想了想:「還是我去買菜吧。」
我朝他伸出雙手:「你把菜錢給我就好,一週七十。」
裴妄皺眉看了我半晌:「能喫飽麼?」
「鐵定能!」
裴妄答應了,一次性給我轉了三千,說是半個月的。
出手這麼闊綽,這人過去幾天肯定在買菜上花了很多錢!!
我只能安慰自己可以了,好歹他沒去山姆之類的大超市買。
接管了這件事後,我手段可多了。
要麼去路邊和大爺大媽們砍價,順便要到他們賣不出去要扔的新鮮菜葉子,說是拿回家喂兔子。
要麼打開夕夕買菜選便宜划算的。
要麼看看外賣平臺能不能薅到優惠券,努力湊滿減……
錢是省下了,喫食方面質量明顯下降。
但裴妄沒有表示過不滿,基本都按時回家喫飯。
偶爾有事不回來喫,也會提前告訴我。
順便給我打包晚餐。
我以爲他又去下館子,問了說是一起工作的朋友請客。
也不知道去的哪家飯店,剩菜都打包得這麼好,看着跟沒喫過似的。
並且味道也特別好。
不過次數多了,我就覺得有些不妥。
「老是讓你朋友請客,你還打包這麼多回來,不太好吧?」
這晚,我趴在牀上,翹着腳發出疑問。
裴妄剛好上了牀,用腳把我佔據了大半張牀的腿扒拉過去,自己躺上。
聞言說:「沒什麼不妥的,他錢多。我下次請客就行。」
「nonono,」我伸出食指搖晃:「我給你轉 50,你買點水果零食之類的請他喫吧。」
看着裴妄悠悠轉過來的視線,我解釋:「咱們家現在特殊情況,得省着點花。相信你朋友肯定也能理解的。」
「……」
這晚躺着躺着,我忽然就感覺涼嗖嗖的。
努力往被子裏縮,還是覺得冷。
於是出聲問:「今晚是不是降溫了?」
裴妄:「是。」
家裏也沒有多的被子了,估計裴妄也冷,就是不好意思說。
「我有點兒冷。」我試探開口:」你冷不冷。要不我們把兩牀被子疊起來蓋吧?」
「……」
空氣靜止了幾秒。
「也行。」
我瞬間爬起來吭哧吭哧行動。
蓋着兩牀被子,果然暖和多了。
就是兩個人隔的有點遠,涼風會順着間隙鑽進來。
於是我往他那邊挪挪挪。
直到他隱隱壓抑着什麼的聲音傳來:「……別擠了。」
我這才停下來:「哦。」
正要閉上眼睛安心睡覺,就聽身邊傳來一陣窸窣的動靜。
裴妄翻過身來,把我抱進懷裏。
我瞳孔微微放大,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冷香更加清晰地將我包裹住。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頭頂的低沉音色落下:「這樣還冷嗎?」
「不、不冷了。」
暖乎乎的。
被溫暖包圍着,我很快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7-
次日我心血來潮地早起了,打算下樓跑個兩三公里。
天殺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裴妄那近乎完美的腹肌。
我也必須擁有。
於是這天我和裴妄一起下的樓。
他好像和朋友共同組建了個工作室。
「對了,那地離家裏多遠吶?」
我吸了口手中一塊一袋的豆漿,問。
裴妄遞了張紙給我,示意我擦擦不小心漏出來的汁水。
回答:「大概三公里。」
我又問:「哦哦,那你平時怎麼去的?」
我記得他以前的車都賣了來着。
裴妄很誠實地回答:「打車。」
「?!」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被豆漿嗆到了。
痛心疾首:「三公里你都打車?這裏起步價八元呢!」
裴妄無辜:「那怎麼辦。」
「騎小黃車呀。」我說:「黃的,藍的,綠的都行,任你選擇。」
「你會騎單車的吧?」
裴妄:「……會。」
我一錘定音:「那你以後騎共享去,也用不了多久的。還可以鍛鍊身體保持身材。對了,我教你開個月卡,這樣更省錢。我看看附近哪個牌子的車多啊……」
拿着他手機幫他操作開月卡的時候,我都還忍不住嘟囔着:「你打車花的那些錢省下來,都夠我們喫好幾頓好的了呢。」
裴妄幽幽道:「搬過來後,我們什麼時候喫過好的?」
「……」
倒也是。
就因爲裴妄這句話,我決定一定要帶他去喫頓好的!
於是這天,估計着他差不多下班在回家路上了,我就去樓下等人。
看見了便拽着他拐個彎去騎車:「走走走,我們去喫大餐。」
裴妄面露狐疑,但還是聽話地跟着我掃了輛車。
兩個人來到一條小喫街。
選了家鋪面乾淨的燒烤店走進去。
這家是拿盤子自己挑串的。
我十分大氣地拿了最大的盤子遞給裴妄:「喏,隨便選,這頓我請客。」
他嘴角掠過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好。」
「你都能喫吧?」
我:「嗯嗯。」
隨後倒也不客氣,真的挑選起來,每種都拿雙數。
眼看着空盤子被逐漸填充,堆得越來越滿。
我忍不住湊上去,手搭上他的胳膊:「哎哎,這個大雞翅拿一串就好了,上面串着兩個呢。」
「這個都是牛肉串,選一種味就好了,幹嘛都要嘗一遍?」
「好多肉哇,喫了會膩呢,快換一下,換點小菜。」
邊說着,邊伸出手動作,刷刷刷把盤子裏的肉串擺回去。
不久。
「好了,」我滿意道:「就選這些吧。」
裴妄垂眸,看看盤子裏的串,又無奈地看向我。
……好像確實比剛纔少了好多。
我狠狠心:「那我們再點份主食?」
裴妄抿了抿脣。
我討好地笑:「這次你選,真的。」
他又點了盤炒飯。
生怕他還有想法點其他的,我連忙拉着他坐下。
裴妄目光在店裏掃了一圈,隨即放在不遠處放酒罐的冰櫃上。
我雙手把他的頭輕扳過來:「待會兒還要騎車回家,不許喝酒。」
裴妄:「……那飲料呢?」
我沉默幾秒。
他幽怨地說:「連水也不行嗎?」
「對了,」我一拍手:「你等我一會兒。」
我拿出手機操作。
最近的店鋪就在兩百米,我讓裴妄在這兒等着,自己去拿。
很快回來,把手裏的飲料往桌上他面前一放。
豪氣道:「喏,蜜雪剛做好的冰鮮檸檬水。」
我坐下來,湊到他身邊小聲說:「前些天搶的券,1.9 元一杯,平時都賣四塊呢。」
在我熱切的注視下,裴妄用吸管戳開喝了兩口。
我問:「怎麼樣?」
他頓了頓:「好喝。」
我喜笑顏開,也戳開喝。
喝着喝着,又轉頭對他神祕兮兮地說:「但是你要小心啊,喝蜜雪記得千萬別在東方明珠塔下。」
「?」
裴妄不知道這個梗,疑惑地看着我。
呆愣的樣子和平時比起來有些反差,怪可愛的。
我捂住嘴笑:「沒什麼哈哈哈哈——」

-8-
原本是不打算和裴妄搶那炒飯的,他飯量本就比我要大一點。
可是那飯實在太香了,而且看起來很底裏歇斯。
剛端上來我就沒忍住,眼巴巴地看着,朝裴妄瘋狂眨眼。
幾乎可以算是明示了。
裴妄很快問老闆要了個小碗,然後扒拉了些進去,把剩下的大半盤端給我。
許久沒好好搓一頓了,香得我想哭。
最後還是裴妄付的錢。
我假意不滿:「哎呀,都說了我請客,你怎麼就付了……」
裴妄:「嗯,你請客,我付錢。」
「那好叭。」
我嘿嘿笑了兩聲。
晚上,洗漱好躺在牀上時。
我砸吧了下嘴巴,開始碎碎念:「民以食爲天說的沒錯,就算目前經濟困難,我們還是應該偶爾改善下伙食的。我想喫火鍋了,好久沒喫……我蹲蹲團購,看看有沒有便宜的。或者哪天我們去買點食材,自己煮吧?」
「家裏那個不鏽鋼鍋還沒用過,拿來煮火鍋正好……」
說着說着,發現裴妄沒回話。
我抬頭,就見他垂眸看我,似乎是在盯着我的嘴巴。
一言不發。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幹嘛不回話?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
他突然低頭,吻上了我的脣瓣。
起初只是覆上來貼着脣,輕觸輾轉。
在我無意識啓脣時,他舌尖探進來,驟然加深了這個吻。
如同潮水漫過沙灘,侵佔着我口腔裏的每一寸。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憑着本能回應他。
彼此呼吸在交錯的鼻息中越發灼熱。
許久,他總算放開我,緩緩退開。
像是在回應我之前的話,低聲道:「好。」
「……」我腦袋暈乎乎的,還沒轉過彎來:「啊?嗯嗯。」
又過了許久。
他開口:「南熠央,爲什麼不走?」
我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什麼?」
「你明明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沒喫過什麼苦。」
「現在待在我身邊,不覺得辛苦嗎?」
沙啞的聲線中,似乎帶有幾分複雜的,我讀不懂的情緒。
怕他 emo 了精神不振了不自信了,我連忙開口安慰:「沒有覺得辛苦啊。」
「我們現在這樣,其實是很多人的常態。甚至比許多人好多了,起碼喫得飽穿得暖。」
「而且我也說了,相信你再次創業肯定會成功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呀。」
「我們都結婚了,我爲什麼要走?你也知道點我的情況。其實,我家裏人現在都不喜歡我,不想看見我,我也回不去了。」
至於原主親生父母,也就是南敘白的養父母,在兩年前已經不幸遇車禍去世了。
我悄咪咪觀察着裴妄的神情:「我現在,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難不成還討厭我?」
「沒有。」他啞聲:「不討厭,一點也不討厭。」
他忽然伸手,用力把我攬進懷裏,低頭埋在我的頸側,輕咬了一口。
我痛呼出聲:「幹嘛呢?」
其實也不是很痛,就是像電流那樣酥酥麻麻的,電得我忍不住發顫,很奇怪。
他沒說話,手慢慢從我衣襬處探了進去。
「?!」
我腦子瞬間一萬個念頭閃過。
怎麼回事!反派腦昏了?寂寞了?瘋魔了?
那隻大手在我腰側的肌膚上輕輕摩挲,愈漸向下……
「等、等等,」我懵了,去抓住他的手:「這對嗎?」
裴妄又湊到我嘴角處吻了吻,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結婚了,那不就是——
「夫夫?」
「嗯。」他說:「所以沒什麼不對的。」
孤男寡男,共處一牀,乾柴烈火。
被裴妄摸得身子都是軟的。
我也是鬼迷心竅了,任由他胡來,手順着往下,鑽進我的睡褲。
身子在他的動作下抖個不停,全身開始發燙。
我死死咬着脣,吞下嗚咽。
秉持着禮尚往來的原則,我也幫他安慰了。
結束後感覺手都是抖的,累得眼裏都是他的重影。
裴妄起身收拾,我困得不行,閉眼只想睡覺。
迷迷糊糊時,感覺他用溼毛巾幫我擦拭着身體。
而後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說:「睡吧,晚安。」

-9-
我也開了小黃車月卡,打算去當騎手,先過渡下。
主要是原主沒什麼文憑,而且壓根就沒上過班,簡歷都沒法寫。
做這個還比較自由。
裴妄去上班後,我當即開始行動。
騎着小單車在偌大的城市中穿梭。
送了兩天,適應良好。
就是我高估了這身子的體力,還沒到下午呢就累成狗。
這事我沒告訴裴妄,他其實沒催我去工作,還給我轉了錢,說是用作家裏開支。
不過我還是想多攢點錢,心裏安心。
這天沒做晚飯。
裴妄回來了,看見我癱在沙發上發呆,走過來問:「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我抱着抱枕搖搖頭:「我們今晚點外賣吧?」
「好。」
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坐下來把我撈到懷裏。
打開外賣軟件問:「想喫什麼?」
我看見他點進 APP 裏,開始選起來。
甚至都不選神券商家!
我連忙把指尖探過去操作,點開拼好飯界面:「在這裏麪點吧,比較便宜,划算的嘞。」
頓了頓又想到:「你是不是沒用過閃購和秒送呢?」
果真沒用過。
最後我們用兩塊錢美美拿下兩份麻辣燙。
我發現他甚至還是拼夕夕新用戶。
連忙讓他給我點,厚着臉皮又去列表嚯嚯了幾個人,最終也是成功提現 40 元。
我捧着手機看着微信新到賬的 40 元傻笑。
裴妄走過來,貼上我的後背,雙手從身後探過來抄起腿彎,以一個刁鑽的姿勢把我抱了起來。
我扭頭:「幹嘛呀?」
「不早了,」他在我臉上重重嘬了一口,說:「該睡了。」

-10-
兩個人又沒羞沒臊地在被窩裏胡鬧。
我被他搞得渾身汗涔涔的,胸膛不斷起伏急促呼吸。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半闔着眼伸手戳了戳裴妄:「我想洗澡。」
裴妄俯身:「我抱你去浴室。」
我撇嘴嘟囔:「可是沒有熱水。」
爲了省電,家裏熱水器我都是用的時候纔開。
水加熱好起碼得半小時呢。
「我剛纔開了。」裴妄說着,把我攔腰抱起來:「我幫你洗?」
帶着些沙啞的聲線,在夜色中格外撩人。
我後知後覺這小子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但懶得細想。
舒坦地享受着他伺候我。
事情越來越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某天我坐着發呆,宕機了太久的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原文裏,裴妄的白月光是南敘白來着。
後期更是偏執地想要得到他,黑化、囚禁都搞出來了。
現在反而和我醬醬釀釀算什麼個事?
我糾結地擰起眉。
但很快想到理由把自己說服了。
現在我纔是他的正牌伴侶!
做那些事可都是合情合理,你情我願的。
而且還是裴妄先動的手。
我頂多就算是沒抵擋住誘惑……
怎麼看我都是在理的。
更何況裴妄長得帥身材棒,體力還賊拉好,可能我以後都遇不到這樣的天菜了。
能享受就享受吧。
反正大家都有爽到。
這麼一想,我心裏瞬間舒坦了。

-11-
裴妄最近幾天有點忙。
昨晚上都沒回家睡覺。
早上我打開冰箱,看看還有什麼喫的。
看見了我兩天還是三天前喫剩了放在裏面的餃子。
要是以往,餃子這會兒已經被裴妄扔了。
但他這兩天不在。
應該還能喫,我做賊似的端出來。
然後想到裴妄又不在,沒人管我。
瞬間挺直了腰板,把餃子拿去微波爐裏熱了,然後嘩啦幾口吃完。
喫完了就下樓,繼續進行我的事業。
結果今天天公不作美,沒跑多久呢就下起了大雨。
我被淋得抱頭鼠竄,只能回家去。
人倒黴起來真是擋也擋不住。
大概是早上喫的那半碗餃子開始發力了,我肚子開始疼起來。
瘋狂往廁所跑。
到了下午點,好不容易好點了,又開始打噴嚏,發冷顫。
頭暈眼花,身子乏力。
懨懨地躺在沙發上等到傍晚六點鐘,裴妄還是沒回來。
我給他打了視頻通話。
那邊很快接起來,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熠央,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沒什麼力氣地說。
「今天加班,估計還得忙一會兒,你喫飯了嗎?別又隨便應付。」
「喔。」
我抬起手機看他那邊,見他果然正坐在辦公桌前忙。
我抿了抿脣:「那你忙,掛了……」
「你怎麼了?」看見我出鏡的模樣,他突然變了臉色:「生病了?」
「沒有吧,就是有點不舒服。」
「我現在就回去,有沒有喫過藥?」
我都懶得動,自然沒有喫過,但還是騙他:「喫過了。」
「等我。」
他說着,匆匆站起身。
掛斷了通話沒多久,也就不到二十分鐘,裴妄就到家了。
上來就摸了摸我的額頭:「怎麼回事,哪兒不舒服?」
臉上是真切的擔憂。
可能人在生病時就是會比較矯情的,看見他這樣,我心裏就有些委屈和竊喜。
「好像是有點感冒。」我說:「你怎麼纔回來呀。」
「你臉色不太好,我們去醫院。」
裴妄說着站起身,先是看了放藥的地方,似乎是發現了我沒動過,無奈地投來一眼。
而後去臥室拿了外套幫我套上。
下樓的時候,把我強硬地背了起來。
我在他背上有氣無力地嚷嚷:「我腿又沒瘸,可以走的。這麼下樓你多累啊。」
他不放我下來。
其實我感覺我症狀也沒多嚴重,可能是下午拉虛脫了,臉色看起來嚇人而已。
裴妄原本要帶我去醫院,在我的堅持下退步去了診所。
開玩笑,醫院那一整套掛號、排隊下來,我病都熬好了。
而且還要出掛號費。
到了診所一看,果然沒什麼大事,就是喫壞肚子,加上淋了雨感冒而已。
掛水的時候,裴妄就在旁邊陪我。
突然幽幽開口:「是不是又喫冰箱裏的過期食物了?」
在他的眼神壓逼下,我低頭小聲回答:「就是喫了昨天、前天還是大前天剩的餃子……」
裴妄:「你非得把自己折騰病了才長記性是不是?」
我乾笑兩聲:「沒事,比瀉藥便宜,減肥。」
隨後裴妄突然湊近,泄憤似的在我耳垂上咬了一下。
我喫痛:「嘶——」
「感冒又是怎麼回事,今天淋雨了?」
我不想讓裴妄知道他去跑單的事,不然他又要阻止我了,於是移開眼神說:「沒有啊,我一直在家呢,怎麼會淋雨?」
裴妄:「那你微信步數怎麼每天都不低。」
「……」
把我幹沉默了。
見我不說話,裴妄嘆了口氣,繼續說:「我不是想要阻止你做什麼,你能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最好。但我說過了,經濟方面的問題不用你操心,錢要是不夠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們家沒你想的那麼困難。」
倒不是不夠花,他最近經常給我轉錢,估計是公司開始步入正軌了,但我就是多攢點心裏才舒坦。
我小聲反駁:「可是用得到錢的地方多着呢,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靠你養吧。」
討論無果,這個話題結束。
我靠在他肩臂,覺得有點困,這針水估計有催眠的作用。
裴妄轉過頭來看我,突然說了一句:「看你小嘴白的,都沒有平常粉嫩了。」
「那怎麼了?」我腦袋一抽,脫口而出:「你不愛親了嘛?」
裴妄呼吸滯了滯。
隨後猛地湊過來,快速又用力地親了下我的脣。
我伸手打他:「旁邊還有人呢!」

-12-
掛了兩天水,又被裴妄督促着按時喫藥。
三四天後,我病好得差不多了,重新活了過來。
裴妄繼續上班,我則繼續我的外賣事業。
陽光明媚的一天,路過城裏最繁華地段時,我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了兩道身影。
我停下車,定睛看去。
然後就透過那道乾淨剔透的玻璃,看見裝點得近乎奢華的餐廳內。
裴妄和南敘白相對而坐。
我呆楞在原地。
裴妄身着一套得體貼身的黑色西裝,和他今天出門穿的全然不同。
南敘白正笑着和他說什麼,但由於角度問題,我不太能看清裴妄的表情。
沒來由的,我心一點一點沉寂下來。
像是被冰霜緩緩爬上凍住,帶來一陣鈍鈍的、揮之不去的沉悶和痠痛。
我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連他們點的什麼菜都仔細看在眼裏。
看了半天,什麼也沒做,灰溜溜地離開了。
結束了一單,我也沒心情繼續送了。蹬着共享到處亂竄,最後竄到了一處不知名公園。
百無聊賴地在公園裏散步。
換衣服和人家喫飯,還去的那麼高檔的餐廳……
現在家裏條件本就不好,而且他都沒帶我去喫過這樣的大餐呢。
不過也能理解,原書裏南敘白可是反派的執念,落魄的時光都是靠對其的感情支撐着東山再起的。
白月光嘛,對他念念不忘也正常。
我一腳踢開路邊的小石子,越想越氣。
正常個屁!
媽的結婚了還跑出去沾花捻草!!

-13-
裴妄今天是準時回的家,還給我帶了晚餐。
自從我上次生病後,他就不讓我做飯了,每天都給我帶喫的。
我看着他熟練地幫我打開飯盒,心裏拔涼拔涼。
呵,帶你和南敘白的剩菜剩飯回來打發我,你可真行。
「怎麼在發呆?」裴妄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把盛好的飯菜遞給我:「喫飯了,看看今天的合不合口味。」
我低頭,筷子扒拉着飯菜,仔仔細細看,沒找到他倆點過的菜。
好像不是他們的剩飯。
呵,心虛了,還知道給我帶點好的做補償。
香氣鑽入鼻尖,上午都氣飽了,沒喫什麼東西。
可不能委屈了我的肚子。
我嗷嗚喫了一口,鼓起腮幫子嚼嚼嚼。
好喫!
說起來這個包裝……裴妄帶回來過很多次。說是和朋友出去喫飯順便帶的
由於包裝又好,而且美味量大,我還問過他是不是家很貴的餐廳。
他說也沒有,是朋友家開的,還可以打折優惠。
喫着飯,我就狀似無意和他聊天:「你今天也是一整天都在工作嗎?」
「也不是,」他平靜地說:「和以前認識的人見了一面。」
「去哪兒見的?」
「餐廳。」
我眯了眯眼:「是你請客嗎?」
裴妄輕笑:「他付錢。」
我心裏稍微舒坦一些了。
晚上,我倆躺在牀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我還沒和裴妄睡過呢!
之前都是相互幫助的那種。
要是不久之後裴妄真的打算把我踹了繼續去追南敘白,那我豈不是有點虧?
都沒體驗過和原文主角攻配置旗鼓相當的反派的技術。
這麼想着,原本平躺着的我翻過身面對裴妄,伸出爪子撓了撓他的喉結。
裴妄飛快抓住我的手,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低聲:「別鬧。」
「……」
我不聽,把手往下鑽,一下子握住了他。
裴妄悶哼一聲,呼吸沉重起來。
我隨手順了兩下。
他猛地翻身壓住我,重重吻下來。
一吻畢,側頭在我耳垂上輕咬了下:「剛纔不是說今晚累了?」
我有些尷尬,但不多。
無辜地眨眨眼:「現在不累了。」
裴妄再次急切地吻下來。
睡衣被褪下,散了滿地。
裴妄讓我跨坐在他身上,兩隻手輕鬆握住我的腰,其中一隻順着腰線下滑。
我伸手挽着他的頸,湊過去閉了閉眼,因爲緊張聲音有些發顫:「我們……來做吧?」
他手上動作停滯。
「不害怕了?」裴妄啞聲:「以前一碰你那兒,就抖個不停。」
明明是他那玩意兒大得嚇人。
我撇嘴:「不要算了,我……」
「要。當然要。」
他輕笑:「好不容易等到的。」
男人的指尖順着我的脊背下滑,低聲蠱惑:「央央,把腰再抬高點?」
光影晃盪,呼吸起伏。
一夜無眠。
不愧是反派,技術無可挑剔。
次日我睡到大中午,醒來發現裴妄今天沒去上班。
在廚房裏煮粥。
說起來,他最近好像開始研究怎麼煮飯做菜了。
上次見他看手機看的入神,我湊過去看,發現他在看菜譜。
我身體還有些不適,但身上清清爽爽,是他幫我清理過了。
我挪着步子走到餐桌旁坐下,手撐下巴等午飯。
沒過多久,裴妄給我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粥。
賣相倒是不錯,我在他的目光下舀起喝了一口。
……老實說有點寡淡。
但在捕捉到裴妄幽黑瞳眸裏隱隱的期待時,我還是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好喫。」
他眸中盪開溫柔的漣漪。

-14-
日子如常。
裴妄的創業之路好像越來越順利了,轉給我的金額越來越大,而且隔三差五就轉。
這天接了個兼職,去幫人看小攤賣糖水。
竟然遇到了南敘白。
這是條處於市中心,人流量很大的步行街。
我好不容易忙完了一陣,拿着從旁邊攤上兩塊錢薅來的小風扇對着臉吹吹吹。
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南熠央?」
我轉眼,見南敘白從不遠處朝我走了過來。
「真的是你。」
他在攤前站定,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我疑惑發問:「什麼地步?」
「沒什麼。」他突兀地說:「裴哥前段時間還和我見過面呢。」
我心下一緊。
「對了,你們現在感情怎麼樣?」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不痛不癢地勾了勾脣角:「挺好的,怎麼?」
「沒什麼,祝你得償所願吧。」他無奈般地嘆了口氣:「起碼這次比之前進步了。裴哥願意搭理你。」
「不過你猜猜他對你的耐心能維持多久呢?南熠央,你到現在都沒跑來南家乞憐搖尾,其實我已經很意外了。」
「?」
怎麼盡說些欠扇的話。
我無語至極:「你這麼拽呢?自信放光芒是吧。」
他眼裏盡是輕蔑:「對手是你,我有什麼理由不自信呢?」
「南熠央,你拿什麼和我比。一個一無是處、心胸狹隘的蠢貨。」
旁邊賣電風扇的大哥捧了把瓜子,看看南敘白,又看看我。
眼神懵懂:「哥們兒在這演電視劇呢?」
我還沒回話,就見南敘白冷哼一聲後離開了。
我對着還沒看夠戲的攤主尷尬一笑:「家附近的精神病,看我比較眼熟,跑過來犯病了。」
他同情地拍了拍我:「你可小心,現在的精神病搞不好會砍人的嘞!」
「行。」
晚上和裴妄結束了睡前運動。
我趴在他胸口,抬頭咬了下他的喉結。
問:「我是不是你的心肝寶貝?」
他低頭,撫着我的腦袋又來了個纏綿的吻。
果斷道:「當然是。」
那以後還是嗎?
你還有其他心肝寶貝嗎?
我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要是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呢?要是提及白月光他突然和我翻臉呢?
我還想多睡他一陣呢。
也許以後就遇不到這麼頂的了。
……其實就是怕。
我埋進裴妄懷裏,胡思亂想着閉上了眼睛。

-15-
原以爲可以繼續裝傻充愣好一段時間。
可在某天,裴妄突然毫無徵兆地遞給了我一張卡。
我愣住了,腦袋嗡嗡作響。
就聽他說:「卡里有五百萬,你先用着。以後別爲了省錢絞盡腦汁,東奔西跑了。」
——卡里是給你的分手費。摳門東西以後你可別丟臉了。
「我打算買套房。我們不住這裏了吧。」
——我倆掰了,不住一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央央,抱歉有件事瞞着你。我之前部分資產因爲被人栽贓而司法凍結,證據上交後通過了,所以最近法院會撤銷凍結。公司也慢慢步入正軌,收益不錯。以後我們不用再過這樣拮据的生活了。」
——我現在有錢了,不陪你鬧了,可以放手去追我的白月光了。你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心臟鈍痛,大腦一片空白,遲鈍運轉。
我勉強擠出點笑,回應:「行。最近我都有空的,隨時可以和你去離婚……」
「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有空我們一起去看……」
兩人的話幾乎是同時響起,又同時止住。
「離婚?」
裴妄臉色鉅變,柔和的表情倏地冷下來:「什麼離婚?」
我心亂如麻,看着他說不出話。
「爲什麼……」
他猛地攥住我的胳膊,冰棱似的聲線像是蒙上了層霧,又低又沉。
我還沒說話,就被他用力禁錮在懷裏,咬牙切齒:「我現在已經有錢了。還不夠格待在你身邊嗎?」
我懵懵反問:「你有錢了不跟我離婚?」
「不離。」他斬釘截鐵:「你休想。」
他抱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給推搡開。
破罐子破摔:「你不去找南敘白了?」
裴妄仍舊緊緊抓着我的手,皺眉:「找他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他嗎?前些天還去找過他呢!」我大聲道:「我看見了,你們一起在高檔餐廳喫飯!」
重點突出「高檔」兩個字。
裴妄雙手抓住我的手腕,又把我拉進懷裏,定定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頓:「我不喜歡他。」
「那次見面,不是我主動邀約。我也和他說了,之後沒有必要再見面。」
裴妄看着不像在說謊,我有些詫異。
但表示懷疑:「要是沒點不清不白的過往,幹嘛不見面?」
裴妄板着臉:「他把我賣了。」
「啊?」
「南敘白,之前把我公司的機密泄露給了謝琛。我沒告他,已經是念在往日的情分。」
我震驚。
原文裏有這一出嗎?
呆愣間,裴妄將我攔腰扛在肩上,大步走進臥室。
身子摔在牀上,看見裴妄「氣勢洶洶」,眼底燃着熊熊慾火。
我有些慌了:「你要幹嘛?這還沒到晚上呢,想白日宣淫是不是?唔……」
我覺得有點不像話,但很快被他高超的手法撩撥得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半推半就了。
質量不算上乘的牀榻吱呀響。
我沒什麼力氣地攀着他的肩,欲哭無淚:「停、停。你怎麼還來……」
裴妄把我翻了個身,我爬着想要遠離他。
卻被男人的大手握住腰肢阻止了動作。
他從身後用力覆上來,在我頸側報復性地咬了一口,音色沙啞:「還敢不敢提離婚?」
「不提了,不提,」我嗚咽着搖頭:「現在就把這兩個字從我字典裏刪除。」
「哥哥,哥哥,你停一停行不行……」
大反派,果然恐怖如斯。
之前猛成那樣,竟然還是收斂了。

-16-
不久,裴妄果真帶我去看房了。
什麼海景房、別墅區、大平層……各種房型看得我眼花繚亂。
最終定下了一套位於市中心附近,還能看見江景的大平層。
裝修還要一段時間,暫時搬不進去。不過我們重新找了個房租,地段、環境都要比之前的好上不少,空間也大。
生活也是漸漸好起來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被人給綁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法外狂徒。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被綁在木凳上。
似乎是在一個廢棄工廠裏。
旁邊還有個人,和我一樣被綁着。
我定睛一看,這不南敘白嘛。
什麼情況?
很快,一個看起來不太像綁匪但確實是綁匪的人來了。
對着我們吼:「老實點!」
我不明所以。
就這人,綁了我們兩個?是想幹嘛。
嘴上貼着膠布,我也說不了話,只能等。
大約過了半小時,入口處傳來動靜, 有人走了進來。
竟然是裴妄。
「裴總, 」綁匪語氣古怪:「這麼快就來了。」
只聽裴妄嗓音凜凜:「你想做什麼?」
綁匪怪笑兩聲。
「選一個吧,這兩個人。」他說:「五百萬, 你可以帶走其中一個。」
「至於另一個嘛……可就危險咯。」
他攥着手裏的小刀威脅似的揮舞了幾下。
我:「?」
什麼鬼, 狗血小說中的經典二選一場面都來了。
我這不是升咖了嘛?直接從炮灰變男配。
裴妄眉頭緊皺,眉宇間覆着層陰霾。
綁匪道:「怎麼樣?你的選……」
「熠央, 把熠央鬆開。」裴妄率先打斷了他的話, 提醒:「你右邊那個。」
「……」
現場陷入了一陣寂靜。
那綁匪好像很喫驚, 還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死心地問:「選這麼快?你不再考慮考慮?」
裴妄沉着臉:「我說了快把熠央鬆開,你沒看見把他綁難受了麼?」
綁匪仍處於懵逼狀態中。
這時候, 說不了話的南敘白「嗚嗚嗚」掙扎出聲。
綁匪把他嘴上的膠帶撕開。
南敘白紅了眼:「裴哥!你還在和我置氣嗎?」
「你以前明明對我那麼好, 一定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是不是?」
裴妄壓根沒理他,重複:「把熠央鬆開。」
綁匪手足無措,可能被他身上的氣勢嚇到了。
撓了撓腦袋, 問南敘白:「老闆, 這演的和事先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 咱還繼續嗎?」
這話一出,我和裴妄都愣了愣。

-17-
還是裴妄事先反應過來,大步走上前, 奪了無動於衷的綁匪手上的小刀。
刀子落地, 發出一聲脆響。
聽着特喵的是塑料材質。
裴妄替我鬆綁, 綁匪罰站, 南敘白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我們。
場面十分古怪。
等把我全部鬆開,詢問確認了我沒事。
裴妄這才施捨般地給了南敘白一個眼神, 破天荒爆了粗口:「南敘白,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爲什麼?」南敘白顫聲:「明明給你透露的信息裏,這是南熠央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你爲什麼還會選他?」
「因爲我有且只有這一個答案, 無論什麼情境。」
南敘白不死心:「那如果這是真的呢?!你會爲了救他犧牲我?」
「我會建議綁匪打電話喊謝琛, 」裴妄說:「問他要不要救你這個腦殘。」
南敘白麪如死灰。
替我拍乾淨身上的灰塵, 裴妄拉起我就走。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南敘白,你等着收法院傳票吧。」
真是魔幻,我就像去戲場裏客串了下似的。
不過經過這麼一遭,我徹底相信了裴妄現在對南敘白是真沒想法了。
這點挺值得高興。
後來才知道, 那所謂的「綁匪」是南敘白不知道從哪兒僱的單純愚蠢大學生。
和他說的是拍個短視頻, 還信了。
要不是真實情況沒按南敘白給他的劇情發展,他還真沒發現不對勁。
真是草臺幫子, 鬧麻了。
晚上躺着都要坐起來罵一句「有病」的程度。
這天枕在裴妄胳膊上, 我就問他:「南敘白這種症狀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以前有發現嗎?」
裴妄把碗着我的耳垂:「以前……勉強算正常吧。」
我憋笑。
「我們以後不提他了行不行。」
男人清冽的聲線染上了些許委屈。
只聽他鄭重說:「我心裏只有你, 永遠都是。」
「行是行, 」我抓住他在我睡衣下亂動的手,撇嘴:「就是你別再動手了好不好?待會兒又要把持不住了。明明說好今天早點休息的。」
「……好吧。」
裴妄老實了會兒, 手安安穩穩地攬住我的腰。
半晌, 忽然低聲說:「央央,謝謝你。」
我一愣,隨即抬頭吻了吻他的下頜:「幹嘛呀?還說這個。」
他把臉埋在我的頸側, 親暱地蹭了蹭。
「晚安。」
我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晚安。」
月光下,我們相擁而眠。
一如既往。
-完-
(已完結):YX19X2jMTYx4521D9OXnCx75A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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