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軍訓,我肚子突然傳出詭異的童聲:
「媽媽,軍訓好辛苦,我在肚子?要憋壞了。」
同學們紛紛尋找聲?來源。
「爸爸不就是教官嗎?你讓他放過我們吧。」
室友突然指着我?喊,說這聲音是我肚?裏孩?的心聲。
全場譁然——「她懷了教官的孩子?!」
我大聲辯解根本不認識教官,卻被肚子?再次響起的聲音打斷:「媽媽別撒謊啦,你和爸爸就是在教學樓後?有的我,那晚爸爸抱着你說……」
當晚,「軍訓??與教官偷情」的帖?引爆熱搜,我的信息被全部扒出。
三天後我被勸退,在浴室結束了?命。
死後我才發現,當場指控我的室友是我爸媽資助了多年的貧困生。
我剛死就搬進我家,用着我的物品,喊着我的??。
而所謂的懷孕和?聲,都是她早就策劃好的。
再睜眼,我重回軍訓那?天。
-1-
「知知,你覺得咱們教官怎麼樣啊?」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扭頭,看到室友沈薇正挽着我的手,笑嘻嘻地問我。
我四周環顧了?圈,看到周圍熟悉的大學?軍訓方陣,才緩過神來。
我真的重生了。
「知知,你聽到了嗎?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覺得咱們教官怎麼樣啊?」
我心中冷哼,這就是前世沈薇給我挖的第?個坑。
上?世,林薇問了我一模一樣的問題。
而上一世的我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毫不知情,聽到她的問題,只想到這教官撥給我們的休息時間特別多,就隨意回了句:「挺不錯的。」
她聽到後,立馬興奮地又問我:「那你喜歡教官嗎?」
那時的我頓感莫名其妙:「當然不喜歡啊。」
沈薇比了個瞭解的手勢,便沒再繼續說話。
而我後來才知道,她早在來問我問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偷偷錄音。
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我後面說的話篡改剪輯。
將我回答的「當然不喜歡」惡剪成了「當然喜歡啊。」
而在之後她引導所有人相信我肚子裏的那個聲音是我孩子的心聲時,見我不願跳她挖的坑,她裝成一副爲難的樣子,將這段錄音在所有人面前播放。
「知知,不好意思啊,我本來做這個錄音,是爲了收集全班同學對教官的初印象,之後當做軍訓紀念素材用的。」
「沒想到剛好錄到了這些……」
而正是有了這錄音佐證,所有人更認定了我必然懷上了教官的孩子。
此刻,看着沈薇問完問題,笑吟吟注視着我的眼神,我知道她藏在褲子裏的手機已經按好錄音鍵了。
我也回了她一個大大方方的笑容,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回答:「我覺得這個教官……」
「長得好醜好難看,而且身上有味兒,說話還有口臭,感覺像那種不洗澡不刷牙的男人。」
聽到我的回答,沈薇整個人愣住了,嘴角不住地抽動着,似是完全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她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
前排已經有幾個愛談八卦的女生,轉過頭表情贊同地看着我:「還真是,沈知知,你這麼一說,我剛剛也老聞到一股味兒……」
「對對對……我也聞到了,味兒可重了……」
……
沈薇多次想插話,可週圍一圈的女生已經圍在一起聊起來了,壓根沒有人搭理她。
她氣得咬牙切齒,可也毫無辦法,只能氣憤地轉過頭去。
很快,教官吹哨示意休息時間結束。
與此同時,沈薇轉過頭似有若無地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立馬明白過來,時間到了。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在休息時間結束,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地站軍姿時,肚子裏的聲音響了。
看到林薇和教官此刻已經躍躍欲試的眼神,我心中冷哼,淡定地轉身拿包。
在所有人全部集合完畢前,我背過身從包中拿出粉底液、眼影盤和口紅,擠出一點粉底液,快速抹在嘴脣上,再取了一些黑色眼影抹在眼周。
最後張嘴,咬下一口口紅膏體,含在嘴中。
對着鏡子確定脣色白得剛剛好後,我猛地捂住肚子,臉上擠出痛苦的表情,聲音虛弱急切:「報告教官!我身體突然不太舒服,想申請不站軍姿,先請假去趟醫務室!」
那教官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請假。
「休息時間剛過,你就身體不舒服?你想偷懶的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回到隊伍裏去!」
沈薇也適時插嘴:「知知,你剛剛聊天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肚子痛了?」
隊伍裏剛剛和我聊過天的幾個女生,也轉過頭表情不滿地看着我,滿眼都是對我爲了偷懶而撒謊的不屑。
我什麼也沒說,只慢慢地抬起頭,頂着發黑的眼圈和發白的嘴脣,表情痛苦:「對不起大家,我不知道怎麼了,就剛剛那一小會兒的時間,肚子突然開始劇痛。」
張嘴說話的同時,牙縫和嘴脣間還夾雜着猩紅色。
周圍的人都被我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我靠,這嘴脣都發白了,嘴裏還有血,這還真不像是裝的。」
「媽呀,她這種情況再練下去會出人命吧……」
「這麼熱的天,很多急性病都是這麼突發的,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病發了,我媽就是醫生,沈同學現在的情況確實符合一些急性病症的症狀……」
教官本來還想阻止我,可眼見我已經痛得蹲在地上,周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都在勸教官放我去醫務室。
他只好咬牙切齒地揮揮手:「去吧!」
「謝謝教官!」我捂着肚子,腳步「踉蹌」地快速離開訓練場。
沈薇站在原地嘴角抽動着看着我離開,對於我突然打斷的計劃,她倒也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急切的樣子。
因爲對於她來說,她現在手上掌握的東西,能在任何時候將我拉入深淵,並不急在這一時。
而我此刻已經先行給自己強制設定了病弱的狀態,如果她在這時候急於提前計劃,到時不管周圍人相不相信我懷孕,也一定會支持我先去醫院檢查。
而只要進了醫院,我肚子裏有沒有孩子的事情就一目瞭然了。
她自是不會去冒這個險。
-2-
我爸媽雖然有錢得不行,可向來對我放養,不愛管我學校的事,而我因爲最厭惡那些阿諛奉承的大人和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也向來愛低調行事。
沈薇是我爸媽資助的很多山區孤兒中的一個。
因爲是孤兒,所以給她同樣冠了沈姓,替她交學費,給她零花錢,甚至爲了讓她不被瞧不起,就連她的家長信息表上都是填的我爸媽的名字。
而沈薇就鑽了這個空子,早就在校領導面前以沈家千金的身份自居,可她還不敢在作爲更大羣體的學生面前冒認沈家千金的身份。
就怕有一天會被我知道後拆穿。
所以纔要趁着班上的同學還不清楚我和她的身份前,想盡辦法除掉我。
帶我們的教官名叫趙旬。
上輩子死後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學校安排帶新生軍訓的正式教官,而是沈薇花錢安插進學校的一名小區保安。
沈薇用了兩萬塊將他收買,他在事發後說的所有話自然也都是爲了配合沈薇污衊我。
可好笑的是,沈薇做成這一切花的錢和關係都是打着我爸媽的名聲。
所以上輩子在那聲音指認教官是爸爸時,即便我大聲否認,也絲毫沒有人相信我。
因爲那教官趙旬在事發時就裝作一副爲難的樣子,在操場上哭着開口:「知知,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我們就承認吧,你不是說了你很愛我的嗎?」
「爲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承認吧。」
之後趙旬和肚子裏的聲音一唱一和,很輕鬆地將我牢牢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可這一輩子,一切都不一樣了。
沈薇,等着我給你準備的大驚喜吧。
離開操場後,我並沒有去醫務室,也沒有趁機逃跑。
因爲我知道,就算我現在逃了,之後她依舊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我。
除非我徹底離開這裏,可這大學也是我辛辛苦苦努力考上的,我爲什麼要走?
與其逃避,不如直面現實。
我找了一個公共衛生間,進了隔間後,拿出包裏的指甲剪,毫不猶豫地用鋒利的刀口在大腿根部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湧出,我迅速拿出包中常備的衛生巾,再用血將衛生巾浸透。
等處理好一切,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才快步往回走。
看到我歸隊,林薇和張教官似乎都有些驚訝,看樣子都鬆了口氣。
他們剛剛一定以爲我今天是不會再回來了,估計已經將下一次計劃的時間都想好了。
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居然還會重新回來軍訓。
我對着大家抱歉道:「不好意思教官,我沒什麼大問題,剛剛就是一時岔氣了。」
趙旬招呼我入隊。
很快,他和沈薇交換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眼神。
我知道,他們準備動手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在大家稍顯鬆懈的片刻……
「媽媽,軍訓好辛苦,我在肚子裏要憋壞了。」
那詭異的、帶着稚氣的童聲再次清晰地從我的肚子裏傳出。
同學們瞬間騷動起來,驚疑不定地尋找聲源。
「爸爸不就是教官嗎?你讓他放過我們吧。」
沈薇立刻抓住時機,臉上帶着誇張的「驚訝」和「關切」,指着我大喊:「天哪!聲音是從知知肚子裏傳出來的!這…這難道是…知知,你懷了寶寶?!這是寶寶的心聲?」
全場譁然!所有目光像箭一樣射向我。
可剛開始大家並不怎麼相信「心聲」這種光怪陸離的說法。
可緊接着,我肚子裏的聲音便繼續開口:「哎?外面的叔叔阿姨怎麼好像聽得見我的心聲一樣呀?」
周圍瞬間嘈雜一片。
「我靠,她真的懷孕了?!難怪剛剛肚子痛呢。」
「教官是爸爸?剛纔那聲音是不是喊爸爸了?」
我配合地露出驚恐和慌亂的表情:「不!這不可能!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沈薇立刻上前一步,語氣「懇切」又帶着誘導:「知知,你別再瞞着了!追求真愛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啊!而且大學結婚生子,還能加學分呢!」
這話術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周圍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張教官這時也配合地露出一種「複雜」又「爲難」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就在他準備開口演那出「我們都承認吧」的戲碼之前,我猛地抬頭,聲音清晰而鎮定地打斷他:「我來例假了,怎麼可能會懷孕?」
這句話像一顆冷水潑進了滾油鍋。
沈薇想也沒想就尖聲反駁:「不可能!你絕對沒來!」
我立刻抓住她的話柄,一步步走向她,目光銳利:「哦?沈薇,我們才認識幾天?我有沒有來例假,你怎麼會這麼肯定?好像比我自己還清楚?」
沈薇頓時語塞,臉色微變,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她強自鎮定:「我……我們是室友,用的一個衛生間,你有沒有來例假,我當然知道了!」
我冷笑一聲:「你就這麼篤定地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生懷了孕,甚至『孩子的心聲』都出來了?僅僅靠你的猜測?」
我環視一圈周圍同學疑惑加深的目光,然後緊緊盯着沈薇:「既然你這麼肯定我沒來例假,敢不敢賭一把?」
沈薇面上毫無畏懼,裝作苦口婆心地勸我:「知知,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孩子的命要緊啊,懷孕怎麼能軍訓呢?都這個時候了,你真的沒什麼好不承認的了。」
「如果你非要這樣才願意承認,我願意和你賭。」
「好,如果我真的來例假了,」我一字一頓地說,「你,沈薇,就在這兒,當着所有同學和教官的面,給我磕十個頭,承認你污衊我,爲你剛纔說的話道歉!」
沈薇微微勾了勾嘴角。
她面上依舊裝出一副柔弱爲難的樣子:「好,知知,爲了你肚子裏孩子的安全,我和你賭了。」
「好!請大家和老師作證!」我大聲道,隨即看向輔導員和班上的幾名女生班委,「麻煩幾位同學陪我一起去衛生間驗證一下,以示公正。」
幾位女生班委立刻點頭,陪我再次走向衛生間。
回來時,那幾位女生班委臉色嚴肅,其中一人大聲宣佈,語氣斬釘截鐵:「我們檢查過了,沈知知同學確實來例假了!千真萬確!」
「轟——」人羣徹底炸開鍋!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沈薇身上,充滿了震驚、鄙夷和探究。
沈薇的臉瞬間血色盡失,變得慘白如紙,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脣哆嗦着:「不……這不可能……明明……」
她下意識地猛地看向趙旬。
趙旬也徹底慌了神,眼神躲閃,額頭冒汗,完全沒了之前的鎮定。
我一步步走到徹底僵住的沈薇面前,聲音冰冷:「沈薇,你想要自己磕,還是我幫你磕。」
-3-
沈薇眼見跟着我去了廁所檢查的女班委,全部都滿臉認真地篤定我確實來了例假,知道自己再反駁下去,看着就有點太過了。
隨後她像是猛地回過神,臉上強擠出一種楚楚可憐的表情:「知知……可能、可能是一些小誤會……現在解釋清楚就好了,對不對?大庭廣衆之下……你讓我一個女孩子磕頭,是不是有一點過了……」
我不耐煩地嗤笑一聲:「你廢話真的有點多了。」
說罷,我不再給她任何狡辯的機會,猛地上前一步,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狠狠按住她的後頸,用盡全力將她往地上摜去!
「啊!」沈薇驚呼一聲,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按得直接跪倒在地。
我彎腰,盯着沈薇那張被嚇得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臉,忽然笑了:「你這種人也好意思和我提『大庭廣衆』,你剛剛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污衊我和教官有染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不是大庭廣衆?」
沈薇帶着哭腔解釋着:「不是的,我……」
沒等她說完,我抓着她的腦袋就往地上磕。
「第一下!」我冷聲計數,摁着她的額頭重重磕在滾燙的塑膠跑道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狠厲動作驚呆了。
「沈知知你瘋了!」趙旬終於反應過來,大叫着衝過來想要拉開我,「快住手!適可而止!」
哦,差點忘了另一隻狗了。
見他衝過來,我二話沒說,鬆開沈薇,反手就用盡全身力氣,「啪」地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嘴巴好臭,離遠點。」
趙旬直接被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臉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直接對他動手。
我趁他懵逼,左右開弓,又是「啪啪」幾個連環耳光甩過去,專挑臉打,聲音清脆得嚇人。
趙旬被我打得連連後退,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又羞又怒,卻在我狠戾的眼神和周圍同學的指指點點下,竟一時不敢還手。
就在我還想繼續教訓他時,輔導員終於氣喘吁吁地擠開人羣衝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聞訊趕來的學生會幹部。
「幹什麼!幹什麼!都反了天了!」輔導員氣得臉色鐵青,指揮着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學生幹部,「快!把她給我拉住!像什麼樣子!」
三四個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架住了我,將我強行從趙旬和沈薇身邊拖開。
輔導員先是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快步走到驚魂未定、額頭通紅還沾着灰土的沈薇身邊,低聲下氣地安撫:「沈薇同學,你沒事吧?別怕別怕……」
那副諂媚的樣子,看得人想笑。
他安撫完沈薇,這才轉過身,走到被死死架住的我面前,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威脅,聲音裏帶着氣急敗壞:「沈知知!你闖大禍了!你知道沈薇的父親是誰嗎?啊?!你敢這麼對她?!被她父親知道了,別說你,我們學校都要跟着倒黴!你擔待得起嗎?!」
我雙手被架着,卻努力挺直脊背,聞言非但不怕,反而雙手抱胸,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古怪又帶着嘲諷的笑容。
輔導員被我這笑弄得一愣。
下一秒,我猛地轉頭,用盡全力,聲音大到足以讓半個操場的人都聽見,直接衝着還癱坐在地上的沈薇大聲問道:「沈薇!輔導員說你爹很有來頭!來,你當着大家的面說說,你父親到底是誰啊?!是哪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說出來也讓我害怕害怕!」
輔導員沒想到我會這麼不管不顧地直接吼出來,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想衝過來捂住我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全場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聚焦在沈薇身上。
沈薇被這直白的質問嚇得渾身一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一句細若蚊蚋的話:「……我、我父親……不方便透露……」
這話說得毫無底氣,甚至帶着心虛。
輔導員急得汗如雨下,趕緊打圓場,一邊試圖把我拉出隊伍:「沒什麼好問的!沈知知,你違反紀律,當衆打人,還拒不認錯!你現在就給我去辦公室罰站!寫檢討!然後通知你家長來把你領回去!必須嚴肅處理!」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又沒做錯,憑什麼罰站?憑什麼叫我家長?」
「你傷害同學,攻擊教官,還頂撞老師,罪加一等!」輔導員怒不可遏,指着不遠處的國旗杆,「你不認錯是吧?好!那你就別去辦公室了,現在就給我站到國旗下,太陽底下站着!站到你認識到錯誤爲止!我這就給你家長打電話!」
他這話一出,我沒慌,沈薇卻先慌了。
她掙扎着爬起來,趕緊拉住輔導員的胳膊,聲音帶着急切的哀求:「老師,不用了!真的不用叫家長!這件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是我不對,我道歉……」
她怕極了我的家長被叫來。
可輔導員卻會錯了意,以爲她是心地善良還在爲我求情,更加堅定了要「懲罰」我、「教育」我的決心,甚至還諂媚地給沈薇使了個「放心,交給我」的眼色。
「沈薇同學,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爲的學生,就是欠教育!必須讓家長帶回去好好管教!」輔導員說得義正詞嚴,然後毫不客氣地把我推搡到國旗杆下的水泥臺上。
-4-
烈日當空,水泥臺被曬得滾燙。
我站了上去。
輔導員就站在不遠處,像個監工一樣死死盯着我,比教官盯得還嚴格。
我稍微動一下想活動活動站麻的腳,他就立刻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教鞭,抽在我的小腿上,火辣辣地疼。
「站好!沒讓你動!」
陽光毒辣,很快我就汗流浹背,臉頰被曬得通紅。
但我知道,此刻比我更難受、更坐立不安的是沈薇。她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幾次想再找輔導員說話,都被輔導員用「放心,我一定給你出氣」的眼神堵了回去。
我覺得有些可笑,也不再掙扎,只好整以暇地對輔導員說:「老師,你確定要通知我家長嗎?」
「當然!現在就打!」輔導員掏出手機,惡聲惡氣地說,「把你家長電話號碼報出來!」
沈薇聽到這話,臉色更是慘白如鬼。
我笑了笑,慢悠悠地報出了我爸的私人號碼。
輔導員一邊撥號,一邊還喋喋不休:「沒教養的學生,家長必然也是沒教養的……」
電話接通了,他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官腔:「喂?是沈知知家長嗎?我是她輔導員!你的女兒在學校裏惹了大事了!當衆毆打同學和教官,性質極其惡劣!請你立刻來學校一趟,把她領回去……」
我不知道我爸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見輔導員的腰下意識地彎了彎,語氣稍微客氣了點,但依舊帶着訓斥的味道:「……對,情況很嚴重!必須您親自來處理!……好,那我們等您!」
掛了電話,輔導員更加趾高氣揚,對着我冷哼:「哼!你家長馬上就到!看你爸來了怎麼收拾你!」
我站在國旗杆下,眯着眼看着校門口的方向。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豪車直接駛入了操場入口,氣勢洶洶地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我爸沈峯一臉寒霜地下了車,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強大的氣場讓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安靜了幾分。
輔導員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和表現機會,立刻點頭哈腰地小跑着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諂媚得幾乎要溢出來:「哎呀!沈董!您、您怎麼親自來了!是有人通知您了嗎?這點小事哪能勞煩您大駕啊!」
他到現在依舊誤以爲我爸沈峯是沈薇的父親,是來給沈薇撐腰的。
他湊到我爸面前,指着我國旗下我的方向,邀功似的說道:「您放心!學校是絕對公平正義的!欺負您女兒的同學,我們已經嚴厲懲罰了!您看,就讓她在那罰站呢!等您來了再發落!這種沒教養的學生,必須嚴懲!」
我爸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站在烈日下、臉頰通紅、小腿上還有明顯紅痕的我,眉頭瞬間緊緊皺起,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聲音冷硬,帶着壓抑的怒火,一字一頓地問:「你說,欺負我女兒的人……在哪兒?」
輔導員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語氣凍得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依舊指着我說:「就、就是她啊!沈知知!就是她欺負了沈薇同學……」
我爸順着他的手指看向我,眉頭緊緊皺起。
周圍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沈薇臉色慘白如紙,不停地絞着手指,幾乎要站不穩。
「爸。」我輕輕開口。
輔導員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爸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仔細端詳我被曬得通紅的臉,又看了眼我腿上被輔導員用教鞭抽出的紅痕,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誰讓你站這兒的?」他聲音不大,卻帶着駭人的壓迫感。
我沒說話,只是目光轉向已經僵在原地的輔導員。
輔導員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結結巴巴地開口:「沈、沈董……她、她是?」
「她是我女兒,沈知知。」我爸一字一頓,聲音冷得像冰,「你剛纔說,誰欺負誰?」
輔導員腿一軟,差點跪下去,額頭瞬間佈滿冷汗:「怎麼會,您女兒不是沈薇嗎?」我爸眉頭狠狠一擰,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幾乎要縮成一團的沈薇,眼神里帶着巨大的疑惑和審視:「薇薇?你……」
沈薇被我爸這一眼看得魂飛魄散,求生本能讓她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只見她猛地往前一步,幾乎是「噗通」一聲滑跪在我爸面前。
她仰起頭,臉上瞬間掛滿了淚水,搶着喊道:「叔叔!不是的!您聽我解釋!是老師!是老師他自己搞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您的女兒!從來沒有!」
她一邊哭,一邊急切地試圖撇清關係,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已經傻眼的輔導員:「是輔導員老師他一直誤會了!他看了資助表格上的信息,就、就自己以爲我是……我跟他解釋過的,可是他不聽……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她哭得情真意切,彷彿自己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輔導員徹底懵了,張着嘴,看着瞬間反口、把黑鍋全扣到自己頭上的沈薇,臉漲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裝作毫不知情地問我爸:「爸爸,你和沈薇認識嗎?」
我爸看了眼沈薇,無奈又失望地開口:「是我和你媽資助的孤兒。」
話音剛落,周圍一圈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輔導員看沈薇的眼神也瞬間變了。
「原來是被豪門資助的貧困生啊,剛剛輔導員那反應,我還以爲沈薇是什麼豪門千金呢。」
「可沈薇聽輔導員那麼說,反應也不對啊,看着就像很希望輔導員誤會她是豪門千金一樣……」
「就是,正常人知道老師誤會了,不是應該立馬糾正啊,小姐姐,你的心思真的好明顯哦……」
周圍的嘲諷聲此起彼伏。
而沈薇突然平靜下來,走到了中間,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往下流。
「對不起大家,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家人,一個人喫着百家飯受盡冷眼長大的,沈先生和沈太太資助我上學,對我很好,是我太貪戀這樣美好的、我不曾擁有過的感情了。」
她越說越傷心,聲音顫抖得厲害:「他們看我是孤兒,給了我姓,爲了讓我不被人看不起,允許我在家長信息欄裏寫上他們的名字,我真的很感謝很感謝他們。」
「只是我沒想到,我貪戀的這一點溫情,會害了知知……」
「對不起知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就是一直資助我的沈先生的女兒。」
她這一番近乎完美的演技差點給我氣笑了。
可週圍的老師同學,甚至我爸都開始對她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爸輕嘆了一口氣,攬過我的肩膀,輕聲開口:「知知,咱們這次要不就原諒她?你看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家人在身邊,這樣的行爲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我嗤了一聲,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們態度的變化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畢竟上一世,她就是靠賣慘裝綠茶這一套,在我死後趁虛而入,安慰失獨的我爸媽,就一個月的時間,便能讓沈家正式認她爲養女。
不過既然她這麼想成爲沈家的女兒,這一世我就祝她一臂之力。
就是不知道她自己承不承擔得了。
我轉頭環住我爸的手臂,也擠出兩滴淚:「我沒想到薇薇她這麼可憐,她長這麼大一定喫了不少苦吧?」
「爸爸,不如你正式收她爲養女吧,這樣她就有家了。」
沈薇的眼神瞬間一亮,滿臉希冀地看着我爸。
我爸聽到我的提議,有些驚訝地看着我:「知知,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搖了搖我爸的手:「可以嗎爸爸,剛剛聽了沈薇的以前的事,想到我之前還打了她,我實在太愧疚了,我就想讓她做我妹妹,好不好?」
我爸愣了愣,隨後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後,才道:「這認養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等我回去和你媽媽商量一下吧。」
聽到我爸這麼說,沈薇和輔導員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我轉頭看了眼輔導員。
她或許以爲只要沈薇有希望成爲我爸的養女,那麼她今天做的事也算是維護我爸的女兒,她也不算闖下大禍。
可下一秒,我直接伸手指着她:「但是爸爸,這個老師看人下菜碟,毫無師德,這種人當我的老師還挺讓人害怕的。」
我爸聽完很贊同我的說法,不管輔導員鬼哭狼嚎般的求饒,當場就去找了校長,那輔導員最終因嚴重失職被停職調查。
至於那被沈薇找來冒充教官的趙旬,我暫時還不想揭穿他。
我留着這個人還有大用處。
我爸把我接回家後,就和我媽商量起了沈薇的事。
他們最開始的商量結果,並不願意徹底收養沈薇,覺得和之前那樣對沈薇金錢資助就可以了。
可我堅持想讓他們收養沈薇。
他們最終妥協,決定正式收養沈薇。
在我極力促成下,週末沈薇就拖着行李箱住了進來。
而進了我家的家門之後,沈薇開始了她的「完美養女」表演。
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上輩子在我死後,她能那麼快地俘獲我爸媽的心。
她每天凌晨五點就起牀爲我媽熬製繁瑣的養胃粥,確保媽媽起牀就能喝到;每晚九點準時爲我爸書房送去親手泡的參茶,見他疲憊還會主動爲他按摩肩膀;我媽生日時,她送上親手繡的、寫有「謝謝媽媽給我一個家」的十字繡全家福,對比我送的限量款包包,這份「心意」讓我媽感動得差點落淚。
在這些層出不窮的貼心舉動下,「薇薇真懂事」、「薇薇辛苦了」成了家裏的高頻詞,我爸媽看她的眼神從剛開始的客套疏遠,日益變得柔和寵愛。
沈薇表面上對我也恭敬有加,但我總能捕捉到她眼底轉瞬即逝的得意與挑釁。
她似乎沉醉於即將奪取一切的快感中,而我,只是微笑着看她表演,偶爾流露一絲「失寵」的鬱悶,耐心等待她被貪婪吞噬,自己踏入我爲她備好的終局。
-5-
轉眼三個月過去,這三個月裏,沈薇幾乎徹底從山雞變成了鳳凰。
愛馬仕的包包,寶格麗的首飾,香奈兒的衣服,每天都成套成套地送進她的房間。
學校裏巴結她的學生和老師也越來越多。
我爸媽的視線也在她日復一日的關懷體貼下,從我身上轉移一大部分到了她身上。
而我在這三個月內,什麼都沒做,只見了一個人。
趙旬。
一個月後,沈家爲沈薇特意舉辦了盛大的認親宴,幾乎邀請了全城的名流和所有主流媒體,勢要將這位新認的養女風光介紹給所有人。
宴會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沈薇穿着昂貴的禮服,像只開屏的孔雀,接受着衆人的恭維。
看到我穿的禮服是去年的款式,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端着酒杯走過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個人聽見:「姐姐,你也來了,爸爸媽媽最近是太忙了嗎,怎麼沒有給你準備最新款的禮服啊。」
「可是爸媽昨天還包下了 ElieSaab 的所有新款哎。」
聞言,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她新結交的豪門千金,全都捂住嘴笑了起來。
她整個人春風得意,就連鼻子上的高光在此刻都顯得更亮了。
或許,此刻就是她夢想中的生活吧。
我但笑不語,只是晃着手中的香檳。
宴會進行到高潮,司儀請我爸媽和沈薇上臺。
我爸拿起話筒,正準備正式介紹沈薇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個清晰無比的、帶着稚氣的童聲,猛地從沈薇的肚子裏傳了出來:「媽媽,這裏好熱鬧啊,好多人呀!爸爸怎麼沒有來啊?」
全場瞬間一靜!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沈薇的肚子上!
沈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血色褪盡,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
那聲音還在繼續,帶着委屈:「我媽不會是攀上了豪門,就不要我爸了吧?」
「可我爸也很好啊,我爸可是教官,肌肉可大了!力氣也大!」
「譁——!」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聲音?!」
「是從她肚子裏傳出來的?!」
我適時地放下酒杯,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疑惑」:「沈薇,這不會是你肚子裏孩子的心聲吧?你……懷孕了啊?」
這句話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線。
沈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尖叫起來:「沒有!不可能!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懷孕!這根本不是孩子的聲音!」
她慌亂失措,語無倫次。
偏偏這時,那肚子裏的「孩子」又嘆了口氣:【唉,媽媽怎麼不承認我的存在了?爸爸好可憐的……】
就在這極度混亂的時刻,宴會廳大門被猛地推開!穿着那身皺巴巴、沾滿泥點保安制服的趙旬衝了進來,一臉「焦急」和「深情」,朝着臺上大喊:「薇薇!薇薇你別怕!我來了!我們的孩子——」
那「孩子」的聲音立刻「驚喜」地叫道:【哇!是爸爸來了!爸爸終於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唰」地一下集中到趙旬身上,看到他褲腿上的泥巴和那身廉價的制服,不少貴婦和名媛立刻嫌惡地捂住了鼻子,紛紛後退。
我爸媽的臉徹底黑了。
趙旬撲通一聲跪在臺下,對着我爸媽聲淚俱下:「叔叔阿姨!求求你們成全我和薇薇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她肚子裏是我的孩子啊!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個普通人?但我對薇薇是真心的啊!」
無數攝像機對準了這一幕,閃光燈噼裏啪啦響成一片。
「不——!!!」沈薇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幾乎崩潰,「我沒有!我沒有懷孕!這肚子裏的不是孩子!不是心聲!不是的!」
她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瘋了一樣大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是芯片!是我肚子裏不小心吞下了能發聲的芯片!是有人害我!」
我爸眉頭狠狠一皺,抬手製止了現場的騷動,目光銳利地盯向她:「哦?什麼芯片?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沈薇見我爸爸似乎願意聽她解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眼睛猛地亮了起來,急急忙忙、語無倫次地解釋:「就是有一種芯片!特別特別小,能模仿人的聲音,放在食物裏讓人喫下去能不被察覺,然後在外面用遙控器控制它發聲!一定是這樣!我是被陷害的!」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宴會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我突然輕笑出聲,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裏格外清晰,帶着濃濃的嘲諷:「哦?什麼芯片啊……沈薇,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連放在食物裏不易察覺、能用遙控器控制這些細節都一清二楚?難道……你用過這東西?」
沈薇猛地噎住,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我……我沒用過!我只是……我只是以前偶然看過這方面的書和新聞!對!新聞上報道過!我、我只是瞭解過!」
就在這時,沈薇特意邀請來參加宴會的同班同學們,表情開始疑惑起來了。
班長第一個站了出來,語氣冰冷地質問:「沈薇,既然你這麼『瞭解』這種東西,那爲什麼當初在軍訓的時候,沈知知肚子裏出現類似的聲音,你一口咬定那就是『孩子的心聲』,還信誓旦旦地污衊她懷了教官的孩子?」
學習委員也上前一步,厲聲接話:「沒錯!當時我們都被你騙了!現在想來,你根本就是知道有這種手段,所以才那麼肯定地栽贓給沈知知!」
「我看沈知知當時就是被她用這種芯片陷害的!」又一個同學大聲喊道,帶着被欺騙的憤怒。
「對!就是這樣!」
「賊喊捉賊!她自己用的手段,反過來污衊別人!」
「太惡毒了!」
同學們越說越氣憤,邊罵邊給在場不知道軍訓那檔子事的名門千金少爺解釋。
一時間周圍所有人看向沈薇的目光全變了,議論聲如同淬毒的利箭,毫不留情地射向她:
「天啊,這心思也太歹毒了!」
「山雞就是山雞,披上鳳袍也變不了鳳凰!」
沈薇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精心打造的完美世界,在她面前以最慘烈的方式轟然崩塌。
我緩步走到幾乎癱軟的沈薇面前,聲音冷得像冰:「看來你對這種芯片的運作原理了如指掌。要不要當着所有媒體和來賓的面,詳細說說,你是從哪裏搞來的這種骯髒東西?又是怎麼找準機會,把它偷偷放進我的水杯裏的?」
沈薇渾身劇烈顫抖,精心打理的髮髻散落下來,顯得狼狽不堪。
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指向跪在地上的趙旬,歇斯底里地尖叫:「是他!都是他這個下賤的保安做的!是他逼我的!我是無辜的!」
跪在地上的趙旬猛地抬頭,臉上露出被徹底背叛和利用的憤怒,他嚎叫道:「沈薇!你個毒婦!明明是你主動找到我,花兩萬塊僱我假扮教官,又轉了五萬塊讓我去黑市買那個鬼芯片!錄音!我這裏有錄音!你當時還說事成之後要給我更多錢,讓我閉嘴!」
他連滾帶爬地向我父母的方向,掏出手機,急切地辯解:「沈先生沈太太,我有所有的證據!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還有我偷錄的她跟我商量怎麼陷害沈小姐的錄音!都是這個毒婦一手策劃的!她說只要沈小姐身敗名裂被趕出沈家,她就能獨佔一切,還說以後沈家都是她的!」
就在這時,我爸媽相視一眼,臉上僞裝出的怒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和冰冷的失望。
媽媽優雅地拿起話筒,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清晰而冷漠:「謝謝各位來賓今天共同見證這一幕。事實上,三個月前,知知就將所有的疑點和證據都擺在我們面前了。」
爸爸接話道,目光如刀般掃過瑟瑟發抖的沈薇:「我們配合演這出戏,給予她從未有過的奢華和『寵愛』,就是要讓她嚐嚐真正站在雲端是什麼滋味。站得越高,」他頓了頓,聲音淬冰,「摔得纔會越慘。我們要讓她親自體驗一下,她試圖加諸在知知身上的一切,最終是如何徹底反噬她自己的。」
沈薇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脣哆嗦着:「你們……你們這三個月……全是裝的?!那些好……那些疼愛……全是假的?!」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徹底軟倒在地,昂貴的禮服沾染上狼藉的酒液和食物殘渣。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如同在看一堆垃圾:「不然呢?不給你造一場極致的美夢,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爬上這最高的刑臺,摔得粉身碎骨呢?」
臺下的媒體徹底瘋狂了,閃光燈幾乎將沈薇慘白絕望的臉照得無所遁形。
沈薇徹底絕望了,她癱坐在地上, 華麗的禮服沾上酒漬。
「不該是這樣的,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沈知知應該死了纔對, 我纔是沈家的千金小姐……」
話音剛落,她朝我衝來,伸手就要掐我脖子:「你給我去死。」
早就在一旁等候的保鏢,一把拎住她, 將她甩了出去。
當天晚上, 「假千金惡毒陷害真千金, 沈家設局讓其自食惡果」的爆炸性新聞席捲所有媒體頭條, 霸佔熱搜第一。
沈薇成了全民唾棄的對象, 她的名字成了「惡毒」、「白眼狼」的代名詞。
沈家不僅立即公開發表聲明,與沈薇徹底斷絕一切關係, 並以雷霆手段追回了贈予她的所有貴重物品和錢財。
同時,以誹謗罪、誣告陷害罪、尋釁滋事罪等多重罪名對她提起刑事訴訟。由於情節極其惡劣, 社會影響極壞,沈薇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在獄中,她的日子更是生不如死。
她的「事蹟」早已傳入獄中, 備受其他犯人的鄙夷和欺凌。她因爲過度恐懼和精神壓力, 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時常在深夜歇斯底里地哭喊尖叫,卻無人理會。
在一次監獄工廠的勞動中,她因精神恍惚發生嚴重事故,失去了一隻手的幾根手指,臉上也留下了無法消退的醜陋疤痕,徹底毀了容。
至於那個趙旬, 似乎是怕我把他也送進監獄,最後沒收我的錢。
看在他替我弄來了和沈薇一樣的芯片助我設局,最後確實也幫了我, 我爸暗中找人將他猛揍了一頓,趕出了這座城市, 這事兒也算是結束了。
-6-
事件平息後, 我們全家進行了一次長途旅行。
飛機衝上雲霄, 媽媽緊緊握着我的手, 眼中滿是愧疚和後怕:「寶貝, 對不起, 那三個月讓你受委屈了, 看着那個毒婦在你面前張揚,我們心裏比誰都難受。」
我只問了我媽一句:「媽媽, 如果我在沈薇第一次害我的時候就死了, 之後沈薇又趁虛而入,對你們噓寒問暖,無比體貼,你們會不會真的認她當女兒?會不會真的讓她取代我的位置?」
我媽仔細思考後,認真回答:「就算真的有那個結果,我相信我和你爸也一定是爲了調查出你的死因,而被迫做出的選擇。」
我反握住媽媽的手, 看着窗外無垠的雲海, 釋然地微微一笑。
一切都徹底結束了。
毒蛇已被拔除毒牙,扔進了它本該待的泥沼之中, 永世不得翻身。
而我的新生活,以及我們家溫暖平靜的日子,纔剛剛開始。
(已完結):YXXBeMoB3o9dLgtg2xZBvtA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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