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高考考場,我拼了命地往外跑。
只因我知道,還有兩個小時,末日就會降臨!
上一世,我突破了喪屍的重重包圍纔回到家,可爲了換喫的,我爸親手打暈了我,將我賣給了鄰居。
「青青,聽話些!」
「你阿姨的肚子裏還懷着弟弟呢!」
最終,我不堪受辱,掙扎間跳下陽臺。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聽見繼母摸着肚子和父親抱怨:「不就是讓她陪人睡一晚上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個賠錢貨!」
再睜眼,我回到了末日前。
-1-
「誒,同學?」
「現在還不到交卷時間呢!」
監考老師一愣,連忙走了過來,我卻沒有理會,捂着肚子就往外跑,「不行了老師,我快忍不住了!」
教室裏頓時傳來一陣騷亂。
沈玲玲更是誇張地笑出了聲,「她啊,我們班常年的倒數第一。」
「估計是實在寫不出答案,沒臉再待下去了!」
聞言,我動作一頓。
曾經,沈玲玲的成績是比不上我的。
可就因爲我期末比她多考了幾十分,她在家裏大吵大鬧,繼母陳淑雲趁着我爸不在家,偷偷擰我身上的肉。
我越哭她擰得越厲害。
直到有一次,我沒忍住,告訴了我爸,結果卻被陳淑雲哭哭啼啼地誣陷,說是我不學好,偷家裏錢她才教育我的。
後面又哭着說後媽難當,還威脅着要離婚。
我爸被吵得頭疼,乾脆給了我一巴掌。
從那以後,我在家裏就沉默了許多。
陳淑雲變着花樣地讓我幹活,卻花大價錢送自己女兒上補習班。
我也因此和沈玲玲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想到這,我下意識地回頭瞥了沈玲玲一眼。
她那嘲諷的笑容還掛在臉上,眼底閃着得意。
最後一次了!
就讓你再得意最後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義無反顧地衝出了考場。
-2-
爲了維持考場秩序,監考老師只能沉着臉,放我離開。
一出教室,我立刻開始狂奔起來。
還有兩個小時,末日就會降臨。
上一世,爲了給陳淑雲母女換喫的,我爸親手打暈了我,將我賣給了樓下的鄰居。
雙手被反綁,我只能跪在地上瘋狂求饒,可我爸卻充耳不聞,滿眼都是鄰居手裏的食物:
「一晚上才 2 袋方便麪?不行不行!我這可是黃花大閨女,最少也要 5 袋!」ƭű̂ⁿ
「別逗了,黃花大閨女又怎樣,樓下有個網紅明星,還不是給喫的就能睡?」
「最多就 2 袋泡麪,不要拉倒!」
兩人很快談妥。
我像一條牲畜似的,被人用繩子牽走,耳邊是我爸冷漠至極的聲音:
「青青,聽話些!」
「你阿姨的肚子裏還懷着弟弟呢!」
那一夜,我在黑暗中受盡屈辱,淚水打溼了破舊的地板。
可被賣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特別是回到家後,還要面對無休止的嫌棄與謾罵。
陳淑雲母女倆一邊喫着用我換來的食物,一邊嘲諷我。
最終,我不堪受辱,掙扎間跳下陽臺。
看着樓下殘破不堪的身體,我爸嫌惡地皺了皺眉,「真是白養這麼多年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沈玲玲在一旁附和,陳淑雲更是朝樓下啐了一口,罵我是個賠錢貨。
靈魂飄在空中的那一刻,我才清晰地意識到:
我錯了!
而且錯得離譜!
竟然妄想用自己的生命,引起那羣人渣的愧疚!
-3-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我長舒了一口氣,從衣服裏面掏出了一枚玉墜。
沒人知道,這個看起來充滿塑料質感的玉墜,會是一個空間。
可惜前世的時候,空間發現得太晚了。
即便有錢,也買不到任何物資。
我攥緊了玉墜,一邊往外走一邊熟悉着空間的使用。
空間長 10 米,寬 8 米,高 3 米,大小和一間教室差不多。
除了擁有儲物功能外,裏面的時間暫停。
也就是說東西放進去什麼樣,拿出來還什麼樣。
想到這,我趕緊給平常訂餐的老闆娘打了一個電話。
鍋包肉、糖醋里脊、熘肉段、辣子雞、魚香肉絲、紅燒肉、糖醋魚塊……
每樣來 20 份。
手機上的存款很快見底,我咬咬牙,又從網上零零散散貸了幾萬塊。
先從水站訂了 30 桶飲用水。
至於地址……
爲了安全,我直接寫的地下車庫。
趁着老闆娘在備餐的功夫,我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戶外用品店,選購了一款野外生存大禮包。
售價:1998。
價格雖然貴了些,但是確實很值。
不僅有帳篷、救生毯、充電寶、手電筒、收音機、醫療箱和太陽能板等野外裝備,就連壓縮餅乾都給了兩大桶。
我先去餐廳拿預訂的盒飯,之後加快了腳步,又走進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米麪糧油、各種調味料、礦泉水、自熱火鍋、八寶粥、火腿腸、桶裝泡麪、純果汁飲料、紙抽、衛生巾、牙膏牙刷、換洗衣物、卡式爐……
這一通操作下來,我累得腿肚子都在打顫,可我卻根本不敢放鬆,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查漏補缺的物品。
末日斷水斷電,洗澡是別想了。
我一口氣往購物車裏丟了幾十包溼巾。
路過調料區的時候,恰好趕上火鍋底料正在促銷。
我嚥了咽口水,把每種口味都拿了二十袋,當然了,各種口味的蘸料也不能落下。
臨近中午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是我爸沈建。
估計是知道我從考場上跑掉後,過來興師問罪的!
我嫌浪費時間,直接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模式。
就在這時,手機上彈出了一條視頻。
一名男子手臂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鮮血流了一路。
可他卻像毫無知覺似的,直直地朝着旁邊的路人撲了過去。
撕咬、啃噬……
刺耳的嚎叫聲傳來。
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很快,該視頻就變成了下架狀態。
我又試着在搜索界面輸入「喪屍」兩個字,卻提示該詞語爲屏蔽詞。
很顯然,喪屍病毒已經出現了。
只不過爲了避免引起大衆恐慌,相關部門還在壓這方面的消息。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麻煩您了,去最近的農貿市場!」
如今還不到下班時間,菜市場裏冷冷清清的。
我低着頭,從空間摸出了ţŭ⁰早就準備好的尼龍袋,開始一路掃貨。
白菜、土豆、洋蔥、玉米、紅薯、黃瓜、萵筍、西紅柿……
時間緊急,也顧不得仔細挑選了,每樣讓老闆稱了二十斤。
蔬菜攤位旁邊就是賣柴雞蛋的。
價格比普通雞蛋貴了幾塊。
我讓老闆幫我裝了兩大箱。
各種常見的水果也一樣。
其中重點採購了 10 箱的香蕉。
農貿市場的老闆們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將口罩向上一拉,又衝向了生鮮區。
「老闆,您這兒的排骨、五花肉、裏脊肉,還有牛肉、羊肉,每樣來二十斤!」
肉攤老闆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小姑娘,你家裏開飯店啊?買這麼多?」
我胡亂地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迅速付款。
老闆見錢到賬,笑得合不攏嘴,立馬忙活起來。
看着案板上寒光閃閃的刀具,我心思一動。
「老闆,你這刀賣嗎?」
老闆眉頭一皺。
我連忙伸出了兩個手指,「我願意出兩百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等從農貿市場出來,身上不知不覺間,早已汗流浹背。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陰沉沉的,彷彿在預示着即將到來的末日。
手機顯示,距離上一世末日徹底爆發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
我抓緊時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開快點,我趕時間!」
出租車司機不滿地嘟囔着:「現在是下班高峯期,已經很快了。」
就在這時,前方路口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轎車失控撞上了路邊的護欄,車頭嚴重變形。
更可怕的是,車內的人爬出來後,突然毫無預兆地撲向了路人。
人羣中很快爆發出尖叫。
「天吶!」
「這人怎麼了?」
「快報警!」
我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女生被咬後,渾身抽搐地爬了起來。
從感染到變異,期間只用了短短幾十秒。
出租車司機嚇得臉色煞白,攥着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抖。
路上的車輛已經開始混亂,到處都是急剎車的聲音和人們的驚呼聲。
「師傅,別停,直接開過去!」
司機驚恐地看了我一眼:「你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腕一動,從空間摸出了那把剔骨刀,動作迅速的抵住了司機的脖子,「快開!」
司機一臉的欲哭無淚,「你……我聽你的就是了,你把這玩意拿遠點……」
一腳油門,出租車朝着喪屍猛衝過去。
「砰」的一聲,喪屍被撞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這聲音卻吸引了更多喪屍的注意。
出租車在混亂的街道上艱難前行。
終於,在行駛了十幾分鍾後,順利駛入一條安靜的小路。
-4-
將我放在小區門口後。
司機連錢都沒要,一腳油門,直接離開了。
門衛李大爺正在玩手機,見我突然跑過來還有些發懵,「現在不是高考麼,咋回來了?」
說着給我打開了門。
我垂眸,故意嘆了口氣,「考上了有什麼用?」
「我爸媽說了,他們只供妹妹讀書上大學,讓我高考完就去打工賺錢。」
李大爺的眼神有些憐憫。
可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先去地下車庫,將桶裝飲用水收進空間,之後按下了六樓的電梯。
今天同樣是沈玲玲高考的日子,沈建和陳淑雲都在考場外面陪考。
這倒方便了我接下來的動作。
我快速地輸入密碼。
廚房裏,幾斤重的帝王蟹正在水池裏張牙舞爪。
一旁還放着處理乾淨的鱸魚、雞翅和牛腩,全都是爲了慶祝沈玲玲高考順利而準備的。
不過現在,這些可都要便宜我了!
我小手一揮,冰箱裏的水果蔬菜、櫥櫃裏面的米麪,還有用了一半的油鹽醬醋……
全都收進空間!
將廚房掃蕩一空後,我又來到了陳淑雲的臥室,電腦、平板、用過的舊手機,最後從牀底下扒拉出了一個保險箱。
沒記錯的話,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離開之前,我從野外生存大禮包裏翻出了一個微型監控,將它藏在了客廳的鞋櫃裏面。
做完這一切後,我立刻轉身,一口氣跑到隔壁單元樓的頂層。
臨近高考那陣,陳淑雲總給我安排各式各樣的家務。
爲了不耽誤高考複習,我只能在同小區低價租了這間閣樓,沒想到如今卻成了我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
防盜門有些老舊。
我拿鑰匙試了好幾次,這才順利進門。
關窗、拉上窗簾,然後用重物抵住門。
閣樓的光線瞬間黯淡下來。
我卻沒有閒着,而是抓緊時間,將剛纔從家裏拿來的盆盆罐罐裝滿水。
可還是不夠!
末日爆發後,水和土壤很快就會受到喪屍病毒的污染。
爲了避免以後陷入缺水的困境,我只能將空間裏不需要保鮮的物資移出來,然後直接往空間裏灌水。
順便把空間裏的水果蔬菜、包括肉類,全都用清水洗了一遍。
-5-
網上的消息已經爆了!
隨便打開一個瀏覽器,都是清一色的關於病毒傳播的消息。
電視臺緊急插播了一條新聞。
【各位居民請注意,目前我市發現了一種新型未知病毒,感染者具有較強的攻擊性,請所有居民立即回家,關好門窗,等待下一步的通知。】
【重複一遍,請所有居民立刻回家,關好門窗,等待下一步的通知。】
看到這條消息,小區的業主羣直接炸開了鍋。
有懷疑外星人入侵的,還有說是病毒泄露的……
各種言論層出不窮,還有人曬出了自己囤的物資。
我看着那些炫耀海鮮大餐和冰箱囤貨的截圖,眉頭微皺。
末日人心難測。
恐怕那些人還沒意識到,他們此時的舉動,將會在未來帶來多大的麻煩。
……
「沈青青,你這個賤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喪屍病毒會爆發,所以才提前交卷的?」
手機裏,沈玲玲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怨毒。
窗外的景象快速變換着。
看背景,似乎是在一輛車上。
我挑了挑眉,故意露出了旁邊喝了一半的奶茶。
「你胡說什麼?」
「我只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提前預知到末日會降臨?」
不管怎樣,『重生』都是我最大的倚仗,絕不能暴露出去。
「啊!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沈玲玲氣得臉都紅了,聲音尖銳而刺耳。
我垂下眸,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諷刺。
呵呵,這就受不了了?
可我怎麼記得,上一世我掉進喪屍羣的ṭű₃時候,她可是笑得最開心的呢!
眼看着自己的女兒被氣到失控,陳淑雲這下坐不住了。
她撫摸着肚子,一臉責備:
「青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們倆可是姐妹,怎麼能丟下玲玲自己跑呢?」
姐妹?
聽到這兩個字,我頓時笑出了聲。
「她搶我的房間、偷藏我的作業本、帶着她那幾個朋友在學校霸凌我……」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是她做的?」
「現在你說她是我的姐妹?」
陳淑雲臉色一僵,還想再狡辯,被沈建直接開口打斷了:
「都是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你老實回來,我就當這次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對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喫人的怪物,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多買點物資,也省得咱們一家再冒險出門了。」
原來這纔是哄我回去的目的啊!
我勾了勾脣,嘴裏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我拒絕!」
就讓他和陳淑雲母女倆在那發爛發臭好了!
這輩子,讓他們佔到一粒米的便宜,算我輸!
-6-
喪屍病毒傳播的速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短短半天時間,小區已經淪陷。
一大波行動怪異的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瘋狂地奔向人羣。
路上但凡有跑得慢一點的,都會被他們撲倒、撕咬。
周圍有人去拉,結果被抓傷的人又多了幾個。
一傳十,十傳百。
大街上、花壇邊、小區樓底下……
到處都是廝殺,以及逃竄的人羣。
沒一會兒的功夫,小區外面的空地上,已經沒有了活人。
看了一眼網上,到處都是關於喪屍的討論。
我在熱度最高的幾條視頻下留言:
【喪屍病毒竟然傳播得這麼快,也不知道未來水和土壤會不會被污染?】
至於更多的,我沒說。
畢竟對有心人來講,這一句提示已經足夠。
業主羣的消息早已變成了 99+,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救援。
「有人報警了嗎?」
「報了,可警察局也被喪屍包圍了,他們根本過不來!」
「救命,誰來救救我,有喪屍在撞我家的窗戶……」
在這種情況下,沈建一家被盜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報警!ťūₜ必須報警!」
沈建氣得雙眼通紅,可報警電話撥打出去,對面卻一直顯示佔線狀態。
好不容易接通。
警方也只能委婉地表示:受喪屍病毒爆發的影響,各地警力緊張,暫時無法受理這類案件。
沈建氣得將手機狠狠地甩在地上。
咔嚓一聲,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陳淑雲被嚇了一跳,捂着肚子後退了幾步。
沈玲玲同樣急得直跺腳,「爸!媽!現在怎麼辦?家裏什麼喫的都沒有!」
見兩人都不說話,沈玲玲忽然想到了什麼,尖叫道:「對了,我知道了,是沈青青,肯定是她趁我們不在家,把東西都拿走了!」
陳淑雲一愣,咬牙說道:
「這個小賤人,我就說她今天怎麼提前交卷,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玲玲冷哼一聲,繼續火上澆油:「爸!我看她根本就沒把咱們當一家人!」
「您這次可不能輕易饒了她!」
-7-
很快,手機鈴聲響起。
我按了掛斷。
他們不死心地再打,我直接開啓了免打擾模式。
就這樣反覆了幾次後,沈建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死丫頭,別以爲躲起來就沒事了。」
「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回來!」
每次我和陳淑雲母女倆鬧矛盾的時候,沈建都會拿這句話威脅我。
只因爲他知道:
我在這座城市,既沒有其他的親人,也沒有要好的朋友。
所以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最後只能妥協。
這一招對他來說,可以說是百試不爽。
但那是以前,現在嘛……
我垂眸,看着手機裏面的監控。
沈建得意地坐在沙發上,正在等我服軟。
「真是給她臉了!」
「她必須得帶兩袋……不,三袋的食物回來,否則別想進這個家門。」
沈玲玲冷冷一笑,「要我說,咱們就不應該讓她回來。」
陳淑雲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傻啊,不讓她回家,那物資喫完了怎麼辦,你出門找麼?」
沈玲玲眼睛一亮。
一家三口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我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諷刺。
難怪上一世陳淑雲千方百計地勸我回去,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8-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閣樓雖然足夠高,可寂靜的夜裏,那些痛苦的哀嚎聲反而像是被擴大了數倍。
左右睡不着覺,我乾脆從牀上爬起來,一邊給那十幾個充電寶充電,一邊從網上下載各種經典的電影和綜藝。
一夜很快過去。
天亮後,所有的充電寶都已經充滿。
我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走向了衛生間。
沒想到剛擰開水龍頭,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臭Ţŭₐ味。
很顯然,水已經被污染了。
小區裏不少人也發現了水被污染的事情。
「這水怎麼一股怪味?是不是水管壞了?」
「昨天在網上看到有人說水和土壤可能會被喪屍病毒污染,該不會是真的吧?」
「完了,這水都不能喝了,日子還怎麼過?」
這時,手機突然振動,是物業在羣裏發通知:
【各位業主,根據調查,國內水源已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污染,供水系統已經關閉,恢復時間待定。】
這條消息讓羣裏的恐慌瞬間達到了極點。
有人開始瘋狂求救,還有人高價收購各種物資。
一條條消息不斷地彈出。
我默默關掉手機,從空間取出吐司和果汁,簡單解決了早餐。
正喫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透過窗簾縫隙往對面看。
是住在 B 棟 1203 的一對年輕夫妻。
男人指着已經見底的飲水桶,氣得嘴脣都在哆嗦。
「就剩這點水了,你還非得給孩子洗屁股,燙奶瓶,還特麼燙三遍?」
「你當現在還是末日前呢,隨處都能買到水?」
懷裏的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女人也跟着崩潰了,「那是咱們的孩子!不燙奶瓶他會拉肚子,不用幹淨水洗屁股他會長紅疹!你說要怎麼辦?」
男人猛地轉身,拳頭重重砸在牆壁上:「怎麼辦?我只知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喪屍,沒水喝咱們全家都得渴死!」
爭吵聲戛然而止。
女人癱坐在地,懷裏的孩子哭聲漸漸微弱,男人顫抖着蹲下身,伸手想抱孩子,卻被女人一把推開。
這才僅僅是末日降臨的第一天,就已經有人被逼到了絕境。
我收回了目光,正想着,手機又振動起來。
是陳淑雲。
-9-
「青青啊,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和你爸都很擔心你。」
「要不然你還是回來吧,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照應?
他們所謂的「照應」,就是等物資耗盡的時候,把我推出去換物資。
我勾了勾脣,嘴角劃過一抹諷刺。
這種虛情假意的話,也虧得她說得出口。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們已經陷入斷水斷糧的困境,怕是根本想不起我這個工具人。
我換了個姿勢,將身後的物資拍給他們看,順便配上文字:
【別擔心,我在外面挺好的!】
能不好嗎,那可是整整一面牆的物資。
陳淑雲激動得眼睛都紅了,連忙招呼沈建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
「老沈,你快看!」
「那死丫頭果然揹着我們,自己去過好日子了!」
很快,沈玲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沒見爸媽都餓着肚子麼,這麼多喫的,你怎麼咽得下去?」
陳淑雲見勢不對,連忙扯了扯女Ṫù⁵兒的袖子,「青青啊,你別介意,玲玲在開玩笑呢!」
「不過咱們家確實被人偷了。」
「你趕緊帶些喫的回來,最好是多帶些……」
我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幻想,「我有說過,自己要回去麼?」
沈建一愣,「你不回家還能去哪?」
「家?那是你們的,可不是我的!」
都這個時候了,我懶得再與他們虛與委蛇,「沈建、陳淑雲,你們摸着良心問問自己,到底是擔心我的安全,還是在惦記我手裏的物資?」
「沈青青!」沈建似乎是被徹底激怒了,「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回來,以後休想再踏進沈家半步!」
「好啊,求之不得!」
我冷笑一聲,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直接掛斷了電話。
-10-
前世的仇怨已經成爲了過去。
比起把時間浪費在那羣人渣身上,我更想抓緊時間,爲自己在末日中多增添些籌碼。
小區供水已經停了,但天然氣還能用。
我在廚房忙碌了一天,不停地揮動鍋鏟。
米飯、海鮮粥、皮蛋瘦肉粥、西紅柿炒雞蛋、蒜泥茄子、青椒肉絲、滷牛肉、紅燒排骨……
都是簡單的家常菜,每一鍋的份量都很大。
趁着剛出鍋還冒着熱氣,直接收進空間。
如今末日剛降臨,大多數人還沒陷入絕境,必須趁這個時間把飯做出來。
以後儘量少開火,省得被人惦記上。
下午繼續和各種麪食做鬥爭,饅頭花捲、餡餅燒麥輪番登場。
最後一屜小籠包出鍋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我躺在牀上,累得連手指都懶得動彈。
這一覺格外香甜。
天一亮,外面又傳來了喪屍的吼聲。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從牀上爬了起來,繼續着昨天的工作。
-11-
接下來的幾天,喪屍越來越多。
許多的建築設施被破壞,即便國家抓緊時間派人搶修,可往往這邊剛修好,那邊又出現了問題。
更可怕的是,停電了!
原本人們還憧憬着末日很快就會過去。
可隨着末日的持續,越來越多的人爲了生存,不得不冒險外出尋找物資。
昨天下午,住在對面的小兩口趁夜出去尋找物資,再也沒有回來。
我嘆了口氣。
心裏雖然有些不忍,但也清楚,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沈建又給我打了幾次電話。
我嫌煩,直接將他們拉進了黑名單。
畢竟一直看他們演戲也挺累的。
和前世一樣,爲了填飽肚子,沈建依舊走上了賣女兒的道路。
只不過上一世被賣的是我,這一世卻變成了沈玲玲。
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的沈玲玲自然無法接受這個決定。
「憑什麼是我?」
「沈青青那個賤人藏了那麼多物資,你們去找她啊!」
沈玲玲尖叫着後退。
我盯着手機屏幕,看見她將客廳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瓷片飛濺。
沈建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反了你,就憑你喫我們的,喝我們的,關鍵時刻就得爲這個家作奉獻!」
沈玲玲的臉飛快地腫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淑雲下意識地將沈玲玲護在身後,「老公,放過玲玲吧,她纔剛 18 歲……」
「放過她?」沈建不屑地輕嗤一聲。
「放過她,咱們一家都跟着餓死麼?」
陳淑雲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雙方很快談妥。
陳淑雲懷着孕,身體本來就虛弱,這一番刺激下,直接小產了。
沈建嫌晦氣,將她從血跡斑斑的沙發一路拖拽到陽臺上。
「生不出兒子還浪費糧食,不如死了乾淨!」
眼看着最後一塊麪包也進了沈建的肚子,陳淑雲眼底的最後一絲光也跟着滅了。
第二天。
沈建一臉冷漠地將陳淑雲的屍體丟下了陽臺,任由喪屍啃噬。
看着監控裏的這一幕,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其實在這個家裏,沈建纔是最冷漠無情的那個人。
虛僞刻薄如陳淑雲,尚且有一片愛女之心。
可在沈建眼裏,即便是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也不過是一件可以隨意買賣的貨物。
-12-
我沒有再見到沈玲玲,也不知道她那邊是什麼情況。
但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小區的業主羣裏每天都在吵吵嚷嚷。
他們一開始罵末日不給人留活路,後來罵物業不作爲,到現在,就連不借他們物資的鄰居也要捱罵。
羣裏的罵戰不斷升級。
有人揚言借不到物資就去搶,甚至還在羣裏公佈了一個名爲『囤貨大戶』的名單。
結果當天夜裏,就有幾戶人家遭到了搶劫。
沈建把搶來的物資搬回了家。
他只有一個人,所以下手的對象挑的都是老人和單身女士。
不過他也不好受。
住在 302 的老太太,一根柺杖耍得虎虎生風,他因爲跑得慢了些,身上被敲了好幾下。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小區裏上演。
我開始愈發謹慎,白天將活動的聲音控制到最小,晚上甚至連燈都不敢開。
小區裏偶爾會有尖叫聲傳來。
我聽得不太真切,但樓下的喪屍卻像受到了召喚一樣,烏泱泱地朝一個方向奔去,之後又緩慢地散開。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
小區裏的喪屍數量增加了一倍。
其中一部分是外面來的,但更多的則是由小區的住戶變成的。
如果說一開始還僅僅是物資短缺。
可隨着末日的進行,天氣也跟着變得詭異起來。
有時候白天明明是四十多度,夜間卻驟降到零度以下。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即便國家有心救援,可喪屍的數量卻依舊每天都在猛增Ťũ⁾。
-13-
又過了一週,有人開始掃樓了。
沈建和對方發生了衝突,被對方一刀砍中了肩膀。
原本傷口並不怎麼深。
可那人在掃樓之前,特意往刀刃上抹了一層喪屍血,沈建就這樣被感染了。
我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原本以爲看到他這個下場會大快人心,可結果顯然並非這樣。
夜幕降臨,小區樓下又陸陸續續出現了十幾具屍體。
我眼尖地發現,那些屍體有些殘缺不全,肉多的地方似乎都被割掉了。
意識到某種可能後,我頓時一陣惡寒。
他們不敢殺喪屍,卻敢將屠刀肆無忌憚地揮向同類。
照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那羣惡魔就會發現閣樓的存在。
當天夜裏, 我將閣樓裏的生活痕跡全部抹除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 602。
也就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我只有自己一個人, 完全沒必要和那些人硬碰硬。
再說了,閣樓裏面又小又窄, 那些人估計匆匆檢查一遍就會離開。
而我只需要等他們檢查完再回去。
-14-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期間, 那幾個惡魔也離開了小區。
畢竟留下來, 物資遲早有耗盡的一天, 還不如出去闖一條生路。
察覺到他們要離開的時候, 我恨不得買兩掛鞭炮慶祝。
終於走了!
這段時間, 我夜不能寐, 就連夢裏都是和那羣人鬥智鬥勇。
如今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爲了慶祝,我從空間拿出了珍藏許久的帝王蟹,奢侈地做了一蟹三喫。
辣炒蟹腿外酥裏嫩, 蟹黃蒸蛋入口即化。
剩下的蟹身被丟進砂鍋, 熬煮成粘稠的海鮮粥。
最後再配上一杯清爽解膩的檸檬茶。
我坐在窗前, 一邊享用着美食,一邊透過縫隙看着樓下游蕩的喪屍。
此刻的美食不僅是味覺的享受, 更是對這半年來提心吊膽的安撫。
不過我卻沒敢太過放縱。
畢竟那羣惡魔走了, 但小區裏保不準還藏着其他的倖存者。
一切還要謹慎爲上。
於是,一場海鮮大餐後,我又恢復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
-15-
秋去冬來, 在末日降臨的第五個月, 氣溫驟降, 地面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我沒敢收集。
一是怕雪裏含有喪屍病毒!
二是擔心收集了雪後,會暴露閣樓的存在!
不過在有一天清晨, 我還是發現樓下的積雪少了一塊。
很顯然, 小區裏還藏着其他的倖存者。
天氣越來越冷了。
夜間的最低溫度甚至達到了零下五十度。
樓下的廣場被大雪徹底淹沒。
喪屍被凍得硬邦邦的,不僅行動速度慢了下來,身體也變脆了不少。
有時候一腳踢過去,就能踢碎它們的骨頭。
當然, 這種粗暴的方式我只是聽說,並沒有親身實驗過。
-16-
除夕前一天夜裏。
無人機帶着轟鳴聲飛過,在小區投下了幾個紅色的包裹。
看着就很喜慶。
我有些好奇, 但沒敢下樓去撿,結果第二天一早, 那些包裹就不見了。
後來聽收音機才知道, 原來是餃子。
還是豬肉和牛肉雙拼的。
17.ṭü₌
末日降臨一年後。
隨着夏天的到來,外面的喪屍越來越少。
有時一連連着幾天才能看見一個。
高溫下, 喪屍的身體極易腐爛,有時候走着走着,身上的腐肉就掉下來一塊。
等到身上的肉掉得差不多了,它們就會啪嘰一聲,徹底倒下去,沒了動靜。
-18-
同年十月,國家首次研製出瞭解毒藥劑,開始大範圍地噴灑,即便是無人區也沒放過。
畢竟這次病毒影響到的不僅是人,還有水和土壤。
又過了一年,土壤和水源中的毒性徹底降解,全國開始恢復生產。
緊接着,供電和網絡也開始恢復, 許多人在網上喜極而泣。
網絡恢復的那天,我看着一條接着一條的貸款催繳信息, 沉默了。
不過不用慌!
我從空間裏扒拉了半天, 總算找到了被遺忘在角落裏的保險箱。
裏面除了十萬塊的現金外,還有幾根 100g 的金條,用來付清貸款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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