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宵很雙標。
身材火辣的美女扭着腰來和他搭訕。
他頭都不抬。
「身上癢就去洗澡。」
三天不洗頭素顏出門的我下樓碰到他。
還沒開口說話,陸宵就難耐地滾動着喉結。
「少勾引我。」
「但我今晚有空。」
「你家還是我家?」
-1-
閨蜜生日,喊我出去玩。
原以爲只是姐妹二人局,結果她中途接了個電話。
「哎呦,我那羣發小今兒也來給我過生日。」
閨蜜是千金大小姐。
發小自然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有些侷促。
「那我先走?」
「別啊,你走了我會傷心的。咱一起玩,他們人都很好的。」
「乖,你在這ŧü₈裏等我會兒,我去門口接一下,我一個重要的世家哥哥陸宵今天也來。」
「好吧。」
我只好重新坐好。
閨蜜心情愉悅地起身,但在出包廂門時,她突然回頭,滿臉揶揄。
「對了,我給咱倆點了個喂水果的金牌男模,高冷男神風格的,一萬塊錢一晚上呢。」
「他馬上就來了,你可以先享受一會兒哦。」
我無奈答應。
ṱù₊果然,閨蜜關門離開後沒幾分鐘,包廂門就被人推開。
我抬頭,怔住。
因爲來人屬實有點頂。
眉眼疏散,寬肩背闊,身高腿長。
配上模子哥們必備的黑襯衫,鑲鑽的銀鏈子,帥得一塌糊塗。
我暗暗感慨。
一萬塊錢一晚的金牌男模果然養眼。
還有,
下海就是來錢快啊。
-2-
男模垂眸睨着我,漫不經心地淡聲詢問:
「宋小雨的包廂?」
宋小雨就是我閨蜜。
我點頭,「是的。」
「嗯。」
他也稍微頷首,準備坐到包廂沙發的另一頭。
「等一下。」
我喊住這個帥哥男模。
他撩起眼皮。
「怎麼了?」
我侷促地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你還是坐我旁邊吧。」
「?」
男模看向我,似乎不解。
我溫聲解釋:「一會兒來很多人,你坐那裏會不自在。」
「……」
這下,男模的表情變得有些意味不明起來。
他上下打量着我,眉頭輕挑。
「好。」
這人坐到我身邊後,也沒主動搭話。
只是自己坐在那裏,一邊喫着果盤,一邊低頭玩着手機。
側臉利落,自帶疏離感。
我懂。
這就是高冷男神風。
但閨蜜的錢都花了,工作得幹吧。
比如別光顧着自己喫,先餵我喫兩口水果啊。
我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胳膊。
「那個,我也想喫。」
男模一頓,把果盤往我這邊推了推。
「抱歉。」
「……」
我沒任何動作,只是盯着他的手。
他眼睛眯了眯:
「怎麼,不會想要我餵你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嗯,可以嗎?」
起碼讓我趁着人少體驗一下這項奢侈的服務,一會兒人多了我可就沒這個膽子了。
男模看着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彷彿在看什麼拙劣的搭訕手段。
接着,他發出一聲類似於笑的短促氣聲。
「你倒是和其他主動的人不一樣。你是宋小雨的朋友?」
「對啊。」
「叫什麼名字?」
「林聽。」
我有些不解。
男模這年頭還要查客人的身份信息嗎?
「她沒和你說我是誰嗎?」
「說了啊。」
「說的什麼?」
我認真道:「說你是——」
「金牌男模」這四個字還沒說出來,包廂門被鬧哄哄地推開。
閨蜜和一羣人走進來。
忽然,閨蜜盯着我這個方向驚喜道:
「陸宵哥,我還在外面等你呢,你怎麼提前進來包廂了!」
只聽我旁邊的男模懶聲道:
「嫌吵,先進來喫了兩口水果。」
「提前認識了一下你朋友。」
「挺有趣。」
……
我宛如癡呆一般看看閨蜜,再看看這個男人。
腦子瞬間像是被誰流放了一般。
-3-
之後的生日聚會,熱鬧得要死。
只有兩個人不活躍。
一是陸宵。
他對這些酒桌遊戲不太感興趣,一直懶洋洋地倚靠在沙發上。
而那羣公子哥都隱隱以他爲尊。
就算是玩笑話,都是恭恭敬敬的語調。
二就是我。
全程低頭,一言不發,但凡地上有條縫,我估計都鑽進去了。
完全不敢朝左邊看去。
閨蜜都好奇我爲什麼如此自閉,連金牌男模喂的水果都不喫。
她和我耳語:
「怎麼了?被我陸宵哥的氣場震住了?還是他進來難爲你了?」
我搖頭,「沒。」
「那到底怎麼回事?」
「唉,事情是這樣的……」
我湊到閨蜜耳朵邊,把剛剛認錯人的烏龍小聲告訴了她。
閨蜜聽後,想笑又不能笑。
憋得十分辛苦。
我惶恐道:「你別笑了,我要不要現在主動道個歉啊?」
「我覺得不用。」
「爲什麼?」
「如果你道歉,陸宵就會立馬知道你把他當金牌男模的事情,反而可能會不高興。」
「但你要是不道歉,糊弄過去,他以爲你頂多是在獻殷勤。」
「前者會真被他記住,動動手指就報復死你,後者頂多丟一點臉,你選哪個?」
我不傻。
直接選後者。
閨蜜拍拍我的肩膀。
「放心,他每天事情很多,這些小事他記不住的。」
「那就好。」
閨蜜的話讓我鬆了口氣。
也有了心情加入遊戲玩一玩,試圖努力忽視那個叫陸宵的男人,降低在他面前的存在感。
但怕什麼來什麼。
-4-
酒過三巡,閨蜜Ťû⁸作爲今天壽星提出了一個新遊戲。
隱藏任務。
除了不參與的陸宵,每個人都抽取一個隱藏任務。
要在這場生日聚會結束前完成。
誰失敗,誰買單全場消費。
瞅了瞅那滿桌昂貴到可以頂我幾年工資的洋酒,再低頭看看我手裏的隱藏任務卡片。
心裏泛起一點淡淡的死感。
【要你左手邊那個人的微信。】
左手邊。
正是陸宵。
我攥着手機,小心翼翼地往左瞄了一眼。
原本低頭玩手機的陸宵忽地抬頭,「怎麼?」
「沒、沒有。」
我心虛回頭。
疑似相安無事。
隔了一會兒,我又偷瞄陸宵,欲言又止。
他又問:「有事兒?」
「沒有。」
我再次否認。
再次相安無事。
但陸宵好像笑了一聲。
我後脊背立馬緊繃成一根弦。
該怎麼要微信能顯得正常又不引起他過多的注意呢?
第三次偷瞄時,我因爲緊張和焦慮,臉有點充血。
紅撲撲的。
沒成想,這次偷瞄的目光和陸宵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打量着我。
掃了眼我飄紅的臉,他挑眉:
「想加我微信就直說。」
!
哇。
他竟然看出來了我的任務。
我手足無措地亮出好友二維碼。
「嗯……可以嗎?」
「可以,但下次搭訕可以直接點。」
?
我有點懵。
誰搭訕他了?
不過我的隱藏任務就此順利完成。
-5-
加上陸宵的微信後,我並沒有敢去多打擾這位公子哥,更不敢主動刪他。
任由他躺在好友列表。
閨蜜生日的第二天,我恰好休息。
讀小學的侄女來我家玩。
小孩子一到家,就要玩我的手機。
把手機遞給她後,我便去廚房給她做飯。
「姑姑,我要玩消消樂。」
「你自己下載就好啦。」
「姑姑,你的微信怎麼沒有秒贊啊,一點也不酷。」
以爲秒贊是什麼新遊戲的我頭也沒抬,溫聲道:
「你想要的話自己再去下載就好了。」
「好~」
小侄女開開心心地繼續玩手機去了。
等她走後,我也沒去動手機裏她下載的那堆遊戲,等她下次來可以繼續玩。
一個禮拜過去,兩個禮拜過去……
某天,閨蜜和我約飯時,突然關心我:
「林聽,你最近很閒嗎?」
「沒有啊,挺忙的。」
「那怎麼每次我發朋友圈,你都第一個贊,甚至我凌晨發,你也是第一個贊,而且剛發就贊,就跟專門蹲着朋友圈一樣,不知道你以爲你暗戀我呢。」
「啊?」
我茫然。
「沒有吧,我最近忙得根本沒空看朋友圈,怎麼會點贊呢?」
「那奇了怪了,難道你開了那種叫秒讚的外掛?」
秒贊?
想起小侄女前段時間說的這個東西。
哦。
原來不是個遊戲。
「嗯,我侄女玩我手機,給我不小心開的,我這就關掉。」
我火速上微信把秒贊程序關掉。
這下,終於不會秒贊所有人的朋友圈了。
但兩天後,一直在我好友列表裏安安靜靜躺着的陸宵突然給我發了四個很抽象的字。
【欲擒故縱?】
?
我捧着手機。ṭůₐ
一頭霧水。
-6-
我沒回。
單純認爲這位公子哥是手誤發錯了人。
但下班和閨蜜約飯時,飯桌上意外多了一個人。
陸宵。
他今天穿得有點隨性。
黑色短袖工裝褲,骨骼料峭,帥氣又張揚。
像模特走出畫報。
就是臉有點臭,好像誰得罪了他一樣,連我主動打招呼問好都只是很冷漠地用一聲鼻音回應。
閨蜜小聲告訴我:
「他打電話給我非要和我喫飯。你不知道,我爸見了他都得坐下位,所以我不好拒絕。寶你忍忍,明天我重新請你喫大餐哦。」
「沒事的,我不介意。」
閨蜜放心了,招呼我和陸宵喫飯。
掃了眼桌子上的菜,都很貴,但我都不太愛喫。
唯一一盤愛喫的酥皮肉派,在陸宵面前。
當着他的冷臉伸筷子夾菜,我着實有點不敢。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
趁着陸宵和閨蜜聊天時,我不動聲色地稍稍起身,把兩盤菜換了一下位置。
酥皮肉派放到我面前,原本在我面前的法式香煎龍利魚放到了陸宵面前。
和閨蜜說話的陸宵話音一頓,看了我一眼。
黑眸幽邃,平直的嘴角有了弧度。
莫名的,我感覺他陰了好久的臉色終於放晴。
那張帥臉隱隱浮現出四個字:
【我就知道。】
在他夾了一筷子龍利魚時,閨蜜狐疑地湊到我耳邊小聲問我:
「寶,你怎麼知道陸宵愛喫魚的?」
「?」
我眨眨眼,也很狐疑。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單純想喫那個肉派。」
閨蜜沒追問,我也沒多想。
但總之,陸宵的心情明顯好轉,喫得很好,還和閨蜜一起喝了點酒。
我也喫得滿足。
嗯。
美好的夜晚。
-7-
飯後,準備各自回家。
只是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陸宵和閨蜜都喝了酒,自然不能開車。
閨蜜自家司機接走了,陸宵則一屁股坐上了豪車駕駛座。
我大驚。
最近不乏有醉酒的人開車出事後,同桌喫飯的朋友都要賠償的社會新聞。
這可不行。
我忙不迭衝過去扒住他的車門。
「陸、陸宵,你是要回家嗎?」
「怎麼?」
「我送你吧,我有本,會開車,你喝了酒自己一個人不安全。」
「……」
原本只是想坐上來休息一下等司機來接的陸宵盯着我。
眼裏滿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揶揄。
還有點無可奈何的縱容。
「那就給你一次機會。」
「?」
怎麼說得像是施捨我一樣?
明明我是爲了他的小命啊。
我不理解這位公子哥的腦回路。
把他扶下來放到後座繫好安全帶後,我回了駕駛座。
陸宵今天開的車是大 G。
第一次上手開這種價值七位數級別的豪車,我性格就算是再溫吞都忍不住有些激動。
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靜。
後排的陸宵半闔着眼,突然很輕地笑了聲,嗓音微啞。
「林聽,你好像很激動。」
「沒、沒。」
「是嗎?」
「嗯,那個,陸宵,你家地址在哪裏?」
「你不知道?」
我茫然。
我應該知道?
「不知道啊。」
陸宵又很莫名地笑了聲,「森和公館,我朋友圈發過定位。」
我這個土包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原來如此。
朋友圈炫過。
但可惜我忙得沒時間看朋友圈,沒能體會他的驕傲。
-8-
一路謹慎地把陸宵送回寸土寸金的豪宅。
估計是酒意逐漸上頭,他下車後走路走得有點飄。
我沒辦法,只能親自把他扶進了家門。
有錢人不愧是有錢人,家門鎖都是虹膜智能識別。
一路當人形柺杖把他扶到臥室躺好後,陸宵似乎很快就睡了過去。
呼吸清淺。
怕他睡覺中途要吐,被嘔吐物嗆死,我只好又努力給他的頭下面多墊了一個枕頭。
調整好他的睡姿。
一套動作下來,我熱得滿頭大汗,面紅耳赤。
陸宵看着瘦,但身上的肌肉又多又沉。
給我人都累麻了。
擦擦汗想走,但餘光注意到陸宵的鞋子沒脫。
算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六位數的牀墊被踩髒就可惜了。
於是我又給他脫了鞋,蓋了蓋被子。
這下,應該不會出事了吧?
我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但走到家門口,懵逼了。
怎麼出門也要虹膜識別啊!?
-9-
這晚,走不掉的我只好窩在陸宵家的沙發上休息。
好在他家沙發又大又軟,我睡得十分不錯。
次日自然醒。
一睜眼,我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陸宵正坐在我對面,目光晦暗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坐在那裏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活像在思考怎麼處理我這個賴在他家的陌生人。
我忙不迭解釋:
「那個,昨晚我送你回家後,完事想離開的,但因爲——」
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語氣卻莫名地溫。
「我都知道,不用解釋,謝謝你幫我墊枕頭、脫鞋。」
「先去洗漱一下吧。」
以爲是逐客令,我忙不迭點頭。
「好的好的。」
快速洗漱完,陸宵卻提出親自開車送我回家換衣服。
遲到會扣全勤,我便沒有拒絕。
沒成想等我換好衣服後,他又送我去了公司,還約我喫晚飯。
但我因爲要加班,只能婉拒。
他也沒惱,點點頭說:
「沒關係,那等你有空再約。」
總之,這個過程有點魔幻的平和。
同事好奇問我:
「林聽,那是你男朋友嗎,好帥!」
我搖頭否認。
「不是,朋友的朋友,昨天他喝酒,我稍微照顧了一下,他爲了感謝我才送我上班的。」
同事沒追問。
我更不會多想,埋頭幹活。
但中途收到了閨蜜的電話。
她的語氣裏有一種怪異的興奮:
「寶,陸宵剛剛竟然來問我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玫瑰花。」
「啊?送我花?」
「對啊,老實交代,你倆啥時候揹着我暗度陳倉了?」
我茫然,「沒有啊,我倆並不熟。」
「不熟怎麼會突然送你花,還是 99 朵的那種。」
「爲了感謝我吧。」
我把昨晚送醉酒的陸宵回家的事兒和她說了說。
閨蜜半信半疑。
「也不會吧,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他並不是那種會爲了感謝而送人花的性格啊。」
「那他會爲了什麼原因送人花?」
「追țŭ̀ₗ人。」
閨蜜激動道:
「林聽,我懷疑,陸宵想追你!」
-10-
那天下班回家,我收到了 99 朵大紅色的玫瑰花。
嬌豔欲滴。
上面還寫着一句英文情話。
追人的心思一目瞭然。
我不懂。
他什麼時候對我有意思的?
沉默片刻,我第一次主動戳開了和陸宵的聊天界面。
上面除了添加好友成功時的系統提示,就只有他前兩天給我發的「欲擒故縱?」這句話。
我打字感謝:
【謝謝,花收到了。】
對面秒回:【喜歡嗎?】
【喜歡的,但、但以後不用送了,我家裏也沒花瓶可以擺放,挺浪費的。】
我支支吾吾,委婉拒絕。
陸宵卻似乎沒聽懂。
【嗯,那以後不送了,改成每天去接你下班,然後帶你去喫晚飯。】
【不合適吧……】
【哪裏不合適?】
我鼓起勇氣,稍微直接了點:
【我只是普通牛馬,你不一樣,所以我們可能不太合適。】
對面沉默片刻。
【這就是你一直不敢表達心意,只會小心翼翼釣我的原因?】
【手段這麼多,膽子怎麼這麼小?】
?
釣他?
誰釣他了?!
誰手段多了?!
我打字要追問。陸宵卻直接一錘定音。
【別怕,現在換我追你。】
-11-
陸宵的追求,稱得上光明正大,轟轟烈烈。
像是解除了某種封印。
上到江邊遊艇看夜景,莊園露臺賞煙花。
下到街邊麻辣燙,路邊烤麪筋,四塊檸檬水。
能屈能伸。
我明裏暗裏一直拒絕,但不管用。
還被他說我是在故意釣他。
我嘴脣老是幹,伸舌頭舔一下,他說我勾引他要親嘴。
我故意拜金想勸退他,他以爲我是在撒嬌。
我沒辦法躲着他,他說我欲擒故縱。
還說我像只小貓。
總是朝他黏糊糊地喵喵兩聲,就又躲起來。
……
髒水一盆又一盆。
簡直到了我正常呼吸一下,他都會說我手段了得的程度。
自然的,當他化身如此戀愛腦開始追我時,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無比好奇我到底怎麼把這位太子爺釣成翹嘴的。
因爲我姿色頂多算清秀,普通家庭,工作一般,性格還有些木訥內向。
哪哪都和他不般配。
不少人都認爲我肯定是個會拿捏人心的頂級「魅魔」。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冤。
我真沒有釣他啊!
請蒼天,辨忠奸!
-12-
整整追了我兩個月,陸宵依然沒放棄,反而更戀愛腦了。
閨蜜特意約我出來喫飯,跪求我的釣人指南。
「你到底怎麼釣的這位太子爺啊?我和他認識二十多年,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我茫然,「我沒釣啊。」
「不信。」
「真沒有釣他,是他在單方面追求我,我拒絕也不管用。」
閨蜜更好奇了。
「陸宵有錢長得帥,男神中的男神,你爲什麼不答應啊?」
「你看,人家爲了今晚送你回家,在外面都等半天了。」
說着,她給我指了指餐廳玻璃外面。
我看過去。
陸宵確實在外面等着。
身高腿長,一副過盛過頂的好皮囊。
他姿態懶散地倚靠在一輛阿斯頓馬丁的車頭,正直勾勾地盯着車子裏的我。
目光如炬。
毋庸置疑的男神。
粘人的我都想把他放角落裏去粘老鼠。
我慢吞吞地回過頭,咬了咬下嘴脣,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陸宵發過來的。
【咬嘴脣乾什麼?想被親?】
【又釣我是吧?】
……
-12-
我紅着臉把手機屏幕給閨蜜看了一眼。
「因爲這個。」
「他總是時不時地發一些讓我受不了的話。」
閨蜜看完,臉上的神情瞬間揶揄起來。
「哎呦,陸宵這追人追得確實有點直接,你難道是覺得被冒犯了嗎?」
我搖頭,「沒覺得,畢竟他性格就是這樣。」
張揚懶散,桀驁不馴。
閨蜜安慰我:
「你既然沒誤會那不挺好的嗎,想親你說明他對你有慾望啊,不然就成柏拉圖戀愛了。」
但我嘆了口氣。
「也說明他想睡我,圖一時新鮮。」
「這種膚淺的感情應該是生理性的喜歡,一般維持不了多久。」
「所以他這種公子哥,得手後估計沒幾天就膩了。」
「他玩得起,我玩不起。」
閨蜜認真道:
「可生理性喜歡,纔是愛情的開始啊。」
「林聽,我敢打包票,陸宵不是那種人。」
「你試着主動回應他一下,如果還是接受不了,那我就會幫你一起拒絕他。」
「別怕,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強求我閨蜜。」
-13-
離開餐廳後,閨蜜一臉賊笑地把我推到陸宵面前。
「陸哥,你們聊,我先走了,安全把我的好閨蜜送到家哦。」
陸宵稍稍頷首。
「知道了。」
我慢吞吞地抬頭,和陸宵視線相對。
想舔一下有些乾澀的嘴脣,但忍住了,怕又被說釣他。
而是把Ţű̂⁼一瓶沒開封的水遞給他。
陸宵眼光閃爍,「給我的?」
「不是,我想讓你幫我擰一下,剛剛我擰了半天都擰不開。」
幹喫了半天,噎住好幾下。
我懊惱地皺眉。
「……」
陸宵表情淡淡地擰開瓶蓋,甚至沒花什麼力氣。
「好了。」
「謝謝你啊。」
我接過來,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水。
渴了半天,喝得急。
有水順着我的嘴角流出,流下脖頸,泛起一道亮亮的水光。
陸宵的喉結也上下動了起來。
像是在吞嚥。
我喝水的動作一頓,想到閨蜜讓我主動一點的叮囑。
於是把水瓶慢慢地遞給他,關心道:
「你也渴了嗎?」
「……嗯。」
「那你喝點吧。」
「……」
陸宵眼皮一撩,黑眸帶笑。
他抬手接過,嘴脣對着我剛剛含過的地方貼了上去。
「好啊。」
他喝得很快,喉結因爲吞嚥而動作着。
我瞭然。
看吧。
他也渴了。
-14-
我倆就這麼喝完了一瓶水。
陸宵沒扔瓶子,而是懶洋洋地問我:
「林聽,喫飽了沒?」
「還行吧。」
「還行是什麼意思?」
他稍稍彎腰,臉離我近了一點。
「餓了我就帶你去喫你最愛喫的那家麻辣燙。」
「快十點了,老闆要打烊了,你開車過去會累。」
我小聲提醒他,本意是讓他知難而退。
但男人卻眼眸一柔,「那家店的老闆是我。」
「你?」
「嗯,我買下來了,你什麼時候想喫,什麼時候都有。」
「…….」
親孃嘞。
今天中午的外賣膨脹券怎麼沒炸死我?
淚目Ṱṻₘ了。
誠然,這種追人的手段就算是頭沒開智的豬都會感動一下。
我這頭豬,不是,我這個人又是典型的喫軟不喫硬。
原本今晚,我打算再次狠狠拒絕他。
可閨蜜的那番話和他這個卑微到折腰的舉動卻讓我遲疑了。
我撓撓頭,想了想,「陸宵,你明天生日是嗎?」
「嗯。還記得啊?」
「記得,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他這段時間每天在我面前晃悠的時候都要提一嘴生日的事情。
我甚至連他母親生他那天的心情都知道了。
想不記住都難。
陸宵聞言,莫名愉悅地挑了挑眉。
「你果然在釣我。」
「……?」
又來了。
我解釋累了,也懶得解釋了。
便生硬地轉移話題。
「陸宵,你之前邀請我去你生日宴會的事情,我答應了。」
他嘴角微揚。
「好,我明天來接你。」
「那你有想要的禮物嗎?」
算算手裏的錢,應該夠給他買個昂貴的禮物。
陸宵搖頭。
「不用準備禮物,我不缺什麼,你能來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驚訝地和他對視。
但三秒後,是我先紅着臉偏開頭。
-15-
次日晚上,陸宵準時來接我。
這位太子爺過生日,自然是熱鬧不已。
一羣人來爲他慶生。
我臨進包廂門前電話響了,領導打來的。
於是我喚了聲陸宵。
「陸宵。」
酒吧音樂聲和嬉鬧聲太大了。
震得人耳朵痛。
他沒聽到。
我忙不迭想扯扯他的袖口讓他等一下。
但光線太昏暗,我稀裏糊塗拽住了陸宵的一個手指。
陸宵:「?」
陸宵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了眼我正握着他無名指的手。
我的手和他的手差了兩三圈。
一大一小。
畫面頓時有種不可描述的性張力。
手機還在瘋狂震動作響,酒吧又太吵,我忙不迭湊到他耳朵邊說着話。
呼出的溫熱氣息全打在他耳道里。
「我得去外面接個領導的電話,你先進去等我吧。」
「……」
曖昧光線裏,陸宵的耳朵似乎有點紅了。
他盯着已經撤開一步和他拉開距離的我,眼神晦暗。
「好。」
-16-
敷衍完領導後,我掛了電話準備去包廂找陸宵。
這會兒,酒吧裏的音響已經停了。
準備推門而入時,卻聽到我閨蜜和公子哥們打趣陸宵的聲音:
「陸哥,不是說帶我閨蜜林聽來嗎?」
「都快被釣成翹嘴了,怎麼還沒追到心上人啊,是不是第一次追人不太會啊?」
「追着呢,她膽小不敢答應。」
「有點羨慕陸哥起碼敢舔,我這種不敢靠近女神的只能叫瞭望狗。」
「那我只敢隔着屏幕問好的叫什麼,電子狗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還是陸哥的舔狗名頭比較好聽。」
「滾。」
陸宵懶洋洋地懟着,然後「嘖」了一聲。
「煩死,你們根本不懂林聽有多會釣。」
「她簡直太他麼的會撒嬌了,剛剛說話時對着我的耳朵吹氣,又香又軟。」
包廂裏頓時響起一片人類返祖般的叫聲。
「臥槽,我閨蜜竟然這麼會釣嗎!」
「萬年鐵樹一開花,不得了,話都變多了啊。」
「陸哥,你這都不能叫上頭了,你這是被林聽下降頭了啊!」
「屁,她很單純,纔不會這種邪門歪道。」
「對了,她剛剛進門前牽我的無名指,無名指你們知道什麼意思嗎?」
「反正我懂,她一定是想和我結婚。」
我:「……」
沒有。
我真沒有。
冤枉這兩個字,臣妾已經說倦了。
-17-
等裏面的話題換成另一個後,我才侷促地推開包廂門走進去。
陸宵的朋友挺多。
不少公子哥還帶着自己的女朋友。
包廂不擠,但也幾乎沒什麼位置了。
除了陸宵身邊和閨蜜身邊各有一個空位。
我下意識抬腳往閨蜜那個方向走去。
她正好也要招手讓我過去時,收到了陸宵涼涼的一瞥。
!
閨蜜火速把自己的愛馬仕新包放到那個空位上。
「寶,不好意思,你重新找個座,這裏我得放包。」
「你放腿上不可以嗎?」
閨蜜肅穆道:「幾百萬的包包不能放腿上,體溫會讓這個皮變花。」
我:「?」
奢侈品竟然這麼嬌貴?
我唏噓。
沒多說什麼,轉頭坐到了陸宵旁邊的空位上。
只是因爲在包廂外聽到的那番話,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連呼吸都不敢多用勁兒。
生怕他想太多,當場蹦出「手段了得」這四個字。
但我是個活人,總要有點動作。
我把碎頭髮撩到耳朵後面,他眼神灼熱。
我禮貌回覆別人的話,他眼神灼熱。
我嘴巴幹喝了點水,他眼神灼熱。
我……
我被盯得實在忍不了了,轉頭和他對視。
陸宵立馬往過湊了湊,聲音懶散。
「怎麼了?」
我抿脣,臉頰很熱,小聲抱怨,「陸宵,你別看我了,你朋友們快笑死了。」
他也故意小聲回我:
「他們樂他們的,我看我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怎麼了,追你當然得看你,但我敢光明正大地看,你之前只是偷瞄。」
這個「之前」指的就是閨蜜生日玩隱藏任務那天。
我解釋:
「那天我只是想完成遊戲。」
「嗯,我信了。」
嘴上說的信,眼神卻依然灼熱。
我懷疑我現在扇他一巴掌,他都會伸舌頭舔。
……
真成舔狗了。
-18-
正坐在那裏勉強裝淡定時,包廂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一個美女,前凸後翹,很是性感。
她笑着撒嬌:
「各位,我是隔壁包廂的,和朋友玩大冒險輸了,只要來你們包廂要個帥哥微信就行。」
「拜託了,我不想回去接受懲罰,你們幫幫我吧。」
有公子哥搭話。
「成啊,你看上哪個就要哪個唄。」
「謝啦。」
美女道謝,目光迅速鎖定住了氣質最爲出衆的陸宵。
隨即燦然一笑,扭着腰來到他面前。
彎腰,亮出二維碼。
那洶湧的事業線看得我臉熱不已。
哇。
好絕。
「帥哥,可以加個你的微信嗎?」
正垂眼喝酒的陸宵沒搭話。
美女也沒放棄,繼續道:「帥哥,幫幫忙吧,之後我們還可以繼續聊聊的。」
說着,還用手機輕碰了一下陸宵的酒杯。
挑逗意味明顯。
好身體都快扭成一根麻花了。
這次,陸宵有了反應。
他放下酒杯,不耐地撩起眼皮。
「身上癢就去洗澡。」
話畢,他就轉頭看我。
剛剛清醒沉冷的聲音變得黏糊醉人起來,啞啞的很好聽。
「林聽,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美女臭臉:「……」
我震驚:「……」
不知道誰沒憋住說了一句:
「陸宵,你好雙標。」
-19-
那天,我還是開車送他回家了。
這次沒留宿。
硬讓他給我把門打開。
「陸宵,我留下來不合適。」
「那我開車送你回家。」
「你喝酒了。」
「那我陪你一起開車回家, 完事你再送我回來。」
「……」
我一言難盡, 「你在這裏套娃呢。」
陸宵沒辦法,臭着臉給我打開了他家的門。
離開時,我還是回頭給了他一個禮物。
幾個月工資買來的一枚袖釦。
「陸宵, 生日快樂。」
「只有這個禮物嗎?」
我知道他期待什麼。
但幾番張嘴,最後也只是含糊地應了聲:
「……嗯。」
之後我回了家, 藉口休假,和領導請了假, 三天沒出門。
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陸宵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我回復得很簡短。
他便來我家樓底下蹲着, 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煙。
晚上時都有個圓圓的小火點亮着。
閨蜜忍不住了,直接踹門而入和我談心。
滿腔怒火在看到我三天沒洗的油頭時, 滅了。
她小心試探:「寶,你是在躲陸宵嗎?」
我搖頭。
「也不算躲吧。」
「那你這幾天怎麼回事?」
「我在認真思考。」
「思考什麼?」
「思考我對陸宵到底是什麼感情,陸宵到底對我是一時衝動還是真的喜歡。」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你只要說一句不喜歡他, 我家就是將來會破產,我也下樓幫你勸退他。」
「……那倒也不用, 我也挺喜歡他。」
我的臉紅了。
是一種很內斂、很不好意思的紅。
從他追求我的第一天起,我都沒說過不喜歡他。
只是覺得自己不太配, 所以退縮。
陸宵很好。
沒人會捨得拒絕他。
閨蜜瞭然,樂了。
「很好,那第二個問題,想知道陸宵對你什麼想法,你現在下樓,看他是會眼前一亮還是滿眼嫌惡。」
好主意。
於是我下樓了。
-20-
穿着老舊的睡裙,頂着三天沒洗的頭髮,一點妝都沒有的素顏。
很難稱得上是好看。
可陸宵看到我的第一眼, 眸光一亮, 還難耐地滾動着喉結。
「少勾引我。」
「但我今晚有空。」
「……」
這話真是一如既往地給我整不會了。
但也有點小開心。
他不膚淺。
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
心口頓時充盈不已,無數泡泡輪番爆炸, 前赴後繼。
「陸宵, 這幾天我沒躲你。」
「嗯, 爲什麼和我說這個話?」
「因爲……因爲……」
我艱難組織語言。
「因爲我喜歡你,不想讓你多誤會。」
陸宵的眼睛更亮了。
他走過來, 牽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抱住我。
「嗯, 我也喜歡你。」
我稍稍用手抵開他, 繼續解釋:
「我這幾天想清楚了。」
「可能沒多久我們就會分手, 生理性的喜歡會褪去, 但至少也心意相通過。」
「其實戀愛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前段時間是我太膽小了。」
「對不起啊。」
這番話語一出口。
周遭的氣壓頓時都感覺降低了不少, 變得可怖。
「是嗎?」
陸宵扯出一個不算笑的笑。
他低頭。
惡狠狠地親住我。
「林聽, 剛兩情相悅就想着分手,是不是有點太渣了呢?」
-21-
後來,我和陸宵談了戀愛。
有想過Ťü⁻分手嗎?
倒也沒有。
因爲戀愛、訂婚、結婚, 都是飛速推進的。
快到所有人都說陸宵生怕我甩了他。
我根本無暇思考。
後來,我才發現一個祕密。
陸宵變成翹嘴根本不是被我無意識釣的。
他對我,其實就是一見鍾情。
所以次次配合。
(正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