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攻略對象們的少年時代。
三個未來的黑道大佬正爲了十塊錢勒索同學。
我讓他們住手,只換來一陣嘲笑。
「管我們,你算老幾?」
我掏出名片甩給他們。
「我是百億娛樂公司繼承人,想培養你們做一線男團,團名叫 HD boys,日薪至少 208 萬。」
「現在不趕緊給同學道歉,想等以後被爆黑料,爲了賠違約金賣屁股嗎?!」
-1-
賣屁股三個字一出。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良少年頭子蘇皓叼着煙,狐疑地看我。
「你不是騙子吧?」
我掏出勞斯萊斯車鑰匙,衝他晃晃。
「不想紅算了,反正有的是好苗子等我栽培。」
說罷我轉身想走,卻被剩下的兩個不良少年攔住。
「姐別走,我們想掙大錢!」
「對對對,你打算怎麼培養我們啊?」
我把一沓男德指南扔給他們。
「想掙女人的錢,就給我守好男德,來,跟我念第一條,不守男德,全身骨折!」
-2-
其他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蘇皓就發出一聲嗤笑。
「什麼狗屁男德。」
「就憑老子這張帥臉,進了娛樂圈還不是隨便掙大錢?」
平心而論,蘇皓的臉確實很帥。
但配上他此刻囂張的表情動作,硬是看得人拳頭梆硬。
我問:「哦?聽你的意思,你覺得自己連抽菸的樣子都很帥?」
蘇皓挑眉低頭,衝我吐了個菸圈。
「老子抽菸的時候最帥好吧。」
我點點頭,從手機裏找出準備好的視頻,舉到他們面前。
屏幕上播放的,是不久之前他們三個抽菸的畫面。
三人站成一排,吞雲吐霧,枯草般的黃毛隨風飄動。
表情時而迷離,時而狂拽。
蘇皓盯着屏幕滿意點頭。
「老子真帥。」
他話音未落,視頻裏就出現了一個沒露臉的路人女孩。
我隔空指了指他們仨,小聲問:「同學,你感覺他們怎麼樣?」
女孩毫不猶豫道:「哎呀,誰家的傻子給放出來了,怪可憐的,家裏人都不管嗎?」
視頻播完,我面前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蘇皓不可置信地重播了一遍視頻。
他還勉強維持着狂拽的表情,但已經崩潰到快哭了。
我問蘇皓:「這位同學,你還覺得自己抽菸的樣子很帥嗎?」
他中二之魂破碎,紅着眼圈,僵硬搖頭。
我翹起嘴角,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想攻略日後權力滔天的黑幫大佬,只按照原本劇情,靠伏低做小,玩虐戀遊戲,是絕對行不通的。
在我看來,攻略無非就是換個形式的調教。
就這種處在中二期的精神小夥,我一次能調仨。
-3-
最初的崩潰過後,蘇皓勉強調整好了狀態。
他嘴硬說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身體卻很誠實。
剩下的煙和打火機,全都被他悄悄扔進垃圾桶。
「好,煙老子不抽了。」
我指了指男德手冊。
「第二條,禁止自稱老子。」
蘇皓不服氣地說:「老子就說老子怎麼了?」
我微笑着看他。
「那你就站在這裏,敞開嗓子聊天,三句話不離老子,我再去問問別人,有沒有被你帥死。」
蘇皓表情一僵。
「咳,算了,不說就不說,女人真麻煩。」
我笑容不變,點頭示意。
「以後女人還會更麻煩,來,把社交帳號交出來,我要檢查。」
-4-
原本的故事線中,他們仨之所以會輟學,就是因爲社交賬號。
勒索同學十塊錢,被他們在空間裏大肆宣揚。
硬是誇張成「幹了票大的。」
他們就此出名,被學校勸退。
三人順勢退了學,說要去社會上大展宏圖。
而原女主與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他們輟學以後。
他們看見原女主被醉漢糾纏,出手相助。
就此開始一段孽緣。
他們喜歡原女主漂亮溫柔,但嫌棄她年紀比他們大。
他們心裏又有學生時代的白月光,便一直和原女主玩着曖昧遊戲。
等他們變成手眼通天的黑道大佬,也早就膩煩了她。
Ṫŭ₎所以白月光出現,對她處處針對時,他們故作不知。
還推波助瀾,只想哄白月光開心。
後來她被虐到精神出了問題,在精神病院幾次自殺未遂,一見到他們就崩潰尖叫。
他們才追悔莫及,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追妻火葬場。
我並不期待這個發展。
比起向我下跪,說願意爲了我去死的男人。
我更喜歡沒有男人病,對我言聽計從,還出賣青春幫我賺錢的男人。
-5-
翻完他們的手機之後,我只想去洗洗眼睛。
三人的網絡發言,一個比一個更像精神小夥。
張口不離社會語錄,髒話滿天飛。
我把手機還給他們,說:「這些內容,全部刪掉。」
蘇皓一臉不服:「憑什麼刪?犯法嗎?」
我搖頭。
「不犯法,但以後肯定會被人扒出來,嚴重影響你們的商業價值。」
蘇皓更不服了。
「我們就是這麼爺們,就是這麼真性情,這是人格魅力,懂不?」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你們認爲張嘴閉嘴草泥馬,管長得胖的女孩叫坦克,再罵兩句男明星,就是真性情的爺們了?」
三人一起點頭。
「對!就這麼爺們!不裝!」
「你以爲我們是那傻吊班長呢,天天裝紳士哄女生,真特麼噁心。」
說完三人一起擊掌。
嘖。
還給他們聊爽了。
-6-
我帶他們去了網吧,問他們平時愛玩什麼遊戲。
他們異口同聲,說了一款 moba 遊戲的名字。
我點頭說好,給他們的號充了改名卡。
蘇皓叫蘇蘇不喫香菜。
寧禹叫小雨不喫香菜。
林司琛叫絲絲不喫香菜。
三人看着屏幕,滿頭霧水。
「爲啥不喫香菜,當明星不讓喫香菜啊?」
我微笑道:「只是一款經典女名而已,好了,把變聲器分別調成可愛蘿莉,高冷御姐,還有元氣少女,去玩吧。」
三人並沒有質疑我的要求。
反而覺得裝女的挺好玩,開麥很積極。
但進入遊戲不到十分鐘,蘇皓就忍不住開噴了。
「我草泥馬,這也能怪我?我信號都給爛了!你自己瞎嗎?不會看地圖?」
沒過一會兒,寧禹也忍不住摔了鼠標。
「我的號是自己打上來的,你特麼才陪人睡覺上分!」
我當沒聽到,繼續靠在沙發上看劇。
林司琛很快也開始罵人了。
「有病吧,臥槽,問我打遊戲的時候穿不穿衣服?你光着膀子打遊戲啊?」
他們仨玩了兩個多小時。
被甩鍋數次,騷擾數次,還被無緣無故罵了數次。
最開始他們還覺得是今天點背,後來才意識到,是因爲開了變聲器。
別的遊戲也就算了,這遊戲是出了名的女玩家不友好。
他們開麥這麼積極,能玩舒服了纔怪。
蘇皓把鍵盤一推,走到我面前,問:「你什麼意思?」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讓你們體會一下男性魅力,多向他們學習的意思。」
蘇皓表情一僵,嘴硬道:「哦,就這?打遊戲被噴兩句太正常了,咳,不玩了,餓了,去喫飯。」ṱū₉
我帶他們去喫了麻辣燙。
等他們喫飽喝足恢復精神,我又給他們註冊了社交軟件,讓他們用我的照片匹配人聊天。
聊一小時給一百塊,上不封頂。
哥仨一聽打打字就有錢拿,樂得不行。
馬上把剛纔的遭遇拋在腦後,興沖沖地開始搞網戀。
半個小時後,他們仨都一臉菜色,互相看看,又一起抬頭看我。
我微笑着抬頭,問:「怎麼呢?」
蘇皓把手機拍到桌子上,「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的回答依舊不變。
「讓你們體會一下男性魅力,多向他們學習的意思。」
我第二次這麼說,他們就算是想裝傻,也裝不下去了。
蘇皓怒道:「我們和他們能一樣嗎?」
林司琛幫腔:「就是,我們是帥氣男高,他們一羣惡臭老男人怎麼和我們比啊?」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帥氣男高和你們有關係嗎?我看學你們也沒心思上了。至於帥不帥的,反正被人說像傻子的可不是我。」
「還有,你們比他們更可悲,他們年紀大了才變成惡臭老男人,你們年紀輕輕就是了。」
蘇皓有些破防,但又說不過我。
他憋了半天,來了一句:「反正當明星就是看臉,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我耐心解釋:「在我們行業,登味重算人格缺陷,暴雷幾率大,容易賠錢。」
說罷我揮揮手,說:「好了,繼續聊,別打擾我看看劇。」
他們仨剛喫了我的麻辣燙,又想從我這拿錢通宵,不好意思拍桌走人,只好捏着鼻子繼續聊。
我讓他們聊累了就拿着我給的照片,去別的平臺發點內容。
照片無非是我坐在家裏喫水果,或者是坐在豪車裏自拍,要麼就是海邊旅遊照。
有人來罵,必須罵回去,否則不給錢。
看在錢的面子上,他們堅持了六個小時。
什麼都不幹,只高強度看着屏幕,和來自五湖四海的 bro 對線。
他們從最開始的紅光滿面,到滿臉菜色。
最後已經基本失去了人類的形狀。
而我只是一邊喫零食,一邊一部接一部地刷劇。
是的,我不想浪費口舌去教育他們。
什麼尊重女性,自我提升,他們不愛聽,我也懶得說。
他們這麼喜歡真性情 bro,那就多和 bro 交流。
反正會有精神創傷的也不是我。
-7-
時間到了,我從錢包點出六百現金,每人發了二百。
蘇皓炸了。
「就這點?」
我合上錢包,緩緩起身。
「我說得很清楚,一小時一百,你們三個人平分,當時你們看着挺滿意的啊。」
蘇皓捏着錢,滿臉悲憤。
「我們哪知道掙這點錢比喫屎都噁心!喂,你倆說話啊,啞巴了?」
寧禹和林司琛倒在座位上,表情空洞。
過了半天,寧禹才說:「有點厭男了兄弟。」
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們每天不幹別的,就是在我面前假裝女生,上網對線。
沒辦法。
誰讓現在暑假,他們不想在家聽家長嘮叨,想去網吧又沒錢。
最後一次給他們發完工資,我說:「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不用再上網裝女孩了。」
哥仨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太好了終於不用和那羣臭男人說話了。」
「我真崩潰了姐妹!」
「男的咋這麼噁心啊!」
我拍拍手,示意他們等會兒再發表厭男感言。
「現在可以把那些黑歷史都刪了嗎?」
三人拿出手機一通狂刪。
臉上全是猙獰和後悔。
我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胎換骨,懂了什麼叫尊重,什麼叫素質。
他們只是對那些惡臭發言應激了,感覺被過去的自己隔空騷擾了而已。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畢竟把垃圾扔了,才能騰出空間來,放點有用的東西。
看他們把黑歷史刪得乾乾淨淨,我滿意頷首。
「現在後悔自己在網上亂說了?」
三人尷尬得面紅耳赤,一起乖乖點頭。
「我還指望你們紅了掙大錢,怎麼會害你們呢,以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少頂嘴,聽到沒?」
三人又齊刷刷點頭。
我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攻略其實和調教沒什麼區別。
還是那句話,這種中二小夥,我一次能調仨。
-8-
從網吧出來,我把三人帶去了美髮沙龍。
讓 Tony 把他們的黃毛修理一下。
三人捂着腦袋誓死不從。
我站在一邊假笑。
「不剃算了,你們現在的髮型真的很有男人味,帥的嘞。」
「你罵誰呢!」蘇皓怒了,「來,給我理個圓寸!」
我當然沒同意他們剃圓寸。
而是讓 Tony 給他們染回黑髮,弄了個愛豆同款髮型。
三人被髮型壓制的顏值終於重見天日。
不得不說,哥仨的臉真是沒得挑。
一言概之:硬帥。
之前被人說像傻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黃毛太長,把臉擋了大半。
好幾個總監圍過來拍視頻打廣告,老闆還主動給了個優惠。
哥仨被圍着拍,拘謹得像三隻鵪鶉。
尤其是蘇皓,連耳朵都紅了。
如果說靠着違反校規找存在感,得到的爽度是三十。
那像現在這樣被人圍着,誇像男團愛豆得到的存在感。
爽度最少二百。
沒人能抵擋住爆表的爽度。
即使是不久之前還嚷嚷着愛豆都是娘炮的蘇皓。
他感覺自己是灰姑娘,而我就是他的仙女教母。
走出店門,他紅着臉說:「姐姐,你眼光真好,這個髮型好適合我。」
我笑而不語,盯着他臉上新冒出來的痘痘看。
蘇皓緊張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麼了?」
我說:「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注意護膚,等會兒給你們買點洗面奶和水乳,每天記得用。」
寧禹誇張地叫了一聲。
「我們開學要住宿舍,被人看到用水乳會被笑的!」
「誰笑你們?」
寧禹說:「別的男生啊!」
我點點頭,「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爲什麼笑?」
哥仨運轉了一下空空的大腦,一起搖頭。
「因爲啊,他們心眼很小,不希望別的男生比他們受歡迎。」
「但是,他們自己又懶又醜,不願意付出努力,讓自己變帥。」
「所以呢,他們就拼命嘲笑那些注重形象的男生,說他們娘炮啦,做作啦,但其實,他們看看帥哥,再看看自己,心裏慌得要死,自卑得要死呀。」
哥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臥槽,原來是這樣!」
「那以後我們必須天天收拾,氣不死他們!」
我笑了笑。
「想當大明星,每天護膚洗澡,注意外貌管理,這是最基礎的。」
「好!」蘇皓點頭,「姐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監督他們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
「不錯麼,有覺悟。」
「那從今天開始,隊長就由你來當,來,男德手冊拿好,背下來,隊長定期抽查。」
-9-
轉眼間暑假就快結束,開學之前,我把他們叫出來喫了頓好的。
然後開了個會。
「你們知道開學之後最緊要的任務是什麼嗎?」
蘇皓重重點頭。
「卷死那羣醜男!」
「……這也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我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語重心長。
「最重要的,是團結同學,熱心助人,尊敬師長,認真學習。」
哥仨沉默了。
我又喝了口水,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你們想一想,當了大明星,車庫裏全是豪車,坐着私人飛機去巴黎喂鴿子,隨便發張自拍就有上百萬的贊,好多人圍着你們噓寒問暖,那種感覺爽不爽?」
哥仨還沒來得及做夢,就被我無情打斷。
「但是,如果在你最得意的時候,你們的同學聯名爆料,說你們霸凌同學,搶錢,你們肯定會塌,你們塌了不要緊,金主可是會索賠的!」
說罷我掏出平板,播放 PPT。
全是塌房明星的慘痛教訓。
「姐姐雖然想保你們,但到時候面對那麼多的賠償,姐姐恐怕也自身難保,只有送你們去賣屁股了。」
蘇皓:「……」
寧禹:「……」
林司琛:「……」
我長嘆一口氣,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屁股能不能保住,就看你們在學校表現如何了,走,和我挑個禮物,給之前被你們勒索的同學送去賠罪。」
哥仨乖乖起身跟在我後面,都一臉凝重。
林司琛說:「臥槽,壓力真特麼大。」
蘇皓狠狠踹了他一腳。
「以後再說髒話我揍死你,屁股不想要了嗎?」
寧禹扶着額頭,憂愁道:「哦買噶,這下壓力真的超大的。」
-10-
開學之後,他們仨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畢竟非主流黃毛爆改校園男神。
他們仨就頂着全新的造型,在課間休息時找到了那個被勒索的男同學,送上賠罪禮物。
一個 jellycat 的玩偶。
是的,這個男生很喜歡玩偶,手還特別巧,會自己用毛線勾各種小動物。
這也是他被欺負的原因之一。
畢竟在有些人的眼裏,男高都應該是包漿小子。
憑什麼我們都包漿,就你一個人毛茸茸的,你要死啊?
男同學不知道他們鬧什麼幺蛾子,戰戰兢兢收了禮物。
但仍然不敢和他們多說一句話。
三人開會研究一夜,感覺這是一顆定時炸彈。
「從他的愛好就能看出來,此男絕非善類,咱哥仨以後怕是要栽在他手裏。」
蘇皓沉痛道。
他們不敢隨便行動,跑來詢問我的意見。
我說:「總不能搶完人家的錢,再強求人家和你們當哥們兒,世界不是圍着你們轉的。」
寧禹發來語音,我點開聽,他咆哮道:「那我們的屁股咋辦!姐!屁股!」
我把手機音量調小,淡定道:「別總惦記屁股了,多用用心,以誠待人。」
經過我這麼長時間的觀察,發現哥仨的腦容量和核桃差不了多少。
行事全憑跟風和本能。
這也是我調教能成功的原因。
但現在他們能被我調教,以後進了圈,保不齊還會被有心之人往陰溝裏帶,和我離心。
到時候我的攻略還是會被判定失敗。
所以這一步是必須的——至少讓他們嘗試做個好人。
蘇皓作爲帶頭的,領悟力和執行力都很強。
當天晚上他帶着倆小弟,在放學之後尾隨男同學,把人家嚇了個半死。
男同學當場情緒崩潰,把他們仨也嚇了個半死,趕緊向我求助。
我開車到現場,見到的就是四個崩潰到滿地亂爬的男高。
-11-
男同學叫林木,帶着個黑框眼鏡,一看就是老實孩子。
他看樣子真的被這三個人嚇到了,拼命想跑。
可哥仨哪能讓他跑了,拼命攔着。
於是四個人在地上滾作一團,畫面不堪入目。
見我來了,哥仨從地上爬起來,淚流滿面道:「姐姐你可算來了!」
林木緊張地抬頭看我。
我蹲下身,對他說:「同學你好,我是蘇皓的姐姐。」
林木訥訥道:「哦。」
「我知道他們對你做的事情之後,非常生氣,讓他們向你賠禮道歉,但他們可能沒說清楚,又把你嚇到了,對不起啊。」
林木趕緊說:「沒事沒事,我可以回家了嗎?」
「當然。」我扶他起來,「要我送你嗎?」
他剛想搖頭,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這場雨來勢洶洶,澆得人睜不開眼睛。
來不及多說,我讓他們趕緊上我的車,我先開車把林木送回家。
林木沒辦法,只好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到了他家樓下,哥仨熱情似火,護送林木上樓。
然後怒氣衝衝地下樓。
我問:「怎麼了?」
蘇皓怒道:「他後爸太不是東西了,酒鬼一個,當着我們的面還打他,他媽也不管。」
我打了把方向盤,說:「那他確實挺可憐的,在家裏被後爸欺負,在學校被你們欺負。」
寧禹反駁:「我們這不是送他回家了嗎?我們怎麼能和他後爸一樣呢?」
我說:「你們送他回家,只是害怕他爆你們的黑料,如果不是顧忌到這點,你們以後有機會還是會欺負他,在心裏也是一樣瞧不起他吧。」
林司琛非常激動地說:「我們纔不是那種人!」
此話一出,他們仨都沉默了。
因爲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種人。
人是環境的產物。
過去他們是學校的邊緣人,每天泡網吧打遊戲,在學校睡覺,腦袋裏裝的都是垃圾。
現在他們是學校裏的紅人,認識了我,有一個貌似非常光明的未來,每天想的都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屁股。
我說:「姐姐希望你們是好人,至少做個善良的人,當然,這只是我希望而已。」
然後我沒再多話,把他們送回學校。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和他們的聯繫依舊只在線上。
蘇皓認真彙報每日形象管理進度。
連倆小弟的腳趾甲剪得乾不乾淨都向我彙報。
他們每兩天互相抽查一次男德手冊,背不下來的懲罰,是去操場當衆大喊三聲:「我是純爺們。」
由於哥仨現在都比較厭男,所以他們連上廁所時都忙着背手冊。
學習熱情前所未有。
我看在他們表現良好的份兒上,提出週末請他們出去喫飯。
讓我意外的是,他們問我可不可以帶林木一起。
-12-
我帶他們去喫了烤肉自助。
四個男高喫得杯盤狼藉,餐盤差點堆到天花板。
半個月前還畏畏縮縮,很害怕他們的林木,這會兒顯得活潑多了。
喫過飯,林木很開心地和我道謝,送了我一隻用毛線勾的小貓鑰匙鏈。
不得不說,手藝真好。
小貓非常之萌。
等林木自己坐公交回家之後,我問蘇皓:「你們現在關係不錯啊,怎麼回事?」
蘇皓說:「害,我們想辦法幫他擺平了他後爸,他後爸現在根本不敢動他,在家裏那是相當聽話。」
寧禹啃着冰激凌,口齒不清道:「他後爸也就看着厲害,其實狗屁不是,被我們一嚇唬就老實了。」
林司琛掏出手機,給我展示上面的小青蛙鉤織掛件。
他興致勃勃地說:「看上面,萌,看下面,萌,看左面看右面,更是萌上加萌!」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是挺萌的,所以你們感覺好嗎?他算是你們這個小團體在學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吧?」
三人一起點頭。
蘇皓清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姐姐,你那天說,我們對他好,就是害怕他爆黑料,我們聽了心裏都挺不是滋味的。」
ṱŭₘ「好像在你心裏,我們就是什麼很壞的人一樣。」
寧禹說:「但是我們以前那麼差勁,也不怪你這麼想。」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說。
蘇皓又使勁咳嗽一聲,有點臉紅地說:「反正以後我們會好好表現,儘量當個善良的好人,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我笑着點頭,「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既然我們已經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那就把合同簽了,正式開始合作吧。」
-13-
合同我早就準備好了。
責權對等,分成合理。
簽完合同,我也找好了合適的場地,用作辦公和給他們培訓。
於是哥仨一邊要上學,一邊還要來公司上課。
說實話,他們的體能不怎麼樣。
雖然都是一米八五打底的男高,但之前經常通宵,很少鍛鍊,上跑步機十幾分鍾就要喘。
脆皮的很。
我請來的舞蹈老師很嚴格,動不動就把他們罵得狗血淋狗。
沒過幾天,寧禹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哭喪着臉來找我,說:「姐姐,我堅持不下去了。」
我合上電腦,抬頭看他。
「太累了嗎?」
寧禹撩起褲腿,給我看他腿上的淤青。
「跳舞真的好難,我還肢Ṭü²體不協調,總是摔。」
我眼睛一亮,掏出手機拍他的腿。
「虐粉素材這不就來了嗎?你想想,等你以後火了,粉絲看到這張照片,得有多心疼啊?死忠粉怎麼來的,就是被虐出來的!」
寧禹:「!!」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辛苦很慘?」
寧禹用力點頭。
「記住了,你現在的每一點慘,以後都會變成銀行卡里溫暖的數字,四肢不協調苦苦練習,逆風翻盤成爲舞蹈擔當,我真是聽着都感動了。」
寧禹嚥了嚥唾沫。
「好像有點道Ṱŭ₎理啊?」
「姐姐說的話,什麼時候沒道理了?」
寧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
不知想到了哪串溫暖的數字,他忽然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我離開公司的時候,練習室還開着燈。
我過去一看ṱũ̂₋,只剩寧禹對着鏡子跳得起勁。
我剛想過去鼓勵鼓勵,就看他氣喘吁吁地拿起手機,擠眉弄眼,拼命逼出一行眼淚。
然後對準自己的淚水汗水和淤青,來了十幾張自拍。
我:「……」
行吧,雖然有點小心機,但別給我中途跑路就行。
-14-
寧禹這邊偷偷捲了起來,蘇皓第一個注意到。
他私下找到我,開門見山道:「姐,我發現寧禹最近練舞特別拼命,你說他是不是被老師罵怕了,我用不用勸勸他放寬心啊?」
我沒藏着掖着,把前兩天的事和他說了一下。
蘇皓一拍大腿,「這小子也太有心機了!這麼早就準備虐粉了,到時候粉絲不全都讓他搶走了嗎?」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虐粉,你自然可以吸粉,平時在學校多幫助同學,愛護小動物。」
「等你一火,別人想挖你的黑料,挖到的都是美談,你想想,到時候你得吸多少粉絲啊?」
蘇皓簡直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混對圈子跟對人,姐,遇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他行動力超強,那天之後就發了顛似的,開始到處管閒事。
校園霸凌事件因爲有他的干預,直接減少百分之八十。
還因爲經常喂流浪貓狗,帶它們去絕育,找領養,成了學校附近流浪貓狗的跨物種父親。
有個男生在學校裏虐貓。
他知道以後直接殺過去,把那男生按在廁所狂踹了一頓。
還用自己爲數不多的零花錢送小貓去了醫院。
醫生說小貓傷得很重,得做好幾個大手術。
他沒辦法,打電話向我借錢。
我開車趕過去的時候,他正蹲坐在籠子前,守着裏面正在掛水的小貓。
看背影有點呆呆的。
我拍拍他肩膀,他轉過臉,我看見他微紅的眼圈。
「別擔心,大夫不是說,救活的幾率很大嗎?」我安慰他。
蘇皓嗯了一聲,把手伸進籠子裏。
小貓被打得很慘,一隻眼球被摘除了,黃色的毛上都是幹掉的血。
卻還是硬撐着,抬起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蘇皓。
蘇皓瞬間淚奔,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我喂得最多的就是小橘了,要不是我媽不同意,我前幾天就準備把它帶回家的。」「姐姐我好難受,我心裏好疼……怎麼辦啊?」
我看他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的心疼。
就算最開始是做戲,但只要感受過小動物無條件的信任和愛,他根本沒辦法保持鐵石心腸。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別哭了,等它出院了把它接到公司,以後白天它在公司養着,晚上和我一起回家,我會好好照顧它Ţú₎的。」
蘇皓點點頭,用力拿袖子擦乾眼淚,起身去找大夫商量下次手術的日期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想到了原劇情裏那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黑幫大佬。
我不知道那個蘇皓看見現在的他,會不會罵一句沒出息。
但我知道,現在的蘇皓看見那個黑幫大佬,肯定會讓他滾遠點。
畢竟就他那種人,上午出道,下午已經被開戶到元謀人那代了。
-15-
小橘貓的手術很成功。
再加上它求生意識強,喫得多睡得多,恢復得很快。
寧禹和蘇皓每次來公司,都要抽時間和它玩會兒。
林司琛貓毛過敏,不能靠近,只能站在一邊遠遠看着。
「姐姐,我大哥怎麼突然轉性了?以前沒看他這麼喜歡小動物啊?還有寧禹,最近怎麼幹啥都特別拼?」
我把來龍去脈給他一說。
他人都傻了。
「孩子,留給你的人設已經不多了。」我語重心長道。
「……那咋辦啊!」林司琛崩潰道:「他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有心計,我艹個什麼人設才能扳回一局啊!」
「是這樣的,男孩子之間是比較容易勾心鬥角,但這也算良性競爭,不要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林司琛愁得一口氣喝了一瓶礦泉水。
然後靈光一閃。
「姐姐,我看我只有去當婦女之友了。」
我十分欣慰,拍拍他的肩膀。
「聰明,尊重女生最吸粉了。」
林司琛想了想,「但是我每天想辦法和女同學交朋友,是不是會被人當成變態。」
我說:「那確實,還會傳出戀情瓜。」
林司琛大驚失色。
「那怎麼行!我已經做好準備當一輩子處男了,這麼一弄我名聲不全毀了嗎?」
「那你就伺機而動,見縫插針,看哪個女孩需要幫助,到時候站出來伸把手唄。」
林司琛朝我使勁點頭。
「好,都聽你的。」
他摩拳擦掌,每天在學校裏尋找機會,當婦女之友。
可惜女同學們都過得好好的,有需要也就是借個衛生巾。
他總不能買一書包七度空間,見女生就問來一片不。
正在他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學校裏有了個勁爆八卦。
一對小情侶放學後在樓梯間親熱,監控視頻被傳上網,火了。
學校裏一點小事都能被當作談資,更何況這種事情。
一時間全校都在拿這件事當話題。
小情侶頂不住壓力,很快分手,但阻擋不了學生們八卦的心。
女生在重點班,課業壓力重,爲了成績不肯請假。
每天萎靡不振來上課,肉眼可見消瘦憔悴。
男生開始的幾天還顯得挺不好意思。
之後風頭過了,他反倒興致高起來,主動大說特說那天的細節。
他愛說,別的男生愛聽,他不說了,別人還主動問。
好不容易被冷落的八卦又重新火起來。
還有人信誓旦旦指着小樹林的某個角落,說他們倆在那裏野戰過。
有好事的問那男生,他臉不紅心不跳答一句「包的啊兄弟。」
但其實他們根本沒做到那一步。
鬧到現在,女生成績一落千丈,恨不得上課的時候也戴着口罩。
她閨蜜想替她出頭理論,反而惹了一身腥——畢竟謠言的源頭是另一個當事人。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哪能算造謠。
林司琛覺得很不對勁。
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以他大腦的算力,他弄不明白。
於是他把事情前因後果給我講了。
「姐姐,要是別人瞎造謠也就算了,這是那男的自己說的,但是爲什麼那男的沒事,整天嘻嘻哈哈的,那女生就恨不得捂着臉來上課呢?」
我說:「那還不是因爲那男的不要臉啊。」
林司琛嘖了一聲。
「對哈,但是我現在去安慰那個女孩,是不是顯得很不懷好意。」
我點頭。
「沒錯,她也未必想要一個陌生男同學的關心,這很怪。」
「那我該怎麼辦?」
我掏出男德指南,語重心長地拍了拍。
「你們上了這麼久的男德課,有沒有學會怎麼做一個好男人?好男人見到壞男人應該怎麼做?」
林司琛求知若渴,「怎麼做?」
「狠狠蕩夫羞辱一波,給他上上課,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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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琛笨是笨了點。
但真聽話。
我給他指明方向,他到了學校就火力全開。
在那男生再一次說起他和前女友親熱的細節時。
林司琛走到他面前,抽了把椅子,笑嘻嘻坐下。
「哥們兒。」林司琛說:「你經驗Ṫũ̂²挺豐富呀,什麼時候破的處啊。」
那男生一愣,洋洋得意地說自己十三就開葷了。
「怪不得!」林司琛說:「我就說那人是你!」
那男生問他在說什麼。
他詳細描述了自己以前看過一個小電影。
裏面的男主角和那男生很像。
而女主角是幾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大姐。
沒錯,幾個。
「太行了哥們兒,男人楷模啊,你這雙 AJ 就是大姐給你買的吧?」
那男生臉都綠了。
「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
林司琛幽幽嘆氣。
「你小子是一點苦也不想喫啊,不像我,睜開眼睛就是幹,哎~少爺身子跑堂的命啊。」
說罷他起身走人,留下被大瓜驚到目瞪口呆的一羣人。
那男生喜提外號,叫鋼絲球哥。
因爲鋼絲球的花語,是我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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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沖淡一個八卦的,只有另外一個更大的八卦。
有獵奇的八卦可聊,誰還有心情去打聽小情侶親熱這點事。
一時之間那男生成了話題中心。
他的精神逐漸萎靡起來,再也不復前段時間的高調。
他前女友反倒好了很多,每天正常上學,成績也恢復了。
有好事者跑去問她,那男生真的爲了錢和富婆睡過覺嗎?
她從卷子上抬起頭,很平靜地說:「包的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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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琛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感覺自己的形象又偉岸了幾分。
他說那女生後來給他遞過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謝謝你,祝你一切順利。】
隨信附送的還有一個小貴的盲盒。
林司琛拿着信看了又看,說:「姐姐,我感覺好奇怪。」
「怎?」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說:「這裏感覺怪怪的。」
「恭喜你終於通了人性啊。」我拍拍他的肩膀,「等你以後就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了。」
「什麼?」他好奇地問。
「一些幽微的人類光輝閃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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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他們三個已經結束高考,脫離男高身份。
讓我沒想到的是,哥仨成績都還可以。
他們終於不是原故事線裏的文盲,有大學唸了,我很欣慰。
第二年夏天,我舉全公司之力,送他們在選秀節目出道。
哥仨憑着帥臉很快出圈,圈了一堆粉絲。
又因爲唱跳水平過硬,性格有趣,頻頻有高光時刻,熱度居高不下。
但人紅是非多,節目組也有自己的皇族要捧。
於是哥仨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惡剪,還被潑了一些髒水。
放出來的視頻裏,他們仨在隊員親人去世期間,集體孤立他。
那隊員本來性格就內向,對愛豆這行來說年齡也偏大。
去世的還是他相依爲命的媽媽。
被這麼一搞,直接心態崩潰,退賽了。
退賽前,他遠遠地看着他們三個,哭得話都說不清楚。
哥仨前面的熱度有多高,這會兒被罵的就有多狠。
瞬間掛上十幾個黑熱搜。
但很快的,哥仨自己站出來反黑了。
他們仨直接拍了個視頻,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出來。
隊員媽媽去世那天,他們確實叫上別的隊友一起喫飯,沒有帶他。
但那是因爲那個隊員心情低落,明確說了,想一個人靜靜。
回來之後,他們仨拎着飯,守在宿舍外面,怕他想不開。
等那隊員心情平靜了點,他們仨找了個沒監控的房間,帶那隊員過去,一邊勸他喫點東西,一邊和他談了一整夜的心。
至於退賽,是那隊員自己心力憔悴,膝蓋受傷之下的無奈之舉。
當然,哥仨並不是空口說說,他們有證據。
證據就是那天他們走了很遠,買了那隊員愛喫的特色小喫,有付款碼爲證。
還有那天他們守在宿舍外面,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有照片爲證。
黑子消停了,粉絲又支棱了。
只有零星幾個小號說他們拿這件事炒作,消費隊員熱度,喫人血饅頭。
第二天那隊員撿起很久沒用的微博,真心實意發了一篇感謝的長文。
結尾,那隊員說:【他們如果想消費我,就應該把借給我錢的事情也說出來,但他們沒有。】
【我知道他們是爲了保全我的自尊心,但事實就是,他們仨湊了錢借給我,我上個月找到工作,想還給他們一點,他們死活沒要,還給我寄了水果過來。】
【這個夏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但也獲得了最真誠的善意,還記得分開那天我因爲哭得太厲害,沒能和你們道別,皓皓,小禹,還有司琛,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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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銷聲匿跡,哥仨又狠狠圈了一波粉絲。
但很快的,第二波黑料又來了,這回的黑料比較錘,是和一個男選手打架。
視頻裏拍得很清楚,林司琛要打一個選手,被蘇皓拉住了。
但畫面一轉,蘇皓也和林司琛一起要打人,幸好被別的選手拉住了。
捱打未遂的就是節目組捧的皇族。
皇族實力一般,但是臉能看,所以人氣很高,粉絲都很活躍。
這次我沒讓哥仨出面,而是買了點營銷號,稍微還原了一下真相。
皇族對女工作人員背後開黃腔,林司琛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但皇族勾搭女工作人員被拒,惱羞成怒,在背後罵得很難聽。
林司琛讓他少說幾句。
他懟了林司琛幾句,兩人一來二去產生了爭執。
林司琛要打他,被蘇皓攔住了。
皇族再次發出嘲諷,於是蘇皓也忍不住動手了。
女工作人員還要生活,自然不會主動暴露身份,證實這件事是真是假。
於是皇族的粉絲跳出來說,這都是我們胡編亂造的——世界上不會有林司琛這樣的裝貨。
林司琛直接用大號回覆了黑粉:【爲什麼這麼說呢。】
黑粉說:【呵呵裝貨親自下場了。】
林司琛:【我沒裝啊。】
黑粉:【那你爲什麼動手打人?】
林司琛:【因爲我媽也是女的,我是我媽生的,聽懂掌聲。】
黑粉:【……】
這六個點和我媽也是女的,一起上了熱搜。
林司琛表示,這是自己這輩子說過的最有哲理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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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不知誰家給哥仨買了個歹毒的黑料。
有人說,他們上完廁所不沖水。
衆所周知,黑料可以黑,但不能 low。
蘇皓十分生氣,直接發了條微博,截圖了自己從高中開始的羣聊。
他這個隊長當得十分稱職,怕我不滿意,還弄了個考覈。
別說洗澡剪指甲這種最基礎的,就連身上的味兒,和寢室牀下有沒有灰,都是打分標準。
他們一開始並沒有這麼積極,我爲了激勵他們,說會給選出來的第一名發紅包。
哥仨見錢眼開,動力十足,堅持這麼久,已經成了習慣。
三人現在還有點小潔癖。
蘇皓萬分悲痛地說:【這是對我們天大的侮辱!誰來還我們一個清白,爲什麼最愛面子的孩子會被造這麼丟臉的謠?】
喫瓜羣衆被一連串的外貌管理打卡截圖震撼了。
紛紛表示你們不出道誰出道。
於是在這種過年般的氛圍下,很多他們以前的同學出來爆料,說了很多關於他們的往事。
比如蘇皓把虐貓男堵在廁所裏狂踹。
蘇皓很喜歡小動物,因爲高考考的好,他媽很高興,允許他把學校的流浪貓狗抱回家養着。
寧禹幹什麼都很認真很努力,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坐最晚的公交車回學校,累得快要睡着了。
林司琛很善良,有一次一個不認識的學妹讓他幫自己買個麪包。
他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去了。
但實際上那學妹沒戴眼鏡,把他認成自己男朋友了。
最後面包被學妹和男朋友分着喫了。
當然,還有一些初中同學的爆料。
也沒什麼黑料,就是說他們那時候學也沒怎麼學,玩也沒怎麼玩。
整天不知道在忙什麼。
像傻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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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寧禹,要不要趁機招人把他之前拍的受傷的照片拿出來,吸吸粉。
畢竟現在他的人氣算是哥仨裏面最低的。
但寧禹拒絕了。
他說:「姐姐,我的粉絲都是些小女孩,要是看見那些照片肯定會很傷心的。」
「一個有男德的男人不能傷女孩的心,哈哈,你說是吧。」
我沉默片刻,點點頭,說:「嗯,我覺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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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仨在選秀節目成功出道。
然後人氣一路走高,幫我賺了不少錢。
雖然免不了有風風雨雨,但他們潔身自好,我遵紀守法,根本沒把柄可抓。
某次他們開演唱會,我恰巧有時間過去看,還遇到了一個老熟人。
原故事線裏的白月光,也是他們的高中同學。
她站在臺下,身邊是自己的男朋友。
兩個人應該都是粉絲,隨着音樂一起尖叫蹦跳,十分開心。
休息的間隙,我聽到她和男朋友說:「他們人特好,上回同學聚會,還主動給我們送了好多簽名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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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攻略任務早就完成了,但我依然選擇留在這個世界,繼續以這個身份過完這一生。
某次哥仨和我聚餐,問我當初是怎麼挑中他們的。
我在腦海裏過了一下原故事線,笑着說:「因爲我一看到你們,就感覺你們是可造之才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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