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孤身一人。
從奴隸販子手下買了兩隻要被處死的小獸人時,只想着他們能陪陪我。
但隨着他們長大,他們對我越發冷淡,不會再纏着我,也不會抱着我的腰喊我姐姐。
好吧,男大不中留,隨他們去吧。
我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
但就在我相親回來的當晚,他們暴露了作爲獸人的本性……
「姐姐,你猜,爲什麼你每天晚上會睡得那麼沉,爲什麼你醒來時又渾身痠痛呢?你早就是我們的了。」
-1-
我迷路迷到了黑市,在這兒我見識到了真正的黑暗。
一排排生鏽狹窄的鐵籠關着身材瘦弱的奴隸獸人們。
他們眼中滿是驚恐不安,或是無垠的絕望。
「這位女士,對奴隸獸人感興趣嗎?這兩隻可是雙胞胎,很稀有的。」
奴隸販子殷勤地向我推銷。
我搖頭,我可沒那麼多閒錢買奴隸,我養活自己都成問題。
「那可惜了。」奴隸販子咂咂嘴,「他們兩個脾氣不好,都第三次被退回來了,要是今晚賣不出去,按照王國規定就該處死了。」
我知道,奴隸販子是想利用我的同情心來賺錢。
但我看着那兩隻小獸人手臂上血紅的鞭痕,還是上了他這個當。
「買了。」
我大手一揮。
然後一左一右牽着兩隻小獸人回了家。
-2-
兩隻小獸人脾氣確實不好。
動不動就和村子裏人類小孩打架,打得渾身是傷,我還要挨家挨戶去送禮賠不是。
但獸人天生力量大,他們小小年紀就可以靠搬運重物、砍柴伐木來貼補家用。
當初買下他倆真是買對了。
爲了獎勵他們的辛苦勞動,每天晚上我都會盡量做一頓大餐,還會在夜裏睡覺前讓他們鑽進我的被窩給他們講故事。
「公主沒有遵守和仙女的約定,她受到懲罰被永遠囚禁在高塔內。」
「而善良的農女,在衆人的祝福下,和王子舉行了盛大的婚禮,他們會永遠幸福下去,可喜可賀。」
我合上童話書,對他們說道:「今天的故事結束了,快點回去睡覺,你們有自己的房間就別總是和我擠在一起。」
「不要。」安佐緊緊摟住我的腰,「姐姐,你再講一個故事我就睡覺。」
安佑見安佐抱上來,也擠過來摟住我,抬起頭問道:「姐姐,結婚了就能永遠在一起嗎?」
「差不多吧。」我隨口應着。
安佑立刻回道:「那我要和姐姐結婚。」
安佐不甘示弱也跟着喊:「我也要!我也要!」
「不行。」我敲了他們倆腦袋一下,「雖然王國沒有限制一個人可擁有的伴侶數,但王國法律不允許人類和獸人結婚。」
「爲什麼?」安佑抬眼可憐巴巴地看向我,「因爲獸人是奴隸,所以不可以和人類結婚嗎?」
他說得沒錯。
但我看着他傷心的樣子怎麼也開不了口告訴他殘酷的現實。
我的沉默引起了他們倆的不安。
安佐突然撲到我懷裏:「姐姐,你會不會不要我們?」
我摸摸他的腦袋告訴他:「不會的。」
安佑接着問:「真的嗎?那你會永遠愛我們嗎?」
我點頭:「嗯。」
他們倆聽到我的回答對視一眼,再看向我:「那姐姐你和我們保證,會永遠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好好好。」
我被這兩隻小獸人鬧麻了,哄着道:「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那就說好了。」
他們倆一起埋進我的胸口,異口同聲道:「如果姐姐你失約了,就要像書裏那樣受到懲罰,永遠關在高塔內……」
-3-
自從買下這兩隻小獸人。
時間過得飛快,十年轉眼即逝。
這十年發生了許多事,獸人受到太多壓迫,被逼到極限,聯合起來攻進王城,逼迫王國給予他們最基本的權利。
獸人現在已經可以接受教育,各行各業都出現獸人的身影,法律規定他們與人類的地位相當,享受和人類一樣的權利,甚至可以和人類結婚,唯一的不同點在於人類可以擁有多個獸人伴侶,但獸人不可擁有多個人類伴侶。
已經有不少人類和獸人組成的家庭,但人們的歧視還是沒有徹底消除。
人類這邊時不時就會舉行抗議獸人侵佔土地的遊行。
不過對我來說,獸人地位提高是好事。
總不能讓孩子一輩子做文盲吧?
-4-
「我回來了。」
門被推開,安佑從外面走了進來。
「歡迎回家!」我起身去迎接他,「在學院學習累了吧?要不要先喫點東西?」
安佑鏡片下的藍眸冷淡地瞥我一下,回道:「不需要,我只是回來換件衣服,等會兒還要出去。」
「哦,這樣啊。」
我有些失望,這兩年他們兩個對我態度越來越冷漠,明明才 28 歲,我卻時常產生一種空巢老人的寂寞感。
我走到桌邊把飯菜重新放回廚房,纔剛彎下身,手就不自覺地捏了捏腰。
最近腰痛得也厲害,就連身體也變成老年人了嗎?
我嘆息一聲,轉過身時卻嚇了一跳。
安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他冰藍色的眼睛上下掃視着我,手點點我的腰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腰痛。」
「可能是晚上睡得不好。」
「那倒沒有。」我回憶着,「相反,我每天睡得特別沉,就像昏死過去一樣。」
安佑沒有回話,他沉默地望着我,眼神是尖銳的探究,讓我有些不安。
孩子們長大了,身高身材都相當優異,但對我來說,此刻只有壓迫感。
好在,安佐的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
「這也很正常,畢竟姐姐你年齡已經很大了。」
安佐嘴角勾着笑,雙手撐着二樓圍欄,直接翻身跳了下來。
他走到我面前,手摸着下巴,故作認真地仔細看着我的臉:「看看,臉上都有皺紋了,在你這個年紀腰痛也很正常。」
「好了,你別說了!」我拍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正好打在他裸露出的Ťų₃胸口上。
安佐故作驚訝地捂住胸口:「哇,這可是騷擾。」
我訓道:「那你自己把衣服穿好,解開那麼多釦子做什麼?」
「那可不行,」安佐沒有留戀地轉身向着門口走,「我還要和年輕漂亮的女孩約會呢,再見了。」
隨着木門咔噠一聲關上,我又不ẗůⁿ自覺地長嘆。
安佐和安佑雖然是雙胞胎,但性格卻是兩個極端,一個清高冷漠,一個張揚不羈。
安佐小時候就讓我不省心,長大了還是老樣子。
「那安佑你……」
我回頭想和安佑搭話,卻發現他早就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我無奈低頭:「忙啊,都忙點好啊……」
-5-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找個男朋友呢?」
我的朋友,開花店的茜茜提醒我。
「你之前一直沒有和男人接觸,就是因爲要照顧他們兩個嘛,既然他們都長大了,你也該考慮自己了。」
「我看街角開面包店的艾丹就不錯,你討厭總是說教嚴厲的男人,但艾丹很溫柔,我上次還看到他喂街邊的小貓。」
我搖搖頭:「可我也不是很想結婚。」
茜茜繼續勸道:「又不是讓你馬上和他結婚,只是接觸看看。我現在去找艾丹聊聊,約一個見面的時間。」
茜茜說幹就幹,沒等我回答,放下手中的杯子,就從咖啡店跑了出去。
我留在原地,喝了一口檸檬汁,心想,茜茜說得也有道理。
等我年紀再大些,安佐安佑也要離開家組建新的家庭。
我也該考慮自己的未來,只是見一面的話,也沒什麼問題。
-6-
茜茜給了我麪包店的地址,說是明天可以先去看一眼艾丹長得如何。
我把紙條放進兜裏,推開房子的大門。
安佐和安佑已經坐在餐桌邊,他們兩個沒有交流,一言不發地喫着飯。
在我進來時,同時朝我看了一眼。
「去了哪裏?」安佑發問。
安佐接着道:「竟然這麼晚纔回家,你該不會有男人了吧?」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只是和茜茜聊得太久了。」
說完,我沒再理會他們,徑直上樓。
「等等,」安佑叫住我,「你的藥還沒喝。」
他指了下桌上裝着淡粉色液體的杯子。
我在兩個月前生了病,全身體寒無力。
跑了很多診所都沒查出來結果,最後還是安佑託他的朋友從鄰國買來這款藥水,幫我恢復正常。
我拿起桌上的藥水,仰頭倒進嘴裏。
咕咚咕咚……
我抬着頭,一點也沒注意到,安佐安佑變成豎瞳的眼睛,那是獸人在狩獵慾望高漲時纔會出現的模樣。
-7-
我今天太累了。
被茜茜的衝勁折騰了一整天,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卸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衣服也沒換,就栽倒在牀上。
睏意潮水般襲來,我沒有絲毫掙扎便沉溺其中。
身體逐漸下沉,意識卻上浮。
就好像,靈魂和肉體分開了一樣,我能聞到屋子裏慣有的薰衣草香,也能感受到身下柔軟的牀鋪,還能聽到門開啓的聲音。
「睡着了嗎?」
「睡着了。」
「哼,便宜你小子了。警衛隊今晚有事,我要先走了。」
「哦,快滾。」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虧你還是做哥哥的。」
是安佐和安佑在講話。
短暫交談後,安佐離開房間。
而安佑走到我的牀邊,靜靜地看了我一陣。
然後,我感覺到上衣的扣子正在被一個個解開,帶着涼意的指尖滑過我的鎖骨,安佑的手不論春夏秋冬都是冰涼的。
我覺得有些奇怪。
這是在做夢嗎?爲什麼會夢到安佑解我的扣子?
他的左手一路向下,直到大腿,摸出我兜裏鼓鼓囊囊時停頓了一下。
安佑從我兜裏掏出紙條,輕聲念道:「美味甜麪包店?」
或許覺得是沒用的東西,安佑把紙條一扔,繼續他的動作。
他用右手捧着我的臉,手指在我脣上摩挲,曖昧至極。
我頭皮發麻,就算是做夢也不能這樣吧?
這是一個倫理的問題啊!
我掙扎想要從夢中醒來,想要讓安佑住手,但我的身體一動不動,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安佑的臉似乎離我越來越近,他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安、安佑!」
終於,在他親下前,我從喉嚨裏成功發出聲音,制止他進一步動作,但我沒有徹底醒過來,我的身體依舊躺在牀上沉睡。
空氣有些安靜。
安佑注視着我睡臉問道:「……醒了?」
他剛問自己便有了答案:「看來這次的藥效果不好。」
說完這句,我的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我的嘴脣被輕輕掰開,幾滴不明液體順着滑進嘴裏,味道好像和我在樓下喝的藥水一樣。
我的意識很快就開始渙散,徹底陷入黑暗。
-8-
啾啾啾啾——
窗外的麻雀一大早就叫個不停。
我睏倦地翻了身,剛想睡個回籠覺,突然腦內閃過幾個畫面,我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蹦起來,朝樓下跑。
樓下的餐桌邊,安佐和安佑已經穿戴整齊喫着早餐,他們早就學會自己做飯,還能把我那一份做出來。
「你們……」
我看着他們兩個一如往常平淡的樣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安佐咬了一口三明治,扭頭看向我說道:「有事快說,別吊獸胃口。」
一旁安佑已經喫完,拿起盤子向着廚房走,被我攔在了原地。
安佑停下來,轉過頭淡淡地注視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們昨晚是不是進我房間了?」
「哈?」我話音剛落,安佐就發出一聲嗤笑,「我去你房間幹嘛?我昨晚有工作,剛回來不久,困死了。」
安佑也就接着回道:「昨夜學院的老師有急事找我,我出去了一趟,在凌晨兩點回來的。」
我疑惑:「你們都出門了?」
「對啊,不然呢?」安佐聳聳肩,「再說了,我們有什麼理由要去你的房間?你是做夢了吧?」
做夢?
對,或許我真的只是做夢。
安佑安佐不是當初的小獸人了,他們沒有理由半夜進到我的房間。
關鍵是,我爲什麼會做有關他們的夢呢?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安佑敲了敲手裏的盤子,暗示我已經擋他太久。
我放下胳膊,安佑繞過我走到廚房,把盤子放進水池後,拿着包離開了家。
安佐見狀也起身,他打着哈欠走上樓。
我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一眼桌上還熱乎的咖啡和三明治,我決定還是先喫再想。
-9-
「你是說……你夢到了那對雙胞胎進你的房間?」茜茜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然後還夢到安佑脫了你的衣服??」
我猛點頭。
茜茜思考了片刻,露出懷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你該不會是對他們有非分之想吧?」
「我冤枉!」我連忙否認,「他們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對他們有想法的話,我還是人嗎?」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
茜茜吸了一口奶茶,嚼着珍珠說道:「你也不看看他們現在的模樣,盤靚條順,一個是王城學院研究員,一個是王城警衛隊隊長,才貌雙全,就連露易絲小姐都會對他們拋媚眼,何況天天和他們住在一起的你。」
被茜茜這一頓說,我簡直是百口莫辯。
我痛苦地抱住腦袋:「我真的沒有!」
「好啦,好啦。」茜茜拍拍我的手繼續道,「我相信你,你可能只是缺男人了,對了,你有沒有去看艾丹?沒去的話現在去。」
「再等等吧。」我手撐着臉頰,有氣無力地回道,「我現在沒心情。」
茜茜恨鐵不成鋼:「你看你,就是這樣沒有衝勁、懶洋洋的樣子,那對雙胞胎纔對你越來越冷淡,人往高處走懂不懂啊?」
「哎?這麼說來,我覺得你會夢到他們,八成是因爲懷念當初他們黏你的時候吧?只不過因爲他們現在長大了,你和他們生疏,所以夢到的都是一些不符合他們的舉動。」
「你試試和他們關係重新親密起來,說不定就會夢到其樂融融的家庭溫馨場面了。」
我受教般直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那我該怎麼做?」
茜茜眼珠一轉,出了個主意:「你就想想你剛把他們帶回來時是怎麼對他們的,重複一遍就好了。」
-10-
「我回來了。」
安佑照常推開家門。
我噌地一下從餐桌邊站起來,走到安佑身邊,夾着嗓子說道:「小佑,你回來啦?過來一起喫飯。」
安佑眉頭微皺,看向坐在餐桌邊有一搭沒一搭拋着硬幣的安佐。安佐聳肩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佑收回視線,開口道:「我等會兒再……」
「不行!」我立刻板起臉,「現在就過去喫,總是爲了研究耽擱喫飯睡覺,你會猝死的知不知道!」
聽我的訓斥,安佑呆滯了幾秒,隨後默默走到桌邊坐下。
「噗——」安佐沒有絲毫遮掩地嘲笑了安佑。
我立刻轉頭瞪了安佐一眼。
安佐撫平嘴角,老實地坐在桌邊。
我看着他們倆乖巧的模樣,滿意地點頭,轉身從廚房端出來一隻烤雞。
自從他們成年後,我很少用嚴肅的語氣管教他們,我這人是很在乎孩子的隱私與自尊,當初把他倆買回家時不知道讀了多少本心理學名著。
但現在爲了緩和關係,我也暫時拋掉書本知識,從頭再來。
-11-
晚飯喫得還算愉快。
雖然安佐和安佑因爲雞腿的分配問題,小吵了兩句,但無傷大雅。
喫完飯後,我留住他們兩個,久違了地來了一場家庭娛樂活動——拼圖。
「好無聊啊。」安佐拿起一片拼圖,安在畫框角落裏。
安佑倒是聚精會神,他負責的那一塊已經初現雛形。
「我不拼了。」安佐翻身躺在地上,抱怨着,「這東西有什麼好玩的?也就安佑這種書呆子喜歡。」
「不準亂說。」我拍了一下他的肚子,結實的腹肌反而讓我的手生疼。
「本來就是嘛。」安佐半側身手支着腦袋嘀咕着,「從小到大你都先考慮安佑的喜好,拼圖、象棋,還有……真煩。」
他的話讓我有些心虛,因爲小時候安佐活潑又任性,我時常會覺得安靜的安佑默默忍受了許多,所以就在別的地方補償他,現在想來有些不公平,畢竟安佐沒有真的搶過安佑的東西,安佑也從沒和我抱怨過,他們的關係一直很融洽。
「別生氣了。」
我伸手摸摸安佐的腦袋。
安佐身子一顫,我透過手掌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緊繃,或許是他在警衛隊工作下意識的反應,或許是我太久沒溫柔地對待過他。
安佐顏色偏深的藍眸,在燭光的照耀下泛出水光,他仰頭望向我。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現在發矇的表情就和小時候如出一轍,像是一隻什麼都不懂只知道黏着主人的小狗。
我把手從他頭頂拿開。
安佐下意識地抬手,似乎是想要攔住我,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視線飄向別處,把手放了下來。
這些我都沒注意到,此刻我正在包裏翻找,邊翻邊說:「是我做得不對,我給你補償。」
「補償?」
安佐的語氣恢復成平時不正經的腔調,他坐直身,把臉湊到我的面前勾脣笑道:「什麼補償?該不會是……」
「噔噔!」我打斷他的話,手捧着一隻小玩偶放在他眼前,「草莓小兔!你小時候最喜歡的!正好我昨天逛街看到了。」
「什麼啊!」安佐的笑容消失,嫌棄地用手指揪起玩偶,「我都多大了,還給我送這個。」
我細想也對,把手伸過去:「那還給我吧,我再給你去買別的禮物。」
「不行,給我了就是我的了。」安佐手一翻把玩偶抓在手心裏,「玩偶我也要,別的禮物我也要。」
安佐說着,還故意把玩偶對着安佑晃了晃,炫耀的意味頗濃。
安佑冷眼相對,安佐笑眯眯回應。
「好了,很晚了,收拾起來吧!」
我掐滅了他們兩個要吵架的苗頭。
安佐安佑乖乖地開始撿地上的拼圖。
不過還沒安穩幾秒,我又爆出驚天言論:「等會兒我們一起洗澡。」
蹲在地上的兩隻異口同聲:「哈?」
-12-
說是洗澡,肯定也不能脫光,只是讓他們穿着衣服,我幫忙洗頭。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成年獸人,被我看了裸體,肯定會害羞的。
雖然小時候,我經常帶着他們到湖邊玩耍,他們倆一見到湖就興奮,脫個精光,跳到裏面激起大片水花。
那是他們唯一可以盡情玩樂的地方,沒有人類的歧視,沒有身爲奴隸的約束。
「喂!該我了!」
安佐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拽回現實,他正用身子擠開坐在我前面的安佑,罵道:「你頭髮都洗乾淨了,快讓開,泡沫進到我眼睛裏了!」
安佑無動於衷,甚至斜睨了安佐一眼。
安佐氣不打一處來,奪走我手裏的花灑頭,對着安佑的臉一頓衝。
安佑猝不及防嗆了水,伸手去奪。
他倆你一下我一下互相搶了起來,花灑在浴室內狂舞亂噴,地上、天花板上、我的身上都沒幸免於難。
「別打架,別打架!」
我上前阻攔,但浴室地上滿是泡沫,我腳下一滑,帶着他們倆一起摔倒在地上。
浴室裏一陣丁零當啷。
等我再抬起頭時,墊在我身下的安佐安佑,鼻子都流着血。
我看着他倆無奈又可憐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安佐安佑互相對視一眼後也笑起來。
笑聲又勾起我的回憶。
其實,湖邊也是能讓我最放鬆的地方。
我可以躺在草坪上,懷裏摟着安佐和安佑,一起呆呆地看着天空,暫時忘記村民對我們的指指點點。
孤女買了兩隻雄性奴隸獸人,在當初偏僻的小村子裏,可謂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新聞,村民以前就看不上我,在我養了獸人後更是變本加厲。
但無所謂。
那時候我就明白ṭũ₍,重要的不是外人的看法,而是我第一次有了陪伴,回到家裏不再是冷清昏暗,而是溫暖爐火,是期待的眼神和充滿愛的擁抱。
或許在某個時刻,我也曾幻想過能和他們永遠在一起。
-13-
深夜。
我喝下藥水後熟睡。
不一會兒,房間裏又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走開。」
安佐撞了下安佑,安佑沒有讓開,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不是,你……」安佐嫌棄地看向安佑,「你是真的很嫉妒我有小玩偶?這麼多年還是這個臭樣子,總裝安靜讓姐姐可憐你,實際上滿肚子壞水。」
安佑反駁:「總比你看起來就壞要好得多,況且我只是有自己的準則。」
「裝模作樣。」
安佐用手推開安佑,擠過來望着我的臉問道:「你說,她今天怎麼突然和我們這麼親近?」
安佑回道:「不清楚。她一直如此,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然,當初也不會買下我們。」
沒得到滿意的答案。
安佐像小時候一樣摟住我的腰,把臉埋進我的懷裏聲音悶悶的:「希望她的熱情能多維持幾天。」
安佑在我另一側躺下,也摟住我的腰應了一聲:「嗯。」
他們難得安分,什麼都沒做。
只像小時候一樣,縮在我懷裏安靜地睡着,直到天明時才離開。
-14-
該說不說,茜茜提出的方法是真有用,我和安佐安佑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越想越覺得開心,我準備好好感謝一下茜茜,便邀請她去王城最近新開的高級餐廳。
「嗯,這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好喫!」
茜茜一口吃下半塊牛排,嚼了半天才繼續說道:「既然你的煩心事也解決了,是不是該去看看艾丹了?畢竟我之前都和他說過這件事了。」
我也嚼着牛排點頭:「有道理,去看看。」
「這麼爽快?」
「是啊,家庭關係已緩和,我無事一身輕,去看一圈就當是散步了。」
「好,那喫完就去。」
-15-
茜茜帶着我去了美味甜麪包店。
我們沒有進到店內,而是先在外面觀察了一陣。
茜茜向我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對客人態度很好。」
「我是問你長相,男人最重要的是外貌!」
「嗯……長相的話一般?」
「我覺得還可以,你是在家看那對雙胞胎看多了吧?」茜茜拽了一下我,「現在沒人,我們正好過去。」
我們走進麪包店內。
「歡迎光臨!」艾丹抬頭看向我們,「是茜茜?你旁邊這位是……」
「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的朋友。」
「原來是這樣,你好。」
艾丹朝我伸出手。
我禮貌回握。
茜茜又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挑一天晚上我們三人一起去喫個飯?互相認識認識。」
「嗯,今天就可以。」艾丹微笑着回道,「今天材料出了問題,麪包做少了許多,會提前閉店。」
「好好好,事不宜遲。」
-16-
我和茜茜在外逛了一個下午。
晚上,我們來到約定的餐廳。
這一晚上聊得還不錯,艾丹確實是個溫和有禮的人,我和他約定下週末一起到集市上逛逛,再多瞭解一下彼此。
-17-
週末一早。
我就穿戴整齊到麪包店去找艾丹,一起乘車去飾品集市。
清晨的集市人不算多。
我和艾丹在街上閒逛着,走到一家夫妻開的飾品店。
「我能試試這個嗎?」我向正對着我的男老闆問道。
但男老闆卻對着他妻子一點頭說:「去拿給客人。」
女老闆連忙幫我把戒指戴上。
「很漂亮,多少錢?」
「20 金。」
我準備掏錢買下,艾丹卻攔住了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說道:「天啊,20 金,我一個麪包才賣 1 金。」
「可這不是麪包,而且上面還有顆小寶石呢。」
艾丹搖搖頭,一臉惋惜:「你對金錢真是太沒有概念了,你被慣壞了……」
我沒理他,買下了我看中的戒指。
回去的路上,艾丹還在不停地說着:「難以想象有人會用 20 金買件首飾,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喫不上飯,你這樣,我以後可養不起你。」
「我不需要你養,我每個月拿到的錢比你多。」
「但你以後要辭掉工作來我的麪包店,那時候你還有那麼多錢嗎?」
「天啊,我爲什麼要辭掉工作去你的麪包店?」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看剛纔那對夫妻就是共同經營,他的妻子很懂事。」
「但她的丈夫特別不懂事,我讓他拿戒指,他竟然又推給他的妻子。」
「畢竟男人更累些。」
「累在哪裏?」我反問。
艾丹支支吾吾說不出,又把話題扯到戒指很貴上,我心煩意亂。
「這不是隊長的姐姐嗎?早上好!是在約會嗎?」
在我的禮貌快要消失前,上次在牢房裏見過的隊員恰巧路過。
「早上好!」我回復一句後直接舉起手上的戒指問他,「這枚戒指賣 20 金,貴嗎?」
「當然不,上面還有顆漂亮的小寶石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看向艾丹。
艾丹竟連忙點頭附和:「哈哈,果然是警衛隊的先生,眼光就是好。」
我實在無力,沒想到在他溫和的外表下,是欺軟怕硬和軟弱,不敢和警衛隊隊員爭吵,卻敢在我面前說些胡話。
「我要走了,你自己玩吧,滿嘴都是錢的拜金男。」
我毫不猶豫地拋下艾丹離開,和這樣的男人多在一起一秒都是浪費我的生命。
-18-
離開集市,我就直奔茜茜家訴苦。
直到傍晚。
茜茜家門突然被敲響。
茜茜走過去開門,略微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她扭頭又找我:「安佐過來了。」
「安佐?」我走到門口,「你過來有什麼事?」
安佐一見到我就抓住我的手腕:「我來接你回去,我聽別人說你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男人。」
「倒也不是遇到的。」
我和茜茜打了聲招呼,隨着安佐一起離開。
路上我繼續和他說今天的事:
「是茜茜說讓我去相親,哎……沒想到他僞裝得那麼好,這種裝模作樣的男人比明擺着無賴的男人更噁心!」
我感嘆自己倒黴。
安佐一言不發地盯着我,聽着我所說的一字一句。
聊天間,我們已經走回家,安佐一路沉默。
回家打開門,發現安佑也在。
他手裏正拿着寫有面包店地址的紙條,見我回來,他直接發問:「所以,你去相親了,你想結婚?」
「是。」我坦然點頭,「這不是早晚的事嗎?」
「是嗎?」
一旁的安佐忽然笑了,但那笑意未達眼底,他把身後的門一關,隨即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他的動作太快力氣也大,我被壓制得沒辦法動彈,驚訝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姐姐,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安佐有些咬牙切齒,他的眼睛變成了狩獵時的豎瞳,危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我想我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耐心。」
「奴隸和主人,弟弟和姐姐,我們知道你的顧慮,所以從不奢求更多,只是想讓你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有那麼難嗎?」
「你忘記了你的承諾。」
安佐語氣冰冷,他轉頭望向安佑:「你說,沒有遵守約定的人該怎麼辦?」
安佑把紙條扔進垃圾桶,走到沙發邊,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要接受懲罰。」
話音落下,我的嘴被堵上,安佐幾乎是撕咬着我的脣,血腥味瞬間在嘴裏蔓延開。
我心跳停了一瞬,根本不敢相信。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安佐,喊道:「你在做什麼!」
安佐舔了下我嘴角的鮮血,眯着眼睛笑道:「姐姐,我只是在做我平常一直在做的事。」
「姐姐,你猜,爲什麼你每天晚上會睡得那麼沉?」
「爲什麼你醒來時又渾身痠痛呢?」
安佐伸手點了點我的胸口:
「你早就是我們的了」
-19-
我被鎖在了家裏。
確切來說,也不算是鎖,我能照常出去工作,但每天安佐或安佑都會送我去上班再接我下班。
我的時間被他們牢牢把控。
不僅如此,喫穿住行也全都由他們掌控。
換句話來說,他們現在對我,就像我當時養他們一樣。
穿衣服、喫飯甚至是洗澡,安佐安佑中至少有一個要陪着我。
但不同的是,他們是獸人,成年獸人。
頻頻接觸下,欲求總是一觸即發,完全不給我思考的時間。
腦子內一團亂麻,身體卻愉悅萬分。
畢竟獸人真的很行。
行得我累到乾嘔,他們還精力充沛。
這比當時養他們長大還累。
「姐姐,這樣你就沒時間想別人了吧?」
安佐把腦袋靠在我的肩上,他的眼睛還維持着豎瞳的模樣,沒有感到滿足。
但等了半天沒聽到我的回覆。
他掐着我的臉頰轉向他,看了一眼後無奈道:「……竟然昏了。」
同樣的情況和安佑在一起時也發生過。
原以爲安佑是更溫和細心的那一個,沒想到他竟然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給我喝了一瓶恢復精力的藥水。
他把他的細心都用在了哪裏?
真是毫ťũ̂ₜ無人性!
-20-
我的身體狀況日漸萎靡。
他們大概是怕我猝死,放鬆了對我的管制。
我立刻約茜茜出來,準備好好聊聊最近的荒唐事。
「你找我出來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嘆氣,怎麼了?」
茜茜喝了口咖啡,疑惑地看着我。
我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和茜茜說,最後又嘆了一口氣。
「哎,你真是的。」茜茜皺眉,「該不會是那對雙胞胎和你告白了吧?」
「啊?」我大喫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還真是啊?!」
茜茜瞪圓了眼睛,但很快她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吧,我也沒多喫驚,獸人們邊界意識可是很強的,成年後就算是親人也要分開居住,除了夫妻。但你家裏那對雙胞胎,還和你同喫同住,哼哼,我早就覺得他們看你的眼神不對。」
「他們的眼神沒問題啊。」
「……看來問題在你這兒,你真夠遲鈍的。」茜茜無奈地瞥我一眼,「不過他們確實很喜歡你,就算忍耐了這麼多年,對你有怨氣,還是根本不忍心傷害你。」
茜茜的話讓我不知怎麼回答,我低下頭,沒什麼胃口地戳着盤子裏的沙拉。
「你好,請問你是安佐和安佑的姐姐嗎?」
一位金髮少女突然走到桌前與我搭話,她面容精緻,皮膚粉白,像是瓷娃娃。
「我是露易絲,最近沒怎麼見到他們,想託你幫我給他們送點禮物,順便幫我轉告他們,我很喜歡他們,想要和他們多聊聊。」
露易絲很自信。
她不是卑微地乞求,而是主動出擊,志在必得。
露易絲遞過來一盒包裝精美的馬卡龍。
但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底也泛出一些莫名的情緒。
我愣在座位上一直沒有接,還是茜茜提醒我,我才反應過來伸出手。
我剛要接過禮物……
「不堪入目!」不遠處的 3 號桌,一個穿着華貴的長髮男子忽然開口,「貴族小姐竟然去向獸人獻媚,人類的尊嚴不要了嗎?」
他的同伴立刻附和道:「你想讓那些大腦空空的小姐們理解這些,太爲難她們了,她們的腦子裏只有化妝、舞會和怎麼嫁個好男人。」
長髮男子繼續說道:「我看她們也不懂得怎麼嫁個好男人,安佐安佑那兩隻低賤的獸人,有什麼好的?怕不是伺候過學院和軍部的女人才獲得的工作。」
他的同伴點頭:「當然了,在學院和軍部坐上高位的女人就是睡上去的,她們是最懂這一套的。」
「我早就說過,不該讓女人進入社會,就該讓她們都待在家裏好好做飯,看看現在王國都被她們毀成什麼樣子了!」
兩個男人在詆譭造謠安佐安佑和喜歡他們的女性。
我發現,在宣佈獸人具有基礎權利的法條頒佈後,反對最多的就是人類男性,他們無法再隨意買賣雌性獸人,雄性獸人還會擠佔他們的工作,暴露出他們的無能。
果然,男人是最愛嫉ṱũ̂⁼妒的。
我忍無可忍,衝他們喊道:「如果你們這麼討厭現狀,那你們爲什麼不進入學院或是軍部呢?是不喜歡嗎?」
那兩個男人聽到我的聲音,嚇得一抖,但發現是我後,又趾高氣揚起來。
長髮男子冷哼一聲:「我可不像那羣不要臉的獸人那樣,用不正當的手段上位!」
「真是可笑,先不提他們有沒有用不正當的手段,學院和軍部有那麼多職位,每年有許多普通人類加入,怎麼不見你在裏面呢?」
「你!」長髮男子無言以對,開始狂怒,口不擇言,「你這個下賤的女人!養了兩隻同樣下賤的獸人!低賤的獸人就活該做奴隸,你等着吧!等那些獸人再變回奴隸時,我一定會把他們踩在腳底,讓他們給我舔鞋,他們就配……啊!」
長髮男子話沒說完,因爲我拿起桌上的花瓶扔了過去。
「你……你這個女人竟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我又扔了一把叉子過去,對面也扔了個勺子回擊。
餐廳大亂。
-21-
「對面說是你先開始的,對嗎?」
警衛隊的隊員向我詢問。
因爲打架鬥毆,我和長髮男子一起被警衛隊帶走。
此刻我正在短期牢房內,接受審訊。
「打人的話……是我先打的……」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不過,是他侮辱人在先!」
「我知道。」隊員無奈扶額,「但是你不該動手打他,這是激化矛盾,而且對方家中似乎和王族有些關係,但他說的那些話算是嚴重歧視……總之,你先待一會兒吧,安佐隊長審完對面馬上就來了。」
「好吧。」
我坐回鐵架牀,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並不是在擔心那個長髮男子會對我做什麼,憑着安佐安佑的關係,肯定能把我弄出去。
一直圍繞在我腦海裏的人是——露易絲。
雖然我知道安佐安佑很受歡迎,但我從沒如此直白地看見過,他人對他們的愛慕。
我那時……並不想收下那份禮物。
那份精緻的禮物讓我幻視出許多畫面。
安佐安佑和露易絲結婚後從家裏搬出去,他們會和露易絲一起喫飯睡覺,一同去湖邊遊玩,而我只能孤苦伶仃地坐在家裏。
我們的關係漸行漸遠,從此以後就是單純的家人,只有逢年過節纔會見上一面。
我很抗拒這樣的未來。
我想起小時候安佐安佑總是圍着我說愛我,但我卻從不好意思開口。
人類遠沒有獸人那般誠實、順從本心。
我嘴上總是說着只把他們當作弟弟,當作家人,總是推開他們,事實上我也不想離開他們。
原來,我是個騙了自己又騙了他們的壞姐姐。
「我太失敗了……」
我無力地從鐵架牀上滑落到地面,手撐着地,形成了 orz 的跪倒姿勢。
「你怎麼了?」
門口忽然傳來安佐焦急的詢問。
牢房門一陣響動後,他衝進來抱緊我,急躁地問着:「是哪裏受傷了嗎?」
我搖頭。
我一個當年能抱動兩隻小獸人的奇女子,那種只知道享樂的富家少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回抱住安佐,眼淚止不住地流。
抬起手擦擦臉,一股黏膩的觸感沾到我的臉上,我翻過手一看,竟然是血。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縮了回去,連忙問道:「你衣服上怎麼全是血?你受傷了?」
「不是他的。」
安佑走進來,二話不說先分開我和安佐,然後才緩緩道:「他身上的血是那個男人的,安佐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現在麻煩了。」
安佑說着睨了安佐一眼。
安佐不在意地回道:「沒關係,你在學院不是專攻法律嗎,交給你了。」
「交給我?那我就正好讓你多坐幾年牢。」
「你是想獨佔姐姐?安佑,你真是夠陰險啊!」
他們又吵了起來。
我擠進他們之間,推開他們說道:「先別吵,有些事想和你們說,現在能回家嗎?」
他們見我凝重的模樣,下意識對視一眼,隨後一齊點頭。
-22-
憑着一些不可明說的操作,我從在牢內拘留三天改爲在家觀察三天。
回到家後, 我對他們開誠佈公,坦白我的想法。
「事實就是如此, 因爲我一直忽視了你們, 忽視了自己真正的感受,所以才導致現在一團亂。」
「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直在一起, 我們……明天去神殿認證成爲伴侶吧。」
「不,在這之前, 你們能原諒我嗎?」
我說完, 認真迫切地望向對面的安佐安佐。
他們呆滯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安佐先回過神掐了安佑一下, 安佑喫痛,拍開他的手。
確認是現實後,他們的眼睛一亮,臉頰染紅, 被喜悅衝昏頭腦,直接跨過沙發前的矮桌, 衝過來緊緊抱住我。
他們說, 當然能原諒我。
因爲他們是我買來的奴隸, 是我忠誠的小狗。
實話說,我都猜到他們的回答了,我也只是走個形式問一下。
畢竟他們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有時候我自己都唾棄自己太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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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裏的粉色藥水全被清理出去, 雖然我好像看到安佑他偷偷藏了幾瓶,但問題ťŭ̀ₗ不大。
現在他們可以自由進出我的房間,比他們小時候還自由。
小時候他們還知道進門前問問我,現在完全是把我的房間當作他們的房間, 根本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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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到換我了。」
安佐推了一下安佑, 安佑一動不動,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行,又來這套是吧?」
安佐沒再搭理安ṭû⁸佑, 他轉頭看向被親得迷糊的我, 笑着問道:
「姐姐,你說,今晚要選誰?」
【後記】
十年前。
「姐姐, 你覺得你是故事裏的公主還是農女啊?」
「我啊,我應該是農女吧,雖然我有時候太遲鈍犯糊塗, 但我肯定會遵守約定的。」
「啊?……那我不想讓她和王子在一起。」
「我也是!農女不要和王子在一起, 王子以後肯定不會好好對待農女的,他也就現在裝裝樣子,以後肯定會嫌棄農女這不好那不好, 就像那些人類嫌棄我們一樣。」
「那你覺得什麼結局最好?」
「我想想……善良的農女從婚禮上逃跑, 跑進森林,發現了兩隻可愛的小狗, 農女心地善良, 將它們收養,țųₙ 小狗長成大狗後又能保護農女,從此以後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怎麼樣?」
「真不錯。」
「真的嗎?」
「真的。」
「嘿嘿, 姐姐,我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絕對比安佑還喜歡你!」
「姐姐,你喜歡我們嗎?」
「當然喜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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