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時,我包了個男模日日蹂躪。
後來家裏破產,不想支付分手費的我對他口出惡言。
「最近遇到個弟弟,才知道你就沒讓我爽過!結束吧。」
在他鐵青的臉色裏,我決絕離開。
原以爲此生不會再見。
直到半年後,我被債主帶到酒局陪權勢滔天的「霍三爺」。
望着高位上那張熟悉的臉,我徹底傻眼!
當晚,我被男人摁在溫泉池內,瞳孔漸漸失焦。
耳後是他惡劣的笑。
「不是說沒爽過嗎?那你抖什麼?」
-1-
推開會所大門時,酒會已然進入尾聲。
醉醺醺的男女勾纏在一起,忘情地接吻擁抱,荷爾蒙爆棚……
大廳中央。
男人大馬金刀地倚靠在沙發上。
身前的當紅小花跪在地面,邊抽自己耳光,邊哭訴求饒。
「對不起三爺,我、我下次不敢把酒倒在你身上了。」
男人銜着根菸,下頜冷峻地繃着。
從我的角度看不清面容。
「下次?」
他用鞋尖挑起那張淚痕滿面的臉:「你意思是,還有下次?」
「沒、沒有了。」女人怕得渾身顫抖。
深港兩圈傳聞,「霍三爺」霍琛長了張帥絕香江的臉,卻偏偏不近女色……
從來沒有女人敢打他的主意。
直到半年前,這位爺突然對「腰間有紋身」的女人感興趣。
於是不少權貴紛紛將女人往他跟前送。
而我也因爲腰間紋了一朵「彼岸花」,被債主以債務要挾,來勾引霍琛要項目。
但顯然,我來得不是時候。
就在那名小花被攆走時,我硬着頭皮上前,俯身道。
「三爺您好,我是正宇集團公關部的,我叫——」
沒等我說完,身後突然傳來諷刺的笑聲。
「靠,又來一個不怕死的。」
「正宇公關部?身材倒是不錯,會跳脫衣舞嗎?」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鬨笑!
我忍着被羞辱的窘迫,攥緊手心。
畢竟在鉅額的債務和我爸的醫療費面前,尊嚴早已不值一提。
「會跳的。」
我垂眸咬牙道:「但我宋知夏,只跳給三爺一個人看。」
說完,對方反應幾秒,隨後破口大罵。
「你意思是老子不配看是吧?」
「還真當自己那裏鑲了金?滾吧,三爺連女明星都看不上,會看上你?」
果然……
我認命地閉上眼。
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時,背後一道熟悉冷峻的聲音喊住我:「等一下——」
「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2-
心底希望的火苗再度被點燃。
我轉過身,笑盈盈抬頭:「三爺,我叫宋知——」
然而,就在我對上這股灼熱的視線時,嘴邊的「夏」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眼前這張臉,眉峯硬挺,鼻樑高聳,一雙微揚的眼深邃又薄情。
不愧是大家口中帥絕香江的面容!
只是,爲什麼會跟我拋棄過的男模長得一模一樣?
我震驚得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霍琛冷笑地掃了我一眼,把指尖的煙籠着點燃:「宋知夏?」
「倒是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不對——」
他目光鎖定在我臉上,緩緩吐出一口煙,糾正:「是仇人!」
話落,空氣中頓時凝固着一無言的肅殺。1
見我不說話,霍琛起身走到我跟前。
一米八九的身高,我能感受到他無形的壓迫感,幾乎讓我喘不過氣。
分開那會兒我們鬧得挺不愉快,他記恨我也正常。
只是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如今竟是我有求於他。
料定他不會幫我。
我也不好自討沒趣:「很抱歉,我長得像你的……仇人。」
「便不打擾三爺了。」
說完,我轉身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霍琛被氣笑的低沉嗓音。
離開前,他刻意提高音調跟祕書吩咐。
「告訴正宇的王宇波,我這兒不是垃圾場。」
「別什麼廉價的女人都往我面前塞!」
-3-
身後的喧囂被一門隔絕。
連帶着那句「廉價」也被湮滅。
悶雷過後,淅淋淋的雨落到地上。
兩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夜,我在倫敦的街頭遇到了霍琛。
那時,他倒在一家男模酒吧的後門,身上佈滿血淋淋的鞭痕。
一看就是跟別人玩「遊戲」時,對方下手沒個輕重導致的。
我本不想理會這檔子事。
卻偏偏在經過他身邊時,被他拽住衣角。
「喂,有煙嗎?」
也就是這時,我才留意到這張臉。
儘管嘴角被人打破了相,但長得是真他爹地帥!
「戰損」的面容,配合上又拽又清冷的語氣,怪不得他的主人都把持不住下重手。
莫名的,我喉底一滾,臉頰升起一陣駝紅。
「沒帶,但我家裏有,你要跟來嗎?」
話落,霍琛愣住。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嘴角勾起的笑容妖孽又上道:「去你家?」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我上下打量着他這一身傷,心想: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事實證明,有些人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
但在某些地方,還是孔武有力。
那晚,倫敦的夜格外漫長。
霍琛的技術很好,直到第二天我都意猶未盡。
我扯住他衣領,跨坐到他腿上。
越看越覺得這張臉是女媧炫技之作,實在賞心悅目。
於是情不自禁地問:「你在倫敦,還有別人嗎?」
我問得含蓄,只想確認他現在有沒有別的金主。
畢竟我不喜歡和人共用東西。
霍琛喉結一滾,大手扶住我後腰,剋制又動情。
「沒,怎麼了?」
很好。
「一個月 2 萬,你看夠嗎?」
話落,霍琛疑惑地盯着我。
眉頭深深擰起,眼底還有些難以置信。
我疑心是他覺得錢少,於是補充。
「我不是覺得你不值錢,但我現在還是學生,多的也沒有。」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就當我們今天沒見過。」
過後那幾分鐘裏,我不知道霍琛在想什麼。
只是能透過表情,看出他的內心很掙扎。
就在我起身,不打算強人所難時。
他忽然抬手扣住我的手腕:「慢着——」
「我接受。」
-4-
那時的霍琛明明不是男模,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答應我的條件。
但我知道,我的婚姻不能自主選擇。
與其這輩子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我想在回國前放縱一次,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哪怕我們之間沒有結果。
霍琛沒有告訴我本名,只讓我喚他「ŧŭ̀ₐ阿琛」。
比起酒吧裏那些能提供情緒價值的男模,他顯然傲氣又難搞。
一時竟不知道,是他包養我,還是我包養他。
以致於我每次氣急攻心,都會強行抓幾顆藥塞進他嘴裏。
等藥效發作後,用繩子將他綁在牀頭。
邊狠狠「懲罰」他,邊厲聲質問:「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霍琛忍得滿目通紅,額頭汗珠一點點滾落,卻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他瀕臨頂點,而我已經滿足。
便惡劣一笑,將他一把推開,抽身就走。
身後只餘下他咬牙切齒的咆哮。
「宋知夏,下次不想死,你就給我回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半。
霍琛熱衷於反抗我,而我,熱衷於馴服他。
只是我沒想到,聯姻還沒着落,卻傳來我家破產的消息。
我爸媽欠下鉅債,卡里錢都被轉走,我只能灰溜溜回國。
臨行前夜,我像不知饜足的餓狼,在霍琛身上索取了一次又一次。
大概瞧出我不對勁。
最後抵達高峯那刻,他將我摟在懷裏,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今日怎麼不跑了?」
我笑了笑:「滿足你一次,不好嗎?」
霍琛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低頭吻上我的耳垂。
明明是包養的關係,明知道他只是爲了錢,並不喜歡我。
但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我眼眶還是莫名有些酸脹。
推搡開他:「今晚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霍琛不解地看着我。
「沒什麼,就是最近遇見個弟弟,才知道你就沒讓我爽過!」
「結束吧,以後別聯繫了。」
話落,我扯過衣服穿好。
剛要起身,卻被他拽住手腕。
「宋知夏……你認真的?」
霍琛的臉色沉得可怕,連開口的嗓音,都夾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聽得心頭莫名一緊。
但最終也只能無奈地笑道:「不然呢?」
「給你一個小時,把你那些廉價的東西都清走,我不想再看到它們。」
那天過後,我便飛回了國內。
我爸因爲受破產的打擊,從公司樓頂一躍而下,最終成了植物人。
而我,也入職到債主公司,過上了無休止的還債生活。
-5-
雨勢越下越大。
我沒帶傘,無奈只能先進去躲雨。
期間債主王宇波打來電話,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
「宋知夏,你裝什麼清純?他把你趕出來,你就不會現場脫嗎?」
「總之你今天搞不定霍琛,明天我就讓醫院停掉你爸的氧氣!」
電話應聲掛斷。
我氣得渾身發顫,強忍着胸腔裏的委屈,從洗手間出來。
卻一時不察撞到一堵肉牆上。
鼻尖傳來熟悉的氣息。
「對不起……」
我錯身要走,手腕卻猝不及防被人抓在手裏。
「宋知夏,看來你勾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很熟悉的嗓音。
我抬起頭,對上霍琛嘲諷的目光。
想來是以爲我在故意碰瓷他。
「霍總,抱歉,我剛纔的確沒看見你。」
我平靜地解釋。
但霍琛顯然沒信:「是嗎?」
「但也正常,畢竟由始至終,你眼裏就只有弟弟。」
果然,我曾經給過他的羞辱,他一刻也沒忘。
見我不說話。
他若有所思地睨我一眼後,挑眉問道。
「正宇的王宇波,給了你多少錢?」
這話問得奇怪,我下意識皺眉:「你想說什麼?」
「我給你兩倍,過來跟我。」
我在正宇集團是以工抵債,工資確實不高。
但也正因如此,我不可能離開。
於是婉拒:「霍總說笑了,據我所知霍氏人才濟濟,霍總的公關部應該不缺人。」
話落,霍琛的視線在我臉上一滯,轉而低笑起來。
就在我覺得他笑得莫名其妙,想甩開他手時。
手腕卻被他扼住,摁到了牆上。
身前陰影俯下。
凝着我的眼眸變得幽深,情動……
就在他嘴脣湊近時,我慌忙扭頭避開,心臟動如擂鼓。
嘴脣擦過耳尖,落到耳後。
帶着灼熱撩人的氣息。
「誰告訴你,是我的公關部要人?」
我愣住幾秒。
等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掐住,讓人喘不過氣。
耳旁落下他譏諷的笑。
「一個月 2 萬,夠嗎?」
-6-
一模一樣的包養條件。
曾經我對他的誤解,變成了迴旋鏢,最後結結實實扎進我的身體裏。
我望向霍琛眼底的冷漠,似乎真的只把我當成可以交易的女人。
一股屈辱感填滿胸膛。
我沒忍住紅了眼眶。
霍琛眉心微擰,退後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宋知夏,是你自己來找我的。」
「這樣,難道不如你所願?」
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
我很難將眼前的人跟半年前的「阿琛」聯繫在一起。
那時的他雖然性子孤傲。
但至少,他會在我姨媽疼時,深夜驅車幾十公里去給我買止疼藥。
我被男性白人語言羞辱時,他第一時間衝上去教訓對方。
我媽想把我嫁給圈內花花公子來換取資源。
我跟她在電話裏大吵一架。
也是他陪我喝了一夜的酒。
告訴我:「宋知夏,爲自己活一次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嗎?」
那時,我一度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感到迷茫。
他不是會給情緒價值的人,卻還是能讓我感受到他的在意。
我也曾想過,他是不是也有那麼一刻喜歡過我。
可如今想來,一刻也未曾有過……
我竭力控制眼底的酸脹,解釋道。
「霍總,我是代表正宇集團來跟你談項目的,不是爲了——」
「有區別嗎?」
霍琛打斷我,語氣不容置喙。
「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
「宋知夏,這是我唯一會跟你談項目的方式。」
「至於接不接受,隨你。」
說完,他鬆開我的手,邁步離開。
我望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徹底恍神在原地。
直到下一秒,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7-
接起電話那刻,我媽熟悉的咆哮聲傳來。
「宋知夏,你爸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裏,你能不能像你弟弟一樣懂點事,不要再讓我操心!」
「王總讓你接觸霍三爺,那是器重你,你順他一點怎麼了?」
「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送出國讀書,不就是爲了讓你回報我們嗎?你就不能對這個家有點用?」
……
耳旁絮絮叨叨的話,像是沸騰的開水壺。
我想起我爸跳樓那天,我媽也是這樣坐在急救室門口。
一邊哭嚎着,一邊撕扯我的頭髮。
「都是你!如果你肯嫁給劉家,我們家裏會破產,你爸會跳樓嗎?」
「現在你滿意了?」
「我爲什麼會生出你這麼豬狗不如,只顧着自己的畜生!」
辱罵聲中,眼前的世界漸漸變得模糊。
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我沒忍住大聲回嗆道。
「你兒子怎麼就懂事了?」
「難道就憑他是個男的,即便他天天拿着錢流連酒吧,你也覺得他懂事是嗎?」
我媽啞語片刻,大聲辯解。
「你懂什麼?你弟那也是爲了結識人脈,幫家裏東山再起。」
「他爲了結識人脈,我呢?」
「我就活該被你們當貨品一樣賣是嗎?」
「你那麼想討好王宇波,他還喜歡男人呢,你怎麼不讓你兒子去賣屁股!」
話落,我果決地掐斷電話。
委屈的情緒,卻在這一刻像涓流匯聚大海,沖垮堤壩。
我忘記自己蹲在地上哭了多久。
也不知道那道身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我跟前。
當那件高定的西裝披到我肩膀上時。
我下意識抬頭望去。
頭頂明亮刺眼的燈光下,霍琛的臉隱藏在背光的陰暗裏。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和情緒。
他跟我對視半晌,開口的語調帶着一絲荒唐。
「宋知夏——」
「跟我扯上關係,就讓你這麼委屈?」
-8-
我被霍琛帶到他居住的莊園。
勞斯萊斯的後車門被管家打開。
眼見霍琛準備下車,我慌忙拽住他的袖口。
「你……能不能先讓人把我送回家?」
霍琛深深睨我一眼,指着眼前的車嘲諷道。
「我這車,長得很像網約車嗎?」
說完,他冷冰冰丟下一句。
「要回,自己打車回。」
便走進了別墅。
別墅的大門被人「嘭」一聲合上!
我被孤零零地丟在門口,無奈之下,只能掏出手機軟件打車。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司機接單。
剛接通電話,對方直接開噴。
「靚女你開什麼玩笑?你的定位是私人路段,不給進。還是找別人吧。」
電話掛斷。
我望向緊閉的別墅大門,更篤定霍琛就是故意爲之。
把我一言不發地接上車,帶到這個人跡罕至的郊區。
又把我無情地丟在門口。
無非是想告訴我,如今我早已走投無路,能仰仗的只有他。
寒冷的雨風颳過脊樑骨,引起一陣戰慄。
我站在門口猶豫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地上前敲門。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結果剛敲響第一下,門就被人從裏面轟然打開。
霍琛裹着一身浴袍,臉上水霧瀰漫,顯然剛洗完澡。
睨着我的目光居高臨下:「想清楚了?」
「進來,可沒得反悔。」
說話間,他的浴袍帶子就這麼鬆垮地繫着,依稀能看到流暢的腹肌線條。
也就是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
以前我睡他要花錢,現在做一樣的事情,我拿錢。
怎麼算,都不是我虧。
更何況,我如今還面臨着鉅額債務。
與其一直被王宇波帶去陪不同的老總喝酒。
還不如,鎖定眼前這棵搖錢樹。
只是 2 萬一個月的數額太少,還債確實困難。
於是試探性開口。
「我可以接受你的條件,但……價格能高點嗎?」
霍琛似乎對我的妥協感到意外,饒有興致地挑眉。
「哦?要多少?」
我猶豫片刻,緩緩伸出五根手指。
「50 萬?」
「不是,500 萬。」
「……」
話落,霍琛面色一沉:「宋知夏,我他媽長得像冤大頭?」
門「嘭」一聲又關上了!
我站在門口的風裏凌亂,反思自己是不是獅子大開口了。
畢竟之前我們的相處不是很愉快。
要不,降一點?
還沒反思完。
下一秒,門再度被人打開!
霍琛滿面怨氣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
「卡號明早發我。」
「老子就當養了一條狗!」
-9-
我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狗這麼貴氣,一個月能花 500 萬。
但只要能儘快還清債務,哪怕他這個比喻很侮辱人,我也忍受了。
鑑於我之前只包養過別人,沒被別人包養過。
業務流程確實不熟。
所以當門合上那刻,我站在原地侷促地問。
「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霍琛上下打量我一眼。
視線在掃過我被雨水打溼成半透明的襯衫時,眼底的幽深漸漸具象化。
大概是太久沒跟他有曖昧接觸,我心底莫名覺得緊張。
剛後退一步。
下一秒,我就被人攔腰抱起,放到餐桌上。
我瞪大眼睛,驚魂未定地注視着他。
四目相對片刻,曖昧流轉。
霍琛掐住我下巴。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便毫無防備地吻下。
與曾經接吻時的淺嘗輒止不同。
霍琛吻得又急又兇,舌尖在我口腔內攻城略地,彷彿要將我拆骨入腹。
幾個回合下來,嘴角被啃出血珠。
霍琛將我一把抱起,邊吻着我耳後,邊大步走進臥室。
身上衣裙被撕碎ŧù₇,散落一地。
我被他丟在大牀上。
滾燙的掌心抓住我的腳踝,將我拖到身下。
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慄一下。
與此同時,我對上他眼底得逞的嘲笑。
「又不是沒試過,你怕什麼?」
「我又不能喫了你……」
灼熱的大手撫上我大腿內側。
就在他企圖有下一步動作時。
突然,我的餘光留意到臥室架子上擺放着一張合影。
照片裏,霍琛跟一個女生親密地並排而站,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歡愉。
顯然兩人不止是朋友關係。
心臟在那一刻像被針刺痛一下。
我本能抵住他胸膛,喘息問道。
「霍琛,你是不是有未婚妻?」
臨門一腳被人打斷節奏,霍琛顯然有些不耐煩。Ŧũ₋
「宋知夏,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
雖然我爲了錢可以做他的金絲雀。
但如果他有未婚妻,性質就不一樣了。
我沒權力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霍琛,我不做小三的。」
我盯着他的瞳孔,一字一句地強調。
霍琛垂眸凝着我,眼底一抹笑意盪開。
「放心,是不是小三,我說了算。」
我張口還想說什麼。
下一秒,身體猛地被酸脹的感覺填滿。
眼角一滴淚水落下,很快就被他用指腹碾去……
那夜的報復比我想象中還要猛烈。
霍琛對我腰間的「彼岸花」情有獨鍾,像欣賞藝術品般,一次次撫摸,親吻……
我彷彿海面的一夜扁舟,被滔天巨浪捲到雲端,又重重落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
我喊得嗓子嘶啞,全身癱軟無力地在他懷裏睡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入睡前那一秒,我察覺到額頭上落下一個深吻……
-10-
再度醒來已是下午。
身旁霍琛不見人影。
我下到樓下,王媽給我備了一桌子菜,意外都是我愛喫的菜品。
剛坐下沒喫幾口,大門傳來門鈴聲。
只見一個女祕書模樣的人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羣西裝男,手裏捧着各個品牌的高定。
笑盈盈道:「宋小姐您好,我是霍總的祕書符雯。」
「今晚您要陪霍總出席一個酒會,這是來爲你搭配衣服的品牌方。」
符雯對我態度謙恭有禮。
但不知怎麼,我總感到一絲怪異。
「可是,霍總沒——」和我說。
還沒等我說完,手機裏收到霍琛消息。
【一會兒有人過去給你配衣服,晚上陪我去個局。】
陪金主出席各種場合,自然也是金絲雀的工作內容。
所以我不再多言。
只是化妝到一半時,身後符雯忽然開了口。
「霍總真是個念舊的人,沒想到還留着跟方榕小姐的合照。」
符雯視線的方向,剛好是昨晚的那張合影。
昨晚的那股澀意再度湧上心頭。
我不動聲色抿了口水,問。
「方榕,是霍總的未婚妻嗎?」
「倒也不算,方榕小姐是霍家收養的女兒,跟霍總青梅竹馬。」
符雯邊回憶邊說。
「反正我在霍總身邊這些年,每年方榕小姐的生日,霍總都會讓我給她準備禮物。」
「兩年前霍總跟方榕小姐吵架,還特意飛去倫敦哄她,這一鬨就哄了一年多。」
「這不,半年前纔回的國。」
手裏的玻璃杯被我驟然握緊。
連帶着呼吸都彷彿在那一刻凝滯。
兩年前,正是我在倫敦街頭遇到霍琛的時間。
所以我遇見他時,他是飛去找照片上這個女孩?
那一年半的時間。
霍琛不肯跟我住在一起。
每次都是我給他打電話,他才姍姍來遲。
如今想來。
或許早在倫敦時,霍琛就一直陪着方榕,只是「順便」過來被我「包養」。
心臟像是千萬根針扎過,泛起一陣刺痛。
我一邊畫着眼妝,一邊眼淚卻忍不住落下。
不知道爲什麼,儘管從來沒覺得他有多喜歡我。
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心底還是痛得難以呼吸。
那這些年我算什麼?
一個笑話嗎?
-11-
當晚的酒會,我跟在霍琛身邊,卻始終心不在焉。
無數人朝我投來好奇的目光。
每次有人打趣地詢問我的身份。
霍琛也是笑着解釋:「剛回國的朋友。」
是啊,除開朋友這個詞。
我們之間,還剩什麼?
我越想越覺得諷刺,只能不斷灌酒來麻木自己。
把自己當成霍琛的擋酒機器。
於是一場酒會下來,我喝得胃裏翻滾。
剛從洗手間吐完出來,眼前卻出現一雙男士皮鞋。
只見宋聞冬探頭在我臉上打量一會兒,隨後欣喜若狂道。
「姐,還真是你啊?」
「剛纔我在酒會上就看見你了,沒敢認。」
「我說你怎麼不回家住呢?原來傍上了有錢人,連行頭都不一樣!」
回國這段日子,我自己租住在外面,跟宋聞冬只見過幾次面。
每次他找我要錢,卻被我無情拒絕。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在哪裏跟你有關係嗎?快回家!」
我邊說邊甩開他的手。
宋聞冬嗤之以鼻:「我纔不!」
「我是出來認識朋友的,不是玩兒。」
「再說,今天我要是不出來,還見不到我那個闊綽姐夫。」
「我看酒會上很多人對他都很尊敬,我這就去找他要錢!」
說完,宋聞冬推開我就跑開了。
我踉蹌地從地上起身追上去,心底卻惴惴不安。
果然,在我趕回酒會時。
宋聞冬已經拽着霍琛的手,講得眉飛色舞。
我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只是在他們交談完。
我瞧見霍琛轉過頭,向我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12-
視線相觸的一剎那,自尊彷彿被徹底撕成碎片。
眼見霍琛身旁的助理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宋聞冬。
我再也忍不住
走上前狠狠甩了宋聞冬一巴掌!
不小的動靜,周圍不少人看了過來。
「你能不能要點臉,給我滾!」
我氣得渾身顫抖。1
宋聞冬捂着臉,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頓時歇斯底里地罵道。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
「宋知夏,你不就是傍上個有錢男人嘛,牛什麼啊?」
「姐夫給我一點錢怎麼了?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摳摳搜搜的?」
我沒理會宋聞冬的解釋。
搶過那張銀行卡,塞回霍琛外套口袋。
「抱歉霍總,是我沒看好他,我就這帶他走。」
說完,我拽起宋聞冬的衣袖。
卻被他無情甩開。
「宋知夏你有病吧,你憑什麼搶我的錢?」
「還說我不要臉?我靠我自己本事要的錢!」
「哪像你,你之前陪多少老男人睡了,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擲地有聲的一句。
周圍人看我的目光頓時變得異樣。
其中不知道誰添油加醋一句。
「我說怎麼這麼眼熟,上次宏建的酒會上,這女的就陪在他們鄭總身邊呢。」
一語激起千層浪。
那些目光從懷疑到篤定再到嘲諷……
不會有人相信我只陪了酒,而我也根本沒法自證。
巨大的屈辱將我淹沒。
我紅着眼眶,下意識朝霍琛看去。
果然,他滿面驚愕,甚至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離開前那刻,我抓起一旁的酒朝宋聞冬臉上潑去!
「你真讓我噁心!」
-13-
我沒再回霍琛那兒,而是回了租的公寓。
經過今晚,霍琛那樣有頭有臉的人,大概覺得我連當他金絲雀都不配。
我在公寓裏喝得大醉。
睡夢中,我彷彿回到小時候。
我爸帶我去遊樂園,讓我騎到他脖子上。
笑聲中,我問他:「爸爸,以後長大了,你還會陪着我嗎?」
「當然,就算知夏以後老了,爸爸也帶你來遊樂園。」
夢裏的混沌不知持續多久。
我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
是醫院的座機號碼!
那頭傳來火急火燎的聲音。
「宋小姐,麻煩請儘快過來一趟。您父親他……」
抵達醫院時,我爸心率監測器的波紋已經呈一條直線。
醫生朝我搖了搖頭。
我盯着病牀上那張安詳的臉,淚止不住一個勁兒往外淌。
然而,都沒等我爸身體變冷。
病房外便傳來爭吵聲。
我媽大嗓門爭辯道:「人死債消,老宋都走了,你們還想怎樣?」
宋聞冬附和。
「就是,我爸的債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都死了,我現在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也合情合理吧。」
「人死債消?想得美!不還錢,骨灰你們都別想帶走!」
胸腔裏的怒火彷彿頃刻燎原。
我抄起吊瓶架上的空吊瓶,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直衝衝往宋聞冬面前走去。
宋聞冬一見我,激動拉着債主:「對,你們找她,她是我姐,什麼男人都能陪,肯定能——」
還沒等他說完。
伴隨着「哐當」一聲巨響。
空吊瓶砸到他頭頂,血流入注。
宋聞冬愣在原地幾秒,捂住傷口大聲哀嚎。
「殺人了……」
「媽,報警!你快報警!宋知夏這個瘋婊子要殺ṭű̂³我。」
我媽被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回頭朝我破口大罵:「宋知夏你瘋了嗎?這是要造反嗎?」
說完,她心疼地抱住宋聞冬,邊掏出手機邊安慰。
「別怕啊,媽媽報警,媽媽這就報警……」
還沒等電話撥出去。
走廊上傳來密集腳步聲。
下一秒,一道沉冷的聲音傳來。
「是嗎?我看誰敢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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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霍琛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就在他走近那刻,一旁的債主面面相覷,瞬間消了聲。
我媽的手機被霍琛攜帶的保鏢一把搶走。
當即氣得臉紅脖子粗,大吼道。
「你們要幹嘛,光天化日之下,欺負我一個婦女嗎?」
「是她要殺我兒子,我報警有問題嗎?」
話落,霍琛幽幽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宋聞冬。
回過頭頗爲欣賞地朝我挑下眉。
而後回應道:「沒錯阿姨。」
「只是很不巧,今天醫院這一層監控全壞了。」
「我怎麼記得,剛纔是你兒子被人逼債壓力過大,所以才走極端自殘。」
「你們說是嗎?」
這話一出,方纔目擊的債主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當即附和:「是啊,我也看到他自殘的……」
「你……你們……」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還想說什麼。
霍琛指着地上快暈厥過去的宋聞冬。
「阿姨,今天這一層醫生都出手術了。」
「要是再耽誤下去,只怕令郎不容樂觀。」
話落,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方纔這麼大動靜,還在醫院,竟然沒有一個醫生過來。
我媽聽到這話,眼神里恐懼翻滾,也不敢多Ţų⁹言。
這場鬧劇,最終在霍琛的調解下壓了下去。
後續那幾天,我爲我爸的火化和葬禮忙得焦頭爛額。
我媽爲了留在醫院照顧宋聞冬,竟然連葬禮也沒出席。
滂沱的大雨沖刷着墓碑上的大字。
我將我爸生前最喜歡的煙放下。
「有人沒來看你,你就當他們死了吧……」
「老宋,你說你年輕的時候那麼忙,天南地北的,都沒時間陪我。」
「你脾氣也不好,當初你抓我早戀時候,罵得可兇了。」
我望着墓碑上那個安詳的照片,苦笑。
「你還不愛乾淨,有時候三四天才洗一次澡。」
「但好奇怪啊老宋,下輩子有機會,記得把我領走,我再當一次你女兒……」
身後雨聲淹沒了漸漸變大的嗚咽聲。
葬禮完結過後,好不容易喘口氣。
積聚在心底的徹骨的傷痛才後知後覺湧現。
爭先恐後,毀天滅地。
我開始不管不顧,放開聲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我的肩膀上落下一隻大手。
身後傳來霍琛的嗓音,卻不是對我說的。
「叔叔,你放心,以後我照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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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霍琛帶回莊園。
他將主臥挪出來給我,自己去了別的房間。
每日早晚,家裏都會來一個心理醫生跟我聊天。
就這麼過了一週。
直到我收到王宇波的感謝電話。
他本以爲我爸死後,自己的債再也討不到。
卻沒想到,霍琛ṭū́₆會還連本帶利給他還了。
是啊,連我自己也沒想到。
所以那晚,當霍琛洗完澡,坐在書桌前處理工作時。
我二話不說走過去,勾住他脖子,順勢坐到他腿上。
霍琛渾身僵硬片刻,隨後將我摟在懷裏。
「怎麼了?」
「謝謝……」
我低聲呢喃:「你幫我爸還清債,讓他走得乾淨。」
「放心,我之前答應你的條件,會履行的。」
說完,我動手要去扯他睡袍帶子,卻被他制止住。
「宋知夏,我要的不是這個……」
我頓住,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卻對上他不忍的目光:「本來想等你心情平復點再和你說以前的事。」
「但我現在真的很想問問你。」
他苦笑道:「國外那一年多時間,你當真以爲我是閒得發慌,才被你包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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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把符祕書和我說的話跟霍琛攤牌。
卻在他嘴裏,我聽到了另一個版本。
霍琛去國外那一年半,並不是去哄什麼青梅竹馬。
確切點來說,是放逐……
霍老爺子去世後將繼承權留給霍琛。
集團卻一直被他堂哥霍禮掌控。
那一次霍琛是出國公幹,卻沒想到意外遭遇刺殺。
而後撞上我,被我救下。
深知背後主謀的他順水推舟,一邊蟄伏國外,一邊在國內集團埋下自己的人。
最終在一年後,釜底抽薪殺了個回馬槍。
「所以你那時候,不肯跟我住在一起就是因爲?」
霍琛點頭應道。
「在霍禮眼裏,我在國外偶爾玩女人很正常。」
「但如果跟你住在一起,一旦讓他覺得我是認真的,會給你帶來危險。」
結合我初次撞見霍琛的場景。
顯然他的解釋更符合邏輯。
只是……
就在我糾結之際,霍琛捧起我的臉。
「宋知夏,我第一次是被你無情奪走的,你這是要耍賴不認賬?」
見我啞語。
他嘆一口氣,口吻委屈。
「好不容易第一次交女朋友,卻被對方說不行,你知道這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嗎?」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低頭坦白。
「那時我家裏破產了,快包不起你了,所以才——」
「抱歉, 是哥哥不好。」
「當時我ṱũₗ被氣昏頭,以爲自己被拋棄了, 如果我能查清楚,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意識到他說得可能是陪酒。
我急得紅了眼眶, 解釋:「王宇波只是讓我去陪酒, 我沒做別的事情。但我自證不了……」
「知道。不然我不會留țű̂²王宇波。」
他抹去我眼角沁出的淚。
安慰道:「哥哥沒懷疑過你,只是有些心疼了。」
「再說,被潑髒水最好的應對方式從來不是自證, 而是把髒水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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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聞冬出院那天, 爆出一則醜聞。
有記者堵在醫院門口,拿着曾經的酒吧偷拍照,問宋聞冬是不是賣屁股的。
鏡頭裏,宋聞冬氣得整個人都快發瘋。
「你們哪家公司的, 再說信不信我告你們?」
可記者絲毫不管,還是七嘴八舌地問。
「可是有人看到, 你曾在男男酒吧的包廂陪酒。」
「也有人說, 您因爲債務壓力,被老男人包養,請問是真的嗎?」
那些詆譭的話, 毫無事實依據。
卻輕而易舉在鏡頭裏將他逼瘋。
就像他當初,輕描淡寫幾句話, 就讓所有人懷疑我一樣。
看到這段視頻時, 我正坐在餐廳裏。
霍琛打了通電話後, 告訴我還有一個朋友要來。
幾分鐘過後,那名「朋友」落座。
赫然就是方榕。
剛一見面, 方榕就眼底放光地看着我, 握着我的手不放。
「行啊哥,找了這麼個漂亮嫂子,也沒提前告訴我。」
倒是霍琛, 盯着我們握在一起的手,面色一沉。
「放手,告訴你幹嘛?好讓你撬牆角嗎?」
「牆角?」
這一說, 我好像反應過來了。
瞬間抽回手。
難怪, 難怪方榕看我的眼神, 跟正常女生不一樣。
這中間顯然有天大的誤會。
如果說方榕性取向一直都是女生,那唯一有問題的就是……
「王媽告訴我,當初是符雯的話才讓你誤會。」
「她已經離職了。」
果然, 符雯那套話術說得很溜。
看來一直以來,她便是這樣一邊暗戀着自己上司, 一邊又借方榕的名頭,去趕走企圖靠近霍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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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 霍琛給方榕辦了個歡迎回國的大型 party。
他在 patry 上當衆宣佈我未婚妻的身份。
酒過半巡, 我去溫泉池找霍琛。
卻一時不察被他拽進池裏。
身後滾燙的體溫湊近。
我燙得耳廓通紅,呢喃道:「有人會過來……」
「沒人。」
霍琛聲線啞得發沉, 濃重喘息似乎在隱忍什麼。
「你剛剛一過來, 我就讓人關門了。」
「你——」
我佯裝生氣用手肘戳他。
下一秒, 一顆亮晶晶的鑽石戒指就套到我手上。
「求婚以後再補,就想在今天,告訴所有人, 你是我的。」
身後聲音激得我渾身酥麻。
那一晚,月色正好。
溫泉水滑,迤邐交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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