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剛出生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主治醫生說治療需要三百萬。
上輩子我救女心切,不僅賣掉了自己婚前房產,還貸款了一百多萬。
卻不想,醫生是周文康的白月光。
而這一切,都是他們謀奪我婚前財產的陰謀。
得知真相,我氣急敗壞地找到周文康,卻被他推下高樓。
臨死前,我看到了周文康的白月光朝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剛出生那天。
白月光兩巴掌,死渣男更是降龍十八掌。
-1-
和前世一樣,剛回到病房,老公周文康拿出一張女兒的病危通知書。
「老婆,女兒得了罕見病,治療需要三百萬。」
我躺在牀上,大腦一陣眩暈。
被人從十八層樓推下,呼嘯的風聲見證我全身被摔得稀碎。
那瞬間的痛楚,在此刻瀰漫全身,疼得我止不住地顫抖。
周文康似乎沒察覺到我的異常,急不可耐地又再次重複了一次。
「老婆,醫生說女兒的病不治療的話,怕是活不到明天。」
每一個字眼,都在喚醒我的神智。
直到看到男人眼裏深深的算計,我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面對眼前這個演技高超的男人,我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表演。
「你先去幫我倒杯熱水,我嗓子有些幹。」
周文康去接熱水,我立馬拿起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有人涉嫌拐賣嬰兒。」
「還是團伙作案。」
這個時候,女兒還沒被帶走,爸媽給我的房子還沒被賣掉。
我也沒有被周文康哄騙,傻乎乎地跑去借高利貸。
一切都還來得及。
上一世,我被周文康哄騙,一心救女的我從未疑心過他的謊言。
不僅將爸媽給我婚前買的房子賣了,還跑去借了一百萬的高利貸。
好不容易找到周文康,卻看到他摟着別的女人幸福美滿。
「房子是你自己賣的,貸款也是你籤的,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當初你賣房時,咱們已經領了離婚證,你欠的債,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賣房前,周文康「善解人意」地說絕不貪圖我的財產。
以防賣房款混爲婚後財產,所以提前和我領了離婚證。
可沒想到,錢剛一到手,周文康毫不留情地帶着白月光遠走高飛。
我被窮兇極惡的催債人四處追趕,流落街頭被人騷擾,沒日沒夜地擔驚受怕。
報警、起訴,我嘗試過無數種辦法。
但都以失敗告終。
錢沒了,女兒也找不回來。
憤怒之下,我手持菜刀想要和周文康同歸於盡。
卻不想爭執間,我被周文康和他的白月光聯手推下高樓。
十八層樓的高度。
我摔得粉身碎骨,死不瞑目。
他賣了我的女兒,騙我賣了房子,榨乾我最後一點價值。
只爲了和自己的白月光逍遙度日。
他們喝着我的血,踩着我和女兒的屍骨,幸福美滿,好不快活。
可憐我直到死,都沒有看過女兒一眼。
滿腔恨意無處發泄。
漫天仇恨化爲血淚,只恨自己眼盲心瞎,識人不清。
老天開眼,竟讓我重生回到一切還沒開始前。
這一次,所有的仇恨,我都要他們百倍償還。
刺骨的疼痛還未消失,我冷眼看着周文康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那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要是就這樣放棄她,我真的捨不得。」
「我去看了孩子,她長得很像你,要是就這麼沒了,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他確實該死。
我們剛結婚,他就和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
爲了謀奪我的婚前財產,他們聯起手來,將我騙得團團轉。
女兒剛出生就被他聯合當醫生的情人抱走賣給了人販子。
他卻告訴我女兒得了重病,需要三百萬才能治好。
以前我救女心切,根本來不及分辨他眼裏的算計。
在看到醫院的病危通知書的時候,瞬間就亂了陣腳。
連月子都沒出,就開始籌錢。
爲了讓說辭更加真實,周文康還用 AI 合成網圖和視頻。
僞裝成女兒在接受治療的視頻和圖片。
在看到那些視頻的時候,我的心碎了一地。
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每當我提出去看女兒的時候,周文康又都會用各種理由搪塞。
以前我傻,對他所做的一切深信不疑。
但是現在,他再也騙不了我。
-2-
我拿起手機,二話沒說就要給周文康轉賬。
「行!我剛好還有些存款,現在就轉給你。」
錢款到賬之後țŭ₈,周文康看了一眼,嘴角壓抑不住地挑起。
隨後又立馬壓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可是這些都還不夠啊,醫生說至少得三百萬呢!」
我拿起化驗單看了一眼。
「剛好我有朋友在兒童醫院,等會兒我問問他那邊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你先我先去看看孩子。」
孩子早就不在醫院,周文康哪裏敢讓我去看孩子。
他連忙攔住我,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照片和視頻。
「你剛生完孩子,要好好休息,我給你看孩子照片。」
「醫生說孩子的病還是有可能治癒的,咱們現在得想辦法湊錢啊。」
視頻中的孩子渾身插滿管子,小小的身體看起來可憐極了。
要是在從前,我早就慌了,根本來不及思考,只想着怎麼救孩子。
但是現在,我早已不是上一世的沈瑜。
「轉院吧!去更專業的兒童醫院。」
聽見這話,周文康瞬間急了。
「轉院幹什麼?就在這裏治,我相信這裏的醫生。」
我抬眼看着周文康,心裏清楚他在打什麼算盤。
他堅持選擇這家醫院,就是因爲有老熟人在這裏,方便他們聯手做手腳。
現在眼看計劃就要得逞,卻不想在這裏出了岔子。
我搖了搖頭。
「畢竟不是專業的兒童醫院,萬一是誤診或者耽誤了治療,到時候不僅花了冤枉錢,孩子也跟着受罪。」
見我不爲所動,周文康滿眼的焦急和煩躁。
爲了掩蓋心慌,他開始大聲質問我是不是不想救女兒。
「醫生都說了,孩子的情況很危險,當務之急是趕緊籌錢。」
恰好此時醫生查房。
「孩子現在的情況很嚴重,這個時候轉院很危險。」
「這個病完全可以在我們醫院治療,你們還是趕緊回去籌錢吧!時間可不等人,多等一天,孩子就多一天風險。」
來的人穿着白大褂,但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記得她。
林薇——周文康的白月光。
也是女兒的主治醫生。
就是她聯合周文康造假病歷,拐賣我女兒。
前世今生的仇恨,差點讓我沒忍住動手。
但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只想趕緊找回女兒。
奈何警察一直沒到,我只能隨意敷衍面前二人。
「那就聽你的,不轉院了,你去籌錢吧!我在這等着。」
見我態度鬆動,周文康和林薇二人立馬面露喜色。
「我爸媽每個月要靠我養,我的工資要還房貸,這錢……」
「你去借啊!」
我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周文康面露難色。
「我肯定是要去借的,但估計也借不到多少。」
我表示贊同。
「那就賣房,把現在住的房子賣掉。」
聽見這話,周文康愣住了。
「啊?賣我的房子?」
我點了點頭。
「對!還不夠的話,你再去貸款!總之,不管怎樣,也要湊夠三百萬!」
「不是你說砸鍋賣鐵都要給女兒治病的嘛!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總不能因爲心疼房子,就放棄孩子吧!」
此話一出,周文康臉色瞬間漲紅。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還有套房子空着呢嗎?反正也沒人住,就先把那套房子賣了,我的房子暫時還不能賣。」
我笑了。
「怎麼不能賣?那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
「你放心,我絕不貪佔你便宜,你要是怕我分你的賣房款,咱們明天就去領離婚證,你貸款的錢,我也會幫着一起還。」
-3-
周文康沒料到我會先下手爲強,說了他想說的話。
瞬間原地爆發,指着我破口大罵。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了?你那房子空着也是浪費,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怎麼就不能賣了?這可是女兒的救命錢!」
「說到底你就是心狠,都說孩子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看你就是鑽錢眼裏了,孩子等着救命呢!你還在這算計我的房子!」
「你要是不想給她治就早說,沒必要找藉口,你這樣的人配當媽媽嗎?」
林薇也跟着附和。
「孩子的命只有一條,你是她媽,不能因爲心疼錢,就放棄孩子吧?」
此話一出,同病房其他人也跟着議論紛紛。
「這當媽的心也太狠了,好歹是自己親生骨肉,說放棄就放棄。」
「爲了錢就不要孩子,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這孩子真可憐,投錯胎攤上這麼個媽,真是造孽。」
……
議論聲越來越大,周文康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
「這件事沒得商量,肯定是賣你那套房子,我的房子不能賣,賣了你們娘倆以後住哪兒?」
「如果你堅持不肯賣房,那就眼睜睜地看着孩子去死吧!」
我在心裏冷笑。
上一世我甚至跪在他面前,求他告訴我女兒的下落。
他卻摟着林薇,對我肆意嘲諷。
「學兩聲狗叫來聽聽,叫得好聽,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告訴你了。」
爲了女兒,我照做了。
換來的卻是他們更狂妄的笑聲。
可到最後,我還是沒有得到一丁點關於女兒的消息。
我再也忍不下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閉嘴吧你!」
前世種種,化作怨氣充斥我整個胸腔。
這一巴掌,用足了十分的力氣。
「你最好趕緊把我女兒送回來,否則的話,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們倆償命!」
印象中我從來都是溫聲細語,對他亦是千依百順。
他也是仗着這一點,對我肆意拿捏。
周文康沒想到今天的我會突然動手,以至於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聽到我說的話之後,他和林薇驚得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說錯了話。
立馬改口:「你胡說什麼!我看你是瘋了吧?」Ṱũ̂⁻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冷笑道。
「是你們自己把孩子帶回來,還是讓警察把孩子找回來?」
周文康瞬間噤了聲țú⁶,眼神迅速遊移,不敢抬眼直視。
「沒有,我們沒有,你胡說八道。」
林薇也神色惶恐地連連擺手。
「我是醫生,不是人販子,你說的什麼我不知道。」
此刻的我再也無法保持理智,抄起手邊的凳子朝兩人砸了過去。
不等他們躲閃,我迅速上前,狠狠抽了兩人幾巴掌。
這巴掌拍出去,心裏的憤怒突然就泄了口,怎麼都堵不住了。
「你……」
還不等他再次開口,我又跳起來,對着他狠狠扇了幾巴掌。
「嘴賤就去當糞坑!咱倆到底誰算計誰?賣了我女兒想吸乾我的血,拿我的錢和自己的老情人逍遙快活?我告訴你!做夢!」
「一對狗男女!沒錢就去賣啊!少來我面前噁心人。」
還不等周文康反應過來,又迅速轉身狠狠給了林薇幾巴掌。
「你家都死絕了嗎?誰教你沒錢就去賣別人女兒的?賣了我女兒還想賣我的房子!人血饅頭喫得太撐,肚子裏全是黑心爛肺了吧ṭü⁹?」
病房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我的話也瞬間在人羣中引爆。
林薇也被我打翻在地,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生孩子把腦子生出來了嗎?什麼偷情?什麼賣你女兒?你再繼續胡說八道,我要告你誹謗!」
我笑出了聲。
「去告啊!去報警啊!我今天就在這看着,你到底報不報這個警!」
她自然不敢報警的。
因爲警察已經到了。
得知我真的報了警,兩人紛紛變了臉色。
原本還嘴硬叫囂的兩人,此刻頭上已經滲出點點汗珠。
周文康賠着笑臉,聲稱只是家事。
「不想賣房就不賣,你報警做什麼?」
林薇也聲稱自己無辜被牽連,揚言要警察把我抓走。
「你們夫妻間的矛盾關我什麼事?無緣無故就打人,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警察並不喫他倆那套。
「你要報警也要等我先把她的事解決再說,如果你們真是被冤枉的,那她就涉嫌報假警,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
周文康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林薇也顧左右而言他。
兩人都不肯多說孩子的信息。
我冷哼一聲,對着警察問道:「拐賣嬰幼兒最高判刑多少年?」
警察面無表情地冷聲應道:「十年以上或無期,情節嚴重者,死刑。」
話音剛落,對面兩人的臉色明顯慌了一瞬。
林薇也神色惶恐地連連擺手。
「我是醫生,不是人販子,你說的什麼我不知道。」
周文康眼神遊移,不敢抬眼直視。
「沒有,我們沒有,你胡說八道。」
-4-
儘管一直強裝鎮定,但警察還是在監控裏找到他倆交接孩子的事實。
林薇哭着狡辯自己只是個醫生,孩子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毫不客氣地指着她厲聲道。
「孩子都不在醫院,你的病危通知書是怎麼開的?」
「連檢查都沒做,三百萬的治療費又是怎麼估算出來的?」
面對我的質問,林薇啞口無言。
而周文康則依舊嘴硬。
「孩子是我抱走的,怎麼了?那是我的孩子,我有權力決定她在哪裏。」
「我們正要去辦離婚呢!她這麼狠心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
此話一出,連警察都笑了。
「別說你們正在辦離婚,就算是已經離婚了,你不經孩子母親同意聯合外人私自帶走孩子,就已經涉嫌拐帶了。」
「你是孩子父親我們管不了,但是這位醫生,我們是有權利逮捕的,並且孩子母親也有權起訴。」
林薇瞬間破防,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不想被抓進去。
周文康無奈,只好打電話讓人把孩子抱回來。
沒等多久,周文康媽媽就把孩子抱來了醫院。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我渾身抖得不像話。
前世直到死都未曾得見的女兒躺在我的懷裏,過往種種就好像做夢一樣。
周文康媽媽罵罵咧咧,嘴裏一直不乾不淨。
「沒用的雞下了個空心蛋,一個死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炫耀的!」
「母女倆都一樣的沒用,還有臉報警?」
我大跨步上前,揚手就將滿開水的杯子狠狠朝她砸了過去。
「讓你長張嘴就知道到處噴糞,嘴臭就趕緊用馬桶刷子好好刷刷。」
杯子剛好砸中她的肩膀,老太婆應聲倒地。
捂着胳膊哎喲哎喲地叫着。
周文康一看自己媽被打,立馬扔下林薇就要衝過來打我。
「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媽!皮癢了是不是?我打死你!」
卻被反應過來的警察死死攔住。
周文康媽也要衝上來打我,被我閃身躲開。
她來不及反應又撲倒在地。
我抱着孩子趁機上去補了兩腳。
場面一片混亂。
林薇見狀想悄悄退出病房,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住。
「不許走!」
我冷着臉快速走到門邊,一把將門關上。
隔絕了看熱鬧的人,也爲了防止他們逃跑。
林薇原本還有些心虛的臉,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你做什麼?孩子不都已經找回來了?這是你們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她死死掐着我的胳膊,急切地想越過我開門。
「你趕緊讓開!我還有其他病人呢!你造謠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
我拽着她的胳膊,狠狠將她推回原地。
-5-
「你不追究我追究!賣了我女兒就想走?你走得出今天這個門嗎?」
他們倆若是想真心在一起,我也不是不能成全。
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將齷齪心思用在我女兒身上。
踩着我和我女兒的屍骨逍遙度日的人都該死。
警察將我們帶回了警局。
警局裏,三人突然改口。
林薇聲稱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和周文康無關。
不論警察如何普法都沒用。
最終,周文康因證據不足,當場釋放。
周文康媽媽也ţŭ₄因爲年齡太大,只被口頭批評。
林薇被關押了起來。
警察說林薇的罪走刑事,最少十年。
但還要等段時間才能到公訴階段,到時會通知我們出庭。
這段時間只是暫時拘留。
周文康二話不說就簽下諒解書,表示並不追究這件事。
警察卻說需要得到我的諒解纔可以。
而我表示要追究到底。
不論周文康如何勸說威脅,我都不爲所動。
直到深夜,我才抱着孩子從警局出來。
周文康的臉比夜色還黑。
「你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絕嗎?爲什麼不肯放她一馬?」
我抱着孩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不光是她,你的報應我也會親手送上。」
周文康氣得咬牙切齒。
「既然你這麼不講情面,那咱們就走着瞧!」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對周文康,我多一句話都不想搭理。
我帶着孩子回了爸媽家。
歷經兩世才找回女兒,我恨不得 24 小時都抱在懷裏,一刻也不離身。
爸媽得知一切之後,心疼得直掉眼淚。
讓我安心在家養身體,一切事情都等出了月子再說。
警局回來的第二天。
周文康給我發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面明確要求我淨身出戶。
還要歸還彩禮和當初結婚時的一切支出費用,共計八十萬。
我看着手裏的離婚協議,心中不斷冷笑。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從我身上吸血去救自己的老情人。
林薇替周文康頂了罪,讓他趕緊出來籌錢撈人。
我又怎麼可能如他們所願?
我將孩子和父母一起送去外地。
獨自開車去了周文康的房子。
恰好他們母子都在。
進去之後我二話不說,拎着剛買的棒球棍一通亂砸。
老太婆尖叫着四處躲藏。
周文康想上前阻止,被我用棒球棍一通狠狠打了一頓。
疼得他當場蜷縮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周文康媽媽看自己兒子被打,心疼得哇哇亂叫。
「你敢打我兒子!髒心爛肺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聽着煩,轉身將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她。
「你再多說一句,就和你兒子一起躺在地上。」
咒罵聲戛然而止。
周文康趴在地上無力還嘴,母子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這房子的裝修錢是我出的,既然要離婚,我當然得把裝修錢拿回來。」
「就算拿不回來,是我出的錢,自然就是我的,我想砸就砸!」
-6-
我將家裏能拆的都拆了,能砸的都砸了。
水管被挖了幾段出來,電線抽了一半。
下水道倒了水泥,牆面被潑上油漆,廁所廚房瓷磚全都砸掉一半。
而林薇自始至終躲在角落沒有吭聲。
做完這一切,周文康還躺在地上,依舊嘴硬威脅我。
「賤人!你個賤人!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呵呵笑了。
「我一直都等着呢!」
看着自己的作品,我滿意地拍拍手,準備和田甜一起離開。
卻被趕來的民警堵在了門口。
見到警察,周文康母子倆指着我破口大罵。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我們母子倆省喫儉用纔買了這套房子,這個狠心的女人說砸就砸了。」
「這房子被毀成這樣,這不是存心要我們母子倆的命嗎?」
我輕嗤一聲。
「我要你們的命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田甜撲哧一聲笑了。
周文康母子倆瞬間黑了臉。
周文康要求我把他家恢復原狀,還要給他八十萬賠償。
「這是我的房子,你砸了我家,就得給我賠償。我這房子市值二百萬,被毀成這樣,你必須給我恢復成原狀!」
我從包裏掏出結婚證遞給警察。
「警察同志,我們是夫妻,我砸的是我家,這只是我們夫妻間的家庭矛盾。」
周文康則叫嚷着我們正在辦離婚手續。
「房子是我的,你砸的是我家!我倆正在離婚,算什麼夫妻!」
我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離婚也只是你單方面提出的,我可沒答應,離婚手續都沒辦呢!」
「這房子雖然不是我的,裝修錢是我出的。」
「我砸自己出錢裝修的部分,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警察看完結婚證之後,也表示屬於家庭矛盾,他們只能調解。
周文康不服,一直叫嚷着要警察把我抓進去。
警察拒絕。
「這最多屬於夫妻家庭矛盾,我們只能調解。」
「你要是真的想要她賠錢,可以走法律程序,我們沒這權利逮捕她。」
不論周文康如何鬧,警察都沒如他所願。
氣得他揚言要去舉報警察包庇犯罪。
民警也被氣得不輕,讓他要告儘管去告,他們沒時間在這和他浪費時間。
說完轉身就走。
警察走後,周文康咬牙切齒地看着我。
「你故意的,都是你算好的。」
我點點頭,「是啊,我是故意的!」
「怎麼?想要我的命?」
「這輩子,你是沒機會了。」
這次,是我要你的命。
周文康的房子被毀,想繼續住就得重新裝修。
要裝修必須將原有的地方都拆掉,多了一道工序就多了一份錢。
但他哪有多餘的錢裝修。
他又想幹脆全拆掉當毛坯賣,再重新買一套。
但裝修的痕跡還在,價格自然也大打折扣。
即使自降房價,想買的人也寥寥無幾。
要麼是嫌棄房子被裝修過,要麼就是想再壓價。
就算是遇到了合適的買家,但因爲我遲遲不願簽字,他一直都沒能出手。
-7-
周文康一邊急着賣房,一邊急着和我離婚。
幾乎每天都打來電話,各種咒罵,逼着我簽字離婚。
我當然是不同意的。
報應還沒到,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我要讓他在乎的東西,全都一一失去,才能彌補前世我所受痛苦的萬分之一。
「你去法院告我吧,法官說離我就簽字。」
聞言,周文康氣得破口大罵。
起訴離婚至少要等六個月才能開庭,他怎麼可能等得了?
「要我簽字離婚也可以,你淨身出戶。」
聽到我的要求,周文康暴跳如雷。
「你想都別想,家裏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才最應該淨身出戶。」
我挑了挑眉。
「哦!那我們就耗着吧!反正我不急。」
「就是不知道你的小情人等不等得了。」
林薇等不了,周文康更等不了。
他怕林薇等久了會把他供出來。
但是現在,林薇已經等不及了。
一直在催促趕緊把錢交給她說的那個人。
否則一旦公訴,就沒任何機會了。
到時候她不保證會不會把周文康供出來。
周文康急得團團轉。
可偏偏我不肯離婚,房子一時也賣不掉,周文康只能到處去借錢。
還沒等他借到錢,我就先帶着人找到了他。
我掏出一沓欠款。
「這是我的欠款,一共二百萬,是生孩子當天你說孩子病了我去借的。」
「我們還沒離婚,欠款屬於夫妻共同債務。」
「錢款當天就打到你卡上了,既然孩子沒病,這錢你該拿出來了吧?」
周文康臉色一頓。
「你那天就只轉了二十萬,其他的錢那是你自己借的,我可不認!」
早就知道他會否認,我咧嘴一笑。
「那你問問債主吧,剛Ŧú⁵好他們今天都在這。」
周文康看着一羣壯漢逼近,眼神恐懼,被嚇得連連後退。
「你們做什麼?」
一羣人紛紛嗤笑。
「哥們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着。」
周文康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雙手扶着牆,腦門上開始沁出汗珠。
「冤有頭債有主,錢不是我借的,我憑什麼要還?」
那幾人活動了一下手腕,繼續問道。
「她是你老婆不?你們離婚了嗎?沒離婚那你就得跟着還。」
這下,他徹底慌了,吱哇亂叫着。
「不就是還錢嗎?誰說我不認了?我還錢還不行嗎?你們趕緊讓開!」
說着就掏出手機轉賬。
順利收到錢款之後,我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你儘管去借,你借多少我還多少,只要你還借得到。」
周文康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拿我怎麼樣。
「沈瑜!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是這麼有心計的女人!」
我看着他滿臉通紅,不禁嗤笑。
「聯合林薇算計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現在呢?」
「現在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這就着急了?」
周文康氣急敗壞地怒吼。
「你給我等着!你個賤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絲毫不爲所動,繼續嘲諷。
「這輩子你是沒機會看見我後悔了,但是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正好讓大家都看看,你有多愛你的白月光。」
「沈瑜!」周文康還想咆哮,但我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
直接轉身離開,徒留他在原地無言咆哮。
-8-
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
現在,周文康已經借遍身邊所有人的錢了。
他再想對外借錢,已經沒有可能了。
房子被我砸了,想賣一時也難以出手。
兩條路都被我徹底堵死。
林薇那邊又等着用錢。
我倒要看看,周文康最後到底會如何作繭自縛。
回到家後的第二天,我就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寄給了周文康。
孩子歸我,每個月給我五千的撫養費,我淨身出戶。
起先他還不願意給撫養費,奈何林薇一直在催促。
讓他趕緊把錢交給她認識的那個人。
周文康急着賣房,只好同意。
冷靜期滿後,立馬去領了離婚證。
領證當天,周文康就把自己的房子掛了出去。
奈何他的房子還沒修繕,價格遠低於市場價。
想賣個好價錢又得花錢重新裝修。
林薇又一直在逼他。
周文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迫不得已下,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去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的利息他心裏很清楚,滾雪球一樣翻倍地漲。
即便是把老家的房子也賣了,也沒辦法填補窟窿。
催債的人步步緊逼,不論他躲到哪兒都能被找到。
他交出去的那筆錢杳無音信。
林薇也突然消失不見。
警局的人說林薇早就被人保釋了。
現在人在哪兒,他們也不知道。
周文康這才突然清醒。
林薇一直都在騙他。
這下子,周文康徹底慌了。
周文康媽媽自從知道自己兒子借了高利貸之後。
急火攻心,倒地不起。
送去醫院之後說是腦梗,需要做手術。
但是周文康沒錢看病,只能將老母親背了回來。
沒多久就含恨離世。
房子沒了,老母親也去世了。
周文康沒地方去,又將主意打到了我頭上。
三番五次打電話來,不是借錢,就是想讓復婚。
電話那頭的周文康苦口婆心地哄了我半天。
見我毫無反應,他又換了副口吻。
「小瑜,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信了那個賤人的話。」
「我現在知道錯了,我們和好吧!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呀!」
我冷冷地回他。
「有你這樣的爸爸是她一輩子的恥辱!」
周文康頓了一下,繼續哄着。
「我已經讓步了,我們復婚,還和以前一樣, 以前,我對你不好嗎?」
我笑了笑, 「對我好就是把我女兒賣了,和你的白月光逍遙自在?」
「周文康, 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 就不該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話音剛落, 周文康瞬間暴怒。
「你還要我怎麼樣?爲什麼你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狠心?」
「既然如此, 那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我立即回懟。
「我們之間本就沒什麼情分可言。」
「想要我和女兒做你們二人的墊腳石?這輩子, 你死了這條心吧!」
電話那頭傳來周文康憤怒的咆哮聲。
「沈瑜!你竟然這麼無情!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情分終究還是錯付了!」
就算隔着電話, 周文康此刻的樣子彷彿就在眼前。
此時此刻, 他已經走投無路。
「周文康,你的報應到了。」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絕望怒吼,心中那股怨氣終於消除了一點。
上輩子的沈瑜也是這樣跪在地上匍匐哀求。
但依舊落了個母女分離, 至死不得相見。
爲了自己的白月光, 獻祭我和自己親生女兒當墊腳石。
滔天的恨意和粉身碎骨的痛感猶在。
那種絕望和痛苦, 我永世不忘。
-9-
高額的利息很快讓周文康陷入絕境。
他找不到林薇,又無處可去。
追債的人又步步緊逼。
無奈之下, 他竟然帶着人上門來找我, 逼我替他還債。
我直接報警將他送了進去。
等他再次出來,我已經帶着家人去了國外度假。
周文康找不到我,只能天天蹲守在小區門口。
他沒等到我, 先等到了催債的人。
幾人拉扯之時, 周文康瞥見小區出來一輛豪車。
車裏坐着的人赫然就是林薇!
原來, 林薇所說的那個人是和她一夥兒的!
騙取周文康的好感,再從他身上榨取錢財。
而周文康當初鬼迷心竅, 爲了林薇算計到了我頭上。
再次見面, 情人變仇人,往日情分全都化爲仇恨。
兩人很快狗咬狗起來。
周文康抓着林薇不肯鬆手。
林薇堅稱沒有證據,矢口否認自己騙了他的錢。
周文康徹底絕望了。
親眼看着當初甜言蜜語哄騙自己的人,如今突然變成一副恥Ţŭⁱ笑戲弄的嘴臉。
他以爲的溫柔鄉, 最後竟然成了吞噬他的深淵。
自此,他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林薇剛掙脫開束縛,正準備回身上車。
周文康瞬間起身, 從後面抱着林薇從小區旁的橋上一躍而下。
橋下,是湍急的河流。
林薇想掙扎撲上來, 被周文康死死摁住。
有路人想要下去救他們, 也被周文康一心求死的態度喝退。
等到救援人員到場,只剩周文康飄在水面。
林薇的屍體則是在下游被打撈上來。
警察帶我去看周文康。
他形容消瘦, 眼下烏青。
有凳子不坐,只趴在地上一個勁地找東西。
「明明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死的人不該是我!明明你纔是最該死的人!」
「爲什麼?到底是哪裏不對?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還不停地搖頭晃腦。
時不時地大笑,時不時地大哭。
看樣子,是真的已經瘋了。
警察說他自從被救回來就一直是這個狀態,醫院診斷精神失常。
「公訴之後,會關進精神病院,餘生估計就只能待在那了。」
看到他如今的慘狀,我心裏只覺得痛快。
半年後,周文康的案子開庭了。
坐在審判席上的時候,他整個人無精打采。
臉頰深深凹陷,雙眼無神。
嘴裏依舊不停地念叨着。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審判很順利,不出意外,周文康被判了無期。
關押在監獄中的精神病院。
離去前, 他好像突然清醒了。
衝着我大喊。
「是我錯了!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ţů⁻你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望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上輩子的我確實是已經死了。
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夢裏的我母女分離, 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才換來這輩子的重生。
現在夢醒了,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不管他受了怎樣的懲罰。
我至死都不會原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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