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她殺瘋了

沈梨帶着 2 歲的天才兒子出現在老宅客廳時,我覺醒了惡毒女配劇情。
原來沈梨是古早狗血總裁文女主,而男主正是我老公傅斯辰。
我這個惡毒女配在沈梨帶球跑回國後處處針對陷害她,被傅斯辰厭惡。
他爲了彌補沈梨,搞得我家破人亡,還親手把我關進了精神病院。
進精神病院那天屋外大雨滂沱,傅斯辰眉眼嫌惡又淡漠:
「葉蓁,你的餘生就好好在這裏贖罪吧。」
我被腦中突如其來的劇情驚出一身冷汗,爲了避免最後的悲慘結局,我決定跟傅斯辰離婚。
可傅斯辰卻一反常態,將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眼尾緋紅,擁着我咬牙切齒道:
「想離婚,除非我死。」

-1-
「傅斯辰,現在你有老婆家庭,幸福美滿,爲什麼還非要跟我搶諾諾?」
沈梨美眸含淚,左手牽着兒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傅斯辰。
淺黑碎髮不聽話地蕩在臉側,更顯得她清麗秀雅。
諾諾眨着和傅斯辰如出一轍的眼睛,看着沈梨奶聲奶氣地解釋道:
「媽媽,你不要怪爸爸,是我看見你懷錶裏的照片自己找來的。」
我躲在二樓陰暗的角落,怔怔地看着樓下的對峙。
腦中的劇情,還在不停地回放。
原來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古早狗血總裁文,而沈梨就是裏面的甜寵女主。
男主正是我的老公傅斯辰。
兩年前傅斯辰被對家下藥,正好遇到送錯外賣的沈梨,傅斯辰爲了泄火,一把拉過無辜的沈梨。
二人一夜春風后,沈梨中招了。
她驚慌失措地帶球跑到國外兩年,回國後她的天才兒子好奇自己的爸爸是誰。
就帶着沈梨珍藏的懷錶照片,一路找到了我們傅家老宅。
而我這個惡毒女配發現一向疏離冷漠的傅斯辰對沈梨愈發地在乎後,妒火中燒,處心積慮地陷害沈梨。
就連我肚子裏尚未成形的寶寶,都被我用來當成陷害沈梨的工具。
傅斯辰也在我的作死下,對我厭惡入骨。
最後搞得我父母破產,流落街頭,我自己也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一輩子沒喫過苦的媽媽,在我被關入精神病院後,一夜白了頭髮,神志不清,到處打聽我的消息。
嘴硬心軟的爸爸,在破產後,拿出所有的積蓄,求傅斯辰希望見我一面,可在來的路上又突發心梗,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看到。
我進院那天大雨滂沱,黑雲陰沉。
我這個戀愛腦在那個時候還死死握着病房欄杆,字字泣血地問着傅斯辰,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一點點。
傅斯辰眉眼嫌惡又淡漠,看我彷彿Ŧűₙ看街邊的垃圾:
「葉蓁,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和你結婚,給了你傷害小梨的機會。
「餘生你就好好在這裏贖罪吧。」
厭惡的語氣猶在耳畔。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質疑我對他的愛是不是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2-
我和傅斯辰從小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即使是商業聯姻,我也一直堅信傅斯辰對我是有感情的。
畢竟他身邊除了我,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
更何況,可以聯姻的對象那麼多,如果對我沒感情,爲什麼跟我結婚?
即使他對我漠然疏離,我也一直自洽,覺得是他性子本身就冷。
有一次他應酬回來迷濛地擁住我,骨節分明的手掌愛惜地撫上我的眼尾。
他醉眼矇矓,輕笑一聲,語氣寵溺地喃喃道:「你不戴那個老土的黑框眼鏡,真的很美。」
當時我只當他喝多胡言亂語。
直到今天沈梨的出現,戴着那個標誌性的黑框眼鏡。
我才恍然發覺,我這個戀愛腦一廂情願是賤得多麼可笑。
爲了證實劇情的準確性,我讓特助去查了女主的身世。
沈梨身世跟劇情說的一樣,很符合言情女主的設定。
家暴的爸爸,軟弱的媽,賭博的哥哥和勵志的她。
我捏着照片的指尖青白,心中的酸澀與怒火突然被巨大的恐慌籠罩。
一切都是真的話,我該怎麼辦?

-3-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有意躲着傅斯辰。
我雖然喜歡傅斯辰,可那點稀薄的喜歡,不至於讓我賠上父母家業和自己。
我貌美又有錢,隨便勾勾手,男人就能排成一個足球隊,何必跟兩個顛公顛婆苦苦糾纏。
打定主意後,特助就幫我聯繫了京城有名的律師江靳。
見到江靳,我眸中閃過驚訝。
不同於印象中律師死板的制服形象,眼前的江靳更像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嘴角噙笑,偏偏眉眼又薄涼至極,彷彿世間所有事情都影響不了他的情緒,清俊痞氣得可以立馬出道。
我收起眼中的疑慮,邀着江靳去餐廳商量離婚的細節。
與江靳不靠譜的外形相比,他的專業能力極強。
我二人相談甚歡。
可在這時,一向不甚在意我的傅斯辰破天荒地給我發來短信問我在哪裏。
我看了一眼聊天框,沒有回覆,將屏幕熄滅扣了過去。
江靳見我這個動作,玩味地抬起眉眼。
他說:「傅斯辰可不是一般人,葉小姐,要加錢。」
我被他的坦誠逗得輕笑,舉杯輕輕跟他碰了一下。
「少不了你的。」

-4-
商量妥當後,江靳送我回到我自己的公寓。
客廳沒開燈,漆黑一片。
我摸索着開了燈,燈光亮起一瞬,我被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傅斯辰鬍子拉碴,眉眼冷寂,看起來似乎很多天沒睡好。
他指尖燃着一根菸,沉默地坐在沙發上,菸灰缸裏滿是菸蒂。
而桌子上散落着數十張照片。
我走過去,拿起來翻看。
全是我和江靳的,照片拍的角度,看起來格外曖昧。
我默聲不說話,傅斯辰緩緩抬起血紅的眸,嗓音暗沉嘶啞:「他是誰?這麼久不回家,跟他在一起?」
想到沈梨和他那個兒子,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我還沒開口問他,他竟然敢先開始懷疑我?
我咬着後槽牙,額頭青筋氣得凸凸跳,心中的惡意逐漸升騰。
我冷冷勾起嘴角,輕飄飄甚至有些不在意地回道:
「當然是和你的沈梨一樣的身份,不然還能是誰?」
傅斯辰錯愕幾秒,後又恢復鎮靜,吐了一口菸圈,將手中的香菸按在菸灰缸裏。
「這件事我讓你受委屈了,想要什麼彌補隨便提,可諾諾是我的親生兒子,他必須回傅宅。」
平靜,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這是傅斯辰的一貫語調。
他沒考慮在他私生子回來後,我這個原配在圈子會是什麼樣的尷尬局面,也沒考慮我心裏的感受,而是直接通知我他的決定。
我被他語氣中的理所當然氣得渾身發冷,我冷笑一聲回道:
「不讓沈梨一起回來?傅斯辰,這麼多年我真覺得好沒意思,我們離婚吧,我給她讓位。」
傅斯辰聽聞這話動作一頓,抬眸定定地看向我,我冷冷回望。
交織的視線在空中相匯,好像兩國交戰的士兵,誰也不肯先退一步。
「葉蓁,我的耐心有限,說話要經過大腦。」
「我已經思考很多遍了,傅斯辰,我要跟你離婚,過幾天會給你離婚協議書。」
傅斯辰眉眼冷厲,如我預想中一樣,並未對我的話起半分波瀾,只冷冷回道:
「好,希望你這次真的考慮好了,而不是像小時候一樣,又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
說罷,他漠然地起身抬腳離開了我的屋子,沒半分留戀。
不留情面的話,厭惡的語氣。
若是以前被他這麼冷漠刻薄地對待,心裏早就痛得像熱油鍋裏滾過一遍。
可這次我內心卻意外地平靜無波,也不知道是聽到太多免疫了,還是對我們的感情失望麻木到極點。
我有些懷疑自己真如自己想象中那麼喜歡他嗎?
劇情的覺醒猶如一串毀滅代碼,讓我這個被程序設定好的 NPC 猛然脫離。
我曾經對傅斯辰刻骨銘心般的喜歡也彷彿荷葉泄下去的水,在我心裏沒留下一絲痕跡。

-5-
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我到時,沈梨正喂着她兒子喫點心。
我將手中的限量款愛馬仕隨意放在座位上,墨鏡也沒摘下來,看着沈梨說道:「什麼事?有話快說。」
沈梨低垂的眉眼,看見我的包,眸光閃了閃,又很快隱藏起來了。
她身邊那個諾諾,小臉繃得緊緊的,滿是戒備,眼神充滿敵意地盯着我。
我不耐煩地蹙着眉,沉默了好一會,沈梨才柔柔抬眸,語氣誠懇:「葉小姐,這次約你出來並不是我想進傅家,也不是帶着諾諾對你示威挑釁來了,而是想求你幫忙。」
我雙臂抱着,面無表情,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阿辰的母親知道了諾諾的存在,前兩天從幼兒園私自帶着諾諾去做親子鑑定,現在對我威逼利誘,一定要讓諾諾回傅家……」
說到這兒,沈梨的眼眸又蓄起了水霧,她隱忍地咬着脣:「兩年前的那一晚只是個意外,我不需要阿辰對我負責。我只有諾諾一個兒子,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可我實在勢單力薄,如今能幫我的只有你,葉小姐,你一定也不想諾諾進家門對吧。」
我靠在椅背上,涼涼看着面前擦着眼淚的沈梨。
聽聽,一口「阿辰」,兩口「阿辰」。
語氣中的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沈梨纔是原配呢。
她覺得我這個原配肯定不會想讓一個私生子進家門。
可我都要跟傅斯辰離婚了,諾諾在誰手裏養關我什麼事,想拉我下水,簡直做夢。
可看着面前一直梨花帶雨、小白花做派的沈梨,心中實在鬱煩。
我不信她真如表面一樣單純無辜。
我不知道當年她一個送外賣的怎麼能那麼大本事,悄咪咪地跑出國去。
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肯定會有辦法帶着諾諾逃掉吧。
我懶倦地拂了下微卷的長髮,存心想噁心一下她,猶如一個真的惡毒女二般開口道:
「諾諾回了傅家,我就是他親媽,我如果幫你,被傅家查出來,不僅被老公婆婆厭棄,還得不到一點好,請問我爲什麼要幫你?」
沈梨擦眼淚的動作頓住,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她旁邊的諾諾倒是按捺不住了,拽着沈梨的衣袖喊道:
「笨蛋媽媽,我就說不要找這個拆散你和爸爸的壞女人。
「奶奶很喜歡我,我要回奶奶家,到時候我就讓爸爸跟這個壞女人離婚,把她掃地出門,再接你回來!唔唔……」
沈梨趕忙捂住諾諾的嘴,扯起嘴角,尷尬地衝我笑笑:「不好意思葉小姐,童言無忌。」
童言無忌?我好笑地輕挑一下眉。
才 2 歲就這麼多壞心眼,也不知道是狗血文天才寶寶的設定,還是大人教的。
按道理,我不該Ŧũₙ跟一個小孩計較,可我是個惡毒女配,不計較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人設。
我神色依舊,嘴角噙着笑,不急不緩地對諾諾輕聲說道:
「乖兒子,媽媽拿着掃把在家等你哦。」
諾諾聞言,氣得面色通紅,惡狠狠地瞪着我。
爽了。

-6-
懟了那壞小孩和沈梨之後,我神清氣爽地出了咖啡廳。
剛坐上車,一個念頭在心中如閃電般飛馳而過。
現在劇情是諾諾兩歲,被傅斯辰母親爭奪回家的時間點。
劇情中,這個時間點,我好像也懷孕了。
想到這,我心中愈發不安,一路急馳到醫院。
一套檢查下來,果不其然。
雖然一路上我已經有了預料,可看着手中顯示懷孕兩個月的化驗單,我還是陷入無措。
既然要和傅斯辰斷乾淨,現在無疑是打掉孩子的最好時間。
我看着那個還未成形,還沒看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
手掌緩緩撫上小腹,B 超上,他的小手輕輕揮着,好像在跟我問好。
那一刻我決意打掉的想法變得猶豫。
從心底湧出來的母愛讓心臟變得柔軟,好像再也跳動不起來般。
我要讓他連看這個世界的權利都沒有嗎?
我要讓他每次出現,都是爲我的錯誤買單嗎?
我默立在醫院的走廊裏,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7-
江靳約我看離婚協議書有沒有遺漏,我忙完公司的事後,讓特助預定了風景很好的江邊餐廳。
夜幕降臨,晚風清徐。
江靳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推至我面前。
我仔細翻看,確定利益和細節方面都沒有問題。
微風輕輕吹起我微卷的長髮,江靳眸光不自覺看着正仔細閱讀的我。
我抬眸,和他看向我的視線撞個滿懷。
江靳若無其事地撇過頭,看向樓下嘈雜的人羣。
看了沒一會,他眼裏閃過興味,他看向我打趣道:「葉小姐,我們似乎和那位小白花很有緣分。」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樓下看去,沈梨穿着一身服務員的制服,正驚慌失措地對着面前被湯潑了一身的禿頭男人道着歉。
那男人憤怒地將手腕上的勞力士拿下來,甩了甩。
然後三角眼怒目瞪起,面上的橫肉都寫着凶煞兩個字。
他緊緊扯着沈梨的手腕,怒聲罵着什麼。
我坐在樓上,單手支撐下巴,眯起眼眸看好戲。
正當沈梨流着淚,無助地被人羣包圍時,傅斯辰一行人猶如天神降臨般出現了。
傅斯辰眸似寒霜,緩緩走來,自帶壓迫感的上位者氣質,讓看熱鬧的人羣不自覺給他一行人讓開了一條路。
那光頭男人也被他的氣場震懾住,下意識鬆開了扯着沈梨的手。
傅斯辰面無表情地看着禿頭男人,輕輕拉過將沈梨,將她護在身後。
沈梨柔弱無骨的白嫩掌心,緊握着傅斯辰的手臂,無措的神色也像雛鳥終於找到母親般緩緩鎮靜下來。
傅斯辰拿出支票,寫了個數字扔給光頭男人,然後從容擁着沈梨走出人羣。
說真的,我都要被傅斯辰和沈梨甜到了。
如果他不是我老公的話。
「這哥們出門還隨身揣着支票和筆?」
江靳突兀的聲音響起,輕描淡寫卻夾雜疑問的語氣瞬間破壞掉周遭的粉紅泡泡。
我看着江靳沒忍住撲哧一聲。
我這狗屎一樣的笑點,眼淚快笑出來了,肩膀也止不住地顫抖,我道了聲抱歉。
江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清冷的目光迎着江風晃晃悠悠落在我微笑的面容上,他的嘴角也不經意地勾起。

-8-
特助接我回去,和江靳揮手告別後,我便上了車。
可車行至一半,我眼睜睜看着對面逆行而來的大貨車迎面撞來。
我頭暈目眩,下意識緊緊地護住肚子,周遭聲音嘈雜,似乎有救護車的聲音,眼眸緩緩闔上,黑暗襲來。
再睜眼,我已經躺在醫院了。
父母都在國外旅遊,聽聞我出車禍後,立馬就定了機票要飛回來。
此時陪在我身邊的是父母那邊的管家王媽,她見我醒來馬上起身呼叫護士。
緊緊握着我的手,劫後餘生般唸叨着:「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我掙扎着要起來,慌張地摸着肚子,王媽輕拍着我手安慰着:「孩子沒事,大小姐放心。」
我重重吐了一口氣,忍着疼痛躺回病牀。
傅斯辰此時一臉冷寂地推門走了進來,身上還帶着外ẗṻₙ面風雨的味道,看來是剛從外面趕來。
王媽沒好臉色地瞪了傅斯辰道:「姑爺來得真是時候,我家小姐昏迷三天沒來,現在醒了您剛好來了。」
傅斯辰眉眼冷漠更甚,他沒理王媽,也沒往我身邊再走一步,而是站在門口看向我冷冷道:
「說好的離婚又後悔了?這次都用車禍這種苦肉計,葉蓁,你花招還真多。」
我躺在病牀上,默不作聲地看着這個我愛了許多年的男人,好半晌,從胸間悶出一聲笑。
可這聲笑也痛得我五臟六腑彷彿都移了位置。
傅斯辰依然冷眼瞧着。
江靳拿着保溫桶出現在傅斯辰身後,語氣涼薄得彷彿二月寒冰,冷芒四溢。
「傅總,麻煩讓讓。」
傅斯辰目光掠過江靳一瞬,本就漠然的眉眼如今盛滿譏諷:
「特助說你是跟江律師喫過飯後出的車禍,上次你們也單獨見面,不管什麼關係,傅太太,我不希望你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有什麼負面新聞,爲了我們兩家的股票,希望你能斷乾淨。」
傅斯辰生平頭一次一口氣跟我講這麼多話,竟還是爲了敲打我。
我看着傅斯辰冷冷開口:「沈梨帶着私生子出現在老宅的時候你怎麼沒考慮過股票?
「傅斯辰,你別太看得起自己,我不是你那個好拿捏的小白花沈梨,跟誰交往聯絡是我的自由,我出院後咱們就去離婚。
「現在,請你出去。」
傅斯辰冷漠地睥睨着我,我看見他咬着後槽牙強忍着怒氣。
然後他後退兩步,轉身,出了病房。

-9-
我煩躁地躺在牀上,江靳打開保溫桶,是他在家裏做的小米粥。
王媽慈愛地笑着,在我耳邊悄聲說道:「江律師連着來陪護三天了,我看是個好孩子。」
我輕蹙眉頭,有些疑問,他來陪護幹嗎?
王媽出去後,我看着忙前忙後給我盛粥倒水的江靳的背影,猶豫片刻說道:
「我出車禍跟你也沒關係,你該忙你事務所的事忙你的。」
江靳對我ťű̂⁴的話無動於衷,倒是嘆了口氣道:「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葉子姐姐。」
葉子姐姐?眼前江靳清雋痞俊的面容逐漸和小時候江爺爺家的小胖子重疊。
我捂着嘴,訝然出聲:「你不會是?江晏之吧?」
江靳輕挑了下眉,笑着歪了下頭,默認了。
「我爸媽離婚後改了名字,靳是我媽媽的姓。」
江靳,江晏之,我兒時玩伴,從小就愛黏着我,叫我葉子姐姐。
我十歲的時候,他父母離婚,靳阿姨要帶他去英國,出國前一天他抱着我哭了一晚,把我蕾絲白紗公主裙弄得皺皺巴巴的,他一會說着不想走,一會又讓我等他回來。
可他再捨不得,還是被靳阿姨拉着登了飛機。
自此我們沒了聯繫,沒想到再見面是這種情形。
Ťŭ̀ₒ我輕輕捶了他一下,笑着責問道:「回來不告訴我,還耍我這麼久。」
江靳給我掖着被角,語氣輕佻,似乎還有些悵然:「回國後知道你結婚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你名義上的老公,就一直沒找你。」
我被他這句噎得不上不下,江靳突然收起玩鬧的神色,正色對我道:
「或許你要查下你身邊那個特助,這次出車禍沒那麼簡單。」
江靳說的正是我心裏所想,他給我的沈梨資料,傅斯辰手裏我和江靳的照片,加上這次車禍明明可以躲避開,種種跡象讓我不得不懷疑起特助王陽。
劇情中並沒有這個角色,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暗中派人又重新查了沈梨的資料和王陽的關係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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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和沈梨曾經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王陽性格孤僻,只有善良的沈梨願意跟他搭話,自從之後王陽陰鬱的世界像是被照進一束光,他難以自拔地愛上了沈梨。
沈梨的身世確實如王陽給的我那樣,破碎又堅強,但兩年前她誤送的外賣也絕非偶然。
那時王陽正好是傅斯辰對家的工作人員,無意得知傅斯辰被對家下藥了,便跟沈梨說了。
沈梨哥哥那時欠了賭場幾百萬,這遠遠不是她一個服務員能還的錢。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傅斯辰身上,王陽面對心愛女孩梨花帶雨的求助,終是幫了她,不僅拿錢給她,還送她逃到了國外把孩子生下來。
除此之外,我還得到了一個消息,當時對家下的藥量,也不至於讓傅斯辰立馬化身野獸,半推半就罷了。
我冷笑看着手裏的資料。
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故事撕掉童話的面紗,人們才發現。
灰姑娘是一心想嫁入豪門的心機女,白馬王子也是個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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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住院的時候,傅斯辰在家宴上宣佈了諾諾的存在,諾諾在ţũ₌圈內衆人的見證下認祖歸宗。
而他的媽媽沈梨,也被圈內扒了出來,我和我們葉家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媽媽聽聞這個消息,再看見躺在病牀上孱弱的我,氣得一夜白了頭髮。
公司也因爲諾諾的出現開始內憂外患起來,日夜操勞主持大局的爸爸心臟開始不舒服。
而我肚子裏的孩子,在劇情走到我故意流產陷害沈梨那天,毫無徵兆地胎停了。
我木然地聽着醫生的診斷結果,耳中嗡鳴。
媽媽緊緊攬着我的肩膀,剋制不住地哭出聲音。
而我好像五感都封閉了,周遭的聲音似乎都進不去腦子了,只能看見醫生嘴巴一張一合。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劇情走,即使我什麼都不做。
孩子還是沒了,我還是會被送進精神病院,父母還是會家破人亡,一切都不會改變。
晚上,我渾身顫抖地蜷縮在牀上。
那些痛苦不甘,被傅斯辰欺騙的酸澀憤怒,和如今我被他們狠狠踐踏的自尊驕傲,猶如想要吞噬天地的黑色海浪,不肯平伏,不肯停歇。
如果劇情非要有反派的存在,如果一定要有人爲主角團的愛情犧牲,那個人爲什麼一定要是我呢?

-12-
我暗中安排人聯繫了沈梨的父母和哥哥,隱晦地告訴了他們沈梨如今已經母憑子貴,傍上了京城有名的Ṭű̂ⁱ傅家。
沈梨的父母和哥哥立馬動身來了京城,按照我給的指示,找到了傅斯辰給沈梨買的房子,賴在她家不走了。
沈梨被氣得焦頭爛額,可別無他法。
同時我聯繫上了當年給傅斯辰下藥的對家,讓他給了傅斯辰一份王陽和沈梨的資料,裏面詳細展示了王陽資助沈梨的銀行流水,以及當年事情的前因後果。
沈梨的單純人設碎了,而自以爲是的男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
現在好了,京圈人都知道傅斯辰這個聰明一世的人被一個女人算計了。
網上開始出現質疑傅斯辰的聲音,這樣一個沒腦子又裝的老總,真的不會讓公司破產嗎?
不信任他的股民開始拋售股票,董事會和傅斯辰的父親對他的意見很大。
還有更多的人開始同情我這個原配。
聽說傅斯辰跟沈梨吵了好大一場架,然後讓她滾出了自己買的房子。
可傅斯辰也知道這一切的出現必有蹊蹺,所以就查到了我頭上。
他來醫院見我,眉眼有些疲倦和頹敗。
我並未聽從醫生的話停止妊娠,所以他來時,我摸着肚子笑着看他:「你知道嗎?這裏曾經有你的孩子。」
我想我現在表情一定瘋狂極了,不然傅斯辰這個向來冷靜的人怎麼會瞳ţŭ̀⁶孔震顫,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孩子還會有的,小蓁,以後我們好好過,我保證沈梨不會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他當然希望現在我能跟他好好過,最好再幫他發個挽尊的聲明來挽回他的社會形象和地位。
可世界哪有那麼多順他心意的事情,我平靜地拿出離婚協議書,一言不發地遞給他。
傅斯辰紅着眼將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擁着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想離婚,除非我死。」
我莞爾一笑,回了句:「好啊。」

-13-
慈善晚宴,傅斯辰沒帶女伴自己出席。
而我在出院後首次露面,身邊陪着的男伴是江家久不露面的公子江靳。
這無疑是當衆在打傅斯辰的臉。
衆人看着我們三人悄聲議論紛紛。
傅斯辰冷冷看着我攜着江靳的手腕,眸中夾雜的怒火幾乎要將漆黑的眼珠染成紅色。
江靳衝傅斯辰挑釁一笑。
傅斯辰整場宴會都死死盯着我們二人。
直到我從廁所出來,他才堵到我。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葉蓁,在我最愛你、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可以變心?」
傅斯辰拉着我的手腕,上來劈頭蓋臉地質問。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下一秒,傅斯辰就被走過來的江靳朝着眼睛揍了一拳,傅斯辰悶哼一聲捂着臉倒在地上。
江靳甩了甩手,將沾血的腕錶擦乾淨後重新戴回,眉眼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傅斯辰。
我走上前一步,對着傅斯辰說道:
「我跟誰在一起關你屁事,別犯賤了傅斯辰,我可沒戴沈梨那個黑框眼鏡,對你有霸總濾鏡,我現在看你真的怪噁心的,別再來找我。」
說罷,我沒回頭再看他一眼,好像他是什麼路邊的垃圾,厭惡地走了。
傅斯辰默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和江靳相攜離去的背影。
我想他在這一刻才真的察覺,我不愛他了。

-14-
傅斯辰給我發的求和短信和電話我通通拒收,就連替他說話的共同好友都被我拉黑進了黑名單。
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沈梨的哥哥沈衝在我名下的賭場如今已經欠了兩千萬了。
他打了欠條,痛哭流涕地求着沈梨能再幫他一次。
沈梨正在爲和傅斯辰的關係而心煩意亂,更何況她被趕出來了,哪有錢給沈衝。
沈梨嫌惡地甩開沈衝拽着她的手,惡狠狠地說:「錢錢錢,從小到大我幫你填了多少窟窿?不然你把你妹妹我賣了,看看我值多少錢?」
一旁的父母此時眸光一動,想到了在傅宅的諾諾說道:
「諾諾是他們傅家的親孫子,財產總能給諾諾分一些吧?」
沈衝的哥哥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嘴角綻放貪婪的笑。
可沈衝堵不到傅斯辰,傅家也拒絕沈家的人見諾諾。
這時,沈衝的好心賭友給他出了主意,傅斯辰死了的話,諾諾就能繼承遺產了。
賭場的還款日期迫在眉睫,沈衝蹲在停車場,面露陰狠地看向傅斯辰的車。

-15-
傅斯辰死了,原因是剎車失靈,連人帶車掉落山崖,死無全屍。
沈梨在他的葬禮上抱着諾諾哭得撕心裂肺。
我卻摸着肚子淡淡勾起嘴角。
傅斯辰死的那天,我寶寶的胎心又開始跳了。
而腦海中的劇情也因爲傅斯辰的死全部改了,從狗血總裁文改成了大女主復仇文。
我成了真正的主角,反派則是傅斯辰和沈梨。
所以哪有什麼不可改變,命中註定。
我就是自己的命,我就是自己的天。
沈衝被警方抓了,而諾諾也並不像沈家預想中那樣得到了傅斯辰大部分遺產,因爲我纔是第一繼承人。
賠了一個哥哥還沒拿到預期遺產的沈梨,喪心病狂地綁架了我。
我從容地坐在木椅子上,身後就是施工樓的水泥池。
只要沈梨輕輕一推,我將和我的孩子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沈梨眼中滿是勢在必得的笑意:「葉蓁,死之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淡淡看着她,說道:「我想說你真是蠢,籌劃這麼多年,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梨嘴角的笑意凝固,眉眼狠戾陰沉:
「可現在,只要我將你推下去,我的諾諾就會獲得傅家的全部。
「而你,會被明天上班的建築工人砌在牆裏,永生永世地看着我和諾諾過幸福美滿生活。」
沈梨嘴角的笑意越笑越大,一副瘋癲的模樣,我神色未變,示意她看身後。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很多持槍警察的身影,江靳眼尾緋紅,站在最前面定定地看着我。
他跟沈梨商量用自己來換我,可他不知道沈梨現在有多恨我,怎麼可能同意交換。
我點點頭,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
沈梨冷笑一聲,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她不殺我了,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寒風漸起, 沈梨臉色蒼白,把着木椅子還在大聲狡辯着:
「她慫恿我哥哥殺了傅斯辰,我要殺了她, 我有什麼錯?
「我要給我的孩子掃清一切障礙,我想過得更好,我有什麼錯?」
沈梨望着衆人, 出神地呢喃着:「我沒錯,我沒錯,諾諾還在家等着我。」
隨後看向我的眼神閃過一絲堅定, 在她要將我推下去之際, 一聲槍響, 正中眉心。
四周湧上的人羣將我圍住,我冷眼瞧着沈梨死不瞑目的神情。
下一秒, 一個手掌擋住我的眼睛, 將我擁入懷中。
江靳隱隱帶着哭腔, 死死地擁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我差點……我差點以爲我又要失去你了。」

-16-
我身上一直裝着 G
P
S, 所以我失蹤的時候,家人和江靳第一時間收到了我發的信號。
可不得不說, 這確實是一次冒險。
可如果我不以身涉險,就永遠無法真正除掉沈梨。
沈梨死後,她的同夥王陽也被抓進監獄。
我的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王陽和沈梨的故意爲之。
江靳事務所, 負責此類案件最好的律師會幫我把官司打到底。
我突然想起那個天才寶寶諾諾,如果他長大的話……
江靳握着我的手, 語氣不急不緩, 安撫了我內心的鬱躁,他說:
「後面的事,我來處理。放心, 一切有我。」
我看着他透亮、溫柔眸子,裏面滿滿當當都是我的身影,鬼使神差問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葉子姐姐, 我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鼻腔驟然酸澀,說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哭, 所以我硬憋了回去。
而且理智在提醒我,我的人生並不需要再來個男人了。
我刻意冷冰冰地回道:「我是惡毒女配,你靠近我會不幸,看傅斯辰沈梨的下場就知道了。」
江靳狀似認真地想了下:
「如果不被愛就是惡毒女配,那想來我也是惡毒男配了。」
我抿抿嘴, 接着道:「我不打算結婚。」
江靳無所謂地點了下頭:「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個。」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傅斯辰的, 而且我也不打算再生孩子。」
我看着江靳, 大概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一輩子替別人養孩子吧。
江靳嘴角勾起笑,溫熱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撫上我的肚子,看着我堅定地道:
「小時候玩過家家,你總是當媽媽, 我總是當爸爸, 小葉姐姐,這次的過家家,願意再給我次機會嗎?」
我不回答他的問題, 轉過頭看向窗外。
黃透的楓葉輕輕落在地面,天邊的豔陽又燒得葉子泛紅。
狡猾的秋天從來都在人們不經意間出現。
面前的江靳,好像比秋天還狡猾一點。
我暗暗想着。
正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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