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家門後,我哥抱着三歲的我在外收保護費。
他踩着沈廉的手,威脅道:「沒錢把手留下!」
我正要加油助威時,眼前忽然一花。
【反派好可憐,被發現是假少爺後,立馬趕出了沈家。現在又碰上這對可惡的兄妹!】
【怪不得他會黑化,把傷害他的人全都剁碎了餵魚!只有女主給過他溫暖。】
【反派他爹可是黑白兩道通喫的狠角色!等他認親後,第一個就把這對兄妹拿去釣魚!】
釣魚?
我渾身一哆嗦,一骨碌爬下來:「哥哥,你沒錢,我請你喫棒棒糖吧!」
-1-
我哥程野擼起袖子,露出昨天剛從地攤上買來的紋身貼,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盤踞在他瘦削的手臂上。
「小雨,幫我看看貼歪了沒?」我哥扭着手臂,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踮起腳尖,仔細端詳那條歪七扭八的龍。
說實話,這紋身貼質量差得離譜,龍眼睛都糊成了一團,活像條營養不良的泥鰍。
「完美!特別兇!」我豎起大拇指,違心地誇讚。
我哥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他今年剛滿二十二,卻已經要擔起養活我們倆的重任。
三天前,我爸重新找了個老婆,而且已經懷孕了。
她說肚子裏有兩個男寶寶。
不過,我的屬相剋他們。
我爸一聽,二話不說就把我掃地出門了。
我哥給了我爸一拳,收拾了僅有的幾件衣服,抱着我就離開了家。
後媽許玲趁機提出,斷我們生活費,給點顏色我們看看。
她還跑去我哥學校,給他辦理了休學。
甚至派了人不停的騷擾我們,我哥兼職一家,她就去攪合一家。
「今天的目標是 A 大的沈廉。」他蹲下來,與我平視:「聽說他家是上市公司,特別有錢。而且……」
他神祕兮兮地壓低聲音:「長得特別好欺負的樣子。」
我點點頭,心裏卻有點打鼓。
我哥雖然比我Ŧų²大好幾歲,但從小到大都沒欺負過人,連路邊的狗都敢對他滋尿。
現在要去收保護費,怎麼看都不靠譜。
我們蹲守在 A 大校門口,直到夕陽西下,纔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出校門。
沈廉比照片上還要好看,皮膚白皙,鼻樑高挺,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活脫脫一個斯文貴公子。
「跟上。」我哥拉着我的手,悄悄尾隨。
沈廉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我們剛想跟進去,卻發現人不見了。
巷子裏傳來拳腳相加的聲音和壓抑的悶哼。
「靠,被人截胡了!」我哥氣得跺腳。
我們躲在牆角,看見四五個混混正圍着沈廉拳打腳踢。
沈廉蜷縮在地上,眼鏡碎了一地,卻一聲不吭。
「這小子骨頭挺硬啊。」爲首的黃毛揪起沈廉的頭髮:「聽說你是沈家少爺?怎麼,家裏破產了?連保護費都交不起?」
沈廉嘴角滲血,卻突然笑了:「沈家?那不是我家的。」
黃毛被激怒了,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我捂住眼睛不敢看,直到打罵聲漸漸遠去。
「小雨,在這等着。」我哥整了整衣領,大搖大擺地走進巷子。
我躲在牆後,看見我哥一腳踢開地上的眼鏡,居高臨下地看着沈廉。
「喂,該交保護費了。」我哥的聲音刻意壓得低沉:「剛纔那羣是我小弟,他們沒要夠。」
沈廉緩緩抬起頭,額角的血流進眼睛裏,讓他的目光顯得格外陰鬱。
他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哥。
「沒錢?」我哥一腳踩在沈廉手上:「沒錢就把手留下!」
我正要衝出去給哥哥加油助威,眼前忽然一花,飄來一片自帶語音播報的彈幕。
-2-
【反派好可憐,被發現是假少爺後,立馬趕出了沈家。現在又碰上這對可惡的兄妹!】
【怪不得他會黑化,把傷害他的人全都剁碎了餵魚!只有女主給過他溫暖。】
【反派他爹可是黑白兩道通喫的狠角色!等他認親後,第一個就把這對兄妹拿去釣魚!】
釣魚?
我渾身一哆嗦,腦海中浮現出被魚鉤穿腮的畫面。
「哥哥!」我連滾帶爬的衝過去抱住我哥的腿:「等等!」
我哥愣住了:「小雨?」
我掏出口袋裏最後一根棒棒糖,遞到沈廉面前:「小哥哥,你是不是沒錢?我請你喫糖吧!」
沈廉的眼神從陰冷變成了困惑。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哥,最後目光落在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上。
「小雨,你搞什麼鬼?」我哥壓低聲音問我。
我拼命朝他使眼色,踮起腳在他耳邊說:「哥哥,我聽到警車的聲音了。」
彈幕說了,再過五分鐘,會有女主經過,幫沈廉報警。
我哥一驚,拉下袖子,收回了腳。
沈廉慢慢坐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卻沒有接我的糖。
「你們是一夥的?」他的聲音沙啞,卻意外地好聽Ṱű⁰。
「不是!」我急忙搖頭:「我們就是路過!哥哥他是……是看你不舒服,來幫你的!」
我哥瞪大眼睛看着我,彷彿在說「你瘋了嗎」?
沈廉冷笑一聲,扶着牆站起來。
他比我哥還高出半個頭,即使滿身傷痕,也掩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幫我?」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腳印:「這樣幫?」
我急中生智:「我哥是睜眼瞎!對!他在家時也會一直踩到我!」
我哥????
沈廉的目光在我和我哥之間遊移,最後定格在我手中的棒棒糖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伸手接過了糖。
「謝謝。」他說得很輕。
我哥雖然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說,但還是抱起我後退兩步:「既然沒事了,那啥……我們就先走了啊。小雨,跟哥哥回家。」
就在我們轉身要走時,我看見沈廉微微敞開的衣領裏露出的那一枚翠綠色玉墜。
那玉墜泛着溫潤的光,上面雕刻着精緻的蓮花紋樣。
彈幕又劃過:
【這對兄妹不是把反派奶奶留給他的玉墜給搶走了嗎?怎麼改劇情了?】
【只有奶奶在知道反派不是親生的後,還堅決要留下他。可惜,兩天前突發腦梗,去世了。】
【女主虞嬌在巷子口看到了,已經偷偷報警了!警察還有一分鐘到達現場!】
【再等等,五天後,大佬找上門,把反派寵上了天。但是!大佬在一次火拼中,因爲護住反派,被突突了。反派總是在救贖和黑化之間來回拉扯。】
我渾身一顫,差點從我哥懷裏栽下來。
搶走玉墜?
那豈不是會讓沈廉恨我們入骨?
幸好沒搶!
而且警察馬上就到了!
「哥哥!」我急切地拉住我哥:「我們得幫這個小哥哥抓住那些壞人!」
我哥一臉茫然:「什麼壞人?剛纔那羣人早跑沒影了!」
話音未落,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三名警察衝了進來,領頭的女警厲聲喝道:「都不許動!」
-3-
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怯生生地跟在警察後面,指着我哥:「就是他,我剛纔看到他要收保護費……」
這就是女主虞嬌?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在彈幕中,她是唯一給過沈廉溫暖的人。
「警察同志,誤會啊!」我哥連忙把我放下,舉起雙手:「我們就是路過!」
沈廉嘴角的血跡已經幹了,他看了虞嬌一眼,眼神複雜。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女警關切地問沈廉:「有人報警說你被勒索。」
虞嬌小聲補充:「我看到他踩着這位同學的手,說要是不給錢就把手留下……」
我急得在我哥懷裏扭屁股!
完了完了,我哥要是被抓進去,他就不能考公了!
「不是這樣的!」我一骨碌爬下來,衝到沈廉身邊,拽着他的衣角:「小哥哥,你快告訴警察叔叔,我哥哥是在幫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廉身上。
他低頭看我,那雙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他說出對我哥不利的話。
沉默了幾秒鐘,沈廉開口了:「他們確實是在幫我。」
虞嬌驚訝地睜大眼睛:「可是我剛纔明明看到……」
「那幾個打我的人跑了,他們只是路過。」沈廉平靜地說。
女警將信將疑:「那這位小姑娘爲什麼報警說你被勒索?」
沈廉推了推破碎的眼鏡:「她看錯了。」
虞嬌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我明明看到……」
「去警局做個筆錄吧。」女警打斷道:「這位同學需要去醫院處理傷口。」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被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我哥緊張得直冒汗,小聲問我:「小雨,那個沈廉爲什麼要幫我們說話?」
我搖搖頭,心裏卻隱約猜測,難道……是因爲那根棒棒糖?
在警局做筆錄時,我注意到沈廉一直在摩挲着那枚玉墜。
「家屬到了。」值班警察推開詢問室的門。
一個穿着香奈兒套裝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衝進來,二話不說揚起手。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警局裏炸開。
沈廉的臉被打得偏過去,碎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沈廉!你已經被趕出沈家了,還敢頂着沈家的名頭在外面惹是生非?」
女人的聲音尖利得刺耳,指甲幾乎要戳到沈廉鼻尖上。
我蜷縮在我哥懷裏,看到沈廉喉結滾動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
彈幕突然在我眼前瘋狂滾動:
【臥槽這養母好狠!】
【明明是醫院弄錯了孩子,又不是沈廉的錯!】
【沈廉眼睛紅了但忍着不哭的樣子太戳心了!】
緊接着一個穿着精緻的少年慢悠悠走進來,伸手扶住氣得發抖的女人:「媽,彆氣壞身子。」
他轉頭看向沈廉,嘴角掛着似有若無的笑:「哥,說來也奇怪,你從小到大都沒被人敲詐過,怎麼剛被趕出家門就遇上這種事?該不會……」
女人突然反應過來:「你居然找人演戲?」
叫沈煜的少年聳聳肩:「也可能是碰巧了,不過哥確實很聰明,知道怎麼引起同情。」
-4-
我感覺到我哥的手臂肌肉繃緊了。
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這家人怎麼回事?明明是他們家孩子被欺負……」
沈廉終於抬起頭,左臉還留着鮮紅的掌印。
他看向養母的眼神讓我心尖一顫。
「林女士。」他的聲音很輕:「我沒有報沈家的名號。是警察……查到的。」
養母冷笑一聲,從愛馬仕包裏甩出一疊鈔票砸在桌上:「警察同志,這是賠償金。以後他再惹事,直接按流氓處理,不用通知我們沈家。」
鈔票散落一地,有一張飄到沈廉鞋尖前。
他盯着那張紙幣,突然極輕地笑了一下。
彈幕又炸了,有點吵,我捂住耳朵:
【啊啊啊這笑太虐了!】
【養母知不知道這相當於把沈廉最後一點尊嚴踩碎啊!】
【原著裏沈廉後來把養母關精神病院了!】
「媽!」沈煜突然指着沈廉脖子上的玉墜:「這不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嗎?他怎麼還戴着?」
養母臉色驟變,伸手就要去拽那根紅繩:「交出來!這本來就是給沈家親生兒子的!」
沈廉猛地後退兩步,後背撞上警局的鐵皮櫃,發出咣的一聲巨響。
他第一次露出慌亂的表情,雙手死死護住玉墜:「這是奶奶留給我的!」
「你奶奶?」養母的聲音陡然拔高:「這是沈煜的親奶奶!要不是你佔了我兒子的位置,這玉本來就該給他的!」
「林女士。」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
做筆錄的老警察站起來,皺眉看着這場鬧劇:「這裏是派出所。」
養母這才收斂了些,但眼神仍死死盯着那枚玉墜。
沈煜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麼,她冷哼一聲:「沈廉,別以爲這事就這麼完了。」
他們離開時,沈煜回頭看了眼沈廉,那個眼神讓我渾身發冷。
就像許玲哄我去聽聽肚子裏小弟弟們的動靜,卻在看到我爸後,忽然哭着說我打她肚子時的眼神。
詢問室裏突然安靜得可怕。
沈廉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還在發抖。
做完筆錄已經天黑了。
警局門口的路燈將沈廉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獨自一人走進夜色中,背影顯得格外孤寂。
我哥抱着我站在臺階上,突然嗤笑一聲:「我這真少爺被趕出家門,他個假少爺也被趕出家門,這還有天理嗎?」
我摟着我哥的脖子,眼睛卻一直盯着沈廉遠去的身影。
就……好像很可憐。
今天一無所獲。
我哥站在快收攤的包子鋪前,軟磨硬泡的用兩個小時的幫忙打掃衛生,換了五個包子。
回到小區門口時Ţųₚ,我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
抬頭望去,3 號樓五層的一個窗戶正冒出滾滾濃煙。
「着火了!」我哥驚呼。
彈幕突然在我耳邊和眼前炸開:
【沈煜這個男主度量真小,居然給混混通風報信!】
【沈廉租的公寓被放火了!混混們在一旁的巷子裏蹲他呢!】
【男主表面裝君子背地使陰招,真不是東西!怪不得以後會被反派往死裏整!】
「小雨,你在保安室待着!哥哥去救火!千萬別亂跑啊!」
我哥放下我,把包子塞我懷裏,一下子衝了出去。
等我哥跑遠,我立刻轉身往後門方向衝去。
-5-
小區後門是一條昏暗的小巷,我剛拐進去,就聽見熟悉的冷笑聲。
「沈少爺,終於回來了?」黃毛混混用鋼管敲着牆面:「給你準備了個小驚喜。」
沈廉被三個混混堵在牆角,鏡片反射着遠處火場的紅光:「沈煜指使的?」
黃毛咧嘴一笑:「沈少說了,讓你在醫院躺半個月。」
我顧不得危險,直接衝過去抱住沈廉的腿:「警察叔叔!他們在這裏!」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廉低頭看見是我,臉色一變:「你怎麼……快跑!」
黃毛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小兔崽子敢報警?找死是吧?」
「放開她!」沈廉聲音陡然拔高:「她跟這事沒關係!」
「喲,沈少爺還會護着小崽子?」黃毛惡意地笑着,突然抬手就要打我。
沈廉猛地撲過來,用後背擋住了這一擊。
我聽見他悶哼一聲,眼鏡都摔在了地上。
「大哥哥!」我撿起一塊石頭就往黃毛身上砸:「壞人!我哥哥馬上就來!」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黃毛罵了句髒話:「算你走運!我們走!」
等混混們跑遠,沈廉才撐着牆慢慢站起來。
他的上衣被鋼管劃破一道口子,隱約可見血痕。
「怎麼又是你……」他喘着氣說:「你哥呢?」
「我哥救火去了。」我指着遠處冒煙的窗戶。
「那是我家……」沈廉眼睛通紅,狠狠閉上眼,再睜開時,有一絲無奈和心痛。
這時我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雨!小雨你在哪?」
「我哥來了!」我拽着沈廉的手往外走。
沈廉卻站在原地沒動。
他蹲下來平視着我,聲音異常平靜:「聽着,小孩。以後離我遠點,我會招來不幸的。」
「爲什麼?」我歪頭不解:「可你是會擋在小孩子前面的人啊,你剛剛救了我。」
沈廉的呼吸明顯滯了一下。
這時我哥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抱起:「嚇死我了!你怎麼跑這來了?」
他看到沈廉,愣了一下:「謝謝你找到了小雨。」
沈廉點點頭,表情恢復了那種冷漠的平靜:「是她救了我。」
我哥疑惑,小聲問我又幹啥了?
我猶豫了下,把手裏的包子分了一個出去:「小哥哥,你家燒沒了,要不……你先跟我們回去吧?」
「我家可大了!」
我哥愣住了,沒想到我會邀請別人住進我們家。
他撓撓頭:「原來那是你家啊?既然如此,小雨都說了,你就來我們家將就一下吧。」
沈廉看着我們兄妹,眼神漸漸鬆動。
「一晚。」他最終說:「就一晚。」
……
「到了,就這兒。」我哥帶着沈廉繞到了小區最後面的倉庫面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鐵皮門。
沈廉站在門口,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睜大。
十幾平米的廢棄倉庫裏,地上鋪着兩張舊牀墊,牆角堆着撿來的紙箱和塑料瓶,唯一的傢俱是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破木箱,上面放着半瓶水和幾個乾癟的蘋果。
「有點亂。」我哥撓撓頭,用腳把地上的髒衣服踢到角落:「最近……嗯……有點落魄。」
沈廉沒說話,只是慢慢走了進去。
-6-
「坐啊,別客氣。」我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就當自己家。」
沈廉猶豫了一下,最終小心翼翼地坐在牀墊邊緣。
我趕緊把最後一個蘋果遞給他:「小哥哥,喫水果!」
他搖搖頭,卻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溼巾,抽出一張遞給我:「擦擦手。」
我哥噗嗤一笑:「講究人啊。」
他接過溼巾胡亂擦了擦,然後掰開一個包子:「將就喫點?」
沈廉看着那個已經冷掉的包子,突然問:「你們……一直這樣生活?」
「哪能啊!」我哥咬了一大口包子,含混不清地說:「等我家老頭子兩腿一蹬,我就回去爭繼承權。程家一半家產是我媽帶過去的嫁妝,法律上該是我的。」
沈廉明顯愣住了,他推了推眼鏡:「你也是……被趕出來的?」
「正宗程家獨苗!」我哥咧嘴一笑,露出那顆虎牙:「老頭子娶了個小老婆,說小雨克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把她趕出來了,她才三歲半,趕出來喝西北風都不曉得往哪個方向張嘴!所以我就跟着一起滾了。」
我注意到沈廉的手指微微收緊。
彈幕突然飄過:
【兩個被家族拋棄的人啊……】
【這些有錢人這麼有錢,多一張嘴怎麼了?】
【樓上,越有錢的越摳!知道不?】
沉默了一會兒,沈廉突然說:「我的養母……在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做了親子鑑定。因爲醫院發給她信息,說護士當年弄錯了孩子。」
我哥咀嚼的動作停下了。
窗外,安靜得能聽見外面蟋蟀的叫聲。
「然後呢?」我小聲問。
沈廉看着手中的包子,聲音平靜得像在講別人的故事:「然後我發現,我連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我的親生母親,生我時大出血,死了。她是未婚先孕……家裏沒親人了。」
我的心聲和彈幕裏的評論意外重合了。
好慘啊!
我哥突然把剩下的包子塞進嘴裏,拍拍手站起來:「睡覺睡覺!明天還得早起賣菜呢!」
我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打斷這個沉重的話題。
我哥總是這樣,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裝傻充愣。
第二天。
我哥帶着我去給菜農賣菜,賣完菜又去給小區裏的老人送早飯。
這些零散的活,雖然錢不多,但不會被許玲派來的混混騷擾。
我原以爲沈廉不會回來了,可到了晚上,發現他拿着一袋喫的,等在門口。
彈幕有些吵:
【他怎麼把奶奶給的玉佩還回去換了一筆錢?反派唯一的溫暖就是奶奶就給他的玉佩和女主的關心了!】
【這劇情對嗎?他還會黑化嗎?女主想借錢給他,卻被他拒絕了!】
【有沒有覺得,反派像破碎小狗,特別惹人心疼?】
-7-
我哥挑眉看着沈廉:「喲,送外賣?」
他忽然咧嘴一笑:「要不要一起喫?」
沈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空蕩蕩的領口,那裏原本掛着翠綠的玉墜。
他搖搖頭:「不用,我……」
我一把抱住他手:「小哥哥進來嘛!」
沈廉被我拽得一個踉蹌,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尷尬的時刻,巷子口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就是這兒!那小崽子肯定躲在這破倉庫裏!」一個粗獷的男聲吼道。
「放屁!老子先找到的!」另一個聲音罵罵咧咧。
我和我哥對視一眼,同時變了臉色。
聽着好像……許玲僱來的人。
但聲音有些不對……
彈幕瘋狂滾動:
【臥槽!沈煜派來的人和小雨後媽僱的打手撞車了!】
【這什麼修羅場啊!笑死!】
【快撒丫子跑呀!】
沈廉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我卻突然靈機一動,衝出去抱住爲首的黃毛大腿:「大哥哥!就是他們欺負人!說要給你們點顏料看看!」
黃毛一臉懵逼地低頭看我:「啥?」
對面一米八的壯漢已經啐了一口:「好啊!居然敢找幫手!」
他掄起鋼管就朝黃毛砸來。
「操!幹他們!」黃毛暴怒,兩撥人瞬間打作一團。
巷子裏頓時雞飛狗跳,鋼管碰撞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我趁機溜回門口,一手抓住我哥,一手拽住沈廉:「哥哥!快跑啊!」
我們三個貓着腰從混戰邊緣溜過。
然後一路狂奔,直到拐進一條暗巷才停下。
我哥放下我,撐着膝蓋大口喘氣,突然一把拽住沈廉的手腕:「喂,要不要一起?」
沈廉聞言猛地抬頭:「一起什麼?」
「湊合住幾天啊!」我哥用袖子胡亂擦了把汗,咧嘴露出那顆標誌性的虎牙:「你現在公寓被燒了,總不能睡橋洞吧?」
他指了指東南方向:「那裏是青幫的地盤,我前幾天剛好救了個人……」
彈幕突然卡頓了下:
【臥槽!他救的是青幫二把手?!原著裏這段就一句話帶過。】
【他救的不是路人甲嗎?怎麼變成二把手了?】
【劇情暴走!原文二把手這時候應該已經被砍死了啊?】
沈廉猶豫了下,點點頭:「我會報答你們的!」
我哥漫不經心的拍了拍他肩膀:「你救了小雨我還沒報答你呢。」
我踮起腳,一手拉着我哥,一手拉着沈廉:「那我是不是有兩個哥哥了?」
「可誰是大哥哥,誰是小哥哥呢?」
我哥捏了捏我的鼻子:「當然你哥我最大啦!」
我不滿的躲開他的手:「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捏我鼻子?不然長大了就不好看了!」
他故意把我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誰說的,小雨像媽!最好看了!」
沈廉羨慕的看着我們。
……
-8-
我們繞過七拐八彎的巷子,往青幫那邊走去。
走出巷子,不遠處的路口蹲着個瘦高個,吸着煙,在打遊戲。
嘴裏罵罵咧咧:「會不會?你是在蹲草叢嗎?你騎我頭上了瞧見不?」
「哎呀!你眼珠子掉褲襠了?開大啊!你對我開大有毛用?」
……
他看到我們,立馬站了起來,見到我哥手裏的我後,又趕緊把煙掐滅了。
「你們找誰?」
我哥剛要開口,他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一張畫像,上面還有剛乾掉的鼻涕。
畫像上簡直慘不忍睹!
圓珠筆畫的火柴人,腦袋上歪歪扭扭寫着恩公倆字,旁邊還畫了顆虎牙的誇張特寫。
「找着了!」瘦高個突然一個蹦跳,指着我哥的虎牙興奮大喊:「這顆牙!跟畫上的一模一樣!」
我踮腳瞄了眼那張鬼畫符,差點笑出聲。
彈幕瞬間炸了:
【這靈魂畫手是認真的嗎?!】
【救命啊虎牙也能當特徵認人?】
【原著裏青幫不是黑社會嗎?怎麼這麼沙雕?】
「二爺找你很久了!」瘦高個拍拍我哥肩膀,笑眯了眼:「走!我帶你們去找二爺!」
他帶着我們往青幫總部走,穿過小路,眼前突然拔地而起一棟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
門口燙金的青松集團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這……這是青幫?」
瘦高個得意地整了整領帶:「新時代要有新氣象嘛。」
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就聽見中氣十足的吼聲:「都說了石膏要打粉色的!爲什麼是彩虹色?」
只見坐在沙發上的二爺左手吊着彩虹色石膏,右手還攥着把瑞士軍刀在削蘋果,見到我哥蹭地蹦起來:「小兄弟!」
蘋果咕嚕嚕滾到沈廉腳邊。
彈幕飄過:
【原著裏殺人不眨眼的二爺??】
【這石膏顏色是認真的嗎?笑死!彩虹色不好嗎?】
【沈廉表情管理失控了!hhh】
二爺一拐一拐的衝過來,石膏差點懟到我哥臉上:「那天要不是你把我塞進垃圾桶裏,紅月社的龜孫子早把我剁成肉餡了!」
他突然壓低聲音:「就是下次……能不能別挑裝滿廚餘垃圾的垃圾桶,我洗了十遍澡,還是有股味兒。」
旁邊穿西裝的小弟突然嘆氣:「可惜不是美女救的,不然就能以身相許了。」
被二爺一石膏砸在腦袋上。
沈廉面無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他嘴角抽了一下。
二爺突然眯眼打量他:「這位是……」
「我弟!」我哥脫口而出:「剛認的。」
彈幕突然瘋狂預警:
【等等!你們有沒有想過,反派大佬的爸不是青幫老大嗎?】
【對啊!這都直接帶大本營了!那要不乾脆認個爹?】
【不對啊!原著不是反派被黃毛打斷腿的時候,老大從天而降救的他,順帶相認了嗎?】
【管他呢!先認了再說!】
他把我們被拋棄,沈廉也被趕出家門的事說了出來。
「二爺,我們就是……就是想求個庇佑!
「我這弟還是大學生呢,哪能一直被追着打ŧů⁹。
「還有我妹,這麼小,我就怕她出了意外,她是我的命。」
-9-
二爺命人去找那兩波混混:「放心!包在我身上!敢動我馮大彪的人!我讓他們後悔出生!」
「對了……」他又看了眼沈廉,眼神奇奇怪怪的:「你姓沈?哪家醫院出生的?幾歲了?」
「華平醫院,2005 年 5 月 23 日。」
二爺手裏的瑞士刀掉在地上,他一把抓住沈廉的手腕,聲音都在發顫:「你說……華平醫院?2005 年 5 月 23 日?」
沈廉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二爺攥得更緊。
彈幕突然炸開一片血紅:
【臥槽臥槽認親名場面!】
【劇情坐火箭了?!】
【沒事兒,反派認了親,才更有實力爭奪女主!我是反派控!】
「老張!快給老大打電話!」二爺扭頭吼得整層樓都在震。
「就說……就說小少爺找到了!在華平醫院出生的那個!叫沈廉!這模樣,一看就和老大年輕時一個樣!」
沈廉臉色煞白,後退半步,兩眼迷茫中帶着絲難以置信。
我哥眼疾手快扶住他,發現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到二十分鐘,電梯門叮的打開。
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幾乎是衝了進來,他右臉有道猙獰的刀疤,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
沈廉冷不丁被抱住,強行親了兩口。
等老大心情平復下來,我們才知道事情真相。
原來老大陸鶴鳴和沈廉的媽是真心相愛的。
他媽生孩子時,恰好有人挑事,他才離開一會兒功夫,醫院的人說他媽大出血死了。
孩子也死了。
但他不信,查了二十年。
已經有些眉目了,但沒想到沈廉會主動上門來。
爲了保險起見,沈廉還是要求做了親子鑑定。
報告做了加急。
老大看見結果後,對着沈廉的媽的照片又哭了一通。
我們在青幫住了下來。
老大和二爺給我準備了許多零食和玩具。
我坐在堆成的小山的零食上,懷裏抱着比我還高的泰迪熊,嘴裏塞滿了進口巧克力。
二爺蹲在我面前,把彩虹石膏伸過來:「小雨,給二叔畫個全家福!」
我抓起蠟筆,在他石膏上歪歪扭扭地畫起來。
戴眼鏡的沈廉哥哥,虎牙閃閃的我哥哥哥,還有笑得傻乎乎的我。
彈幕飄過:
【awsl 黑幫大佬的石膏畫風突變!】
【原著裏二爺不是一挑十的猛男嗎?!】
【這石膏現在都變成兒童畫板了!哈哈哈!】
「瞧瞧這線條!這構圖!」二爺舉着胳膊滿屋子炫耀:「不愧是小少爺和救命恩人的妹妹!」
小弟們紛紛捧場地鼓掌,有個紋着青龍的壯漢甚至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突然身體騰空,我被老大一把扛到肩上。
他臉上的刀疤一點也不嚇人:「走!叔包了《小豬佩奇》的場子!」
整個放映廳就我們三個人。
老大坐在 VIP 座位正中間,左邊是我,右邊是塞滿爆米花的沈廉哥哥。
當佩奇跳泥坑時,老大突然抹了把臉:「阿廉小時候……也該喜歡看這個的……」
沈廉哥哥的眼鏡片反着光,但我看見他悄悄把爆米花桶往老大那邊推了推。
-10-
彈幕瘋狂刷屏:
【救命啊黑道大佬看小豬佩奇看哭了!】
【沈廉這微動作我哭死!】
【啥時候去上學啊?我忍不住想看反派追女主了!】
【對啊!那邊男主已經和女主曖昧起來了。】
第二天,那些欺負過我們的混混被扒得只剩褲衩,捆成糉子扔在城郊垃圾場。
二爺踩着人字拖,用彩虹色石膏指着他們:「再敢靠近我家孩子,就把你們塞進壓縮機!不信試試看!」
我趴在老大肩頭喫冰淇淋問:「他們那麼大,可以塞得進嗎?」
二爺一愣,小聲說:「呃……我也沒試過。」Ṱũ̂⁶
……
幾天後,沈廉和我哥又回到了學校。
我每天都跟着老大去接沈廉放學。
我哥的學校就離 A 大兩條街,接完沈廉接我哥,正好。
這天,A 大門口。
沈廉剛出現,虞嬌就紅着眼追了出來。
老大和我貼在車窗上,兩眼放光。
「小雨,你看你哥多出息!居然有女生追了!這點!像我!」
我嘴裏喫着棒棒糖,嚼嚼嚼……
虞嬌攔在沈廉面前,眼眶泛紅,聲音裏帶着失望:「沈廉,你是爲了我才針對沈煜的嗎?我看錯你了。」
沈廉神色冷淡,目光越過她,語氣平靜:「不關你的事。」
彈幕:
【這話我咋砸摸着不對味兒啊?林女士對反派又不好,但凡成績退步一點,就關小黑屋餓着!沈大勇在外頭還有幾個小情人呢,她爲了讓沈大勇回家,不是讓反派泡冷水發燒,就是讓他故意摔倒受傷。】
【剛在籃球場上,男主和反派比賽籃球,要不是女主摔倒了,反派也不會分神。男主也不會贏了。】
【對對對!明明技不如人,還說什麼:「你什麼都爭不過我!籃球、父母、女人!」】
【哇!好茶啊!一般我不站反派的,但這不一般!】
……
我見狀,趕緊扒拉着車門,衝Ṱŭⁿ老大喊:「叔叔!開門!我要下去!」
老大樂呵呵的打開車門,我撒丫子就跑過去,一把抱住沈廉的腿,仰着臉可憐巴巴地說:「小哥哥,我肚子餓了,我們快回去喫飯吧!」Ţŭₐ
虞嬌卻不肯讓路,固執地擋在前面:「沈廉,是你欠沈煜的。」
沈廉彎腰把我抱起來,手臂穩穩地托住我,眼神卻冷得像冰:「我不欠任何人。」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我和他被抱錯,我也不希望。我的家人也找了我二十年。」
虞嬌怔住,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沈廉看了她一眼,語氣疏離:「我也不是爲了你。」
「你想多了。」
說完,他抱着我轉身就走,背影挺拔而決絕。
彈幕瞬間炸了:
【啊啊啊沈廉終於說出來了!】
【虞嬌憑什麼覺得沈廉是爲了她啊??】
【小雨真是人間小天使!及時打斷修羅場!】
【沈廉:我不欠任何人!帥炸了!】
【他這麼說,那之前的食堂偶遇、雨中借傘、腳崴送醫……都是啥?】
【樓上的,食堂就那麼小,我和我朋友三天遇兩次!下大雨時,明明是虞嬌自說自話從反派手裏把傘拿走了!還有腳崴了送醫……真不是虞嬌自己拉住反派的袖子哭哭啼啼說疼嗎?】
-11-
老大在車上笑眯眯地招手:「快來!回家喫飯!今天讓廚房做糖醋排骨!」
我趴在沈廉肩上,衝虞嬌做了個鬼臉。
哼,誰都不能欺負我家小哥哥!
可沒想到,我和沈廉剛走到我哥的校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個穿着華貴卻面容刻薄的女人站在那裏,身後還跟着兩個保鏢。
是許玲。
她一見我們,立刻尖聲喊道:「程野!把這個小掃把星交出來!」
我下意識往沈廉身後縮了縮,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我哥原本正和同學說笑,聽到聲音猛地回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又來幹什麼?」
許玲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直直指向我,聲音尖銳刺耳。
「就是她!八字不好,克得我兩個兒子變成了女兒,家裏生意也一落千丈!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老闆願意收養她,你趕緊把她交出來!」
周圍的學生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彈幕瞬間炸了:
【這女人瘋了吧?!】
【封建迷信害死人!】
【小雨快跑!】
沈廉眉頭一皺,直接把我往身後一擋,冷聲道:「荒謬。」
我哥更是直接衝了過來,一把推開許玲指着我的手:「放屁!小雨是我妹妹,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許玲被推得踉蹌了一下,臉色更加猙獰:「程野!你別不知好歹!家裏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把這丫頭送走,家裏才能轉運!」
我躲在沈廉身後,心臟砰砰直跳。
突然,沈廉冷笑一聲:「轉運?」
「轉不了!就算你把自己兩個女兒都賣了也轉不了!」
許玲一愣:「你是誰?關你屁事!」
「要不你先回去看看,你處心積慮藏着的那些東西,我叫人送回去了,你現在回去,還能趕得及一起湊個熱鬧。」
「什麼……意思?」她嚥了口口水,心虛的後退一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懂?」沈廉冷哼:「你兩個女兒的親子鑑定,還有你和江原的約定。」
江原是帶頭追我們的混混。
「不……你在亂說!」許玲的臉色一下子像死人一樣難看。
她轉頭就往車裏跑。
我哥撓撓頭,問沈廉:「你做了什麼?」
「幫你們討回屬於你們的一切。」沈廉撥開一顆大白兔奶糖,塞我嘴裏。
當天晚上,我哥回去了一趟。
ŧůⁱ天還沒亮,他就回來了。
餵我喫早飯時,問我有錢了想做什麼?
我說:「給哥哥和小哥哥買許多許多好喫的!再也不餓肚子了!還有好大好大的房子!可以睡我們三個人的牀!」
他寵溺的捏捏我的臉蛋:「恭喜小雨,美夢成真了!」
原來,沈廉用了青幫的勢力調查了許玲的背景。
發現她在背後早就有一個男朋友。
就是江原。
兩個人做了個仙人跳給我爸。
許玲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男朋友的,和我爸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哥冷笑:「老頭子以爲自己身體好的很,其實早就生不出孩子了。也就他信有奇蹟!」
-12-
我爸知道真相後,把許玲趕出了家門。
他想接回我哥和我。
我哥自然不同意,逼着他把家產提前分給我們後,才勉強答應下來。
不過,什麼時候回去,我哥故意沒說。
正好,我也不想回去。
老大和二爺更捨不得我們。
聽到我們要回去,恨不得把我爸丟到印度去。
雙休日一大早,沈廉和我哥就興致勃勃地要帶我去恐龍園玩。
我剛爬上後座繫好安全帶,就聽見車庫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廉!你卑鄙!」
虞嬌紅着眼睛衝過來,揚起手就要給沈廉一巴掌。
沈廉反應極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皺眉道:「你發什麼瘋?」
「你還裝!」她的聲音發抖:「沈煜被人綁架了,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你恨他搶了你在沈家的一切!」
我哥立刻護犢子似的擋在沈廉前面:「喂,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說啊!我們今天要帶小雨去玩,誰有空綁你那個寶貝沈煜?」
彈幕瞬間炸開:
【臥槽沈煜被綁架了?!】
【是沈大勇那個懷孕的情人乾的!原著裏沈廉看在虞嬌的份上,去救人了!不過,那邊人多勢衆。老大知道後帶着人去救,混亂中,被誰捅了一刀。死了。】
【虞嬌憑什麼上來就打人啊!】
沈廉臉色陰沉,甩開虞嬌的手:「我沒空陪你演戲。」
虞嬌卻不依不饒:「沈廉,我知道你恨沈家,但沈煜是無辜的!」
「如果不是你,你證明給我看!」
「我爲什麼要自證?」沈廉嗤笑一聲:「你不信,可以報警求助。」
「不能報警!綁匪說了!報警就撕票!」
「你不救!如果沈煜出了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虞嬌恨聲道,她轉頭踉蹌跑開了。
坐在車裏,我擰着眉頭扭來扭去。
我哥:「小雨,你不會要拉屎吧?」
「沒有……」我抬頭看了眼沈廉, 拉住他的手:「小哥哥,你不要去,好不好?」
去了老大就會沒命了!
沈廉就又沒爸爸了。
我不希望他死掉!我希望他像孫悟空一樣長生不老!
「我不去!」沈廉摸摸我的腦袋:「他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我雙眼一亮,鬆了口氣!
他說不去耶!
彈幕卡頓了好一會兒。
【不去?那男主咋辦?虞嬌已經過去了,不過是孤身一人!】
【涼拌唄~還能咋辦?她不就仗着反派喜歡她,所以死命虐反派嗎?】
【贊同!就沒見過這麼蠢的!說不叫警察就不叫!頭鐵!命硬!】
等我們在恐龍園玩了一天,出來時, 彈幕裏恰好說到, 綁匪擦槍走火,給了沈煜一槍,位置很微妙。
沈家亂成一團。
醫生來了, 說以後怕是廢了,因爲已經打的稀碎了。
林女士當場痛哭。
沈大勇聽了後,立馬要求她出諒解書,想保下情人肚子裏的孩子。
我百思不得其解,啥稀碎了?
彈幕也震驚了。
【這……男主沒用了?那女主咋辦?】
【我也挺迷茫的, 離開反派的幫助,女主真是一無是處!居然靠一張嘴想感化綁匪, 沒想到激怒了綁匪!】
【男主知道自己沒用了後,把女主綁起來關進了地下室, 整天鞭子辣椒水伺候!】
-13-
鞭子?
辣椒水?
嘶!
那不是又疼又辣?
六月底,沈廉他們放暑假了。
他們終於想起家裏還有個未被學校收編的漏網之魚了。
「哥……你記得,小雨是幾月份生的嗎?」沈廉皺眉。
「廢話不?我妹的生日我不記得?不就是下個月月底嗎?」我哥拍拍胸口。
「那……她不是應該上幼兒園了?」
「對哦!差點忘了!」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去比對離家最近的私立幼兒園去了。
老大和二爺大手一揮:「去哪家都不放心,那就自己收購一家!」
彈幕每天在看我的幼兒園生活和沈煜的無能狂怒中來回橫跳。
最後一次見到虞嬌,是在年底。
沈廉正在抱着我放煙花。
我哥舉着加特林瘋狂突突!
「沈廉……」虞嬌瘦了一大圈,臉上全是傷痕,我差點沒認出來。
「是我當初誤會了你……」
沈廉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說什麼?」
她身子一僵,差點跌倒:「你……沈煜他不是人,自己殘疾了, 還把我關了起來, 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是我眼瞎,選了他!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不好意思,虞同學。」沈廉幫我戴好小兔子帽子, 又裹好圍巾:「如果是我做了什麼給你造成了錯覺,那對不起。」
「我們從沒有開始過, 談何重新開始?」
彈幕感慨:
【沒有戀愛腦的反派清醒的可怕!】
【虞嬌憑什麼覺得, 她點到一個男人就會要她?】
【不找警察找反派?這世界沒警察嗎?反派他爹至從找到兒子後都逐漸金盆洗手了。知道被人挑事找警察了。】
「你……真的從沒有喜歡過我嗎?」虞嬌的表情碎了。
「沒有。」沈廉斬釘截鐵。
她像失了魂一樣, 跌跌撞撞往後跑去。
沈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三秒, 拿起手機, 打了個報警電話。
三天後,我從彈幕裏得知,沈煜因爲非法囚禁虞嬌,被抓了起來。
沈大勇的私生子被抱回了家。
林女士爲了穩住地位, 不得已放棄了沈煜,認了私生子做養子。
而我爸,知道我們住在青幫後,連門都不敢上。
我的快樂日子, 在上小學時被打破了。
因爲我數學從來不及格。
沈廉和我哥每次給我輔導數學時,都能吵起來。
「這題明明答案是 3 爲什麼是 1?」
我哥不服!
沈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我終於相信你們是親兄妹了!」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