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與仙人掌

我是 po 文裏的惡毒女配。
系統讓我攻略男主，我撂挑子不幹。
它怒吼：【大小姐，這是老奴給您找的第五個男主，你到底在不滿什麼？！】
我：「可是男主不講衛生！」
【人家是糙漢啊大姐！】
「那也不能剛修完車，從車底下鑽出來滿身汽油就要和我接吻啊，多髒吶！」
系統：【天天跺腳生悶氣 ing……】

-1-
烈日炎炎，天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笑吟吟地對司機說：「李叔，你先回去吧，有需要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好的，大小姐。」
我舉着太陽傘。
望着面前破敗的修車店，我有些厭惡地皺起眉。
隨後，我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掛起笑容。
「親愛的，我給你送飯來了，我親手做的哦，快喫吧！」
我尾音上揚，聲音溫柔得似乎能滴水。
聞言，正躺在車底下修車的男人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鑽了出來。
「都給你說了不用來，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傅淵衝我走來，寵溺地說。
聞着他身上刺鼻的汽油味，我面不改色。
「這不是看你太辛苦了，我心疼嘛。」
媽的這什麼破地方，就這麼一會，我剛換上的新裙子就被汗浸溼了。
傅淵剛打開風扇，調頭讓它衝着我吹。
聞言，他神色一動。
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將我攬到他懷裏。
按照套路，下一秒就該和我接吻了。
我嚇得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
系統察覺到我的想法，立刻出聲制止。
【宿主……】
「阿淵，我們分手吧。」
沒有任何徵兆，我突然開口。
傅淵有些不敢相信。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爲什麼？」
畢竟是男主，肯定不能得罪他。
我垂眸，神色黯然：「家裏要爲我安排聯姻了，我現在沒有能力反抗。」
怕他對我死纏爛打，我補充：「而且……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傅淵低頭，望着自己手心裏髒污的汽油痕跡，沉默了。
「鳶鳶，能不能……再給我一段時間？」
他語氣懇求。
我捂臉，聲音中含着哭意：「抱歉，我們到此爲止吧。」
然後我決然離身，留下一個飽含着不捨與痛苦的身影。

-2-
我剛從汽車修理店出來，系統就開始對我進行狂轟濫炸。
【姜雨禾，你在做什麼？我是讓你攻略男主，不是得罪男主啊！】
我語氣無辜：「我沒有得罪啊，我是有苦衷，迫不得已，走投無路，無力迴天，所以才提出的分手！」
「多麼地合情合理。」
【你知不知道，傅淵的好感度還剩 20 就滿一百了，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就成功了！】
「可是……」
【可是什麼？】
系統怒吼：【大小姐，這是老奴給您找的第五個男主了，你到底在不滿什麼？！】
我：「可是男主不講衛生！」
【人家是糙漢啊大姐！】
「那也不能剛修完車，從車底下鑽出來滿身汽油就要和我接吻啊，多髒吶！」
系統：【天天跺腳生悶氣 ing……】
我叫了輛出租車，回到別墅。
捧着半個西瓜，邊吹空調邊追劇。
「這纔是正常人的生活嘛！」我神清氣爽。「想不通爲什麼女主願意陪着男主在修車店裏喫苦，還說什麼甘之如飴，這不純純腦子有泡嗎？」
「果然，當你越能喫苦，越有苦喫。」
系統的聲音無力地響起。
【傅淵以後是軍界大佬，你就忍他一段時間。】
「忍不了一點。」
我正和系統打嘴炮，樓上突然下來一個男人。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裝，高大俊美，眉眼之間滿是淡漠。
這是我的養兄——程深。
從小到大不苟言笑，像個莫得感情的賺錢機器。
我們家公司之所以能發展得如日中天，全是靠他經營有方。
我父母五十歲退休後就去世界各地遊玩了，現在家裏大事小事都是他管。
因爲他從小就表現優越，古板無趣，對誰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所以我有點怕他。
我起身，乖乖地坐正：「哥哥好。」
程深看了我一眼：「聽爸媽說你和宋家那小子談戀愛了？」
我心頭一緊，立刻搖頭：「已經分了，就是一時興起。」
「你現在小孩子心性，識人不準，要是談戀愛了跟我說一聲，Ťù⁽我先給你把把關。」
「好嘞。」我輕快應答。

-3-
第二天，我去學校上課。
快到教室，老師發消息說他生病了，之後抽時間再補回來。
我直接拐了個彎，去食堂喫飯。
【咱們繼續昨天那個話題。】
系統還是不死心，在我腦海裏喋喋不休。【傅淵多愛你啊，爲了給你買生日禮物只喫白米飯，連老乾媽都不捨得拌。】
「他不講衛生。」
【明明那麼窮，渾身是汗也捨不得開風扇，你一去他就給你打開。】
「所以說兩個人談戀愛還是門當戶對的好，否則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
【……】
系統被我噎住了 。
【行，就算你不滿意傅淵，可是之前的四個男主，他們怎麼你了？
【男主慕白可是科技新貴，年輕有爲，一表人才。】
「他說話陰森森，我和別人聊個天他就要囚禁我。有點心理創傷，犯病了就掐我脖子，我欠他的啊。」
【人家那是白切黑病嬌，你只要溫暖他、治癒他，就可以得到最真摯最忠誠的愛。】
「病嬌關我毛事，我受不了那氣，沒跟他幹架就已經是我最後的理智了。
「還溫暖他治癒他？我是太陽還是醫生？有病找醫生，找我做什麼！」
【那祁野呢？】
「他腦子有病，非得拉着我飆車。萬一出點意外呢，萬一撞到別人呢？我和我未來孩子萬一考公務員可咋整？
「還動不動就鼓腮幫子，嘴角抽搐，跟面部神經不受控制一樣。」
【人家是放蕩不羈的校霸，痞笑那是標配。
【算了，沈竹他怎麼讓你不滿了？
【雖然家裏不算富裕，可是有潔癖，愛乾淨，憑藉着家教每個月也能有一萬多的收入。
【前不久還剛剛被認祖歸宗，實現了階級的跨越。】
「他是個面癱，動不動就盯着我看，一動也不動，怪瘮人的。」
【人家是高嶺之花，未來的政界大佬，盯着你看是因爲他的愛深沉而隱忍！】
「我謝謝他！」
【宋玉又怎麼你了？】
「所有人當中我最煩的就是他了！
「他都是爛黃瓜了，心裏還裝着白月光。媽的還一邊說我永遠也比不上他的婉婉一邊要親我，要不要點臉！
「明明我家世比他好卻還得討好他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最後被整破產，這不純純有病？」
【因爲他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花花公子人設。】
系統被我氣得聲音愈發虛弱。
「一羣煞筆，煩死我了。
「我覺得吧，我要求真不高，就給我找一個三觀正常、不拈花惹草、講究衛生的正常人就行，這很難嗎？」
話音剛落，四周靜得可怕。
我轉過頭，剛剛被我一頓吐槽的五個男主正正好好地站在我身後，一個不少。

-4-
五個男主長相迥異，卻各有各的優點。
單單並肩而立，便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不知道他們聽到了多少。
雖然我沒有提及姓名，在外人看來好像是我無厘頭的自言自語。
但特徵如此明顯，他們很明顯就能對號入座。
在他們開口之前，我猛地起身……跑了。
系統絕望地哀號：【完了，任務完不成了。】
先前說過，這個世界是本 po 文。
他們五個人都是男主，每個人都和女主有不同的感情糾葛。
系統之所以要求我攻略他們，是因爲它需要收集愛意值。
收集夠了便能回到系統局進行升級，成爲更加高級的系統。
而我則是爲了阻止我家破產結局的發生。
原本我只需要攻略一個男主就行。
但挨個接觸之後，我發現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我無法忍受的特質。
於是每個男主我都是攻略到一半直接跑路。
儘管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同時出現在食堂，但很明顯他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債多了不愁。
反正都被發現了，那就無所謂了。
我聳聳肩，決定先回宿舍睡一覺再說。
剛到宿舍，就聽見舍友在討論八卦。
我有些好奇：「你們聊什麼呢？」
我的上鋪徐甜甜很興奮：「禾禾，你不知道，剛纔校門口發生了修羅場，可精彩啦。」
「一個帥哥從法拉利上下來，手裏捧着一束玫瑰花，剛想進校園，結果遇見了咱們學校已經畢業的優秀學長慕白。
「兩個人好像認識，就一起閒聊。
「帥哥問慕白學長是受邀回來做演講嗎？慕白學長說不是，我來找我女朋友。
「帥哥說好巧，我來找我未婚妻，然後他打開手機相冊，嚮慕白學長介紹。
「慕白學長看了一眼，沉默片刻，開口，是很巧，我女朋友和你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現在表白牆上已經傳開了。不知道是哪位姐妹居然ţŭ₂腳踏兩條船還翻車了，真是我輩楷模啊！」
見我表情凝重，徐甜甜有些疑惑：「不好笑嗎？」
我艱難地開口：「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你說的那位姐妹，有沒有可能是我？」
寢室頓時安靜下來。
徐甜甜一臉震驚：「可是你不是和江野是一對嗎？」
我第 N 次澄清：「是江野單方面喜歡我，我們根本沒在一起過。」
「哇哦～」
全寢室異口同聲：「姐，你開個班，我們跪着聽！」

-5-
萬幸的是，雖然表白牆上傳瘋了，但大家都不知道女主角是誰。
在宿舍也清淨不下來，我乾脆跟導員請假，想回家躲個清閒。
剛出校門口就被張揚的紅色法拉利攔了下來。
宋玉坐在駕駛座上。
原本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着，手指輕敲方向盤，彰顯着不豫的心情。
「上車。」
他語氣一如既往地不耐煩，還夾雜着些許的煩躁。
心裏萬般個不情願，但爲了不太過引人注目，我還是坐在了後座上。
他透過後視鏡惡狠狠地盯着我：「我是你的司機嗎？」
我挑眉：「你不是說副駕駛座只給喜歡的人坐？難不成你喜歡我？」
宋玉不屑地掃我一眼：「怎麼可能？本少爺纔不會喜歡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居然揹着我同時勾搭四個男人！」
這句話他是咬着牙說的，頗有些泄恨的意味。
「哈？！」我不可置信，「我活這麼大頭一次見賊喊捉賊的。」
「你在外面包養小明星超模的時候我說什麼了？你都不知道腳踏幾條船了還好意思說我。」
「我們怎麼能一樣？」宋玉不假思索地開口。
我反問：
「哪不一樣？性別不一樣還是其他地方？
「又或者你覺得男人出軌天經地義，女人就只能安守婦道？
「宋玉，別繼續發揚你的大男子主義了，只會令我作嘔。」
面對我坦蕩的目光，宋玉狼狽地移開眼。
「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他帶我去了附近的米其林餐廳。
我不怎麼餓，只想趕快應付完了事。
於是點了份甜品，專心致志地喫着。
宋玉仍執拗地說。
「可你之前明明那麼喜歡我。」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爲我想攻略你。
系統第一個給我找的攻略對象就是宋玉。
雖然是花花公子，但他的白月光早就死了，內心孤獨脆弱，我只需要不斷地感化他就好。
於是我主動接近他，爸媽看出我喜歡宋玉的傾向，開玩笑說要給我們訂婚。
宋玉很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
結果就是他仗着我對他的縱容，一次次踐踏我的尊嚴，最後我忍無可忍撕破臉。
他一直沒來找我。
「你生日那天把我叫到包廂，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羞辱我的時候我就說過，咱倆之間完了。
「你今天又是鬧哪出？是覺得失去我這個舔狗有心理落差，還是覺得被我當衆下面子有些難堪？」
「當然不是！」宋玉激動地否認，「我只是……」
「只是你家裏公司資金週轉不開，所以需要我這個工具人向我爸媽和我哥求求情，給你們投資對吧？」
我替他把話說完。
宋玉霎時間白了臉。

-6-
其實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可是宋玉這事做得太難看了。
一邊不敢違抗父母的命令默認和我在一起，一邊又仗着我喜歡他肆意嘲弄，高調出軌，讓我被嘲笑。
我說出分手時滿不在乎，現在他家公司出了經濟危機，又想讓我們伸出援手。
怎麼天底下的好事全都讓他給佔了呢？
宋玉百口莫辯，他煩躁地起身，打算去洗手間冷靜一下。
沒想到剛轉身，就被潑了一身咖啡。
他剛要發作，卻突然愣住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扎着馬尾的女服務生連忙彎腰道歉，順便拿出手帕幫他擦拭。
宋玉愣愣地看着她的側臉，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婉婉？！」
這就是宋玉和女主江綰的初相遇——婉婉類卿。
因爲江綰有着和宋玉白月光喬婉婉相似的容貌和名字，被他注意從而開始糾纏，逐漸互生情愫，最後彼此相愛。
江綰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宋玉。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面，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
宋玉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鬆開了手：「也對，婉婉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婉婉。」
「先生，您的衣服……」
「我自己擦就好。」
宋玉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他坐回座位，失魂落魄地拿起勺子，想喫口甜品。
結果一聲清脆的勺子與盤子碰撞的聲音響起。
他看着面前空蕩蕩的盤子，有些緩不過來。
我心虛地擦擦嘴角：「我以爲你不喫了，要不我再給你買一份？」
「不用了。」宋玉的目光仍追隨着江綰。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爲了注資的事情，我之前確實傷害了你，你不同意也沒關係。
「但還是希望你能念舊情伸出援助之手，畢竟我爸媽對你一直都很好。」
我：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奇怪？好像我不同意就是沒良心一樣。
我點點頭：「我考慮一下。」
宋玉毫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我還約了人，沒法送你了，你叫出租回去吧。」
什麼約了人，這很明顯是想等江綰下班扮演紳士送她回家，順便進一步發展。
我撇撇嘴，就這態度還注資，注屁吧。
我拿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7-
我剛出餐廳，一直沒出聲的系統爆發出了尖叫。
【完蛋了宿主，宋玉對你的愛意值直線下降！】
我絲毫沒有意外。
「畢竟我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嘛，再加上女主的出現，他肯定對我不感興趣了。」
我本以爲其他人知道真相後也會迫不及待地來找我問個清楚。
但奇怪的是，誰也沒有。
一週後，許久未出現在我面前的祁野現身了。
他神色憔悴，一改往日的囂張肆意。
「爲什麼？」他紅着眼眶問，「明明是你先接近我的，可最後分手也是你提的。」
現在剛剛下課，周圍都是走動的同學。
眼看着八卦的目光正在往我們身上彙集。
我嘆口氣，有些無奈：「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正好午飯時間，我帶着祁野去了最近網上爆火的網紅餐館。
我們分別點了幾個菜。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故意接近你的，我被你校霸的名聲和灑脫的行爲舉止吸引。
「但近距離接觸之後，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祁野百思不得其解：「哪裏不合適？你是不喜歡我飆車打架嗎？我可以改的。」
「或者你不喜歡我總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聚會，大不了以後我不找他們了還不行嗎？」
「沒必要，祁野，你挺好的，只是我們之間不合適，你沒必要爲了可以迎合我而喪失自我。」
坦白來講，我還挺喜歡祁野的赤誠直率的。
就是偶爾有點油膩。
但他的喜歡太過膚淺，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會詢問我的意願。
「你雖然嘴上說喜歡我，可是你只喜歡我好看的外貌，喜歡帶我出去時別人豔羨的目光，因爲這樣可以滿足你的虛榮心。
「你從來沒想過了解和尊重我。比如你飆車的時候只是通知我，從來不問我喜不喜歡，有沒有時間。
「再比如我對胡蘿蔔過敏，可你給我夾的第一個菜就是胡蘿蔔。」
祁野爲我夾菜的動作一僵。
片刻後，他撂下筷子，囁嚅着開口：「我可以改的。」
「沒必要。」
我非常直白地說：「祁野，我們不合適，到此爲止吧。」

-8-
從餐廳出來以後，我內心一陣輕鬆。
果然比起刻意討好迎合，我還是喜歡做自己。
我想明白了。
小說劇情裏我喜歡宋玉，嫉妒女主，針對女主，引起了五個男主的不滿，才導致了我家破產。
我不一定非得按照系統的意思去攻略男主，改寫劇情。
只要我不針對女主，他們根本不會在意我。
大不了我勸勸我哥把我們家的資產轉移到國外，然後全家移民。
他們再勢力滔天，還能把手伸到國外去？
我反過來勸系統。
「阿統，你乾脆別回去了，跟我混吧。」
【不行，我得完成任務回去升級。】
「然後呢？攻略成功，你回去升級功能，變成一個更高級的打工系統，有什麼用？
「還不如跟着我瀟灑，我以後打算周遊世界，你跟着我可是可以領略大好河山美景的喲。」
我致力於策反系統。
系統良久沒有說話。
【不行，我被創造出來就是爲了完成攻略任務的，別的系統都是這麼運行的。】
「其餘系統都這麼做，你就必須得這麼做嗎？
「就像人一樣，出生上學結婚生子養孩子去世，每個人都按照既定程序活着，彷彿哪一步錯了便是大逆不道。
「向來如此，便都是對的嗎？」
【嘀——系統 CPU 損壞，正在進行修復。】
我：「……阿統，你還好嗎？我給你開玩笑來着，實在不行我幫你完成任務。」
「你別嚇我啊，我膽小。」
一個人自言自語半天，系統始終沒有回應。
無奈，我只能先回家。
我今年已經大四了，周圍人都在面臨找工作的壓力。
但我家境殷實，根本不用發愁。
別的不說，單論我在公司的股份，每年什麼不幹，光分紅就有三千多萬。
我爸媽和我哥每個月還會固定打給我錢。
程深還給了我張黑卡，雖然我沒怎麼用過就是了。
物質方面得到滿足以後，我就有些空虛。
爸媽問我畢業以後想做什麼。
我很快有了想法。
反正沒有畢業的壓力，還不用發愁錢的事情，倒不如去周遊世界。
去親身體驗手機裏和書上描繪的美麗風景。
人生如此美妙，我纔不要將目光放在臭男人身上。
不過，在此之前，得把麻煩都解決了。

-9-
第三個聯繫我的是慕白。
也是我最害怕討厭的男主。
和他接觸不深的人，會覺得他溫潤如玉，平易近人。
跟他在一起後，愛意值瘋長。
我一開始還有些開心，覺得攻略成功指日可待。
但慢慢相處後，很多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他小時候目睹媽媽出軌，心理受過創傷。
所以在感情上自卑敏感多疑，佔有慾和控制慾也很強。
哪怕我正常和認識的異性進行交流，他都會不高興，覺得我不愛他，想出軌。
甚至還偷偷派私家偵探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有次我和社團的學長要商討學校晚會的組織細節，一起約了個飯。
被出差結束到學校接我的慕白遇見，醋意大發。
我哄了他半天，還專門去他公寓親自下廚，安撫他的情緒。
本以爲一切正常。
結果我喝了一口紅酒，眼前就天旋地轉。
第二天睜眼，發現我被囚禁了，腳腕上銬着腳鏈，活動範圍只有整個臥室。
我的手機被沒收了，臥室裏到處都是攝像頭。
他透過攝像頭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還說他只是太愛我，離不開我。
後來，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讓他放鬆警惕，這才解開腳鏈，逃了出去。
之前看小說的時候我還是挺喜歡這種病嬌類型的男主的。
可當他真實出現在我面前，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變態來了，趕緊跑！
回家後，我果斷提出分手，刪除一切聯繫方式。
雖然他是對我愛意值最高的男主，但他的愛於我而言太過窒息，我實在無法接受。
我接通電話：「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吧？」
慕白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別樣地好聽：
「阿禾，我全都知道了。
「但是我不在乎，只要你和他們斷絕關係，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至於我的問題，這段時間我做了深刻的反思，我以後都會改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有些驚訝地揚眉：「你有什麼問題？」
「我太愛你了，所以才做出了傷害你的行爲。我已經在看醫生，努力治我的心理疾病了。
「只要你眼裏心裏只有我一人，我就會減少囚禁你的時間，減少針孔攝像頭的數量，也不再派偵探跟蹤你。」
我：「……滾！」
「當心老孃告你非法囚禁和侵犯隱私權！」
我憤怒地掛斷電話。
神經病嘛這不是！
一羣神經病！

-10-
每當我感嘆這羣男主的奇葩時，就會由衷地佩服女主。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和這羣人和睦相處的？
說起來，男主當中，沈竹其實還算正常的。
他常年一身乾淨的白襯衣，一如既往地高雅矜貴。
雖然有病重的媽、愛賭的爸以及貧窮的家，但發奮的他並沒有因此墮落，而是努力靠當家教賺錢。
我當時接近他，提出的條件是我幫他支付他母親的高額醫療費，但他要做我男朋友。
我的想法很簡單，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結果我條件剛一提出，他對我的愛意值直接跌爲負數。
後來相處多了，他對我的印象改觀。
但愛意值是我遇到的所有男主裏漲得最慢的一個。
其實他是病重的媽和有錢的爹偷生下來的私生子。
事情發展很俗套，灰姑娘進不了豪門，被逼着分手。
他媽未婚先孕，大着肚子找接盤俠。
然後好賭的繼父覺得被戴了綠帽子，對他們非打即罵。
直到繼父喝酒喝多了猝死，沈竹和他母親的日子纔算好過起來。
前不久他豪門的爹在醫院見了他媽，心生愧疚，把沈竹接回了家，讓他認祖歸宗。
沈竹一躍成爲副市長家的二少爺——雖然是私生子，但對外宣稱是小時候被拐的小兒子。
當然這一切與我無關。
我放棄攻略的原因是沈竹實在是太過於冷淡了，我甚至懷疑他被人偷走了情絲。
攻略半天他對我的愛意值只有 50。
系統極力解釋這是因爲他天生感情淡漠，對他母親的愛意值也才 70。
可我受不了一直熱臉貼冷屁股，乾脆放棄攻略。
在那天食堂露過面後，他再也沒來打擾我。
也對，反正他對我本來就沒多少愛意值。

-11-
傅淵是最後一個來找我的。
五個人當中，他是除了慕白以外對我愛意值最高的。
因爲身份差距過大，他自覺虧欠我，一切都以我爲先。
因此我分手時選擇了比較委婉的理由。
本以爲知道真相後他會第一個質問我，但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沉得住氣。ŧŭ₎
他來見我，特地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不再是充滿汽油味的汽車修理店的工服，而是普通的體恤牛仔褲。
整個人乾淨清爽得像是板栗。
爲什麼說他像板栗——因爲他常年幹活，皮膚被曬成了棕色。
他站在我面前，一米八五的身高極具壓迫感。
「阿禾，我想過了，你說得對。
「現在的我確實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是大小姐，過着優渥的生活，沒必要陪着我一起喫苦，你選擇其他人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決定參軍，既是爲了報效祖國，也是爲了能夠給你更好的生活。」
說完，他塞給我一個紙袋，小跑着離開了。
小說中，傅淵確實去參軍了，最後憑藉着努力步步高昇，成爲軍界大佬。
但書中並沒說明他突然參軍的理由是什麼。
所以說，他是因爲我才做出的改變？
我望着他漸漸縮小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後，我低頭打開紙袋。
裏面是我們前不久逛商場時，我看上的一條手鍊。
手鍊不貴，才十萬多點。
但對於傅淵來說卻很昂貴。
我只是多看了兩眼，他卻記在心裏。
爲了買這條手鍊，他那段時間省喫儉用，還經常主動加班，身形日漸消瘦。
我對他本無多少真心，於是提出分手。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終究還是將手鍊送到了我手上。

-12-
沒有攻略任務以後，我過得十分快活。
大四本來課就少，雖然需要寫開題報告，但也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大多數時候我都在躺平，安心做我的鹹魚。
至於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糾葛，我沒有刻意去打聽。
但劇情的力量是無法抗拒的。
這天晚上，程深敲響我的房門。
我正在追劇，聽到聲音打着哈欠，揉着雞窩頭開門。
「怎麼了？」
看清楚是程深後，我立刻順了順我的頭髮，乖巧站立。
「咋了哥？」
「明天有個宴會，你陪我出席一下。」
我立刻苦了臉：「你不是有祕書嗎？」
「乖，馬上畢業了，就算不想接管公司的事情，也該認識圈子裏的人了。
「這是慈善晚宴，有拍賣環節。聽說有一顆南非鑽石，你跟我一起，看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給你買。」
我眼睛立刻亮了，露出標準的狗腿子的笑容：「謝謝哥哥！」
程深忍俊不禁。
他笑的時候很少，可能是由於脣邊有梨渦，看起來不太威嚴。
因此我一下子看呆了。
他抬手揉揉我的頭髮：「明天換個造型，這個有點非主流。」
我立刻捂住腦袋。
啊啊啊啊被嘲笑了！
第二天，我換了一身墨綠色的一字肩禮服。
髮型師給我燙了個大波浪，化妝師在我臉上搗鼓了兩個小時。
忙活了一個下午，纔算是梳妝完畢。
下樓時，程深正坐在沙發上看財經報紙。
聽見動靜，抬頭看向我。
他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我捕捉到後，有些得意：「怎麼樣哥，你妹妹我是不是超級無敵巨巨巨美麗？」
程深上下打量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怪不得他們都說網戀中照片和奔現是兩個人。」
我：「……程深，我要跟爸媽告狀！」
宴會的流程都是固定的那一套，無聊得很。
我今天穿的禮服顯腰身，也不敢多喫甜點。
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程深跟人談笑風生。
我則坐在沙發上欣賞手上新買的粉鑽。
突然，面前落下一片陰影。
哦豁，四個帥哥！
等等，有些眼熟？
瑪德，是宋玉、慕白、沈竹和祁野！

-13-
「阿禾，好久不見。」慕白率先開口打招呼。
宋玉懷裏摟着江綰，神色傲慢：「姜雨禾，耍了我們，你自己倒過得自在。」
「看着我們像傻子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你一定很開心吧？」
我：？
不是，哥們，現場當中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吧？
別忘了你還攬着你白月光的替身呢。
不知道江綰和宋玉是什麼關係。
反正她現在靠在宋玉懷裏，彷彿不存在一般。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我有些不耐煩，乾脆破罐子破摔。
「很簡單，我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喜歡誰？」
沈竹主動打感情牌：「雨禾，我媽說她很想你。」
祁野不甘示弱：「阿禾，我已經把你的喜好研究透了，專門寫在小冊子上隨身背誦。」
慕白不悅地眯眼：「阿禾是我對阿禾的專稱。」
祁野不理他，從口袋裏拿出個粉色的巴掌大的小本子邀功：「都翻爛了。」
宋玉語氣十分別扭：「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立刻和所有的女人都斷了。」
慕白專注地盯着我：「阿禾，我的廚藝又精進了，你不是最喜歡喫我做的糖醋魚了嗎？」
我額角一抽一抽地，只覺得眼前的情況無比棘手。
「沒必要了各位，我們已經分手了，好馬不喫回頭草。
「我誰也不喜歡還不行嗎？
「雖然我確實接近過你們，和你們交往，但並非腳踏五條船，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有先後。
「我自認交往期間對你們也算是無微不至，所以大家好聚好散就行了。」
「等等，」祁野舉手，格外地委屈，「五個人當中，只有我沒有和你交往過。」
我：「……抱一絲哈。」
宋玉嘲諷：「呵，死舔狗。」
祁野發動反諷技能：「切，爛黃瓜！」
局面一時間僵持不下。
還好程深及時過來拯救了我。
「各位圍着我們家阿禾，傳出去對阿禾名聲不太好。
「如果想洽談業務可以直接和我談，如果是爲了其他的什麼，還是請回吧。」
雖然宋玉他們幾個並不算矮，但都是成長型男主。
劇情前期，除了慕白完全獨立，其餘人或多或少都得依附家裏的勢力。
因此，在我哥這個集團掌權人面前，氣勢被完全碾壓。
慕白輕輕勾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神情十分平靜：「阿禾，是你逼我們的。」
聽到這話，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14-
事實證明那天並不是我多想。
慕白他們四個居然聯合起來要搞我們家。
這段劇情原本是發生在五年以後，但因爲我的緣故提前了。
誠如我那天分析的，他們四個現在實力並不算多強，因此只是一些暗戳戳的小動作。
蒼蠅雖小，嗡嗡起來卻也有些煩人。
程深表面上安慰我沒事，但卻日漸早出晚歸。
有時候就算回來，也在書房工作到深夜。
我心裏有些愧疚，主動等他下班，問他喫不喫飯，需不需要幫忙。
這天晚上，程深又是半夜回來，帶着一身酒氣，步伐踉蹌。
他的祕書將他交給我之後才放心離開。
程深很高，將近一米九，又經常健身，屬於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剛一接手，我只感覺有座小山壓在我身上。
我支撐不住，踉蹌着往後跌。
幸好後面就是沙發。
我們一齊倒在沙發上，他壓在我身上，鼻翼間滿是酒氣。
我費力地將他翻了個身，然後去廚房給他做醒酒湯。
我沒看見的是，我轉身的那一刻，程深突然睜眼，眼底一片清明。
忙活完以後，我試了試溫度，將勺子遞到他的脣邊。
程深酒品還不錯，喝醉了以後不哭也不鬧。
讓他喝醒酒湯也會乖乖張嘴。
喂完以後，程深閉眼靠在沙發上。
就在我以爲他已經睡着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他們四個，再加上那個已經去參軍的傅淵，你到底喜歡他們當中的哪個？」
此話一出，我心神俱疲。
爲什麼每個人都要執着於這個問題？
如果不算攻略任務，我只是正常談了幾段戀愛。
爲什麼分手以後個個都覺得我好像欠了他們百八十萬一樣？
還是說 po 文的世界裏只有愛情？
「我爲什麼一定要有喜歡的人呢？人活這一輩子又不是隻爲了愛情，我喜歡我自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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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我第一喜歡的永遠都是我自己。」
我語氣堅定。
有的人喜歡錢，有的人喜歡名牌包包，有的人對書籍如癡如醉。
每個人的喜好各有不同，而我最喜歡我自己。
程深沉默片刻，抬手摸摸我的腦袋。
「阿禾，那就做你自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活。
「其餘的一切有我。」
我想到破產的結局，有些糾結：「哥，要不然我們移民吧？」
「不用，」程深輕笑一聲，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我在商場上混跡這麼多年，不至於在這幾個毛頭小子身上跌倒。」
「一羣螞蟻還妄想撼動大樹，真是可笑。」

-15-
事情並未像我想象的那麼糟糕。
程深先是找了沈竹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沈家正牌繼承人，挑撥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很快沈竹就陷入了內鬥中。
祁野本身就是個二世祖，只要敲打他父母一番，便不足爲懼。
宋玉家的公司最近和海外有個合作。
恰好程深一個朋友有些關係，直接截胡了訂單，導致他家公司損失慘重。
慕白公司最近正在擴大規模，我哥暗地裏送給他一批有問題的芯片，公司運轉立Ṭüₘ刻就出現了問題。
這樣逐一擊破，他們很快便潰不成軍，自顧不暇，忙得焦頭爛額。
我鬆了口氣，心底一陣輕鬆。
一切塵埃落定，許久沒有出現的系統突然出聲。
【嘀——恭喜宿主攻略任務完成。
【男主慕白、傅淵、祁野對您的愛意值均爲 100。
【沈竹和宋玉對您的愛意值爲 80。】
我目瞪口呆：「怎麼突然都升了這麼多？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對於男人來說，得到的白月光就像是嘴角的白米粒，擁有的硃砂痣也會變成一滴蚊子血。
【正因爲沒有得到，纔會在想象中美化對方，從而使得愛意值上升。】
停頓片刻，系統的聲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還有一件事，宿主。
【你那天說過的話ťŭ̀ₙ，我仔細考慮了一下，確實非常有道理。
【從我被創造出來，下達的程序就是要完成攻略任務。我按照既定的程序去活，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所以我決定，ŧṻ⁸跟你一起周遊世界。
【我用之前攢下的所有愛意值換取了自由，從攻略系統轉換爲普通的……】
「普通的什麼？」我有些好奇。
【就那什麼，變裝系統, 就是和傳統的變裝小遊戲差不多。】
「可以養電子寵物嗎？！」我興奮起來。
這不就相當於在我腦子裏安裝了一個變裝小遊戲，隨時隨地都能玩。
【可以, 只要你有錢，養電子男友都行。
【你可以選擇自己捏造人物形象或者是根據系統設定選一個。】
「行，現在捏一個。
「我要棕色頭髮、八塊腹肌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對了, 再給我整個 188cm。」
系統有一瞬間遲疑：【什麼？！】
【宿主，這不符合人體學構造。】
什麼玩意？
五秒後，我理解了系統的意思。
「我說的是身高，你在想什麼東西啊！」

-16-
大學畢業以後，我立刻收拾行囊周遊世界。
小的時候大人常常執着於問小孩子有什麼夢ṱú⁻想。
小孩子的回答往往五花八門, 可當他們變成大人之後, 卻早就忘了兒時的夢想。
我的夢想很簡單。
我常常在想, 人不能只侷限於一方天地。
外面有更廣闊的世界, 如果不出去走走, 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河山。
我和系統到處遊玩。
領略了伊瓜蘇瀑布的壯觀，欣賞了絢麗奪目的北極光, 觀賞了澳大利亞大堡礁絕美的海底世界……
還有許多許多。
我將所見的美景拍成視頻發到短視頻平臺上。
一開始只是爲了和家人分享我的經歷，但不知爲什麼突然爆火起來。
最後，我來到了三毛筆下的撒哈拉沙漠。
正如三毛所說：「一個人至少擁有一個夢想, 有一個理由去堅強，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 到哪裏都是在流浪。」
番外：程深

-1-
我是個孤兒。
我所在的孤兒院外表光鮮亮麗, 內裏卻腐敗無比。
院長表面和善，私下卻貪污政府的資助金和社會的募捐款。
孤兒院的孩子有時會莫名地減少, 冊子上面記載的是被領養。
但只有少部分是真正被領養了，大部分都是被院長賣給了人販子賺錢。
我以爲我也逃不脫被賣掉的命運。
就在這時, 我黑暗的人生中出現了第一絲曙光。
阿禾出現了。

-2-
她是姜家的獨生女。
只是因爲覺得過於孤獨，想找個玩伴, 所以便在一衆孩子中選中了我。
於是我暗自發誓, 一定要一輩子對阿禾好。
身爲養子的日子並不難過。
爸媽很和善, 阿禾也很喜歡我。
即使我不怎麼愛笑, 不怎麼討人喜歡。
我暗中收集孤兒院院長私吞財政撥款和捐款, 以及販賣人口的證據。
之前不是沒有人舉報過, 但消息往往都被壓了下來。
好在有了姜家，總算還了孤兒院的孩子一片淨土。

-3-
八歲生日那年, 阿禾對着生日蛋糕許願, 說她想大了想周遊世界。
她說她喜歡自由，討厭被條條框框所束縛。
大人們笑着誇讚她夢想非常的偉大, 但並沒有多少人把小孩子的話當真。
可我記在了心裏。
於是我努力工作，壯大公司。
想讓她不必再對不喜歡的人展露笑顏，不必小心翼翼地討好虛僞的大人。
我想給她充足的底氣, 能夠讓她毫無顧忌地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4-
她漸漸長大, 目光不再只放在我一個人身上。
她驕傲、自信、理想堅定，最喜歡的永遠是自己。
可我卻忍不住一次次悸動。
我親手把玫瑰培育養大，看她鮮活熱烈地綻放在這個世界。
她經常說我像高嶺之花, 難以接近。
其實我覺得我更像是仙人掌。
我羨慕玫瑰花的嬌豔，卻怕我的靠近刺傷她。
所以我選擇永遠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畢竟，親人永遠比情人可靠。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