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一直是村裏出了名的美人坯子。
可忽然來了一個叫阮玉琴的知青。
她長得沒我好,身材也沒我好,但就像有魔力似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我只要一靠近她,脾氣就會不受控制,成了蠻不講理的惡毒陪襯。
這天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接着一個彈幕。
「丸辣丸辣!女配你自求多福吧,男一男二都讓你給得罪了,以後人家可是會滅了你全家的。」
「一想到後面被男一毀容,又被男二送到混混堆裏玩弄致死,就心疼啊。」
「唉這也沒辦法,畢竟女配存在的意義就是促進女主完成攻略任務的。」
聽到自己那麼慘的結局,我害怕了。
照着彈幕的指揮。
我努力學習,並牢牢抱緊男三的大腿。
後來我發現靠自己也行啊!
大腿什麼的,不抱了!
但大腿主人卻不樂意了,他把我堵在門口。
「總裁夫人的位置都不稀罕?」
-1-
「昭昭姐求求你別扣青山的工分,都是我不好,怪我身子弱。」
女孩眼眶蓄滿淚水,將落未落,十分惹人憐愛。
我皺眉,一時不好開口。
霎時,一道涼薄的嗓音由遠及近。
「趙昭昭你又在欺負玉琴?」
蔣崢手裏拿着鋤頭,一上來便是質問。
男人長相出衆,寬肩窄腰,連在地裏鋤草看起來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我一見傾心,奈何人家看我的眼神帶着赤裸裸蔑視。
好像農村人壓根就配不上和他們城裏人交朋友。
我氣得頭腦發昏,嗆回去,「阮玉琴她自己偷懶,教唆李青山給她那份活幹了,我肯定要扣分啊!」
「什麼教唆!這是我自願幫玉琴乾的,趙昭昭!你少管閒事!」
李青山聞聲衝過來,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孔武有力,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堵在我面前,將身後的阮玉琴護得死死的,好像我能一口吃了人家似的。
「好好好,我這就告到大隊部裏去,看看誰有理!」
我小臉失了血色,渾身發抖,轉身就走。
「讓她去!仗着自己爹是大隊長,整天牛逼哄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這個李青山,簡直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傻子。
被人當免費的勞動力都不知道。
我腳步走得飛快,心裏卻委屈得要死。
明明這羣知青還沒有來的時候,李青山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算得上青梅竹馬。
現在這麼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別人說話。
最後我實在是控制不住情緒,躲在草垛後面大哭一場。
-2-
「丸辣丸辣!女配你自求多福吧,男一男二都讓你給得罪了,以後人家可是會滅了你全家的。」
「女配哪錯了?純純是促進男女主感情的工具啊,我看得都有點憐愛了。」
「同意樓上,女主和男一男二他們三個鎖死吧,個個都不長嘴,煩死了,這文就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我望着空氣中懸浮着一串一串文字,以爲是看花眼了。
抬手用袖子擦乾淚水,發現文字不僅沒有消失,還更多了。
「這麼看女配的長相完全吊打女主啊,我不喜歡女主那種幼態臉,看久了有點一言難盡,倒是女配這種美豔型,完全是我的菜啊!」
「沒錯沒錯!也是我的菜!就是一想到後面被男一毀容,又被男二送到混混堆裏玩弄致死,就心疼啊。」
「唉這也沒辦法,畢竟女配存在的意義就是促進女主完成攻略任務的。」
我越看心越涼,最後忍不住對着面前的空氣開口。
「你們是在說我嗎?」
「???」
「這女配能看到我們發的彈幕?」
「真的假的?哈嘍?看到請回復收到。」
這一串串文字叫彈幕?
望着突然跟一滴水滴進油鍋裏沸騰的彈幕。
我思考了幾秒,猶猶豫豫地張口道。
「收……收到?」
「啊啊啊啊真的,她真的看得見我們發的彈幕!」
「哈嘍哈嘍女配!我可喜歡你了!」
額。
我跟個傻子似的,對着空氣招手打招呼。
「你們好,我叫趙昭昭。」
「哈哈哈我們當然知道你叫什麼。」
「怎麼辦,這女配好萌,我捨不得看她死得那麼慘!」
我一言難盡地看着彈幕。
我還活得好好的呢,怎麼個個都在說我死得很慘……
不知道哪個彈幕先起的頭,逐漸畫風變成了教我如何自救。
「寶寶!從現在開始離女主和男一男二越遠越好!不然你的下場真的很慘!」
「記得學習去高考啊!知識改變命運不是開玩笑的!」
「我要是女配,現在只能趕緊去追男三了,畢竟現在已經得罪了男一男二了。」
「同意,男三未來可是商界大佬,完全能護住女配全家。」
見他們說得有理有據,我不免認真思考起來。
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那我未來豈不是死得很慘,甚至全家都被我連累了。
過了半晌,我才攥緊拳頭,鼓起勇氣開口。
「好!我相信你們,不過你們說的男三是誰?」
根據他們說的內容,我大致猜出女主八成就是阮玉琴,而男一男二就是蔣崢和李青山了。
「男三叫陸淮與,也是你們村知青點的知青哦。」
「不過男三這個時候好像在發燒吧。」
我腦子一轉,這次來的知青之中確實有個叫陸淮與的,就是ţûₖ身體不好,病秧子一個,一天到晚咳嗽個不停。
記得陸淮與第一次幹農活的時候直接暈倒在田地裏面,後面還是我看不下去,和我爹說給他換個文書工作。
「寶寶,女主也是要攻略男三的,你現在趕緊帶藥去男三面前刷波好感,不要讓女主搶先了。」
我點頭,確實事不宜遲。
我立馬動身回到家,我爹懂點中醫的,經常去後山採點草藥,家裏人有點頭疼腦熱的小病,基本都能治好。
-3-
「爹!」
我推開門就見我爹正在用磨刀石磨鐮刀。
「咋回來這麼早,工分都記好了?」
我湊到他面前,「爹你現在趕緊抓點治發燒的草藥給我。」
聞言,我爹疑惑道:「誰發燒了?你發燒了?」
「哎呀,就知青點一個知青發燒了,你別磨了,趕緊的!」
見我着急催個不停,我爹衝我眨眨眼。
「這麼着急?是不是那個叫蔣崢的?」
「我就看那小生最俊,你告訴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就差翻個白眼了,攥着他的袖子央求道。
「不是他,爹~你就快點吧!」
我爹架不住我撒潑,拍拍屁股站起來,「哎喲,女大不中留啊。」
我懶得再解釋,拿到藥熬好後,就馬不停蹄地端着藥趕去知青點。
-4-
知青點就是三間泥磚頭蓋的屋子,說不上多好,但能遮風擋雨。
我推開中間一間屋子,一整個大通鋪空蕩蕩的,唯獨裏面角落的被子被頂起一個弧度。
「陸淮與?醒醒,把藥喝了。」
我手伸進被子,一碰到男人的額頭嚇了一跳。
好燙!
陸淮與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彷彿是燒糊塗了,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把碗放到一邊,坐到炕上,掀開被子,將男人腦袋放我腿上。
男人五官清雋,因爲皮膚過於白皙ťŭ̀ₔ,此時臉上不自然的紅顯得格外嚴重。
我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
這……這陸淮與不戴那個傻不拉幾的圓框眼鏡,長得這樣好啊。
是和高傲的蔣崢、灑脫的李青山完全不同的氣質。
儒雅之中又帶着與生俱來的矜貴。
「大饞丫頭,我知道你饞了,但是先別饞,喂藥要緊啊!」
看到彈幕,我猛地回神,拍拍陸淮與發燙的臉頰。
「陸淮與醒醒,把藥喝了。」
說着我把藥碗遞到他脣邊。
這次陸淮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瞬。
燒得迷離的眸子好像突然亮了一下。
我沒多想,催促他趕緊喝藥。
陸淮與聽話的一口氣把藥給喝完,應該是喝得太急,最後嗆住了,開始拼命咳嗽。
我直接用袖子替他擦了嘴,又將他扶坐起來。
輕輕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的原因,陸淮與的臉更紅了,連帶着耳根,紅的幾欲滴血。
「咳咳咳,那個……咳謝謝你。」
陸淮與手握成拳,抵在脣邊咳了半晌,才垂眸不好意思地和我道謝。
「不客氣,我晚點再送一碗藥來,看明天燒能不能退。」
我大手一揮。
由於一開始就是帶着目的接近他,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大有陸淮與想要什麼都能給他滿足的氣勢。
陸淮與抿脣笑了,剛要張口。
這時屋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響。
時間也到了中午下工的時候了,應該țű̂ₘ是知青們都回來喫飯。
我拿起碗,打算回家了,剛走到門口,迎面而來的就是身高腿長,穿着溼透了的襯衣的蔣崢。
汗水浸透白色襯衣,依稀能看到裏面精壯分明的肌肉,讓人忍不住遐想。
「不得不承認這男主還是有點姿色的嘛,當然和男三比少了點感覺。」
蔣崢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蹙緊眉頭。
「你怎麼在這?!」
我後退一步,離他遠了點,語氣平淡道:「我來送藥,現在就走。」
蔣崢輕嗤了聲,「趙昭昭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但我要告訴你,作爲女人還是要懂得廉恥,光天化日往男人屋裏鑽,你要不要臉?」
「……我收回他有點姿色的話,什麼男主啊!早上沒刷牙啊,說話這麼難聽!」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我看着彈幕,差點被逗笑,完全沒在意蔣崢剛纔的話。
「哦,但我真的是來送……」
「夠了!蔣崢,昭昭是來給我送藥的,麻煩你說話客氣點。」
我話還沒說完,陸淮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牀上下來,此時站在我身後。
陸淮與的身高將近一米八五,縱然身形消瘦,站在一米八左右的蔣崢面前依然具有濃濃的壓迫感。
蔣崢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和陸淮與扯上干係,一臉揶揄的掃過我們兩人。
「蔣崢怎麼了,你怎麼不進去換衣服?」
身後傳來阮玉琴軟糯的嗓音。
她走近,見到我和陸淮與站得那麼近,眼中閃過驚愕。
但我注意到了她一瞬間的不對勁,心裏更加相信彈幕所說的真實性。
「昭昭姐,你……怎麼在這呀?」
阮玉琴視線在我和陸淮與之間來回轉,明顯想問清楚。
「嚯嚯嚯,女配和男三,女主和男主,嚯嚯嚯好一個修羅場,我愛看!」
「嘿嘿,我顏狗,我站女配男三這邊。」
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想搭理阮玉琴,直接擦過她肩膀,離開了。
還沒走遠,剛好聽到阮玉琴擔憂極了的嗓音。
「淮與你發燒了!趕緊回去躺好,千萬不能再受涼呀!」
-5-
回到家,剛喫完飯,就聽我娘在院子裏叫我。
「昭昭,青山來找你了。」
李青山這個時候過來,我不用想就知道是過來幹嗎的。
「李青山你煩不煩!」
我無語地甩開李青山抓着我胳膊的手,上面很快紅了一團。
「男二整天就是空有一股子牛勁!離我寶遠點啊!」
我揉着被捏紅的地方,瞪着他。
「趙昭昭我知道你不喜歡玉琴,咱們從小玩到大,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少欺負玉琴不行嗎?」
看着李青山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氣地想直接扇他兩巴掌。
「我欺負她?你沒搞錯吧,阮玉琴自從認識你,她幹過活嗎?你看她像是生病的樣子?」
「玉琴是城裏來的,從小沒幹過重活,我順手就幫她幹了怎麼了!」
李青山越說越來勁,唾沫亂飛,「我告訴你趙昭昭,少管我和玉琴的事,不然我別怪我對你不Ŧŭ̀₉客氣!」
從小Ţũ̂₊玩到大的玩伴,我聽到李青山這麼決絕,徹底對他寒了心。
「行李大山!被人當牛使了,還反過來罵我!以後我再管你就是狗屎!」
-6-
經過這一次,我也算是和李青山斷了。
剛好,也應了彈幕讓我離他遠點。
傍晚。
我又熬了一碗中藥送到知青點。
推開門,陸淮與沒在炕上,坐在木頭訂的簡易書桌前,寫寫畫畫。
「燒退了嗎?」
我走上前,把藥放到桌上。
下意識就要伸手去碰陸淮與額頭,但轉念又覺得人家都好差不多了,我再這樣就是占人家便宜了。
不行不行,會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都伸到半空的手,被我硬生生收了回來。
陸淮與猛地咳嗽兩聲,身子跟着抖動不穩,歪向我這邊。
我忙伸手扶住他肩膀,帶了一絲埋怨道:「都沒好,怎麼不繼續躺着呢?」
沒辦法,我只好伸手摸上他額頭,試探溫度。
「嗯……沒有中午那會燙了,看來這藥有效果,現在趁熱把藥喝了,晚上再發發汗,明天應該就好差不多了。」
陸淮與唔了聲,面露艱難,遲遲沒有碰藥碗。
「怎麼不喝?」
「藥,太苦了……」
我沒忍住撲哧笑了,「你這麼大人還怕藥苦啊,我早就不怕了。」
說着,我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蜜棗。
「諾,特地給你帶的。」
陸淮與似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在對上我含笑的目光後,又很快垂下眼。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額,我生怕他看出來我有什麼目的,連忙打哈哈。
「哎呀舉手之勞,畢竟我爹是大隊長嘛,多照顧照顧你們知青,都是應該的。」
只是陸淮與聽到這話,剛剛還算輕鬆的氣氛,好像忽地凝固住了。
「哦,原來是這樣。」
「哎哎,看得我心急啊!寶寶你情商也忒低了!這個時候一定要體現男三的特殊啊,才能撩到人家!」
「不許說我家寶寶!男三識相點,自己過來追咱們寶寶!」
空氣中的彈幕看得我汗顏。
原來是我說錯話了嗎?
我捏捏手指,胡亂指向桌上的書本,轉移話題。
「內個,你在忙什麼呢?」
陸淮與視線落到我指向的課本,拿起來一臉認真解釋道。
「這個是課本,馬上高考來了,我在備考。」
「哦。」
我突然想到彈幕還讓我高考來着,想了下試探問道。
「我也有點想高考,你……可以教教我嗎?」
畢竟我這話太過突然,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但陸淮與好似特別高興,接連說了好幾個可以,連剛剛不肯喝的中藥也一口喝得一乾二淨。
就這樣一下午,我就聽着陸淮與解釋高考的好處,以及大致的考試內容。
最後我竟也情不自禁聽得入了迷。
原來高考這麼重要!
看來我必須要高考的。
相比於抱緊陸淮與的大腿,我更覺得高考更好。
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沒人能影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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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跟陸淮與借了課本。
沒活的時候就在家裏學習,遇到不會的知識點就去知青點請教陸淮與。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但我和陸淮與來往越來越頻繁是被阮玉琴看在眼裏的。
這天我剛離開知青點,半路被一個知青攔住。
「陸淮與讓我和你說一聲,晚上八點村北小樹林見。」
我不免有些疑惑,「那他剛剛怎麼不說?」
小知青衝我猥瑣地眨眨眼,「當面說多不好意思啊,你懂意思就行,記得準時赴約哦。」
「我去,男三終於開竅了啊!可喜可賀!」
「應該不會有詐吧?」
「哎呀,人家不都說了不好意思嘛!這本書可是年代文,和我們 21 世紀哪一樣!表白都是寫情書的。」
我看着彈幕也覺得有道理。
晚上八點。
我準時到達村北的小樹林。
這片小樹林我是從小玩到大的,十分熟悉,經常過來,因此並不害怕。
很快我聽到鞋子踩過地上枯葉的沙沙聲。
聞聲回頭。
「陸……怎麼是你?!」
面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所謂的男主,蔣崢。
蔣崢似是也沒有想到是我,愣了下。
「我還想問怎麼是你呢!玉琴呢?」
「什麼鬼?怎麼男主過來了?男三呢?」
「肯定是女主搗的鬼!」
「哇啊啊中計了!寶寶趕緊跑吧!」
看到彈幕提醒,我沒猶豫扭頭就跑,但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蔣崢握住我的胳膊,冷聲道:「你跑什麼?回答我的話,玉琴呢?」
我回頭用手使勁掰他的手,「我怎麼知道啊!有人和我說陸淮與在這等我,我纔來得好不好?」
蔣崢倏地面沉如水,俯身靠近我。
「陸淮與?你什麼時候和他搞上的?」
蔣崢自己也不知道,當聽到女孩嘴裏說出別的男人名字,心裏某處控制不住發酸。
明明一開始女孩眼裏全是自己,只圍着自己轉的。
「你嘴巴放乾淨點!趕緊放開我聽到沒有?」
我強壓着怒火,只想他趕緊放開,不然被人看到,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陸淮與冷冷看向這邊,身旁的阮玉琴覺得氣氛差不多了,適時添油加醋。
「還真是昭昭姐和蔣崢呢,他們是在私會嗎?不過早就聽昭昭姐和我說喜歡蔣崢了,甚至放狠話讓我離蔣崢遠一點,看來他們兩人已經……」
她話還沒有說完,陸淮與便臉色蒼白地轉身離去。
望着男人落寞的背影,阮玉琴勾了勾脣。
目的達到了。
「哇呀呀寶寶,你們剛纔被陸淮與看到了,完了完了,人家肯定誤會了!」
「可惡的女主,來陰的是吧?」
陸淮與來了?
我忙環顧四周,壓根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趙昭昭,只要你從現在開始和陸淮與斷了,我可以考慮一下你。」
蔣崢視線下移,落到面前女孩白嫩纖細的脖頸,再往下是發育良好的……
喉結滑動,他嗓音逐漸低啞。
我翻了個白眼,「誰給你的自信?」
抬起膝蓋猛地踢向男人的襠部。
蔣崢嚇得立馬鬆手,而我立馬邁開腳溜得飛快。
-8-
接下來幾天,我想和陸淮與解釋。
可人家要不就閉門謝客,要不就忙着大隊上的事,周圍還有其他村民,我根本不好接近。
面前滾動的彈幕一個接着一個給我支招。
我趴在課本上,一臉生無可戀。
「要不還是算了,也許人家壓根對我也沒意思呢,我還是安心備考吧。」
「我覺得也是,當務之急是準備高考,男三要不還是算了吧,這麼難搞。」
「沒關係的寶寶,你做自己想做得好,我們會一直陪你噠!」
「寶寶你早就偏離劇情了,好多引起男一男二誤會的情節都沒有發生,你的結局早就變了,咱們不怕哈。」
一個一個鼓勵我的彈幕,看得我心暖暖的,眼眶也不禁溼潤。
這些彈幕雖然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文字,但我真情實感地感受到他們對我的幫助。
我能做的只能是不讓他們失望。
我更加努力地學習知識,幾乎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向陸淮與解釋這件事也就這麼擱置了。
這天我從集市上回來,老遠țũ¹就看到我家圍了許多人,好不熱鬧。
我詫異地朝最近的一個嬸子問道,「發生啥事了,嬸子你們怎麼都圍在我家啊?」
原本還在樂顛顛嗑着瓜子的嬸子,轉頭看到我眼睛跟看到老鼠的貓一樣,一把將我往裏推。
嗓門大得快給我耳朵震聾。
「昭昭她爹!快看你閨女回來了!」
我一進院子,目光最快鎖定站在中間穿戴整齊的蔣崢身上,語氣不太好。
「你來幹什麼?!」
蔣崢對我的態度卻一改往常的高傲,熱情中還帶着一絲絲詭異的羞澀……
「昭昭你回來了啊,經過那天的事,我決定了要對你負責,今天是來你家提親的。」
我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剛想反駁,我娘一把給我拉到一邊。
「你這丫頭這Ťŭₒ麼大了,怎麼不知羞!大晚上和人家小錚在小樹林約會,真喜歡人家,好好和你爹和我說清楚,咱們還能不答應不成?」
我娘將我一頓訓。
我算是聽ẗū́₅懂了,頓時氣笑了。
「我什麼時候和他約會了?你們別聽他亂講,我可不喜歡他!」
我爹抽了口煙,衝我道:「昭昭你過來!」
「我看小蔣做事也不錯,人品也可以,這門親事我和你娘也不反對了。」
什麼鬼啊,怎麼越說越亂。
蔣崢走到我身旁,一臉溫柔,「昭昭你別生氣,那天是我不好,我回去反思了,發現其實我心裏喜歡的還是你。」
通訊設備簡陋的年代,誰家有什麼事情,村裏的人都會過來湊熱鬧。
此時圍堵着我家門口的人裏一層外一層。
我急得額頭都冒了熱汗。
這個蔣崢分明是想把事情搞大,給我架在輿論上,無法拒絕他的提親。
視線亂掃,不小心對上一道受傷的目光。
我心一跳,看清那人是陸淮與。
張了張嘴,不等我反應過來,人影一晃,很快消失在我視線之中。
我暗叫不好,抬腳就要去追。
蔣崢一把拉住我的手,「昭昭,你要去哪?」
我瞬間炸毛,甩開他的手,「都說了我不喜歡你,煩死了,我不答應!」
-9-
正值夏日,陽光格外的毒辣。
我擠開衆人跑出家門,發現我怎麼也追不上那道身影。
整個口腔充斥鐵鏽般的血腥味,額頭的汗水不小心滑進眼睛裏。
刺的我睜不開眼,我突然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往草地一蹲。
「我不追了!討厭死了,明明又不是我的錯,爲什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我雙臂抱着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
委屈的淚水再也憋不住,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忽地我的頭頂被一團陰影籠罩。
我下意識仰頭,直直地撞上男人充滿擔憂的眸子。
「你……你還過來幹什麼?」
陸淮與將我拉起來,俯身抬手認真地給我擦去臉上的淚痕。
幾天不見,男人好像又瘦了一點,襯衣上面沒扣好露出來的鎖骨明顯,眼下兩團青黑,貌似也沒休息好。
他輕嘆一口氣,似是不想再忍了,小心翼翼將我攬進懷裏。
頭頂傳來男人壓抑痛苦的嗓音。
「昭昭,能不能不要再喜歡他了,喜歡我好不好?」
「我……」
我張張嘴,目光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追過來的蔣崢。
他一臉陰鷙,站在不遠處,漠然地盯着我們。
該死!
「我滴老天鵝,這是什麼狗血場面啊!」
「我去,這男主表情好嚇人啊,感覺會隨時衝動上來嘎了男三。」
「男的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看着眼前的瘋狂滾動的彈幕,我沉思片刻。
蔣崢不可能隨便放過我的,臨近高考,我不允許因爲我這邊的破事影響到陸淮與。
深吸口氣,我賭氣地一把推開他,「纔不要,我纔不要喜歡你!」
陸淮與聽到這話,身子一晃,臉色更加蒼白。
他格外執拗地追問,「爲什麼?他到底哪裏比我好?」
說着攥緊我的肩膀,低頭含住我的脣。
我嚐到了眼淚的苦澀,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拼命掙脫開他雙臂的禁錮,我冷冷地抬手用力擦過脣瓣。
「夠了!陸淮與我出來就是想告訴你死心的,我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你!」
陸淮與眼尾猩紅,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好,我不會再打擾你。」
「補藥啊!怎麼開始虐了啊!」
「寶寶你是戒過毒嗎?男三這委屈小狗樣,你也能狠心拒絕?」
「別的不說,女人成功的第一步,就是戒掉男色!我看未來女配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我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蔣崢眼裏,他的表情沒有那麼難看,又帶了點自鳴得意。
陸淮與失魂落魄地走了。
只是我沒想到,經過這次。
陸淮與回去就生了一場大病。
嚴重到他家裏直接派人過來將他接走,提前結束了下鄉。
也好。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關於那晚小樹林的事,我撇去了陸淮與,認真地和爹孃解釋清楚緣由。
後面蔣崢不死心,又來找我幾次,都被我娘狠狠罵了一頓。
我爹直接表明再繼續糾纏,就上報組織,取消他回城的名額。
嚇得蔣崢再也不敢找我了。
-10-
這天晚上,我正發奮挑燈夜讀時。
家門外傳來村裏大嗓門張嬸的呼喊。
「哎喲大隊長啊!快出來看啊!哎喲這可怎麼是好啊!」
我爹孃忙起來穿衣服,我也跟着出來湊熱鬧。
仔細一聽,原來是阮玉琴和李青山晚上在玉米地裏偷腥,被幾個出來抓野豬的村民撞個正着。
在這個年代,男未婚女未嫁,背地裏幹這種事被發現可是要挨處分的。
奈何李青山的父親從小就不在了,家裏就他一個獨苗苗,李嬸一個人爲了拉扯他長大,早早就把身子累壞了。
這會兒趴在我家院子前,又是給我爹下跪又是磕頭的。
沒辦法我爹也於心不忍,大傢伙也不好再說什麼。
在我家堂屋商量一晚,最後決定直接讓兩個人結婚算了,也是堵住所有人的嘴。
可偏偏阮玉琴聽到這個結果,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願意嫁給李青山。
一旦她和李青山結婚了,她還怎麼攻略其他兩個,怎麼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一通發瘋,突然對上我的眼睛。
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猛地衝來推倒我。
壓在我的身上,雙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都怪你!都怪你!明明我纔是女主,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他們突然都會喜歡你!去死!給我去死!」
阮玉琴是下死手掐的,我一張臉漲紅成豬肝色,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娘最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衝過來掰她的手。
李青山也過來抱住阮玉琴,將她和我拉開。
「玉琴玉琴!和我在一起,我會全心全意對你好的。」
場面亂成一團。
後面阮玉琴還是嫁給了李青山。
因爲沒過多久,阮玉琴就懷孕了。
這個年代墮胎技術還不成熟,農村婦女基本懷了就生。
李青山的娘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未婚先孕,算得上什麼光彩事?
即便阮玉琴懷着孕,只要李青山出去上工了,她便一直使喚着阮玉琴幹活,更是捨不得給她喫好的。
全家都靠李青山一個人上工掙工分,每天忙得他累地回到家就是個撒手掌櫃。
一開始說是全心全意對她好,阮玉琴和他告狀,他還會說他娘幾句。
再往後李青山也煩了,一味地敷衍。
到最後甚至看一眼就覺得煩。
阮玉琴身子天生弱,加上營養跟不上,孩子最後還是沒能生下來。
自從沒了孩子之後,她整個人也變得瘋瘋癲癲,一天到晚嘴裏唸叨着我要攻略,我要攻略……
後面在得知蔣崢達到返城的標準後,晚上拿着菜刀準備一刀結束蔣崢的命。
但沒有成功,只砍傷了蔣崢的手臂。
被李青山送到了警察局,坐牢去了。
-11-
高考結束。
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榜上有我的名字!
可以去京市上大學了!
陸淮與更是這一屆的高考全國狀元,前途不可限量。
我打心底恭喜他,也恭喜我自己。
我現在不用抱他的大腿了,我的結局徹底改變了。
我爹孃高興得不行,在村子裏擺了好幾天的酒席。
傍晚,喫完晚飯。
我覺得家裏人實在太多太吵了,便出來散散步,躲下清靜。
不知不覺走到了知青點。
陸淮與那一批知青基本陸陸續續都回城裏了,下一批暫時還沒有過來。
我思緒不禁飛遠, 想到了和陸淮與一起啃課本知識難點的點點滴滴。
說到底自從那次,我連句感謝的話都還沒有和陸淮與說呢。
心裏總覺得有個遺憾。
月光清冷,映照的知青點幾間泥磚屋格外蕭索。
我眼前恍惚,依稀看到一道人影踏月向我而來。
「男三男三!我就知道他不可能直接走的。」
「男三衝啊!再不追妻, 就沒機會啦!」
我不可置信地反覆眨眼,眼前人輪廓逐漸清晰。
陸淮與白襯衣搭配黑色西褲, 那個土不拉幾的圓形眼鏡也換成了更精緻的銀絲邊鏡框, 整個人原本儒雅的氣質又添了些斯文敗類的感覺。
「陸, 陸淮與?」
「趙昭昭, 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陸淮與走到離我一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面容苦澀。
我緊張地扣手,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知道你從始至終都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知青關照而已,也知道……你喜歡的是蔣崢。」
他攥緊拳頭又鬆開,仿若整個人陷入極大的痛苦之中。
「不是!我不喜歡蔣崢。」
我下意識反駁。
陸淮與眼底亮起一絲希望,「真的?」
「真的。」
我深呼出一口氣, 接着道:「陸淮與我們不是一路人的,結婚還是門當戶對的好, 但我還是很謝謝你。」
我早就聽說陸淮家世代經商, 家裏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看得起我一個農村丫頭。
與其後面因爲門不當戶不對掰扯, 傷了感情, 還不如不要開始。
「不會的, 我家裏人肯定都會很喜歡你的,相信我昭昭!」
陸淮與向前一步, 想牽我的手, 但又怕嚇到我, 手停在半空。
彈幕滿屏都是在一起, 在一起。
我這次卻沒有辦法遵循他們。
我的人生並不會只有感情而已……
番外:
都說陸總裁有個極其心愛之人。
從大學就開始堅持不懈的追求人家了,最後等女孩大學畢業又出國留學兩年, 才抱得美人歸。
「那總裁夫人肯定非常美吧, 能讓陸大總裁等這麼多年。」
「那當然!真不是我吹,那天夫人過來看望陸總, 碰巧被我撞見了, 那容貌真叫一個傾國傾城!」
「不過陸總可小氣了,我剛想和夫人打個招呼,就被瞪了,那眼神老嚇人了。」
聽着屋外一驚一乍的交談聲。
我憋着笑,陸淮與則一臉黑線, 剛準備起身出去, 被我眼疾手快的按坐了回去。
「生氣了?」
「這幫崽子什麼事都敢說,我再不教訓他們, 簡直無法無天了。」
「好了好了, 他們也是年輕氣盛,聊些領導八卦也是正常的。」
我安慰他。
陸淮與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按坐在他腿上。
俯身緊緊抱着我, 將臉埋在我的脖頸,悶聲悶氣道。
「老婆大人,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大了,沒有他們小年輕有意思?」
聽聽這飽含哀怨的語氣。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多麼花心的女人。
「我哪有?你一個就夠我受得了。」
我安撫似的用手順着他的短髮。
陸淮與抬起頭, 順勢親着我的掌心,眼眸裏是得逞的笑意。
「那老婆大人,親親我好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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