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身邊的陪嫁婢女是 po 文女主,正值我出嫁之日。
突然出現的彈幕閃爍不停。
【洞房花燭夜丟下女配,清冷的男主馬上要對她身邊的婢女強取豪奪,想想就刺激!】
【女配的哥哥,也會成爲婢女的裙下臣……誰能不愛嬌嬌軟軟,自帶奶香味的妹寶呢?】
【你們三個夾心小餅乾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記得這個女配多管閒事,嫉妒之下非要把婢女送走,纔會被自己兄長和夫君送去當牝女。】
我一把掀開蓋頭,讓人把這個婢女找了過來。
-1-
下人很快把婢女春桃帶了過來。
作爲一個女子,我見到她之後也看愣了。
眉若青黛,鼻如瓊玉。
一雙桃花眸看人時,嫵媚多嬌。
看着就香香軟軟。
更別提,她腰肢細軟,膚白腿長。
胸口鼓鼓囊囊。
「你在府中幹什麼活計?」我狀若無意地問道。
她規規矩矩跪在我面前。
低着脖頸,像一隻低頭飲水的小鹿。
「回小姐……奴是府中的乳孃。」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看着雲英未嫁……怎麼好做乳孃?」
旁邊的嬤嬤出聲:
「春桃有怪症,還未出閣,就有了奶水……她家中赤貧,還有幾個弟弟,父母看她特別就把她賣入府中當了乳孃。」
只是站了這麼一會兒工夫。
春桃胸前的衣裳就浸溼了……
她低着臉,不敢抬頭。
尖尖的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浮在空中的文字見狀,閃爍不停:
【女鵝果然是個尤物!】
【好想鑽進去跟她貼貼,叫她一聲媽咪不過分吧!】
【女鵝這樣天賦異稟的 po 文女主,哪個男人見到她能把持住呢!】
【女配你爭不過女主的,打不過就加入他們吧,反正是無三觀的限制文!三個人可能有點擁擠,四個人就剛好能夠平衡。】
加入他們?
我被看見的文字氣笑了。
作爲大家閨秀,我精通琴棋書畫,學過掌家經營。
怎麼可能被半空中的妖異文字迷惑,做出那番荒淫無恥的事情。
既然那些文字一口咬定,我面前的丫鬟是什麼女主。
我思量過後,順水推舟問道:
「你生得這般貌美,也還未嫁人,做乳孃可惜了。」
「願不願做妾室?」
「我可以代夫君,納了你。」
我回憶着半空中出現過的話。
不僅我的夫君會對她着迷,在新婚夜便不顧一切,對她強取豪奪。
就連我的兄長,也會成爲她的裙下臣。
我暗自吸了一口氣,心中不容許這樣的事出現!
把她收爲妾室後。
也能斷了兄長的心思!
-2-
春桃煞白地抬起頭。
眼底粼粼地泛起惶恐淚光。
「奴婢不願!」
「今日是小姐的成親之日。」
「奴婢怎能跟小姐一起入門?」
她哭得不勝嬌弱,指天發誓。
「奴婢絕無勾引男主人的心思,更沒有妄想當姨娘,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命!」
我仔細打量了她的眉眼。
確實不是妖嬌不安分的奴婢。
怎會攪得家宅這麼不寧?
【蠢物女配,還不知道賞花宴上她未嫁的夫婿早就見過女主了,還正好撞見女主更換身上打溼的小衣,從此對她欲罷不能。】
【女鵝現在還沒愛上男主。等被強制幾回後,他越壞,她就越愛了。】
【女配作爲正房夫人,只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吉時到了,我上花轎,又瞥見空中彈幕。
心口猛然揪緊。
呼吸也停滯住了。
但對這些怪異文字,仍是將信將疑。
直到和寧熙辰拜堂結束完。
那些文字都沒有再出現。
天色暗了。
即將洞房花燭夜。
我頂着蓋頭,坐在牀邊。
本該是女子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卻因那些文字,攪動得心緒不寧。
掌心中滿是冷汗。
【來了來了,高能情節到了!】
【男主娶了女配只是逼不得已,身體只對女鵝一個人有反應。】
【不愧是限制文,真會玩。男主在交杯酒裏下了藥,只要喝下去,女配就不能動彈嘍,卻還能聽得見,這是什麼 ntr。】
我眸光緊緊盯着那些只能由我看見的文字。
蓋頭被一柄玉如意挑開。
寧熙辰一襲紅袍,俊美無雙,身姿挺拔如玉。
我心頭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
【女配別看了,看了他也不是你的!】
【快喝吧!喝完那杯交杯酒,就不會打擾女鵝和男主了。】
寧熙辰神色冷淡。
眸光從我身上越過,在洞房裏打量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最後鎖定了角落裏不起眼的陪嫁丫鬟春桃。
他脣角勾了一下。
而後,端起桌上的合巹酒送到我面前。
「夫人,喝吧!」
「交杯酒喝完,我們就結爲夫妻了。」
-3-
我慢慢接過交杯酒。
儘量沒有表現出異樣。
酒水碰到脣邊後……
很快我暈了過去。
「韓汐……」他不放心地叫我名字。
「其他人都出去!」寧熙辰指着了春桃,「你留下來伺候你家小姐。」
被點中的春桃,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不勝酒力昏睡過去的我,還是留了下來。
【女Ťŭ̀³鵝你是個美味的奶香小蛋糕!】
【大黃丫頭們排排坐。】
【女配聽得到卻不能動,明天醒來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
本該是我夫君的寧熙辰,將我隨意丟在了美人榻上。
春桃想要離開。
洞房的門被鎖了起來。
他步步緊逼。
春桃步步後退,被他抵在了我們的婚牀邊。
「姑……姑爺!」
她嚇得想哭,又不敢哭出聲音。
「哭什麼?」他強硬地抹去春桃臉上的眼淚。
「知道我爲什麼答應娶她嗎?」
春桃除了嚇得發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因爲你!」
「我多方打聽,才得知你是她府中的乳孃。這樣的尤物,膚白如雪,豐腴如脂。」
春桃咬着嘴脣,沒有哭出聲。
一雙桃花眸中,全是恐懼害怕,臉色蒼白中透出緋色。
「姑爺,奴婢只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答應過夫人,要照顧好小姐一輩子。」
「奴婢身份低賤,求姑爺放過我……今晚是小姐和您的洞房花燭夜!小姐還在這裏……」
寧熙辰不以爲意,輕笑:「放心吧,她醒不過來。」
「洞房花燭夜要交出落紅的帕子,你說該怎麼辦?」
「你這麼忠心的丫鬟,不該幫幫你家小姐嗎?」
-4-
春桃望着我的方向,一雙漂亮的桃花眸眸子不停流淚。
「奴……奴婢……」
寧熙辰沒了耐心,漫不經心輕笑。
「你以爲你還有得選擇嗎?」
「不乖一點,我會告訴你家小姐,你勾引於我!」
「你也不想被賣入窯子裏ƭüₑ吧?」
他扯開了依舊,露出自己的胸膛。
居高臨下,捏住春桃的下巴。
緊接着,不顧春桃的掙扎,按住了她白嫩纖細的手腕。
牀簾才落下來。
正當他打算強取豪奪時。
我猛地從美人榻上坐起。
寧熙辰迅疾轉身,身上喜袍散亂,臉色發青。
彈幕上罵聲一片:
【有病吧!差點把男主嚇得以後都不好用了!】
【她是不是能看見彈幕,故意沒有喝交杯酒?】
【不應該吧!應該是男主藥量沒下足,這麼好的強取豪奪機會,竟然錯過了!】
【女配是不是終於開竅了?願意加入他們?】
寧熙辰臉色很快冷靜下來,不疾不徐整理好衣服。
春桃麻木的臉上,有了一瞬驚喜,更多是愧疚難堪。
她嘴脣上還有自己咬出來的血跡。
「小姐,你終於酒醒了?」
「奴……奴婢……和姑爺沒什麼。」
我望着她那雙哭紅的眼睛。
「既然沒什麼,你眼眶爲何這麼紅?」
她低着頭,結結巴巴:「是奴婢眼睛裏進了沙子,姑爺替奴婢吹了吹。」
「吹沙子?衣服都吹跑了?」我冷笑一聲。
寧熙辰始終面色僵沉,沒有爲春桃說一句話。
我起身,走到春桃面前。
她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奴婢沒有別的心思!」
「求小姐不要把我賣入窯子……」
我沉默,抿脣。
一隻手用力將她拽了起來,藏到了身後。
春桃錯愕的眼神下,我擋在她面前,冰冷慍怒望向寧熙辰。
「大婚之夜,夫君不該解釋一下嗎?」
「爲什麼我喝了喜酒便不省人事,爲什麼我的婢女會哭成這樣!」
-5-
寧熙辰冷淡、厭煩地扯了扯脣角。
「你不勝酒力而已,難道以爲我會在酒水中做什麼手腳?」
「今夜是我們新婚大禮,我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寵幸一個賤婢。」
他笑了起來,語氣冰冷,望着我身後的春桃。
「她眼中進了沙子,我幫她吹了吹。」
「夫人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我提高聲音:「春桃是這樣嗎?」
「說出來,我幫你做主!」
猶豫了半晌。
她低聲抽噎,不敢抬起頭。
眼尾還凝着哭透了的緋色。
「是……姑爺只是幫奴婢吹眼睛。」
「沒有發生其他事。」
我還是沒有放開春桃。
身體依舊擋在她前面,擋住寧熙辰幽邃的眸光。
「行了,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
「先下去。」
春桃如獲大赦,像只被獵人解救的小兔子,慌張不敢回頭地跑出了房間。
【哎呀,大小姐你這是幹嘛?這可是 po 文,牆紙很正常的。】
【你保護得了女主一時,保得住她一世嗎?她在哪都是羣狼環伺。】
【說不定女鵝很喜歡呢!你看給她機會,她都不敢說是男主強迫她。po 文女主天生就是勾人的魅體,這個女配真是多管閒事!】
我沒管那些文字。
雖然我不明白什麼叫「po 文」,但我清楚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被男人強迫,做她不喜歡的事。
我特意把春桃,從府中的乳孃,調到了身邊當貼身婢女。
午膳過後。
春桃陪着我練字。
她學着幫我磨墨,看得入迷。
我把筆交給她:「你也可以寫了試試。」
春桃愣神之後,吹彈可破的面容羞紅起來,小聲囁嚅:
「奴……奴不會寫字。」
我詫異,她作爲女主,只生了一副絕色妖冶的容貌,卻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
「沒事,我教你。」
我讓她站到書桌前面,握住她柔軟的柔荑。
教她一筆一劃,寫出自己的名字。
筆尖顫抖,紙上的字寫得歪歪扭扭。
春桃眼尾像是籠上了春霧。
鼻尖也冒着晶瑩汗珠。
「奴的字是不是寫得很醜?」
「和小姐的完全不能相比……」
「這有什麼?這是你第一天寫字,以後你想學,我都可以教你。」我寬慰她。
「記住你也有名字,不僅僅是府中的奴婢。」
靠近她。
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牛乳清甜的味道。
不由得想起了柔軟可口的點心。
作爲女子,我都忍不住心神恍惚。
奇怪的是,竟泛起怪異的嫉妒感。
我不明白,這股嫉妒從何而來。
可笑,我身爲名門閨秀的千金,沒理由去嫉妒一個婢女。
哪怕她生得確實比我美貌動人。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美豔之人。
我定了定神,繼續道:
「春桃,你若無心儀的男子,沒必要委曲求全,委身給他。」
「這個世道對女子向來苛刻。」
「你若被人發現失了貞潔,我不發落你,買你進府的孃親也會責罰你。」
軟硬兼施之下。
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毛筆。
展裙朝我跪了下來。
「奴婢會將小姐的話,謹記於心!」
「絕不做輕浮浪蕩之人,丟了小姐的顏面。」
-6-
幾日之後的萬佛節。
孃親每年上山禮佛。
我也會跟隨……這一次,我挑選了春桃一起前往。
春桃成了我貼身婢女後。
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伺候。
對春桃,寧熙辰也冷淡了不少。
春桃不小心弄溼了他的公文,被他厲聲冰冷訓斥。
還罰了春桃,跪在臺階上一夜。
寧熙辰沒有心疼,也沒有待她和其他婢女不同。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和那些虛空浮現的文字說得一樣。
寧熙辰一直沒有與我圓房,甚至以各種理由不踏入我房中一步。
當夜,我寫好了和離書交給了寧熙辰。
我推門而入。
他眉頭一蹙起,整理好衣袍,用書遮住了桌上的畫卷。
書房中的氣味有點奇怪。
突然出現的彈幕,嘲笑一樣扎入我眼中。
【煩死這個女配了,在 po 文裏面當什麼救世主!害得我們到現在沒喫ẗű₃上肉肉。】
【她早來一步,就能看到男主拿着女鵝的畫像,大喘特喘的樣子了,每次都好險啊!】
我臉色變了變。
壓着憤怒與噁心。
把和離書,放在了寧熙辰眼前。
「你心中沒有我,我心中也沒有你。」
「我們和離吧!」
寧熙辰看了一眼,面色冷淡,嗤笑:
「和離?我們成親不過一個月,你就要和離?」
「是怪我沒有進你房間,沒讓你舒服?」
「清冷高貴的世家小姐,原來也不過如此……」
聽到他冰冷戲謔的話。
我忍無可忍,端起他桌上的茶,盡數潑在了他的臉上。
「寧熙辰,我不是跟你商量。」
「是我告訴你,我一定要與你和離!等萬佛節過後,你就從府邸裏搬出去,別髒了我的院子!」
我身爲百年世家嫡女。
這間宅子,也是我們韓家的家業。
我對那些彈幕文字嗤之以鼻,也正因如此。
自幼,我穿得用得都是世間無雙的珍品,怎麼會爲了一個男人,放下身段去刁難一個婢女?
寧熙辰這樣的男人,更不配我去爭。
-7-
清幽古樸的萬佛寺內。
嫋嫋檀香中,我陪孃親一同跪在蒲團上唸經誦佛。
久違的彈幕,又出現在我靈臺。
【就說嘛!作爲 po 文女主怎麼可能逃得過男主掌心。】
【男主這麼冷酷的人,根本不信佛,能跟着過來,還不是爲了女鵝一血?】
【在佛寺裏面,女鵝要遭殃嘍,失焦警告。】
我猛然睜開眸子。
拽斷了手中的佛珠。
佛門清淨之地。
他怎麼敢?!
我慌忙站起身。
孃親疑惑:「香還沒有點完,汐兒要去哪?」
「佛殿中有點悶,我出去透會氣。」
說罷,我急匆匆在一間間廂房中尋找春桃。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讓她受到傷害。
等找到春桃時。
我的心沉了下去……
她躲在佛像後面,無聲哭泣。
眼淚從她尖尖下巴間滾落。
嘴脣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剛纔發生過什麼。
幾滴嫣紅染在她的裙角上。
「他欺負你了?」我咬牙切齒。
我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走,我帶你去報官!」
春桃撲進我懷裏。
哭夠了,才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有些晶亮地望着我。
像是柔弱花瓣上的兩滴玉珠。
「小姐,沒有……」
「奴婢不想搶姑爺。」
她聲音糯糯的,低了下去:「奴也不想當最低等的妾室。」
拉過我的手指,她輕輕在我掌心裏描摹。
「這是小姐教過的名字。」
「奴婢的爹孃沒給我取過名字,但小姐叫奴婢春桃。」
「奴婢的名字是小姐給的,這條命也是小姐的……奴婢怎能對不起小姐?」
她擦了擦裙裾上的血漬:「這是姑爺的血跡。」
春桃仰起脖頸,嬌媚奪人的臉上露出不安之色。
「方纔奴婢,狠狠扇了姑爺一耳光!」
「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姑爺喫痛才放開我,他罵我賤婢,出去止血去了……」
她渾身繃緊,鼻尖也泛紅,朝我跪下,戰戰兢兢等我責罰。
奴婢犯主,是該罰的。
可我卻抬手,輕輕幫她擦去眼淚。
「你做的很好。」
「我教你的話都記下了。」
「你不願意的事,誰也不該爲難強迫你,哪怕他是你的男主子!」
我朝她比劃着。
教她用手背從下往上,扇人耳光。
「這樣打人,自己的手纔不會疼,聲音還響。」
「下次不管有誰再欺辱你,你這樣打回去!一切有我幫你撐腰!」
-8-
從佛寺回去之後,我求了孃親。
「我和春桃年紀相仿,情投意合。」
「她待我忠心耿耿。」
「孃親,許她脫離奴籍,做我義妹吧。」
春桃不再是低賤的奴婢,成了韓家的義女。
不管是我的兄長,還是寧熙辰再想對她強取豪奪,都沒那麼容易!
求了孃親幾日。
孃親終於將賣身契還給了春桃。
挑了個日子,認她當了義女。
韓家收義女的當天,熱鬧非凡。
所有人都說是春桃撞了大運。
富貴養人。
穿上錦繡羅裙的春桃更加明豔,宛若灼灼盛放的桃花。
所有人望着她,難以移開眼睛。
包括我身邊的夫君寧熙辰。
他不動聲色摩挲着袖下的手指,用看掌中囚鳥的眼神,打量着春桃。
這樣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女配又在白費周章了,她還不知道 po 文裏面關係越禁忌,才越刺激。】
【讓女主成爲她的義妹,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激起了男主一定要得到她的佔有慾。】
寧熙辰果然沒有放棄。
他在假山邊,景觀池邊,花園的暖房……這些幽暗無人的地方,堵了春桃幾次。
「姐夫,姐夫……」
「我已經是小姐的義妹,是一家人了。」
「我……我們之間不能……放過我吧!」
她訥訥細弱蚊蠅地開口。
「義妹?一家人?你覺得我會在乎?」
「從第一眼見到你,你以爲你能逃得掉……」
「別再跟我欲拒還迎。」他俊美的臉,變得邪肆。
動作也更加肆無忌憚。
春桃淚眼盈盈,害怕的樣子,更能激起寧熙辰的慾念。
我派人暗中保護着春桃。
每次寧熙辰圖謀不軌,要對春桃下手,強取豪奪。
都會有人跳出來打擾。
好幾次之後,寧熙辰碰了一鼻子灰。
幾次他霸道去扯春桃的衣服。
本該嬌嬌弱弱,一碰就像是水一樣的 po 文女主,被我教導得學會了反抗。
不是去扇他耳光。
就是扯着嗓子,大聲喊救命。
到最後,寧熙辰都沒能得手。
眼前的肉,看得到,喫不到。
他變得煩躁起來,每天讓廚房給他煮降火的茶。
-9-
另一邊,我給春桃找來了最好的千金聖手。
給她醫治,她沒有出嫁,就有了奶水的怪病。
剛開始春桃羞紅了臉,侷促不安。
「小姐,這種病就不要治了吧!」
我詫異:「爲什麼?」
「不治你每日都要打溼衣服,極不方便,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寧熙辰貪婪,忍得泛紅。
狼一樣落在春桃身上的目光,瞬間浮現在我眼前。
彈幕着急不已,阻止我給春桃治療。
【女配是不是嫉妒女鵝?瞎治什麼,哪個 po 文女主不是與衆不同,要麼癒合力極強,怎麼都玩不壞!要麼像個噴泉。】
【女鵝這個不是病好嘛!多少男主就愛她這樣!!!治好之後,還有什麼樂趣。】
我冷眼看着那些憤怒扭曲的文字。
它們的快樂,是建立在女子痛苦不便的基礎上。
我柔聲安慰春桃:
「是病都該治,不應該因爲病在羞恥的地方,就諱疾忌醫。」
伸手替春桃擦去臉上的淚珠。
她哭得啜泣,也愈發嬌豔。
把臉埋進我的懷裏。
「小姐,我得這個病,不是因爲我天生下賤嗎?」
我臉色倏地冷了下去。
「誰說的?」
春桃輕聲哽咽:「我爹還有我弟弟都是這麼罵我的,罵我缺男人,天生浪蕩勾引男人,是狐狸精,纔會得上這種病。」
我指尖擦過春桃柔軟的髮絲,輕撫她的頭頂。
「因爲這病不長在他們身上,他們纔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一邊嘲笑你,一邊把你賣入府中當乳孃掙錢。」
「春桃記住,你有名字,有自己的想法感受……不該成爲誰的牽線玩偶。」
春桃更緊地撲在我懷裏。
她柔軟的青絲劃過我的手背。
嬌豔的櫻脣動了動:「小姐,你待我真好。」
「春桃發誓,這ṱů⁰輩子命都是小姐的!」
我的心更軟了下來,也更堅硬。
春桃,是我給她的名字。
她應該像春日的桃花一樣絢爛,盛放自由,不該成爲哪個男人的欲奴!
-10-
很快,寧熙辰來找我。
他對我臉色冰冷,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我要納春桃爲妾。」
「她是你義妹,你要是捨不得她。」
「也可以讓她當個平妻。」
我正在練字的手一頓。
眼前的文字,一個勁嘲諷我:
【這下女配活該了!】
【本來只是個 po 文小說,兩個男主都看上了小奶孃,對她強取豪奪,翻來覆去做菜而已。】
【都怪她作呀!越是不讓男主得逞,男主越惦記着,本想着玩玩而已,沒想過給她名分,現在居然要納她當妾室了。】
「納妾是嗎?」我從文字上平靜移開目光。
心平氣和問面前的寧熙辰。
彈幕想看我拈酸喫醋,變得扭曲的樣子。
讓它們失望了。
刻在骨子裏的教養與氣度,不容許我做出這樣的事。
再說了,天下的男人多得是,又不是稀罕之物,值得我丟下儀態去爭去搶嗎?
我抬手,撫了撫雲鬢間華美冰冷的簪花。
依舊是從容芳華。
寧熙辰卻僵了一下,從齒間擠出一個字,「是!」
「男人納妾天經地義。」
「我納的又不是別人,是你的義妹,親上加親。」
他冷酷地笑了起來,轉着手上的玉戒指。
「何況是夫人逼我的,一個賤奴而已,也捨不得讓我碰。」
「也許我碰了她之後,會願意跟你圓房,讓你不必一直守活寡。」
寧熙辰靠近了一點,眸光玩味。
「夫人一點也不想嗎?」
我端起面前的茶,整杯潑到了他的臉上。
「寧熙辰,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我將桌子上寫好的和離書,扔到了他面前。
仍由他滿臉滴着水,眸子陰冷望着地上的紙張。
「只要你跟我和離。」
「我不會插手你納妾。」
最後,是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和離書,用力撕碎。
「想和離?不可能!」
「當初是你韓汐答應嫁給我的!」
寧熙辰的態度,也在我意料之中。
他家道中落,需要我們韓家的支持。
我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更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11-
和寧熙辰鬧僵後。
我帶了春桃去了韓家下面的產業,溫泉山莊休養。
正好也能帶她離開寧熙辰虎視眈眈的視線。
到了溫泉池後。
我和春桃一起解了衣裳,泡入溫度適宜的池水裏。
只是閉眼小憩了一會。
再睜開眼,身邊的春桃不見了。
【早說了,po 文女主就是下賤浪蕩,離不開男人,根本不值得去救她!】
【女配防着她夫君,卻忘了還有她兄長。兄長也是夾心餅乾中的一員呢!】
【女主到哪都逃不過跟男主相逢,被男主覬覦的命運……】
我的心懸了起來。
找到女配,是在山莊一處不起眼的野泉池邊。
春桃臉色羞紅,不敢抬頭。
像一朵滴露的芍藥。
躲在泉水裏面。
不遠處,我兄長蜜色的肌膚也透出不正常的潮紅,高大的身形無措地站在樹叢後面。
我沉了臉色,對我兄長韓鈞道:
「阿兄,這是我辛認下的義妹。」
「你不能欺負,唐突了她!」
韓鈞錯愕了一瞬。
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臉色也僵硬了起來。
「小姐……」她怯怯,梨花帶雨地拉住我的手。
「我沒有想亂跑,我看見山上有野兔。我手藝很好,就想抓住了做給小姐喫。」
她咬着脣瓣。
「可我不知怎麼就迷路了,遇上了少爺,肩頭的衣裳莫名滑落,釦子也壞了……」
「我只好躲在了水裏面。」
【這兒本來有大肉的,又被陰魂不散的女配破壞了!】
【原劇情應該是女鵝衣服壞了,韓小將軍看呆了眼,然後就控制不住自己,被她吸引,對她強取豪奪……還意外發現女鵝是乳孃,對她更加欲罷不能。】
我脫下自己的披風,給春桃蓋上。
「阿兄還要待在這嗎?男女授受不親!」
「除非你想娶妻了,願意對春桃負責……」
春桃是個乳孃,只是被我認作了義妹。
韓鈞是韓家嫡長子,他的正妻,絕不可能是春桃。
我這樣說,是讓他認清現實,別一時被美色迷惑,對春桃做出錯事。
韓鈞Ṱú₂被我提醒後回過神,才闊步離開了這裏。
等韓鈞離開後。
我握住春桃纖細如玉的手,拉着她出了池水。
她眼睛紅撲撲的,像只惹人憐愛的兔子。
含淚的雙眸,也像是融化的春水。
我身爲女子,都失了失神。
「小姐,你不怪我嗎?」
「我沒有故意遇上少爺!」
「起來吧!」我扶住春桃,雙手擋在她泛紅撞傷的膝蓋上,不用她下跪。
「我知道……」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是受彈幕提到的情節控制。
她身爲 po 文女主,總會跟男主們遇上……
她對男主們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沒有誰不想得到她。
Ṱŭ̀⁹12
在溫泉山莊休息了幾日後。
我帶春桃該回去了。
向來冷沉,不善言辭,只喜歡打仗領兵的兄長,突然主動提出要送我們回去。
我狐疑了一下。
熱鬧的彈幕告訴我了答案。
【劇情終於要恢復正軌了,馬上回去的馬車就要壞了。】
【女配作爲金枝玉葉的大小姐經不住曬,鬧着要回山莊。】
【男主小將軍把女鵝送回去,兩個人共騎一馬,路上忍不住擦槍走火……】
和文字說得一樣。
馬車駛出沒有多遠,車輪就卡住了。
頭頂六月的陽光,熾熱無比。
阿兄脫下的甲冑,露出了蜜色健碩的胸膛。
身邊的春桃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
阿兄走近了一點。
他對我說話,一雙眼睛直勾勾落在春桃身上。
「天氣炎熱,馬車又壞了。就讓我送義妹回府中。」
韓鈞向我保證,會把春桃安然無恙送回去。
【是安然無恙,只是女鵝嗓子啞了,腿也快斷了……】
【女鵝你快答應他吧!不過回去之後,就要變成夾心小餅乾了,嘶哈嘶哈。】
我擋在了春桃面前,拒絕了兄長:
「不必了,春桃和我一起回山莊。」
「等馬車修好,我們再回去不遲。」
兄長看了一眼我身後的春桃,朝我笑問:
「汐兒剛成婚,連自己的夫君也不要了?」
「我在山莊這幾天,看見他寫了不少信催你回去。」
催我回去嗎?
他只是惦記着春桃!
我帶着春桃回到山莊,重新安頓下來。
阿兄也不急着走了。
留了下來,說是保護我們兩個弱女子的安全。
可我看到,春桃換下來的幾條羅裙,被他偷偷藏入懷中,拿走了。
沒過兩日,等不到我們回去的寧熙辰也追了過來。
要親自接我們回家。
「夫人這麼久,變扭也該鬧夠了吧?」
他從未用這麼溫柔的語調跟我說過話。
但我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是衝着春桃而來。
-13-
彈幕都在笑:
【跟男主們釀釀醬醬,是 po 文女主的命運,你一個女配別想改變了。】
【羣狼環伺,女配能護住她多久呀?這可是 po 文,變清水了纔不正常。】
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春桃安靜地坐在我身上。
像一隻等待被獵人捕獲的小鹿。
她靠近了過來,身上一股香甜的乳香也傳來過來。
嗓音細弱:「小姐,是不是我拖累了你?」
她咬了牙:「要不小姐把我送走吧!送到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
我遲疑了一下。
把春桃送走,遠離兩個男主,是不是就能改變她作爲 po 文女主,失去自我,被男人當做泄慾玩物的命運?
彈幕提醒我:
【女配別想了。】
【原來劇情,也是女配撞破了他們三個人的歡情,一怒之下把身爲婢女的女主送了出去,兩個男主立馬黑化了。】
【他們折磨女配,夫君不顧夫妻之情,兄長絲毫不憐惜自己親妹妹,把女配送給了府中最低賤的下人折磨,訓成了牝女。】
我眸底閃過一絲寒芒。
既然躲不掉,那就迎頭而上!
回到韓家之前。
我寫信給了皇宮中韓家的貴妃娘娘,向她求了一種隱祕的薰香。
這種薰香讓男人聞多了,便會讓他們失去慾望,成爲太監。
後宮中的娘娘爲了爭寵,無所不用。
偶爾也會因爲自己得不到,心懷恨意,連龍椅上的男人,也敢下手毀掉。
本來我還對兄長有一絲手足之情。
但看到彈幕之中,我最後的下場。
PoṬųₓ 文裏面無親情。
那我對他也不必下手留情。
回到韓家後,我對春桃也沒那麼在意了,對寧熙辰也不再命人監視他。
直到了闔府的晚宴時。
我故意提及:「阿兄年過二十,也不小了,不能總征戰沙場。」
「也該給兄長挑個合適的嫂子入門。」
孃親連連點頭,問韓鈞可有心儀的姑娘。
韓鈞看了一眼春桃。
在飯桌上,當着衆人的面開口:
「兒子,只想納春桃爲妾。」
我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寧熙辰。
不出意外。
他眸底閃過怒意和醋意,握着杯子的手都捏緊了。
我故意開口:「阿兄,別怪妹妹不幫你。」
「春桃是我的義妹,我可țü₆不想把她送出去嫁人。」
「我已經打算好了,給她開臉,給我的夫君當個平妻。」
兄長憤憤咬牙。
目光留戀地落在春桃嬌媚如桃花的臉上。
寧熙辰驚訝之後,滿意地笑了起來。
「還是夫人對我貼心。」
我當然對他貼心。
只有他們多和春桃接觸,纔會徹底變成「太監」,往後餘生,對女子都不會有半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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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翻入寧熙辰的院子裏。
我兄長等不及來找他了。
深更半夜,他們都以爲我早已入睡。
卻不知,我站在紙窗後面,將他們的一言一語都聽了進去。
韓鈞和寧熙辰打了一架。
兩個人誰也不肯讓步,放棄對春桃的佔有。
最後兩個人兩敗俱傷,又達成了一致。
「我們都愛春桃。」
「我們都不能失去她,那不如和平共處!」
「也是……」寧熙辰舔了舔脣邊血,眸光邪氣,「與其誰也得不到,不如兩個人一起得到。」
半空中的彈幕, 興奮至極:
【女鵝以後有苦頭喫嘍,會喫不下吧。】
【好不想做秒懂女孩。】
【劇情早該恢復正常了,太期待下面女鵝累到哭不出來的樣子。】
從那之後。
寧熙辰和韓鈞時常出入春桃的房間。
有時候是兩個人一起進去, 一夜過後才離開。
【女配浪費那麼長時間,女鵝還不是一樣成了夾心小餅乾。】
【昨晚,那可太厲害了。】
彈幕上不停刷着一些難聽,不堪入耳的話。
但我相信春桃。
她雖然出身低微, 靈魂卻不低微。
一個月之後。
寧熙辰開始暗中吩咐廚房給他做補藥。
他的鬍鬚每天都在掉。
聲音也變得又尖又細。
晚上,我讓丫鬟把他帶到我的房間。
「寧熙辰, 這麼久你也該盡一盡夫君的義務吧。」
我還沒靠近他。
他捂着自己胸口,觸電一樣往後退。
嗓音尖聲尖氣:「你想勾引我?真下賤!」
我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這麼廢物, 開枝散葉都做不到, 我韓家留着你有什麼用?」
「拿紙和筆來,寧熙辰不能人道, 我要休夫!」
寧熙辰被我休棄, 趕出韓家後不久。
韓鈞身上也出現了變化。
他怒不可遏, 半夜闖入春桃的房間。
對她就要霸王硬上弓。
我帶人等候已久。
聽到春桃的哭聲和掙扎後, 門外守着的下人闖了進去。
我更是一臉震驚, 滿眼對兄長的失望。
「阿兄你明知春桃是我義妹, 你怎能做出這種事呢?」
「違背倫常,這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事情鬧大了,把爹和孃親也驚動了。
爹爹是朝中一品大員,向來公正不阿, 極有聲望。
他趕來之後,臉色氣得發紫。
拿來了鞭子, 狠狠抽在兄長身上。
將他打得半死後,又把他關入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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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拖走前, 還滿臉是血的對春桃說:
「桃兒,我真心悅你。」
春桃躲在牀榻最裏面,慢慢抬起哭紅的水眸。
對他只露出冰冷厭惡的一眼。
任何強加在別人身上的喜歡, 都不配稱之爲喜歡。
Po 文女主又怎樣?
一樣可以選擇拒絕。
可以不用嬌嬌弱弱,禁錮在一個接一個的桃色夢魘中, 成爲誰的玩具。
天明之後。
傷痕累累的韓鈞, 被送回了軍營。
爹爹警告他:「不立下軍功, 這輩子別想再踏入韓家半步。」
我目送着韓鈞被人攙扶着, 跌跌撞撞離開。
但我知道,他這輩子別想回來,再糾纏春桃了。
春桃房間中的香料,已經滲入他的五臟六腑。
他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雖然沒有寧熙辰那麼嚴重, 但他已經連腰間的劍都難以拿穩了, 更別說在戰場上立下軍功。
這一世, 韓鈞作爲將軍的生涯, 也到頭了。
處理好一切後,我問春桃。
「可有想去的地方?」
「我當初認你爲義妹是爲了保護你,我也可以送你離開韓家。」
我和阿兄,和寧熙辰都不一樣。
永遠不會一己之好, 把誰囚禁在身邊。
春桃慌忙跪下,一雙眸子紅透了:「我不想去哪,我只想陪在小姐身邊。」
「和小姐在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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