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賭注

我爸是個賭徒,最後一把,把我押了上去。
「我這女兒八字好,能鎮宅!帶回去當條狗養着就行!」
江墨堯看了又看:「她也喫狗糧?」
我正要癟嘴大哭時,眼前飄過一片彈幕。
【這小崽子還不知道,你面前那個是反派!他最喜歡毛茸茸的小東西了!】
【反派本來想把她贏回去養養的,可誰知這小崽子居然偷跑出去,被拐賣了,反派還找了好久呢。】
【妹寶,你朝他笑一笑,他給你買一車的棉花糖!】
笑一笑就有一車棉花糖?
我慘兮兮的咧開嘴,抱住江墨堯的手:「哥哥~抱~」

-1-
我爸把我押上賭桌的那一刻,整個地下賭場突然安靜極了。
「我這女兒八字好,能鎮宅!帶回去當條狗養着就行!」
他的聲音在煙霧繚繞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賭桌對面的男人。
手指捏着我的後頸,像拎小貓一樣把我提到賭桌上。
我蜷縮成一團,腳丫子上還沾着泥,膝蓋上是前天被他用皮帶抽出的淤青。
好餓。
但我咬着嘴脣不敢出聲。
因爲惹得我爸不開心了,他會回去繼續打我。
賭桌對面。
江墨堯修長的手指正把玩着一枚金色籌碼。
他的打扮,在滿屋邋遢的賭徒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也喫狗糧?」
他突然開口,聲音裏帶着一絲好奇的興味。
圍觀的男人們爆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我爸也跟着咧嘴笑了。
「隨便喂點剩飯就行,這丫頭命硬得很!」
我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三個月前我們家還住在帶花園的別墅裏,爸爸會把我舉在肩頭四處跑。
自從公司破產,他就像被惡鬼附身。
媽媽不見後,我成了他唯一的出氣筒。
現在又成了最後的賭注。
就在我要癟着嘴,要掉眼淚時,眼前突然飄過幾行半透明的文字,還自帶文字轉語音。
【這小崽子還不知道,你面前那個是反派!他最喜歡毛茸茸的小東西了!】
【反派本來想把她贏回去養養的,可誰知這小崽子居然偷跑出去,被拐賣了,反派還找了好久呢。】
【妹寶,你朝他笑一笑,他給你買一車的棉花糖!】
我眨眨眼,更多文字像煙花一樣在視線裏炸開。
它們說着我聽不懂的話。
什麼原著劇情、隱藏設定。
還有字說江墨堯書房抽屜裏藏着女主小時候送的手帕。
「最後一把。」
荷官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江先生跟不跟?」
金色籌碼在江墨堯指間停頓。
他抬眼看向我。
那一刻我福至心靈,手腳並用爬過賭桌,一把抱住了他的手。
「哥哥~抱~」
我的聲音又細又抖。
他真的會要我嗎?
賭場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有個馬仔甚至驚得打翻了酒杯。
江墨堯僵在原地。
我仰起髒兮兮的小臉,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啊啊啊他心動了!快看他耳尖紅了!】
【救命這是什麼福瑞控的致命弱點!這小崽子的頭髮真的好像蒙奇奇啊!】
【小滿快蹭他!原著裏說他抵抗不了這種接觸!】
我鬼使神差地用臉蛋蹭了蹭他的手。
他的身上很好聞,像極了媽媽的味道。
下一秒,天旋地轉。
江墨堯居然真的把我抱了起來!
他單手託着我,另一隻手把金色籌碼扔到賭桌中央,對着荷官說。
「繼續。」
荷官開始發牌。

-2-
第一張,黑桃 K。
我爸的呼吸急促起來。
第二張,紅心 Q。
他的嘴角抽動,手指緊緊抓住桌角。
第三張,方塊 J。
「順子!老子這把穩了!」
他猛地拍桌,激動的臉都紅了。
江墨堯沒說話,只是慢條斯理地翻開自己的牌。
黑桃 A、紅心 A、方塊 A。
三條 A,通殺全場。
空氣凝固了一秒。
「不……不可能!」我爸猛地站起來,椅子翻倒。
他死死盯着江墨堯的牌,一臉不可置信。
江墨堯抬眸,眼神冰冷:「林老闆,你輸了。」
「這孩子歸我了。」
我爸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裏。
全然顧不上我了。
「不過,我要提醒你,販賣人口是重罪。」
他朝身後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人立刻架住了我爸。
「先帶林先生去警局醒醒酒。」
彈幕:
【臥槽神轉折!】
【果然反派還是反派啊!】
【小滿快看!你爸被收拾了!】
我在江墨堯懷裏扭身看去,正對上我爸驚恐的眼神。
他突然掙扎起來。
「小滿!小滿救救爸爸!」
我下意識抓緊了江墨堯的衣服。
這個男人好像很厲害。
他居然可以讓我爸和我求救。
江墨堯似乎察覺到我的顫抖。
他忽然用指背輕輕擦了擦我臉上的灰。
「餓不餓?」
我呆呆點頭,肚子咕嚕嚕叫的更響了。
江墨堯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抱着我轉身往外走時丟下一句。
「準備車,再去買……」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
「對了,你喫不喫狗糧?還是……羊奶?」
「算了,先回家再說。」
彈幕瞬間爆炸Ťŭ̀⁶。
【不怪反派,以前他撿的都是沒滿月的貓貓狗狗,養人類幼崽經驗爲零!】
【笑死!合理懷疑反派狗糧囤多了!】
我吸了吸鼻子。
以前隔壁的王叔叔也養了條長毛大白狗,聽說還會給它喫進口三文魚。
或許被當條小狗也不錯。
至少,小狗每天都能喫飽飯。
江墨堯把我帶回了家。
豪宅大門剛開一條縫,六團毛球就爭先恐後擠了出來。
「汪!」
「喵~」
三隻狗和三隻貓瞬間把他圍得水泄不通。
我縮在他懷裏,看見一隻漂亮的邊牧正用溼漉漉的鼻子嗅我的光腳丫。
「鐵錘,退後。」
江墨堯用膝蓋輕輕頂開它。
「你要?」
他居然很認真地對着它說話。
「不行,這小東西還沒打疫苗,咬你一口得了狂犬病怎麼辦?」
彈幕:
【笑死,到底誰纔是狗?】
【他居然擔心鐵錘被傳染!這是什麼絕世好主人!】
【喜歡小動物的反派能壞到哪裏呢?】
還沒等我看清被擠在後面的另外兩條狗,江墨堯已經單手把我往上託了託。
他用另一隻手驅趕毛孩子們。
「煤球、扳手,帶它們回去。」
被叫做煤球的黑貓不情不願地喵了一聲,而那隻黃白Ṭů₂相間的胖橘居然真的用腦袋拱着其他貓和狗往回走。
我忍不住咯咯咯笑出了聲。
這時一位頭髮花白的管家匆匆迎出來,眼鏡後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先生?!這、這是……」
「我贏回來的!」

-3-
江墨堯面不改色道。
拎着我的衣領把我塞給管家。
「老周,先給她洗乾淨,再去打全套疫苗。」
他皺眉看了眼正瘋狂搖尾巴的鐵錘。
「別傳染給它們。」
老周手忙腳亂地接住我,表情誇張。
「這孩子怎麼有點像……」
「你也覺得像煤球吧?」
老周語塞了一下。
「不是,先生,我的意思是這孩子難道不是你的……」
江墨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我生的有這麼醜?」
「明明很可愛啊,哪裏醜了。」
老周小聲嘟囔。
上二樓前,江墨堯眼神涼涼地看了一眼他。
「老周,這是林國偉的孩子。」
「他輸紅了眼,拿着這孩子想從我這裏翻本,幸好這孩子長得不像他爹。」
「就他爹那張臉,我掉地上隨便踩一腳出來都比他好看!」
老周嘆氣,他把我轉交給了保姆張姨。
張姨看到我時眼睛瞪得溜圓,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才接過來。
「這這這……老周,這該不會是先生的……?」
她的嗓門突然壓得極低,眼睛卻亮得嚇人。
老周沉重地搖頭。
「別想了,問過先生了,可惜不是。」
「林國偉的女兒,先生從賭桌上贏回來的。」
「哎喲造孽啊!」
張姨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我聞到她身上有面包的味道。
好香,想喫~
「這麼水靈的丫頭,可這眉眼怎麼越看越像先生小時候?」
「先生小時候眼睛也這麼大!鼻子也這麼挺!還有嘴巴……」
「就是這頭髮,咋像被雷劈了一樣?」
她摁了摁,沒摁下去。
老周猛地咳嗽一聲。
「浴室水該放好了。」
彈幕滾動:
【張姨看到好看的崽都覺得像反派!】
【小滿髮量驚人啊!】
我被張姨抱進霧氣騰騰的浴室。
她一邊試水溫一邊繼續和老周嘀咕。
「葉小姐今晚要過來吧?先生又要不開心了,每次葉小姐過來,總是說些先生不愛聽的話。」
「明明訂婚了,怎麼像死對頭似的。」
「少議論主家的事。」
老周嘴上這麼說,卻忍不住接話:「昨晚先生接到電話就出去了,回來時領帶都是歪的。」
「沒準兩人在外頭,感情好着呢!」
他走出浴室,站在門口。
兩人隔着一扇門開始八卦了。
張姨給我擦泡泡的手突然停住。
「真噠?那我們先生有小小姐和小少爺的日子也不遠了!」
彈幕:
【噗哈哈哈!他們以爲江墨堯和葉梨約會去了。】
【其實是去端了對家的老巢啦!反派可是道上的狠角色,一般沒人敢惹,惹他的都在地下埋着了。】
【領帶歪是因爲打架時被扯的。】
彈幕滾的有點快,語音播報得更快。
我還沒聽清,突然被張姨轉了個面搓背。
她手法嫺熟得像在給土豆去皮,我齜牙咧嘴的樣子把她都逗笑了。

-4-
「要是先生真有這麼大個孩子就好了。」
張姨突然嘆氣。
「那葉小姐一看就不是真心喜歡先生的,每次有小江先生在時,就把眼睛都往小江先生那邊瞟。」
老周臉色驟變。
「別胡說!」
「小江先生是先生的親侄子,這種話傳出去……」
彈幕:
【來了來了!男女主感情線!】
【葉梨今晚就會來退婚!】
【因爲昨晚她被騷擾時是男主救了她!明明江墨堯給她鋪了捷徑,她非要憑自己實力去面試另一個角色。沒苦硬喫!】
我豎起耳朵,但張姨已經轉換話題,說起晚上的菜式了。
八寶鴨、海鮮粥、龍蝦麪……
口水開始滴滴答答。
洗完澡,我被換上了小兔子的睡衣。
書房門口,張姨讓我先進去,她去下廚房。
門被推開時,我帽子上兩隻兔耳朵先探了進去。
江墨堯從文件堆裏抬眼,目光在我粉色的兔子睡衣上停留了三秒。
他面前攤開的書上赫然畫着一羣小狗。
見我進來啪地合上了。
彈幕:
【反派看的是幼犬飼養指南!哈哈哈哈哈哈!他把這崽歸到狗狗的種類裏了!】
【表面:高冷大佬,背地:偷偷查怎麼養人類幼崽?】
「過來。」
他勾勾手指。
我磨蹭着走過去,髮梢還在滴水,滑進脖子裏,涼涼的。
江墨堯突然皺眉,問老周要了一條毛巾過來。
「坐好。」
他手法生疏地揉着我頭髮,架勢像搓貓。
我想把眼睛露出來,扭了扭腦袋。
他掐住我的後頸。
「別動。」
彈幕飄過:
【他在檢查你有沒有跳蚤!】
【潔癖狂魔的堅持!】
【但手法好像給狗擦毛啊!】
二十分鐘後,我的頭髮終於被擦得半乾。
原本被我爸剪得狗啃似的短髮,現在全部精神抖擻地豎起來。
江墨堯突然停下動作,盯着我看了會兒,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不錯。」
不錯?
他在誇獎我的頭髮嗎?
彈幕突然咆哮:
【反派就喜歡毛絨絨!讓我摸一把!】
【真人版蒙奇奇!好可愛!姨姨愛~】
原來,他真的喜歡我的頭髮呀。
既然他喜歡,我就一直留短髮。
這樣,他就應該不會趕我走了吧?
咕嚕……
安靜的書房裏,我肚子裏的聲音格外響亮。
江墨堯挑眉看我,我趕緊捂住。
「我不餓。」
「是它餓了。」
鐵錘突然擠開門縫鑽進來,嘴裏叼着狗糧袋子,熱情地往我腳邊推。
彈幕:
【救命!狗子以爲你是新來的寵物!】
【鐵錘:人!分享我最愛的口糧!】
【江墨堯家的狗喫得比打工人還好!又是仇富的一天!】
「我不喫狗糧。」
因爲它太硬了,我咬不動。
「哥哥,給我一點剩飯剩菜就行,我肚子很小的。」
江墨堯詫異。
「流浪貓才喫剩飯剩菜。」
「你又不是貓。」
可我也不是小狗啊。
彈幕炸了:
【豪門的常識缺失。】
【他是不是以爲人類幼崽和狗子一個食譜?】
【快告訴他,你和他一樣,只是縮水了而已!】

-5-
我猶豫着,要不要試下狗糧的時候。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張姨端着托盤進來,看見我炸開的頭髮時噗嗤笑出聲。
「先生,給這丫頭熬了雞茸粥。」
托盤裏除了香噴噴的粥外,還有可愛的小兔子布丁。
我眼睛發直地盯着食物,卻不敢動。
「你喫這個可以嗎?」
我瘋狂點頭!
他把碗推到我面前。
「喫。」
我捧着碗狼吞虎嚥,燙得直吐舌頭。
鐵錘用鼻子推我,好像也想喫。
江墨堯揪住它的頭皮,拉到一邊。
「你不能喫,太鹹會掉毛。」
它疑惑地看看我。
江墨堯:「她不會掉毛。」
喝完粥,他叫張姨待會兒讓理髮師上門給我修頭髮。
我身子一頓,莫名恐慌。
他不喜歡?
「我、我不剪!」
我嚇得抱住頭。
剪了他就不喜歡我了。
江墨堯皺眉。
「你這頭髮醜得扎我眼睛了。」
「我剪完就不紮了嗎?」
我小聲問,手指揪住一根翹起的頭髮。
要是剪掉了,他會不會發現我不可愛了?
張姨哭笑不得。
「丫頭,只是修整齊些。」
「這誰幫你剪的?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
「我爸。」
我低下頭,有些難過。
「他不會扎頭髮,就把我頭髮剪了。」
「他說長蝨子會傳染給他的牌友。」
張姨嘴脣蠕動了幾下,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了。
「天殺的短命鬼!咋不把他頭髮剪了!最好連眉毛一起剪咯!」
彈幕:
【張姨我的互聯網嘴替!】
【林國偉這種爹就該剃光頭遊街!】
【注意看江墨堯生氣了!他養成這個死裝的性格,就是他爸的緣故,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情緒不能外露!】
江墨堯掀開我蓋在眼前的頭髮簾。
「只修不剪。」
我懸着的心放下了。
理髮師來的很快。
剪髮的時候,他的剪刀停在我耳朵後面。
「哎呀江總!」
他翹着蘭花指撥開我的髮根。
「小朋友這裏怎麼有塊還沒好全的疤?看着像……」
「什麼疤?」
江墨堯繞到我的後方,臉色驟然陰沉。
我縮着脖子想躲,卻被他單手固定住下巴。
理髮師撥開我耳後碎髮。
那裏有塊凹凸不平的傷疤,形狀像蚯蚓。
還沒好,紅腫的厲害。
「怎麼回事?」
彈幕嘰嘰喳喳:
【完了完了反派怒氣值蓄力中!】
【這明顯是鈍器傷啊!哪個天殺的打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我、我自己摔的。」
其實不是。
那是我爸打的。
那天我爸贏了錢,高興的叫牌友來家裏喫飯。
我倒酒時灑了幾滴在桌子上。
他嫌棄我手不穩,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盤菜就扣我頭上了。
盛菜的瓷碗剛好有個豁口。
江墨堯冷笑一聲。
他鬆開我,轉身從貓爬架上拎下正在打盹的橘貓扳手。
十五斤的肥貓在他手裏像癱餅,肚皮上的肉肉 duangduangDuang 的晃。
「你說謊,我就讓扳手喫掉你。」
扳手迷迷糊糊喵了一聲,舌頭舔過尖銳的牙齒。
我盯着它鼓囊囊的肚子,突然想起爸爸說過「不聽話的小孩都要被喂野狗」。
彈幕一頓:
【神他媽用橘貓恐嚇!】
【扳手:?老子是喫貓糧的!】
【但看這體型確實像喫過幾個小孩。】
「它、它喫過多少小孩啊?」

-6-
我帶着哭腔往後縮。
江墨堯面不改色。
「昨天剛喫了兩個。」
扳手:「喵。」
然後翻出毛茸茸的肚皮。
上面還沾着疑似偷喫的狗糧碎屑。
我嚇崩潰了,一秒大哭。
「別讓它喫我!是我爸拿碗砸的!」
「他嫌我倒酒手不穩,我被砸後,就躲到了牀底下,他就拿棍子捅我。」
江墨堯垂着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他轉身對門口老周說。
「等林國偉從警局出來,丟去非洲,這輩子都別讓他回來了。」
彈幕:
【草!經典發配非洲!非洲是什麼垃圾集中站嗎?】
【關於我爹從賭桌輸到非洲這件事。】
【注意看張姨偷偷抹眼淚了!】
理髮師剪完後,江墨堯的手在我新修剪的毛絨頭上輕輕一揉,又迅速收回。
「還不錯!」
我頂着一頭蓬鬆的短髮,晃了晃。
不遮眼睛了耶。
這是他第一次誇我。
彈幕:
【來自霸總傲嬌的肯定!】
【他早就手癢了!扳手都被擼了十遍了!】
【《幼犬護理手冊》:誇獎有助於增加彼此間的信任!】
我正想鼓起勇氣想再蹭蹭他掌心時,樓下突然傳來門鈴聲。
江墨堯眉頭一皺,鐵錘立刻從地毯上豎起耳朵。
老周過來說是葉小姐來了。
葉梨站在門口,眼睛紅得像哭過的。
在看到我坐在江墨堯身邊時,表情凝固了。
「原來如此。」
「江墨堯,既然你連孩子都有了,我們解除婚約正好。」
老周急忙上前。
「葉小姐誤會了,這是先生領養的。」
「領養?」葉梨嗤笑。
「江墨堯,你會這麼好心領養孩子?」
「是做戲給我看嗎?你可是連自己親爸都能送到精神病院的人,我都懷疑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他把自己爸爸送到精神病院了?
哇偶!
好酷!
我雙眼崇拜。
江墨堯渾身壓抑,眼神剋制又複雜。
彈幕一連串刷過:
【來了來了!經典退婚場面!】
【她剛和男主約會回來!反派爸對他又不好,從小把他關獸籠裏,四歲就丟去荒島訓練他的求生能力。畜生中的畜生!】
【注意看反派的眼神開始結冰了!】
「上週我閨蜜被李總的老婆當街扇耳光。」
「明明是個誤會,你一句話就能擺平,卻讓我別管!」
葉梨聲音尖銳。
「現在裝什麼慈善家?」
我眼前的彈幕突然變成血紅色:
【那是閨蜜嗎?那明明是毒蜜!她把女主灌醉送到李總牀上!】
【反派救了女主卻不說,還把李總出軌毒蜜的視頻發給了李太太!】
【有嘴不說,怪不得被男主搶去!】
「從今往後不用你捧!我不想被人說是靠江家砸錢砸出來的花瓶。」
彈幕飄的飛快。
從他們的話語裏,我知道了。
葉梨剛踏進娛樂圈時,差點被壞人欺負。
是她恰好撞上了江墨堯,向他求救,才被救下了。
後面機緣巧合下,江墨堯又救了她好幾次。

-7-
直到有一次,他無意間發現,葉梨是小時候救過他的那個女孩,才慢慢動了心。
小時候,他媽媽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他爸不喜歡他哭。
一哭,就把他關在房間的獸籠裏。
三歲那年,葉家還沒有破產。
葉梨跟着她父母過來參加宴會,無意間在樓上看到了餓了三天的江墨堯,就給他偷偷送了好多食物。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江墨堯的聲音很冷。
葉梨:「江墨堯,你太可怕了,簡直沒有感情。」
「我小時候不後悔救你,但我不需要這種報答。」
「你把我當籠子裏的金絲雀養了三年。」
江墨堯突然笑了。
「好。」
「如你所願,婚約解除。」
葉梨一喜,似乎還不敢相信。
她最後看了江墨堯一眼。
「謝謝你。」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爲什麼說大哥哥可怕?
他明明超好!
他會給我喫小兔子布丁,幫我擦頭髮,還會幫我把壞爸爸抓走!
「哥哥你別傷心,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我抓住他的手,安慰道。
「你可以等等我,等我長大就嫁給你。」
江墨堯低頭看我,眼裏的悲傷化了不少。
「不許胡說!你知道嫁人是什麼意思嗎?」
他屈指彈了下我的額頭。
「等到你長大了,我也老了。」
「知道!老周說嫁人就是在一起喫飯睡覺打孩子!」
江墨堯無奈。
他揉了揉我的頭:「去玩吧。」
第二天,網上都在報道江氏集團解除婚約的公告。
我趴在沙發上,看着平板裏葉梨出席電影發佈會的採訪。
她說:「以後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了。」
彈幕:
【反派昨晚盯着葉梨的照片看到凌晨三點。】
【書房抽屜裏有抗抑鬱症的藥,他的抑鬱症又發作了,好像更嚴重了。】
【救命啊!他是不是在安排後事了?】
我咬着棒棒糖,不明白彈幕說的抑鬱症是什麼意思。
但我知道江墨堯最近總在書房裏。
有次我偷偷跟過去,看見他對着電腦屏幕撫摸葉梨的照片。
就連老周叫他喫飯,他也不喫。
張姨幾次和老周私下說悄悄話。
我聽到,他們在想要不要揹着江墨堯求葉梨回來一次。
哪怕看看他也好。
彈幕裏說江墨堯好癡情。
「周叔,癡情是什麼?」
晚飯時我問老周。
「好喫嗎?」
「我可以喫嗎?」
他給我夾菜的手抖了抖。
「這可不興喫。」
「不好喫嗎?」
我懵懵懂懂。
「不好喫!就像、就像鐵錘對扳手的屎粑粑那樣,念念不忘,想喫又喫不到。」
我恍然大悟。
那可不中喫!
江墨堯爲什麼不換個能喫到的呢?
大人的世界好複雜。
張姨說我比剛來時圓潤多了,臉頰終於能捏出點肉。
但江墨堯卻越來越瘦,衣服底下空蕩蕩的,像竹竿一樣。
只有在我故意端着飯碗去找他時,他纔會陪我一起喫點。
終於,在網上說,葉梨有了緋聞男友時。
江墨堯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天一夜。
我急的在門口敲門。

-8-
可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老周和張姨偷偷去找葉梨了。
彈幕:
【反派居然把遺囑都寫好了!】
【他連小滿的撫養權都安排好了,交給了自己信得過的手下,還給她留了一部分股權。】
【不要啊!反派要自殺了嗎?原劇情是老周和張姨去找葉梨沒找到,回來時反派已經割腕了,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沒救回來吧?】
【雖然知道他死不了,但命垂一線的劇情還是好虐啊。】
自殺?
我的心一緊。
家裏剛破產的時候,
討債的人砸碎了所Ṫŭ²有玻璃窗。
媽媽捂住我的耳朵抱着我躲在衣櫃裏。
爸爸醉醺醺地拉開櫃門,對媽媽說。
「你跟了李老闆吧,他看上你很久了。」
「跟了他,他就會放過我了。」
我還記得媽媽的眼神。
瞬間變得絕望,好像兩盞燈突然滅了。
她衝向廚房,抓起一把刀就往手上割去。
我跌跌撞撞的跟過去,卻看到滿地的血。
後來她被搶救回來了。
在某個清晨裏,最後給我紮了兩個漂亮的小辮辮,親了親我的額頭。
告訴我,她去給我買ŧûⁱ小兔子奶糖去,很快就會回來。
我趴在窗口看着她的背影。
她什麼都沒帶,越走越遠,慢慢變成了一個點,然後消失不見了。
「哥哥。」
我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
鐵錘和它的好朋狗們貼在門縫處正在嗚嗚咽咽。
對了!
我記得老周把鑰匙放在了樓下櫃子裏了。
等我跑到樓下,才發現櫃子有點高。
我推來一張椅子。
鐵錘急得直轉圈,我站上去時,差點摔下來。
它趕緊用背抵住椅子。
摸到鑰匙後,我趕緊爬下去,往樓上跑。
鐵錘跟在我身後狂吠,爪子在地面上打滑好幾次。
我努力把鑰匙插進孔裏,它急得用前爪拼命扒門。
門終於開了。
江墨堯歪在椅子裏,左手垂在扶手外側。
血順着指尖滴落,地上的已經流了一大灘。
他右手還捏着手機,上面有葉梨的照片,眼睛緊緊閉着,像是睡着了。
彈幕:
【臥槽反派割這麼深!】
【老周他們起碼還要二十分鐘!】
【這出血量太多了!】
「哥哥!哥哥!」
我拍打着江墨堯的臉,他的睫毛顫了顫又歸於沉寂。
彈幕說這是失血性休克,很危險。
正當我急的快要哭出來時。
江墨堯的手機突然亮起來,屏幕顯示出葉梨的頭像。
我趕緊劃過接聽,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就傳來尖利的女聲。
「江墨堯,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導演剛說是你施壓才選我當女主角?施捨來的我不要!」
「還有,我和江眠纔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能連你侄子的女人都搶!」
「姐姐。」
我抽噎着打斷她:「救救哥哥,好多血……」
電話那頭靜了一秒,突然傳來冷笑。
「所以你現在連小孩都利用了?」
「江墨堯比任何人都惜命,讓他別演了。這樣只會讓我更厭惡!」

-9-
通話被切斷。
我呆坐着地上,慌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草!我第一次這麼討厭女主,反派給她做了那麼多,ţṻ₋打一通急救電話又怎樣?】
【明明是反派先和女主認識,男主和女主認識時,他們已經訂婚了,到底是誰搶誰女人啊?】
【快打 120 啊小滿!】
120?
對!
媽媽割腕的時候,爸爸也是打的 120。
我趕緊在通話界面按下這三個數字。
接線員阿姨的聲音傳來時,我突然不結巴了。
「阿姨!救救哥哥!他手上流了好多血!」
對面問我地址。
幸好之前老周爲了防止我以後走丟,特意讓我背了出來。
醫護人員破門而入的瞬間,我被人羣擠到牆角。
眼看着他們把江墨堯抬上了救護車。
關門的一剎那,我也爬了上去。
去醫院的救護車裏,我蜷在角落裏,看醫生給江墨堯輸血。
血漿袋晃啊晃。
他的臉白的像假人。
彈幕說江墨堯失血超過了 800cc。
可我只記得上週他教我算術時說 800 是個很大的數字。
現在這個很大的數字從他身體裏流走了。
急診室的紅燈亮起時,老周和張姨終於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張姨一把將我摟進懷裏。
我這才哇地哭出聲,眼淚鼻涕全蹭在她肩頭。
「哥、哥哥會不會死?」
「媽媽當初、當初就差點死了,我不要哥哥死!」
張姨的手一下下順着我的後背。
「不會的不會的,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就在這時,醫生推門而出。
「幸好發現及時,已經脫離危險。」
老周重重鬆了口氣,眼眶裏還有淚。
「小滿做得真棒。先生不會有事了。」
張姨帶我去洗手間擦了把臉,並把手上沾染到的江墨堯的血給洗掉了。
回到病房門口。
我聽見老周嘆息的聲音。
「小滿的媽媽好像當初也自殺過,這孩子嚇得不輕。」
「先生,這世上不止有葉小姐關心過你,還有小滿,這孩子打雷都想着要找你,你走了,她怎麼辦?」
門被推開,我鑽了進去。
「哥哥,疼嗎?我給你呼呼。」
我鼓起腮幫子對着他包紮好的手腕用力吹。
「以後,你再也不會死了。」
「媽媽當初也劃傷了手腕。醫生叔叔救回來後,她就活下來了。」
江墨堯的睫毛顫了顫。
「媽媽說,連死都不怕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她會活下去,活得好好的。」
「哥哥,你也好勇敢!不怕死!」
我豎起大拇指誇他。
張姨和老周本來憂傷的臉,在聽到我的話時,抽了下嘴角。
他突然用另一隻手,反手握住我的指尖。
「後來你媽媽呢?」
這是江墨堯第一次問起我爸以外的家人。
我撓撓頭。
「媽媽給我去買小兔子奶糖迷路了。」
「不過沒關係,我會等她。」
「遲早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等她回來,我要告訴她,下次我不想喫了,她不要再去好遠的地方找小兔子奶糖了。」
江墨堯的喉結上下滾動。
「哥哥也不怕了,我會好好的活着。」

-10-
彈幕:
【嗚嗚嗚,我的眼睛怎麼尿尿了?!】
【小滿簡直是天使!媽媽明明拋棄她了,她還記着媽媽去買小兔子奶糖了。】
【媽媽其實改嫁了但誰忍心說破啊!】
【什麼絕世大苦瓜和小苦瓜?!】
彈幕說媽媽改嫁了,沒有去買糖。
他們一定是騙我。
等媽媽帶着小兔子奶糖回來,他們就知道媽媽沒有拋棄我。
江墨堯住院期間,他好像忘了葉梨,笑容也多了起來。
他讓老周給我買了好多糖,其中就有小兔子奶糖。
我問老周哪裏買的。
老周說這個是進口牌子,從很遠的地方運過來的。
「那地方,要坐飛機,還要坐火車才能到達。」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把糖緊緊摟在懷裏。
看吧,媽媽果然只是迷路了。
出院當天。
江墨堯無意間看到了一條新聞。
【新晉小花葉梨陪酒門曝光,江氏太子爺爲紅顏大打出手】。
配圖裏葉梨衣衫不整地掛着淚,站在一旁,而江眠正被警察按着頭塞進警車。
彈幕:
【臥槽!原著這段是葉梨想靠自己拿到女一的角色,所以纔去酒局爭取的,她原先被反派保護的太好了!都不知道這種局一般都是獻身局。】
【江眠以爲她被欺負才動手的。】
【女主就該喫點苦頭,江眠爲了脫離家族管控,在外投資的公司纔剛起步。】
江墨堯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頭像是葉梨。
老周和張姨心驚膽戰的對視了一眼,臉上有絲無奈和緊張。
「墨堯,江眠是爲了保護我才動手的,求你……」
葉梨的哭聲很大,我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他是成年人了,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江墨堯打斷她,聲音平靜。
「可你只要打個電話,江眠就沒事了,他也是你的侄子啊。」
「Ŧū́₅只要你願意救出他,我願意恢復婚約!」
葉梨哀求:「就當交易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乖乖聽你的話。」
「感情不是交易,我不會再強求。」
江墨堯掛斷電話。
老周和張姨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彈幕也意外了:
【說好的強取豪奪呢?】
【原著這裏反派應該把女主鎖起來的!】
【臥槽他居然真放手了?!】
江墨堯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顯示屏還亮着葉梨的來電界面。
他掃了一眼,突然問老周:「江眠被關哪個分局?」
「先生要插手?」
「聯繫我大哥。他兒子自己撈。」
江墨堯面無表情。
【江眠最怕他爹的皮帶炒肉絲!】
【反派這招借刀殺人絕了啊!】
我趁機蹭到沙發邊,把江墨堯的手機塞進屁股底下。
屏幕硌得慌,葉梨的消息一直髮過來,導致我的屁股也一直在震動。
我忍。
回到家裏,張姨做了滿滿一桌的補血大餐。
鐵錘它們都跟着蹭到了幾口。
晚上,我抱着小兔子玩偶去找江墨堯給我講故事。
臥室門口,老周在裏面說話。
「大少爺親自去提的人,說要把小江先生關家裏三個月。」
「葉小姐剛纔去老宅要見小江先生,被大夫人用茶杯砸出來了ẗû₊。」
「她還說……」老周偷瞄江墨堯的臉色。
「說一個戲子也配進江家的門。」

-11-
彈幕吐槽:
【該!當初仗着反派撐腰多囂張!】
【如今她那些高奢代言全跑光了。】
【熱搜#葉梨陪酒視頻#還掛着呢。】
我進去後偷偷觀察江墨堯的反應。
他聽到葉梨被羞辱時睫毛都沒顫一下。
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讓老周給我去準備牛奶。
我吭哧吭哧爬到江墨堯牀邊,故意說起鐵錘和其他幾隻又打架了。
「哥哥!鐵錘剛剛把扳手的尾巴當磨牙棒了!」
「它還故意在煤球的窩裏尿尿。」
江墨堯順勢把我蓋在被子裏,嘴角微微勾起。
「待會兒我讓它去睡籠子。」
「今晚想聽什麼故事?白雪公主被毒死了,還是小紅帽被狼外婆喫了?」
我舉起手裏的繪畫本。
「想聽睡美人被毒死了!」
彈幕震驚:
【雖然我知道這幾本童話書叫什麼,但這些名字對味嗎?】
【反派的育兒寶典是不是買成盜版的了?】
【小反派從小培養嗎?】
故事講完,喝完牛奶後,我不想走,磨磨蹭蹭,想盡辦法留了下來。
早上醒來時,江墨堯不見了。
老周說他去公司了。
一連好幾天,他都準時上下班,忙忙碌碌。
要麼收購公司,要麼帶我去遊樂園。
生活似乎迴歸到了正常。
彈幕天天在感慨:
【工作狂模式啓動了!對家們!準備好天涼王破吧!】
【這是這周第三次收購了吧?】
【用商業帝國填補感情空缺?果然感情耽誤賺錢!】
這期間,葉梨來過幾次。
江墨堯拒絕見面。
她流着淚又走了。
老周說,葉小姐過來帶着目的性的。
江眠的爸給江眠定了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同時,葉梨賭氣官宣了個十八線小模特做男友。
兩人的舉動被網友說成是替身文學。
我不知道江墨堯知不知道,因爲他表現的很正常。
9 月初的時候,他帶我去了一家幼兒園。
我不想去,只想陪着他。
江墨堯問我:「你想做文盲嗎?」
文盲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破產後,他們稱我爸是流氓。
所以我是流氓的女兒,小流氓。
「我做小流氓了,還能做文盲嗎?」
江墨堯???
算了,他不喜歡文盲。
那我就不做文盲了。
入學前。
我的頭髮已經有些扎脖子了,本來想剪掉。
但張姨給我編了兩個小辮子,像兩根天線。
我很喜歡。
扳手和煤球也喜歡。
江墨堯看到後說留着吧。
「正好可以做逗貓棒了。」
我……
天冷時,我的小辮子已經能紮成真正的馬尾了。
張姨每天變着花樣給我編頭髮,今天是麻花辮,明天是花苞頭。
江墨堯忽然多了個奇怪的愛好。
他喜歡上了給我買頭飾。
各種各樣,什麼都有。
我會分享給鐵錘它們。
幼兒園裏,我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他們都羨慕我有一個很帥的大哥哥,紛紛要把自己的媽媽介紹給江墨堯。
我問過他了。
他敲敲我腦袋,說不許害他。
如果這樣做,那些爸爸們會喫醋的。
喫醋?
我不懂。
喫餃子才蘸醋。

-12-
網上,葉梨的消息時不時蹦出來。
她又闖禍了。
居然跑去江眠的公司鬧,正好撞上了他的未婚妻。
兩人起了爭執。
葉梨打了江眠的未婚妻一巴掌,還拒不道歉。
江眠讓她滾,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未婚妻的爸媽知道後,打電話給廣電,把葉梨雪藏了。
她的知名度掉的很快,跟了好久的經紀人也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給江墨堯的打了通電話。
因爲這個經紀人,還是他特意讓助理給葉梨找的。
知道江墨堯不再插手後,她第二天就帶起了新人。
離過年還有一個月時。
某個週五放學。
我在幼兒園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媽媽!
我一下子衝了出去。
她穿的很好看,頭髮也長了。
「媽媽,小兔子奶糖買到了嗎?」
我撲進她懷裏,鼻子酸酸的。
「下次我不要喫了,老周說這個只有很遠的地方有。」
「媽媽走了那麼久的路纔回來,我好想你。」
媽媽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奶糖?媽媽忘帶了。」
「沒關係,我已經喫到過了,是哥哥給我買的!」
她把我推開些,上下打量。
「小滿,你過得好不好?江總對你怎麼樣?」
她怎麼知道哥哥是江墨堯?!
我歪頭看她:「媽媽怎麼知道哥哥的?」
「聽、聽說的。」
媽媽的眼神飄向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車上。
駕駛座上有個叔叔在一邊抽菸一邊往這裏瞧。
「我聽說你被江總收養了,你爸不是人,跟着江總,你才能過到好日子。你要聽話……」
她嘴裏說着奇怪的話。
我抓着她的手,無意間被一樣東西硌了一下。
是一枚鑽石戒指。
不是和爸爸的那枚。
因爲那枚戒指早就被爸爸搶走還債去了。
恍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輛黑色車裏,坐着的,是她的新老公嗎?
彈幕:
【真噁心!上次在餐廳偶遇上江墨堯帶小滿喫飯,跑的比狗還快。我還以爲看錯了呢。】
【她再婚對象公司資金鍊斷裂,所以是想重續母女情了?】
【這是要把女兒當談判籌碼啊!】
【這個媽也沒比賭徒爸好到哪裏!明知道自己一走了之,小滿可能會成爲她爸的出氣筒,卻頭也不回。】
她之前見到過我?
彈幕說的,都是真的嗎?
媽媽覺得我是個累贅,所以才故意把我丟下的。
我後退半步,臉色慘白。
「媽媽,你是不是沒有買小兔子奶糖?」
媽媽的嘴脣顫抖起來。
她蹲下來想抱我,眼裏有絲歉意。
「媽媽現在有很多錢,明天就給你買一箱。」
「你能不能幫媽媽一個忙?媽媽的老公公司出現了點問題,你回去跟江總說, 能不能出資救一下他的公司?」
「小滿。」
江墨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起風了,他給我帶了頂小兔子帽子, 扣在了我頭上。
媽媽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上前一步, 急不可耐的自我介紹。
「江總,我是小滿的媽媽!感謝江總照顧我女兒這麼久!」

-13-
彈幕嘲諷:
【她看江墨堯的眼神像看 ATM 機!】
【小滿的表情都快哭了, 她什麼都懂。】
【好心疼啊, 爹不疼, 娘不愛, 幸好有反派。】
江墨堯的目光隨意掃過路邊那輛車。
「所以,你要接小滿回去?」
媽媽的笑容僵在臉上, 支支吾吾。
「我有了新家庭……小滿不適合跟着我。但我可以偶爾把她接過來……」
「不用。媽媽有新的家庭了, 我不想打擾媽媽。」
我吸了吸鼻子,心裏好疼。
江墨堯彎腰把我抱起。
「你老公早把小滿的撫養權輸給我了。她現在姓江,想要我也不會給!」
說完他轉身就走。
媽媽急切的追了兩步,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小滿, 媽媽真的……」
我摟緊江墨堯的脖子, 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聲音悶悶的。
「媽媽, 以後你不要來了。我會努力慢慢忘記你的。」
「哥哥公司裏的事我不懂。」
彈幕:
【活該!!!!】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別想利用我。】
【小滿只是一個孩子,她只知道誰對她好, 她就對誰好。】
江墨堯抱着我的手臂驀地收緊。
除夕夜的時候, 媽媽最後出現了一次。
她帶了一大罐小兔子奶糖, 可是是我不愛喫的口味。
以前她總把我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的,纔不到一年,她就忘了。
「小滿, 叔叔的公司真的撐不下去了, 兩千萬對於江總來說是九牛一毛, 只要你和江總說句好話, 他就……」
「媽媽真的不想再過苦日子了。」
媽媽在求我。
彈幕:
【憑啥反派要給你兩千萬?】
【嘴巴一張就來乞討,可要點臉吧!】
【小滿媽所謂的苦日子是不能買名牌包,戴高檔首飾了。】
「媽媽,新叔叔打你了嗎?」
她愣了下:「怎麼會?」
「沒有打你, 爲什麼日子是苦的?」
「媽媽走後,我過得每一天都是苦日子,是哥哥給了我一點甜。」
那時候, 餓着肚子努力活着都好難。
媽媽的嘴巴囁嚅了下,想說什麼,卻卡在了喉嚨裏。
我把糖罐子放地上。
「我以前最討厭芒果味了,小時候過敏那次, 你還說以後所有芒果味的東西都扔掉。」
雪突然下大了。
「小滿,媽媽現在……」
不遠處,江墨堯撐着傘牽着鐵錘出來找我。
「小滿, 要開飯了。」
「下次不可以再偷跑出來玩雪。」
我朝媽媽揮揮手。
「媽媽再見!」
「新年快樂!」
然後轉身向江墨堯奔去。
很久以後,我又看到了葉梨。
她瘦了好多, 出現在江眠和他未婚妻的婚禮現場, 當衆搶親。
被江眠的媽打了一巴掌。
她失望又無助的看ƭū́₁着江眠。
可江眠讓她回去。
轉身離開時,她的眼神不經意間落在江墨堯身上。
江墨堯看她時,像看個陌生人一樣。
後來, 聽說葉梨懷孕了,孩子掉了。
她退圈後出國了。
江眠鬧起了離婚。
老宅天天雞飛狗跳。
他的妻子在外面也包養了個男模。
而我媽新老公的公司最終沒撐住。
她又離婚了。
儘管那個叔叔沒打她,也沒罵她。
只是她單純不想過她口中的苦日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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