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吧綠茶太婆婆

我是世家之女,從小被訓練的宅鬥選手。
嫁於正直守禮的世子,長公主婆婆雖不喜我,卻爲人正派。
深感無聊之際,公公帶兵打仗歸來,懷裏卻有一名已有身孕的姑娘。
居然是公公的青梅竹馬兼繼母?
看着她綠茶做派,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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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商戶獨女,素有賢名,當初求娶之人踏破了門檻,卻被才名遠播的世家公子王大郎甜言蜜語給拿下了。
傳聞青州王氏,千百年不衰,雖然目前家族式微,卻憑着審時度勢,經歷幾次風雲變幻,藉由如牆頭草般的韌性穩當當地活了下來。
我娘生下我和弟弟後,在外祖父的金錢助攻下,我爹官職的選擇多了起來。
到了盛京任職,他便原形畢露,妾室姨娘一房接一房地擡回家,家裏每天都是爭風喫醋,鬥得不可開交。
一天,我那福薄的娘把我喊到牀邊:「王清雅,你要記住了!你可是王家的嫡長女,你要把自己的東西守好了,不能被你爹那些狐媚子給搶去了。知道嗎?」
我在話本上看過這種情況,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娘,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弟弟的。娘,你安心地去吧。」
我娘當即不顧慈愛的名聲給了我一巴掌:「呸呸呸,你說什麼呢,我要帶你弟弟去三溪觀找大儒求學。這幾年你給我把老孃的嫁妝保護住,憑你爹那點俸祿家裏早就揭不開鍋了。」
那年,我十歲。
我接到了第一個使命,便是戰鬥。

-2-
很快,我爹又抬了第六房、第七房妾室……家裏的能叫上名號的、不能記得名字的妻妾一大堆。
我在這種環境下慢慢地學會了察言觀色和逞兇鬥狠,在我孃的指導和陪嫁賬房楊嬤嬤的訓練下,我練就了頂尖的戰鬥力。
不論是小白花、白月光、高傲的清倌人,還是不長眼睛的綠茶姨娘,只是要想打我娘嫁妝主意和哄騙我爹買首飾衣服的,都被我扒了一層皮。
很快我那潑辣狠毒、不敬庶母、市儈愛財的名聲就傳出去了。
在家裏,姨娘、通房看到我都恭恭敬敬地行禮,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子庶女都躲得遠遠的,躲不開便戰戰兢兢,似被我欺負了一般。
我爹耳旁風聽多了要對我實行女德教育,但是看到我拿出來賬本瞬間只得悻悻一笑:「清雅,不愧是我青州王氏之女!有大家風範,不像是那些個小家子氣的女子,將來你嫁人了,更是沒人敢欺負你了。」
「嫁人」這兩個詞讓我娘和我警惕了起來,爲了防止渣爹對我的婚事下手,我們決定先下手爲強。
很快外祖父便給陛下奉獻了大半的身家,得了面聖的機會,第二天我便被賜婚高嫁侯府世子。
只是他們家世顯赫卻人丁單薄:迂腐守禮的世子,正派死板的長公主婆婆,外出打仗的侯爺公公。
雖我不受待見,卻也樂得自在,只是一身戰鬥力毫無用武之地。
直到那天,她出現了。

-3-
驅逐匈奴的河西戰役大獲全勝,侯爺即將凱旋而歸。
一大早長公主便帶着我在侯府門口迎候,我一邊悄悄打着哈欠,一邊發呆聽着旁邊丫鬟婆子奉承的話。
「長公主,侯爺已經一年多未回來了,定是對你甚是想念……當初你們的恩愛甜蜜可是讓盛京多少女眷羨慕稱讚……」
前方的小廝踉踉蹌蹌地跑了回來,臉色有些蒼白。
「吉祥,你這慌慌張張的,有失體統!」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出聲呵斥道。
看着長公主不悅的神色,吉祥定了下心神湊近快速回稟:「長公主,侯爺帶回了一名懷孕的女子,也不知道……」
「胡扯,大家都知道侯爺對長公主情深意重,怎麼會帶了……」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抬頭侯爺的部隊已經來到長街。
街上的百姓喜氣洋洋地夾道迎接他們的大英雄,高頭大馬上的是身穿鎧甲的侯爺趙盤,只是他懷裏卻有着一個長相豔麗的白衣女子。
女子一臉得意地看着兩旁的百姓,轉頭盈盈一笑和趙盤說着什麼,趙盤低頭溫柔地回應。
我看了下臉色蒼白卻依舊得體的長公主,手上那快要被擰破的手絹凸顯出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趙盤利落地從馬上躍下,轉身溫柔地扶着女子下馬,一眼都沒看過在一旁恭候已久的長公主。
近看女子一張素淨卻豔麗的臉龐,眼波流轉,攝人心魄,一襲白衣顯得宛若仙子下凡,只見她笑意盈盈,看了長公主一眼便開口道:
「長公主安好。這些年,多虧您照顧家裏了。」
姿態卑微,楚楚可憐,只是話裏話外卻有着淺淺挑釁的意味。
趙盤對着長公主避重就輕地回答:「依依懷了趙家的骨肉,辛苦長公主給安排好。」
說着轉身對副將交代事項,留下一臉錯愕的長公主,可憐卻有些得意的依依姑娘,還有一衆竊竊私語的奴僕。
「那就,有勞公主兒媳婦照應了。」趙依依看着長公主盈盈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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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盤聞言上前扶了一把,皺着眉頭道:「依依,你這是做什麼?你身子不好,不要行這些虛禮了,都是一家人,長公主自會照顧好你的。」
依依瞬間感動不已,仰頭看着趙盤,眼睛裏面瞬間浮上了一層淚。
波光粼粼,令人心碎也心醉。
長公主臉色煞白,但還在極力地維持着體面的笑容。
「夫君,這依依姑娘是……」
聽聞當初趙家收養了個孤女趙依依,和趙盤青梅竹馬。
不料,戰亂時候趙老太爺帶着孤女走散了,只剩下趙盤,機緣巧合之下有了從龍之功,並賜婚長公主。
趙盤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三個月前我在邊疆重遇爹和依依。爹在臨終前把她託付於我,肚子裏面是我們趙家的骨肉。」
我看了一眼已明顯有孕相的依依姑娘,這八卦是喫得津津有味。
趙盤和依依姑娘的眼神都要拉絲了,身份卻從青梅竹馬變成了繼母,這……讓我那渣爹也是自愧不如。
而且這熟悉的味道,這矯揉造作的樣子和我爹那些通房姨娘是如出一轍呀。
趙依依這太婆婆,來勢洶洶呀。
不知道長公主那體面又守禮的人是否能扛住對方的攻擊呢。
看着衆人目瞪口呆,長公主失態呆愣的神色,我上前輕輕地推了一把長公主。
「依依姑娘……」
「公主兒媳婦,不可,您應該稱呼我爲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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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憋紅了臉,讓她叫一個年紀比她小的人做婆母似乎有些不情不願。
「盤哥哥,我聽聞長公主殿下最是規矩守禮的,這難道是長公主看不上奴家嗎?」
依依拿起手絹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眼裏滿是挑釁。
聞言趙盤皺起了眉,本就不好看的臉折得像是冬日的菊花一樣。
長公主旁邊的楊嬤嬤悄悄地拉了下我的袖子,我視若無睹只想看戲,怎料她遞過來了一錠金子。
這下來勁了,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我擺了下裙襬,咳嗽了一聲,往長公主身前站了半分:「清雅見過侯爺公爹,見過太婆婆。」
趙依依轉頭看向我,眼神里滿是熱切:「這便是孫媳婦吧,真真是懂禮數。」
她瞥了一眼長公主:「第一次見面,太婆婆也沒有什麼好禮相送。這鐲子便送你吧。」說着正要把手上的銀鐲子捋下來。
「只是……」她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一副爲難的樣子,「這是侯爺重逢後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是在邊疆花了大價錢纔買到的,我……」
我看了一眼臉色更加凝重的長公主,再看眼神得意的趙依依,不禁感嘆這真真是小氣模樣,還得是金子來得實在。
我善解人意地接過話:「既然是公爹贈予太婆婆的禮物,必定是珍貴無比。」
看着趙依依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
「只是長輩賜不可辭,清雅謝過太婆婆。」我利落地上前,「溫柔」地幫她把鐲子擼了下來,戴到自己手上。
趙依依愣住了,估計想不到我這麼缺心眼,聽不懂她的話。
我笑呵呵地在長公主面前「炫耀」着:「婆婆,你看太婆婆人可真好呢,第一次就贈予我這麼名貴的手鐲。」
長公主看着趙依依喫癟的樣子有些想笑,臉色稍愉:「不想必婆母也是乏了,請到府內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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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府上便傳出了不少關於趙依依和侯爺的流言蜚語。
我喚來跟隨趙盤多年的劉嬤嬤細細詢問。
原來趙依依的娘是趙老太爺的白月光,他們青梅竹馬相愛,但是卻被棒打鴛鴦。
一天趙依依的本家族蒙難,只剩下一名孤女。
趙老太爺便幾經週轉找到了孤女帶回了家,當作義女收養,和趙盤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地長大。
說到這裏劉嬤嬤淬了一口:「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整天就想着怎麼拿捏主君。」
劉嬤嬤說着左右看了一眼見無旁人,我見狀順勢把金子塞了過去。
「這狐狸精長大了也是一副嬌弱不長命的樣子。趁着當初侯爺年少外出求學時候,對老太爺是體貼入微,照顧有加,但是卻不像父女之情。老夫人就是那時候氣病,然後去世的……」
於是,當初趙盤外出求學歸來的日子便一拖再拖,似乎是趙老爺子並不允許他歸來打擾自己的好事。
直到,戰亂把他們分開。
「那……」看到我亮晶晶的眼神,劉嬤嬤便知道我在想什麼。
「主君當時倒是愣頭青,整天被她使喚得暈頭轉向,侯爺當初曾說對她毫無逾越之心。」
我瞥了一眼劉嬤嬤,揮揮手便讓她下去了。
許久,長公主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旁的楊嬤嬤寬慰道:「長公主,想必侯爺對你也是無二心的。」
我悻悻地低頭,喫着甜棗並不說話,瞥見長公主推過來的銀票。
我數了數,看了看,喜滋滋地收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劉嬤嬤是侯爺身邊離不開的人。」
暗示沒有趙盤的吩咐,誰也別想撬開她的口。
聞言,長公主的臉色瞬間慘白。
只是多年未見,爲何他們能在邊疆相遇,且當初趙依依和老太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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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這個謎團便解開了。
侯府有一個藏書閣,當初無聊之際我便躲着衆人在這裏看話本和遊記。
我剛進來沒多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和對話的聲音。
似乎是趙盤和趙依依。
我鬼使神差地往一旁的暗室走去,沒想到暗室書櫃後面還有一個人。
長公主拿着一本醫書,抬頭看向我,我們面面相覷,空氣中有着些微尷尬的氣息。
透過微弱的光線和書櫃的間隙,那兩個人相對而立,男的高大俊朗,女的豔麗嬌小。
遠看是一對璧人。
趙依依捂着胸口,弱不禁風、淚光盈盈地帶着哭腔:「盤哥哥,我知道,要不是我懷了趙家的孩子,你根本不會見我。」
說着臉頰有閃閃珠光滑落,想必是她開始哭泣了。
「這麼多年,盤哥哥心裏是恨我的吧?」
趙盤不說話了。
趙依依低頭快速地擦去臉頰的淚,單薄的身子不斷地顫抖:「可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呀。」
趙依依娓娓道來,當初她發現了趙老太爺妒忌他們兩個相愛,有意要把趙盤趕出家門,甚至是企圖謀害,意圖獨霸趙依依。
她爲了保護當時羽翼未豐的趙盤,假意屈服,說服趙老太爺離開舊地生活。
後來,她在外地聽聞趙盤迎娶了長公主,並夫妻恩愛,她心如死灰。
在邊塞那邊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她只能順從了趙老太爺,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怎料三個月前,趙盤作爲主帥趕走了匈奴,在邊塞村子重遇了趙依依。
趙依依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在邊塞的這些年,我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但是我想到了你……我便想即使要死,也要死之前也要見盤哥哥最後一面。
「不想,我懷了趙家的骨肉。即使不是盤哥哥的孩子,我也開心,因爲我的孩子身上流着和盤哥哥一樣的血脈。」
我暗中冷笑,這人真的會爲自己加戲。
抬眸看了眼眉頭緊皺的長公主,她手上的書被拽得皺皺的,藉着光線上面的大字居然是《產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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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盤驚訝地張張嘴,有些陰鬱地問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趙依依被淚水洗過的眼眸格外明亮,她微微皺眉,低下頭溫柔又哀傷的氣息瞬間湧現出來:「你已經有家室了,你有了自己的長公主妻子,自己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家庭和榮耀。我怎麼忍心打擾你的幸福呢?
「而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偷偷窺伺你幸福生活就夠了,不該出現的。」
趙盤挪開了臉,看向窗外:「你永遠都是趙家的人……」
趙依依眼淚不住地往下掉:「我多麼希望現在懷的是你孩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離開了你……不然現在你就是我的夫君了,我們應該有很幸福的家庭的……」
趙盤沉默了許久,開口勸慰:「依依,都過去了,以後你和孩子我都會照顧好的。」
說着,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趙依依衝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他,依戀地靠在他的背,語氣哀傷:「可我過不去,盤哥哥,就讓我再抱抱你吧。」
許久,趙盤才掰開趙依依的手走了出去。
我轉頭看了眼長公主,空洞洞的眼神讓人心驚。
哎,難道皇家的人都出情種?明明該是最無情的皇家,卻因爲愛情而喫更多的苦?
我正想走出去,忍不住倒了回來:「婆婆,這書留着以後看,我和夫君努力爲你生個大胖孫子。」
長公主垂眸看了地面:「當初我懷孕,他便是看的這書……」
我愣了一下,戀愛腦真的是害人不淺呀。
卻見她抬頭後眼神清明,毫無頹色。
「黃金千兩,還有盛京的鋪子。」
什麼?
「你的酬勞,幫我對付這個嬌揉造作的女人。」
我笑了,彷彿看到了自己穿上鎧甲的模樣。
我會讓趙依依知道,獵殺時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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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依依在侯府的這段時間。
我彷彿還在王府,那種久違的味道,空氣中滿是甜膩和硝煙的味道,讓我的戰鬥狀態蠢蠢欲動。
趙盤對趙依依是照顧有加。
長公主表面上風輕雲淡,但是眼下的烏青和消瘦的身姿也看出她的不安和折磨。
在飯桌上,趙依依看着滿桌的飯菜開始了表演。
「啊,我們府上日常的飯菜也是這麼豐盛的嗎?我已經好久沒喫過這麼好喫的飯菜了,邊疆那邊只能喫幹饅頭……」說着,趙依依有些欲言又止,淚光閃閃起來。
「真的好羨慕長公主呀,可以和盤哥哥一起喫飯賞月品茗,想想都幸福。」
說完她抬眸眼神曖昧地看了一眼趙盤。
我抖了一下身上的雞皮疙瘩。
「太婆婆,您放心,你現在可是尊貴的老太君嘛,那我們肯定會孝順你的。
「您在邊疆只能喫幹饅頭嗎?那您可要多喫一點了,畢竟您不喫肚子裏面的孩子也要喫。這可是侯爺的弟弟,世子的小叔叔呢。」
我乾巴巴地搭腔,打散了這一室的曖昧和綠茶味道。
趙依依是看明白了,我是站在長公主這邊的,喫了兩口便放下筷子。
長公主剛想開口,我制止了她徑直開口:「太婆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這些都是婆婆精心挑選適合懷胎的飲食,婆婆可真的是孝順呢。」
我微微地側了一下頭,看到趙盤把他那粗壯的蹄子覆到長公主手上表示感謝。
趙依依垂下了眼眸,再抬頭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重新拿起碗筷:「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喫,你們別生氣,我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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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停地往嘴巴里面扒拉飯菜,卑微又脆弱的樣子,活像馬上會被人責怪。
「太婆婆,您喫慢點,雖說您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飯菜,但也要顧一下形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侯爺刻薄您呢。萬一言官參了侯爺一本不孝,可就不好了。」
聞言,趙依依馬上淚如雨下:「對不起,對不起,別怪我,別趕我走。我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家而已,我不是故意惹大家生氣的。」
長公主皺着眉氣得渾身發抖,想不通這人的腦回路是怎麼回事,根本沒人想趕她走。
果然,趙盤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着淚眼婆娑的趙依依正想開口。
「太婆婆。沒關係的,您在我們家輩分是最高的,我們肯定不會因爲您喫太多就生您的氣的。畢竟你在邊疆太久了,不熟悉大戶人家的規矩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們侯府本就恩寵不斷,怕是不小心被人有ƭũ̂ₓ機可乘就不好了。」
趙盤聞言點了點頭,現在他的身份是長公主駙馬,又是可以帶兵的侯爵,這太顯眼了,容易被陛下猜忌。
我轉過頭對趙盤說道:「侯爺公爹,宮裏已經下旨三個月後的宮宴邀我們一家進宮面聖,我怕出什麼岔子,已經請了宮裏的劉女官來重新指導禮儀和女德。你看……」
趙依依不敢吱聲了,眼淚馬上收了回去。
趙盤臉色嚴肅,對着趙依依說:「依依,你剛回京,可能不太適應高門大戶的處事方式,有女官指導教育也是好事。」
言語間,門外皇宮內大名鼎鼎的禮儀嬤嬤陳女官走了進來。
「侯爺,您剛纔的話有誤,您該稱呼趙老夫人爲母親。」
趙依依聞言臉色一白,趙盤臉色一沉,卻只能強顏歡笑地點了點頭。

-11-
經過上次的交鋒,趙依依在陳女官的看管下是消停了幾天。
趙依依對我警覺了起來,長公主卻對我態度好了許多,如今對我有些熱切和感激,我們的相處也自然也許多。
月半佳節,就在我們夜間賞月看花燈。
我看到丫鬟對着侯爺耳語了幾句,侯爺臉色沉重地轉過頭對着長公主說:「依依……」
看到身後一臉嚴肅的陳女官改口道:「母……她身子不適,我有些擔心要過去瞧瞧。」
這不就是經常上演的妃子邀寵的戲碼嗎?
那可不能少了觀衆呀。
我趕緊裝作一副關切的模樣,說道:「侯爺公爹,太婆婆怎麼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也想幫着世子盡孝道。而且深夜了您也多有不便。我們女子萬一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多加照應,您覺得呢?」
侯爺這才反應過來深夜去女子閨房是多麼的不適,看了眼長公主的臉色,悻悻地說:「還是兒媳婦想得周到。」
於是我們一行人便匆匆地過去了,我使了個眼色,長公主身邊的楊嬤嬤和陳女官便悄悄地把通風報信的丫鬟婆子扣了Ṫŭ⁰下來。
很快便到了趙依依的院子,我制止了下人通報和行禮,揮一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我快步走到了趙盤的前面,大力地推開房門。
一個身穿輕紗的豐腴身姿飛快地撲向我的懷裏,傳來略帶哭腔的聲音:「盤哥哥,你爲什麼纔來,剛我好害怕……」
我臉上笑容放大,卻默不作聲,等待她繼續表演:「我剛肚子好痛,我怕又一次要離開你了。」

-12-
這時候我「嘿嘿」一笑:「太婆婆,不用害怕,我們都在呢。太醫也在路上了。」
懷裏的身子瞬間僵住了,瞬間抬頭看了下我,然後視線往後看到了趙盤、長公主……
她瞬間從我懷裏退了出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和顏料盤一樣五彩繽紛。
她很快鎮定心神,對着衆人盈盈一笑:「對不住了,都這麼晚還讓各位興師動衆呢。」
我噘着嘴撒嬌:「太婆婆。大周朝以孝治天下,我們聽聞你身子不適就都趕來了。只是你身子不適,卻穿得如此單薄?」
趙依依不自在地攏了一下衣服。
我假意地扶住她往屋內走:「太婆婆。這風大,我扶您往屋內走。呀,這是什麼味道?房間內怎麼還能用薰香呢?」
看門婆子早就告知我趙依依命她去購置了迷魂香和迷情藥。
這不房內就是佈置的「陷阱」,只等侯爺這隻肥羊跳下了。
侯爺和長公主這才發現屋內佈置曖昧無比,昏暗的燈光,青紗幔帳,還有濃烈的迷情薰香……
趙依依倒是冷靜,愣了一下又開始裝柔弱說道:「我只是有點在邊疆薰香用習慣,晚上有些不適,我一個人有些害怕,才喚了盤哥哥來,長公主你不會介意吧。他也只是儘儘孝道,關心一下趙家的血脈。」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趙依依肚子裏面的是侯爺的骨肉呢!
還沒等長公主開口,侯爺便直接發話了:「來人,撤走屋內的薰香。以後太夫人有什麼不適的,直接稟告長公主去請大夫。」
趙依依臉色一僵,直接攤牌了。
她咬了咬嘴脣,可憐兮兮地過去拉住侯爺的衣角,低聲哭了出來:「我……只是想盤哥哥多陪陪我,這也有錯嗎?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體己話。」
房內霎時間安靜了ƭũ⁶下來,目光都看向了趙盤。
我心裏的卻被雷住了,三更半夜,衣衫單薄、孤男寡女、青梅竹馬的「母子」在房間內說體己話,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事情嗎?
趙盤拂掉趙依依的手,臉色淡淡地說:「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們便先回去了。」
說着拉過長公主的手徑直離開。
我「撲哧」一聲笑了,淡淡地留下一句:「太婆婆,要說體己話也是對着太公公說呀。他的牌位還在祠堂呢。」
趙依依站在房內,氣得臉都綠了。

-13-
很快,侯府的賞花宴如約舉行,設宴邀請各府的達官貴人。
侯爺趙盤迴京時懷裏帶着年輕繼母,這個消息被有心人宣揚之下鬧得沸沸揚揚,故而今天來不少賓客親自來喫瓜。
趙依依一襲白衣,配着她稍有孕味的身姿,遊走四周招呼衆多的官家夫人和小姐,倒像她是侯府夫人似的。
我跟着長公主身邊和相熟的夫人小姐在聊天,眼睛時刻緊盯着趙依依。
意外還是發生了,一位丫鬟不小心把酒灑在我身上,我不得退下更衣。
卻還是不放心地回頭,只見長公主毫無防備地喫着糕點,不遠處的趙依依眼睛死盯着長公主的動作,心不在焉地喝着手上的茶水。
很好,一切都在我的計劃內。
趙依依身邊的丫鬟很快就攙扶着看似有些醉意的長公主到後院,一路穿過遊廊和月門,進入明月軒。
按照預定好的劇情,接下來丫鬟便會安排一個外男出現。
一個外男,一個被丈夫傷了心的長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管事情如何,非議足以害死人了。
我站在廊後看着丫鬟離開後,推門進去便看到長公主看似昏迷地躺ţù₎在牀上。
「婆婆,你還好嗎?」
「嗯」的一聲後,長公主馬上醒了過來,眼神清明,毫無醉意,實際上有問題的糕點早已被我們暗中處理掉。
「走吧。」
「等一下,婆婆。這場戲Ṫṻ₂少了女主角可不行。」
我帶着長公主利落地離開躲到暗處,果然看到趙依依不放心地尾隨過來。
陳女官在其身後一個動作,趙依依便癱軟下來被陳女官利索地抱起挪到房內。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和長公主更衣後便如常到後院待客。
相信這場戲能滿足在場觀衆的需求了。
一聲尖叫之後,我和長公主對視一笑。
但是隻是接下來的話,讓我們的笑容凝固住了。
一個丫鬟神色慌張地出來稟報:「長公主,侯爺和老夫人在明月軒的房間……」

-14-
帶着滿腹的疑惑,一行人在長公主的身後下往明月軒趕過去。
門外已經擠滿了人在往裏面看,見到長公主便自動分成站到兩旁。
往房內看去,只見趙依依衣衫不整地蜷縮在牀上,牀邊是看似有些醉意的趙盤。
竟然真的是侯爺?我和長公主對視一眼。
明明這場戲,應該是外男的出現。
「哎呀,這父子同科呀。侯爺居然和自己的繼母在一室。」
「想不到侯爺竟然是這種人,連繼母也不放過。」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斷,長公主和侯爺的臉色越發凝重。
我細細觀察,果然看到趙依依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太婆婆,你怎麼會在這裏?」
趙依依彷彿才聽到我的聲音,呆呆地抬頭看了一下衆人,瞬間驚恐地抱住自己:「我……我聽聞長公主不適過來看看。不料進來後,侯爺便要在明月軒要對我意圖不軌……我一直在反抗,直到……」
趙依依斷斷續續的話,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情,若有若無的控訴,讓在場的人浮想翩翩,面上都是對侯爺的憤怒和不齒。
趙盤這時候回過頭,怒瞪了趙依依一眼。
「胡扯,明明是你的丫鬟說長公主身子不適,在明月軒房內暈倒了,我才趕過來。」
趙依依被嚇了一跳,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流,眼神卻倔強堅定:「侯爺,想不到你們兩夫妻,竟然這麼狠毒,要用這麼可怕的手段對付我和肚子裏面的孩子?」
這個時候衆人才恍然記起趙依依已懷胎,看向趙盤的眼神彷彿像是淬了毒的利箭。
長公主正想說話,我拉了拉她的衣袖制止了她的動作,這麼好的背刺行爲可得讓沒有分寸的侯爺公爹多享受一會兒呀。
只見趙盤瞪大了眼睛,像是要重新認識趙依依一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脣微張。
趙依依卻沒有給他講話的機會,繼續煽動周圍人的情緒:「各位,請大家爲我做主。我雖是貧賤之身,卻是正經的趙府太夫人,想不到他們欺我弱小無依,見色起意要欺負我……」
她咬着嬌脣,溼漉漉的眼睛微微發紅,委屈的眼神純良又倔強。
這時候貼身丫鬟悄悄地拉過我的袖子,我悄悄走出去細聽耳語。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15-
面對衆人的指摘和趙依依顛倒黑白的言論,趙盤脖子紅了一圈,臉上的青筋凸顯出來,彷彿下一秒就會出手把趙依依給碾死。
我清了清喉嚨,假裝沒看見衆人眼中的鄙夷神色,緩緩地福身後開口:「諸位。今天宴會目的便是請大家做個見證的。」
「世子夫人此話何意?」衆人疑惑不解。
「不要爲侯爺開脫了,想不到衆人推崇的英雄大將竟然是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耳尖地聽到這一句話:「對,大家都知道侯爺是保家衛國的民族英雄,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何會在宴會衆目睽睽之下出了這事?」
話音未落,趙依依目光刀刃似的掃過來,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只見她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世子夫人,你們蛇鼠一窩,當然是向着侯爺……只我一個孤女還懷着身孕,大家要爲我做主呀……」
若你是單純的孤女,何至於鬧得侯府上下雞犬不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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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諷刺,面上卻大義凜然:「若是家醜,侯府關起門來便可處理,但是今天我請各位見證的可不是家事,而是國事。」
聞言,衆人臉色一變,趙依依眼神提溜着像是在找什麼。
我一個眼神,陳女官便把趙依依的貼身丫鬟帶了上來,丫鬟已被打得遍體鱗傷,空氣中瀰漫Ťú₁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趙依依見狀臉色一白:「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我死也不會屈服的。」
說着頭要撞向牀邊的柱子,陳女官一個箭步制止住她的動作,兩下便把她的手和下巴給卸了,以防她再次自殺。

-16-
我走上前拉過趙依依的手,展示出她手臂內側的圖案:「這便是匈奴人在他們女子身上烙下的印子。這便是匈奴使出的美人計。
「若是大家上當受騙,認爲侯爺是無恥之人,口誅筆伐之下,大周損失的可是一名調兵遣將的好將領。
「將軍品行不端,如何讓將士臣服,如何帶兵守護疆土,只怕到時候邊疆繼續生靈塗炭,城池會被匈奴佔據,民衆會被奴隸殺害……」
「匈奴的心思真的是歹毒呀!」
有相熟大膽的官家夫人上前幫忙確認:「確實是有個特殊的記號。
「想不到,這匈奴的人這麼可惡,居然還想通過這些招數陷害侯爺。
「差點就相信了賤人所說的話,那匈奴奸計就得逞了,後果將不堪設想呀,當初嶽將軍……」
趙依依見身份敗露,有些慌張:「嗚嗚嗚……我不是」,但是下巴被卸掉,無人能聽清其說的話,只覺得口水四濺的樣子一點都不美,甚至有點噁心。
陳女官見狀上前指着丫鬟說:「奴婢是陛下親封的女官,趙依依的貼身丫鬟也承認了匈奴的詭計,大家還有什麼疑問的我可一一解答。」
說着她嚴肅地看了一眼侯爺,頓了頓說道:「長公主和世子夫人早就洞察了此女子的奸計,稟明瞭聖上。今天的一切只是將計就計,讓大家見識到匈奴的詭計多端,望衆大臣和夫人警惕府內衆人,不要被有機可乘了。」
陳女官是陛下唯一親封的女官,在朝堂上有着三品的官職,而且還是天子近身,說的話直達天庭。
衆人即使有疑惑卻也只能相信,誰敢質疑天子近臣的話,真相是怎麼樣此刻也不重要了,帶着最新鮮的八卦滿足地乘車離開。
事情告一段落後,陳女官便告辭回宮,一併帶走的還有侯爺調兵遣將所用的兵符。

-17-
當夜,趙家的密室裏面。
趙依依癱軟地躺在地上,她的下巴已被複原,只是現在沒有觀衆了,她也沒有求死的表演慾望了。
我們走近,趙依依抬頭嗆了一口:「呸。一羣道貌岸然的人……」
她盯着趙盤狠狠地說道:「最噁心的便是你們這些男人,甜言蜜語地哄騙……沒有一絲的真心,都是負心漢……」
趙盤有些不解,也有些失落, 淡淡地開口:「依依, 我不曾負你……」
「我呸。」趙依依淬了毒的眼神盯着趙盤, 「當初你爹負了我娘, Ţū⁺害得我娘嫁給了我爹這人渣, 他天天虐待我們……」
「那年我八歲,他們日復一日地在房內吵架,我突然厭煩了這樣的生活……」說着她嗤嗤地笑了,配着發紅的眼睛有種詭異的美感說着:「趁他們睡着,我放了火……
「我被收養到你們家, 看着你爹居然有溫柔的夫人, 你文質彬彬的, 我唾棄命運的不公,憑什麼你們可以幸福, 我卻擁有這樣一個家?」
趙盤臉色有些不快:「所以你就要報復我家?你可曾想過我?」
「哈哈哈哈。你們姓趙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趙依依已然有些癲狂,「當年你外出求學的時候,我便爬上你爹的牀,你那短命的娘知道後給活活氣死了……」
長公主有些擔憂地看着侯爺,趙盤卻一臉平靜。
趙依依笑了笑,繼續說着當初的一切。
原來她當年被趙老太爺帶到了邊疆,很快盤纏用光了, 他們不得已做些小生意。
美貌的趙依依曾被匈奴人給看上了,擄走了當軍妓, 並在那時候烙下了圖案。
趙依依魅惑了一個匈奴將領, 把年老的趙老太爺活生生地折磨死了。
直到趙盤帶着兵打跑了匈奴,在軍妓營裏看到了已有身孕的趙依依。
趙依依依舊貌美,彷彿還是他心中那個單純善良的白月光。
趙盤想要給她個身份,照顧她,卻害怕損了皇家的面子, 便謊說是趙老太爺的妻房。
當趙依依一路聽聞公主和趙盤琴瑟和鳴、恩愛無比的事蹟, 她嫉妒得瘋了,想要瘋狂地報復。
聽完這一切,大家都沉默了, 空氣中只有趙依依那瘋狂的笑聲。
趙盤蹲下看着趙依依低沉的嗓音開口:「依依, 這都過去了,爲何你不能放過自己?我都已然放下了。」
趙依依不可置信地看了趙盤一會兒,繼續哈哈大笑。
說着, 她趁着趙盤不備, 奪過他頭上的髮釵,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死前,看着趙盤最後留下的一句話:「若有來世,我定會報復, 狠狠折磨你這個負心漢。」

-18-
那夜之後侯爺趙盤便病倒了,長公主日夜不休地照顧着。
我拿到了管家權和鋪子,正在學習打理鋪子的事宜。
下人一大早便來報喜:「夫人,世子游學回來了。」
我轉頭便看到世子站在房門口, 我正準備開心地迎上去,卻發現他身後有一名笑意盈盈的女子。
我愣住了,這一襲白衣似是純潔的蓮花。
「夫人,我給你帶了些玩物。」
我呆呆地轉頭看着一臉溫柔的世子, 他的臉龐和侯爺趙盤的臉似乎是重疊了。
我有點恍惚站不穩,世子上前扶住要暈倒的我。
耳邊只聽到一句嬌滴滴的話語:「難道,姐姐不喜歡我嗎?」
原來戰鬥又要開始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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