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選做飯聖體。
靠着做飯在一衆留子裏混得風生水起。
直到回國後,我進入一家公司面試。
沒想到之前跟我不對付的大學室友竟是面試官。
她對我嘲諷道:
「喲,這不是我們出國留學的精英嗎?怎麼現在也來我們公司面試?」
「不過,你可能不夠格進我們公司。」她不依不饒地說。
直到我把聘請書拿給她看。
看着她目眥欲裂的表情。
我笑着說:
「不好意思,姐們 BOSS 直聘。」
結果 boss 居然在某個夜晚對我說:
「不要走,我愛你。」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們都是女的啊!
-1-
我看着手機上樑竹月發來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梁竹月是我在國外留學的室友。
我們一同回國,她聽說我在找工作,就給我發了這個地址。
跟着地址一起到的還有那份聘請書。
看着落款大大的三個字梁竹月,我還有些發矇。
怎麼辦?我好像榜上富婆了。
-2-
剛到公司,還沒等我發問,就有人對我說:
「面試的都去那邊。」
她對我指了個方向,我一想,也行。
沒想到面試官是我大學最不對付的室友。
她語氣嘲諷地說:
「喲,這不黎祁嗎?怎麼着,從國外回來還沒找到工作呢?」
「當初都說你混得最好,結果還不是到我這來面試!」
我冷靜地從包裏拿出那份聘請書。
她不以爲意地拿過,隨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好嘛,給人氣紅溫了。
-3-
我順利到了梁竹月的辦公室。
她蹺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試探地開口:
「那個,梁總,您想讓我擔任什麼職位呢?」
誰知梁竹月一聽我說的這話,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梁竹月衝到我面前就開始號叫:
「祁媽,我的祁媽喲,你別這麼叫我,嗚嗚嗚嗚。」
我冷漠地看着她發瘋,畢竟是留子嘛,精神不穩定很正常。
她一開始是想叫我黎媽的,但是被我 pass 掉了。
因爲讀快了有點像罵人。
-4-
我剛去國外的時候,因爲沒錢只能和別人合租。
室友是個金髮碧眼的辣妹。
我和梁竹月就是在某次她開 party 的那個夜晚認識的。
當時的梁竹月真是人如其名,瘦得跟個竹竿一樣。
她玩嗨了,喝多直接睡在地板上了。
第二天早上,我炒了一鍋香噴噴的蛋炒飯。
梁竹月醒了之後,喫個了乾淨,差點連碗都舔乾淨了。
甚至感動得熱淚盈眶。
於是,我就這麼水靈靈地從黴菌小屋搖身一變住進了大別墅。
並且不用付房租,梁竹月只有一個要求,要我給她做一日三餐。
當然,買食材的錢也是她出。
當時我就知道這人有錢了,不過沒想到她這麼有錢。
-5-
「我不是說了別這麼叫我嗎?怪尷尬的。」
我撓了撓頭說。
梁竹月絲毫不退步,大聲道:
「你餵了我五年,整整五年啊,俗話說有奶就是娘,怎麼你現在想拋棄我了嗎?」
我默默後退一步。
梁竹月緊追不捨:
「爲什麼後退,都不想跟我站在同一處了嗎?懂了,回國就不愛了,渣女!」
莫名其妙被冠上了渣女帽子的我一臉無奈。
只好指指門外,壓低聲音說:
「你的員工都在外面聽着呢,你還要不要老闆的威嚴了?」
我看見梁竹月身體都僵住了,她好像突然覺醒了一樣。
理了理衣服,一臉平靜地坐回椅子上。
彷彿剛剛對着我發瘋的人不是她一樣。
只是她走路的姿勢出賣了她,僵硬得跟機器人一樣。
她假模假樣地咳了兩聲:
「咳咳,關於職位,正好公司缺個廚子,你一週之後來上班吧。」
我疑惑地問道:
「爲啥是一週之後?我現在就可以上班。」
梁竹月寵溺地回道:
「傻瓜,當然是因爲我要現建個廚房。」
好有錢,不懂就țùₑ問,有錢人都這麼任性嗎?
-6-
一週後,梁竹月的這個公司火了。
準確地說,是我火了。
起因是一員工在網上發【公司新來的大廚做飯好好喫】。
並配了一張那天我炒的菜。
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這條帖子很快就火了,大家紛紛在下面留言:
【哪家公司,福利這麼好,還有廚子?】
【姐妹給個地址,我立馬過去面試。】
【你知道這對一個留子的誘惑有多大嗎?】
……
就這樣,我火了。
我目光敏銳地把握住了這波流量。
並且自己開了個號,分享做美食的過程。
我有兩個願望。
一是做好喫的食物。
二是賺大錢。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只是我美食博主沒做幾天,就有人說我抄襲她的創意。
我知道,這是有人眼紅了。
因爲那條視頻我做的是白菜豆腐。
很簡單的一道家常菜,只是我加了點自己的獨門祕方。
我精心剪輯好視頻發佈,結果熱評第一卻說我抄襲她的創意。
我點進她的主頁一看,裏面的視頻也全是關於美食的。
其中最新發布的一條,她做的也是白菜豆腐。
仔細一看,我倆的文案還有說的詞都差不多。
真的很難分辨是誰抄襲誰的。
只是我有強迫症,寫腳本會不停地修改。
而使用的軟件記錄下了我每一次修改的痕跡。
但是,我並不準備就這樣拿出證據。
因爲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司裏的某個人。
不把她揪出來,我寢食難安。
一樣的文案,一樣的腳本,甚至一樣的拍攝方法,很有可能是她看了我的電腦。
在這期間,我沒有刪除她的評論,也沒有出面解釋過。
而是任由事情發酵。
結果,那個指責我抄襲的博主急了。
買了一大堆水軍衝進我的評論區。
OK,時機成熟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公司觀察,誰最有可能打開我的電腦看見我寫的腳本呢?
答案只有一個,就是那個跟我最不對付的大學室友柴芸。
-7-
柴芸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室友。
一開始,我是想和她好好相處的。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人性的險惡。
大學的時候,柴芸有個男朋友,兩人整天形影不離。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倆分了。
也是從那時候起,柴芸再也沒對我說過一句好話。
後來出國的前一天,我才知道。
原來他們分手是因爲我。
因爲她男朋友喜歡我,所以纔跟她分手。
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柴芸當時不解地看着我,問我:
「你笑什麼?」
「笑你,怎麼人家說什麼你信什麼?我和你那個前男友只見過兩面,一面是你們在食堂喫飯你跟我打招呼。」
「一面是你們在操場散步,撞見了我。僅此而已,他移情別戀還不敢承認,甚至說了個這麼啼笑皆非的理由。」
「而你居然還真信了,你說好不好笑?」
柴芸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8-
我在網上發出了腳本的修改時間,以及我寫腳本的思路,還有那些個一遍遍修改的痕跡。
輿論很快就倒向了另一邊。
而我在公司找到了柴芸。
「我們聊聊吧。」我看着她說。
她跟着我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這一整層都是梁竹月給我的。
我根據自己的習慣改了改。
柴芸坐在餐桌邊,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
而我在廚房裏忙活,端出來了一碟子紅燒雞,還有兩碗米飯。
雞我煮了很久,那肉一咬就脫骨。
柴芸不解地看着我。
我對她說道:
「算是報答你之前的恩情。」
柴芸可能忘記了,但是我還記得。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
我自從成年以來就很少生病,但那場病來得十分兇猛。
我在宿舍的牀上躺了一星期。
那段時間,宿舍只有我和柴芸兩個人。
柴芸給我帶了一星期的飯,給我買了藥。
當時我最喜歡的菜就是這道紅燒雞,很香很香。
我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默默地一口一口扒拉着飯。
沒想到梁竹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她默默地走到我身邊,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小祁祁!你怎麼喫飯不喊我,擱這喫獨食是吧!」
我無奈地又去盛了一碗飯給這位大小姐。
……
這天之後,我就沒在公司裏再見到柴芸。
問梁竹月,梁竹月說她辭職了。
我嘆了口氣。
她處處都在和我比,比到最後都忽略了她自己身上的閃光點。
其實我見她的第一面是在迎新舞臺上。
柴芸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樣子像個精靈。
當時我就想,這姑娘怪美的。
-9-
我知道搞事業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
但是我的創業之路是不是太崎嶇坎坷了點?
這天的美食視頻剛發佈不到十二小時。
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請問是黎祁嗎?」
「對,是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您有空來下我們林家嗎?我們懷疑您是我們丟失已久的二小姐。」
聽到這句話,我拿着手機的手猛地一抖。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10-
我不是林家的二小姐。
林家的二小姐早就死了,爲了救我。
我是個孤兒。
孤兒院裏到處都是我這樣的小孩。
其中有個長得最好看最乖的小孩。
我很喜歡和她一起玩。
她就是林家丟失的二小姐,林樂。
林樂死了,因爲天災。
那年突如其來的地震,震碎了孤兒院的房屋。
林樂把我推了出去,她自己被壓在了廢墟下面。
長大後,我查過當年的事。
原來是建築公司偷工減料,這才造成了這樁慘案。
可笑的是,那個建築公司就是林家的。
當真是世事無常。
我在電話裏說明了我不是林家的二小姐。
可是那個打電話的管家一點不信。
堅持要接我去林家。
無奈,我只好坐上他們的車去林家。
剛坐上車,我就收到了梁竹月發來的消息。
【祁祁,你認識林樂嗎?】
我正疑惑她是怎麼知道林樂這個名字的。
她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顯然是怕消息裏三言兩語地說不清楚。
我接起電話,就聽見梁竹月的聲ţṻₖ音傳來:
「祁祁,你別去林家蹚渾水,他們家最近來了個自稱是他們家丟失已久的二小姐的人。」
「大家都不信,那個二小姐都丟失二十幾年了。我小的時候因爲兩家合作的關係,見過那個林樂幾次。」
「根本不是現在這個人的模樣,我看八成是衝着林家的錢來的。」
梁竹月一口氣說了很多,根本不給我發言的機會。
我無奈地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知?
本來想解釋的我話鋒一轉,對她說:
「你擔心我的話就一起來林家唄。」
那邊半晌沒聲音,我還以爲她被我幹沉默了。
結果下一秒,我就聽見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我:???
「梁竹月,你不會在車庫給我打的電話吧,是不是就等着我說這句話呢?」我問道。
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對我說:
「我一會兒就到,你自己小心點,等我過去。」
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不知爲何,這句話讓我很安心。
到了林家,進了林家的大門後。
我才真正感受到剛剛梁竹月說的,跟林樂不像的原因了。
你跟我說眼前這個比我高三四個頭,快一米九的大高個是個女的?
當然,眼睛沒瞎的人都不會這麼認爲。
偏偏下一秒,一道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只一眼我就認出來了。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我:
「我靠,黎祁?」
-11-
說話的這個人叫沈池,當初留學圈裏面跟梁竹月玩得挺好的。
我也是通過樑竹月才認識他的。
性別男愛好男。
我疑惑地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兒在哪兒?怎麼,梁竹月沒跟你說?」沈池回道。
這時,我纔對梁竹月說的林家很亂這件事有了清楚的認知。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肩膀就被人攬住了。
「別欺負我家祁祁。」
梁竹月把我攬過去對沈池說。
「你咋來這麼快?」我問道。
「擔心你,飛過來的。」梁竹月對着我寵溺一笑。
沈池在看見梁竹月的時候就退避三舍,現在更是直呼辣眼睛。
管家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我們這才注意到大廳裏又多了兩個人。
看起來是林父林母了。
管家對我說:
「黎小姐,請你把之前對我說的話在這裏再說一遍。」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大家臉上都挺凝重的。
除了……除了梁竹月,她就默默站在我身邊。
我把之前對管家說的話又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我剛說一半,那個一米九的大個就打斷了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尖很細,像是指甲劃在黑板上的聲音。
她對我說: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是騙我們的怎麼辦?」
我看了她一眼,又轉向大家問道:
「剛剛我忘了問了,這位是?」
管家一臉深沉地嘆了口氣說:
「她自稱是我們家丟失已久的二小姐,林樂。」
我一副明白的樣子,哦了一聲:
「你剛纔問我有什麼證據,這個就是證據!」
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長命鎖,這個長命鎖很特別。
是用金、銀、玉三種不同的材質做的。
我看着沈池說:
「這個長命鎖你應該也有一個吧,你把你的拿出來對比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沈池的臉色也難看得要死。
他始終不願意拿出他的那個長命鎖。
我察覺到這事可能不像我想得那麼簡單了。
此時那個大高個冷笑了一聲:
「呵,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是我和你兒子串通好來騙你的。」
啊?這是在玩狼人殺嗎?怎麼狼人自爆了?
-12-
梁竹月默默地把我拉到一邊。
我心領神會地當個擺設不說話。
大高個的話一說出來,整個大廳霎時鴉雀無聲。
只剩下沉默和沉默。
最後是沈池看不下去了,他一臉英勇就義的果斷。
果斷地跪下了。
他對林母說:
「我這是看你自從妹妹失蹤之後就沒再開心過,整日以淚洗面,這纔想出了如此下策。」
我心想,這已經不是下策了,是下下下策。
怎麼會有正常人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就算……怎麼……哎呀……唉!
林母聽後也沒有多大反應,看來是對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性很清楚。
她只是和藹地看向我,對我說:
「孩子,你把你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吧。」
我聽了林母的話,照實說了。
只是,我留了個心眼,把自己調查的事隱去了。
這樣的事不該讓他們從我的口中知道,他們應該自己去調查真相。
我說完,走到林母面前將那個長命鎖給她看。
我看見林母顫抖着手在準備拿起長命鎖的時候,又莫名瑟縮了一下。
當她把長命鎖拿在手中反覆查看的時候。
我知道她在找什麼,她在找長命鎖上刻着的樂字。
就跟沈池的長命鎖上刻着個池字一樣。
從林家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第一次在一天裏聽見那麼多次林樂的名字。
幸好,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記得她。
幸好,不只țṻ⁵是我在思念她。
林母給了我一筆錢,一百萬。
她說:
「孩子,謝謝你這麼久了還記着樂樂,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是不願意收的,因爲我沒做什麼事,無功不受祿。
林母卻說:
「樂樂活着的時候,我沒能爲她做些什麼,現在我想給她的好友一點心意也不行嗎?」
做長輩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收下?
那豈不是打人家的臉嗎?
回去的路上是梁竹月開車帶我回的。
她今天好像格外安靜,沒了之前的吵鬧,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坐在副駕,笑着調侃:
「呀,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梁竹月停下了車轉頭看我。
不等我繼續調侃她,她就湊了上來。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只能感受到嘴脣柔軟的觸感。
我猛地推開了她。
我又羞又怒地問:
「你瘋了嗎?」
「我沒瘋,黎祁,我喜歡你,不,我愛你。」
好了,這下我的大腦徹底死機了。
-13-
我跑了。
雖然很沒出息,但是話又說回來。
都這種時候了,還要什麼出息?
我買了去國外的票。
準備享受一下。
我坐在飛機上,看着外面的雲,突然有了種小說女主帶球跑的荒謬感。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那天梁竹月親了我之後,我的大腦雖然一片空白。
但是出乎意料地沒有那麼討厭。
推開她只是太過震驚的下意識反應。
我沉默地盯着窗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旁邊的座位已經換了個人。
於是,我扭頭就看見梁竹月面帶微笑地坐在我身邊。
我又連忙把頭扭回去,假裝沒看見。
突然間,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耳邊。
梁竹月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你若是不想見我,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只是,別不理我。」
我的心裏一軟,我什麼時候不理她了?
我扭頭看着她,只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眼睛裏裝得滿滿的都是我。
我承認,我的心不可避免地動了一下。
我沉默地伸出手把她的頭推到了另一邊。
「你來幹什麼?」
「來追你呀。」梁竹月笑着說。
……
一直到下飛機前,我都沒有再和梁竹月說話。
下飛機後,我本想直接打車到預訂的酒店。
但是,梁竹月出現了。
「祁祁,要跟我回家嗎?」梁竹月帶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剛想說不用了,還沒開口就被她猜到,她立馬變成委屈的樣子說:
「你是不是嫌棄我所以纔不和我一起回去的?對不起,那天,是我衝動了。」
我嘞個青天大老爺。
她這是在走什麼劇本啊?
可惡,把我喫得死死的。
於是,我還沒出口的話在舌尖繞了個圈:
「好好好,去去去,你別再這樣說話了。」
-14-
到地方後,饒是我這幾天見慣了大場面,此刻也不由得再次感嘆有錢真好。
梁竹月拎起我的行李,伸手打開了門。
「喜歡嗎?」梁竹月問道。
這、這讓我怎麼回答?是個人都會喜歡的吧!
猶豫再三我說了一句:
「房子很好看。」
別問,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說完,我偷偷瞥了一眼梁竹月的表情。
她的臉色很平靜,就好像我剛剛的話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可是她的微表情卻出賣了她。
她的微表情在說她不開心,她難受。
但是我沒管。
我洗了個ṱù⁹澡,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每次來國外都要倒個時差。
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好像有人躺在了我的身邊。
她動作很輕地伸出手,環住我的腰。
不用猜都知道是梁竹月。
之前留學的時候,她也經常尋個理由跟我一起睡。
我本着大家都是女生一起睡也沒什麼,就欣然同意了。
可是現在,我緩緩睜開眼睛。
此刻,我正以一個被梁竹月抱住的姿勢,躺在她的懷裏。
見我睜開眼睛,梁竹月立刻把眼睛閉上。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輕笑了一聲。
這聲音在夜晚清晰無比地傳進了梁竹月的耳朵裏。
梁竹月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別裝,你自己不是有房間嗎?」我對她說道。
聞言,梁竹月又把眼睛緊緊閉上,環住我腰的手緊了緊。
「不要,我一個人睡冷,你和我一起睡正好。」
「冷?冷你開空調啊,我熱。」我冰冷地開口。
梁竹月委屈道:
「你三十六的體溫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讓我的心都寒了?」
我不知道該咋說,只好裝死,保持沉默。
就在梁竹月以爲我睡着了時,我問道:
「你爲什麼喜歡我?」
我真的不知道像梁竹月這麼優秀的人爲什麼會喜歡上我。
明明我身上她可圖謀的東西近乎沒有。
漆黑的空間裏我看不見梁竹月的表情,但是我聽見她虔誠地回答:
「因爲,你是我失而復得的珍寶。」
聽到答案後我更蒙圈了,且不說我之前根本不認識梁竹月。
就說跟梁竹月認識以來我們就沒分別過。
從國外到國內。
所以她這個失而復得的意思是什麼呢?
梁竹月摸了摸我的頭說:
「別想了,睡吧,我們明天還得出去玩呢。」
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太累了,我真的就這麼在她懷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梁竹月已經不見了。
但是能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
她在洗澡。
我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愣住了。
這個門居然是透明的!
但是還不等我開始感到尷尬,眼前梁竹月背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更令我在意。
那條傷疤幾乎是從梁竹月的肩頭一直到腰那的。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身上哪兒來的傷痕。
於是,我就一下子愣在了那兒,回過神來的時候。
梁竹月正盯着我笑:
「討厭~早知道姐姐喜歡這一套,我還裝什麼呀~」
我一下子收斂了神色,眼觀鼻鼻觀心地走了出去。
等梁竹月洗好出來的時候,我坐在牀上問她:
「你背上的傷疤哪兒來的?」
梁竹月挑了一下眉,伸手勾起我的下巴,戲謔道:
「怎麼,心疼了?」
-15-
又來這套,以爲主動撩我,我就會害羞不追問下去嗎?做夢!
我勾脣一笑,勾住她的浴巾,ẗûₙ梁竹月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
她下意識地跟着我的手彎下腰,被迫和我對視,她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
我笑着說:
「是的,我心疼了。」
梁竹月愣住了,耳尖悄悄紅了,然後整個耳朵都紅了。
再然後,她跑了。
她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去穿件衣服。」
我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什麼純情小姐愛上我的戲碼!
笑着笑着想到她背上的疤,我又沉下了心。
看着梁竹月遮遮掩掩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呢?
沒事,她不告訴我,我自己會查。
這一刻,我突然慶幸有林母給的那一百萬了。
要不然沒錢,我怎麼查?
孤兒院當年活下來的孩子裏,有個天賦異稟的人現在就在幫人查消息。
我給他發了條消息,讓他查下樑竹月。
並且上道地給他轉了一萬塊錢。
看到對面回了個收到的表情。
我關上手機。
來吧梁竹月,讓我看看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我拿出換洗衣服,正準備洗澡,剛走到衛生間看着那透明的玻璃果斷轉身下樓。
我捏緊拳頭,暗暗下定了決心,等會兒就把這倒黴玻璃給換了。
我和梁竹月一起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到處逛。
傍晚,我們喫好飯從餐廳出來,開始Ṭŭₗ順着街邊散步。
「滿意我的安排嗎?」梁竹月問道。
「滿意。」我回道。
「那我換個問法,滿意這次約會嗎?」
聞言,我抬頭對上樑竹月亮亮的眼睛。
我向她靠近一步,笑着問:
「梁竹月,你就是這麼追人的?」
梁竹月沒有回話,而是從身後拿出一束花遞給我。
「現在纔算追你。」梁竹月對我說。
隨後又補了一句: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怔愣地看着她,我承認,我心動了。
所以,我答應了她。
我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接過了那束花。
隨後主動吻上了她的嘴脣。
只是淺嘗輒止。
但是梁竹月卻高興得快瘋了。
最後,我們是手牽手回別墅的。
一路上,梁竹月死死地牽着我,絲毫不給我放手的機會。
不出意外的話該出意外了。
梁竹月將我撲倒在牀,隨後開始對我上下其手。
我的手在摸到她背後的疤時停住了。
我附在她耳邊問:
「現在可以跟我說這傷疤是怎麼來的了嗎?」
梁竹月並沒有回我,而是不停地親我。
最後她喘着氣說:
「你猜。」
就這樣,一直到結束都沒問出來。
-16-
半夜我突然醒了。
我看向身邊的梁竹月,她呼吸均勻睡得很好。
我撥開她額前的碎髮。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打開手機,是之前拜託調查梁竹月的消息。
他說:
【姐,我沒找到梁竹月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我找到了這個。】
我看着對面發來的照片怔愣住了。
照片中的梁竹月竟然和死去的林樂一模一樣!
孤兒院出事的時候,我們不過十幾歲。
這麼久了,我當真不知道梁竹月竟然就是林樂。
更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了梁家的。
這一晚,我沒能睡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梁竹月醒了後就看見我坐在牀上。
她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女朋友,早上好啊!」
見我沒反應,她看向一旁亮着的手機。
「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問道。
梁竹月苦笑道:
「你已經知道了啊。」
她試圖抓住我的手,被我躲開。
她又蹭過來親我的臉。
「梁竹月,不,林樂,你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你居然沒想着告訴我,你知道我當初看見你死在我面前有多崩潰嗎?」
ṭüⁱ我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爆發。
整個晚上我的腦子裏都是她爲什麼不告訴我。
她一開始就認出了我,但是一直瞞着我。
她留學時和我一起睡的每個夜晚,看見我被夢魘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沒說。
在我一遍又一遍看着長命鎖落淚的時候,她沒說。
在我問她背後的傷疤是怎麼來的時候,她沒說。在我答應她的時候,她還是沒說。
梁竹月有些慌了,手足無措地替我擦眼淚。
我突然想到在林家我拿出長命鎖的時候, 梁竹月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
但是我當時一心只想說明真相,所以沒有把她這麼異常的舉動放在心上。
「梁竹月, 我就像個小丑一樣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該不會你說的愛我都是假的吧?」我問道。
我嘆了口氣,不等她回答,準備離開。
卻被梁竹月反壓在牀上。
她把頭埋在我的肩膀, 悶悶地說:
「我不說是因爲我害怕失去你, 我害怕說了之後, 你會因爲之前的事情跟我有隔閡。對不起, 我應該告訴你的。」
「還有,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就算你現在讓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死給你看。」
「所以, 可不可以求你別不要我?」
我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我的手再次摸上她背後的傷疤。
我感覺到她的身體都繃緊了。
「所以, 這是當初你爲了救我留下的疤?」
我的話一問出口, 我才發現我的聲音早就啞了。
我聽見梁竹月很輕地嗯了一聲。
我沒敢問她當時疼不疼, 因爲這是個很蠢的問題。
當然疼,這麼深的傷疤誰會不疼?
冷靜下來之後,我突然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我想, 我真是瘋了。
「你是林樂的事,還有誰知道?」我問道。
「現在只有你和梁伯伯還有沈池,你怎麼這麼久才猜出來是我?我可是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
梁竹月有些小委屈地說。
我沒管, 我現在正在氣頭上呢,再說誰會把她和林樂聯繫在一起?
要不是看到照片, 誰會信那是同一個人?
「那真正的梁竹月去哪兒了?」
「沒有真正的梁竹月, 梁伯伯他只有一個兒子,結果兒子出意外走了,他妻子悲傷過度也跟着走了。」
「就剩他一個, 當初我沒死透被他救了。他對外只說我是他收留的女兒,所以,我就是梁竹月。」
沉默半晌, 我對她說:
「鬆手, 我餓了。」
-17-
我們在國外最後一天去看了演出。
出乎意料的,站在舞臺上表演的正是消失已久的柴芸。
你看, 我就說她站在舞臺上就是最耀眼的。
柴芸也看見了臺下的我, 還有梁竹月。
看着我們牽着的手,她瞬間向我們投來一個恍然大悟的眼神。
然後一把綵帶就這麼水靈靈地從舞臺撒下來了。
別說, 還怪浪漫的。
只是梁竹月好像誤會了什麼。
要不然我理解不了爲什麼有人求婚會有這麼多彩帶。
是的, 她向我求婚了。
在回國之後的某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向我求婚了。
我答應了她的求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求婚戒指的紅寶石巨大一顆。
沒辦法,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後來, 梁竹月總是不厭其煩地問我愛不愛她。
我想到了前幾天不小心找到的車票。
上面的地址是我留學之前的地址,原來她成年之後的每個月都會去找我。
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認出她。
還有當初我留學的資金也是她家出ƭũ̂₅的。
她從來不說,甚至害怕我不要她,每天都要問我愛不愛她。
每到這時, 我都會親她。
讓她確認我全身心地,永遠地,至死不渝地愛着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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