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金牌殺手,爲躲避追捕藏身侯府,成了小姐的貼身丫鬟。
侯爺和夫人心善,小姐也天真爛漫,侯府家宅和睦,我待着舒心,想着不如金盆洗手陪着小姐出嫁。
哪知道天子賜婚,讓小姐下嫁給平南王世子裴蕭。
裴蕭紈絝暴戾,最喜糟蹋良家女子,府中稍有姿色的侍女都遭了他的毒手。
侯府愁雲慘淡,侯爺唉聲嘆氣,一夜白髮,夫人和小姐抱頭痛哭,悽悽慘慘。
我嘆了一口氣走到他們面前:「不如讓我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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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讓三人皆是一愣,小姐哭着搖頭:「流雲,你別說胡話,你什麼都不懂。
「平南王記恨父親彈劾他以權謀私,教子無方,我們侯府和平南王府已經勢同水火,平南王世子裴蕭好色暴戾,府中稍有姿色的侍女都遭了他的毒手,平南王府就是火坑,我怎麼能推你進火坑?看着你去死?」
小姐的話讓侯爺自責不已。
夫人心疼小姐,紅着眼對着侯爺埋怨:「都怪你,他平南王世子仗勢欺人,草菅人命跟你有什麼關係?現在好了,你得罪平南王,卻連累了女兒……」
侯爺唉聲嘆氣,無言以對。
我心中冷笑,我怎麼可能不懂?
作爲旁觀者我十分清楚來龍去脈。
平南王和王妃中年得子,所以對裴蕭這個兒子很是驕縱,把他養成了一個仗勢欺人暴戾好色的紈絝子弟。
但凡有人不順他的意思,就會被他一頓毒打,王府中幾乎每月都有奴才被裴蕭毒打致死。
而且他還好色成性,府中通房無數,聽說他在房事中以折磨女子爲樂,那些女子無一不被他折磨的遍體鱗傷,甚至還有不少人受不了他的折磨懸樑自盡的。
一樁樁一件件醜事就因爲有平南王和王妃遮掩着,旁人敢怒不敢言。
直到一個月前侯爺回府的路上,親眼看見裴蕭帶着爪牙當街把一個賣豆花的女子拖進窄巷凌辱致死,這才把事情鬧大。
侯爺本就正直,次日就在朝堂上彈劾了平南王和裴蕭。
滿朝譁然,皇上生了大氣,重重呵斥了平南王,罰俸一年,還讓人杖責了裴蕭五十大板,小懲大誡。
侯爺本以爲此事到此作罷,直ṱŭ₌到昨日皇上在朝堂上突然賜婚侯府和平南王府,還說這是爲了兩家重修於好。
人人都知道這是平南王府的報復,但是天子賜婚這就是聖旨,抗旨不遵就是殺頭的大罪,侯爺也無可奈何,這纔有了現在的困境。
「實在不行女兒就去靜心庵剃髮爲尼,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
小姐止住眼淚,言語中已經透着絕望和死意。
夫人張嘴剛想勸說兩句,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侯爺夫人,平南王世子上門下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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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的聲音剛落,一行人就闖了進來,領頭的一襲錦袍,衣服鬆鬆垮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樣貌雖然俊秀,但是眼底明顯透着狠厲,正是平南王世子裴蕭。
「岳父大人安好啊!」
裴蕭對着侯爺敷衍地拱了拱手,隨後一雙好色的眸子就來回掃視。
小姐瑟縮了一下,小臉瞬間白了下來,她有些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後,我不動聲色示意旁邊的丫鬟扶着小姐先進後堂。
「你來幹什麼?」
侯爺臉色一沉,說話毫不客氣。
裴蕭笑得輕蔑又恣意:「當然是來看看我未來世子妃啊,聽人說她膚白貌美,風騷迷人,比醉煙樓的頭牌還勾人,我這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過來嚐嚐鮮嗎?」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貶低。
「你……」
侯爺氣得全身哆嗦,指着裴蕭半天說不出話來。
夫人臉色青紫,一個趔趄差點暈倒。
我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夫人,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順便安慰了一句:「娘,你彆氣壞了身子!」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裴蕭卻聽得到,他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宋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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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蕭的眼神赤裸又鄙夷:「長得一般,身材也乾癟,連醉煙樓的跑腿丫頭都不如。」
裴蕭隨行的那些小廝看着我發出令人作嘔的淫笑聲。
他們戲謔地看着我,想從我臉上看出屈辱和窘迫。
我卻毫不在意,對着裴蕭輕輕一笑:「既然世子爺不滿意我,不如找皇上回絕了這門親事。」
裴蕭冷笑:「你這張嘴倒是伶牙俐齒……」
我毫不示弱回了他一句:「世子爺也不遑多讓!」
裴蕭似乎覺得有趣,他欺身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好似貓戲老鼠一般在我耳邊低語:「本世子期待你在洞房花燭夜也能如此伶牙俐齒……
「忘了說,本世子在外面有幾個做乞丐的好兄弟,他們別的都好,就是渾身膿瘡,臭不可聞,他們這一輩子都沒碰過女人。
「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等洞房花燭夜,也讓我的好兄弟們穿一穿你這件好衣服,也算是報答岳父大人之前對我的指教之恩了。」
裴蕭哈哈大笑,挑釁地看了一眼侯爺,「當然岳父大人也可以悔婚,只是這代價只怕你們整個侯府都承受不起。」
說完他轉身就走,那些小廝緊跟其後。
侯爺對着裴蕭背影悲憤怒罵:「畜生……」
夫人抹着眼淚,哭得悲涼:「我可憐的女兒啊……」
只有我渾身顫抖,興奮不已,真的好久沒殺這樣的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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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還是替小姐出嫁了。
小姐並沒有同意,她不忍我過去送死,只是在她上花轎之前我打暈了她,穿了她的嫁衣上了去平南王府的花轎。
小姐心地善良,這幾年對我也好,同理我也不忍心她去送死。
侯爺和夫人很是愧疚,覺得對不起我,侯爺開了祠堂把我的名字寫進了侯府族譜,認了我當侯府二小姐,自此我也不叫流雲,成了侯府二小姐宋舒月。
夫人把她給小姐準備多年的嫁妝全數給了我,臨上花轎前她抱着我大哭,說我是侯府的恩人,是小姐的再生父母。
侯爺當着所有迎親人的面,擲地有聲地說:「淑月是我宋釗最疼愛的女兒,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宋釗就是在金鑾殿一頭撞死也要給淑月討一個公道!」
侯爺這話就是在給我撐腰,也是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畢竟他們都覺得我此去就是九死一生。
接親的裴蕭卻一臉戲謔,絲毫沒有把侯爺的威脅放在心上,覺得這是侯爺的無能狂怒。
侯府嫁女,王府娶親,整個京城都熱熱鬧鬧,很明顯也有很多好事者都在看好戲。
喜房之中,龍鳳紅燭高燃,滿目都是喜慶的紅緞,外面賓客歡鬧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坐在新房中等着裴蕭過來。
「小……小姐,你……你餓不餓?奴婢給你找兩塊點心先墊一墊……」
身邊翠雲哆哆嗦嗦地開口,顯然她很緊張。
翠雲是夫人安排給我的陪嫁,夫人說翠雲之前跟着府中護院學習了一些拳腳,安排給我當陪嫁也是爲了護我,要是王府有人欺負我,翠雲也可以幫我出手。
只是我看着翠雲稚氣未脫的俏臉微微有些嘆氣,這樣的小丫頭來王府不是給裴蕭送人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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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開口安慰翠雲兩句,房門就被人猛地踹開。
巨大的動靜嚇了翠雲一跳,她下意識把我護在身後。
我皺了皺眉,看向門口,就看見裴蕭穿着大紅喜服走了進來。
他眼神戲謔地看着我,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來:「讓宋大小姐獨守空房真是本世子的罪過……」
翠雲攔在我們中間,卻被裴蕭狠狠地推開:「賤婢,連本世子也敢攔,真是找死……」
我用眼神示意翠雲不要輕舉妄動。
裴蕭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狠狠捏着我的下巴:「宋釗那個老匹夫敢在皇上面前狀告我們平南王府,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不是心疼你這個女兒嗎?他不是清高嗎?
「要是滿京城的人都看見他的女兒在洞房花燭夜跟兩個乞丐顛鸞倒鳳,我看他還怎麼清高,還怎麼好意思說平南王府教子不嚴?」
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此時走了進來,他們發出淫笑,一雙淫邪的眸子肆意打量着我。
裴蕭冷冷一笑,看向兩個乞丐:「這女人就交給你們了……」
兩個乞丐連忙討好地開口:「世子爺放心,我們兄弟有的是手段,哪怕是貞潔烈女也得屈服。」
裴蕭滿意地點頭,他回頭憐憫地看了我一眼:「半個時辰後,我會讓所有參加喜宴的賓客看這齣好戲,今夜之後宋府在京城就丟盡臉面,徹底沒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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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快逃,去找老爺……」
翠雲驚慌地擋在我面前,神色焦急。
裴蕭嫌惡地對着門外吩咐了一聲,兩個侍衛領命進來把翠雲拖了出去。
裴蕭也跟着緩步走了出去,他貼心地合上門落了鎖,喜房之中頓時陷入安靜。
兩個乞丐摩拳擦掌地看着我:「小娘子,不要掙扎,你越掙扎我們兄弟只會越興奮……」
我笑着開口:「你們樣子看着很熟練啊……」
其中一個乞丐不屑開口:「那是當然,像你們這種官家小姐,我們兄弟玩過好幾個了,世子爺心善,每次遇到你們這種所謂貞潔烈女都會讓我們兄弟嚐嚐鮮,就是想看你們這些女人還怎麼繼續維持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樣……」
另外一個乞丐也跟着說道:「世子爺說得對,你們這些女人天生就是被我們男人睡的,哪怕是官家小姐也一樣,之前那些小姐還不是不敢聲張?」
我笑得危險:「你們不怕死嗎?」
兩人看着我露出不屑的笑容:「有世子爺當靠山,誰敢殺我們?」
「我……」
我騰身一躍,快如閃電,雙腿夾住其中一個乞丐的脖子,小腿猛地發力。
只聽咔嚓一聲,乞丐驚恐的叫聲啞在喉嚨中,頭顱無力地耷拉下來,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是瞬間我就夾斷了他的脖子。
另外一個乞丐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看着我:「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背後是世子爺……」
我雙眼一眯,快速抽出髮間金釵,對着他的太陽穴狠狠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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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乞丐的身子也軟趴趴地倒地,只是三個呼吸我解決了這兩個臭蟲。
窗外依然是賓客歡鬧的聲音,我看着地上兩具屍體,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除掉裴蕭迫在眉睫,但是他畢竟是平南王府世子,是皇親國戚,他身邊肯定有暗衛保護。
憑我的身手,刺殺他的話能得手,但是危險極大,就算我逃得出去,也要面臨平南王瘋狂的追殺,得不償失。
而且還會連累侯府,畢竟我現在名義上是侯爺的女兒。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連平南王一起除掉,而且是借別人之手。
這個方法最穩妥,但是也最困難,這就要我謀定而後動了。
我心中思考着如何做,也迅速處理面前兩個乞丐的屍體。
我推開窗戶,藉着夜色,把屍體挪到後院荷花池旁,在屍體上都綁上石頭,直接把屍體沉入池塘中。
等處理完屍體,我心中好奇裴蕭那邊準備怎麼表演,準備去看個好戲,幾個縱身來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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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前院的喜宴已經到了尾聲,衆人把裴蕭圍在中間,一個個上前敬酒吹捧。
裴蕭滿臉紅光,春風得意,十分享受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
他時不時地看向新房的方向,眼中毫不掩飾都是興奮之色。
似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看見裴蕭對着門口一直候着的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微微點頭,隨後對着衆多賓客方向驚慌大叫:「不好了,有賊人進了世子妃的房中……」
衆人大驚,一個個看了過來。
丫鬟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一臉焦急和擔心:「世子爺,奴婢看到有兩個男人衝進世子妃的房中,屋內還發出奇怪的叫聲,定然是歹徒挾持了世子妃,您趕緊去看看吧……」
看似關心,但是話裏話外無不向衆人透露出一個信息,我在洞房花燭夜跟人在偷情。
「賤人,居然敢跟男人廝混,我定要把她浸豬籠!」
裴蕭把手中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直接給我定了罪,說完他大步朝着新房方向而去。
其他賓客一個個都好奇地跟上,眼中都帶着看好戲的熱切。
我嘴角勾起,真是拙劣的計謀,這些賓客也看得出來,但是他們顯然不在乎。
我幾個縱身回到房中,來到牀榻前坐好。
遠遠地就聽到裴蕭怒氣衝衝的聲音:「宋舒月,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今日本世子就要殺了你……
「明日本世子還要去御前狀告你們永陽侯府,定要治宋釗一個教女不嚴之罪,本世子要你們永陽侯府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
裴蕭的聲音裏面是赤裸裸的得意,似乎已經知道穩操勝券了,開始肆無忌憚地把心中所想宣之於口。
房門被踹開,裴蕭提着劍快步走了進來,面上的興奮如有實質。
他的身後跟着看熱鬧的賓客,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往裏看。
而我緩緩起身,看向進門的衆人,笑吟吟地開口:「大喜之日,夫君提着劍,喊打喊殺,這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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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只有我一人,裴蕭的得意僵在臉上,他環顧四周,沒有看見他想看到的場景。
「這不可能……」
他不甘心地又找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第二個人,他轉身死死盯着我:「宋舒月,你把人藏哪了?」
我微微一笑:「夫君是喝多了嗎?這房間哪有別人?
「平南王府守衛森嚴,如果有什麼閒雜人等,也定然會被當刺客格殺。
「夫君該不會是聽信誰的謠言,我跟人私通吧?
「這洞房花燭夜跟人私通,這是多蠢的人才會信啊。」
我戲謔地看着裴蕭越來越黑的臉。
短短幾句話,就點出裴蕭設計的這出捉姦戲碼有多麼拙劣又可笑。
人羣中有人已經忍不住發笑了,顯然大家也看出來今日這出戏是裴蕭自導自演,關鍵是還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真是出了大丑。
裴蕭氣得臉色難看,似乎下一秒就要對我動手。
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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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蕭聽到這個聲音後,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很是懼怕的模樣。
我好奇地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威嚴的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個美貌婦人,那婦人一臉擔心地看着裴蕭,卻懾於中年男子的威勢,不敢上前。
衆人急忙對着兩人躬身行禮。
我立馬知道這就是平南王和平南王妃。
平南王上前重重給了裴蕭一耳光,打得裴蕭嘴角帶血。
但是裴蕭低着頭不敢有一絲不滿。
平南王妃心疼把裴蕭護在身後:「王爺,你這是幹什麼?」
平南王沒有理會平南王妃,而是對着衆多賓客拱手:「犬子這是喝多了,本王替犬子給衆位賠禮道歉。
「今日是我平南王府大喜之日,本王不希望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出去,本王這個人有恩記恩有仇報仇,給本王幾分顏面的自然就是本王朋友,要是背後嚼舌根的,本王也定然跟他勢不兩立。」
平南王是當今皇上的弟弟,這些賓客自然不會駁他面子,一個個都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有平南王在,衆人ẗŭₕ也識趣地慢慢退出院子去了前廳。
我微微皺眉,這Ṫüₚ平南王確實有點本事,我本想激怒裴蕭鬧大今日之事,讓平南王府丟盡顏面,沒想到被平南王幾句話就把事情揭了過去。
等衆人走後,平南王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着警告和殺意:「永陽侯倒是有個好女兒,但是入了我平南王府就收起你那些壞習慣,本王眼裏容不得沙子,你要是再興風作浪,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你也別指望宋釗能給你撐腰,那老匹夫不識時務,很快就會自食惡果了。」
我看着平南王,不置可否,不過他的話卻讓我警覺起來,平南王要對侯爺不利?
平南王轉頭又看向裴蕭:「你也給本王安分守己一些,毛毛躁躁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裴蕭不敢反駁,悻悻地點頭。
見裴蕭乖覺,平南王這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平南王妃心疼安慰了裴蕭幾句,指揮着丫鬟拿藥給裴蕭上藥。
等處理好裴蕭臉上的巴掌印,她憤恨地盯着我:「剛嫁進門就攪風攪雨,當真是不知禮數。
「虧永陽侯府還是侯府門第,教出來的姑娘,不尊夫君,伶牙俐齒,行事囂張跋扈,真是沒有教養。
「黃嬤嬤,從明日起好好教教世子妃規矩……
「你是王府老人了,不必手下留情,要是有人敷衍了事,直接動手就好。」
一個枯瘦的老嬤嬤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老奴領命!」
平南王妃拉着裴蕭離開。
黃嬤嬤看着我,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桀驁神情:「世子妃好好休息,明日老奴再來教教你規矩,去一去這小家子氣。」
說完也帶着人離開。
一場鬧劇就這樣匆匆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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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衆人離開,我把翠雲喚了進來,翠雲顯然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她戰戰兢兢地幫我把喜服換了下來,隨後我就讓她先去休息了。
等夜深人靜,在確定裴蕭不會過來後,我換上夜行衣,悄悄出了門。
今日喜宴,很多人都會喝得酩酊大醉,正是我搜查平南王府的好機會。
在來平南王府之前我已經把平南王府的地形圖都研究過了,自然知道整Ṭû⁸個王府的佈局。
我最先去的就是平南王夫婦的院子。
藉着夜色和樹木的遮掩,我來到他們寢院的窗前,靜靜聽着裏面的談話聲。
「王爺,今日那宋舒月太放肆了,你怎麼就讓皇上下旨賜婚,讓蕭兒娶這種潑婦?這宋家父女三番四次讓我們平南王府丟面子,我們不能放過他。」
平南王妃的話讓我微微皺眉。
隨後平南王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他的語氣冰冷嗜血:「宋釗這老匹夫敢參本王,就要做好身死的準備,本王請求賜婚打的是跟宋釗重修於好的藉口,皇兄自以爲我改過自新了,也是爲了麻痹宋釗,其實我已經暗自吩咐了一些官員,去搜集宋釗的罪證,到時候一起彈劾宋釗,保證讓宋府滿門抄斬。」
平南王妃歡喜的聲音傳來:「王爺真是英明神武……」
平南王再次開口:「好好管管蕭兒,這段時間安分守己一些,讓他把密室裏面那些女子都處理掉,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又是一些麻煩。」
我眉頭一挑,密室和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蕭兒是心中煩悶纔會做出這種事,說到底他身體的缺陷也是我們做父母對不起他。
「他只是發泄發泄情緒,又沒有犯什麼大錯,王爺何必對他這麼苛責?」
平南王妃的聲音帶着哭腔,言語間都是委屈,這引得平南王一陣安慰。
我又聽了一陣,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只得離開平南王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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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個縱身來到裴蕭的院子。
平南王所說的密室引起我的注意,幹殺手這麼多年,見過大大小小的密室不下百座。
一般密室就會藏在臥房和書房。
密室中藏女子,那書房就不太可能,只可能是臥房。
我徑自來到裴蕭臥房,趁着護衛不注意,從窗口進入臥房。
說來也巧,剛進臥房就看到面前的架子被移開,一個黑洞洞的門開在原來放架子的牆上,顯然有人進入了密室,而這個人肯定就是裴蕭。
我一個閃身進入密室,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藉着牆上微弱的火把光芒,我貼着牆慢慢朝着裏面走去。
隱隱約約我聽到裴蕭怒吼叫罵的聲音,等我小心地繞開一個拐角,終於看清密室裏面的情形。
只是一眼就讓我這個殺人如麻的殺手都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地握緊拳頭,遏制住上前ẗũₖ扭斷裴蕭脖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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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閉塞的密室裏掛滿了刑具,冰冷帶血的鐵鉤子,燒得通紅的鐵烙印,掛滿一面牆的大小不一的尖針……
宛如嚴刑拷打的牢房。
在密室中間綁着十多個赤裸的少女,這十多個女子,或是被繩子吊着,或是被綁在柱子上,有甚者正被幾個小廝按坐在木馬之上。
木馬上的女子正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痛得痙攣,一股股猩紅的血流了出來。
裴蕭站在木馬前面,興奮地看着這一切,發出暢快又得意的笑容。
我冷冷地看着,並沒有打草驚蛇。
這些女子身上的衣衫雖然都被撕碎了,但是能看得出衣服的料子都是上等的緞子,她們髮間的釵環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都是精品,所以這些人必然不是平南王府的婢女。
我想到今晚那兩個乞丐說過,裴蕭讓他們折辱過好幾個官家小姐,那眼前這十多個少女只怕都是京中大戶人家的小姐。
我只感覺到一陣悲哀,身爲女子的悲哀。
我在京中也有幾年,卻從未聽說有官家小姐丟失,說明那些人家根本沒有報官也沒有尋找。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家都不敢聲張,怕名聲盡毀,自家被連累。
所以只能犧牲這些無辜的女兒,甚至私下都會想着這些丟失的女兒不如死外面算了。
他們從未想過有錯的是擄走他們女兒的那個人,而他們的忍氣吞聲,只會讓那個人更加囂張和得意。
此時有兩個小廝從捆綁的一衆女子當中解開其中兩個傷勢較輕的女子,拉到裴蕭身邊。裴蕭獰笑着粗魯的抱住兩人。
那兩個女子宛如活死人一般,麻木地伺候着。
裴蕭一臉得意和享受。
我看着裴蕭下身,明白剛剛平南王妃說的那句身體缺陷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裴蕭是天閹之人,也怪不得他脾氣暴戾,他的風流好色是掩飾,是遮羞布。
他折磨女子,羞辱女子,是因爲他自卑,而平南王和平南王妃如此驕縱他是因爲愧疚。
-14-
我悄悄退出密室,沒有衝動地上去解救這些女子。
說一句很殘忍的話,今日我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這些女子,但是她們這個樣子回家,家裏人不會給她們做主,反而會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直接逼死這些女子。
一根白綾,一瓶毒藥抑或者一場莫須有的重病。
我無能爲力,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除掉裴蕭和平南王府。
而且迫在眉睫,平南王已經在準備對付侯爺了,所以時間耽誤不得,我要儘快處理平南王府。
今日所見,讓我在心底有了一個主意。
所以明日就要開始實施計劃了。
-15-
翌日一大早,翠雲剛剛服侍我洗漱好,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黃嬤嬤帶着幾個凶神惡煞的婆子衝了進來。
她們看到我也不行禮,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世子妃,老奴奉王妃之命來教導世子妃規矩。
「這第一個規矩就是行禮……我們平南王府是皇親國戚,最重行禮的規矩,不容有一絲差錯,現在就請世子妃對老奴行一個跪拜之禮吧……」
黃嬤嬤接過旁邊一個婆子遞過來的戒尺,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她料定我不敢不從。
我輕笑,靜靜地看着她。
這就是下馬威,可惜我不是軟柿子。
黃嬤嬤眉頭皺起,語氣開始加重:「世子妃這是要抗命?
「新媳婦入門第一天就不尊婆母,這要是傳出去,不光世子妃你的名聲不好聽,連永陽侯府宋家也名聲掃地啊。」
翠雲在一旁有些着急,我依然笑着看着,這讓黃嬤嬤很是惱火,指着我怒道:「來人啊,世子妃以下犯上,不遵王妃命令,押着她去祠堂跪着認錯……」
我伸手直接抓住黃嬤嬤的手指,用力一掰,只聽咔嚓一聲,手指硬生生被我掰斷。
黃嬤嬤淒厲的慘叫傳來,衆人慌作一團。
我拉着翠雲直接離開。
身後傳來黃嬤嬤的威脅:「賤人,你敢如此對我,我定然讓世子爺給你好看。
「有我在一天,我就讓你當不好世子妃。
「不信的話,我們走着瞧!」
我沒有理會,直接出了王府,叫了一輛馬車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
今日發難只是一個由頭,離開平南王府,我才能大展拳腳。
-16-
我打傷王妃派來教導我規矩的嬤嬤,然後私自出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裴蕭對外放出消息,讓我跪在王府門前三個時辰認錯,否則就休了我。
滿京城都看着好戲,也期待着我低頭認錯。
侯爺和夫人親自來了客棧要帶我回去,他們氣憤不已,說會幫我做主。
我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告訴他們等三日後我自會回侯府。
兩人見我態度堅決,只能同意。
之後小姐也偷偷來見我,她哭得淚如雨下,說我受了委屈,還說大不了就和離,有侯府撐腰,可以再找一個好的夫君。
我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侯爺夫人還有小姐確實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我更不能放過平南王府了。
等夜深人靜之後,我穿上夜行衣,把事先準備好的包裹帶上,趁着夜色,出了客棧。
-17-
我熟門熟路地進了平南王府,順利地再次來到裴蕭的密室當中。
今日密室沒有人,我隱約聽見那些女子在低聲哭泣。
我沒有理會,把包裹收藏在密室當中,隨後出了密室。
等到午夜時分,守夜的侍衛開始鬆懈,我悄悄潛入平南王的書房。
平南王的書房除了一些日常公文和幾本書之外,沒有什麼貴重物品。
我從懷裏掏出幾封信塞到這些書中夾好,然後快速離開。
出了平南王府,我一路來到昌平公主府。
昌平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三年前出嫁,但是駙馬卻在一次剿匪中犧牲了,這讓皇上對昌平公主更是愧疚無比,就算是當今太子也比不過昌平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這幾年昌平公主深居簡出,京中人有很多人都淡忘了這位公主。
我今日這目標就是昌平公主,也只能是昌平公主,只有她才能把事情鬧大,才能不懼怕平南王。
-18-
昌平公主府很大,但是守衛卻是一般,我很順利地來到公主的寢殿外。
悄悄推開窗戶翻身進入寢殿,然後飛速衝向牀榻。
我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就是衝着暴露來的。
果然公主一下子就驚醒過來,她只是驚慌了一瞬間,就立馬大喝:「來人啊,有刺客……」
我一手刀劈在公主脖子上,公主頓時暈了過去。
此時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知道侍衛開始朝着寢殿湧了過來。
我背起公主直接越窗而逃。
侍衛們緊緊追了上來。
我一路潛行,很快來到平南王府。
怕侍衛追丟,我把公主身上的寢衣撕掉一塊丟在平南王府門前,隨後一躍進入王府。
熟門熟路地進入密室,那些被綁住的女子看到身穿夜行衣的我都嚇了一大跳。
在見到我背上的公主後,她們都露出同情之色,顯然她們把我當裴蕭的爪牙了。
我把公主綁住,隨後低喝了一聲,壓低聲音開口:「都不許出聲,壞了世子爺的好事,讓你們喫不了兜着走。」
說完我轉身就走,但是在起身的一瞬間,我抽出銀針紮了公主一下,公主喫痛微微皺眉,顯然就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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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密室,外面已經鬧開了。
公主府的侍衛和王府的侍衛正在對峙。
平南王匆匆忙忙地到前院,公主府的侍衛把公主被劫持的事一說,平南王就皺起眉頭。
我知道他這是有所懷疑,也不想讓公主府的侍衛搜查,畢竟王府總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我添了一把火,站在密室門口,對着外面淒厲大喊:「救命啊……」
聲音傳遍整個王府,我也迅速撤離。
前院鬧成一團,公主府的侍衛怕公主出事,他們丟了小命,自然冒死衝了進來。
我知道後面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自然有人幫我來處理,所以我快速離開平南王府,回到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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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街上行人行色匆匆,翠雲匆匆過來跟我說,平南王府一干人等全部被下了大牢。
「聽說是劫持公主,還私藏龍袍,意圖謀反,而且還從平南王的書房搜出好幾封和西梁的密信,皇上生了大氣,下令徹查。
「小姐,我們怎麼辦?會不會被連累?」
翠雲很是擔心。
我安慰了翠雲幾句,到現在沒有人來抓捕我和翠雲,那說明此事不會連累到我們。
畢竟我剛嫁入王府才兩日,而且還是皇上賜婚。
這些事怎麼可能跟我有關係?
誰敢觸黴頭來抓我?
要是抓了我,等於揭皇上傷疤,因爲是他識人不明賜婚的。
我安靜地等着事態發展,很快各種消息都傳了過來。
裴蕭囚禁的女子當中有富商之女,也有朝臣之女,因爲此事鬧大,那些朝臣遮掩不過去,只能上書皇上要嚴懲平南王府。
醜事遮蓋不過去,那他們肯定權衡利弊,上書狀告平南王府還能得一個不畏強權的好名聲。
昌平公主打的頭陣,她是親眼看見那些女子慘狀,帶着那些女子跪在宮門口,請命嚴懲平南王府,這引得世人都議論紛紛。
但是這對於皇上來說,還不算大Ṭŭ₌事,最嚴重的事是,公主府的侍衛在解救公主的時候發現密室中私藏了龍袍,而且其中還有一枚私自雕刻的玉璽,這纔是讓皇上忌憚的。
皇上下令搜查平南王府,在平南王的書房中確實找到了一些私通外敵的書信。
這才讓皇上生了大氣,把平南王府所有人下了大牢,下令宗人府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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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來到天牢門口,給了獄卒一些錢財,我順利進入天牢探監。
跟着獄卒來到關押平南王一家的牢房門口,我看着裏面的三人。
裴蕭蜷縮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王妃靠在一旁,平南王端坐正中間,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聽到我的腳步聲,三人齊齊看了過來。
平南王看了我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裴蕭看到我,立馬對着我咒罵:「賤人,你這幾天跑哪去了?」
王妃也冷冷開口:「還不過來看看你男人,他這幾天身子不爽,過來好好給他按摩按摩……」
我沒有理睬兩人,反而轉頭看向平南王:「王爺這樣氣定神閒,是有把握出去?」
平南王皺眉,一副懶得搭理我的模樣。
裴蕭直接指着我怒罵:「瞎了你的狗眼,我爹是平南王,跟皇伯父是親兄弟,皇伯父自然相信我爹。
「你看都沒有人敢對我們嚴刑拷打,足以說明此事不大。」
裴蕭也莫名地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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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怪不得一家人還如此囂張。
我看向平南王開口:「王爺是不是覺得此事是栽贓陷害,漏洞百出,王爺門下的那些人也定然會給王爺找證據,想方設法救王爺於水火,畢竟他們在朝堂上能依靠的只有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平南王聽到這裏才微微抬起眼皮,施捨地看了我一眼:「你還算有些見識。」
裴蕭也輕蔑開口:「那些狗奴才也只有這點作用了。」
我輕笑,淡淡開口:「王爺,今日皇上下了旨意,明日午時平南王府滿門抄斬!」
一石驚起千層浪,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可能……」
平南王最先反應過來,直接對着我怒斥。
王妃衝過來要廝打我:「賤人,你妖言惑衆,是誰派你來的?」
我抬腿直接踹了過去,王妃哀號一聲,倒飛出去。
裴蕭本來也想衝過來打我,卻在見到這一幕,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輕蔑一笑,看向平南王:「今日朝堂之上,滿朝文武全體請命要皇上嚴懲王爺,宗人府那邊也送上了王爺結黨營私的罪證,還有裴蕭草菅人命的罪證。
「皇上金口玉言,明日處斬平南王府所有人。」
平南王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下意識要反駁,我卻再次開口:「忘了說了,在王爺入獄後,我假借世子的名義給王爺所有門下都去了信件。
「信裏怒罵這些人都是狗奴才,讓他們盡心盡力把王爺救出去,否則拿出他們的把柄魚死網破,大家一起死。」
我的話一出,平南王頓時臉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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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那些門人之前確實想過救平南王,但是在接到我的信件後,肯定一個個都希望平南王和裴蕭全ẗũ̂ₓ部死在大牢裏。
畢竟哪怕他們知道是給王爺當狗, 但是被人如此辱罵後,也會生氣的。
而且我還說了,那句如果不救人,就拿出他們的把柄魚死網破,這就讓他們下定決心讓平南王死了, 畢竟誰也不想有個人一直手持自己的把柄隨時讓自己送命吧。
皇上或許對平南王造反這件事有懷疑,但是又如何, 君心難測, 伴君如伴虎。
身爲帝王最是猜忌,尤其平南王也是皇室, 哪怕只有一絲懷疑, 那皇上也會把這點懷疑掐滅。
裴蕭怒罵:「你這個賤人, 真是惡毒!」
我轉頭看向裴蕭:「忘了告訴你,我準備了一個禮物送你……」
我話音剛落,兩個獄卒上前押着裴蕭關進隔壁大牢。
裴蕭面露驚慌, 還不等他發問, 有幾個乞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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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蕭顯然想到了什麼, 他臉色發白地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我這幾個乞丐朋友, 這輩子沒享受過女人, 但是我這個人心善,想着男人和女人其實也差不多, 享受享受男人也是一樣的。」
幾個乞丐對着我拱手道謝,然後朝着裴蕭圍了過去。
平南王妃趴在牢房, 死命地敲打牢門:「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我看着平南王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平南王咬牙:「賤人, 你在作死!」
我笑道:「那又如何?」
那羣乞丐已經把裴蕭壓在身下, 裴蕭發出驚恐的嘶吼:「不要過來, 不要碰我,你們滾開,我可是平南王世子,我會殺了你們的……」
我對着乞丐們淡淡開口ṭũₒ:「對我們世子爺溫柔點。」
乞丐們事前都服了藥, 此時藥勁已經上來, 哪裏會溫柔。
裴蕭一開始還嘶吼威脅,後來開始哀求:「放過我吧,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平南王也對着我怒吼:「你這個畜生……」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承認我是畜生, 但是你們夫妻助紂爲虐,把裴蕭養成了一個更大的畜生,有多少女子被他凌辱致死, 有多少人被他活活打死?
「他只是被人用強你們就受不了了?
「這就是惡有惡報……」
伴隨着我的話,裴蕭淒厲的慘叫也響徹在牢房之中。
平南王猛地噴出一口血, 指着我說不出話來。
我轉身給獄卒又塞了一錠銀子:「勞煩好好看着這幾個犯人,一會兒還有幾個乞丐兄弟會陸續進來……」
獄卒喜笑顏開:「謝謝小姐, 我們知道的, 我們也最看不起這種敗類。」
我點了點頭, 走出天牢。
身後是裴蕭驚恐又淒厲的慘叫, 是平南王妃悲慘的哭聲,是平南王悲憤又不甘的怒吼。
後記
永立二十七年, 平南王府意圖謀反,滿門抄斬。
皇上開恩,允平南王府世子妃宋舒月和平南王世子和離, 並賜封宋舒月爲縣主,以安慰。
同年宋舒月離開京城,浪跡天涯。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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