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追妻火葬場了

給祁宴當了三年金絲雀,他從不許我拍吻戲。
我一直乖乖聽話。
直到他與妖豔女星深夜激吻被媒體拍到。
長槍短炮裏,祁宴咬着煙,笑得漫不經心。
「哪個男人能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我終於死心,不願再做他的乖雀兒,點頭接了和高冷頂流的吻戲。
新戲播出當天,喝得醉醺醺的祁宴敲響了我的房門。
「誰他媽允許你碰別的男人了?」
門後,頂流故意咬上我的耳垂,冷着眉眼啞聲哄我。
「乖,再堅持一下。」 
祁宴瞬間破防。
「你他媽還敢把男人帶回家?」
我咬牙輕喘。
「哪個女人能拒絕主動送上門的男人?
「更何況,你真的沒他猛。」

-1-
酒吧裏,派對正進行到最精彩的一幕。
人羣中央,祁宴懶散地靠坐在沙發上。
卷着大波浪的年輕女生大膽跨坐在他身上,仰着臉向他索吻。
女生醉意矇矓,瀲灩的眼神裏帶着成年人不能明說的邀請。
包廂裏的男男女女高舉着酒杯,「親一個」的呼聲此起彼伏。
祁宴偏過頭,點了根菸,俊逸的眼尾掠過她濃妝豔抹的臉,腔調散漫不羈。
「髒。」
起鬨的人羣瞬間靜了下來,氣氛尷尬。
那女生卻絲毫不惱,反而更大膽地勾住他,嬌嬌笑着刺激他:
「怎麼?祁少大冒險輸了玩不起?怕惹家裏的小金絲雀生氣?
「你家小金絲雀剛出道的時候,可陪不少男人拍過大尺度電影,都是混娛樂圈的,她又能比我乾淨多少?」
下一秒,祁宴青筋暴起的手摁住女生的頭,不由分說吻了上去。
直到我推門進入包廂,有人訕訕喊了聲。
「嫂子,你怎麼來了?」
兩人才喘着粗氣分開。
包廂門外,一直蹲守的狗仔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門,閃光燈刺眼。
坐在祁宴身上的女生轉頭瞥了我一眼,卻絲毫沒有要從他身上下來的意思,嬌軟的語氣裏滿是無辜。
「乖乖女,我們只是在玩遊戲,你不介意吧?
「你該不會被祁少寵壞了,非要當衆掃祁少的面子吧?」
我懶得理她,徑直看向祁宴,等他給我一個解釋。

-2-
跟了祁宴三年,他對我佔有慾很強,逼我推掉了所有親密戲。
一開始,我也曾想過反抗。
直到他封殺了所有和我拍過親密戲的男演員。
鬧得滿城風雨。
爲了補償,他送了我數不盡的電影資源。
只要我看上的劇本,女主必定是我。
祁宴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許我再拍親密戲。
人人都說,京圈最浪蕩的太子爺對我動了真心,否則怎麼會那麼嚴防死守,不允許我接觸任何男演員。
我也曾天真地以爲那是他愛我的表現,終於低頭,乖乖聽話,連吻戲都沒再拍過。
現如今,他卻抱着我的對家女星吻得難捨難分。
狗仔的長槍短炮裏,祁宴咬着煙,煙霧繚繞下的眉眼俊美異常。
他笑得漫不經心。
「我只是想試試你們演員拍戲時的感覺。
「還挺爽。
「更何況,哪個男人能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戲謔的語氣裏滿是上位者獨有的玩世不恭。
他根本不屑於和我解釋。
可曾經,有位流量女星故意穿和他同款情侶裝,炒作緋聞,他直接放棄了過億的訂單,連夜開航線飛回國內,只爲和我解釋清楚,還以雷霆手段封殺了那位流量女星。ţŭ³
我攥緊手,指甲陷入肉裏,掌心不疼,心口卻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疼。
女生見狀,更加肆無忌憚地往他懷裏鑽了鑽,朝我挑釁一笑。
在衆人看好戲的目光裏,我轉身,甩上門,走了。
祁宴驟然起身,他懷裏的女生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嬌滴滴地叫了一聲。
「祁少~人家好痛痛哦~」
祁宴腳步一頓,最終還是沒追出來挽留我。
也許是戀愛談得太久,他已經懶得哄我了。
曾經那個我一生氣,就恨不得使盡渾身解數逗我開心的男人,好像真的變了。
在祁宴市中心的大平層裏,我等了很久,他也沒回來。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出手機,一字一句打下「我們分手吧」發給了祁宴。
發送成功後,我呆呆ţū́⁴地盯着屏幕等了許久。
不知道在等什麼。
可我一直等到眼睛又酸又澀,淚水不知怎麼流了滿臉,祁宴也沒回我。
分手的決心在這一刻下定。
離開他家時,我反手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既然要斷,那就斷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3-
祁宴深夜激吻林小茶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時,我正在片場試戲。
原本和我搭戲的男演Ṭŭ⁴員聽說吻戲不借位,連夜辭演跑了。
在祁宴的威逼利誘下,誰也不敢用職業生涯冒險和我拍親密戲。
可演員,如果一直抗拒拍親密戲,會錯過很多好劇本。
爲了事業,我必須做出改變。
最後來救場的,竟是祁宴的好兄弟,現如今最炙手可熱的頂流男星——裴言澈。
逆光站在我身前的裴言澈穿着單薄修身的白襯衣。
他身形高挺,眉眼冷峭,薄脣輕抿的時候,整張俊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漠然的樣子。
我懷揣着最後一絲希望,輕聲問他:
「是不是祁宴讓你來的?」
「乖乖女,我可沒你那麼聽話。」
他挑眉,湊近我,灼熱的呼吸噴薄在我的耳廓。
「就憑他那個廢物,也配管我?」
下一秒,裴言澈挽過我耳邊的碎髮,俯身吻了上來。
他溫熱的掌心扣住我的後腦勺,咬着我嘴脣的力道又重又野,淡淡的薄荷味在我口腔裏瀰漫開來。
這個吻……莫名透着一股壓抑已久的情緒。

-4-
導演喊了聲「咔」之後,不停地誇讚他。
「不愧是裴頂流,臨場發揮還是那麼優秀,不知道的還以爲您暗戀遲老師很久了呢。
「這條戲就這麼過了吧。」
裴言澈微抿了下脣,嗓音漫不經心。
「我覺得我的情緒還不到位,再重拍一條吧。」
而後,他重新堵住我的脣,吻得更重。
他的指尖微涼,灼熱的掌心隔着薄衣覆上我的腰肢,緩緩摩挲而上。
或許是太久沒拍吻戲,我的臉頰熱熱地燒了起來。
這場戲反反覆覆拍了十幾次,裴言澈卻怎麼也不滿意。
我不安地問:
「裴老師,是我不夠入戲嗎?」
我不明白,這只是一條再簡單不過的吻戲,怎麼會需要重拍那麼多次?
我的演技也沒那麼爛吧?
更何況,我出道的第一條吻戲就是和他拍的。
當時明明只拍了一遍就過了。
聚會玩真心話大冒險時,祁宴那羣混不吝的兄弟總是逗我。
「遲小姐,祁少和裴少誰的吻技更好啊?」
我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裴言澈卻並不避諱,咬着煙,笑得很冷,淡淡道。
「自然是我。」
祁宴也不和他計較,只是把我攬入懷裏,兇狠地吻住我,彷彿在宣示主權。
或許是玩笑太過火,祁宴越來越不肯我接親密戲。

-5-
「抱歉。」裴言澈清冷矜貴的嗓音把我從回憶里拉回,「是我對劇本的理解不夠深刻。
「我可能需要和遲老師探討一下劇情。
「遲老師下了戲,應該沒有別的安排吧?」
我抬眸,對上裴言澈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扯了扯嘴角也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乾脆點了點頭。
對於演員而言,下了戲之後,一起圍讀探討劇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拍了一整天,導演也乏了,他徵求裴言澈的意見後,便用喇叭大喊了聲。
「收工,明天再拍。」
劇組的人三三兩兩結伴散了。
我打開手機,才發現我和裴言澈的吻戲不知道被哪個好事者偷拍發到了網上。
纔不過半小時,就衝上了熱搜第一。
祁宴點了個贊,還發了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網友議論紛紛。
【啊這?我記得祁太子爺不是明令禁止遲夏拍吻戲嗎?她怎麼敢的啊?還有裴頂流,不怕被祁太子爺封殺嗎?】
【樓上的,裴頂流和祁太子爺從小一起在大院裏長大的,家世地位相當,祁太子爺沒本事封殺裴頂流。】
【難道祁太子爺和遲夏分手的傳聞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祁太子爺和林小茶深夜激吻,徹夜未歸都上熱搜了,你們昨天沒喫瓜嗎?】
【我早說了,祁太子爺就是玩玩遲夏而已,難不成你們還以爲祁太子爺真的會娶她啊?浪子哪那麼容易回頭?】
【也是,遲夏是祁太子爺第一個承認的女朋友吧?談了整整三年,還是嫁不進去,金絲雀豪門夢碎咯。】
【不過裴頂流和遲夏在戲裏的 CP 感好足啊,我先嗑爲敬!】
……
我心下酸澀,摁滅了屏幕。
我和祁宴的三年,真的結束了。
天空飄起濛濛細雨。
跑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地響起,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我眼前。
「上車。」駕駛座上的裴言澈朝我挑眉,「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我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去我家吧。」

-6-
下車的時候,裴言澈順手從後備箱拿了瓶紅酒。
「你帶酒幹嗎?」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聲音微啞。
「遲老師沒聽說過,微醺的狀態更好入戲嗎?」
「好吧。」我瞭然地點點頭。
圈內也確實流傳着這個說法,只是我從沒試過。
可才兩杯酒下肚,不勝酒力的我竟開始暈暈忽忽。
更不巧的是,很少停電的高級公寓,居然在今天,停了電。
黑暗裏,在酒精的加持下,人的感官彷彿被放大了數倍。
不知爲何,我竟覺得裴言澈往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神色不復存在,就連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都沾染了幾分欲色。
或許這就是酒精能讓人入戲的原因吧,都讓我出現錯覺了。
呼吸交纏間,裴言澈突然把我的手拉向他的胸口,結實的肌肉手感舒適,咚咚的心跳聲猶如雷鳴。
「遲老師,主動送上門的男人,你要不要?」
他的脣形偏薄,弧度平整,冷感中莫名帶了點欲。
我一愣,他主動吻了上來。

-7-
不知爲何,我竟控制不住地回應他。
祁宴說得有道理,主動送上門的男人,沒有女人能拒絕。
裴言澈緊實的腰線緊緊繃着。
他翻身把我困住,落下的吻從我的脖頸逐漸往下移,手也不安分地從我的裙襬處鑽進,手心的滾燙讓我戰慄不止。
氣氛旖旎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迫的敲門聲。
「誰?」我極力平整呼吸,問道。
「誰他媽允許你碰別的男人了?」
門外,是祁宴醉醺醺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反手捂住裴言澈正在喘息的脣。
裴言澈卻惡作劇般抱着我走向門後。
他緊扣我的手,把我壓在門後,長腿強勢地把我困在他的方寸之間,低頭故意咬上我的耳垂,冷着眉眼啞聲哄我。
「乖,再堅持一下。」
語氣曖昧。
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讓門外的祁宴聽見。
祁宴瞬間破防,急得開始狠踹房門。
「你他媽還敢把男人帶回家?」
眼見瞞不過去,我破罐子破摔,咬牙輕喘。
「哪個女人能拒絕主動送上門的男人?
「更何況,你真的沒他猛。」
話音未消,裴言澈捲起我的裙襬,懲罰性地咬上了我的鎖骨,清冷攝人的眼眸燃着熾熱的慾望。
他的氣音沙啞低沉。
「等會兒你就知道,我真的比那個廢物猛多了。」
「呵。」門外傳來祁宴的輕笑,「睡我睡膩了的二手貨,你不嫌髒嗎?」
裴言澈身體一僵,鬆開了我。
而後,他抄起地上的酒瓶,打開門,朝祁宴頭上狠狠砸了過去。

-8-
我紅着臉,跟在裴言澈身後出了門。
屋內漆黑一片,屋外走廊的燈卻差點亮瞎我的眼。
好奇怪,居然不是整棟樓一起停電嗎?
只聽「嘭」的一聲,鮮血順着祁宴的棱角分明的側臉滴落,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祁宴卻毫不在意額角的傷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面前,語氣不悅地質問我。
「遲夏!你怎麼敢隨隨便便帶男人回家?!」
酒氣夾雜着血腥味迎面撲來。
我向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反問道。
「這是我家,我想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關祁大少爺什麼事?!」
我一反常態不聽話的態度挑起了祁宴的怒火。
他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威脅道。
「你陪我睡了三年,你真以爲除了我,ẗűⁿ還會有男人願意接受你嗎?」
一股惡寒沿着脊背蔓延,我奮力想掙脫他的束縛,卻怎麼也掙不脫。
這人,究竟還要怎麼羞辱我,才肯放過我?!
推搡間,裴言澈又一拳打到了他臉上。
祁宴喫痛地鬆開我,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幾步。
他靠着走廊的牆勉強站穩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裴言澈的眼神陰沉至極。
「我和遲夏的事,關你什麼事?」
裴言澈輕嗤一聲。
「你們剛分手,需要我提醒你嗎?」
「你想追人就明着來,何必乘虛而入?」
祁宴斜靠在牆上,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了根菸,不屑嘲諷道。
「可惜她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仰頭吐出一口菸圈後,他的視線定格在我頸側的吻痕,笑得很乾。
「你知道吧?遲夏大學一畢業就跟了我,我是她第一個男人,有哪個女人忘得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她只不過是爲了氣我,玩玩你而已。」

-9-
「那她怎麼玩我不玩你?」
裴言澈垂眸看我,語氣不鹹不淡,但茶味十足。
祁宴皺起凌厲的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說什麼?」
「我說——那她怎麼玩我不玩你?」
祁宴眸子陡然一緊。
「裴言澈——你還要不要臉?」
「我從前就是太要臉——」裴言澈抿脣,苦笑一聲,「才錯過許多。」
祁宴沒說話,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頸側的吻痕,拳頭在他身側攥緊。
這是他極度憤怒的表現。
我心頭一緊,生怕祁宴作出傷害裴言澈的事,影響明天的拍戲進度。
趁祁宴沒回過神,我立刻把裴言澈拉回門內,「嘭」的一聲把他關在了外面。
「遲!夏!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敢?!」
祁宴暴怒的聲音響徹樓道。
「砰砰」的踹門聲不斷傳來。
他的破防讓我的心裏升騰起一股報復成功的快感。
我低聲哀求裴言澈。
「幫幫我,甩掉這個瘋子。」
想要徹底離開祁宴這個雙標的控制狂,不再和他糾纏不清,今晚,也許是最好的機會。
既然他那麼看重我的貞潔。
那我偏要在他眼前和別的男人演曖昧不清的戲碼。
就像他在酒吧噁心我一樣,我也要狠狠惡心他。
正好,我和裴言澈都是專業演員。
我踮腳,勾住裴言澈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脣。
他身體一僵,反手將我擁入懷裏。
喘息聲漸重。
曖昧不清的交纏聲從脣齒間溢出。
不知過了多久,砸門聲逐漸停了,門外的祁宴憤憤丟下一句。
「遲夏,你最好永遠別後悔,別被人玩膩了又哭着回來找我!
「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我在心裏冷笑。
他這個神經病,最好永遠都別來煩我!
直到確定祁宴已經離開,我才氣喘吁吁地鬆開了勾着裴言澈脖頸的手。
裴言澈卻伸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圈回他懷裏。
我嚇得渾身一抖。
他將我橫抱到牀上,俯身吻我,含糊不清地嗤笑一聲。
「現在纔開始害怕,太遲了吧?」
棱角分明的俊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
他微微喘着粗氣,骨節分明的手反覆輕捏摩挲我的後脖頸。
我的臉頰熱熱地燒了起來。
纏綿至極的時候,裴言澈的大手覆蓋在我的手上,而後將我的手指分開,與我十指交錯。
他的手指纖長秀美,溫潤細膩如玉。
唯有大拇指的指腹帶了一層薄薄的繭,應該是因爲常年彈吉他留下的。
呼吸交疊間,我渾身痠軟。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
我剛要撿起地上的衣服。
卻又突然被裴言澈從身後抱住。
他啞着聲,灼熱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耳廓。
「阿遲,還不夠。」
這人!
精力怎麼那麼旺盛?!
他不會累的嗎?!
一夜無眠。

-10-
祁宴聽着門裏曖昧至極的動靜,冷笑連連。
反正他早就玩膩了。
正好,既然裴言澈願意幫他接盤,那就讓他接盤吧。
那天他在酒吧,只是在故意試探遲夏的底線。
如果遲夏能接受他和別的女人聯姻,如果遲夏能接受他在外面養女人,他可以像從前那樣對她好,即使結婚了,也會繼續養着她。
對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來說。
不管在外面玩得多花。
不管談了多少次轟轟烈烈的戀愛。
最後都是要回家和門當戶對的女生聯姻。
下個月,他就要娶江家大小姐了。
他本來想,等結婚了再和遲夏坦白。
可遲夏這個女人,竟然那麼不知好歹,竟敢先背叛他。
真是可笑。
不過就是有幾分姿色而已。
娛樂圈裏,比她好玩的女明星多了去了。
祁宴這麼想着,不自覺地掏出手機,把電話打給了前幾天故意勾引他的林小茶。
這幾年,他身邊只有遲夏一個女人。
偶爾換換口味也挺好。

-11-
林小茶在包廂裏賣力地跳豔舞討好祁宴這羣公子哥時。
祁宴的ťṻ₁腦子裏卻總是控制不住地浮現出遲夏的模樣。
他第一次遇見她。
是去劇組探班裴言澈的時候。
那天拍的戲,好像是裴言澈的熒幕初吻。
裴言澈緊張得有些反常。
他咬着煙,打趣裴言澈:
「怎麼?看上人小姑娘了?」
裴言澈平日裏冷淡至極的俊臉驟然泛起一抹紅,而後,迅速蔓延至耳根。
他認識裴言澈二十幾年,從沒見過他這種神情。
倒追裴言澈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可他從來都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和他這樣的風流浪蕩少爺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
祁宴開始好奇是什麼樣的小姑娘,能勾得裴言澈這樣的人動了心。
下一秒,場務突然大喊一聲:
「遲夏!到你的戲了!」
一位穿着藍色民國校服,扎着兩根麻花辮的少女從人羣裏走出。
夕陽灑在少女稚嫩的鵝蛋臉上,粉面桃腮,長眉弱肩,氣質清冽。
若是單單看,也並不覺得驚豔。
可當她身處一衆漂亮女生中時,竟能輕鬆成爲焦點。
獨特的清冷氣質瞬間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那一刻,祁宴決定要追到她。
他追人的陣仗向來大得很。
他拼命給少女砸錢、砸資源、砸珠寶、砸豪車豪宅……
少女卻一直不爲所動。
直到某一天,他意外得知少女家裏停電。
他硬生生爬了二十五層樓給少女送她愛喫的芝士蛋糕。
他氣喘吁吁走到少女門外時,走廊外黑壓壓的天空恰好炸響一個驚雷。
少女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慌不擇路躥進了他懷裏。
那晚,少女顫抖的嬌態,足以令任何男人動心。
祁宴還記得他和遲夏戀情曝光那天,上了娛樂報紙頭版頭條。
那是他第一次承認身邊女孩是他女朋友。
雖然對於他們這樣的家族而言,這類緋聞曝光並不是好事。
但祁宴不捨得遲夏傷心。
回到家,祁老爺子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
「你應該出現在財經報紙頭版頭條,而不是娛樂報紙頭版頭條!
「你是想要一個女人?還是想要你車庫裏那幾百輛全球稀有的跑車?
「別玩太瘋,你遲早要和江玥聯姻!」

-12-
酒過三巡,祁宴整個人還是提不起興致。
林小茶黏黏糊糊地向他撒嬌。
「祁少,再喝一口嘛!」
說着,她把帶着自己口紅印的杯口遞到祁宴嘴邊。
祁宴伸手擋開,冷峻的神色滿是嫌棄。
「髒!」
眼看氣氛尷尬,坐在祁宴身旁的傅琛接過酒杯,順手捏了捏林小茶的臉蛋,嘿嘿笑道。
「祁少不喝,我陪你喝。
「現在我陪你喝酒,等會兒該輪到你陪我……」
林小茶佯裝生氣,把酒杯往他手裏一塞,紅着臉去了廁所。
祁宴突然擱下手裏的酒杯,悶悶地對傅琛說了一句。
「下個月,我就要娶江玥了。」
傅琛有些奇怪,娶江玥,不是祁家和江家早就定好的嗎?
祁宴怎麼像是剛知道一樣。
「你不想娶?」
祁宴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
「娶誰都是一樣的,反正我都不喜歡。
「不影響我出來玩就行。」
傅琛看他情緒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那你妹妹和阿澈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她不是搬去阿澈家住了很久了嗎?」
是啊,裴言澈和他一樣,也不過是個輕薄的爛人罷了。
明明知道註定要和他妹妹祁琪聯姻,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欺騙遲夏的感情。
祁宴心裏悶悶的。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他見過很多像遲夏這樣的女孩。
年輕時憑藉美貌遊走在一個又一個富二代身邊。
老了,因爲見過太多世面,又嫁不進豪門,也看不上普通男人,最終下場都不太好。
遠遠不及林小茶這樣的,只圖名利和金錢,不圖任何真情的女孩過得好。
算了。
遲夏好歹跟了他三年。
祁宴想幫她最後一次。
至少讓她認清。
他們這羣富家少爺都是沒有真心的。
不管是他,還是裴言澈。
他們都不可能對抗家族壓力,娶她回家。
他拿起手機,給祁琪打了個電話。
「裴言澈在外面玩瘋了,你管不管?」

-13-
聽筒那頭,祁琪的聲音沉悶而溼潤,她似乎在哭。
「哥、哥、怎、怎麼辦啊?
「我、我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時,祁宴心裏鬆了口氣。
裴言澈也沒他裝出來的那麼正人君子。
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他妹妹,最後還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爺爺把妹妹送去裴家住,讓祁琪和裴言澈培養感情,還真是個英明的決定。
祁宴趕緊安慰她。
「別怕,我去找爺爺商量,提前舉辦你們的婚禮就行。」
下一秒,祁琪的話卻讓祁宴怒不可遏。
她說。
「孩、孩子不是阿澈哥哥的。
「阿澈哥哥他沒碰過我。
「哥,你能不能幫我去裴家退婚,我、我不想嫁給阿澈哥哥了。」
祁宴一言不發,摁斷了電話。
而後,他突然抄起面前的空酒瓶子,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碎玻璃四濺,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包廂裏立刻就亂了。
傅琛被他嚇了一跳,祁宴平時雖然喜怒無常,但今晚的他似乎異常癲狂。
「阿宴?你這又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他趕緊抽出幾張紙,按壓在祁宴的傷口上,沒一會兒,那紙便被不停冒出的鮮血染透了。
「阿宴,這血好像止不住啊,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祁宴卻好像失去了痛覺,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臉色陰沉而又戾氣十足。
「幫我拍照!」
「哈?」
「我說——幫我拍照!」

-14-
傅琛覺得祁宴今天肯定喫錯藥了。
他平時根本不愛拍照。
現在受傷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去醫院,而是拍照?
但他不敢忤逆祁宴,還是拿起手機幫他拍了張照片。
下一秒,祁宴把他受傷的照片發在了朋友圈。
傅琛不解極了。
祁宴這人,從來不發朋友圈的。
他轉頭低聲問林小茶:
「你說,祁少爲什麼要把他受傷的照片發朋友圈呢?難道他想恐嚇什麼人?
「可我們也不是黑社會啊!」
林小茶意味深長地看了祁宴一眼,幽幽道。
「他是想發給在意的人看吧。
「你們這些公子哥,總是不把女孩子的真心當回事,現在才後悔,只怕也太遲了。
「不過後悔不後悔也沒差啦,反正你們始終都是要回家聯姻的。」
祁宴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機屏幕,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下一秒。
裴言澈給他點了個贊。
祁宴氣炸了。
裴言澈一定是在耀武揚威!
眼下,祁宴終於明白女孩子口中的綠茶婊是什麼意思了!
他煩得不行,摁了兩下鎖屏幕鍵,將手機重重摔在地上。
而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悶酒。
包廂裏,傅琛和林小茶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祁宴拿他們撒火。

-15-
裴家大宅裏。
祁琪看到祁宴的朋友圈,瞬間心頭一震。
她哥怎麼瘋成這樣了?
難道就因爲自己不肯和裴言澈聯姻?
可她都懷孕三個月了,再過兩個月就誰也瞞不住了。
當年,她爺爺在戰場上救了裴爺爺的命,他們家才攀上了裴家。
要是爺爺知道她竟敢在外面胡來,破壞了裴祁兩家聯姻,後果不堪設想。
上次,她哥非要公開和一個小明星的戀情,都被罰跪了五天祠堂。
她只會比她哥更慘。
祁琪想起裴言澈說過的,要是她打算退婚,可以把責任和過錯全推到他身上。
比如,說他不行。
祁琪咬牙,又給她哥打了個電話。
她決心把不能聯姻的過錯全都推到裴言澈身上!
「你還想幹嗎?」
她哥的聲音冷冽得嚇人,彷彿下一秒就要從手機裏鑽出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輕咳兩聲,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那個……哥……你就問問我爲什麼突然不願意嫁給阿澈哥哥嗎?」
祁宴冷笑。
「你以爲這事由得了你?」
祁琪緊咬下脣,擠出幾滴眼淚,假裝抽泣地說。
「哥,你知不知道,裴言澈他不行!
「你總不能讓我嫁進裴家守活寡吧?!好歹我也是你的親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祁琪覺得她哥的情緒波動頗爲反常。
明明剛剛還怒火中燒,聽到裴言澈不行後,她哥又詭異地大笑不止,一口答應幫她找裴言澈退婚。
她哥該不會真的瘋了吧?

-16-
我和裴言澈正在片場對戲。
裴言澈彎下腰,骨節分明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神色認真地問:
「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揚眉一笑,剛想和他繼續對後續的戲。
一抬頭,就和不遠處走來的祁宴打了個照面。
笑容瞬間僵在嘴角。
大清早就看見他。
還真是晦氣。
「天啊,祁、祁太子爺怎麼來了?」
「他不會是來找遲夏麻煩的吧?你說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們的場子砸了?!」
「有裴頂流在,你怕什麼!」
「……」
祁宴面無表情地走到裴言澈身側。
他的視線定格在裴言澈脖頸的吻痕上,俊朗的眉目泛起一絲譏誚。
「談談你和我妹妹的婚事。」
婚事?
裴言澈竟然訂婚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
裴言澈垂眸看他,似是不屑。
見狀,祁宴故意提高了嗓門。
「我妹妹說你那方面不Ŧū⁹行,讓我來幫她退婚!」
他話音剛落,原本吵鬧的片場瞬間靜了下來。
片場工作人員紛紛將目光投向裴言澈。
他們的眼神裏滿是好奇和探究。
彷彿在無聲地議論——沒想到,裴言澈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想起昨晚的情形,我老臉一紅。
如果一夜七次,差點把我累死,都算不行的話。
那天底下還有行的男人嗎?
裴言澈竟也不惱,反倒像是被Ťṻₑ人當衆揭穿了傷疤,他痛極了般喟嘆一聲:
「對不起,我確實不該耽誤你妹妹。
「我答應退婚。」
話裏話外竟是承認了他不行這個事實。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倆的對話把我搞得一頭霧水。
裴言澈明明很行……
他爲什麼非要當衆承認自己不行呢?!
聞言,祁宴俊朗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風得意,黑眸裏閃爍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他有病吧?!
裴言澈別的不說,可比他行太多了。
也不知道他在暗爽什麼。
而後,祁宴似笑非笑,緩步向我走來,駐足在我面前。
他朝我伸出手,語氣戲謔,似乎是在施捨我:
「阿夏,向我認錯,我就原諒你。」
我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拒絕他。
「滾。」
還真把自己當個菜了。
祁宴緩緩放下手,語氣中透出恫嚇。
「要是你拒絕我,恐怕沒有別的男人,敢娶我的女人進門。
「至於你身邊那個廢物,只怕連一般男人能給你的都給不了你!
「你也不用欲擒故縱,讓他陪你演戲了,我願意娶你,怎麼樣?」
我勾脣輕笑,諷刺道。
「你搞清楚!不是你願不願意娶我的問題,是我,不願意嫁給你!
「請你記住,是我先甩了你!」
祁宴目光陰鬱,他似乎是被我氣到了,胸膛上下起伏,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聲音壓抑着怒氣,陰惻惻的。
「遲夏——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出去問問,哪個女的不想嫁給我?!」
裴言澈皺了皺眉,向前走了一步,把我護在身後,笑了:
「祁宴——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那麼普通又那麼自信呢?」
祁宴冷笑一聲,並不理會他的嘲諷,神情輕佻又傲慢地質問我: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是選他這個廢物,還是選擇做我祁宴的太太?
「只要你婚後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真的莫名其妙。
「祁宴你有病是不是?
「誰會放着裴言澈不選選你這樣的花心大蘿蔔啊?
「圖你髒?圖你出去亂搞?圖你不守夫道?」
祁宴被我噎得臉色鐵青,他冷笑道。
「遲夏——遲早有你後悔回來求我的一天。」
便拂袖而去。
呵呵。
我要是求他。
那我也是求他趕緊死。
和他這種花心大蘿蔔活在同一個地球上我都覺得髒!

-17-
祁宴走後。
熱搜炸了。
熱搜上的詞條不堪入目。
#裴言澈 不行#
#裴言澈 中看不中用#
#遲夏 裴言澈 柏拉圖式愛情#
#遲夏 戀愛腦#
#男人長得很帥但是那方面不行你們要不要嫁#
……
我在休息室裏急得團團轉:
「裴大少爺, 你不澄清嗎?」
裴言澈輕笑一聲, 不在意道:
「你知道我行就夠了。
「我不在乎別的女生的看法。」
我垂眸,抱歉道:
「對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因爲我, 祁宴也不會當衆給你難堪, 造謠你不行。」
裴言澈捧起我的臉,他英俊疏朗的眉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片刻後,溫柔地吻了上來。
一吻結束, 我氣息不穩地被他往懷裏按。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忽然出聲。
「阿遲,嫁給我好不好?」
我冷不丁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可是……這會不會太快了?」
而且……他爸媽會同意嗎?
我跟了祁宴三年, 他從沒和我提過結婚。
即便我問起, 他也只是冷冷笑道。
「你覺得我爸媽會同意我娶你嗎?」
裴言澈的家世,甚至比祁宴更好。
他爸媽會同意嗎?
裴言澈沉默片刻, 委屈巴巴道。
「可是已經沒有別的女生願意嫁給我了。
「要是阿遲也不願意……那我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誰能受得了小狗撒嬌?
反正我受不了。
我面上滾燙,趕緊點頭。
「我願意。」
裴言澈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猝不及防地, 他低頭狠狠吻住了我。
他的吻帶着強烈的侵略性, 還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
直到我面紅耳赤, 喘不上氣,他才兀自鬆開了我。
裴言澈緊扣住我的腰。
「阿遲,陪我回家見父母吧。
「我保證, 我會讓他們對你滿意的。」
看着他真摯的眼神,我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點點頭同意了。

-18-
我爸媽和裴言澈爸媽坐在一起商量我和他的婚事的時候。
我想象中的豪門婆婆大戰貧窮小市民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氣氛出奇地和諧。
裴言澈的爸媽比我爸媽還着急。
他爸媽一唱一和地催促我們。
「要不就趁今天這個日子你們去把證領了吧?」
「對對對,擇日不如撞日,就是委屈你了, 小遲。」
「我們家言澈……哎……幸虧遇上了你這樣善良的姑娘,不然還真娶不上老婆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他們也被那幾個熱搜誤導了。
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裴言澈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驀然看向我。
「阿遲,你怎麼想ṱů⁷?」
我扯了扯嘴角, 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乾脆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像做夢一樣。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一切順利得出奇。
我只管配合裴言澈。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紅色小本本就已經在手上了。
我和裴言澈婚禮當天。
他非要把我壓在化妝間的桌子上。
說讓我在這裏試一試他行不行。
嘖。
這人。
變態啊!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
裴言澈直接將化妝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將我按了上去。
我咬牙喘氣。
「別……等會兒有人來了。」
婚服覆蓋, 相互交疊,我的腰被他碾得發疼。
我扶着化妝桌,手腕上戴着的玉鐲子一下又一下地磕在桌子邊緣,發出時輕時重的聲響。
和我的求饒聲混在一起。
一直等到我渾身痠軟的時候, 裴言澈才終於結束。
他跪坐在我身前, 一點一點擦掉我身上沾染的污漬。
我和裴言澈開門出去的時候。
正巧碰到了倚在化妝室門外抽菸的祁宴。
他大概聽到了裏面的動靜。
祁宴猛地抬頭看向裴言澈,不可置信道。
「你……你不是不行嗎?!」
裴言澈的薄脣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你妹妹又沒試過, 她怎麼知道我行不行。」
而後,裴言澈低頭湊近我,氣息裏還殘留着剛剛沾染的味道。
「老婆, 你說我行不行?」
我面上滾燙,咬牙不說話。
祁宴的臉色青紅藍綠赤橙紫,精彩至極。
而後, 裴言澈將我公主抱起,走向司儀。
背後傳來祁湛的怒吼。
「你們怎麼敢騙我?你們怎麼敢——」
裴言澈輕嗤一聲。
「不過蠢貨一個,也配和我搶老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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