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牀,卻允許我睡在他的牀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爲城裏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着他,卻被他抵在牆上。
他咬破我的嘴脣,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1-
周馳,周家的少爺,逼近一米九的身高,長得帥,重度潔癖,脾氣大。
這是其他人對周馳的評價。
但是他對我好像不太一樣。
他不準別人坐他的牀,卻允許我睡在他的牀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而且,他對我總是格外的好脾氣。
我一直以爲城裏的好朋友都是這樣的。
可是昨天,蕭路問我:「許實,你和周馳黏這麼緊,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談戀愛?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談戀愛嗎?」我疑惑地問他。
「當然,你不知道嗎?」他震驚地看着我,像是不理解這個時代怎麼還有人能問出這種常識性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我是從村裏面出來的。
我們村裏沒有這種事。
可以說 S 市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第一次到 S 市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樓可以建那麼高,那麼大。
東西是不需要搭隔壁二舅爺的三輪車,出村子去很遠的市集才能買到的。
我被眼前壯麗璀璨的景象迷住了眼,結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出校門準備去酒吧的周馳一羣人。
我一腳踩在了他的鞋子上。
他旁邊的朋友推了我一把,語氣不善:「哎,你幹什麼,走路不長眼啊,還不趕快給我馳哥把鞋擦乾淨了!」
我急急忙忙地過去蹲下。
周馳卻一把將我扶起來:「沒關係。」
他看了一眼我身後揹着的行李:「背這麼多東西不累嗎?我幫你拿過去吧,你住哪裏?」
他人真好。
我踩了他的鞋他都不生氣,還幫我搬行李。
「不用,我可以自己搬的。」我趕忙說道。
「沒事的,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他招呼人,把我身上的行李都卸了。
我空着兩隻手,手足無措地看着周馳。
他朝我挑了挑眉:「你不說,我們就只能這樣在校門口耗着了。」
沒辦法,我只能告訴他:「我住在四棟,512。」
然後他們拿着我的行李停在了五棟門口,並且還準備往裏面走。
情急之下,我拉住了周馳的袖子,在他朋友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小聲說道:「我……我是四棟的。」
周馳一本正經地解釋:「哦,四棟住滿了,我之前就去過那邊了,輔導員說要我們後面來的人都住到五棟這邊。」
於是,我和周馳成了室友。
剛開學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怎麼和室友們相處呢。
誰知道,周馳居然是個自來熟,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我感到很幸運。
可是蕭路卻告訴我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談戀愛。
「我們只是好朋友。」我直視蕭路的眼睛,認真地和他解釋。
他嗤笑一聲:「你有見過周馳這麼對別人嗎?他爲什麼偏偏就對你沒有潔癖?
「別他媽跟老子說什麼好朋友之間都這樣,他的朋友哪一個不比你和他認識的時間長,你有看過他對他們這樣嗎?
「我跟他十幾年的發小,我都不能坐在他的牀上,憑什麼你可以?」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
像是察覺到我底氣不足,他嗤笑一聲:「許實,我真心地勸你一句,趁早離周馳遠一點,周家不是你能攀上的。」

-2-
傍晚,我洗完澡出來,周馳早就在牀上留了個位置給我。
我停在下鋪,他一把拉過我,讓我坐在他兩腿之間。
手裏拿過我的毛巾,替我擦頭髮。
室友看見我們這樣,也沒有任何反應,他們都習以爲常了。
可我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蕭路說過的話。
我抿了抿脣,做好心理建設後纔開口:「周馳,我以後都自己睡吧。」
我說完之後,寢室瞬間鴉雀無聲,連剛剛打遊戲打輸了的對牀都停止了咒罵。
整個寢室只能聽到風扇和空調運作的聲音。
周馳擦頭髮的手一頓,將我的臉扳了過去。他眉頭微蹙,神情嚴肅。
「怎麼突然這麼說,是有誰說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出蕭路的名字。
「就……就是覺得不太合適,還有我以後可以自己擦頭髮,很多……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說着說着,我低下了頭。
周馳眉頭緊皺,目光冷得像是要去殺人。
他從未對我這麼兇過。
他們都說周馳和我在一起玩之後,脾氣變好了不止一點。
他現在這樣我沒有見過,我有些害怕。
過了好一會兒,周馳都沒有動作,我哆哆嗦嗦地想拿回自己的毛巾。
他伸手一把扣住了我的兩隻手,另一隻手粗暴地擦着我的頭髮。
擦完,將毛巾往桌子上一扔,隨後帶着我往牀上躺去。
周馳將我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裏,密不可分。
我嘗試着動了動,他卻纏得更緊了。
讓人喘不過氣。
「別動,我現在很生氣,不知道會做什麼。」他嗓音低沉,冷得像是結了冰。
我不敢動了。
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周馳的臉色陰沉,嘴角還掛着傷口。
「過Ṱŭ̀₃來,喫飯。」
我忙洗漱完過去,我不敢再惹他生氣。
到下午我才知道他和誰打了架。
蕭路鼻青臉腫地坐在座位上,眼神惡毒地盯着我。
他大概以爲是我告訴的周馳。
要真的是我,我現在也不至於戰戰兢兢地跟在周馳身邊了,他周身散發的寒氣,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他很不爽。
所以晚上洗完澡出來後,我就犯了難。
我要是直接無視他,爬上我自己的牀,他會不會像揍蕭路那樣揍我一頓?
可是我要是繼續和他睡在一張牀上,那我之前說那些話做什麼呢?
我擦着頭髮,站在牀前。
周馳懶洋洋地轉着手機,眼神卻像叢林中的猛獸看獵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我。
周馳不笑的時候,眼角是向下低垂着的,再加上他的臉部線條本就冷硬,顯得很兇。
才八點鐘,室友們都睡下了。
但我能明顯察覺到他們的眼神正偷偷地往這邊瞟。
我剛把手往欄杆上一放,周馳的眼神立馬就變得兇狠凌厲。
我默默地收回了手,轉了方向,往周馳的牀走去。
周馳放鬆了神情。
我越過他剛躺下,他立馬就貼了過來,緊緊地摟住了我。
他的頭蹭着我的耳朵,脖子。
很麻也很癢。
我偏了偏頭。
他突然很生氣地咬了一口我的耳朵,語氣不滿:「不準躲我!」
我默默地轉了回去。
他滿意了,又開始舔剛剛被他咬的耳垂。
他舔得我渾身像過了電一樣,戰慄不止,可我不敢再偏頭躲開。
好不容易等他舔夠了。
我才放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
他貼着我的耳朵,聲音低啞:「還好你沒有睡上鋪,不然……」
他的手慢慢摸過我的腰,揉了揉。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我卻從中聽出了威脅的語氣,我渾身抖得像篩糠。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給我將被子蓋好。
我不敢問他「不然」後面的話是什麼。
因爲我隱隱感覺到後果應該是我承受不起的。

-3-
過了三天,周馳像是忘記了那天的事情,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
但是又有些不一樣。
他總是對我動手動腳,在我感到害怕而發抖的時候又停了手。
這些天,我遇見過蕭路幾次。
他看見我立馬低頭,然後快速從我身邊走過。
我猜周馳應該警告過他不要再靠近我。
我拿着手裏的一瓶水,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之前一次,我拿了兩瓶水。
周馳打籃球中場休息的時候,過來喝水。
他拿起我喝過的那瓶水時,我不動聲色地拿了回來,然後遞給他一瓶未開封的水。
他沉着臉拿起那瓶未開封的水,硬是逼着我喝了一口之後,他才喝。
後來幾次,他都是這樣。
我只能每次遞水之前先喝一口。
中場休息的時候,周馳徑直向我走了過來。
旁邊的女生瘋狂地尖叫起來,小聲和同伴說:「周馳好帥呀。」
周馳充耳不聞,他一邊抬手撩起球衣的下襬擦汗,一邊朝我伸出了手,我立馬將水遞了過去。
他接過去的時候,他的手無意之中碰到了我的手。
這時候我聽見一個女生說:「他們兩個真的好般配啊。」
那個女生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們。
我驚慌失措地將手抽了回來。
周馳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
我知道他又生氣了。
果然,下一秒,他抓住我抽出去的那隻手扣在他手裏,一起握住了那瓶水,然後在別人注視的目光中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喝水。
十指交扣,密不可分。
我怎麼掙也掙脫不開。
周圍的尖叫聲更大了。
而我只看到周馳那黑沉沉的目光,直白地表達出他此刻很不爽,十分的不爽。
後半場,周馳打得很兇。
我不由得坐立難安ţü₆。
今天晚上肯定又要倒黴了。
果然,洗完澡後,周馳就將我壓在身下。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你……別這樣。」我小聲地祈求他。
我越是擋,他就越是粗暴,我的肚子和胸口都泛起細細麻麻的刺痛。
他的手不停,溼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側,聲音低沉沙啞:「別哪樣?」
雖然說,周馳的牀上掛了牀簾,外面看不見裏面在做什麼。
但是聲音會聽到的。
兩個室友都在寢室裏。
我緊緊咬住了下脣,就在剛纔,他突然放慢了動作,輕柔的觸碰讓我頭皮發麻。
他揉着揉着,手就開始往下面走。
我立馬握住了他的手。
「不……不要。」
我緊張地抓着他的手,轉過身子祈求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夠放過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都是男生,下面不可以碰嗎?」
我拼命地搖了搖頭,身體因爲極度害怕而出了一身冷汗。
他摸了摸我的頭,語氣輕柔卻又帶着一絲讓人不容忽視的危險:「不摸就讓我親一口。」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嘴脣上面,眼裏的慾望翻滾,濃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不……不行,你不能親我,很奇怪。」我哆哆嗦嗦撇開臉。
他聲音粗重,手不容分說往我的褲子裏面伸。
「那就繼續。」
我抓他抓得很緊,眼淚不受控制地蓄滿眼眶,聲音裏都帶着點哭腔:「別這樣,周馳,我不要。」
他停了手,看着我的目光溫柔繾綣:「哭什麼,我又沒有欺負你。」
他抬手擦去我的眼淚,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以後還躲我嗎?」
我連忙搖了搖頭。
他拿起我的手,在我手上親了一下,轉而又開始舔我的手,從指縫舔到指尖,再到手掌心。
我手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身體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想繼續的話就別動。」他聲音低沉喑啞。
我不敢動,他將我的手親得溼漉漉的,最後在上面輕咬了一下,才翻身下牀,去了洗手間。
我看了看那隻手,莫名覺得周馳的行爲,有點像小狗標記的行爲,沾上了他的氣味就是他的東西。
其實,從蕭路那天的話和周馳這些天的行爲,我早就感覺出來了,周馳喜歡我。
他對我的佔有慾很強,有點偏執,甚至還有點病態。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我不敢激怒他,我只能嘗試着先穩住他。
我不知道之後會怎樣,他現在的行爲越來越過分了。
我嘆了一口氣,將我的褲腰帶繫緊了些。
直到我迷迷糊糊睡着,周馳都沒從洗手間出來。

-4-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繫了死結的褲腰帶被解開了。
我慌張地望向周馳,他的神情自若,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我鬆了一口氣,想了下可能是我晚上睡覺不舒服,自己解開的吧。
晚上,我媽打電話過來。
「喂,媽,家裏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你還記得之前你鄰居家的小妹嗎?說要給你當童養媳的那個,她考到你們學校了。媽媽就是想說她一個女孩子在外地上學,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照顧照顧她。過幾天不是新生報到嘛,你幫她搬下行李。」
「哦,好。」
掛斷電話後,我犯起了難。
要和周馳說嗎?
他不喜歡我靠近別人。
要不還是和他說一下吧,不然到時候他又無緣無故生氣了,倒黴的還是我。
快要熄燈睡覺時,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周馳突然說:「這幾天我要去一趟 M 國,大概要四天。」
剛好是新生開學的這幾天,那就不告訴周馳了吧,反正他也不在這裏。
「嗯。」我點了點頭。
周馳一把將我抱進懷裏,語氣煩躁:「真煩,要分開四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還要兼職。」
「好吧。」周馳失落地垂下眼。
我接到朱麗的時候,她正吭哧吭哧地揹着行李。
我連忙接過來。
幫她把行李搬到宿舍之後,我帶她熟悉了一下校園。
「S 市真大啊。」她感慨道。
「是啊,好多東西我們那邊都沒有。」
也許是因爲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我們之間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題,聊得特別開心。
晚上送她回寢之後。
周馳的電話打來了,他在電話那頭怒吼:「那女的是誰!我他媽的才走了一天不到,你就迫不及待地找女人了是吧!」
「不是,那只是我同村的朋友。」Ṫù₂我急忙安撫他。
「朋友?朋友你他媽笑這麼開心,你騙鬼呢?你聽着,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給我離她遠點,否則我會毀了她。許實,你可以試試看,真正惹怒我是什麼下場。」
「周馳,你不要這樣。」
我突然很生氣,我和朱麗都是從大山裏面考出來的,尤其是朱麗,在我們那裏,如果不是成績特別優秀,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子早就在村裏帶孩子了。
所以我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可是周馳輕而易舉就能毀掉我們所有的努力。
「我不要怎樣?!許實,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就肆意妄爲,恃寵而驕是吧?你覺得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真的生氣是嗎?」
我突然覺得委屈,大聲控訴:「周馳,你不喜歡我,你只是想控制我,我只不過是你的玩具而已。」
話一脫口我就後悔了。
周馳其實對我很好的。
剛來的時候,我很多東西都不會用,周馳從來都不會嘲笑我,總會很耐心地教我。
他帶我看 3D 電影,喫西餐,逛商場,去遊樂場玩。
他教我怎麼使用電腦,告訴我怎麼使用智能手機,帶我坐飛機,矯正我的普通話。
他會在我被大家嘲笑英語發音的時候,站起來維護我的尊嚴。
知道我營養不良,會請專門的營養師給我量身定製三餐。
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他不眠不休守在醫院照顧我。
我急忙道:「周馳,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周馳的語氣冷到極致:「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似乎是氣急了:「對,你他媽就只是老子的一個玩具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你愛和誰處和誰處。」
說完,他掛了電話。

-5-
我立馬回撥了過去,可回答我的只有冰冷機械的女聲,提醒我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我發給周馳的消息他也沒有回覆。
我想,他可能真的不想理我了吧,畢竟我說出了那麼傷人心的話。
我莫名覺得胸口很悶,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胸腔裏頭,讓人喘不上氣。
在第十七個電話被掛斷之後,我知道我和周馳的關係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
我和周馳做朋友的時候,他都是很包容我的,除了不准我躲着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由着我。
我們基本沒吵過架,只有一次。
我因爲過度勞累,晚上又淋了雨,所以半夜發燒住進了醫院。
醒來後,醫生建議我再多留一天,看看情況。
我念着我在校外的兼職,又不想多花一天住院費,所以想辦理出院。
周馳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將手機還給了我。
他說剛剛給我兼職店的老闆打電話請了假。
那份工作是我大一時,生活費和學費的來源。
儘管很累,但他的薪資和工作時間對我來說是非常合適的。
而且,那時候導員也委婉地告訴我,我的學費不能再拖了,全班只有我一個人的學費沒有交了。
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都不敢請假,生怕拿到手的錢不夠我交學費。
所以每天哪怕再累,我都要趕過去。
我生氣地質問周馳:「你爲什麼要擅自給我請假?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周馳不理解,他覺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你缺錢,你和我說啊,我給你啊。而且你那個兼職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把人累成那樣,那根本就是壓榨。要不是你堅持說答應了別人不好反悔,我剛剛就給你辭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周馳吵架。
最後,我也是怒火攻心,朝周馳吼道:「你沒有權力替我做決定,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周馳也惱:「你以爲我願意管你啊?你去好了,反正你都不在乎你自己的身體,我又在乎個屁啊!老子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愛怎樣怎樣。」
他說完之後,摔門走了出去。
後來,我聽醫院裏面的小護士說:「你那個朋友啊,看起來很兇,但他對你可真好。你不知道,你高燒到四十度的時候,他都快急死了。你燒退不下來,他逮着個護士就問,怎麼還不退燒。
「你沒醒的時候,他時刻觀察着那個吊瓶裏面的藥液,生怕回血。他也是我在醫院裏面見過的人裏,唯一一個沒玩手機的人。」
我頓時覺得有些羞愧,我剛剛的態度確實不好,周馳也是擔心我,要不是他,我燒死在寢室可能都沒人管。
而且,我發燒的時候,是凌晨三點鐘,周馳他估計也沒睡幾個小時,還一直守在我的身邊。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
我立馬拿出手機給周馳撥通了電話。
那頭把電話掛了兩次之後,第三次才慢悠悠接起。
接通之後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着。
「我剛剛不是想那麼和你說的,我……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
那頭,周馳的聲音隱隱帶着點慍怒:「剛剛不是還不讓我管你嗎?」
我小聲道:「我錯了。」
「那你今天晚上待不待在醫院?」
「待的。」
周馳冷哼一聲,最終硬邦邦地說道:「我在這裏給你買水果,你想喫什麼?不準說不想喫,不喫就打死你。」
那是我和周馳唯一一次吵架,吵得很兇,可即便吵成這樣,他還是願意給我機會解釋,或者說他也沒想真的和我生氣。
可是現在,周馳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
他是真的不理我了。

-6-
回到寢室後,我坐在自己的牀上思考了半天。
既然周馳是真的不想理我了,那我們兩個人還住在一間寢室,終歸是不太好的。
於是,當天晚上我就和導員申請了換寢室。
可能是我平常表現得很好,他一會兒就同意了。
上午填了一張表之後,下午我就開始搬寢室。
室友看見我在搬東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開口:「許實,你要搬走,馳哥知道這事嗎?」
他不知道這事,不過我覺得,他也希望我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吧,那應該也算是一種默認吧。
我點了點頭。
他更加震驚了,嘴巴都能塞下一個拳頭。
最終,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真的知道嗎?如果不知道,你還是和他提前說下吧。不然馳哥那脾氣,我怕你真受不住。」
一瞬間,我如夢初醒。
也是,周馳要是打我,一拳能給我幹倒,爬都爬不起來。
我得趕緊搬出去。
他還有兩天就要回來了,到時候發現我還在寢室,關起門來,把我摁着打怎麼辦?
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嘴裏回答道:「知道,他知道。」
到了新寢室,宿舍裏只有一個人在,那人胳膊上面文了一大片花花綠綠的文身,長得又高又壯,凶神惡煞的,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我朝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小心翼翼地鋪着自己的牀鋪。
他坐在原位看了我一眼,突然起身走了過來,然後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了我的墊被上面。
「你之前不是周馳的小跟班嗎?兩人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的那種。沒記錯的話,你們不是在一個宿舍嗎?怎麼,他不要你了?」
他的話讓我有點不舒服,我沒好氣地說:「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關你的事。」
我將他的腳推開,準備接着鋪牀,就被他擰着胳膊按在牀上。
他笑得一臉猥瑣,兩眼泛着讓人噁心的綠光。
「我聽人說,其實你和周馳是那種關係。他肯讓你待在身邊兩年,一定是你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他那噁心又油膩的視線掃過我的全身,讓我想吐。
我大聲反駁:「我和他纔不是你想得那樣,起開。」
他不爲所動,笑得淫蕩:「怎麼樣,要不要和哥哥試試啊,哥哥也可以給你錢。而且哥哥可比周馳經驗豐富,一定會讓你……」
他話還沒說完,我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力氣大到,他的臉當場就偏了過去。
我記得周馳曾經說過:「要是遇見那些欺負你的人,只管反擊,你背後的人是我,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可是現在……
他不在。
「媽的,敢打我!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人面目扭曲,眼睛氣得通紅,抬手就要扇我。
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因爲害怕,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那聲音是……
我立馬睜開眼睛,就看見周馳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那個猥瑣男身上。那男人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得直翻白眼。
我立馬回過神來,慌張地一把抱住周馳將他往外面拖:「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周馳!」
聽到我的聲音,周馳原本緊繃的肌肉突然鬆弛下來。
他仔仔細細地將我看了一遍,語氣陰沉:「哪兒受傷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
周馳鬆了一口氣,沒有管躺在地上的男人,牽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一直將我帶到了大學情侶公認的約會聖地——小樹林。

-7-
我緊張地蜷縮着手指。
我不知道周馳現在是個什麼態度,他明明都不接我的電話了,但爲什麼又來找我了呢?不過,幸好他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一路上,周馳一言不發,沉着臉將我帶到了小樹林的最深處。
到了圍牆那裏,我還沒問他到這兒來做什麼。
他猛地將我抵在牆上,右手扣住我的後頸,半強迫地使我抬起頭來,然後,兇狠粗Ŧù³暴地吻住了我的脣。
他吻得很霸道,像是要將我肺裏的空氣全部都吸乾淨。就在我感覺瀕臨死亡的瞬間,他鬆開我,放我大口地喘息。
我沒力氣地趴在他的身上,身體止不住往下滑。
他接住我下滑的身體,攬住我的腰,將ŧú⁴我禁錮在他的懷裏。
等我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他又貼過來,堵住我的脣,再次吸走我全部的空氣。
如此幾次,我知道這是他懲罰的手段,在他又一次吻上來的時候,我止不住求饒。
「不要了……夠了,周馳,我知道……錯了。」
他面無表情,抬手擦拭着被他親到殷紅腫脹的脣,細細密密的痛刺激得我溢出生理性的眼淚。
我抬頭,淚眼汪汪地喊他:「馳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沒停手,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講,錯哪兒了?」
「我不該和你說我只是你的玩具,我不該沒和你說就更換寢室,還有不該不告訴你,就和別的女生走太近。」
我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
他抬手撫摸過我的頭髮,聲音壓得很低:「讓我管嗎?」
我連忙點頭:「讓。」
怕他不信,我又補充了一句:「只讓你管。」
剛剛那個猥瑣男只是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卻生理性地想要嘔吐。我那時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可以。
周馳碰我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可那種害怕不是因爲噁心,厭惡,讓人難以接受。而是ŧŭ̀⁸一種讓人頭皮發麻,腳趾緊繃,身體裏面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一般,酥酥麻麻的讓人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好像也是喜歡周馳的。
「嗯。」
周馳很滿意這個答案,在月光的映照下,他面部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我剛鬆一口氣,就聽見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還有呢?」
我愣了愣,張了張嘴,卻又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麼。
在他越來越沉的臉色中,我心虛地低下了頭。
「不……不知道。」
他冷哼一聲:「不知道?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知道?上次睡覺的時候,把自己的褲腰帶繫了個死結。怎麼,我碰不得嗎?」
原來那次真的是周馳解開的。
「那……你那時候爲什麼不說啊。」我沒什麼底氣地質問他。
「我怎麼敢說?我有什麼權力啊,我還管得着你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算是你的誰啊?」
我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看着我半天沒有給出答案,臉上的笑淡了。
他收回攬着我腰的手,轉頭往回走:「也是,我又不是你的誰,我管不着。你以後就是大夏天穿棉褲,大冬天穿涼拖,也不關我的事,我纔不會管你是冷了熱了。襪子你自己洗,頭髮你也自己吹,反正你也說這些事情你都能做,用不到我。以後你愛幹嗎幹嗎,我纔不管你。」
眼看着他就要往回走,我想也沒想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要你管的。」
他伸手一攬,將我摟了過去,低頭看着我的眼睛裏面盈滿笑意:「我沒名沒分,怎麼管啊,我是你的誰啊?」
我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他就是想從我口中聽到那三個字。
我臉有些紅,低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抿了抿脣,小聲道:「男朋友。」
「這麼小聲,不情願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逼迫別人了,要是實在勉強,那就算了吧。」
他的語氣半真半假,我立馬焦急地大聲重複了一遍,生怕他真的算了。
「男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俯身親了親我的嘴角:「聽到了,男朋友。」

-8-
周馳帶着我將東西搬回了原宿舍。
我和他過去的時候,那個猥瑣男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我有些擔心地看向周馳。
他安撫地朝我笑了笑:「別擔心,以後他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會不會受影響啊?」
他挑了挑眉,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這麼擔心我啊。」
我誠實點了點頭,把他逗笑了。
「放心,他不敢,他身上可是有很多事情可以拿來做文章的。」
我原本以爲周馳是在安慰我,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確實不是安慰。
兩天後,那個男生的家長就來學校給他辦理了退學。
我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室友們看着我紅腫的嘴脣,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我尷尬地盯着自己的腳尖。
周馳輕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寢室裏面誰不知道我把你當媳婦養的?也就你,榆木腦袋,一直拿我當朋友。」
他突然沉思了一會兒:「你說,我是不是要去給蕭路送個禮啊?他這人雖然惡毒又嘴賤,但如果不是他,你估計還拿我當朋友吧?」
說起蕭路,我想起他最後和我說的那句話,不免有些情緒低落。
周馳察覺到我心情不好,問我:「怎麼了,不喜歡蕭路這個人?那我明天再去打他一頓。」
我被他逗笑了:「不是,只是你父母會接受我嗎?」
他明顯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明確地告訴他們,我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他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對他們來說,我這樣重度潔癖又脾氣差的人,能找到一個人喜歡我就不錯了。有人能忍受我,和我在一起,他們就得謝天謝地了。」
他的話說得輕鬆,可我的心情依然沉重:「我爸媽這邊,可能沒那麼容易過關。他們和我一樣,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雖然說我有一個哥哥,但ƭü⁰是我父母還是認爲家裏的男孩都是要娶媳婦生孩子的。」
我怕他誤會,着急忙慌地解釋:「但是,我不後悔答應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是草率地做出和你在一起的這個決定的。只是我想告訴你,前方的道路可能很難走,你願意陪我走嗎?」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當然, 而且獲得你父母同意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畢竟是我把他兒子拐到這條路上來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爭取你父母的同意的。」
我握緊了他的手:「我們一起。」
我們在一起後沒多久,我和周馳就搬出了宿舍。
他選的房子離學校很近,我們和在宿舍的時候基本沒什麼差別。
我和周馳在一起的事情,學校裏面的人其實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一和他觸碰就立馬躲開,生怕別人誤會我們倆的關係。
現在, 我們兩個都是手牽手進的校門,成了別人眼中的狗情侶。
直到這天, 我看見蕭路,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下意識地從周馳的手裏抽了回來, 周馳的臉當場就黑了。
他將我抵在牆上, 咬破了我的嘴脣,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我欲哭無淚,完球了, 又得哄一整晚了。

-9-
放暑假的時候,我帶周馳一起回了老家。
當天晚上我就和我爸媽攤牌了, 他們兩個人竭力反對我們倆在一起。
我爸媽每天都沒有好臉色給周馳。
儘管如此, 周馳每天都會來家裏做飯, 洗衣,掃地, 種菜, 給我家置辦傢俱, 給我爸媽買各種保健品,帶他們去逛街, 充當人力。
每次來也會給「村口情報組織」帶些喫的, 或者陪她們嘮嘮家常什麼的。在和我爸媽打麻將的時候,把把輸。
終於,一個暑假的時間, 他贏得了村裏所有人的心,我爸媽也同意我們在țū́₇一起了。
周馳激動得像個孩子一樣, 將我抱起來轉圈。最後, 我倆一起躺在草地上,他和我十指緊緊相扣,我們抬頭看着眼前同一片星空。
耳邊傳來周馳的聲音:「許實, 我真的好愛你啊。」
我笑了起來,回應他:「我也同樣愛你。」
他勾起脣角, 聲音難掩笑意:「那我們結婚吧。」
下一瞬, 天空突然炸開一朵朵煙花。周馳在漫天煙火中, 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束玫瑰花,單膝跪地, 手裏舉着一枚戒指。
他在喧囂的煙花聲中大聲問我:「許實, 你願不願意同我結婚啊?」
我眼角有些溼潤,激動地大聲回應他:「我願意。」
兩個少年熾熱的愛意在這一刻化爲一個溫柔繾綣的吻,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不需要用更多的語言來向對方證明, 我有多愛你。
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情難自禁的吻,便能傳遞少年人所有的愛意。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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