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我哥的朋友。
他拒絕我說:
「泡兄弟妹妹,那不是畜生嗎。」
於是我轉頭找了個男模。
被他撞見。
男人氣笑了,啞聲問:
「我免費,你選他,還是選我。」
-1-
祁硯澤。
蟬聯四年冠軍戰隊打野位 MVP。
他是我哥的朋友。
高中見過一面。
我便蠢蠢欲動。
如今時隔幾年,還不算晚。
我哥警告說:
「離他遠點,你玩不過他。」
我笑笑,放下手機。
祁硯澤靠着沙發問我:
「誰的電話。」
「我哥的,怎麼。」
「非要坐我腿上接嗎?」
-2-
我抬眼,對上雙戲謔的眸:
「腿麻了,走不動路。」
祁硯澤摁住我在他腹肌上輕劃的手:
「下去。」
我笑說:「其實你很適合做商人。」
「什麼?」
「讓人很有信譽。」
明目張膽,請君入甕。
-3-
祁硯澤面色沒變。
他偏頭看過來。
側顏立體,痞裏痞氣的:
「那你適合做什麼?」
「你覺得呢?」
空氣安靜。
祁硯澤打量我一瞬。
很輕地笑了下:
「反正不是商人。」
聲線輕佻低沉。
對視。
我喉嚨一瞬發癢。
試想。
他在牀上低哄女人的時候。
大概也是這樣的聲音。
-4-
再次見到祁硯澤。
已經是一週後。
朋友抽菸。
我心情好,也試了一根。
被祁硯澤撞個ƭùₛ正着。
路邊,霓虹,豪車,硬帥。
副駕美女不知說了什麼。
他手搭在窗沿,隨意牽了牽脣。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走過去時。
只聽那美女說:「你女朋友嗎?」
祁硯澤淡聲:「一女流氓。」
我祈禱他別栽我手裏。
不然一定弄死他。
我眼眶故意擠出紅暈。
「爽完讓我把孩子打了,就是爲了她嗎?」
……
-5-
那美女一臉震驚。
一巴掌拍在祁硯澤的手臂上:
「你幹了什麼混蛋事!」
「是啊,他就是個混蛋。」
一唱一和。
祁硯澤聽笑了。
懶洋洋地陪我演戲:
「你不爽麼。」
靠!
反將一軍。
我氣得扭頭就走。
只聽副駕身後那位連連跟我道歉:
「姑娘,送你兩套房行嗎,不然你嫁給這混蛋也行。」
「……」
我腳步一頓。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姐。
-6-
我哥最近出差了。
他身邊人我幾乎都認識。
偏偏祁硯澤常年比賽訓練。
所以我們並不是很熟。
當天晚上我被叫去喝酒。
我以爲祁硯澤不會來。
中途門一開一關。
他拎着外套進來。
沒看我,看的是我身邊男模。
目光冷然,壓迫感十足。
我知道,他找我算賬來了。
男模有眼力見地讓開位置。
我看着他:「你喫醋啦?」
祁硯澤像是聽了個笑話。
我又說:「那男的挺會哄人的。」
祁硯澤沒搭理我。
抽出根菸咬在嘴裏。
語氣吊兒郎當的:
「孩子剛沒,能喝酒麼。」
-7-
我有些心虛:
「我要不要去解釋一下?」
「沒事,她問你ẗùₔ什麼時候去挑婚紗。」
他側眸故意逗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誰當真,誰就是蠢貨。
我笑道:「那你叫我聲老婆聽聽。」
周圍熱鬧。
祁硯澤暗罵了聲「操」,沉默了。
我無所謂地去端酒。
燈光昏暗。
離膝蓋很近。
祁硯澤拿煙的手就搭在上面。
他移開手,皺眉問:
「沒事吧。」
「有事。」
祁硯澤摁滅煙,握上我的手腕:
「去水池洗一下。」
我其實沒被燙到,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關心我啊。」
「怕給你燙疼了,賴上我。」
「技術不好纔會疼。」
-8-
祁硯澤神色一滯。
終於看出我在裝了。
他一臉老子替你捏把汗。
你把老子當猴看的模樣。
沒幾秒,輕笑說:
「姐姐,你成天節目怎麼這麼多呢。」
這人比我小兩歲。
往這一坐,一聲姐姐,堪比男模。
我耳根發紅。
正經道:「玩坦白局嗎?」
他沒說話。
我當他默認。
想了會問:「和前任有聯繫嗎。」
有就喝酒,沒有就我喝。
-9-
祁硯澤搖頭。
我果斷喝了杯酒。
該他問了。
他逗小孩玩似的:「有男朋友嗎?」
當然沒有。
不然我也不會看上他。
我又喝了一杯。
「你現在有喜歡的人。」
祁硯澤笑了笑。
俯身倒了杯酒遞過來。
意思是沒有。
我硬着頭皮喝完:
「該你了。」
這次,他沒着急開口。
看着我。
那雙眼像是會脫人衣服一樣。
我目光躲閃,只聽他問。
「想泡我?」
-10-
光線晃動,歡笑不斷。
他遊刃有餘,我也坦蕩直視。
遊戲規則拋至腦後:
「不可以嗎?你什麼想法?」
祁硯澤哼笑,變相拒絕我:
「泡兄弟妹妹,那不是畜生麼!」
他敞腿坐着,拎着酒杯,手背青筋微凸。
那根筋,性感得幾乎媲美上面那張臉。
我本就見色起意。
此刻有些沉不住氣。
決定退一步:
「那你接受沒有關係束縛的,同牀共枕嗎?」
祁硯澤眸色冷下來,脣動了動:
「什麼?」
他耐着性子放下酒杯。
靠近我的耳朵。
一字一句:
「我說,我——特——麼——不——是——鴨!」
說完,他直接起身。
我有些怔愣。
不是就不是,氣什麼。
「這就走了?不再陪我喝點嗎?」
「讓那個會哄人的傻逼男的陪你喝。」
-11-
祁硯澤所在的 ALK 戰隊。
我哥是經紀人。
因爲我剛回國。
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
讓我在他們訓練基地住上一段時間。
飯桌上,比賽隊員和幾個青訓隊的人都在。
一頓飯喫得默默無聞。
「祁硯澤。」
「嗯。」
「可以幫我剝只蝦嗎?」
對面幾個頭埋得更低,互相有些憋笑的意思。
沒幾秒,紛紛放下筷子逃似的回房間。
祁硯澤側頭:「自己沒手?」
我晃了晃手上戴着的面膜手套:
「不方便。」
「用嘴。」
「不會。」
他嘖了聲,過了會,神色不耐:「真他媽作!」
我看着他半垂的側臉:「聽說你打遊戲很厲害。」
祁硯澤將蝦放我碗裏。
裝模作樣跟我謙虛:「瞎玩。」
瞎玩能玩出第一來嗎?
我說:「那什麼時候帶我玩幾把。」
話落,一片靜默。
「江韻。」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挺好聽。
「怎麼了?」
「說話再這麼抽象,我告訴你哥。」
「……」
-12-
祁硯澤確實帶我玩了幾把,遊戲。
四缺一,我剛好補位。
玩射手,0—12。
我氣得想摔手機:「其實我 adc 玩得很厲害的。」
「能 c 全場的才叫 adc。」
「那我這叫什麼。」
祁硯澤想了下,吐出兩個字:「sb。」
「……」
我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混蛋。
又一局開始。
祁硯澤切了對方兩個輸出。
自己也壯烈犧牲。
我們四打三,簡直不在話下。
見我這個射手像無頭蒼蠅一樣。
他湊近指揮我:
「站下路塔裏,往後靠一些。」
氣息迫近,聲音沉磁。
我盯着手機,餘光都是他利落的下頜線。
祁硯澤說:「親一下先。」
我愣住了,從來沒聽過這種無理的要求。
耳根發燙,快速親了下他的側臉。
世界安靜了。
祁硯澤眸色頓住。
緩了半天,咬牙道:「我是說,清一下線。」
「……」
-13-
這局遊戲,我們輸了。
不止我站在塔裏沒動。
其餘三個也像掛機一樣,站着沒動。
被敵方一路推到水晶。
祁硯澤面無表情坐直身子。
耳朵卻通紅着:
「看什麼,很光榮嗎,這要是比賽場上,你們就這樣站着不動。」
對面三個隊友戰術性喝水,笑嘻嘻的。
「隊長,比賽時候,也沒偶像劇看啊!」
「……」
又一局開始。
我本想着再撩撥他幾句。
可腦海裏都是剛剛親他的觸感。
祁硯澤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畢竟是電競冠軍,專注遊戲可以理解。
一看戰績,1—8—8。
直接把他身高給打出來了。
祁硯澤瞟了我一眼。
發現我也在看他,又悄無聲息地躲開視線。
耳朵更紅了。
結束後,客廳只剩我們倆。
手機振動,是上次酒吧加我的那個帥哥。
他發了張正在洗澡的照片給我。
當然,是可以播的上半身。
我遞給祁硯澤看。
男人冷笑:「他每一個表情都是裝出來的。」
「沒有吧,他只是愛分享的單純男孩而已。」
「還單純?他單純,老子就是你的狗,還有,你就喜歡這種綠茶?」
我搖頭:「現在喜歡你這樣的。」
祁硯澤本來炸毛的樣子,忽然又被捋順了。
我又說:「不過他確實挺帥的。」
祁硯澤直接起身:「你慢慢看。」
我叫住他:「別走啊,不再聊會嗎。」
「讓那個挺帥的傻逼陪你聊。」
-14-
當天。
我在浴室摔了一跤
拖鞋打滑。
啪嘰一下ťųₑ,腳腕一折。
手本能地去扒拉什麼,燈被不小心按關了。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疼痛直衝腦神經,我咬着牙還沒緩過勁。
門被敲了敲。
「誰在裏面,沒事吧。」
是祁硯澤。
我揉着腰:「是我,你進來扶我一下。」
-15-
停頓兩秒,祁硯澤開了門。
有光照亮漆黑的衛生間。
他大概是聽到聲響就過來。
身上只有一條黑色寬鬆運動褲。
身姿挺拔,肩寬腰窄,肌肉輪廓流暢緊實。
人魚線延伸出叫人腎上腺素飆升的力量感。
離了你,誰還把我當大人。
祁硯澤開了燈,皺眉蹲下身:「摔着哪沒?」
我腳不能動了。
祁硯澤也發現了,攔腰將我抱起。
我趁機摸了把他的臂肌、背肌、胸肌、腹肌。
就差追追了。
祁硯澤着急帶我去醫院,眼下警告:「再亂摸,自己爬過去。」
我終於收斂了:
「等一下。」
「說。」
「你去穿個衣服。」
就他現在這副模樣,便宜我一個人就夠了。
祁硯澤氣到無奈:
「祖宗!這種時候,你他媽還想着衣服不衣服!」
「不穿我就不去,我腿斷了,你一輩子懺悔去吧。」
離了我,你往哪找我這麼又色又懶又無理取鬧的女孩子。
祁硯澤沒辦法,放下我,聽話去套了件短 T。
-16-
果真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我放心了。
一路疾馳。
十分鐘到醫院
檢查完,筋絡輕度拉傷,休息兩三天就好。
但在我的表演下,疼得像是腿斷了。
祁硯澤怎麼抱着我來,怎麼抱着我離開。
只是撞見個人。
當紅歌手,也是我前男友:
「江韻?你怎麼了,腿受傷了嗎?」
我瞥了他一眼:「你瞎?」
祁硯澤沒說話。
前男友打量着他:「你好,不麻煩你了,我送她回去吧。」
祁硯澤淡聲:「你誰。」
前男友摘下帽子、口罩,露出對比起來有些遜色的臉。
「這下認識了吧,我是歌手梅希交。」
祁硯澤嗤了瞬:「名字還挺不衛生。」
「……」
梅希交想說什麼,注意到這裏是公衆場合,又忍住了。
祁硯澤沒再看對面,抱着我離開。
車內,他俯身幫我係好安全帶。
引擎啓動。
面無表情目視前方。
見旁邊不說話,我也不想開口。
我和梅希交是一年多前分的手。
原因很簡單,這人過多地管束我的生活。
久而久之吵架也膩了,就提了分手。
他還纏了我大半年,最近剛消停會又遇上了。
祁硯澤說:「還懷念上了?要不要送你回去再敘敘舊?」
「……」
怎麼聞見一股火藥味。
「我是喫回頭草的人麼,我們去哪?」
「回家。」
「你家還是如家?」
……
-17-
客廳安靜。
「你送我進房間吧。」
祁硯澤輕頓:「我進你房間?」
看不出來這麼封建,還不好意思進女孩子閨房啊。
我挑眉:「不然呢,你還想進其他地方?」
握在我腰上的那隻手驀然收緊一瞬。
「你用這張嘴騙過多少人。」
他語氣正直得像道德審判者。
實則自己那張臉長得像一次性能談八個女朋友。
我認真說:「目前你一個。」
祁硯澤笑了下,也不知道信沒信。
我房間在二樓。
他放我到牀上,將冰袋敷在腳腕上。
「睡覺時候拿掉,聽見沒。」
我點頭:「這裏好像磕到洗手檯了。」
房間沒多餘的凳子。
他坐在牀的邊緣:「哪裏?」
我指了指頸側:「你看看是不是有瘀青?」
祁硯澤默了兩秒,還是湊近。
我壓着脣角,怎麼這麼好騙。
熟悉的氣息壓過來。
面頰近在咫尺。
心跳亂了。
我輕輕仰頭,與他肌膚毫釐之差。
「江韻。」
我一頓:「嗯。」
祁硯澤沒發現瘀青,也沒了脾氣。
可他動作沒變,手撐在我的牀褥上。
距離很近,四目相對。
「我如果想睡你,你現在應該在我牀上。」
我感覺有些窒息:「所以你現在在我牀上。」
「……」操!
祁硯澤煩躁移開視線,緩緩坐直。
我晃着沒受傷的左腳,笑道:「不過我是那麼齷齪的人嗎。」
祁硯澤重新看過來,好似在說你不是麼。
我換了語氣。
「好吧,我一開始確實想輕薄你,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跟你談戀愛。」
張口就來,沒辦法,我們風象星座就是這樣的。
祁硯澤說話,目光定在我的臉上。
黑沉,深邃。
半晌,低聲道:「神經病。」
起身,帶着對大紅耳朵開門離開。
我蒙了。
不是!這就跑了?
-18-
當晚,梅希交發了新單曲——《挽回》。
說是自己在分手時創作的。
深夜兩點。
祁硯澤轉發並配文——【難聽。】
-19-
兩日後,我哥江浩出差回來了。
身邊還站着個男人,名叫阿川。
和祁硯澤都是高中同學。
這三人完全是鐵三角。
只不過我哥比他們大兩屆。
後來一起參加訓練比賽。
不承想思路不同,矛盾也多。
於是我哥入股了經紀公司,依然負責戰隊事宜。
阿川轉行。
只有祁硯澤捧起冠軍獎盃。
某種意義上算是,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了。
祁硯澤剛從健身房出來。
阿川壞笑捶了下他的手臂:「練這麼硬,晚上睡得着嗎?」
江浩聽到這就來氣:
「當然激動得睡不着了,前天晚上那是什麼騷操作,人家粉絲現在炮轟官博,雖然沒罵得過,但現在都認識那什麼希交,去聽那歌了,讓他白賺這波熱度,關鍵我還莫名其妙看他不爽,真他媽鬧心!你看什麼,給我剝蝦也沒用!」
下一秒,祁硯澤將蝦仁放在我的碗裏。
飯桌尷尬。
祁硯澤靠着椅背,神態自若:「那天是衝動了。」
江浩直接將我碗裏的蝦夾走:
「給我妹剝蝦,你還不配。」
而後,祁硯澤壓住他的筷子:「放着,我也可以給你剝。」
江浩咬牙切齒:「你要臉嗎。」
「你想要?」
「……」
-20-
我看着這兩個人,默默喫飯。
晚上有個隊員過生日。
我腿好得差不多,跟着一起去。
我哥在,我跟祁硯澤交流甚少。
身邊坐了個不認識的男生,應該是其他隊伍的。
給聯繫方式不代表確定關係。
我隨意點開手機讓他掃。
暗光湧動。
男生害羞地走了。
我下意識去拿酒。
祁硯澤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無聲塞了杯果酒給我。
他脣角牽着:「行情不錯。」
我笑了笑:「你行情也不賴。」
我說完,對上不遠處一道楚楚可憐的視線。
不像是想搭訕,更像是想複合。
我問:「你前女友?」
祁硯澤順着視線看了眼,沒什麼反應。
隔了幾秒,他抿了口酒:Ťū⁾「那天,我當你開玩笑。」
指的是我跟他說談戀愛那事。
我冷哼:「行啊。」
祁硯澤轉頭看過來,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江浩現在極其防着祁硯澤,眼下直接把人叫走了。
他離開前,擰了瓶礦泉水給我:「少喝點酒,勁大。」
我沒做反應。
只見一直看着祁硯澤的那個女生。
見他離開,終於起身跟過去。
-21-
我嗓子有些堵。
沒心情看這情深戲碼。
借事離開,去找外面卡座的朋友。
「哎喲!回國終於有時間來見我們啦?」
「情有可原,這不是看上我男神祁硯澤了嘛!確實帥吧,到手沒。」
「……」
聽着調侃,我仰躺在沙發:「油鹽不進,算了吧。」
一朋友勾着我的肩膀:「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前男友複合?放心,這次我去報復他。」
有時候當個戀愛腦也挺好的。
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
我說:「去吧,報復死他,讓他對你永生難忘。」
幾個人又說了什麼,我沒注意聽。
想的是,祁硯澤望向那女人的目光。
靠!沒完沒了了!
我灌了杯酒。
慾望的產生和衝動,不僅是男人的權利,也是女人的。
可能我跟祁硯澤之間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隨口一說。
偏偏祁硯澤也是個會玩的主兒。
我鬼話連篇,他也遊刃有餘。
說不定心裏還在看我笑話。
手機亮起。
他發來消息:
【去哪了?】
我回:【有事,在看腹肌。】
祁硯澤:【我也有。】
祁硯澤:【事……】
【嗯,忙去吧。】
【你怎麼了?】
我停頓住,不知道該怎麼回。
祁硯澤:【那男的不讓你玩手機嗎】
五分鐘後。
祁硯澤:【江……韻……】
【幹嘛?】
屏幕上正在輸入中和祁硯澤的備註來回跳轉。
最後一字一句:【再找你,我就是狗。】
傻逼土象男!又發什麼神經。
手機跳出梅希交的好友申請。
我再次點了拒絕。
關掉手機。
嘆氣。
喜歡你的人,像蠢貨一樣煩你。
你喜歡的人,狗籃子似的在那裝逼。
-22-
祁硯澤好像生氣了。
到家,關車門的聲音很大,連關房門的聲音也很大。
下週他們有場友誼賽。
最近白天正常時間都在訓練。
我是賽車解說員,最近給自己放了小長假。
便躺着無所事事刷資訊。
那天,江浩公司開會,趕不過來。
讓我這個閒人,幫他去「查崗」。
原因是那些人都二十出頭年紀,以前出現過情況,有隊員賽前還出去瀟灑。
我收起手機,一個個敲門。
輪到祁硯澤時,我猶豫了。
剛剛我看到他洗完澡進房間了。
應該沒必要再找他了吧。
我躊躇了幾秒,終究放棄。
情緒也跟着往下沉。
第二天睡過頭。
本來還打算現場去看比賽。
現在懶得動,躺牀上看了全程直播。
意料之中贏了。
鏡頭給到祁硯澤。
他正和朋友說話,耳機鬆垮掛在脖子上,側顏硬朗懶散。
現場尖叫連連。
我無聲關掉手機。
決定進入曖昧戒斷期。
他們回來得晚,帶了宵夜。
我聽着外面動靜,門被輕敲。
「誰?」
「是我。」祁硯澤說。
這麼些天的憋屈像是有了突破口?
「幹嘛?不是說再找我,就是狗嗎。」
祁硯澤沉默片刻,似是嘆了口氣:
「嗯,我是你的狗,出來喫點東西。」
-23-
我晚飯喫得早,現在也不餓。
在牀上賴了會。
磨磨蹭蹭洗了把臉。
出去已經一個小時後。
客廳人不多。
阿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對着電視打遊戲:
「捨得出來了?」
祁硯澤語氣倦怠。
我懶洋洋坐下:「不都是因爲你,成天惹人討厭。」
祁硯澤笑了:「餓不餓?」
我搖頭,想說什麼,聞到絲酒味。
「喝了多少?」
祁硯澤揉了揉後頸:「陪他們喝的。」
我深深呼吸,扯了扯他的衣袖:「回房睡覺去。」
他聽話起身,有些踉蹌。
我及時扶住。
祁硯澤手就這樣壓在我的手腕上。
一旁阿川看得都傻眼了。
步入房間。
我背靠着門板,想着離開還是趁機多待會兒。
「你好好休息。」
祁硯澤依然握着我的手腕。
忽然說:
「昨天,你沒查我。」
我一頓:「什麼。」
他往前靠了些。
委委屈屈說道:
「我說,只有我,沒被查崗。」
「……」
我整個人被他困在臂彎間,心跳怦然。
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你反正在房間裏,查不查一樣的。」
祁硯澤自嘲低笑了瞬。
緩緩俯身,頭埋在我的頸窩。
氣息灑落,酥麻瀰漫。
「不一樣。」
他說:「姐姐,你以前全在騙我,對嗎。」
我整個人愣在原地,有些心虛:「也沒有全是……」
祁硯澤站直了些:「真的?」
視線相撞,我連連點頭:
「你……放開……我得走了。」
祁硯澤沒說話,但也鬆了手。
一瞬不瞬看着我,眉眼鬆散,坦蕩野性。
情緒暗湧。
我握着門把手,忽然停下,咬了咬脣:
「你想我走麼?」
話落。
肩膀被扳過去,他單手握住我的雙腕,摁在門板上。
吻撲面而來。
門外,阿川試探小聲問:「你倆沒事吧?」
隔着一道門板。
祁硯澤咬着我的脣,深入,輕吮。
氣息交纏,他微微鬆開,鼻翼相貼。
我受不了心臟劇烈起伏,竟然想逃:
「你沒醉。」
祁硯澤再次壓了過來,吻得更兇:
「嗯,醉了沒勁。」
門被反鎖上。
他握着我腰,輕輕一提,往牀邊走。
指尖灼人地發燙。
他是真的,愛揉。
我忍不住嚶嚀出聲。
祁硯澤啞聲輕笑:「好聽。」
「你別……」
喘息如助興。
他的吻落向我的脖頸、鎖骨,留下了曖昧的痕跡。
「姐姐,可以親這裏麼。」
呼吸滾燙。
我無措得說不出話。
只開了盞夜燈。
這一次,我光明正大描繪他緊實的腹肌。
我看見他手臂凸起的青筋脈絡,起伏的肩頸輪廓。
我情難自禁失控地抱緊他。
分不清此刻是慾望還是心動。
……
夜終於平息。
空氣也沉默下來。
男人開了扇窗,嘴裏咬了根菸。
我看着他,無聲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你前女友爲什麼來找你了。」
活,好啊。
祁硯澤聞言,放下打火機:「Ţũ̂₂我沒碰過她。」
我哦了聲:「誰知道呢。」
不可否認,我還蠻雙標的。
祁硯澤不放過我,挑眉:「這些天,就爲這個跟我鬧?」
我扭頭否認:「怎麼可能!沒有。」
祁硯澤牽脣笑了,煙也沒興致點了,走過來掀開被子。
我後怕地想躲。
他已經上來,語氣低沉,解釋說:「跟她幾年沒聯繫了,現在以後也是。」
他話鋒一轉:
「倒是你啊,姐姐。」
「我怎麼了?」
「又是男模,又是腹肌,還有個前男友,」
祁硯澤啄了下我的脣,戲謔問:「他們也被你當狗玩兒麼?」
我咬牙:「祁硯澤!」
「姐姐,那他們到過這裏麼。」
「……」
「他們這樣過麼。」
「……」
「姐姐,我跟他們,誰厲害?」
「……祁硯澤,你混蛋!」
「乖,罵點別的。」
動作狠戾,霸道。
這個人牀上牀下完全不同。
那股狠勁叫人要死要活。
汗水黏連。
下一秒,顛簸得支離破碎。
-24-
次日。
我醒得早。
鼻間殘存着曖昧的氣息。
如果沒有腰上搭着的那隻手。
我都懷疑昨晚是一場夢。
一般跟沒關係束縛的睡完,開場白是什麼?
沒到手之前,我本來都想好了。
如果彼此滿意,說一句下次再約。
可此刻只感覺好尷尬。
恰好一個賽車手朋友比賽受了點傷。
我立馬啓程去德國探望。
上飛機前。
祁硯澤發來消息:
【在哪?】
【機場,去德國。】
【?】
我簡單解釋了下。
【哦,那姐姐注意安全。】
我盯着手機。
媽的!有點乖,怎麼回事?
落地柏林,已經過了一個晚上。
午飯打算在酒店喫,
祁硯澤估計從我哥那得知地址。
訂餐幾乎送了滿漢全席過來。
陪我一同過來的男性朋友。
翹着蘭花指問:「誰送的呀?」
我抿脣,一時語塞:「是一個,一個……」
明域拍拍我的肩,一臉都懂:「你老頭對你真好。」
「Ťùₜ……」
晚上,國內時間早八。
江浩打來電話:
「你跟祁硯澤什麼情況。」
我嚇了一跳:「沒情況啊。」
「那就好,他剛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哦,下週。」
「他問你就要回答嗎!」
我把手機離耳朵遠點。
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個畜生肯定是看上你了,還問我你喜歡喫什麼,老子等會兒回去就弄死他。」
「……」
好不容易結束電話。
祁硯澤的聊天框跳出來:
【睡了嗎?】
【沒,怎麼了?】
【問問。】
祁硯澤又發消息:【在幹什麼。】
【準備睡覺,你在訓練嗎?】
【訓着呢。】
而後,他電話直接打來。
我咳嗽了下,才接起:
「不好好訓練,找我幹什麼。」
祁硯澤說:「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女人嗎。」
我假裝聽不懂。
「我哥說要去弄死你。」
「弄唄,畢竟是我乾的。」
一字一句合在一起,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我把頭悶在被子裏:
「昨晚,是你勾引我!」
祁硯澤笑了:「姐姐,你情我願,可不算勾引啊。」
沉磁帶笑,很勾人。
我啪嗒把電話掛了。
氣着打字:【睡覺了!】
想了想,又發了個小貓睡覺的表情。
祁硯澤回了個小狗汪汪的表情。
我翻了個身,都沒發現嘴角揚着。
不小心打錯字,把「像你」發成「想你」。
反應過來撤回都來不及。
而後,手機安靜了下來。
今晚是真忙啊。
江浩電話又過來了:
「你在跟祁硯澤聊天嗎?」
我又被嚇得夠嗆:「沒有啊……」
江浩哦了聲:「剛罵了他一頓,都不跟我唱反調了,不知道喫錯什麼藥,現在抱着手機傻樂。」
「……」
他說完,我這邊收到消息。
只有三個字。
祁硯澤:【嗯晚安】
一切終於恢復安靜。
我放下手機。
想到他說的你情我願。
是的,你情我願,不要多想。
但現在,有點不對勁。
很不對勁。
-25-
本來打算下週回去。
但沒什麼事,週末就訂了返程機票。
誰都沒來得及說。
明域比我還要提前幾天回國。
等我到首都機場。
這個 gay 在飯局喝多了,喊我去接他。
今晚是真熱鬧啊。
我扶着搖搖晃晃的男人。
剛走到餐廳門口。
看見祁硯澤靠着車身,正和阿川抽菸。
不知說了什麼,他笑了瞬。
灰白煙霧漫過眉骨,懶倦又放蕩。
下一秒,他隨意側頭。
四目相對。
原本懶散的視線,冷了下來。
就像是抓包出軌的老婆一樣。
明域大Ṭṻ₇着舌頭在耳邊喊:「寶貝,發什麼呆呢?」
說着直接跑到垃圾桶那吐去了。
祁硯澤垂眼摁滅煙。
提步走了過來。
沒什麼情緒:「回來怎麼沒說一聲。」
我問:「你怎麼在這。」
「你在,我就不能在?」
又生氣了。
我想說什麼。
明域這個拖油瓶不忘提醒我:「寶貝,你可別揹着我和別人搭訕啊!」
「……」
祁硯澤氣笑了,眸底隱忍黯淡。
「江韻,我免費,你選我,還是選他。」
「……」
明域又吐又顫着手指他:「帥哥……嘔……你什麼……嘔……意思啊……嘔……」
-26-
祁硯澤幫着我先把明域送回了家。
車停在公寓樓下。
我打算開副駕的門。
他握住我的手腕:
「你怎麼不理我。」
我腦子裏全都是你情我願四個字,自我矛盾着,哪有閒工夫理他:
「想事情。」
「想什麼。」
「反正不是想你。」
身子被抱住,祁硯澤嘆聲道:「可我一直在想你。」
我愣住:「你怎麼了?」
祁硯澤手臂收緊了些:「姐姐,我好好健身,什麼時候死練到什麼時候,你別不要我。」
故事的走向。
忽然純愛了起來。
我喃喃道:「我又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說完,才反應過來。
我嚥了下嗓子:「祁硯澤。」
「嗯。」
「你……喜歡我?」
「不明顯嗎?不喜歡我白讓你睡?還成天跟你說早說晚安,還問你在幹什麼, 我他媽都覺得快曖昧死了。」
路燈昏黃。
他眸色又無奈又認真。
這一刻,心間那些纏繞的煩悶忽然消散。
我緩緩踮起腳尖。
親了他一下。
對視, 我面色不自然, 小聲:「夠明顯嗎。」
祁硯澤反應了幾秒。
繼而脣角壓不住,上前, 重新吻了過來。
那晚的月色很美。
他與我十指相扣。
-27-
ALK 戰隊開始規範訓練,準備年底的聯賽。
同時, 地下戀也開始了。
我還沒做好準備讓我哥知道。
祁硯澤沒辦法, 又想炫耀。
於是,全平臺的頭像。
甚至朋友圈背景都是我倆的牽手照。
那張照是我同意的, 因爲不明顯。
他的掌心包裹着我的手。
我那神經大條的哥不會一眼發現。
最近梅希交又來纏我,得知我和祁硯澤在一起後。
連夜發了首說唱,來宣泄不滿。
副歌是這麼唱的:
【憑什麼後來者居上。
因爲祁硯澤又爭又搶。】
祁硯澤本人還點了個贊。
-28-
我的工作性質經常國內外跑。
他的消息就像人機一樣。
從早上睜眼到晚上閉眼,一一彙報。
好不容易見面。
午飯桌上。
江浩正聊着前段時間梅希交的那首歌:
「你搶了他女朋友?」
祁硯澤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飯桌下, 一點點握住我的手。
「我就說,哪有這麼巧的事, 最近訓練怎麼樣, 下個月贊助商有線下活動, 有想法參加嗎。」
祁硯澤溫柔摩擦着我的指腹,想了下:「哥,聽你的。」
以往隊員拍完廣告就結束了。
這種線下活動, 他們懶得演戲,參加得很少。
而平日裏,江浩嘴巴囉唆。
祁硯澤仗着電競天賦,冠軍傍身, 什麼時候這麼聽他的話過。
江浩喝水差點吐出來:「你剛剛叫我什麼?」
「哥。」
「再叫一聲。」
祁硯澤輕笑:「哥。」
江浩扭頭看向一旁扶額的阿川:「他是今天才開始這麼窩囊的嗎?」
「……」
-29-
後來一段時間, 江浩在聯盟總部開賽前會議。
合着新賽季更新。
那天晚上,和幾個隊員娛樂五排。
江浩說了十來分鐘,忽然停頓了下:
「祁硯澤人呢?」
「在。」
「你幹嘛呢?怎麼不說話。」
祁硯澤鬆開我的脣。
手也從我衣襬裏拿出來放到鍵盤上。
淡聲回:「剛網卡。」
我跨坐在他的腿上, 衣物凌亂。
而他卻整整齊齊。
衣冠「情」獸。
我氣得咬了下他的脖頸。
祁硯澤感覺不到疼似的, 啄了下我的脣,想說什麼。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手指了指電腦, 口型說,別讓我哥聽見。
祁硯澤懨懨地瞥了我一眼,挺委屈。
我笑了, 又故意吻了下他的喉結。
看着其緩緩下沉。
祁硯澤視線落在電腦上, 敲着鍵盤手滯了瞬。
江浩談笑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玩心起來,摟着祁硯澤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Ṱū́ⁱ地亂親他的臉。
終於勝利音效響起。
我哥說:「長時間不玩都沒手感了, 再來一把!」
祁硯澤說:「走了, 你們玩。」
「有急事嗎?」
「嗯,談戀愛。」
說完摘下耳機, 摁住我的腰壓到電腦桌上。
接吻。
接近窒息。
我被搞得臉紅心跳, 手撐在他的心口輕輕推開。
祁硯澤扯着布料扔在地上, 啞聲:「什麼時候告訴你哥?」
我穩着呼吸:「找個合適的時間吧。」
「明天。」
「不行,太趕了。」
祁硯澤報復似的輕咬我的脖側軟肉。
又問:「我跟你哥同時進局子,你先撈誰?」
我氣得想揍他:「發什麼神經!」
祁硯澤笑了, 心裏嘆氣:「姐姐,我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我想說什麼。
下一秒,手不知道碰到了什麼。
耳機的聲音忽然外放。
靠!麥沒關!
我哥已經罵到破音:
「祁硯澤!你!這!個!畜!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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