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有個大小姐。
幫她帶一次飯給 500,代一次課給 1000,做一次衛生給 2000。
姐姐自命清高,不僅自己唾棄她,還拉着我不許幫她:
「妹妹,咱們雖然窮,但也要有骨氣,決不能慣着她的公主病。」
可後來她嫁給比她大八歲的老闆,嘲笑我不懂愛情。
我卻因爲給不起十三萬的手術費,大年初一死在出租屋裏。
再睜眼,我回到大一剛開學。
大小姐在羣裏發消息:
【明天誰幫我搬行李,我給她五千塊辛苦費。】
一陣沉默中,我迅速打字: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1-
【明天誰幫我搬一下行李,我給她五千塊辛苦費。】
再次在宿舍羣裏看到這個消息,我才確定自己真的重生回到大一剛開學這天。
沒有負債的壓力和疾病的折磨。
我健健康康地回來了。
這時,我的下牀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都是大一新生,誰幫她搬行李啊,我就不信她真能拿得出那麼多錢,裝什麼裝。」
接着,雙胞胎姐姐探出腦袋:「你說是嗎,小魚。」
對上她輕蔑的目光,我猛地攥緊了手機。
前世也是這樣。
起ṱū́ₔ初姐姐並不信大小姐拿得出錢,因此不想幫忙搬行李,也不讓我幫。
後來見大小姐真拿出五千犒賞了幫她搬行李的兩個女生。
姐姐又酸溜溜地說:
「不就是有點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妹妹,我們雖然窮,但我們有骨氣,絕對不慣着她的公主病。」
大學四年,姐姐跟大小姐賭了四年的氣,拉着我也不許幫大小姐的忙。
可後來,姐姐大學還沒畢業,就跟比她大八歲的小老闆在一起。
面對我的疑惑,姐姐嘲笑道:
「我又不是因爲錢跟他在一起的,我是爲了愛情。」
一句「愛情」,姐姐拒絕花小老闆的錢。
又爲了能配得上他,找爸媽要錢買名牌包和奢侈品。
家裏的錢花光後,爸媽又催着我找工作:
「小魚,等你姐姐嫁進豪門就有錢了,現在你多付出點,以後她肯定會幫襯你的!」
爲此,我欠下了一屁股債。
甚至還因積勞成疾,年紀輕輕就一身病痛。
後來姐姐如願嫁給小老闆。
我央求她給我錢治病。
她卻滿臉高傲道:「那是我的錢,憑什麼給你?」
我死前姐姐倨傲的神色,和眼下她的不屑表情重疊。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
接着迅速打字在宿舍羣發消息: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大小姐,明天幾點?】
-2-
我剛發完消息,姐姐的手機就收到了提示。
她掃了一眼,得意的臉色立馬垮了下去:
「小魚,你什麼意思,你不會真信了她能給出五千塊這話吧?」
我把玩着手機,道:「寧可信其有嘛,再說了,幫助一下室友又不虧。」
姐姐抱着胸,不贊同地看着我:
「咱們一個月生活費都才兩千,她怎麼可能因爲別人幫忙搬個行李就給五千?你別做白日夢了!況且你看她這說話的語氣,一看就是個公主病,你一開始就慣着她,小心她以後纏上你。」
我懶得再跟她廢話。
躺回牀上,拉上牀簾,淡淡道:「以後的事再說吧。」
她被我的態度激怒,恨恨地白了我一眼,罵道: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衝着這錢去的,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真的給你,別到時候竹籃打水,白給人家當苦力,怪我沒提醒你!」
我嘲弄地笑了。
前世姐姐在看見大小姐真拿出五千的時候,分明嫉妒得牙齒都咬碎了。
後來雖然嘴上喊着貧賤不能移,但也沒少給其他同學代課、拿快遞。
大小姐知道後,還嘲笑過她。
她現在這麼硬氣,不過是因爲覺得大小姐在騙人而已。
不過我知道。
大小姐是滬市富豪姜家的獨女,父母雙雙車禍後,給她留下了鉅額遺產和保險。
錢多到她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我在羣裏回覆完沒多久,大小姐就加了我的微信。
【我是姜雪妍。】
我迅速回復:【我是林非魚。】
下一秒,大小姐就給我轉了 2000 塊。
【怕你覺得我騙人,先預付給你定金,明早十點,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我眼睛「噌」一下就亮了,趕忙回覆道:【好嘞。】
原來收錢的感覺這麼爽。
這一世,我一定要抱緊大小姐的大腿。
-3-
第二天早上九點半,我就起牀準備去接大小姐。
林婉晴還在睡覺,聽見我洗漱的動靜,拉開牀簾探出個腦袋:
「不是,林非魚,你腦子壞掉了嗎,你還真打算去幫那個公主病搬行李啊?」
我點點頭:「昨晚已經答應過她了。」
林婉晴有起牀氣,聞言罵道:「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
看着她氣急的神情,我面無表情道:
「你不想錢,那你能把欠我的五百還我嗎,我這個月買完日用品,身上只剩下八百多了。」
林婉晴臉上的怒氣一頓,立馬ṭṻ₁撇嘴道:
「我們是親姐妹,我錢不夠用找你借點兒怎麼了,你緊巴一下又不是不能過,爸媽下個月不就給你生活費了?林非魚,你對陌生人都能伸出援手,怎麼對親姐姐這麼刻薄。再說了,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又不少你喫少你穿的!」
我懶得跟她廢話,只是強調:
「你不刻薄,那你把錢還我,那是我的錢,你不必管我怎麼支配。」
「錢錢錢,我看你就是掉錢眼裏去了,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市儈!」
林婉晴說完,猛地拉上牀簾,拒絕和我溝通。
我盯着緊閉的牀簾看了幾秒。
接着轉身,打開了她的衣櫃。
我和林婉晴做了十八年的姐妹,對她十分了解。
她很喜歡拿家裏的錢。
有時是十塊,有時是二十,每次拿得少,爸媽也不會發現,而這些錢就被她藏在隨身攜帶的小挎包夾層裏。
我數了五百,揣進自己的兜兒裏。
這纔打開宿舍門下樓。
我們的宿舍在五樓,大小姐已經到了,正站在樓梯間扇風。
「姜雪妍嗎,我是林非魚,昨天答應幫你搬箱子的那個。」
大小姐看都沒看我,點點頭,指着身後那小山似的行李道:
「來了就行,我的行李全在這兒了,你幫我搬上去吧,唉,宿管阿姨也真是的,不讓管家上樓,我只能臨時找人幫忙了。」
-4-
大小姐的行李很多,我足足搬了六趟,才全部搬完。
九月的杭城本就酷暑難耐,等我再次回到宿舍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勞動了一個Ṱů₂小時,我剛坐下準備開空調,遙控器就被林婉晴奪了過去。
她看着打扮得光鮮亮麗,臉上一滴汗水都沒有的大小姐。
又看着滿面通紅,累成狗的我,嗤笑了一聲。
「忙活了這麼久,連一瓶水都沒喝上呢,還五千塊錢,林非魚,打臉了吧?」
我瞥了眼大小姐,她正在巡視宿舍。
此刻正逛到廁所呢,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我懶得理林婉晴,伸手朝她要空調遙控器:
「把空調打開,熱死我了。」
「不行,宿舍電費都沒交呢,我又不熱,開空調的電費算誰的?難不成還要我跟你一起 A 不成?」
我嘆了口氣:「算我的,我多交十塊錢行不行。」
林婉晴嗤笑了一聲:
「我勸你的時候不聽,現在知道熱了?你看看你在這忙上忙下一個小ṭúⁱ時,熱成狗,別說五千塊了,就連五塊錢的電費人家都不願給你交,林非魚,我就說你被騙了吧,還真以爲這個公主病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千呢?」
她話音剛落,大小姐參觀完宿舍,終於走了過來。
她瞥了眼把着空調遙控器的林婉晴,又看着被熱到滿臉通紅的我,蹙眉道:
「她熱成這個樣子了,你看不見嗎,爲什麼霸佔着遙控器卻不開空調?」
林婉晴翻了個白眼:
「她熱又不是我熱,再說了,她成這副樣子還不是你害的,你指着我說什麼呢?」
「外面三十八度,是個人都會熱,把遙控器給我。」
「憑什麼,開一天空調十來塊呢,你出這錢啊?」
「十塊?我還以爲多少呢。」
大小姐冷笑了一聲,也看出林婉晴胡攪蠻纏,懶得再跟她廢話,打開學校的充值系統。
一分鐘後,我們的手機上同步收到了校園通提醒:
【宿舍 505 電費到賬 5000 元。】
又過了十秒,我的手機響起轉賬提示:
【姜雪妍向您轉賬 5000 元。】
我驚訝地起身:「大小姐,你昨晚已經給了我兩千了,再給三千就行了。」
姜雪妍仗着比林婉晴高十釐米的身高優勢,趁她愣神時,從她手裏奪過遙控器,得意地揚眉:
「多的錢算辛苦費,我懶得出門了,你等下去食堂喫飯的話給我帶一份辣子雞炒麪。」
一連串的錢,把林婉晴砸得當場愣在那裏。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反覆確認充值短信,又斜着眼盯着我收了那五千塊。
她的表情難看得彷彿喫了蒼蠅。
我才懶得管她有多難受。
我迅速收了錢,身上的疲憊和燥熱一掃而空,屁顛屁顛地起身道:
「好的大小姐,三食堂的辣子雞炒麪最好喫,我去給您買。」
-5-
我剛走出宿舍沒多久,林婉晴就追了上來。
她跟在我身側,反覆確定地問:「不是,她還真把五千給你了?」
我頭也不回道:「是七千。」
林婉晴眼睛都紅了,拽着我的胳膊道:
「小魚,你怎麼能收這筆錢呢,趕緊給她退回去啊!」
我奇怪地問:「這是我的勞動成果,憑什麼不能收?我上午忙活那一個小時的時候,你不是生怕她拿不出這錢嗎?」
林婉晴冷嗤了一聲:「她有八千什麼樣的苦力請不到,爲什麼要找你啊?這裏面肯定有貓膩,說不定她的錢來路不明,見不得人呢,這種錢你也敢收?趕緊還回去。」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林婉晴。
她滿嘴爲我着想。
但眼神裏卻充滿了算計。
如果是前世,我或許會相信她的話。
爸媽自小就喜歡林婉晴,總是教導我要聽姐姐的話,而她性格強勢,我也總習慣跟在她身後。
可前世的種種讓我知道,不管是姐姐還是父母,都靠不住。
並非所有的親人都愛你。
只要是人,本性都是自私的。
只有錢,纔是最靠得住的。
「你想多了。」我甩開林婉晴的胳膊道,「你沒看見她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名牌?勸你不要惡意揣測別人,況且實打實拿在手裏的錢比什麼都重要,起碼我這個月不會再爲了喫喝發愁了,不是嗎?」
我說完就撐起太陽傘要走。
林婉晴氣得跺腳,罵道:
「林非魚,我沒想到你是這種見錢眼開的人,爲了一點兒小錢就迷失自我,你等着吧,以後肯定要喫大虧的!」
回答她的,是我緊促的腳步聲。
-6-
下午的時候,宿舍裏的人就到齊了。
蔣歡是最後一個來的室友。
她家境清貧,剛到宿舍就從箱子裏拿出幾大包東西遞給我們:
「這是我媽媽做的臘腸,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大小姐正在喫辣子雞炒麪。
聞言頭也不抬道:「你先放那吧,我喫完飯把錢給你。」
大小姐向來如此。
自小被驕縱着長大的她,很少對人說謝謝,不欠人情的方式就是給別人砸錢。
然而蔣歡聞言,笑容凝固了一瞬,立馬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爲了錢,就是單純分享。」
大小姐:「哦。」
她的目光盯着 iPad 上的綜藝。
估計連她說什麼都沒聽見。
蔣歡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
見此情景,我正打算說兩句話圓場。
林婉晴突然走了過來,笑吟吟地接過了蔣歡手中的臘腸:
「哇,這是你們那的特產吧,我在網上刷到過,聽說又香又辣,特別好喫,你媽媽真好,替我謝謝她。」
蔣歡頓時感動得彷彿看到了親人,兩人親親熱熱地聊開了。
這時,林婉晴突然話鋒一轉,白了大小姐一眼:
「有些人就是沒禮貌,仗着有錢就能隨意糟踐別人的心思嗎,如果是我,媽媽親手做的臘腸,給我再多錢也不換!」
回答她的,是大小姐邊看綜藝,邊發出的哈哈大笑聲。
林婉晴:「……」
-7-
她氣結,翻着白眼正要罵。
我淡淡地開口:「姜雪妍也沒其他意思啊。」
見我幫腔,林婉晴立馬將矛頭對準我:
「你收了她的錢,當然幫她說話,林非魚,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狗腿的潛質?」
蔣歡看着我們彷彿要吵起來似的,慌張得手足無措。
這時,大小姐終於喫完了炒麪。
她收拾桌子時,看見臘腸,「咦」了一聲,轉頭道:
「你叫蔣歡是嗎,我加你了。」
蔣歡慌亂地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下一秒,大小姐就給她轉了一千塊錢。
「這臘腸我聞着香得很,你家要是還有的話,可以送去我家別墅,我讓傭人們都嚐嚐。」
「憑什麼,人家請你喫一根是情分,你怎麼還伸手要啊,你不是有錢嗎,想喫自己買啊。」
林婉晴立馬道。
她自以爲是地想要把蔣歡拉入自己的陣營。
大小姐不滿地抬頭:「我什麼時候說了不買?所以還有嗎?」
蔣歡聞言顧不上林婉晴,立馬對大小姐欣喜道:
「有有有,我媽媽就是賣臘腸的!」
她媽媽每年都會灌臘腸賣錢。
去年經濟不好,在外面打工的人沒賺到錢,買臘腸的人少了,她家還有一半的貨沒賣出去,爸媽爲此頭髮都愁白了,整宿整宿睡不好覺。
這下好了,家裏終於有救了。
「行,我全要了,郵費我出,地址發你手機上了。」
大小姐說完,將打包盒扔進垃圾桶裏,爬上牀道:
「我要睡覺了,那個誰,別讓我聽見你再吵吵。」
林婉晴:「……」
她狠狠地瞪了蔣歡一眼,以及她手機上剛到賬的一千塊。
氣得再次紅了眼。
-8-
經此一遭,林婉晴單方面孤立了我們。
她不再叫我一起上課、喫飯,而是跟隔壁宿舍一個家境貧困的女生結伴。
後來某天,那個女生知道了我跟她的關係,疑惑地問她:
「你怎麼不跟你妹妹一起?」
林婉晴聞言嗤笑,故意用我能聽見的聲音大聲說:
「別人攀了高枝,不認我這個姐姐,有些人只認錢,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變得跟她一樣低三下四吧?」
女生小聲道:「啊?不會吧,我們都是大學生,怎麼還有這種事……」
她這話剛說完,大小姐黑着臉從外面走進來:
「這選修課有毛病,我隨便報了個什麼健康課,以爲找人刷一下網課就成,誰知道還要去上課,練什麼八段錦,瘋了吧。」
正在寫作業的我,立馬虎軀一震。
果然,下一秒,大小姐抱着胸在宿舍裏掃了一圈:
「你們誰幫我代一下選修課?一節課一千塊,好像有二十節。」
話音剛落,剛纔被罵的時候都沉默寡言的我,立馬一陣風似的旋了過去。
「大小姐,我去,我可喜歡練八段錦了,一定能給你拿個滿分。」
大小姐見狀,笑了下:「又是你,你怎麼這麼積極。」
開學這一個多月裏,我幫她帶飯、簽到,偶爾幫她做做衛生。
久而久之,連她喜歡喫什麼喝什麼都瞭如指掌。
有時候哪怕她沒說。
看見她在睡覺不去喫飯時,我也會順手幫她買一份。
當然,大小姐給我錢時也毫不含糊。
開學一個月。
我就靠着大小姐的打賞,攢下了小兩萬塊錢。
林婉晴聽她這麼問,以爲大小姐在嘲笑我。
她嗤笑道:「人窮志短,當然積極了,沒有骨氣的人都是這樣的。」
這一個月裏,林婉晴沒少嗆她。
大小姐懶得理她,轉頭問我:「你很窮嗎?」
我摳了摳手指:「也還好……」
大小姐:「你每個月多少生活費?」
我如實道:「兩千。」
大小姐頓時蹙眉:「你荒野求生呢?」
我:「……」
我正準備跟她解釋大學生兩千生活費已經足夠。
下一秒,大小姐就轉了一萬給我。
「行,那你就給我代課吧,先給你十節課的錢,等結課了再給你剩下的。」
「好嘞大小姐!」
林婉晴看見這一幕,眼睛通紅,臉色卻慘白。
她惡狠狠地指着我,對隔壁宿舍的女生道:
「看見沒,這副見錢眼開的樣子,我看了就噁心!」
誰知女生卻露出嚮往的神色:
「不是,我還以爲是幾十塊錢呢,她給這麼多,如果是我幫她代課該多好。」
林婉晴:「……」
-9-
林婉晴臉色漲紅,彷彿受了莫大的恥辱,咬牙恨恨丟下一句「你們真噁心」就跑出了寢室。
臨近半夜十二點都還沒回來。
蔣歡擔心她的安危,拉着我出去找她。
我倆剛踏出宿舍門,就看見她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身邊陪着個身材清瘦、戴着眼鏡的男生。
蔣歡微微蹙眉:「那不是咱們院的羅凱嗎?」
她一提這個名字,我立馬就想起來了。
羅凱家裏很窮,常年在學校領貧困補助金的那種。
前世,他對學校一個性子木訥,家境殷實,還是杭城本地的女生窮追猛打,還真讓他追到了。
我之所以知道這事,是因爲那女生後來未婚先孕,被迫休學生孩子,鬧得盡人皆知。
後來兩人結了婚,參加畢業聚會的時候,原本單純的女生被磋磨得像是老了十歲。
我和蔣歡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林婉晴和羅凱聊得很投入,並未注意到我們。
「唉,我倒是也想回宿舍,可一想到她們的嘴臉,我就噁心,我跟林非魚認識那麼多年,怎麼沒看出來她這麼勢利眼呢,現在都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羅凱推了推眼鏡:
「見錢眼開而已,她現在能爲了錢背叛你,以後肯定會遭報應,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的人,不值得你爲她傷心難過。」
林婉晴彷彿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是吧,我也覺得,我也是爲她好啊,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羅凱將手搭在她身後,溫柔一笑:
「我原本也和你有一樣的想法,直到認識了你,才知道世界上像你這麼脫俗的女生真的太少見了,你和那些拜金女一點兒都不一樣。」
-10-
「什麼拜金女?」
我面無表情地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林婉晴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指責我:
「林非魚,你德行越來越差了,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我抱着胸:「你們就大剌剌地坐在這裏聊,想不被人聽到都難吧。」
說完這個我又看向羅凱:
「你泡妞可以,不要給我們打上拜金女的標籤,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沒錢,你要是有錢,巴不得全世界女的都拜金。」
羅凱聞言,一張臉紅了又青,哆嗦着脣半天才道:
「你自己是這種人,就以爲全世界都跟你一樣?林非魚,我原本以爲你是個漂亮的女生,沒想到內心這麼骯髒,你連你姐姐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我冷笑了一聲。
他不骯髒?
前世怎麼會喫絕戶?
不過是跟林婉晴一樣,打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僞君子旗號罷了。
想到這裏,我注意到他話中的踩一捧一,又看見林婉晴雖然憤恨,但展露出的羞怯神色,恍然大悟。
我和林婉晴雖然每個月有兩千生活費。
但一來是杭城本地人,家境不說殷實,但起碼有兩套房子一輛小奔馳,家庭年收入有二三十萬。
二來家裏只有我們兩姐妹。
正好滿足了前世羅凱喫絕戶的條件。
這時宿管阿姨催着關宿舍門。
我和林婉晴前後腳回了宿舍。
這一晚,她跟羅凱互發消息到凌晨三點。
-11-
林婉晴高調地跟羅凱談起了戀愛。
爲什麼說高調。
是因爲他倆在宿舍打電話時,林婉晴大部分時候都外放。
因此,我們都能聽見羅凱溫柔似水的聲音:
「林非魚雖然漂亮,但是太沒骨氣了,姜雪妍就是個性子驕縱的大小姐,伺候不起,蔣歡就更不用說了,各方面條件都不如你,只有你,晴晴,你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生。」
大小姐戴着耳機打遊戲,聽不見。
我瞭解羅凱是什麼人,只等着看好戲。
蔣歡雖每次都氣得滿臉通紅,但她性子軟,很少與林婉晴爭辯。
一學期一晃而過。
期末考完,我揣着身上的三萬多塊錢鉅款,回到了家裏。
林婉晴比我回來得早,正在廚Ŧũ̂₈房陪媽嘮嗑,聽見聲音,她道:
「小魚怎麼沒跟你姐姐一起回來?」
林婉晴立馬翻着白眼道:
「媽,我可不配當她姐姐,她現在在學校給人當狗腿子,已經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媽媽聞言蹙眉問:「怎麼了?」
林婉晴就繪聲繪色地將我在學校的事說了一遍。
重點描述了我在姜雪妍身邊是如何低聲下氣,巧言令色,沒有骨氣。
爸媽都是知識分子。
身上都帶着一股文人的傲氣。
他們聽後,立馬不贊同道:
「小魚,你這也太不像話了,我們平時也沒虧待你啊,你至於在學校伏低做小,看人臉色嗎,搞得好像我們不給你錢花一樣。」
我拖着滿滿的行李,身體疲憊不堪,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苦口婆心地辯解。
但想到前世他們對我做的種種事。
我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先回房間休息了,喫飯再叫我吧。」
-12-
我的態度激怒了爸媽。
或許是林婉晴從中攛掇。
也或許是他們打定主意要懲罰我。
總之,他們喫晚飯時沒叫我。
等我一覺睡醒,天都黑了。
晚飯喫的是餃子,媽都是按個數包的,並沒有留我的那份兒。
林婉晴不知何時,倚在廚房門口嗤笑道:
「你在學校不是挺硬氣嗎,回家以後怎麼連飯都沒得喫,林非魚,你要做這種齷齪事,拉低咱們家的臉面,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無視她,轉頭回了房間。
半個小時後,香噴噴的燒烤和炒飯外賣,就送了過來。
剛纔我餓着肚子在廚房找東西喫時,都沒有出現的爸媽。
此刻在我輕手輕腳拿外賣時,倒是開門出來了。
他們劈頭蓋臉就指着我罵:
「不是說了外賣不健康嗎,林非魚,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面無表情:「你們沒給我留飯,還不准我點外賣,是準備餓死我嗎?」
我媽:「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你先給我們甩臉色,難不成我們還要慣着你?況且我們哪句話說錯了,讓你不要給人當狗腿,活得有骨氣,難道還是害了你?」
我爸也跟着點頭:「小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那些錢迷了你的心智,你現在把錢全部給我們,你一個小孩子,拿那麼多錢幹什麼!」
林婉晴抱着胸,得意地附和:
「是啊,人有錢就會飄,都敢不聽爸爸媽媽的話了,趕緊把錢拿出來吧。」
我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他們一口一個爲我好。
可前世我躺在病牀上,急需錢治病時,怎麼不見他們拿錢給我?
我攥着外賣袋子,手背青筋暴起:
「這是我的勞動所得,憑什麼給你們?」
「就憑我們是你爸媽!」
「如果是這樣,那我不如不要你們這樣的父母。」
爸媽臉色瞬間變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翻了天了,林非魚,這種話你都敢說,給我滾,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兩人在氣頭上,指着我的鼻子就罵。
我冷笑了一聲,拎着外賣盒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13-
冬日的晚風很冷,我坐在路邊喫完了外賣。
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許會矯情一下,然後乖乖回去道歉。
爸媽肯定也是打定主意,我在外面喫了苦頭,自然會回去認錯。
但現在,我毫不猶豫地在手機上給自己訂了酒店。
三百一晚,設施齊全。
有錢就是這麼爽。
我坐在酒店的牀上,思索着以後的出路。
這個家我不想回了,要先租房子。
我學的是設計,放假可以去校外接點活兒,在學校則可以幫大小姐跑腿賺錢。
總歸是餓不死自己。
前世我爲了幫林婉晴維持「富家女」人設,每個月要給她一萬多塊錢,可比Ṭŭₚ現在辛苦多了。
打定主意,我正要睡覺。
電話卻響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在這個點還打電話,不怕吵別人睡覺的……
我看了眼來電,果然是大小姐。
「怎麼了,大小姐?」
「你回家沒。」
「剛到。」
「哎,給你一萬一天,過來陪我玩一段時間。」
我:「?!」
大小姐連夜給我訂了去滬市的機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精神奕奕地出現在了她家的別墅裏。
她絲毫不關心我寒假怎麼不陪家人。
在她的認知裏,周圍的所有人都該是圍着她轉的。
畢竟從小到大,討好她的那些人,也沒說因爲過年就懈怠。
兩輩子加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大小姐家。
她的別墅比我想象中還要豪華,富麗堂皇得好像宮殿。
大小姐穿着棉質睡衣,躺在沙發上,一點兒沒有富家千金的姿態。
我開玩笑道:「大小姐,老奴來了。」
她順手道:「嗯,去給我倒杯牛奶。」
三分鐘後,我將牛奶遞給她。
大小姐喝了兩口,點頭:「還是你用着順手。」
要是林婉晴在這,肯定要指着她的鼻子罵她不把我當人,隨意踐踏我的尊嚴。
但我卻順着她的話道:
「是老奴的榮幸。」
大小姐斜我一眼:「林非魚,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14-
我在大小姐家待了十天。
大小姐家傭人很多,活兒輪不到我做。
我的日常,就是陪她喫喫喝喝、追劇看小說。
和她一起吐槽八卦,就像是花錢找的玩伴。
其實我也疑惑過。
按照大小姐這個條件,應該不缺朋友。
且身邊的朋友應該都是富家千金那種,更有共同話題。
但我看着穿着睡衣喫着薯片,躺在沙發上一邊追綜藝一邊齜牙嘎嘎樂的大小姐,嘴邊的疑惑又咽了回去。
管他的。
反正有喫有喝,還住着這麼豪華的大別墅。
到了新年前一天,大小姐接了個電話後,終於想起還有過年這回事兒。
她疑惑地問我:「你不回去過年嗎,家裏的傭人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一部分會請三天的假,我可以按照他們的標準給你獎金。」
我擺了擺手,道:「不回去了,我跟家裏人吵架了。」Ţû₁
大小姐聞言來了興趣:「哦?怎麼了?」
我把前世和今生,對家裏人的抱怨,摘取了一些告訴了大小姐。
她聽後摩挲着下巴,倒是沒有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覺得你不用想那麼多。」大小姐說,「有些父母生孩子就不是爲了好好養大的,我爸媽也是從小不管我,不是爲了工作,他們是真的對我不聞不問,所以我自小就對他們沒感情。愛這種東西嘛,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等你強大到一定地步以後,你會發現身邊到處都是願意傾情相待你的人,可惜對我來說,談這些情情愛愛,還不如看小說追綜藝帶給我的情緒價值更多。」
我震驚地看着她:「大小姐,你是在安慰我嗎?」
她拍了拍我:「只是讓你心安理得地陪着我玩而已。」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問出了心裏埋藏許久的疑惑:
「要說玩伴,難道你身邊那些千金小姐不是比我更合適嗎。」
說起這個,大小姐嫌棄地擺擺手。
「我從小跟在我爺爺身邊長大,爸媽死後才被接到滬市,剛回來那會兒,也不是沒想過跟她們一起玩,但她們不喫辣條,也不看《明偵》,我就知道跟她們不是一路人。」
我聞言,心疼地看着她:「大小姐,沒想到你以前那麼可憐,小時候肯定喫了不少苦吧。」
她無所謂地擺擺手:
「還好吧,那會兒我爺爺在京城富豪榜排第三,最近才爬到第一的,日子的確沒現在輕鬆。」
我:「……」
小丑竟是我自己。
-15-
整個寒假,我都沒再回家。
爸媽給我打過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指責我。
第二個我沒接。
後面就沒再打來。
我倒不怕他們會做什麼。
他們自詡「體面人」,我不理他們,他們無非在背地罵我不肖,別的也不會做了。
開學時,大小姐還豪邁地給我也訂了商務座。
林婉晴來得早,看見我和大小姐一起出現,她冷聲道:
「我說怎麼不回家,原來是抱上金大腿了,林非魚,你爲了錢竟然連家人都可以拋棄,你知道爸爸媽媽對你有多失望嗎?」
我看了眼銀行卡餘額。
要是林婉晴知道,我這個寒假賺了二十多萬。
她恐怕會氣得腸子都青了。
寒假過後,我和大小姐的關係變得更好。
這導致她給我錢時更大方了。
第二個學期過後,我卡里的存款已經有了三十萬。
暑假大小姐去全國各地旅遊了,倒是沒帶我,因爲我要去打工。
全靠大小姐養活也不行。
放寒假那天,一向喜歡在宿舍陰陽怪氣的林婉晴,破天荒地沒有回來。
等我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時,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
「林非魚,我現在在婦科醫院,你趕緊過來一下!」
我蹙起眉頭,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
本着看熱鬧的心思,我還是過去了。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林婉晴和她的親親男友羅凱,正吵得不可開交。
「你不是說你做好措施了嗎,怎麼還是懷孕了,我不管,這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要的,你趕緊給我錢打胎!」
羅凱拉着她的手,正低聲下氣地勸。
可我卻從他的眼裏,看出了幾絲算計和陰險。
「晴晴,我是真的喜歡你,也是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既然有了,咱們就生下來,我一定會娶你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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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晴毫不猶豫地甩開了他的手:
「娶我,你拿什麼娶我,你家裏那麼窮,還是外地的,我爸媽不可能同意我嫁給你的,況且咱倆都才二十來歲,承擔得起養小孩的責任嗎,你別在這裏異想天開了,快拿錢給我打胎。」
林婉晴可不是前世羅凱騙的那個單純的女孩。
她表面清高。
可又不是真的傻子。
羅凱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嫌我窮?」
到了這個地步,林婉晴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她本就說話難聽,道: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你要是有錢的話會找我談戀愛?」
羅凱臉上的溫柔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痛心疾首的指責:
「林婉晴,我當初以爲你善良單純才追你的,沒想到你跟她們一樣拜金,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會飛黃騰達,到時候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說完,他轉身要走。
林婉晴卻拽住了他:「把打胎的錢給了!」
「你這樣的女人,不配我花一分錢!」
羅凱惡狠狠地說完,大踏步地離開。
生怕自己跑慢了一秒,就要被迫給錢了。
我面無表情,和我的手機錄像功能一起,欣賞完這出大戲。
林婉晴轉頭看見我,頓時開心道:
「小魚,你來得正好,事情的經過你剛纔肯定已經聽見了,我問過了,無痛人流要六千多,你趕緊拿錢給我吧。」
我好笑地看着她:「我爲什麼要給你?」
她理所當然道:「你給那個公主病當了那麼久的舔狗,手裏肯定有錢啊,我這是十萬火急的事,可沒工夫跟你耍小性子,你趕緊把錢給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會爲你犯的錯買單。」
她愣了下,神色變得怨毒:「林非魚,你賺的錢也不少了吧,拿出六千都不願意?你可是我的親妹妹啊!」
我嘲諷道:「這一年裏我在外面喫苦奔波的時候,你想起過我嗎?」
林婉晴不耐煩道:「我懶得跟你廢話,要麼把錢給我,要麼咱倆就斷絕關係,以後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
我笑了:「巴不得。」
林婉晴被我決絕的態度激怒,她歇斯底里道:
「林非魚,你爲了錢連良心都不要了,早晚會遭報應的,你絕對會後悔的!」
「哦,起碼我還有錢,而你……」
我輕蔑地打量她幾眼。
懶得再廢話,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順便將剛纔錄下來的一幕,發給了輔導員和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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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林婉晴休學的事,就鬧得沸沸揚揚。
我本沒告訴其他同學。
奈何他們八卦能力太強。
在各個羣一傳十,十傳百,拼湊出來了真相。
【我之前碰到林婉晴從婦產科醫院回來,整個人虛弱得不成樣子,還跑到羅凱的宿舍門口去大吵大鬧,喊着讓他趕緊給錢什麼的,誰不知道他倆是男女朋友關係,鬧成這個樣子,多半是打胎的事沒談攏。】
【對對對,林婉晴來辦理休學手續那天,我還在學校看到她爸媽扇了她幾巴掌呢,說着什麼丟人啊,沒她這樣的女兒這種話。】
【也不知道羅凱那裏是怎麼處理的。】
【嗐,你情我願的事,他打定主意不認,能拿他怎麼辦?】
緊隨而來的,是爸媽瘋狂給我打電話。
我剛接起來,他們便劈頭蓋臉地痛罵我:
「林非魚,你太歹毒了,這樣的視頻怎麼能發給老師呢,現在好了,你姐姐以後還怎麼在學校讀下去?」
「你必須回來給你姐姐道歉,她因爲這件事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再加上剛做完人流,身體極其虛弱,你必須馬上把你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補償你姐姐,再回來照顧她,否則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我握着手機,始終沒有掛斷。
聽着他們刻薄的話,我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好,那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掛了電話,我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拉黑。
看着外面晴好的天氣,我第一次覺得,人生這麼暢快輕鬆。
爸媽聯繫不上我,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發泄,最終還是將矛頭對準了羅凱。
極度好面子的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報警。
至於警方那邊怎麼協調的,我無從得知。
只知道沒過多久,羅凱就自己退學,從此銷聲匿跡。
我在學校度過了無比輕鬆的一段時間。
再次見到林婉晴,是在大三開學的那天。
她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
打扮得光鮮亮麗,揹着名牌包包,一點兒都看不出遭受過打擊的樣子。
而她的身後,跟着箇中年禿頂,大腹便便的男人。
兩人舉止親暱,不難看出關係。
我作爲迎新學姐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這一幕。
看清男人的臉時,我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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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就是這個男人,在跟林婉晴結婚沒多久後,喝醉酒想強暴我。
被我強烈拒絕後,四處聲張是我勾引他。
林婉晴知道後打了我,爸媽也嫌惡地罵我下賤。
我被他們厭棄,孤零零地死在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這時,爲了玩兒,跟我一起迎新的大小姐湊過來問我:
「看什麼呢?眼神這麼可怕,像看到殺父仇人似的。」
林婉晴也恰好看到我們,邁着得意的步子走了過來:
「林非魚,好久不見,你還在給人當哈巴狗呢?」
我抿了抿脣,渾身發冷。
倒是大小姐反應快,嗤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口味變這麼獨特了?」
林婉晴臉色一僵,怒道:
「你胡說什麼呢,他雖然沒有你家有錢țų⁷,但會照顧人,也不像你這樣高高在上地羞辱人,我跟他是真愛!」
大小姐:「哦,祝福你們。」
那男人卻在看見我們後,目露精光:「小晴,這是你同學嗎?」
林婉晴嫌惡道:「你別看她們光鮮亮麗,背地裏就是拜金女,噁心得很。」
老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接着沒過多久,就不知從哪弄到我和大小姐的聯繫方式。
上來就說:
【你倆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每個月給你們五萬塊錢。】
大小姐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信息。
惡寒了一陣後,她立馬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我看他那小破公司也沒有再繼續經營下去的必要了,找個機會把他們公司搞垮。」
我:「?!」
不是,大小姐,這麼豪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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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老男人公司就迎來了破產危機。
我原以爲林婉晴會找我要錢,幫她所謂的「真愛」度過這場危機。
畢竟前世, 她攛掇父母, 沒臉沒皮地找我要過許多錢。
然而沒多久, 她就跟老男人分手了。
接着就開始在學校營造起了「杭城本地獨生女」的人設, 找一些家境不錯的男生談戀愛。
而她穿的用的, 也基本是大牌。
正在我疑惑她哪裏來的這些錢時。
在一箇中午。
我剛下課準備去食堂。
就看見校門口圍了一羣人。
我還沒走近,就聽見林婉晴尖銳的嗓音:
「你破產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搞的你, 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飾都是你自願送我的,我憑什麼要還給你?!」
老男人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
「如果不是你, 我怎麼可能會得罪姜家的大小姐,你必須賠償我的所有損失, 否則我就弄死你!」
林婉晴不屑道:「神經病,也不看看現在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趕緊滾吧, 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她話音剛落, 老男人突然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地捅了過去。
人羣一陣尖叫,圍觀的人四散跑開。
沒多久, 警察來了,將發瘋的老男人帶走。
林婉晴則被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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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爸媽就來到學校, 幫她辦理了退學手續。
那天他們破天荒地來見了我。
見我過得如此好, 他們心力交瘁:
「小魚,任性了這麼久,也該回家了, 你姐姐不懂事,我們還有你這個女兒, 不要再鬧了好嗎?」
我看着他們疲憊的神色, 最終緩緩地搖頭拒絕。
之後,他們便再也沒來找過我。
再次聽到林婉晴的消息,是聽說她被查出宮頸癌。
打胎加濫交, 已經透支了她的身體。
而這時,我拿着這些年大小姐給的打賞,和自己兼職的錢, 正在如火如荼地準備畢業。
大小姐問我:「你還打算考研嗎?」
我思索了下搖頭:「找個公司上班吧,我現在的存款,只要不結婚, 找個安穩的工作, 絕對夠活得很瀟灑了。」
大小姐笑了笑:「正好, 我也不打算結婚,一想到以我的身價要麼只能商業聯姻,要麼追我的全是圖錢的男人就好沒意思, 以後玩膩了找幾個小奶狗養着不香嗎?你畢業以後來我家上班吧,工資我給你開,隨叫隨到就行。」
我頓時驚喜得無以復加:「真的嗎,大小姐?」
她拍了拍我:「小樣, 就你這樣的,我隨便養着玩,騙你幹嘛?」
我立馬行了個禮:「老奴遵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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