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症後,我每晚對繼弟投懷送抱。
某次夢遊,我撞到東西意外清醒,眼前竟飄起彈幕:
「女主清醒了?那今天晚上還會去找顧萊嗎?期待!!!」
「讓顧萊休息一天也行,天天去,遲早讓她弟得早衰。」
「哇,不過咱弟今天晚上是裸睡的哦,那有力的胳膊加細腰,體力好又 big,嘖嘖,今天晚上女主不去是真虧啊。」
我一臉懵,試探性的走進了繼弟的房間。
沒想到,高冷病嬌的他看見我後,竟熟門熟路地掀開被子,「怎麼今天來這麼晚?」
-1-
緊接着我的視線就不由得向下瞥去。
寬肩窄腰,緊實有力的肌肉線條流暢而不失美感,身上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性感吸引力。
我沒有自制力的吞了吞口水,表面佯裝鎮定,內心早已慌的一批。
「過來啊,還愣着幹什麼?」
顧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他是我弟弟啊!
我痛苦的在心裏想。
彈幕此時又開始出現:
【既然想要就別忍了,我都替你急!】
【哇塞!小萊弟弟的身材真的好好鴨,這還不衝?!】
【要我說,直接上就完事了!反正女主也不是第一次和弟弟……】
我甩了甩腦袋,在顧萊逐漸疑惑的表情下走了過去。
坐在了他的牀上。
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顧萊就捏着我的下巴,強迫我扭過頭,不由分說的吻了上來。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想要推開他。
他反應極快的抓住我的手,眼睫烏黑,臉上掛着輕佻的笑:「姐姐,今天想玩欲拒還迎麼?」
我的心臟跳的砰砰快,順便掃了眼不斷出現的彈幕。
【哇哇哇,男主的這聲姐姐喊的好蘇啊!!!】
【快快快,多叫幾遍來聽聽。】
【好純!好欲!!我好愛!!!】
我想張口講點什麼,卻突然哽住了嗓子。
等等!
我前幾天晚上難道都是這麼過來的?!
所以我身上莫名出現的那些淤青塊是……
脣上重新出現柔軟的觸感,顧萊直接將我壓在他的身下,脫掉了我身上的睡衣。
急促劇烈的喘息聲環繞在耳畔,我的身體逐漸發熱,呼吸也不穩起來。
我的手摸上了他的腰身,我在很久之前就垂涎過顧萊的身體,但我們表面卻有姐弟關係的這層束縛。
現在真讓我嚐到了……
感覺真帶勁啊。
「別端着了女主,你又不是第一次開葷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快點自家消化了,阿巴阿巴。」
「女主,你忍心拒絕這麼可愛帥氣迷人體力好又 big 的純愛弟弟嘛?」
彈幕的話有點道理,不裝了。
我停止推拒,閉上眼睛感受着顧萊帶給我的歡愉。
-2-
第二天晨光微亮,我就悄摸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去到浴室裏對着那面大鏡子反覆檢查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
「嘖嘖,少兒不宜,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
「小萊弟弟的體力也太好了吧,不過這勁也不知道收着點,看看女主都被折騰成啥樣了」
「這不裹成個糉子都出不了門。」
就是啊,我伸長脖子對着鏡子數了數自己脖子上留下的吻痕。
還有他在我脖子上種下的草莓印。
內心苦惱至極。
幸好現在是冬天。
我從衣櫃裏撈出一條圍巾將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家裏開着暖氣,中午在餐桌上喫飯時,我蒙出了一身汗。
「念安?是暖氣開的太低嗎?喫飯怎麼還穿這麼厚?」
汗溼的我渾身難受,我多想把圍巾襖子全都脫了啊。
但是不可以,我咬咬牙,擠出一個牽強的笑:
「媽,我冷。」
「是不是想發燒了啊?」我媽說着就要起身來探我的額頭。
我馬上擺手說不:「沒有沒有,您不知道媽媽,我這身衣服是一套,缺了哪件都不好看的。」
「你理解吧?這是屬於年輕人的時尚。」
「嗤。」
尋聲我敏銳的側頭看去。
是顧萊的嘲笑。
「姐姐,小心感冒啊。」
語氣特別貼心,表面雲淡風輕,一副姐友弟恭的模樣。
彷彿昨晚發狠欺負我的不是他一樣。
我狠狠瞪着他,他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睛,對着我聳了聳肩。
【真受不了弟弟這副清純無害的樣子 AAAAA】
【弟弟這內心暗爽呢吧?白天是聽姐姐話的乖乖小奶狗,晚上是狠狠欺負姐姐的傲嬌小狼狗 hhh】
可惜弟弟不知道姐姐是位夢遊症晚期患者,不是在清醒的意志下跟自己做的。
【對啊,還自以爲很貼心的去配合姐姐,覺得姐姐是不想讓家裏人看出他們的關係。】
午飯結束後,我道:「下午我要出去參加同學聚會,回來的時間可能會有點晚。」
母親沒有異議,只是點了點頭,叮囑țṻ⁰我不要喝太多酒。
「幾點回來?」顧萊用餐巾紙慢條斯理的擦着嘴脣,神色泰然的問我。
而我瞄了眼他紅潤的脣色,那該死的回憶就一股腦兒的全湧了上來。
無法正視,我迅速別開目光,淡道:「十點多吧。」
他皺了皺眉:「這麼晚?」
「不能早點麼?」
我遲疑道:「我儘量吧。」
許久,我才聽到他沒什麼語氣的「嗯」了一聲。
去同學聚會的路上,是我一個高中玩的不錯的男同學來接的我。
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顧萊站在陽臺上,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3-
這就是一場普通的高中聚會,一羣老同學一起喫喫飯,敘敘舊。
追憶往事,那年高三夏天,蟬鳴蛞噪入耳,學生奮筆疾書,記憶猶新,彷彿就在昨天。
我入神的聽着他們說說笑笑,時不時加入兩句打個哈哈。
直到服務員把芒果蛋糕推到餐檯上後,大家才終於停了一會兒。
蛋糕切完後,我正準備接過我的那一塊兒,突然有一隻手伸了出來。
我不解的看着許良辰:「你想喫兩塊兒?」
許良辰是我的高中同桌,那時候他還是個貪喫的小胖子,如今倒是成了瘦子,五官也更精緻了些。
「不是,」他笑着看我,從身後拿出一個方形草莓慕斯蛋糕遞給我,「你不是芒果過敏嗎?喫這個吧。」
「誒呦,還是高中同桌最貼心啊。」
「許良辰,啥時候偷偷跑出去買的呀?」
「這次來聚會確定沒藏着別的小心思嗎?」
我接過那塊兒蛋糕,打斷他們的調笑:「都別亂開玩笑了。」
【弟弟正在趕來的路上。】
【弟弟正在趕來的路上。】
【弟弟正在趕來的路上。】
【弟弟正提着大刀在趕來的路上】
「念安,你現在是單身嗎?」
蛋糕戳到一半,許良辰忽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是啊,你呢?」
「我也是。」他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有一種預感。
下一秒就聽見他說:「既然我們都還單身,要不然……」
「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趕在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前,以十倍數的速度打斷了他。
「我在追他。」我有點尷尬的笑笑,「就快成了。」
【已經成了。】
「你來晚了兄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別想偷偷打蘇念安的主意!」
「蘇念安是顧萊的,顧萊非蘇念安莫屬!」
【就是就是!你哪兒涼快哪待著去,身上一件能打的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突然想提前離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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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結束後,許良辰主動提出要送我回去。
「晚上不好打車,我送你吧?反正也就是順路的事。」
如果許良辰沒有那個意思,我也許還會大大方方的搭車。
但現在,就是有點不太自在。
「應該還可以打到車。」
我笑Ṱùₑ了笑,看了眼手機時間。
已經超過十一點了。
而我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打不到車要徒步回家,而是顧萊會是什麼想法。
我已經超過十點了。
「一起走吧,大家都快走完了,」許良辰說,「留你一個女孩子在這不太安全。」
我掃了眼周圍,正要放棄應「好」。
彈幕突然炸開。
【女主別上他車,顧萊來了】
【弟弟監視着姐姐的一舉一動,這個許良辰要是真敢對姐姐動心思就涼涼了】
「哇靠,還是弟弟的蘭博基尼拉風啊!這不比那男的的奔馳坐起來更有面?」
「女主快點離那男的五十米遠,別讓弟弟誤會到了!」
顧萊來了?
哪兒呢?
我正一頭霧水,耳邊就響起超跑急剎的聲音。
一聲巨響劃破黑幕。
再一轉頭,許良辰罵了一句,直接坐在了地上。
亮橘色的蘭博基尼停在我的面前,下一秒,敞篷緩緩打開。
露出了一張讓我既熟悉又驚恐的臉。
「你踏馬不長眼啊,不知道這有人啊?」
許良辰直接跳起來指着顧萊罵。
剛剛如果顧萊的剎車稍微有一點失誤,就照許良辰的位置,他保準會被撞飛。
我有些尷尬,想去阻止。
「姐姐,我來接你回家。」
顧萊似乎有點煩躁,按了兩下喇叭。
打斷了許良辰的謾罵。
「還不走?」他側目瞧我,語氣帶上不耐。
周圍的人紛紛被這波動靜吸引過來,紛紛側目看向我。
「這就是你男朋友嗎?蘇念安你可以啊。」
「是啊,男朋友怎麼這麼帥,這不是已經成了嗎?都來接你回家了。」
許良辰也跟着問了句,語氣是掩不住的失落。
「念安,你交男朋友了啊?」
我下意識去捕捉顧萊的神色,他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我。
「不是,他是我弟弟。」
我撂下這句話就跑上了車。
「快走。」我說。
靜靜等了半天,車子還未啓動。
我已經能感受到車外人那些犀利的目光。
我扭頭瞪他:「你幹嘛?」
「說我是你男朋友。」他輕飄飄的撂下這麼一句話。
「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說不說?」他狡黠的笑了一下:「不說我就親你了?」
他突然往我這邊湊了一下,我趕緊轉頭對着外面喊。
「各位,這是我男朋友,說弟弟……是我們之間玩的情趣。」
還沒等他們點個頭,我的臉忽然被扳了過去。
顧萊與我接了個綿延而纏繞的吻,離開之前,還咬破了我的下脣。
同學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跑車也隨即咻的一聲就躥了出去。
【弟弟這是在宣誓主權吧?】
【幹得漂亮!許良辰的臉都綠了】
【許良辰雖然也很好,但比起我們的弟弟永遠都差那麼億點點啦!】
心跳如鼓。
我是高三時變成重組家庭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獨生女,所以高中同學對我家庭的瞭解也都停留在我是獨生女這個印象裏。
幸好他們不知道,不然剛剛那一幕就解釋不清了。
-5-
回家的路上,車裏安靜的可怕。
我提議了一嘴:「要不放點音樂聽聽?」
他掃了我一眼,彷彿在說「你還挺有情調」。
「那男的是誰?」他忽然問。
「哪個?」我順口答道。
車速突然慢了下來,停在了路邊。在不算明亮的環境裏,他漆黑的眸子格外刺人。
「蘇念安,你身邊還有哪些男的?」
【冷知識,弟弟一般在喊姐姐全名時,就代表他已經惱了】
這條彈幕開始刷屏。
周身的氣壓變的很低。
我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就……你一個。」
「剛纔那個是我高中同桌,許良辰。」
「你們關係不錯?」
「絕無此事!」我迅速否定:「就普通同學而已。」
他點點頭,臉色緩和了些:「那下午來接你那個男的又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問。
「是誰?」他重複一遍。
眼見他的臉又要黑下來,我只好答:「也是高中同學,但人家女朋友就在車裏坐着呢。」
「真的只是順道來接我而已。」
一切問答結束之後,他重新啓動車子。
直到我坐在鏡子面前卸妝,卸妝水觸到,疼得我倒抽涼氣的那一刻。
我才醒悟過來,他怎麼知道我在哪個餐廳?我沒在家裏講過啊。
還有他在老同學面前強吻我,以男朋友口吻質問我的那些瞬間。
倒反天罡了吧?
我想着這些事情入睡,完全忘了自己是夢遊症晚期患者的這件事。
第二天我在自己牀上醒來時,感覺身上哪哪都不太舒服。
緩了會兒後,我掀起睡衣往裏一看。
……
顧萊這個畜生!!
他昨晚不加節制的對我做了多久,我絲毫印象都沒有。
有的只有切切實實的疲憊感和疼痛。
他不知道我有夢遊症這一回事。
白天跟我扮演姐友弟恭的假態,晚上暴露真實的自己。
而我也逐漸開始疑惑。
高三之前我並沒有夢遊症這個病。
重組家庭建立後,我聽母親說,我偶爾會夢遊出臥室,好幾次都莫名停在繼弟門口站着。
後來母親帶我去看了中醫,給我開了點藥,症狀慢慢減輕。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夢遊症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而顧萊,他對我的投懷送抱竟然接受的這麼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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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家庭第一年,我就大逆不道的對比我小一歲的弟弟動了心思。
他的五官精緻的比洋娃娃都要好看,身材肌肉也漂亮健碩,完全就是一個各處都卡在我審美點上的男人。
但我深知自己姐姐的責任,對他的慾望一直都剋制着。
前兩年我對他的示好和接近都被他冷言冷語打回。
後面我收斂之後,他反倒改善了對我的態度,甚至開始跟我有一些互動。
現在他都願意跟我上牀了。
他是不是心裏也喜歡我?
愛人之間的喜歡。
「是在疑惑自己爲什麼夢遊嗎?」
【好的就讓我們來替你解答吧】
「真相只有一個。」
彈幕突然刷起,我皺了皺認真看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對小萊弟弟的慾望已經不滿足於幻想了。」
「對,你對顧萊的渴望已經超越自身的剋制,所以纔會產生這種無意識的舉動。」
「你太想得到他了」
「如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你們只需……」
有解決辦法啊。
我內心一喜,全神貫注的盯着。
「原地結婚」
「你好,我說原地結婚,你看見了嗎?」
「hello,在嗎?我說對弟弟投懷送抱的解決辦法是原地結婚」
「看上面,我說原地結婚」
…………
我的神色極其複雜,不能再放任自己這樣下去了。
-7-
第二天,我跟顧萊和母親去私立醫院看望肺癌晚期的繼父。
他的面容蠟黃憔悴,身形削瘦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喫喝拉撒都需要人來照顧。
現在僅靠生理鹽水維持生命體徵。
顧萊今天穿了一身黑,單手插在兜裏靠在門沿邊。
母親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給他們留下私人空間。
但我還在病房裏,顧萊沒趕,我便沒走。
顧萊走到病牀邊,居高臨下的審視着顧啓航,那眼神冷漠的彷彿在看一具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屍體。
顧啓航佈滿血絲的瞳孔裏有怨恨和不甘,但他卻無法表達。
「都晚期了還能堅持這麼久,」他嗤笑一聲,冷言譏諷:「也是對得起你在這家醫院裏投的錢了。」
顧啓航戴着呼吸罩,說不出一個字,對於自己親生兒子的譏諷只能受着。
「後悔嗎?」顧萊撐在牀邊,俯下身,盯着他看:「後悔在逼死母親的那一刻,沒把我也一起弄死麼?」
聽到這話的我,滿臉不可置信。
顧啓航逼死了顧萊的母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是什麼劇情?媽媽被爸爸逼死了?啊啊啊爲什麼每一個男主都不能擁有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呢?】
【抱抱我的可憐小狗】
【嗚嗚嗚嗚】
【心疼男主,想當他媽媽,給他補上童年缺失的母愛。】
「顧萊。」我不自覺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他側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你從我十歲起就開始養情人,讓母親知道後害她抑鬱,最後服藥自殺。」
「顧啓航,這十五年來,你養了不下十個情人,私生女私生子一大堆。」
「最後又娶了蘇阿姨回來。」
我站在角落裏,聽着他道出的這些話,心裏有些發悶。
「謝謝你這麼器重我。」
顧萊語氣裏有一絲愉悅:「讓我在處理你那些情債的時候,稍微輕鬆一些。」
顧啓航的情緒突然波動起來,監測心率的儀器嘀嘀嘀發出聲響。
不一會兒,門外就湧進來了一堆醫生護士。
我被顧萊拉了出去。
我媽跟着醫生進去看情況。
「顧萊。」我安慰性的喊了他一聲。
「姐姐。」他突然抱住我,臉埋在我的肩膀上,「我沒事。」
我順了順他的頭髮,嘆了口氣。
原來他小時候的遭遇這麼慘。
他身上對陌生人的警惕和冷漠,都是僞裝自己的保護色。
其實他的內心也很柔軟。
有時候也需要哄一鬨,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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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這幾晚都會留宿醫院照顧顧啓航。
只有我和顧萊回到家。
他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我意會,卻沒動。
他愣了愣,最後問:「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今晚打算去閨蜜家住。」
夢Ŧŭ₇遊症一時找不到解決的法子,但我也不能這麼一直放任下去。
他沒應好也沒說不同意。
等我從房間裏收拾好東西出來時,他堵在我的房間門口。
他的額髮有些遮眼,導致我看不清他現在的情緒。
「有什麼事嗎?」我試探性的問。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他問,嗓音低啞。
「因爲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
「沒有沒有。」
我快速擺手,那件事我心疼他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呢。
「那你爲什麼突然要走?」
「就……之前約好的。」我編道。
他沉默的站着,我也進退兩難。
「我們是姐弟,你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要跟我說,知道嗎?」
我小聲道,試圖蓋過前幾晚發生的一切,強調姐弟這層表面關係。
「蘇念安。」
他突然喊我名字,震的我整個人一激靈。
「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我也不是你弟弟。」
「啊,」我問:「但繼弟也是弟啊……」
「那你之前的投懷送抱算什麼?」
他毫不掩飾的說出這句話。
我突然就有些羞愧。
「算姐姐對弟弟的安慰或者是獎勵?」
「別說了。」我上前捂住他的嘴。
「我有夢遊症,本來好的差不多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又犯了。」
「那幾晚的事……我不記得了。」
他拿住我的那隻手,另一隻手直接摟上我的腰身,將我拉進他,貼着他的胸膛。
「蘇念安,一個夢遊症,你就想一筆揭過我們的那些事兒?」
「別做夢了。」
他的語氣有些發狠。
我有些苦惱,彈幕在這時卻瘋狂刷起。
【別被弟弟給騙了,兇狠只是他的保護色呀】
【小萊現在心裏很難受的,快給他一個抱抱親親】
【小萊只想和姐姐貼貼,你這樣會讓小萊以爲你不要他的】
【抱抱】
「不是這樣的……」
我正準備解釋,顧萊就打橫抱起了我。
他邊低頭吻住我的脣,用舌尖撬開我的脣縫,與我脣舌相纏,邊進到我的臥室,將我扔在牀上,欺身壓上。
我被他惹的情難自已。
我尋着他想去汲取更多的親吻,他卻突然離開了我。
他撫摸着我的臉頰,嗓音低沉曖昧:「蘇念安,你的身體就比你的嘴要誠實的多。」
「我不管你是不是夢遊症,情侶之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不該做的我們也做了。」
「你現在還想着全身而退麼?別異想天開了。」
他走了,沒再繼續下去。
我的心頓時有些空落落的。
-9-
我這幾天還是去了閨蜜家。
那天捅破了窗戶紙,我還沒想好以什麼身份去面對他。
他沒給我發消息,也沒來找我。
而我也突然的陷入了失眠。
睡不着的每個夜晚,我都在回憶我和他的過去。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想不到。
手機響了一聲,我翻看消息。
顧萊兩個字讓我打起精神。
——明天我生日,陪我出來喫頓飯。
哦對,顧萊的生日,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了。
我回了個「好」字。
然後出門去珠寶店給他挑了一塊手錶。
他來接的我。
上車之後,我把禮物遞給他:「生日快樂!」
他接過後看了眼,表情淡淡:「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乾笑了兩下。
這頓飯只有我們兩個人,服務員上了一瓶紅酒。
氣氛有些尷尬,我倒了點酒,一口悶,然後被嗆到了。
他不動筷子,就這麼看着我。
「你在看什麼?」
「你還要躲多久?」他說的很直白。
我沒想好回答,眨了眨眼睛。
他身體前傾,烏黑的眼睛盯着我,似乎想找出我臉上的破綻。
「姐姐,今晚回家好嗎?」他的嗓音溫柔而動聽,「我好想你啊。」
彈幕瘋狂刷屏。
【你姐姐也想你】
「wk 怎麼還夾起來了啊,弟弟鯊我!!」
「女主別猶豫了,答應他吧,不能讓弟弟掉小珍珠了。」
「好,我回家。」我早就心軟了。
他笑了:「好。」
他的視線移到了紅酒上面:「酒好喝嗎?」
剛纔一口悶了太多,反倒沒嚐出味道。
我又倒了點喝到口中。
他突然摁着我的頭就吻了過來。
我這次沒有推拒,而是順着自己的心意。
他得到了默許,能從動作中感受到他的興奮。
分開之後,他抿了抿脣,淡粉色的薄脣上沾了紅酒,顯得更爲性感。
我突然很好奇,問:「你從什麼時候喜歡的我?」
聽到這個問題的他眉頭擰在了一塊兒,似乎在努力思考:「一年前吧。」
一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嗎?我想。
「一年前我高燒不退,你在我的牀邊守了一整晚,沒有人這麼對過我。」他說。
我的心突然都揪了起來,想去摸摸他的腦袋。
-10-
半夜,我依舊沒有睡着。
黑暗中,晚上的那個淺嘗輒止的吻一直在困擾着我。
門鎖被人擰動,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我心有預感,立刻裝出一副熟睡的樣子。
動靜停在我的上方。
我感覺他替我掖了掖被子,隨即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輕柔的一個吻。
「爲什麼要去逃避自己的情感呢?」他輕聲開口,「以前的你比現在勇敢的多。」
「蘇念安,我不想當你弟弟,我要當你男朋友。」
他的指尖輕撩開我的睡衣領口,然後在我鎖骨的地方咬了下來。
留下了一圈牙印。
我捏緊拳頭,忍着疼。
上頭傳來一聲輕笑後,他便走了。
【女主ṭũ̂₉啊,別裝了,你之前都跟男主坦白自己有夢遊症了。】
「你猜他爲什麼半夜來找你,還咬你。」
「肯定早就知道女主沒睡着唄,要睡着了今晚早都跟姐姐貼貼咯。」
「弟弟好耐力。」
我摸着那圈牙印,思緒飄的很遠,不知不覺就陷入了睡眠。
天光大亮後,我突然受驚了般檢查了一圈自己。
還好,沒有。
慶幸之後是疑惑。
是因爲睡的太晚了嗎?
所以昨天沒犯夢遊症?
肚子有點餓,我沒多想,摸着肚子就出去想找喫的。
「今天怎麼睡這麼久啊?」
我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我嚇了一大跳。
「媽媽!!」
「幹啥呀,一驚一乍的。」
「沒,沒沒沒,我餓了,想找點喫的。」
我媽「哦」了一聲,指着冰箱:「你弟給你留了,冰箱裏。」
「好滴。」我拿出冰箱裏的飯放在微波爐里加熱。
我媽走了後,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牙印!!
我趕緊跑到廁所前的鏡子面前。
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了。
但我媽剛纔的神色沒有任何反應,甚至眼睛都沒多眨一下。
那我能不能姑且認爲,我媽沒看見這個牙印呢?
算了。
肯定沒看見。
-11-
我正在公司忙。
突然接到了醫護人員打來的電話。
顧啓航死了。
我趕到醫院時,顧萊正站在病房門口。
那邊一個人都沒有。
寂靜的可怕。
他在看見我後,緊憋的眉才舒展開一些。
但他的內心好像很孤獨,又很落寞。
「姐姐。」他軟下語氣,抱着我,下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陪着你。」我說。
「念安。」
「我在。」我應他。
「父親走了。」
我的呼吸一窒:「我聽說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我沒有什麼親人了,顧家的其他人也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
「你害怕了嗎?」我緊了緊摟着他的雙臂,能明顯感覺到他在說這話時緊繃的脊背。
「沒什麼好怕的。」他說,「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只要我不是一個人。」
「你不是一個人,小萊不是一個人。」
很微妙的感覺。
顧萊名義上是我的弟弟,但Ṭůⁿ在很多事情上他的做法、思想都比我成熟,但每到這種時刻,他又像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脆弱又柔軟。
「念安,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男主怎麼有點病嬌啊?】
【剛纔顧家人來的時候弟弟可是一股子狠厲勁,見到姐姐一下就沒了】
【男女主終於要修成正果了嗎?】
【顧啓航死了,弟弟也可以兌現和女主媽媽的交易了】
【快點在一起吧!】
-12-
什麼交易?顧萊和我媽ƭũ₊媽達成了什麼交易?
「顧萊,我們不能以你想的那種方式在一起。」
我憑着第六感這麼說,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試探出什麼。
「爲什麼?」
「之前白天的時候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很冷淡,當時我以爲你只是不想讓蘇阿姨得知我們的關係,所以我配合你。」
「後來你告訴我你是夢遊,對那些晚上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但你的身體騙不了自己。」
「蘇念安,你是愛我的,我們也很契合。」
「現在顧啓航死了,你媽媽也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你在猶豫什麼?」
我瞳光一閃:「你說什麼?」
他臉上沒有對我欺瞞的驚慌之色,反而很淡定地道出:「蘇阿姨知道我們暗生情愫,我和她達成了一個約定。」
「顧啓航死了後,我會分給她顧氏集團的股份,這樣,她就會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不會多說什麼。」
我跟他拉開距離:「你們什麼時候說好的?」
「顧啓航查出肺癌的那天。」
我的腳步突然有些不穩。
所以我媽不是沒看見我脖子上的齒印,她知道我和顧萊之間的事情。
而我媽卻用這事換取了顧氏集團的股份。
那我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我媽的犧牲品,顧萊的戰利品嗎?
「念安……」他的眼中少有的出現懼色。
「你別說話。」我躲開他想觸碰的手。
「你們全都瞞着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念安,但我們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
「我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我打斷他:「別講了,顧萊,給我點時間。」
我壓下鼻尖冒出的酸意,轉身跑了。
【顧萊慌了,女主傷心了,ohno 我的 cp 不能吵架】
【這事說不清誰對誰錯吧,女主傷心的是弟弟和媽媽的隱瞞,而弟弟喜歡姐姐,拿集團的股份去換和姐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也覺得其實都有苦衷,只能說各自在意的點不同吧。
弟弟快想辦法哄哄姐姐吧。
-13-
我紅着眼睛跑回家,一打開門就撞見了要出門的媽媽。
我媽一臉錯愕:「念安,你怎麼了?」
「媽……」
我望着她不講話,眼神受傷委屈。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Ŧū₀對不起,念安,媽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
我垂着頭,我媽坐在我的身旁,握着我的手。
「你不是媽媽用來交易的商品,你是媽媽的寶貝。」我媽也逐漸紅了眼圈。
「我不想再讓咱們母女倆重蹈你高中那年的覆轍,窮困潦倒的滋味這輩子嚐到那麼點就夠了。」
「我嫁給顧啓航後,雖然我們的日子好了起來,但這些都是別人給予的,有些東西,總要握在自己手裏纔有安全感。」
當年父親欠下五十萬的賭債,我和母親賣了家中的房子纔將其填補起來,後來外婆生病,我日日見着她一天打三份工。
後來遇到顧啓航,這種日子纔算正式的結束。
我抬眼仔細看了看媽媽,她的容顏比之去年又蒼老了些,我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媽。」
「念安,我早知道你喜歡顧萊,顧萊他也喜歡你,你們遲早會在一起的,有沒有我都一樣。」
「當時顧萊提出這個提議時我是發愣的,他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嘛,但這白來的利益不要白不要,我跟他說了,到時候這股份全部都移到你的名下。」
「念安,媽媽瞞着你是我的錯,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媽——」眼淚忍不住從眼眶裏滑下來,媽媽摟住我的頭,我放聲痛哭了一場。
「是我錯怪你了,我怎麼會覺得你利用我呢。」
「對不起,是我太蠢了。」
「念安最聰明瞭, 誰說我們念安笨了?」
我早該想到,母親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到這麼大, 她就算利用我去換股份又怎麼樣呢?
我的媽媽不可能會傷害我。
-14-
顧萊這幾天在家裏格外的乖巧,他會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了。
我在廚房洗碗, 他總會以各種藉口進來。
我看了他一眼, 他揚了揚眉毛,底氣很足的說:「我喝水。」
「你喝自來水?」
「……嗯。」
於是他拿了個杯子接了杯自來水出去了。
我剛放下一個碗他又進來了。
「你又幹什麼?」
「手髒了,我洗手。」
第三次進來。
「我手機沒拿。」
第四次進來。
「我剛纔倒了個垃圾,來洗手。」
「垃圾就在我旁邊,你倒的哪門子垃圾?」我有點被氣笑了:「行了,你既然這麼閒就把這些碗都擦乾然後擺回櫃子裏。」
我出去了,留他一個人在原地愣着。
-15-
有天, 顧萊回家時帶回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笑起來很甜美, 她跟着顧萊身後一口一個哥哥的叫。
顧萊這麼嫌吵的人倒是沒有出口訓她。
我抱臂坐在沙發上打量起他們。
剛巧對上顧萊瞥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心裏頗爲不屑。
【哈哈哈哈弟弟怎麼這麼可愛,他以爲帶個九年級女孩回家就能惹女主喫醋了嗎哈哈哈哈】
【殊不知姐姐早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戲。】
【這哄人方式看得我 one 愣 one 愣的。】
搞實在點,直接爆金幣啊。
【女主現在有股份在手, 不缺錢。】
【難哄咯, 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趁着顧萊去衛生間的功夫。
我走到那個小妹妹身邊,彎腰笑看着她:「過來跟姐姐玩。」
晚飯的時候不見顧萊身影。
書房的門緊緊閉着。
「表哥呢?怎麼不來喫飯啊?」
我夾了一筷子西蘭花給她:「小妹乖,你哥哥他估計已經飽了。」
「哥哥他喫的啥呀?」
我想了想,笑說:「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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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妹哄睡覺後,我去廚房下了把散面。
敲了敲顧萊臥室的門:「開個門。」
等了幾秒沒動靜,我乾脆自己扭開了。
顧萊靠在牀上, 面無表情的盯着我, 笑也不笑。
「晚飯沒喫,餓不餓?」
「喲, 你倆玩的挺好呀,我都有點磕你倆了。」
「你說什麼呢?」
我把面放到桌子上, 坐在他身邊的空位。
「喫醋了?小萊弟弟。」
他眯了眯眼睛:「誰是你弟弟?」
「人是你自己帶回來的, 你在這生哪門子氣?」我也不慣着:「不喫我端走了。」
「來了還想走?」他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懷裏:「姐姐, 別走。」
我乾脆躺在他的懷裏看他:「好久沒聽你喊我姐姐了。」
「我不喜歡那個身份, 」他的表情苦了下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別不理我。」
我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沒有不理你。」
「我害怕你會離開我, 」他眼裏有淚花在閃:「我怕你生氣了就一走了之。」
「我要想走早就走了,」我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就是想看你服個軟。」
「顧萊,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對你的愛意已經無法剋制,既然如此,那就大膽的去表達。
我摟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喘息中, 他問:「你的夢遊是好了嗎?好久都沒來找我了。」
「嗯, 被你治好了。」
【哇塞哇塞, 男女主終於在一起了】
【終於都敞開心扉了耶耶耶,美滿啦】
ŧű⁶【姐姐是弟弟的救贖,弟弟也給了姐姐滿滿的安全感。】
【兩個支離破碎的人走到了一塊, 我命令月老,將他們鎖死!】
我撫摸着他平緩舒展的眉,嘴角帶着淡笑。
是你讓我正視了自己的心意, 讓我在得到回應後,不再退縮,而是敢於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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