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異功能,就是和動物交流,而我媽領回來的相親對象竟然是條魚。
當我正在和一條流浪狗說話的時候,相親對象意味深長的看着我。
「能找到回家的路嗎?小不點?!」
我:「……」
謝謝寧!不過—怎麼不能呢?
後來,他舉着戒指單膝下跪:「許多多,這是我們重逢的第十三次,你…能嫁給哥了嗎?」
我同意,並且跑過去抱住他:「王者榮耀 cp,永不分離!」
我拉着他拿着肉骨頭,找到剛剛被出軌的花斑狗:「我們結婚啦,花斑狗!」
-1-
剛出院回到家,就被我媽趕出來找對象!
是的,已經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我。
仰天長嘯,蒼天啊,請賜我一個男朋友吧!
然後我就聽見一句諷刺的話。
「原來真有人又沒對象,又沒錢,又看起來很傻的,還不如一條狗。」
這誰啊,這麼囂張!
我回頭一看,一條花斑狗一臉鄙夷的看着我。
我上去理論,認認真真的盯着他:「我,上得廳堂,下的餐堂,能文能武,一頓三碗,怎麼就不如你了?」
這條土狗甩了甩腦袋:「我有對象。」
我:「………」
欺人太甚!
-2-
我擼起袖子想找它幹架:「再說話,我就打的你屁滾尿流,腦袋開花!」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色襯衫的人,站到我面前。
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能找到回家的路嗎?小不點?!」
我:「……」
嗯……怎麼不能呢?
這種情況與我而言,屬實常見。
於是,我立馬變得乖巧:「今年二十六,下雨知道往家跑,知道姓名,不是精神病。」
他鼓勵的豎起大拇指,像鼓勵一個聽話的小朋友般對我說:「真聽話!」
我:「……」
聽話個大頭鬼。
-3-
剛逃離這尷尬現場。
又入尷尬深淵。
我指着我媽領回來的相親對象,不可思議地說:「媽,他誰?」
我媽拍掉我的手:「你胡阿姨介紹的高質量男性,我瞧着挺好的,就領回來讓你倆互相看看。」
我這纔看仔細了,輪廓清晰,鼻樑高挺,眼睛深邃,似乎……能看到硬邦邦的腰線,應該有腹肌。
是個大帥哥。
心裏一痛,完了。
肯定沒機會了,第一次見面就出這麼大的醜,要被笑話了。
他卻坐到我旁邊:「加個聯繫方式吧。」
我:「?????」不過…
「加!必須加!」
我媽欣慰的看着我。
好像在想,女兒終於長大了。
我還不忘介紹自己:「我是許多多,你可以叫我王者。」
咱也不知道,爲啥我一女生的小名這麼威武霸氣。
我尋思,我爸媽生我那年,也沒王者榮耀這遊戲啊。
-4-
陸庭開車帶我去喫飯,是一家中餐廳。
我坐着慢悠悠等上菜。
他坐在我對面,發着呆好像在想什麼,突然一皺眉:「許多多,我知道你的超能力,是不是能和動物說話?」
我使勁點頭,心裏一喜,終於有人不認爲我是變異青年了。
他湊近我,小聲地說:「其實我是條魚。」
我嘴裏剛喝的果汁噗的噴出。
噴他一臉。
「真的假的?」
他一邊拿紙擦,一邊點頭:「騙你幹嘛?」
我趕忙起身,做到他旁邊:「哭了的話,有珍珠嗎?能賣錢嗎?」
他咂咂嘴:「有,但我不給。」
我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就憑這發家致富!」
他:「………」
這不得趕緊抱緊大腿,有朝一日,我也名列百萬富翁。
-5-
喫完飯,我就主動提議帶陸庭去看電影。
選了部,當今熱播的神劇,你好,李煥英。
嘿嘿,哭吧,快哭吧。
入場一會後。
他扔了張紙給我:「你能別哭了嗎?」
我:「嗚嗚嗚嗚嗚嗚,你怎麼不哭。」
他給我擦了把眼淚:「只顧着看你哭了。」
電影看完,他愣是一滴眼淚又沒掉,我的眼睛倒是又紅又腫。
陸庭給我帶好圍巾,眼裏滿是心疼:「以後遇到什麼都不要再哭了,我保護你。」
我不解的看着他,看電影哭也不行嗎?
這次住院前,我可是一天就能又哭又笑八百次。
-6-
回家路上我倆再次遇到看到花斑狗。
我嘲諷地說:「哼,我就要有對象了,該我瞧不起你了。」
花斑狗慢慢悠悠走在我身邊,一雙眼睛充滿着不屑:「我老婆懷孕了。」
我:「………」
你牛!
我轉身看向陸庭:「我要是和你生孩子,生出來也是人魚嗎?」
我是真的好奇,也沒多想。
他被我問的臉上泛紅,耳垂紅的像滴血。
「不知道,你可以試試。」
我理解的點頭:「那倒是可以試試。」
-7-
樓道里,他還跟着我。
我打住他:「你幹啥?爲啥我都快到家門口了,你還跟着我?」
陸庭說的很認真:「我看着你進家門才放心,不然…」
「不然什麼?」
他笑着搖頭:「不然怕你再被喬…某些壞人拐跑,你快進去吧,明早我來接你。」
我堅定的點頭。
爲了珍珠,爲了發家致富,我可以委屈自己早起的。
「王者,許多多,快起牀!」
我輕輕嗯了聲,翻個身繼續睡。
忽的,我的身子懸空,腦袋昏昏沉沉,上下眼皮眷戀不捨地分開。
「許多多,再不起,珍珠給花斑狗了!」
什麼?花斑狗?
我大吼一聲:「不同意!」
他不配!
陸庭嬉笑的看着我:「原來某人這麼貪財啊。」
人可以沒有志氣,但必須錢多多,要是沒錢,就必須志昂昂。
我從他懷裏跳出來,打起精神:「珍珠呢?」
他揉了揉我毛茸茸的頭髮:「財迷,下次給你。」
我起牀洗漱,邊刷牙邊問:「你咋進來的?我媽呢?」
他吊兒郎當的靠在廁所門邊,表情倒是嚴肅認真。
「阿姨說,想讓咱倆更進一步,年底領證,明年給她抱孫子,就給咱倆騰空,出去跳舞了。」
我嗆了口牙膏沫,嗓子裏充斥着檸檬味。
咳了咳說:「我媽她童言無忌,別介意。」
陸庭突然捏住我的臉:「我覺得說的挺好,我就這麼想的。」
我:「………」
說實話,有點快,我不太能接受。
正想着怎麼婉轉地告訴他時,他開口了。
「你真的第一次見我?我可是這輩子,上輩子,下輩子都是幫助你復仇並且一直陪着你的騎士,沒想到你忘得這麼快。」
我笑出聲,墊腳揉了揉他的頭髮:「不然呢?早就認識你這個膚白貌美的大帥哥的話,我不直接強娶了!?」
他背過身去,微弓一着背,悄聲說了句:
「我倒是想把你娶了,很久前就這樣……想。」
我門昨天剛認識,今天就說這話,該不會我被他當那個前任替身?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捲心菜……」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指了指放在牀頭的手機:「幫我接電話。」
他轉身離開廁所門,留下一股薄荷清香。
我擦着水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然後,沒多久,陸庭的聲音響亮帶着怒氣傳進我的耳朵裏:「許多多,誰讓你和喬西池玩的!!」
我收拾好出去:「你認識?」
陸庭把手機舉到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把他刪了,被害一次還不夠?還想着有第二次?」
我小聲嘟囔了句:「爲什麼?他又沒害過我…」
他直直的盯着我,一副不好惹的感覺,彷彿想讓我給他個解釋。
我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在生氣什麼,拿過手機:「小池是我主治醫生,我們認識好久了。」
他咬着牙,眉毛皺的緊。
看起來,非常生氣,頭髮都快點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魚脾氣都這麼大。
我跑到牀邊,在枕頭下摸了摸:「魚能喫糖嗎?這是我最喜歡的星空糖,晚上喫完藥就會喫它。」
我拿到陸庭面前,遞給他:「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他人很好的。」
好像說完這話後,他的臉不只是冷了,還變得發青。
我看他遲遲不接,只好撕開包裝紙塞到他嘴裏:「魚兒乖,他是一名很稱職的醫生,一直對我很好,你們是不是有啥誤會?」
想了想,魚兒這名稱有點不太合適他颯爽的氣質。
於是。
我說:「我還是叫你榮耀吧,這樣王者~榮耀天造地設一對,咋樣?」
陸庭眉毛舒緩,聲音也溫柔起來:「行,但是你明天把喬西池約出來,我見見。」
見見?剛纔那反應像是要刀了他。
我和善地問:「能,不打人嗎?好好說,有啥誤會說清楚。」
他沒回答我,開車帶我去喫了早餐。
還幫花斑狗帶了肉骨頭。
-5-
我本憧憬着第二天還會有陸庭的叫醒服務。
但當我被我媽優美的廣場舞歌聲吵醒的時候,心裏竟有些失落。
飯桌上,我媽大手一揮,扔給我一張紙。
我還以爲是贏了彩票,向我炫耀她的戰績。
可誰知,是她的快遞取貨單。
我還給她:「媽,你廣場舞每天早上去,晚上去,拿個快遞的時間都沒有?」
她哼了一聲:「看來,給某人買的禮物,她是不要了。」
我一把抽回她手裏的取貨單:「媽,你放心,我保證我的飛毛腿不會讓你失望。」
我站在我媽給我發的地址處,東看看西望望。
只有五個大字:庭州實驗室。
怎麼看都沒有快遞站的意思。
正想着給她打電話問清楚時,有個穿着黑色正裝的女士一步步向我走來。
「請問你是許女士嗎。」
我媽買了什麼?!這麼大排面,還有人來接的。
我點點頭:「我是。」
她領着我往裏走,停在了一個紅色木桌前。
「打開吧。」
我愣住看着他,什麼鬼?!這麼大排面,就爲了一個還沒有我臉大的盒子。
不過別說,這盒子真挺好看。
藍色包裝紙上畫着倆穿着藍白校服的人。
男生在爲女生撐傘。
我打開盒子。
粉色和白色的珍珠糅合在一起,最上面的一顆是藍色。
我最喜歡的藍色。
「喜歡嗎?小不點。」
我笑起來:「榮耀,看來你深藏不漏嗎。」
陸庭:「不對,是隻露給哥的老婆看。」
「不要太喜歡我了,不然哥會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我眨眨眼,把眼淚憋回去:「榮耀,我是不是發家致富了,通過坑你的珍珠?」
他噗的笑出來,一雙桃花眼深情的看着我。
「想想,我也不虧啊,畢竟把一屆王者娶回家了。」
有個細小的聲音從門旁的魚缸裏傳來。
「我靠我靠,你看到沒,這玩應兒竟然把這些布靈布靈的東西送了,這可是他整天泡在實驗室裏做的最多的事了。」
另一個聲音說:「6,城裏人真會玩。」
我回答他們:「6,你們魚都這麼先進。」
陸庭:「??????」
回去路上,遇到兩三個人。
陸庭笑着向他們介紹我,看起來關係都還不錯。
我湊到他耳邊:「他們都是魚嗎?」
陸庭握緊我的手,搖搖頭。
我「誒」地嘆口氣。
看來,奇怪的人只能和奇怪的人走的近這句話,是騙人的。
心裏突然有些難受,好像有什麼湧了出來。
是記憶,是情緒。
一個畫面一閃而過。
一個模糊着臉的男生衝我大喊:「異類,滾出去!!」
陸庭摟住我的腰,給了我些安全感,把我的思緒被拉回現實:「王者,怎麼了?榮耀這麼帥的人,在你身邊,都能走神?」
我挑眉:「王者這麼美,不應該是榮耀高興嗎?」
他失聲啞笑。
陸庭指了指我手中的盒子。
「想賣就賣,想留着就留着,送你了,就是你的。」
我:「行,我的了。」
想了想,不太對。
我問他:「你這八年就這麼寶貝地存起來這一點??」
「你家的一點是一百顆?誰家男人,成天以淚洗面?!」
我:………你說的很對。
冷不丁,陸庭又提起喬西池,說無論如何必須要見他。
就這樣,我在他倆的長達十多分鐘的眼神交戰中,不知所措。
我說小池待我很好,是因爲他每次在查房時都會帶給我很多喫的,還會在我情緒低落時給我講一些並不是很好笑的笑話。
他認爲我和動物交流是很厲害的事情。
雖然在剛認識他的時候,我莫名其妙地對他有敵意。
但現在,怎麼看怎麼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孩子。
我坐在陸庭裏面,想着怎麼緩和一下氣氛。
喬西池突然夾了個南瓜餅放到我碗裏。
臉上洋溢着笑容:「姐姐,你喜歡喫的南瓜餅。」
我側頭看了眼陸庭,他眼神晦澀,還是一直盯着喬西池看。
該不會,這傢伙喜歡看美男子?
這都盯了十幾分鍾了,一下頭都沒轉。
我擺擺手:「謝謝,小……池。」
他突然側頭看我,灼熱的目光衝進我眼裏。
我心裏怦怦亂跳,結巴着嘴說:「你喫……喫嗎?」
他搖頭:「不喫!」
我撇撇嘴:「啊?!好吧,我只好夾給給喬西池喫嘍。」
在我把牛肉夾到喬西池碗裏時。
陸庭黑着臉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再夾一塊。」
我:「什麼?」
他湊單我耳邊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的說:「再夾一塊,給哥喫!」
我突然醒悟,他應該是把小池當情敵了。
還以爲什麼深仇大恨。
我把剝好的蝦放到他碗裏,笑嘻嘻地看着他說:「男朋友專屬!」
他的臉色好了不少,看起來戾氣也沒剛纔重了。
我轉過頭看喬西池:「小池,我聽陸庭說你們高中就認識了?」
小池彎脣微微笑着:「嗯,就是關係不怎麼好。」
「你知道嗎?姐姐他高中可兇了,有一次差點把我打進醫院。」
我愣住,憑直覺地說,我不信他會打人,除非被打的那個人犯了錯。
我問他:「你做錯啥了嗎?他不會隨隨便便打人的……吧。」
陸庭摟住我的腰,依偎在我肩頭:「沒錯,他做的特別錯,他傷害了哥的人。」
「你說是吧,小池!!」
小池兩個字陸庭咬的特別重且字正腔圓。
喬西池的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青。
看來他倆結下的樑子很深。
我舉起杯子,讓這不太愉快的氣氛變得熱鬧一點:「喝一杯吧,慶祝我和小池出院,還有遇見陸庭。」
-8-
我坐在車上等陸庭回來。
左等右等,快睡着了,他纔回來。
我問他:「去哪啦?」
他咳了咳,側過頭背對着我:「沒事。」
我別過他的投頭,看個究竟。
果不其然,嘴角泛着青紫。
當目光停在他鼻樑上的血跡時。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眼前蹦出一個畫面:我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眼神空洞,臉上佈滿紅色的液體。
有誰拖拽着我,拉扯着我。
「救救我,救救我。」
我被困在這個靜止的畫面裏,動彈不得。
「乖乖,別怕,我在這裏。」
「我保護你,別怕。」
陸庭抱住我,輕拍我的背。
也不知多久我才緩過神來,從包裏拿出創可貼。
「都這麼大人了,還打架,受傷了吧。」
他眼眶泛紅,眼裏盡是說不清的心疼:「別硬撐着,難受就和我說,行嗎?別讓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着他的脣,看起來很好親。
「我可以親你嗎?」
還沒等我俯身,他一把把我摟過去。
脣齒相貼,薄荷清香氤氳在我周圍。
香甜,可口。
突然,一滴溫熱的東西落到我臉上。
我推了推他:「你怎麼哭了,我弄疼了嗎?」
他搖搖頭:「沒,我只是慶幸你可以喜歡我。」
我又親了過去:「也謝謝你喜歡我。」
當我在牀上準備用晚安結束這一天時,陸庭給我打了電話。
他問我:「喫過藥了嗎?」
我說:「喫了。」
陸庭:「我給你講故事吧,你把手機放到旁邊,閉上眼睛。」
我乖乖照做:「好。」
「高三時,獵人救了一個女生,她不愛說話,也過分乖巧,看起來小小一隻,所以獵人喜歡叫她小不點,後來小不點遇到了大灰狼,大灰狼傷害她,她很難過,獵人想要保護她,但是卻在某些原因下被迫離開了。」
「大灰狼得逞了,小不點身體出現問題,等獵人馬不停蹄的奔向她時,小不點卻不認識獵人了,獵人重新與她結識,她每次的忘記,獵人都會選擇一種不同的方式,重新介紹自己。」
「他相信,他會娶到小不點的。」
「所以,你相信嗎?小不點,我會娶你的。」
我的眼角劃過一滴淚。
「這是我們的故事嗎?」
我的聲音有些顫,帶着鼻音。
這個故事讓我心裏很疼,好像我就是主角。
陸庭聲音急切:「你哭了嗎?是不是不舒服了,我來找你。」
我大聲質問他:「這是我們的故事嗎?!告訴我!」
他沉默了,我好像知道了,是我遇到了那個大灰狼。
陸庭輕緩着聲音說:「不是,不是我們的故事,對不起,讓你難受了。」
我不受控地大笑起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我這麼樂觀一個人,怎麼可能。」
他問我:「你在哭嗎?」
我摸了摸眼睛,卻摸了一手水。
「沒有,我沒哭。」
這個電話不歡而散。
-9-
我睡不着,拿出安眠藥喝了倆。
我知道自己有病。
我知道我控制不了情緒。
我明明配合治療,可爲什麼還是會這樣,像個瘋子。
又哭又笑。
好累……
等我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有些意識模糊。
我起身,卻被誰一把撈回去。
我回頭一看,是陸庭。
他抱住我,將我圈在懷裏。
很小心的道歉:「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故事講的不是你,是我胡亂編的。」
我回抱住他:「什麼?昨天怎麼了?」
他愣住。
我往上他身上蹭了蹭,親了親他的眼角。
「我媽說你知道我的情況,但是,我想親口說一次,我有一些心理疾病,做了幾次 Mect 治療,可能記性不太好。」
「但是,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愛你。」
「可能你真的是我上輩子的騎士,要不然怎麼會第一次見你,就感覺咱倆認識好久了。」
他牽動嘴角,看起來皮笑肉不笑。
「多多,謝謝你。」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你昨天晚上來的?來這幹嘛?」
他起身:「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9-
陸庭在廚房做飯,我在投簡歷。
因爲,前不久我就因爲給辦公室帶來不好氛圍爲由被辭退。
他走過來,肩寬體長的 189 身高,着穿着美少女戰士的圍裙。
別有一番韻味。
「在幹嘛?」
我合上電腦:「找工作。」
他點頭,然後轉身回了廚房。
我跟過去:「做啥呢?」
「魚湯。」
我傻眼地看着他:「你殺了你朋友???」
我迅速的關上火:「你瘋了?你也是魚,你怎麼直接動手?你讓我來啊。」
他重新開火:「這有啥,我是人魚,道行很高的,就像榮耀王者一樣的段位,懂了嗎?」
我撅起嘴:「那以後也彆着這樣,你想想反過來,人殺人呢?還分什麼大人殺小人?」
他被我逗笑:「成,老婆大人!」
-10-
從面試公司出來,突然有個女人倒在我腳旁。
我抬頭看看,還好有監控,然後放心大膽的蹲下查看。
「女士,你還好嗎?」
她臉色蒼白,劉海黏在額頭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
我掏出手機打了 120,跟着到了急診。
她醒過來時已經深夜了。
我等着要錢,只能苦苦候在旁邊。
我遞給她杯水:「小姐姐,你好,我是送你來醫院的人,你看你的費用能不能?」
她看我一眼,用被子裹住自己:「滾出去!」
我:「?????」
我以爲她也有些精神問題,就溫柔的開口。
「也沒有多少錢,你看你是微信還是別的。」
她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砸到牆上。
「爲什麼要來找我,我已經改過了,滾出去啊!!」
什麼意思?
我皺着眉,冷聲道:「不給錢,我就報警了。」
她不知道聽到啥,突然激動,往我身上打。
我要推開她,她借力一巴掌打到我臉上。
我耳邊轟鳴,頭腦發脹,像是要爆炸。
「和狗說話的人,瘋子!」
「沒爸養的人,是什麼?私生女!」
「你掉多少眼淚,我扇你幾巴掌!」
「……………瘋子!」
「傻子!」
不同的聲音一遍遍迴響在我耳畔。
我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喊:「我不是!我不是!別說了!我不是!」
我跑出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往前衝。
我想要這些聲音被甩在身後,永遠追不上我。
可就一個還沒有手大的石頭,將我所有的努力全都打破。
我摔倒在地,爬不起來。
惡魔追上我,我只能任他吞噬。
一句話就像一把刀一樣,猛的錐入心臟。
我遍體鱗傷。
「多多,堅持一下,我們就要贏了。」
「我們是榮耀王者 cp 啊,堅持一下。」
陸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可是,我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路啊。
我醒來,是在陸庭懷裏。
我沒有力氣說話,幹看着他。
醫生把他叫出去。
我的手腳被固住,思緒混亂,我知道我又犯病了。
陸庭回到我牀前,再一次摟住我。
「還難受嗎?你昨天吐了一夜。」
我搖頭,想不起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還是強打着精神:「昨天,我去醫院接你,晚了一會,對不起。」
我還是搖頭,不是他的錯。
他輕拍着我的背:「昨晚睡得舒服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好想睡。
他說:「怕你會再吐,胃裏難受,就抱着你坐着睡的,是不是有些腰疼,我幫你揉揉。」
我啞着嗓音:「你沒睡嗎?」
他苦笑着:「我睡不着。」
我揉揉他的頭:「我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10-
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只能留一個人在這裏陪我,所以我媽就被陸庭打發走了。
我不想住,這裏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噁心。
「榮耀,能回家嗎?我不想再住這了。」
他摸摸我的頭:「那你快點好起來啊好起來就能回家了。」
我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看着他,眼裏充滿委屈:「那你把這些東西拿掉,別用這個固着我的手和腳了。」
他搖頭:「不行,等檢查出來了,再說。」
我長嘆一口氣:「生不如死啊,你好狠的心。」
他緊忙拉着我的手,眉毛蹙起:「別說這種傻話,只能好好的陪在哥身邊,懂嗎?」
「我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幹嘛?!」
他一臉嚴肅:「以後不準說這些話,也不許想。」
後來,我在醫院的治療貓咪嘴裏得知他爲什麼這麼嚴肅。
我剛送來醫院的時候,一會呆坐,一會大笑。
簡直是個不人不鬼的瘋子。
陸庭一直陪着我。
我打他,他任我打。
我吐了他一身,他也不鬆手。
後來,幾個貓咪聚在一起告訴我。
他在走廊坐着的時候,哭了。
-11-
住了一週左右,就出院了。
在家門口,我看到了喬西池。
我不記得我什麼和他說過我家的地址,可能是我忘了。
我趴在陸庭背上,把臉埋在陸庭肩頭。
不去看喬西池,感覺他有些噁心。
陸庭側頭輕聲問我:「不舒服嗎?」
我點點頭:「看到他心裏有些難受。」
他問我:「你想起來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
喬西池也不知道啥時候跑到我身邊。
他聲音穿進我的耳朵,讓我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姐姐,你這幾天幹嘛去了?怎麼找不到人?」
我強忍着噁心:「不知道,我們先回家了。」
陸庭揹着我走的快了些,甩開了喬西池。
路上遇到花斑狗。
它領着它老婆站在一邊。
「你得開心起來知道嗎?」
他眼裏是少有的認真:「你開心最重要啦!。」
我:「????」這態度一百八十度的托馬斯迴旋都沒他變得快。
-12-
回到家,我發現陸庭沒收了我的手機。
我想用電腦,他也不同意。
美其名曰:靜修。
我對待此事的看法是:…………無話可說。
晚上,實在無聊的我,趴在他身上。
「玩一會行嗎?半個小時就行。」
他把我抱到他腿上:「咱倆一起看。」
我看着他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數據,嘆口氣:「算了,你這太高級了,看還不如不看。」
「你無聊啊?」他問我。
「那可不,無聊透頂。」
陸庭突然微笑起來,:「那我帶你玩玩兒。」
我被他扛到肩上,往房間走。
我疑惑:「玩什麼?」
他的聲音蘇蘇的在我熱耳邊,蠱惑着我:「玩我啊,乖乖。」
-12-
第二天醒來時,我平躺在牀上。
一動也不想動。
他走到牀邊輕而易舉抱起我:「今天收拾一下,搬去我那住。」
我可勁搖頭,也不是不想去,就是想着多陪我媽跳兩天廣場舞。
但是,當我看到我媽快快樂樂的拿着秧歌扇和陸庭互動時,一盆涼水澆滅了我對她熱情的火焰。
我問她:「我要是住陸庭家去了,你會不會難受啊。」
她眉毛一挑,嘴角上揚:「那你倒是趕緊走,看到你才難受呢。」
我:「………」
喫飯時,她給熱情如火地給陸庭夾着菜,顯得我像是外人了。
我茶裏茶氣地說:「母上大人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寵,還虧得妹妹我時時刻刻惦念。」
她:「滾犢子,好好說話。」
我:「好嘞!」
-13-
陸庭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前面走。
我兩手空空的在後面跟。
花斑狗邁着小步子走向我:「這是要出門?」
我停下來,擼擼他身上的毛:「修勾,以後你可能要很久纔有肉骨頭喫了。」
他依偎在我手裏:「常言道,你開心就好。」
又是這句話。
我問它:「你從哪偷聽來的?怎麼老是這樣…」
我突然被誰拽住手,往外拖。
我抬頭一看,是喬西池。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重重地栽倒在地。
花斑狗衝上去咬他,我這才悻悻的被放開。
「你幹啥?瘋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你 TM 裝什麼好人?你不是什麼都忘了?忘了你往網上發乾嘛?」
我愣住,覺得他說的莫名其妙。
陸庭衝過來,把我護在身後:「我發的,怎麼了?!你暴力她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有一天會輪迴到你身上啊?!」
喬西池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哆哆嗦嗦:「爲什麼你們不給別人改過的機會?明明我和她都改了,我門都好好生活,我遇到許多多,我對她好,補償她,憑什麼不給我們一次機會。」
陸庭指了指車子和我說:「你先坐上去等,我一會來找你。」
喬西池瘋了一般連滾帶爬地的撲過來,攔着。
陸庭一拳打在喬西池臉上,怒罵道:「那你想過她嗎!!你輕而易舉的一句對不起,是她的一輩子!!」
我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心裏的玻璃碎了。
我努力牽動臉上的肌肉說:「讓我看一眼,行嗎?」
陸庭回頭看我,眼裏滿是心疼。
「別看了,會不舒服的。」
「沒事,相信我。」
-14-
視頻播放的一瞬,所有的記憶湧上心頭。
我和陸庭是高中同學。
高三那年,我轉學到他的班級,
說來可笑,喬西池也在那裏。
我爸最後一次執行任務,衝進火海里救下的是喬西池爸爸。
又返回去尋找他媽媽時,房子發生了爆炸,兩個人都沒有出來。
喬西池把他媽媽的不幸,怪到我爸爸身上。
起初喬西池只是帶頭孤立我,我不害怕。
因爲陸庭一直在我身邊。
有一次,我被人堵在家樓道門口,後被來拽去了樓頂。
也是陸庭救下了我。
從那以後,每天都有陸庭送我到家門口。
他和喬西池打架的場景,與剛剛陸庭打在喬西池臉上的那一拳重合。
上學期的體育課,我喜歡跑去和一隻柳樹窩上的小鳥說話。
它是我的朋友。
這些被喬西池拍下,發到了校園牆。
一瞬間,湧出來很多人說,他們經常看到我神神叨叨對着蟲子,鳥說話。
陸庭站出來替我反駁。
也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讓人心顫的消息。
陸庭與喬西池打架被處分了,喬西池進了醫院。
春節那天,我約陸庭去看煙花。
我在陽臺那等了一晚。
沒等到陸庭,卻等到了喬西池和一個女生。
女生就是在我面試時救下的那個人。
那天太陽不大,天也陰沉沉的。
我被打的不省人事,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陸庭去哪裏了?
開學時,我再一次轉學了。
再也沒見過陸庭。
我去做了很多次 mect 治療,才從漩渦裏爬出來。
大學畢業後,他風塵僕僕的現在我眼前。
我當他是陌生人。
我的記性,時好時壞,遇到什麼刺激性的東西,就會短暫失憶。
或者永久。
前前後後一共十三次。
他讓我重新認識了他十三次。
每次都在不一樣的地方。
星空下,花海里,老君山的日出前……
最後一次是他說:能找到回家的路嗎?小不點。
其實,有他在就能。
視頻裏我的尖叫聲觸動了我的思緒。
我扔掉手機,緊緊抱住陸庭。
還好,這一次我沒有失控。
他紅着眼:「還好嗎?要去醫院嗎?你別再忘了我了,我害怕…」
我搖搖頭打斷他 :「陸庭,謝謝你。」
「讓我來和他好好說說吧。」
我回過頭,直視着喬西池的眼睛,眼裏是止不住的憤怒:「我會把視頻刪了,但是我需要你們向我爸爸道歉。」
他惡狠狠地看着我:「我們知道錯了,也改了,你別再逼我們了。」
我只要求了他道歉,他不表態我就拉着陸庭走了。
在車上,陸庭一臉委屈的看着我。
「你咋了?這可沒有了榮耀王者段位的風範了啊。」
他把我拉進懷裏,輕輕捧起我的臉,清新的薄荷香瀰漫進口腔。
我環住他的脖子,享受着他的溫熱。
甜甜的吻,誰不愛?!
他把頭埋到我脖頸,像個小孩子般委屈道:「你這個騙子,之前騙了我十三次,拜託這次別再忘了你老公是陸庭了。」
我揉揉他的頭髮:「魚兒乖,這次不會了,我帶你去游泳吧!?去海里,隨便你撒歡。」
戀愛的男人,怎麼這麼小女人???
等等,他怎麼變成魚兒了?
我問他:「你高中怎麼不說你是魚?」
他撇撇嘴,眼裏還是無盡溫柔:「那還不怕某人覺得自己是異類,不同意我和她貼貼,哥只能和她說實話,讓她知道哥的神話。」
我笑起來,心裏暖暖的:「那看起來,某人是真的愛我。」
他:「那是,哥只疼你一個,懂嗎?」
「你這輩子是老子的,下輩子也是,永永遠遠,休想甩開老子的爪子。」
-15-
到他家,沒多久。
我們就睡了一覺,美其名曰:重溫。
我累的不想動,他抱我去洗澡。
我說:「你和我一起洗,讓我看看你的尾巴。」
他倒是不矜持,直接坐進來。
陸庭:「你先閉上眼睛,我變好了給你看。」
「我數到一你再睜眼,五,四,三,二,一。」
他泛着藍光的魚尾巴出現在我眼前。
我突然想到什麼,直接開口:「我要是和你生小孩的話,會不會生出人魚??」
他挑眉看我:「怎麼?哥一個人還不能滿足你?你不和我生小孩,和誰生?」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明明是我滿足你好吧。
-16-
第二天,醒來時。
我就收到了喬西池和那個女生的道歉視頻。
我把它置頂在陸庭的微博。
然後刪除了他們暴力我的視頻。
我想着,終於我也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陸庭給我看了,高三春節當天他給我寫的信。
只是,蠻可惜當時被他媽媽爲了逼他出國,把信扣了,我沒有收到。
裏面,是他對我滿滿當當的愛。
雖然,陸庭被他媽媽逼着出國了,但是還好,他在自己有能力時,有馬不停蹄的奔向我。
每天他想方設法的做些飯菜,爲了他的養胖計劃。
每個月都他都會帶我去看電影,只是看得都是搞笑喜劇。
二十六歲春節,我和陸庭去看煙花。
在我們十八歲約好的地方。
他單膝跪在煙火前:「許多多,我們的榮耀王者 cp 可以有證了嗎?」
我熱淚盈眶,心裏滿滿的歡喜:「當然啊!」
因爲,這一生非你不可。
回去時,我在樓下找到了花斑狗。
我給他放了根肉骨頭:「我要結婚了,請你喫喜糖。」
他哭哭啼啼讓我順順他的毛:「我老婆生了孩子,把我丟了,和別的狗好上了。」
我笑的直不起腰。
他瞪我:「別笑了,和你家的魚好好過去,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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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揹着我回家,他走的有些急。
我問他:「你這麼急着幹啥去?」
他往上顛了顛我:「造小孩,不能讓哥的女人被狗狗瞧不起。」
我糾正他:「是造人魚。」
陸庭:「你還真信啊,老子纔不是魚,那起初是哥怕你不敢和哥親近,後來是爲了逗你開心才裝的。」
我親親他的臉:「我知道,我看到你買的魚尾巴了,別說你穿還真挺好看。」
結婚前一天晚上,我收拾房間時,我發現了藏在牀底下的日記。
高三日記裏最重要的一篇,是記載珍珠的。
裏面的第一句話是,誰想娶我就用自己收集的一百顆珍珠吧。
我想要珍珠的原因是當時陸庭爲我抄了篇童話故事。
《海的女兒》
十幾張紙的背後有一段話:你是我的青春,請快樂長大。——哥可以做你的靠山。
哥是陸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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