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護膚時,男友遞來了一片面膜。
我正要接過,眼前突然浮現出許多彈幕。
【男主爲了女主能出演心愛的角色,竟然特意給女配準備了毀容面膜!】
【這樣默默付出的好男人,我接接接!】
我手一抖,面膜掉在了地上。
向來有些潔癖的男友,卻直接撕開包裝,將面膜貼在了我臉上。
「你明天不是要試鏡?」
「不好好護膚,誰會找你這種老女人演大學生?」
-1-
顧爵寧話說得難聽,但神情卻是在爲我考慮。
和他在一起七年,我習慣了服從。
聞言,我偏開臉不再看彈幕,下意識就要把面膜貼好。
可隨着我的皮膚離面膜越來越近。
眼前莫名其妙的彈幕也越來越多了。
【女主已經換好戰服,就等着男主過去疼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女配別再磨蹭,趕緊貼上面膜讓男主放心吧!】
【女配這張臉是真的美,要是男主不把她搞毀容,日後她被其他大佬看上,女主還怎麼順利拿下影后!女配就該趕緊毀容、抑鬱、自殺,給女主讓路。反正等她死了,男主每年都會給她燒紙,也算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抑鬱自殺?
我手一抖,面膜又掉到了地上。
顧爵寧好看的眉毛隨之深深皺起,看我的眼神也染上了不耐。
「葉雨蔓,你抽什麼瘋?」
「我親自給你拿面膜,你別不識好歹。」
顧爵寧幼時,他父母火速離婚後,又火速雙雙再婚。
一夕之間,他從被疼愛的孩子,成了兩邊都嫌棄的孩子。
那之後,顧爵寧的性格就一直陰晴不定,不容易對他人展開心扉。
若是以往,顧爵寧願意主動爲我做些什麼。
我就算不喜歡,也一定不會拒絕。
可此刻,我看着彈幕裏說的女配、女主、男主。
卻免不了對他產生了一絲懷疑。
「敷面膜之前,得先塗幾個精華打開毛孔。」
「你把面膜給我,我塗完精華就敷。」
聽我這麼說,顧爵寧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只是還站在我身側不肯走。
見他目光裏滿是監視意味。
我的心不由自主向下沉了幾分。
這彈幕,不會是真的吧?
拿起精華,我仔細在臉上按揉塗抹。
顧爵寧站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神色漸漸不耐,但還是固執地不肯離開。
「葉雨蔓……」
顧爵寧又想催我時。
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顧哥哥,我胸口好像被蚊子咬了,好癢啊~」
嬌柔的女聲在安靜的臥室響起兩秒後,很快停止。
我心一顫,還沒來得及要顧爵寧解釋。
便看到了彈幕再次多了起來。
【女兒聲音甜甜的真好聽!男主愛慘了吧!】
女主竟然是她?
我神色微頓,難掩驚訝地看向顧爵寧。
很快聽他隨意解釋道:「蘇蘇一個人在大城市,碰到問題和信任的哥哥說很正常,你別多想。」
說着,他低頭回復甦悠悠的信息。
我藉此時機,趕緊拆了一張自己的面膜敷在臉上。
顧爵寧嘴角噙笑地盯着手機屏幕,沒發覺。
彈幕卻瞬間炸了。
【女主寶寶給男主發的出浴照好誘人啊,男主的西褲都鼓起來了!】
【女配在墨跡什麼啊,沒看到小情侶已經慾火焚身了嗎?】
【等等!女配怎麼把面膜換了!她不敷那張毀容面膜,明天試戲,女主怎麼脫穎而出?!】
顧爵寧終於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時。
我臉上正嚴嚴實實地敷着面膜。
顧爵寧見狀,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的暗芒,隨即淡淡對我開口。
「葉雨蔓,你房車鑰匙呢?反正你最近沒戲可拍,就把房車給蘇蘇用吧。」
「她要借?那她什麼時候還?」
我大手大腳慣了,對這些小事一向ṱû₂不在意。
此刻因爲彈幕裏這些「女配、女主」的論調多問了一句。
顧爵寧卻瞬間沉下了臉。
「葉雨蔓,你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蘇蘇老家在農村,活得那麼艱難。」
「她現在好不容易好起來了,你就大方一點,送她一輛房車怎麼了?!」
我現在的房車,是我父親送的生日禮物,落地價整整四百五十萬。
顧爵寧覺得蘇悠悠不容易,就要我送她幾百萬。
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2-
「顧爵寧,蘇悠悠的不容易不是我造成的。」
「你想她有車用,可以自己賺錢買給她,而不是打我車的主意。」
一口氣哽在心口。
我憤怒到了極點,反而能冷靜開口。
可顧爵寧聽我說完。
卻一把摘下無名指上和我成對的戒指,甩在了我臉上。
「葉雨蔓,你以爲我不想給她買?」
「當初要不是你多事,我的腿怎麼會受傷?」
「如果我的腿沒傷,區區四百萬我怎麼可能還用找你開口要!」
顧爵寧說完,摔門離去。
但路過玄關處時,還是把我放在那的房車鑰匙,揣進了口袋。
【女配真是惡毒!一輛房車對她來說和一根頭髮一樣不值錢,她憑什麼不給女主?】
【男主碰到女配真是倒了大黴!他的腿本來可以不用落下病根的!】
看着彈幕上指責我的話。
我微微閉眼,用力將睡衣的袖口用力往下扯了扯。
幾年前。
顧爵寧家意外失火,因爲家裏到處都是他堆積的漫畫、小說,火勢奇大。
我在約會地點等不到顧爵寧,趕去他家找他時,大火漫天,消防車還在路上。
爲了他的安全,我想也沒想便弄溼衣服,掩着口鼻衝了進去。
顧爵寧被黑煙嗆暈了,我叫不醒他,半拖半拽將他拉向門口。
動作間,顧爵寧的小腿被燃燒的書本燙傷,留了疤痕,無緣繼續模特生涯。
事後,因體力不支被緊急送往醫院掛水的我,沒等來顧爵寧的感謝,只等到了雪花片似賠償的合同。
顧爵寧說,如果不是我硬拽着他,幾分鐘後出現的消防員絕對不會讓他受傷。
是我害了他,所以這些錢理應由我賠。
顧爵寧言之鑿鑿,我無法反駁,只能掏錢買單。
自那之後,我們每次吵架,顧爵寧都會提起我對他的「救命之恩」。
他覺得,我是故意讓他受傷,好將他這朵高嶺之花牢牢困在身邊。
爲此,我解釋過無數次。
顧爵寧卻總是冷嗤。
到了最後,這個「救命之恩」成了顧爵寧拿捏我的籌碼。
只要他對我稍不滿意,就會舊事重提。
想起曾經。
我用手摩挲着小臂上長達二十釐米的燙傷疤痕,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那天,要不是我這個大活人不顧一切地衝進火場,滅火隊是準備先將火熄滅再進去查看的。
畢竟,顧爵寧樓下的鄰居被大火嚇到後,一直在說,早晨顧爵寧出門後就沒再回來。
-3-
一夜沒睡好。
次日,我趕到試鏡現場時。
正好看見顧爵寧託着蘇悠悠的手臂,扶着她從房車上下來。
「顧哥哥,你看我黑眼圈重不重?」
「昨晚我想早點睡覺,可你一直纏着我不放,害我現在還犯困。真是討厭死你啦~」
蘇悠悠嬌嗔地說完,看見了一旁站着的我。
試鏡現場在郊區農莊。
陽光很足,很曬。
我因此帶了厚厚的帽子和口罩,只露着一雙眼。
蘇悠悠卻還是一眼認出了我。
「葉姐姐,你怎麼打扮得像鬼一樣?怪不得顧哥哥昨晚一直說你沒有女人味……」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
「昨晚顧哥哥只是在幫我挑選今天過來穿的衣服,我們可沒有做壞事哦。」
蘇悠悠語氣甜膩,眼神卻挑釁。
我和她對視一眼,還沒開口。
顧爵寧便上前一步,猛地將她護在了身後。
「葉雨蔓,你少瞪蘇蘇,她哪句話說錯了?」
-4-
蘇悠悠是我爸公司資助的貧困生。
她在家排行老八,上面有七個姐姐。
她出生後,她爸在外找了別的女人。
蘇悠悠因此被媽媽記恨,常年被鎖在豬圈,和野狗、家畜搶食。
我去山裏拍戲,見她可憐,便讓我爸把她的名字放進了資助名單。
蘇悠悠因此考出山村,來了本市唸書。
她下火車那天,我特意包了個餐廳替她慶祝。
可餐桌上,蘇悠悠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顧爵寧身上。
「葉姐姐,你是怎麼追到顧先生這種帥哥的啊?運氣也太好了!」
「顧先生,您氣質這麼好,是不是比葉姐姐更厲害的明星啊?」
顧爵寧肩寬退場,皮囊優越,身邊不乏追求者。
我原以爲,蘇悠悠這種低級的撩撥,顧爵寧看不上。
可顧爵寧被她逗笑。
當着我的面加了她的聯繫方式。
「你嘴這麼甜。能和你在一起的男生纔是真幸運。」
蘇悠悠嬌笑:「你這種大帥哥也願意嗎?」
顧爵寧:「當然。」
我臉色驟白。
難以置信地瞪向顧爵寧。
顧爵寧這才意識到我在,訕訕開口:「開個玩笑而已,蘇蘇才成年,葉雨蔓,你可別把她當成假想敵。」
昨夜彈幕說。
他們是一見鍾情,又日久生情,我羨慕不來。
那時我還對此存疑。
可此刻,看着顧爵寧維護蘇悠悠的姿態。
我卻感覺胸腔裏那顆曾因他悸動的心疲倦了。
既然彈幕說,顧爵寧和蘇悠悠是天生一對。
那他們願意怎樣就怎樣吧。
只要別佔我便宜。
-5-
「你偷車,她偷人,我對你們無話可說。」
「但要是不想現在就去警察局報到,你最好趕緊把車鑰匙還我。」
心如死灰。
我只想要回爸爸送的禮物。
ŧŭ⁷可我話剛落地。
我的經紀人便從一旁竄了出來。
「葉雨蔓,這到處都是攝像頭,你就不能大方點?」
「反正你今後也沒戲可拍了,還留着這房車有什麼用?」
裴繁一出現。
彈幕再次沸騰了起來。
【啊啊啊啊,深情男二上場了!】
【我們女主寶寶以前受了那麼多苦,終於可以做男人們的掌上明珠了!】
【男二看女配的表情真是解氣。女配這個大小姐一邊和男主戀愛,一邊和男二牽扯不清,活該被雙重背叛!】
「我的車,我就是沒用也不給豬用。」
「你這麼義正嚴詞,不如你替她還四百五十萬?」
裴繁家在我隔壁。
因爲兩家父母經常合作,我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
畢業後,裴繁不想接手公司,非要當我的經紀人,我看在裴叔叔的面子上勉強同意了。
但除了工作,我從不與他談私事。
彈幕說我和裴繁牽扯不清。
其實,我從沒把裴繁當成男人看過。
「不就是錢Ṱų⁴嗎?你要多少,我給你。」
「但葉雨蔓,你收了我的錢,你家的公司便再也別想從我家拿到一個訂單!」
被我駁了面子,裴繁勃然大怒。
可我看着他面紅脖子粗的樣子,卻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裴繁,你確定你做得了你家公司的主?」
「據我所知,你家生意都是你大哥在管吧。」
裴繁無法反駁,恨恨地瞪着我,還要開口。
蘇悠悠便牽起他一點衣角搖了搖。
「裴哥哥,別再替我爭了,葉姐姐不願意送我這種下賤的村裏人禮物很正常。」
「我都習慣了。」
裴繁聞言,心疼地看向蘇悠悠。
「蘇蘇別難過,你最喜歡的角色馬上就要開始試鏡了。」
「你這麼漂亮,導演只要不瞎,一定選你。」
「等你打敗葉雨蔓拿到這個角色!我看她還怎麼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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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女主光環。
蘇悠悠即使被關在豬圈數年,仍然皮膚嬌嫩,脣紅齒白。
驟然被誇獎,她耳根染上紅色,含情脈脈地看向裴繁,正要說什麼。
顧爵寧就喫醋的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蘇蘇,你安心去試鏡吧。」
「有我在,葉雨蔓不會是你的對手。」
蘇悠悠聞言,點了點頭,率先進了試鏡的房間。
我走在她身後,也想進去。
顧爵寧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肩。
「葉雨蔓,你現在臉上都是痘,就別進去自取其辱了。」
顧爵寧奚落的看着我的帽子和口罩。
眼裏浮現着淡淡的得意。
我和他對視片刻,終於明白了他昨夜爲什麼他執意要我敷上那張面膜。
我對桃毛嚴重過敏。
只要一根就能讓我皮膚紅腫、流膿長包。
而這件事,除了爸媽,我只告訴過顧爵寧。
爲了萬無一失,顧爵寧一定在昨天那張面膜裏放了許多桃毛。
所以,他確信我今天無法見人。
爲了蘇悠悠,他背叛了我的信任。
那我,也不必再和他們講道理了。
從顧爵寧手裏掙脫,我邊走邊打電話。
「爸,我看中了一個劇組,你直接以我的名義把它買了,讓我帶資金組吧。」
-7-
顧爵寧以爲毀了我的臉,我就無法出演這個蘇悠悠看中的角色。
那是因爲我進圈後一直很講規矩,不搞內幕。
現在他們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義了。
聽到我的要求。
我爸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緊接着,興奮道:
「好好好,寶貝女兒你等着,爸爸這就去辦。」
「你闖蕩娛樂圈這幾年,一件事都不找爸爸幫忙,爸爸還以爲你不想在當爸爸的小公主了!」
「你現在有事需要爸爸,爸爸真是太高興了!」
得到爸爸的承諾,我粲然一笑。
沒再管彈幕怨毒的詛咒,徑直坐進房車,吩咐司機回家。
顧爵寧拿走了房車鑰匙有什麼關係?
司機的工資是我給的,我纔是他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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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寧狼狽不堪地帶着蘇悠悠回來時,我正敷着面膜,端着香檳,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顧爵寧見我如此閒適,不悅地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口氣。
「葉雨蔓,因爲你,我到現在還沒喫晚飯,你還不趕緊下廚給我做!」
顧爵寧語氣惡劣。
我充耳不聞。
顧爵寧面上掛不住,衝上來拽住我的手臂就把我往廚房拖:「葉雨蔓,去做飯!」
我被他扯得踉蹌,恨恨踩他一腳。
顧爵寧沒有防備,痛呼出聲。
他身後的蘇悠悠立刻依偎在他身邊,柔弱開口。
「顧哥哥,你別爲了我和葉姐姐吵架。」
「雖然葉姐姐把你送我的房車開走了,害得咱們走了整整三公里纔打到車。」
「但我也一點不怪她,誰讓葉姐姐從出生起就比我幸運呢?」
蘇悠悠幾句話說完,顧爵寧面色更差了。
他幾乎是強硬地將我關進了廚房。
「葉雨蔓,我和蘇悠悠因爲你餓了一下午,你要是不給我們做晚飯,今天就別出來了!」
顧爵寧說着,直接從外鎖上了門。
他對我疾言厲色。
轉頭又對着蘇悠悠溫聲開口。
「蘇蘇,你放心,她很愛我,會聽話的!」
「顧哥哥,你真棒!」
聽着門外的歡聲笑語。
我翻了個白眼,不悅地拿起鍋鏟。
-9-
「你早這樣不就得了。」
幾十分鐘後,顧爵寧因爲飯香,拉開了廚房門。
他替蘇悠悠拉開椅子,紳士地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
「蘇蘇,你很瘦,根本不用減肥,多喫點。」
「好~」
蘇悠悠乖巧地將肉放進嘴裏,剛一咀嚼,密密麻麻的彈幕便鋪滿了整個天花板。
【女配太惡毒了!她能不能去死啊!她怎麼敢給乖乖女兒喫泡在醋裏的肉!】
「嘔!」
強烈的酸味讓蘇悠悠沒繃住表情。
她猛地將肉吐出來後,剛喝了一口湯的顧爵寧也猛地把湯噴了出來。
「這湯裏怎麼有辣椒!」
蘇悠悠被顧爵寧噴了一臉。
蘇悠悠吐髒了顧爵寧的襯衫。
剛纔還情意綿綿的二人因着意外看向對方的眼神立刻帶上了嫌棄。
顧爵寧草草處理完自己,大步向我走來。
「葉雨蔓,你故意的?!」
「蘇蘇今天沒試鏡成功已經很倒黴了!你怎麼還敢給她找不痛快!」
顧爵寧還不知道我就是蘇悠悠試鏡不成的罪魁禍首。
只因爲蘇悠悠試鏡中途被導演拒絕就遷怒於我。
他怒氣衝衝,要和我算賬。
但在那之前,我從臥室提出了兩個行李箱,直接扔在了他腳下。
「顧爵寧,咱們分手。」
「這是我的房子,請你現在滾出去!」
-10-
「你說什麼?」
顧爵寧是我追來的。
戀愛多年,我從未對他冷臉。
所以,當我說出分手時,顧爵寧幾乎出離憤怒:「葉雨蔓,你要和我提分手,你確定?」
顧爵寧脊背筆挺,眼神不屑。
我偏過頭,懶得看他。
顧爵寧卻當我是衝動過後,後悔了。
「葉雨蔓,蘇蘇是客人,你把飯做得又鹹又辣,很沒家教。」
「你現在給蘇蘇道歉,再重新準備幾個菜,我就當你剛纔那話沒說過。」
「不然,我馬上甩了你!」
【女配作什麼啊,當初明明是她先追求的男主!】
【女配真是一點感恩心都沒有。當年,要不是男主出手救她,她現在哪能清清白白地站在這!光這一件事,女配就該感激男主一輩子!】
彈幕說的。
是我剛進娛樂圈時發生的一件事。
我拍的第一部戲殺青時,劇組和資方一起辦了一場慶功宴。
當時只是女三的我,在宴會上沒受到什麼關注,只一味埋頭苦喫。
可宴會結束,我想離開時,卻發現自己雙腿癱軟,臉頰發燙,中了不好的藥。
肥膩的男人見狀,想把我從椅子上拽走,是路過的顧爵寧看不過,將我救了下來。
那晚,我在醫院裏加了顧爵寧的聯繫方式。
從此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這些年無論顧爵寧如何對我冷言冷語,我心裏都始終對他保持着一份期待。
但現在,我看着張牙舞爪要我給蘇悠悠道歉的顧爵寧。
卻驚覺那年我喜歡的顧爵寧,早就消失了。
在我眼前的,不過一個見異思遷、自負狂妄的普通男人而已。
我沉默不語。
顧爵寧以爲自己的威脅起了效果,得意地哼笑一聲,將蘇悠悠推到了我面前。
「葉雨蔓,你在圈裏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有點人脈。」
「今天那個導演狗眼看人低,沒選上蘇蘇。」
「我聽說他是你粉絲,你想想辦法,讓他趕快把女主給蘇蘇。」
「你要是做到了,我可以考慮考慮和你結婚。」
-11-
戀愛多年,顧爵寧終於提起婚姻,卻是爲別的女人。
我心如死灰,連聲音都啞了。
「導演不要她,我能想什麼辦法?」
顧爵寧無所謂道:「追星的人不都很癡漢嗎?」
「你陪他約個會、喫個飯,再看場電影,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顧爵寧說得理所應當。
好像我不是他女朋友,而是一個不重要的工具人。
「那要是這樣,他也不答應呢?」
「顧爵寧,我是不是還得爲了你的蘇蘇,親他、抱他,和他睡覺啊?」
顧爵寧眼神微變:「葉雨蔓,你把話收回去。」
「我收回去就好用嗎?難道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我太陽穴被氣的突突直跳。
厭惡至極的看着顧爵寧。
顧爵寧被我看的一愣。
下一瞬,巴掌就扇在了我臉上。
「葉雨蔓,我只是讓你幫個忙,哪有你想的那麼噁心?」
緊接着,他雙手快速抬起,死死堵住蘇悠悠的耳朵,朝我吼。
「蘇悠悠這麼善良!要是她信了你說的鬼話,她還怎麼能安心追逐演員夢?!」
-12-
爲了蘇悠悠,他打了我一巴掌。
即便我早就通過彈幕得知,顧爵寧心裏只有蘇悠悠。
驟然被如此對待,屈辱感還是瞬間淹沒了我。
抓起一旁的椅子,我不計後果地往顧爵寧身上砸。
蘇悠悠被這場面嚇得尖叫,左腳絆右腳「撲通」一下摔在顧爵寧身後,還柔柔地朝我喊。
「葉姐姐,你別生氣。這一切都怪我!」
「你打我吧,別打顧哥哥!」
如他所願,我椅子砸在顧爵寧身上後,直接掀翻桌子讓湯湯水水撒了蘇悠悠一身。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打你?」
「蘇悠悠,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豬圈裏,你這種沒良心的人,打你都是輕的!」
忍了這麼久終於爆發。
我身體裏就像有個火山似的,力氣大得使不完。
顧爵寧被我一椅砸得眼冒金星,雙手撐着牆纔沒摔倒。
看見蘇悠悠受難,他忙不迭地要去扶。
但還不等他的手碰到蘇悠悠,我便揪着他的領口,攢足全身力氣甩了他一耳光。
「打我,你也配?!」
顧爵寧沒防備,臉頰瞬間浮起一片紅腫。
「葉雨蔓,你……」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嘴脣蠕動:「你捨得打我?」
我冷笑着又甩了他兩耳光。
顧爵寧神情恍惚的看着我,半晌又重複了一遍。
「葉雨蔓怎麼可能打我?」
我懶得理會他的心路歷程,打夠了便朝蘇悠悠走去。
蘇悠悠怕捱打,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
「葉雨蔓瘋了!顧哥哥你快救我!」
顧爵寧呆立着,神情莫名。
蘇悠悠見指望不上她,飛快地撥通了裴繁的電話。
裴繁就住在我隔壁,收到求助,很快從外破開了門。
「蘇蘇!」
見蘇悠悠滿身菜湯、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裴繁當即將她從地上抱起:「顧爵寧,你算什麼男人?你就是這麼保護蘇蘇的?」
顧爵寧不爲所動。
裴繁瞪了我一眼,很快帶着蘇悠悠瀟灑離去。
-13-
人走了,顧爵寧看着我紅腫的臉,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
「葉雨蔓,你疼嗎?」
他把我當工具,一次次傷害我來討蘇悠悠歡心時,沒問過我疼不疼。
現在一巴掌甩在了我臉上,倒是知道問了。
懶得和他這種人再多說一個字。
我打電話叫了幾個保安,很快顧爵寧連同他的行李一起被丟出了家門。
「顧爵寧,咱們分手了。」
「從今往後,你不配再叫我的名字。」
看着逐漸閉合的大門,顧爵寧上前一步,還想說什麼。
但看了看我的臉色,他最後只留下了一句。
「葉雨蔓,你會後悔的!!」
-14-
【哇!終於不是被男人打了窩窩囊囊不反擊,只在一旁等他後悔的劇情了!】
【這個劇情怎麼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樣?我記得這本不是追妻火葬場嗎?怎麼變成大女主復仇了!葉寶之前不是很愛顧爵寧的嗎?】
【別管之前的劇情是什麼了!反正我實名喜歡現在的葉雨蔓!】
揉了揉打顧爵寧打的通紅的掌心。
我抬頭看見新出現的粉色彈幕,原本難過的心臟上突然流過了一縷暖流。
雖然我的世界對於彈幕來說只是一本小說。
但對我來說,我還是會積極地過好每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決定和顧爵寧分手。
那些對我動輒侮辱的彈幕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新彈幕誇我當斷則斷,做的很對。
看着這些文字,以爲會失眠的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月底。
《半生夢》劇組官宣了演員陣容。
作爲這部劇的女主,我的定妝照剛一上線,便被誇上了熱搜。
爲此,我更加用心地研讀劇本。
劇組正式開拍前一天,我已經將整個故事通讀了七遍。
在片場等待一鏡一次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我身邊,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肩。
「葉老師,外面有人找你。」
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路口是一輛粘着我照片的應援車。
以爲是粉絲探班,我帶着笑容走過去。
可從應援車裏探出頭的卻是手捧鮮花的顧爵寧。
「蔓蔓,生日快樂。」
顧爵寧嘴角掛着討好的笑,強硬地想將花塞到我手裏。
我向後退了一步,沒接。
顧爵寧指尖微蜷,尷尬一瞬後,自顧自地繼續道。
「蔓蔓,去年你生日,我有事沒陪你。」
「今天我空出了一整天的時間,專門趕來爲你慶生!」
「咱們一起去約會,好嗎?」
顧爵寧眉尾處還有一點被凳子砸出來的淤青,原本優越的長相因此多了一些破碎感。
我安靜地看着他沒說話。
倒是不遠處的羣演見狀,八卦地討論了起來。
「這帥哥誰啊?新人嗎?」
「看氣質不像演員,像傍富婆的小白臉……」
羣演們自以爲聲音很低。
實則字字句句全飄進顧爵寧的耳朵裏。
當年那場火災後,顧爵寧一直不肯重新工作。
這麼多年他喫我的喝我的穿我的,可不就是小白臉。
沒法反駁他們,顧爵寧面上的神情越來越難堪:「蔓蔓,你還在生氣?」
「上次的事,過了這麼久,你也該冷靜了。」
「我都來和你道歉了,你就別再計較,行嗎?」
顧爵寧說着,就想上手拉我。
我厭煩地側了側身,眼角瞥向他手裏那束某團銷量第一,不好看卻不用提前預約的鮮花。
語氣漠然。
「顧爵寧,我對花費過敏,全網都知道,你不知道?」
-15-
顧爵寧原本揚起的脣角,驟然變得平直。
「……抱歉,是我忘了。那你等等,我馬上重新給你……」
沒讓顧爵寧說完。
我直接打斷道:「顧爵寧,我不用前男友陪着過生。」
「你的蘇蘇妹妹不是把生日和我改成了同一天嗎?你去陪她吧。」
蘇悠悠考來本市後,開始了無限度的模仿我。
我穿長裙,她也穿長裙。
我戴珍珠,她也戴珍珠。
一開始,我以爲蘇悠悠是想融入這個城市,並沒多想。
直到去年,蘇悠悠在我的生日宴上宣佈從今往後她要和我過一個生日。
我不理解她爲什麼這樣做。
顧爵寧卻當即叫來蛋糕師,在我的蛋糕上加了蘇悠悠的名字。
眼看着爲我而來的客人,面露尷尬。
我趕緊將蘇悠悠叫到了一旁:「蘇蘇,你又不是沒生日,爲什麼想和我一天過?」
蘇悠悠朝我嘻嘻一笑,好像是開玩笑,眼神卻很認真。
「當然是因爲葉姐姐你命好,我想蹭你的運啊!」
我被她眼神裏的勢在必得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正想再說什麼,顧爵寧就將禮物盒遞給了蘇悠悠。
「葉雨蔓,蘇蘇今天第一次過生日,我想把這份禮物先給她。」
「你的生日禮物,等你下次過生日,我再補給你。」
我不滿顧爵寧重視蘇悠悠朝過我,賭氣的扭過臉不看他。
顧爵寧的怒火卻比我更大。
「葉雨蔓,你除了會耍大小姐脾氣還會什麼?」
「我和蘇蘇又不欠你,憑什麼看你臉色?」
說完,他帶着蘇悠悠走了。
獨留我這個生日主人傻乎乎地等在包廂,期待他折返回來,送我新的禮物。
時間過去了整整一年。
顧爵寧彌補我的禮物,竟是一束會讓我過敏的花。
太可笑了。
「顧爵寧,別再來找我了,咱們沒關係了。」
想起這些事,我耐心告罄,說完看也不看顧爵寧就想走。
可顧爵寧卻從後死死拽住了我的手:「葉雨蔓,你要我陪蘇蘇,是不是證明你還在喫醋?」
「我說過了,我只當她是妹妹……!」
「顧爵寧,我在乎了。」譏諷地看了顧爵寧一眼,我轉身大步離開。
-16-
回到劇組後,我開始專心拍戲。
導演趙又清是圈裏有名的完美主義。
因爲對演員要求奇高,且不接受資本改劇本,圈裏衆人一直對這個天才導演又愛又恨。
我本以爲在他手下稍有不慎便會被嚴厲指責。
可和我想的不同。
趙又清聲音低緩,情緒穩定,總能給出一針見血的意見。
夜裏收工。
趙又清拿着白天的素材走到我面前。
「葉老師,想不想看看我鏡頭下的你?」
我好奇點頭。
和趙又清一邊說話,一邊往酒店走。
完全沒注意到角落裏的顧爵寧,在看到我們並肩而行,說說笑笑的場面時,臉色驟然白了。
「葉雨蔓……」
他叫了我一聲。
我沒理會,只彎腰坐進趙又清的豪車。
車開出去很久,顧爵寧還站在原地,像一個固執的黑點。
大概是我盯他盯得太久。
彈幕滾動着,將這些天發生的事,全告訴了我。
原來。
顧爵寧被我趕出家門後,在外住了幾天酒店。
他以爲自己那樣替蘇悠悠說話,蘇悠悠會在旁照顧他,直至痊癒。
可他養傷期間,蘇悠悠卻一直和裴繁在一起。
顧爵寧因此喫醋,質問蘇悠悠爲什麼。
蘇悠悠被他吼的落淚,絕望的吻了吻顧爵寧的脣後,對他道。
「顧哥哥,我很愛你,但我還是要把你還給葉姐姐。」
「她有錢有權,而我一無所有,連想要的角色都爭取不到。」
「顧哥哥,我不能拖累你!」
顧爵寧被蘇悠悠的三言兩語打動。
一邊心疼於蘇悠悠的懂事,一邊暗恨我的不識抬舉,竟讓他在蘇悠悠面前沒了面子。
所以,顧爵寧思來想去數日,最終抱着一束花找到了我。
他想和我複合。
看看能不能用此,再爲蘇悠悠爭取點東西。
只可惜。
我不會給他機會。
-17-
「剛剛那人是個極端分子。又清導演,你派幾個人把他從劇組周圍趕走吧。」
「好,交給我。」
趙又清說話算話。
這天后,直到《半生夢》殺青,顧爵寧再沒出現在我周圍。
《半生夢》殺青後,我接了兩個綜藝放鬆心情。
在粉絲面前狠狠刷了幾個月存在感,又無縫進了新劇組。
專心忙於事業時,時間過得飛快。
我在兩個不同的組裏,又過了兩個生日後。
——《半生夢》播出了。
趙又清專業水平強,他鏡頭下的我每一幀都美得驚心動魄。
劇剛播了兩集,我的粉絲就漲了三十萬。
那一年的頒獎晚會,無數直播鏡頭跟着我走。
而蘇悠悠爲了讓觀衆記住,在零下二十度的天穿着超短裙上紅毯。
一個「不小心」的柔弱摔倒後,鼻子裏的假體直接飛出來了。
蘇悠悠原本只是想要幾個心疼粉。
鼻子一裂,她瞬間慌了:「你們滾開!不許拍!裴哥哥你幫幫我,你快讓他們停下,不許發出去!」
裴繁跟在她身後,任勞任怨地擦屁股。
我被這聲音吸引,往那瞥了一眼,剛好和形銷骨立的顧爵寧對上了視線。
大概是還沒放棄,蘇悠悠和裴繁已經在一起了,顧爵寧還陪在她身邊。
我嘴角微撇,嘆了句:「還挺深情。」
那頭原本毫無血色的顧爵寧,突然越過人羣朝我衝了過來。
「蔓蔓……,蔓蔓!」
他看起來有話要說。
但趙又清看《半生夢》看得極緊,不允許任何一條緋聞影響觀衆對劇情的討論。
所以顧爵寧連我的衣角都沒摸到。
便被保安捂着口鼻,拖了下去。
那天最後,我抱着三個獎盃,站在臺上漂漂亮亮地聽我的頒獎詞。
蘇悠悠則在醫院裏,兢兢業業地補她的鼻子。
只有顧爵寧,他在下雪的會場外等了許久,纔看見我和趙又清手挽着手一起出來。
「蔓蔓,是因爲ẗű⁻我嗎?」
他聲音顫抖。
目光掃過趙又清撫在我腰間的手,心臟刺痛,眼前也隱隱發黑。
「是因爲我當時讓你和他約會,所以你才這麼報復我嗎?」
「蔓蔓,這兩年我一直想和你談談,但我見不到你。」Ţŭ̀₂
「今天這場頒獎禮我費了很大力氣纔拿到入場券,我想對你說,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回來吧,好不好?」
顧爵寧說完,期待地看向我。
可我看着套在不合適西裝裏的他,心裏卻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只覺得丟臉。
「大哥,你哪位?餓了就回去喫點飯,別總想着喫天鵝肉,行嗎?」
-18-
葉雨蔓走了。
顧爵寧卻還呆呆的站在雪裏,不死心的看着她離開的方向。
當年在《半生夢》劇組外。
他看到葉雨蔓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後,很快趕到了他們劇組入住的酒店。
他想讓葉雨蔓離別人遠一點。
可他剛進大堂,早就等在那的趙又清就攔住了他。
「顧先生,葉老師不想看見你。」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之間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爵寧不滿趙又清的阻攔。
一想到未來三個月,我每天都會和這個喜歡我的趙又清用同一塊屏幕看東西,就更是氣得心口發疼。
他用蠻力將趙又清撞開。
趙又清也沒客氣,直接一拳打在了他臉上。
「顧先生,你一沒收入,二沒事業,還和葉小姐資助的蘇悠悠糾纏不清。」
「說是混賬,都辱沒了混賬這個詞。」
「你這種東西,能和她戀愛幾年,已經是走了大運,難道還想糾纏她一輩子?」
顧爵寧被罵得面紅耳赤,卻無言反駁。
還想再去我的房間,和趙又清纏鬥許久,卻始終沒能前進一步。
所以,他想算了。
今天見不到,他可以明天再來找葉雨蔓。
可是,等他第二天再來時,葉雨蔓門口除了趙又清,還有十個膘肥體壯的保鏢。
他錯過了見葉雨蔓最後的機會。
試着給她發信息,才發現早已被全平臺拉黑。
他學着粉絲去接機,有幾次在機場,他只差一點就能和她對視。
但在那之前,趙又清的人都會將他拖走。
爲了今天這張門票,顧爵寧花了身上所有的錢,可趙又清還在她身邊!他還是沒有挽回她的心!
強烈的絕望讓顧爵寧一動也不想動。
他在雪裏站了足足兩個小時,終於願意回家時,在街邊看見了一個燃燒的店鋪。
店主睡着時沒滅的香菸點着了窗簾, 使整個店都成了燃燒的火球。
街上衆人無一不在驚呼惶恐, 只有顧爵寧看着那團燃燒的火,眼神瘋魔。
「蔓蔓!」
「蔓蔓不會放棄我,她一定會趕來救我。」
顧爵寧撥通我的電話交給路人後, 不顧勸阻地鑽進了熊熊烈火裏。
路人拿着他的手機,滿臉無措Ṫű⁼。
只能磕磕絆絆地對電話這頭的我說:「你是這個瘋男人的老婆嗎?」
「你男人剛剛衝進火裏了,他要你過來救她, 你來嗎?」
我愣了一秒,沒回話。
頭頂的彈幕卻已經齊刷刷地替我回答。
【他自己作死,憑什麼要葉葉救!】
【就算葉寶去,等她到了,顧爵寧也成骨灰了吧。】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早早睡覺, 明天還有新戲要拍呢!】
我覺得彈幕說的對。
顧爵寧自己作死, 和我有什麼關係?
-19-
三年後, 兢兢業業拍戲的我拿到了幾乎所有獎盃。
我準備給自己放個假, 裝修一下自己在海邊買的新房。
可我用舊報紙折帽子, 不想油漆落在髮絲上時, 卻在新聞裏看到了有關顧爵寧最後的消息。
他兩條腿被燒成了焦炭, 勉強從火場中被救出後,成了不能自理的殘疾人。
一向高傲的顧爵寧沒了雙腿後,試圖向蘇悠悠求救。
可蘇悠Ŧű̂ₘ悠接到他電話後, 只是一味地哭:「顧哥哥,我也想幫你, 可是裴繁管我管得很嚴……」
「我要是給你錢, 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顧哥哥, 你以前那麼照顧我,現在雖然少了兩條腿, 但也還是會爲我考慮的吧?」
顧爵寧直到此刻,才終於認識到蘇悠悠是什麼樣的人。
他對她破口大罵。
可蘇悠悠落了兩滴眼淚,裴繁就派人將他一頓好打。
心理扭曲的顧爵寧被恨意燒燬了理智,潛心埋伏半年,在蘇悠悠下班回家的路上先後給她和裴繁強餵了劇毒農藥。
親眼看着他們二人雙雙嚥氣後。
顧爵寧找到有監控的地方,做了幾個手勢,隨即將最後一瓶農藥一飲而盡。
這件事發生時, 我在國外拍戲,毫不知情。
現在看到報紙上刊登的所謂神祕手勢, 眉心微微皺了下。
掏口袋, 展開盒子, 微笑。
這幾個動作, 是我和顧爵寧戀愛的第四年, 我教他的。
那時, 我對他說Ŧŭ₈:
「顧爵寧,我不喜歡誇張的求婚, 如果你想娶我, 只需要從口袋裏掏出戒指對我笑,我就會嫁給你。」
顧爵寧當時點了點頭,就去找蘇悠悠。
我以爲他沒聽清。
原來,他還記得。
不過他記得也無所謂了。
前世今生, 亦或者未來的每一世,我都不會再和顧爵寧扯上半點關係。
從今往後,我只要配得上我的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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